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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Chapter25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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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手一抖,迅速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顾厌的声音:

“忙完啦?”

姜栀枝连忙解释:“那条消息发错了,刚才我一直忙着打游戏,没有仔细看上面的名字……抱歉啊阿厌!”

“没关系,我知道,我一点也没误会!”

已经将那条语音设置成起床铃声的顾厌声音坦荡:

“我早就知道你有未婚夫,放心,我没有别的想法。”

“那个时候打电话,就是想问你明天咱们去染头发的时间,我有点不太确定了,是上午10:00吗?”

他拿着手机,一脸甜蜜的跟电话那边的人通话。

顾家老宅的餐厅里,长长的红木圆桌,深色纹理泛着光泽,两排的上了年岁的人正襟危坐,隐晦地打探着主位旁边的青年。

对方一身黑西装,黑色的衬衫纽扣解开两颗,胸口处蜿蜒处的一道疤,配着一张带着邪气的锐利脸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

对方动作恣意,对着他们两排的长辈,不带半点尊敬,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谈情说爱。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道高大的身影投射到地面上,随着灯光拖长。

曾经的顾家太子爷面容肃冷,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的人挺拔矜贵,狭长的狐狸眼带着不近人情的凉薄,扫过桌前的两排人。

一个个或穿着西装,或穿着唐装的身影起来,有些颤巍巍的扶着拐杖,起身朝他问好。

主位上的椅子被拉开,顾聿之坐好,这才淡淡的朝两排人致意:

“久等了。”

他说着久等,但脸上全然没有半点歉意。

两排的人又窸窸窣窣坐下,等等着他发话。

顾聿之在视线瞥向旁边,顾厌正抱着电话,光明正大的跟电话那边的人抱怨:

“好讨厌,我哥又瞪我了。”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他,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

顾聿之眉心拧了一下。

“先不说了,明天我去接你,到时候咱们再见好吗?”

顾聿之从来没听到过顾厌这样压着调子说话。

像是什么夹子精。

戴着戒指的时候在桌面上叩击一下,顾厌干脆利索挂断了电话。

顾家老宅装潢肃穆,房间里的灯不够明亮,主位上的年轻脸庞在明暗中隐现,有着隐隐的逼迫感。

或许是为了活跃气氛,穿着唐装的老年人男人奉承了句,为了让顾厌听懂,他说的很直白:

“二少也恋爱了?听着还真是甜蜜,年轻可真好啊。”

“我年轻的时候也总是这样,有点时间就忍不住给心上人打电话,看见点什么都想分享给她。”

他这句话成功取悦了对方。

顾厌笑得眼眸弯弯:“老头,你也看出来了?”

穿着唐装的男人被喊老头也不生气,笑着点了点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主位上那位脸色好像更黑了。

娄秘书吩咐了句什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面的人开始传菜。

他们这群人上了年纪,又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只喝了点茶水,本来就饿的饥肠辘辘。

如今饭菜的香味一飘上来,有人的肚子都开始叫了。

可是顾聿之没动筷子,两边的人也不敢伸手,只能在这里干瞪着眼等着。

“今天邀请各位叔伯吃个便饭,无非是为了叙叙旧,还望大家不要拘谨。”

娄助理添上了酒水,顾聿之捏着酒杯,手腕微抬:

“这段时间顾家不平静,父亲也被波及。我一个人撑着顾家,事多杂乱,恐有疏漏,还要多谢各位叔伯鼎力支持。”

“聿之是晚辈,也算是在各位叔伯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恰逢初一,我们难得一聚,聿之在这里敬各位长辈一杯。”

他说得客气。

一群人又是“应该的”,又是“言重了”,语气里自诩“一家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以往每年,顾家确实也有喊家里主事的旁枝前来一聚的习惯。

