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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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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上的人谁跑得最快!

曹操和谢娇。

说曹操,谢娇就到了,说谢娇,谢娇也到了!

说什么怕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今日周氏的嘴,也是开了光了。

比那许愿池的王八都灵验。

谢娇闻着味的就来了…

“太子妃,谢娇县主同沈…”沈什么玩意儿来着?什么官职…海棠一时间想不起来。

主要是沈状元升官,降职都太快了。

海棠自觉脑子小,放不下他。

在院子里伺候的秋霜看了海棠一眼,补充道:“是沈编修,同谢娇县主求见!”

我的娘…我的亲娘!

周氏觉得自己想原地去世。

怕就怕。

周氏敢原地去世,谢娇就敢原地盗墓。“我的娘亲,弟妹!”

这时候也不叫,太子妃娘娘了。

“弟妹,你让人打开后门,我从后门走一走。”

周氏吩咐自己的丫鬟道:“让车夫把马车停到后门。”

“弟妹,我得赶紧走,碰见那瘟神!马都得掉层皮。

记住!她跟你要什么都不要给,谢娇那丫头属饕餮的。

口味大的很。”

不怪谢娇着急,送聘!没有送聘这个环节。

沈祁只有一颗真心。

送嫁妆,没有送嫁妆这个环节。

她能拿走的,只有她闺房中的摆件用具。

八王妃同八王爷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动静都没有。

踪迹都成迷了,好似在大圣朝迷路了。

谢娇都进宫两次了,让皇帝派兵找她爹娘回来。

皇帝,哼!没见着。

一个赝品,还不值得皇帝亲自接见。

哪怕不是赝品,皇帝也没闲工夫见她。

周氏还没顺利跑掉。

谢娇便不经通报,直接冲了进来。

看见相谈甚欢的两人,林良满目的珠宝摆件。

谢娇记吃不记打,忘记上次谢凌渊给她的教训了。

眼神不受控制的,在屋里寻摸。

酸溜溜的道:“呦!难怪本郡主在文王府找不到二堂嫂,原来二堂嫂躲到这来了?”

柳眠眠的陪嫁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物以稀为贵,柳家只有她一个“赔钱货”。

大家都铆足劲使劲赔!

一百多抬的嫁妆,周氏看见都眼热。

更何况是眼皮子浅的谢娇。“听说三堂嫂有一尊白玉观音。”

听说?

听谁说的…?

柳眠眠看着手上用凤仙花染的指甲,粉粉嫩嫩又稍稍带一丝丝红。

每片指甲上,贴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

柳眠眠从头到尾,都不曾抬眼,给谢娇一个眼神。

“来人!把谢娇县主同沈编修扔出去。

传我的命擅闯太子府者格杀勿论。”

柳瑞家的一抖汗巾,有太子妃这句话她就不怕了。

格杀勿论!

听见这句话,手都有劲儿了。

轻车熟路的活计儿!

没等谢娇县主反应过来。

汗巾一塞,双手一捆,完活!

招呼自己的几个小跟班婆子道:“抬出去。”

三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提着谢娇跟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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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谢娇怎么扭曲、蠕动、反抗。婆子们的步伐丝毫不受影响。

抬的稳稳当当的。

“呜呜呜…”

“告诉沈编修,一介布衣是娶不到县主的。”

“小姐,奴婢能去说吗?”秋霜有些小心翼翼。

“去吧!”

秋霜得到肯定的答复,便出了明月居的门。

谢娇能闯进明月居,是因为她县主的身份。

沈祁和谢娇带的丫鬟婆子一同,被拦在了…大门口!

沈祁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爆起,指尖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方知这不是一场梦。

这一世,一开始便错了。

“砰。”的一声。

一团红色被扔了出来,八王府的丫头婆子冲了过去。“县主。”“县主,没事吧!”

柳瑞家的仰起头,“传太子妃命,以后没有帖子的,擅闯太子府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是,谨遵太子妃之命。”两排佩刀侍卫跪地道。

追出门的秋霜,看见门口的沈祁,停住脚步只觉得恍如隔世。

沈大人还是那样芝兰玉树,满身的矜贵之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世家的长子嫡孙。

可是…他明明只是寒门出身。

芳芝跟着他,早已成一捧黄土。

那时…

芳芝站在柳府的后门,说她以后是诰命夫人。

口口声声,称呼沈祁为相公。

“沈大人,奴婢问你一句,芳芝她到底怎么死的?”

“秋霜…?”沈祁也是认识秋霜的,上一世秋霜也是柳眠眠身边的大丫鬟。

上一世,芳芝嫁给了柳旺,秋霜嫁给谁?他忘记了…

秋霜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了,心里抖的不成样子!——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天啊!

芳芝让他害死了,不会又看上我了吧?

秋霜真想一口浓痰吐沈祁脸上。

“沈…沈大人!太子妃娘娘说了,布衣是娶不到县主的。”

“什么?”沈祁随即反应过来柳眠眠在威胁他。

用他的编修之职。

“她敢?”一个内宅妇人。

不。

她不是内宅妇人,她是大圣朝的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

沈祁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如今的柳眠眠真的敢。

她也能。

原来!柳家嫡女,是他最好的选择。

而他不是柳家嫡女,最好的选择。

被松绑的谢娇大喊一声,“她敢!本郡主让三堂哥休了她。

沈郎,你别怕!有我在。”

有你在…

有你在,门都不进不去。

上一世,谢娇成婚也是十里红妆,如今八王府的库房居然是空的。

作为仅存的王爷,皇帝仅存的兄弟,亲友弟恭的吉祥物。

八王府的库房是空的!!!

只有零星的几件家具,都已经被虫蛀了。

庄周晓梦迷蝴蝶,不知是蝶,还是梦!

沈祁扶开谢娇的手,回头望。

已,物是人非。

“眠眠…”沈祁喃喃出声,轰然倒下。

谢娇赶忙扶住。

沈祁的声音不大,在旁边的谢娇却听的清楚。

“绵绵?赵绵绵…?好哇!本郡主在四处要嫁妆,你还想着那个贱人?”

多日里,积攒的委屈屈辱。这一切都爆发了,“来人,你们是死的吗?

把他给我扶上马车。”

谢娇把沈祁交给婆子,自己上先登上马车。

等婆子把昏迷不醒的沈祁扶上马车。

谢娇拿下头上的金钗,对着沈祁的脸比划一下。

这张脸长的太好,让她难以下手。

“噗嗤…”

那是沈祁执笔的右手。

“啊!!!”沈祁痛醒,看着自己手上的金钗,“谢娇,你疯了吗?”

那是他批阅奏折的手啊!

“奶娘说,用金钗扎人中治晕厥。怪就怪沈郎的脸,长的太美了!

让本郡主不舍得,只能扎你的手了。”

“谢娇,你已经不是郡主了。”沈祁双目赤红。

“啪!”

“你打我?”两辈子加起来,沈祁也没被女人扇过巴掌!

“谢娇,你放肆。”

谢娇仰起脸,“我就放肆了,怎么样?

哪怕…我就是一个县主,你一个七品芝麻官,本县主也打得!”

马车外的丫鬟婆子低垂着头。

无一人敢吱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皇嫂。

文王府,充裕的东西给谢娇县主两条做添妆,也就是了!

又何必心疼。”

柳眠眠这一声二皇嫂,让周氏受宠若惊。

心里偷乐,她算不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是…

充裕?谢凌晨生母早逝,皇帝不疼,曹皇后不爱的。

什么庄子、铺子、良田是一丁点都没继承到的。

有什么充裕的?

文王谢凌晨,每个月有一千两银子的俸禄,一年有一万多两。

一千两,还不够谢凌晨自己的花销呢!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文王府里吃喝拉撒,都是她周氏的嫁妆。

两条?