只是当时坐在主位上的人是顾仁康。

顾仁康执掌顾家多年,是个笑面虎,手段专横,谁都知道他的脾气。

如今顾家的主事人换了人,顾家太子爷再人中龙凤,到底也是个毛头小子。

他们心里原本的忧虑放下去些,脸上的笑容也活络起来,纷纷给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年轻人到底镇不住场子。

而镇不住场子的顾家家主,正好能让他们糊弄,捞到更多便宜。

话音落下,坐在第四排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

“大少爷仁厚,我这颗心也算能放下了。”

“都怪佑康那孩子,不过是在外面玩了玩赛车,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让有心的人给记下了,还发到了网上,都是他不小心,给大少惹了麻烦。”

“但佑康毕竟是个孩子,昨天晚上被带走之后,他妈妈愁的一夜没睡,又是要托关系,又是要走门路。我就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为了这点小事担心,有咱们大少在,还能让佑康被人欺负了去?”

他讪讪地说着,手里举着酒杯,对着主位上面色晦暗的人,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说起来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不是我倚老卖老,大少总该叫我一声六叔,佑康也要叫大少一声大哥,在家里的弟弟出了事,总归要麻烦大少出面,帮帮忙……”

寂静的餐厅里有人嗤笑一声,是摆弄着手机的顾厌。

相比于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主位上那位看起来要和煦许多:

“六叔想让我怎么帮忙?”

男人眼睛一亮,“大少门路广,让佑康那孩子出来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

“要我说,昨天那群人就是过分,他们明知道我们是顾家人,还敢强行把佑康带走,真是不把大少看在眼里!”

他又是奉承又是挑拨,一双眼睛热切的盯着顾聿之的方向。

主位上的男人声音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闹市飙车,私设路障。依据《刑法》第133条,第291条,分别构成危险驾驶罪和妨碍交通工具正常行驶罪,依法处理,除了交罚金之外和吊销驾照之外,还要处15日以下拘留。”

那双锐利的眼睛投射过来,带着阴鸷的冷,偏偏唇角似乎还勾起一点,状似温和地问他:

“公务人员依法处理,有什么不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

一张脸又红又白,像是胡乱糊上去的油彩,带着拙劣的滑稽。

“可,可佑康毕竟是我们家的独苗苗,他也没犯什么大错——”

主位上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

举着酒杯的中年男人脸色微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朝着穿唐装的老年男人求助性的叫了声“二爷”,对方应了一句,熟练的打圆场:

“小孩子犯点错也难免,咱们这些做家长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在里面受苦不是?”

“更何况,这年轻人总会长大,再过上五年七年,佑康他们也成熟了,还是免不了要辅佐大少,在你手下做事。”

“佑康这孩子也是我看大的,聿之,今天二爷爷发话,你也卖二爷一个面子,别跟这孩子计较。咱屋里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不是?”

他年纪大辈分高,顾仁康见到都要叫一句二爷。

这番话说出来,也格外理直气壮。

不料下一秒,一道嘲弄的声线响起,带着某种玩味:

“给你面子?”

“老东西,你要这么多面子有什么用?留着糊棺材皮?”

话音落下,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几乎要气歪了鼻子。

饭桌两侧二十余号人开始窃窃私语。

“二少怎么能这样说话?”

顾佑康父亲再次站起来,脸上的尴尬已经消失了,全然是愤愤不平:

“老先生当家的时候见到二爷还礼遇有加,如今大少刚刚接手顾家,就纵容弟弟挑衅长辈,目无尊长,这成个什么样子?”

他这样说,很快有人附和。

“就是,这样的话传出去,让人怎么看待我们顾家?”

“咱们虽然是旁枝,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二少这样说话,可不是寒了咱们的心?”