两条又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两条。

给什么,她都很心疼啊!就是后花园两条鱼,她都舍不得。

“王妃,后院的那几个,要请御医。”

后院的?周氏猛然间反应过来,只有人命论条。

“哈哈…哈哈!文王府什么最充裕,可不是……嘛!”

“来人,把院子里生病的,王爷不喜欢的那几个。

给谢娇郡主送去,就说是本王妃给她的添妆。”

转念一想,这传出去丢自己脸啊!改口道:“就说是…文王给谢娇县主的添妆。”

“是……”婆子点头。

如今文王有两个新欢,是沈祁进阶版。

那几个旧爱,谢凌晨通通都忘脑后去了。

两辆马车——八条!浩浩荡荡的送去了八王府。

五日后。

谢娇见红,她月信向来不准,便没在意。

实在腹痛难忍,请了太医。

魏太医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天眼了。

从八王府出来差点喊一声——大圣朝要亡啊!

“皇上,魏太医求见!”

“谁?”皇帝随意落下一子,抬起头。

对面的秦楼蹙眉,圣上下的真臭!

“谁,魏太医?”

“魏太医,说有本要奏!”

“???”皇帝来了兴致,“我大圣朝要兴盛啊!太医都写奏折了。

宣。”

“微臣太医院,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凌渊从半人高的奏折里,抬起头。“嗯。”了一声。

魏太医从袖子里拿出他的“太医辛秘。”这是他写的那份。

因时间并不仓促,可以仔细斟酌、细细回想。

用词恰当,自己又润色了不少。厚度也比魏川柏写的那本厚。

第一页,刚贴上去的,墨迹还未干。

谢娇县主小产,恶露不止。

当归二十四克、川芎九克、桃仁去皮尖,研末,六克、干姜炮黑,两克、甘草炙,两克。

小产?一个还未出阁的县主就小产了?

皇室子女,青楼典范。

“让她赶紧完婚。”不能再丢人了,顶着谢家皇女的身份。

皇帝感觉脸疼。

不由得带着怒气,一拍桌子。“老八两口子也真是的…”

德胜公公赶忙劝道:“皇上!百姓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以老奴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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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公公一抬头,心想坏喽!这屋里还有秦楼和魏太医呢!他差点说秃噜嘴。

这是什么事?当朝皇家辛秘啊!

堂堂八王府的县主是个假货,说出去丢人!

更丢人的是,真县主还是襄阳府里的舞姬…

轻丝薄纱光脚丫的那种。襄王开天宫,天宫养舞姬,舞姬是自己侄孙女。

呵!

这大圣朝的脸面!哪里还有脸面…

德胜公公知道,皇帝如今很要脸面。

又改口道:“奴才还记得,谢娇郡主儿时多病!一同八王爷回封地,必然大病一场。

只能在京中养着。不在父母身边无人教导,行事是乖张了一些。”

谢娇如今的脾气性子,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她死去的奶娘。

一味的娇纵谢娇。

谢娇的教养嬷嬷,也被两人合计撵走了。

皇帝对八王爷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是唯一的弟弟。

“朕记得朱雀街上,还有一套宅子。”皇帝心都在滴血啊!

“是,是谢庶人的宅子。”谢庶人就是宫斗失败的皇子,先贬为庶人,又被“病”死了。

皇帝叹口气,“给谢娇做嫁妆,收拾收拾让她赶紧嫁人。”

谢娇的身份就像脓包,不捅破皇家恶心,捅破皇家更恶心!

恶心一次不要紧,就怕被史官记录下来,那就乐呵了!

祖祖辈辈永久传。

从开国到如今,皇家第一次出现皇氏血脉混淆的事。

真的假的都不干净。

“皇上,何不?”德胜公公比划了一下。

皇帝摇摇头,“老八重感情,毕竟养了十几年。”当小猫小狗一样养着吧!

又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圣上,仁慈。”

仁慈这个词,皇帝很受用。

谢凌渊从奏折里抬起头,“朱雀街?那栋宅子太大了吧!

一个县主不合规格,当初安宁成婚时,也没赐宅子。”更何况安宁还是郡主。

“嗯…太子说的也有道理。”皇帝点点头。

差点忘记安宁了,厚此薄彼就不好了。

主要是安宁成婚的时候,皇帝囊中羞涩啊!

再赐谢安宁一套宅子?皇帝有些心疼!

皇帝蹙眉。

秦楼拱手。“微臣,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但说无妨。”

“既然宅子大,就拆成两户,一户赐给谢娇县主,一户赐给安宁郡主。

既不越矩,也彰显圣上的对晚辈的慈爱之心。”

“嗯…”皇帝蹙眉,一个宅子分成两半,各赐一半,多少有些小家子气了。

一人一个宅子!做梦呢!

要不是怕老八伤心,皇帝都想给谢娇送四道断头菜了。

“微臣还有一个建议。”秦楼又来一句。

“一次说完!自从去了大理寺,你啊!说话越发的温吞了。

得改,于朕说话!不必藏着掖着的。”

温吞吗?

秦楼不觉得。

谢凌渊嫉妒了,父皇这宠溺的语气怎么回事?

亲儿子批奏折?秦楼下棋。

亲儿子批奏折?秦楼出主意?

呵呵…

只能说,表面上温文尔雅的秦楼,是别人家的小孩儿!

不管谁家的长辈,都喜欢!

“微臣觉得,沈大人雄韬伟略、才华横溢,状元之才。

又是县主夫君。

在翰林院着实有些屈才。

何不派出去历练一番?”

皇帝点点头,宅子省下了。“秦爱卿,所言甚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这是谁家,娶亲啊?”

“娶,八王府的县主。”

“哦?哦!嫁给谁了?”

“圣上赐婚,状元郎沈大人。”

“状元?哪个状元,是猫儿胡同的那个吗?”

“不是…是住在文昌街的那个!”

“文昌街,哪个状元啊?”

“就是,住在赵记果铺的那个状元!”

“哦…哦…赵状元?”

“姓沈,沈状元!”

“住赵家,姓沈啊?”

“那个沈状元不是赵家的上门女婿吗?怎么又要娶县主了?”

“你去赵家铺子问一问!”众人起哄。

“问一问去…”

“走走走。”

“哈哈…老子,去问一问!赵娘子,那么好看的美娇娘,没人要我要!”

“美得你啊!”

“哈哈!”

文昌街上。

赵家的铺子,门前挂着红灯笼,门上贴着喜字。

赵绵绵一身粉红色衣裳,看着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

她踮着脚尖,再也看不见高头大马上,沈祁的身影。

赵山看见了,赵绵绵眼里的落寞。可是!那又怎么样?

士农工商。

商不同官斗,那谢娇是谁?是高高在上的郡主。

八王爷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儿。

赵家想要好,想要一飞冲天就要借助沈祁,借助八王府。

赵山笑道:“小妹,街坊邻居都来贺喜了,你出去迎一迎!”

“哎!”赵绵绵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

“大家,里面请。”

“沈伯母,有客来了!这是卖酱肉包的吴老板。”

“大嫂,这是卖宣纸的高老板。”

沈老太太一身喜庆的红衣,眼神都没给赵绵绵一个。

“快进来坐,各位街坊快进来坐。”

待看清众人两手空空后,冷了脸。“招待不周啊!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东西。”

瓜果糖茶,一样没摆!

除了窗子上的喜字,看不出来一丝喜庆。

“哈哈哈…”

“我们就是来沾沾喜庆。”

明摆着主人家不欢迎,谁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

“告辞!哈哈…”

“告辞。”

“哼…”沈老太太冷哼一声,“招待不周,慢走…”

街坊邻居走后,赵绵绵有些埋怨道:“沈伯母,他们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怎么还…还甩脸子。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沈老太太拽拽身上的红色喜服,“哎呦!老婆子我…没注意啊!得罪人啦?”