一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

主位上的男人云淡风轻,手里转动着茶盏,放在唇边啜饮了一口。

茶水氤氲的白色雾气遮住了他的眉眼,主位上的位置光线本来就暗,连眼里的神色都让人看不清晰。

翘着二郎腿的顾厌也侧头看了一眼顾聿之。

他那位好大哥眸光沉沉,像是在看好戏。

又或许这种吵吵嚷嚷的戏码太过乏味,对方眼底的兴味很快失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茶盏放在桌面,随着一声脆响,房间里的吵闹尽数消失。

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气得胸口呼哧呼哧,身体伛着,任由旁边的人给他拍背顺气。

一道声音冒出,在对方的授意中直指顾聿之,

“大少,您总得给个说法。”

他离得近,很快看到男人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像是在等着他这句话。

磁性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治家不严,确实该给大家一个说法。”

“正好趁着今天诸位在这里,不如一起把事情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决了,也请各位长辈给我一个说法——”

他的话音落下,娄秘书打了个响指。

隐匿在房间中的私人保镖站了出来,往各个桌前分发了文件。

顾聿之声音平缓,看起来并没有动怒。

可音调却像是淬了冰,带着寒霜直往人心里扎:

“顾家的产业多,父亲相信自家人,不仅允许各位叔伯入股,还提拔诸位在分公司的要紧位置。”

“六叔所在的盛昌器械,在今年市场大好,交易额比前些年稳步上涨的情况下,年终盘点却大幅亏损,甚至还有一笔3,000万的经费不知所踪——”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算得上和煦:

“我倒是不知道,在造价单里,一个M6普通碳钢螺帽都要180,超出市场批发均价3600倍,六叔在研发经理的位置上多年,想必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话音落下,男人嘴唇苍白,额头上的汗也冒下来了。

他又调转枪头,看向刚刚问他要个说法的男人:

“大伯这些年兢兢业业,培养着家里几位哥姐做了区域经理,但说来也巧,这两年新能源汽车发展得如火如荼,我们的电池科技革新,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怎么到了年终盘点,一年的净利润还不过6,000万?”

“听说大哥在法国买了个庄园,今年9月份,还以1亿元的价格拍下了常玉的菊花图,挂在了书房的北墙上。”

他叹气,仿佛很真情实意一般:

“没想到大哥在国外读的商科,对艺术也这么感兴趣,说起来我对这幅图也耳闻已久,看来要找个机会亲自登门,跟大哥聊一聊艺术了。”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男人神情瞬间萎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脖子都缩了起来。

“至于二爷——”

他话音一转,原本还在呼哧呼哧喘着气的唐装男人也不喘了,瞬间屏住了呼吸。

“二爷爷老当益壮,外面养的那位还给您生了小儿子,听说格外聪明伶俐,期末考试各项都拿了A+,作文还拿了满分,尤其喜欢网球,二爷爷为了奖励他,还专门给他建了网球场。”

“二爷爷舐犊情深,真是让聿之感动至极。”

穿着唐装的男人慢慢坐直了身体,一脸戒备的盯着顾聿之。

他这个孩子宝贝得紧,藏的严实,谁也不知道。

怎么顾聿之清楚到了这种地步?

主位上的男人笑了一下,锐利的狐狸眼一寸一寸扫过餐桌上的人。

处于他视线下的男人却一个一个缩紧了脑袋,像是有刀子在割他们的肉。

男人和气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分外有礼:

“各位叔伯说的没错,我还年轻,执掌顾家资历也浅,所以难免有疏漏。为了方便,我让下面的人整理了点小资料,顺便给诸位都分发了一份。”

“也请诸位看看,这些文件是否详实,可别出了什么问题。”

餐厅里鸦雀无声。

一张张脸庞被灯影拖得近乎变形,额头上冒出大颗的汗滴。

偷税漏税,包养情人,挪用公款,股票博彩……

一桩桩一件件,连时间都清清楚楚。

饭菜的热气逐渐冰冷,凝固的油脂飘在上面,糊成一团。

好半天,穿着唐装的男人才回过神来,掌心凝出冷汗:

“聿之大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鸦雀无声。

主位上的男人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声音缓缓:

“自从父亲进去之后,顾家的担子落到了我肩上。想想曾经顾家的辉煌,又为父亲忧心,我总是夜不能寐。”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若有若无的扫过房间里的人,

“这些天盘点家里的产业,越看越触目惊心。”

“各位叔伯夙兴夜寐,家里的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甚至还出现了这么大的亏损,跟顾家如日中天的时候比,简直像个笑话。”

“不过社会发展的这么快,有些公司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也是必然,没用的东西迟早要淘汰,所以今天请各位叔伯坐在这里,是想谈一谈顾家产业结构的调整。”

他说得客气,一群正在抹汗的人脸却黑了。

什么没用的东西迟早要淘汰?