“娘,你如今是县主的婆婆,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沈祁的大嫂李招娣一甩帕子。

“就是!娘,那些狗腿子巴结咱们还来不及呢!”沈祁的二嫂钱果儿扶着肚子道。

沈家人喜气洋洋,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新衣。

赵绵绵红了眼眶,“可是!我们赵家,还要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呢!”

沈老太太,“呸”了一声。

赵绵绵委屈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也不好相处啊!”

沈棋扬起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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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大房子,带花园带鱼塘的那种。

还有假山。”

沈诏仰起头,“奶?…三叔还说送我去读书,是不是真的?”

“乖孙子,你三叔何时骗过你!

你可得好好读书,以后也考状元。”

沈诏拍拍胸脯,“放心吧!奶,我肯定好好读书,考状元娶公主。”

赵绵绵身形晃了晃,擦擦眼角的泪水,“沈伯母,我去前院帮忙了。”

呦!

生气了?

沈老太太对着大儿媳妇李招娣挑下眉。

李招娣伸手,亲热的拉着赵绵绵,“绵绵啊!你放心,我们只认你。

在我们沈家人心里,只有你才是老三明媒正娶的媳妇。

但是…

这是皇上赐婚,老三也不能抗旨。你说是不是?”

赵绵绵垂眸,点点头。“我知道,不怪祁哥哥。”

不怪?

果真是傻子。

李招娣捂着一笑,“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

沈祁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八王府。

大门四敞大开…

堵门?

不存在的。

门口挂着两只孤零零的红灯笼。

谢娇想让谢凌渊背着她出门,可是!她怕柳眠眠让人打她。

大喜的日子丢脸。

故而对谢凌晨道:“二堂哥,你可不可以背我出门?”

谢凌晨臭着一张脸,看着谢娇身后的八人。

把他的旧玩意儿,都划拉走了,还想让他背着出门?

呸!

想的美!

谢凌晨直接抬腿走人。

谢娇掀开头盖喊道:“皇伯伯让你同二堂嫂管我的婚事,你不会忘了吧?”

“娇堂妹,堂哥我身子不好!让太子殿下背你吧?”

太子殿下,在哪里呢?

太子殿下的屁股,粘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县主,吉时已到!”喜婆看着掀开的红盖头,已经不想说话了。

谢娇一跺脚,指着身后的八人,“你…过来背本郡主。”

“是,郡主殿下。”

被指的人,走到谢娇身前,半蹲了下去。

谢娇爬上男子的背,暧昧道:“还是你最好。”

喜婆假装没听见,“吉时到,新娘子出门咯!”

沈祁只见一眼生的男子,背着谢娇。

谢娇身后,还跟着七个容貌出众的男子。

面首?

这么早就有了吗?

沈祁冷笑一声,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吗?

还是上天在戏耍他?他的鸿鹄之志,他的寒窗苦读,他的两世为人。

敲锣、打鼓。

各种声音争先恐后的冲入他的耳朵里,它们毫无意义的交织在一起。

在脑子里形成一阵轰鸣声。

又归于寂静。

沈祁麻木的看着远处的人。

柳眠眠…你是吗?

你也回来了吗?

为什么?这么…对我?

“眠眠,在看什么?”谢凌渊握着柳眠眠的手。

柳眠眠转过头,看着谢凌渊笑道:“在看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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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吱…

八王府的大门从里到外,关了个严严实实。

落锁一气呵成。

嫁出去的谢娇,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皇帝象征性的给谢娇添了一柄塔青玉如意。

如意如意吉祥如意,自古都是白玉如意,象征着百事如意。

库房里只有一柄塔青的如意,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的,进贡的。

皇帝一看,这行啊!

赐一柄塔青如意。

为何不赐白玉的,因为白玉贵,舍不得!

别问!

问就是小气。

狗老护食,人老聚财嘛!