还不是骂他们这群老东西吗?

他表面上进退知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但证据都拍到了桌面上,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至于那个所谓的产业结构的调整,还不是为了把他们这群老东西全部踢出去,换成自己的人。

一群人面面相觑,很快有沉不住的拍案而起。

仗着自己年龄大,说话也不算客气:

“大少,您这是什么意思?在座的诸位都是你的长辈,你也别跟我们扯这么多弯弯绕绕。做生意哪有不亏的?一码算一码,就算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

“嘎吱”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一直在那里百无聊赖拨弄着手机的顾厌冷不丁站起,朝着那人的方向赶去。

他的速度快的出奇,只见房间里一道亮光闪过,伴随着骨骼活动的“咔嚓”声,刚才还叫嚣的人被顾厌一脚踹在腿骨,按在了桌子上。

大鱼大肉,刺身海鲜。

盘子碰撞发出清脆声,那人的脑袋被顾厌按着,一张脸按进了油腻腻的盘子里。

他挣扎着骂了句什么,可周围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帮腔。

回荡着他惨叫声的房间,顾聿之低沉的声线稳稳响起:

“五叔说的确实不错,一码算一码。”

那张英俊的脸庞隐匿在黑暗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把精巧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锋利的眉骨带着肃穆的贵气,带着逼迫性极强的气场:

“五叔跟人赌博输掉了汶山的厂子,按照顾家家规,当废一只右手。”

“今年是大年初一,见点血,鸿运当头,也算讨个吉利。”

话音刚落,寒光伴随着惨叫声响起。

浓郁的血腥气传来,迸溅的血珠飞进油腻腻的餐盘里。

除了那道惨叫,室内鸦雀无声。

主位上的男人依旧勾着点唇,看起来很好脾气:

“既然五叔要明算账,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五叔挪用公款,侵占公司财物,吃里扒外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我们就好好清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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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痛苦的惨叫声伴随着哀嚎,顾厌干脆利索的拔掉了刀子,割了块布塞到他嘴里。

保镖跟上,又将其按回了椅子上。

血腥气充盈在房间里,男人痛的几乎要晕死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他们这群人养尊处优,凭借逐渐疏远的血缘关系趴在顾家这条大腿上,喝成了肚子圆滚滚的水蛭。

这么血腥的场面扑面而来,房门已然关上,一个个保镖高高伫立,那位不是正道来的顾家二少眉眼染血,邪气阴森。

他们大气也不敢喘,整整齐齐的坐着,一言不发。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又响了一下。

顾聿之笑了一下,

“各位叔伯年纪大了,恐怕挨不了饿。”

“这样,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聊。”

长长的红木桌子上,原本摆放整齐的菜品有的挤压在一起,色泽金黄的佛跳墙里飘着淡淡一层血水,造型精美的清蒸东星斑被压烂了,鱼肉碾碎成鱼糜,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娄秘书带人倒酒。

顾聿之再次举杯,像是看不到桌面上的血气与狼藉:

“格外叔伯,请。”

一群人颤颤巍巍举杯,价值不菲的美酒被硬生生灌了下去。

“今天的菜是我特意安排,应该符合各位叔伯的口味,寓意也好,总归咱们都是一家人,今天又难得一聚,咱们不醉不归。”

他们一个个看着对方,捏着筷子没有动手。

一直沉着脸的顾厌抬手,尖锐的匕首刀尖闪过寒芒,深深扎进桌面里。

晃动的刀把发出嗡声,冷光折射在几个人脸上。

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率先捏起筷子,伸向还算干净的金玉满堂,颤巍巍地送进自己嘴里。

有他开头,一群人紧跟其后。

凝固的油花,泛红的碗碟,暗红的桌面,男人压抑的惨叫……

有人要几乎干呕出来。

阴影中的年轻男人唇角一直勾着得体的笑,直到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眼眸扫过,他的眉毛挑起来一点,接通了电话,

“老婆。”

脸庞是修罗般的冰冷,语气却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像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学着人类的样子轻声讲着:

“对,在跟家里的长辈一起吃饭。”

“是的,他们年纪大了,更喜欢安静。”

“好啊,明天我去排队买。”

电话挂断,几个强忍着的人终于吐了出来。

被称为二爷的男人也忍不住了,一张脸惨白,有气无力:

“聿之,你要做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顾聿之眉眼贵气,声音低沉:

“既然各位长辈没有异议,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里里外外都是亲戚。今天这顿饭一过,有的事就揭过去了。”

“此外,各位叔伯虽然放弃了股份,但基金上的收入又往上调整了20个百分点,不会让大家吃亏。”

一早准备的合同发了下去,那群人没有再犹豫,纷纷签上了自己的名。

一边签名一边感恩戴德,仿佛这一刻他们才慧眼明心,终于知道了主位上这位是位大善人。

顾厌翻了个白眼。

好烦。

顾家人总是这么装。

要是嫂子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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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靳刚发完红包,还没完全从一群闹哄哄的小不点儿包围圈中抽身,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姓顾,附上了一段“我哥是顾聿之”的视频原件,配文只有两个字。

带着满满居高临下的嘲弄:

「多谢。」

席靳迅速退出邮箱,在他们那个富二代的群里翻了翻记录,果不其然找到了长长的聊天信息,勾勒出来顾家有些反常的蛛丝马迹。

顾聿之面狠心黑,手腕强硬,逼的那群总是仗着顾家的名号作威作福的旁支交了股权,换了定额的基金。

从对顾家的掌控上看,他比他那个进去的爹还要牛逼。

群里聊的绘声绘色,甚至连仁康医院急诊室做手术的主治医师都扒出来了。

席靳嗤笑一声,给对方回了个阴阳怪气的大拇指。

「真厉害,太子爷。」

下一瞬,本该回乡过年的经纪人忽然打了电话过来,席靳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分钟后,电话挂断。

席靳冷笑一声,骂了句脏话。

顾聿之手够快的。

他攒了几个局,又是参加官方活动示好,又是托人脉走关系,足足忙碌了大半个月。

这下倒好,顾聿之一在后面使坏,他那部好不容易拿到许可证的电影又要因为内容敏感二次剪辑,上映更遥遥无期了。

邮箱里静悄悄的,席靳锁掉了屏幕。

有脑袋圆圆的寸头小孩凑过来,吵着要看未来舅妈的照片。

席靳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打开手机。

那天放烟花的视频里,顾聿之有半个身子入镜,小男孩奶声奶气,问他是谁。

席靳面不改色:“是大坏蛋,就像怪兽一样。”

“对,舅舅就是奥特曼,很快就能把他打跑了。”

几个情敌之间暗潮涌动,互相在背地里捅刀子。

但处于漩涡中的姜栀枝却毫不知情。

彼时的她正跟她的好朋友一起染头发。

造型师将染发膏的颜色调了几次,终于在西西里红和西柚粉中调出最佳配比,染出了姜栀枝满意的红色。

染发膏没用完,阿厌也跟着挑染了一缕。

吹干的发丝带着柔软的蓬松,在灯光下透出光泽,镜子里穿着冲锋衣的青年忍不住弯了眼睛,摸了摸自己挑染出的那缕红色——

只属于他和嫂子的红色。

一个染发碗里染出来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像他跟嫂子一样,不分彼此。

远比大哥跟她更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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