皇帝恨不得把财富,都聚集到自己手里。

皇贵妃象征性的赐下一手串,开过光的菩提手串。

菩提树下菩提子,年年都有,并不稀奇。

开光是开了,谁开的不知道,上嘴唇碰下嘴唇,德道高僧数一遍。

身份、价值都是自己给的。

远在行宫的太后娘娘赏赐两本金刚经,据说是曹皇后以前亲自抄写的。

保平安,意义非凡。

只是如今,曹皇后有些不平安,已经病的起不来床榻了。

三个人不愧是一家人,主打一个有心意,没财力。

文王府送了“八条”。

太子府添妆,总算是务实一些的!十斤上好的当归,补血活血,调经止痛。

产后调理,必备良药。

这许多人里,只有秦楼的礼物最有意义——送沈祁离开!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来到了朱雀街上。

“吉时到,迎新人。”

“这是…”沈祁回过神,眉头紧锁,看着门口熟悉的石狮子。

“沈状元,这是我们太子府借给谢娇县主成婚的宅子。”礼官拱手道?

“借?”沈祁看着门口的牌匾,上面写着柳府。

柳府…?

上一世,这里是柳眠眠的陪嫁宅子,后来变成了沈府。

重来一世。

如今还是…柳府!

沈祁眼眶通红。

礼官心想,这沈大人真是没见过世面,光看大门就要哭了。

“下官劝沈大人不要随意动府中的陈设,如有损坏!

要按价赔偿。”

这“没见识的”样子,不得不让礼官提醒他一句。

看着柳府两个字,沈祁的喉咙里像堵着一团不知名的东西,上不去下不来。

那东西从喉咙一直往下挪动。“呕…”

沈祁推开太子府礼官,呕了出来。

新郎下马就吐的,礼官也是头回见。

“沈大人,把石狮子吐脏了,也是要按价赔偿的。”

沈祁低头看着脚下,黄白相间的呕吐物带着酸腐的味道。

喃喃自语道:“她为何如此对我?淫妇…”

他给了她想要的,没有纳妾,沈府后院干干净净的。

偶有逢场作戏,他也都自己打发了。

他不好吗?

他让她,变成京中人人羡慕的首辅夫人,还不够吗?

为何如此…对他?

为了报复他,不惜嫁给谢凌渊那个短命鬼。“淫妇”

礼官看着花轿旁边站着的八名男子,心里寻思这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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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请新娘子下轿。”喜娘伸出手,“谢娇郡主下轿吧!”

谢娇一下轿门,轻声细语问一句。“沈郎…?”

“沈郎…?”

沈祁在袖中掏掏,袖中一空并没有,他上一世用惯的金丝素锦帕子。

没了。

这一身,红色喜服也是宫中准备的。“可有帕子?”

礼官看看沈祁嘴角的残留物,扭过头道:“没有。”

开玩笑呢!他的帕子可是娘子亲自绣的。

给一个七品官用?

哼…

想屁吃。

宰相门前狗都七品官,何况他是太子府礼官。

沈祁眼眶通红,一抹厉色看向礼官。

别说…眼神挺吓人。

礼官一点没怕,“沈大人,不想成婚了?哦!”

礼官一抬手,仿佛按下了某种机关,吹吹打打的声音一下都停了。

朱雀街上住的人家,都非富即贵,自然没什么人看热闹。

看热闹的百姓,哪里有什么看热闹的百姓。

一直看热闹…

家里的饭不做了?

家里的活不干了?看热闹能有银子吗?

一般。

达官贵人成婚,都会一路发放喜钱。

铜钱、银子的端看新郎家的心意。

当初谢凌渊迎亲,礼官就在前方发银瓜子。

来往的百姓,只要说一句吉利话,都给一颗银瓜子。

沈祁迎亲,沈老大沈老二都不曾跟来,谁会想着帮他发银子?

赵家吗?

赵绵绵吗?

哼…

银子他有吗?

朱雀街上落针可闻,谢娇掀起盖头。“怎么回事?今日是本郡主大婚,你们吹啊!”

礼官越过沈祁,“县主,这是太子府借您的府邸,县主进门吧!”

“借?什么…借?”谢娇厉声道:“我们八王府什么没有,府邸还需要借吗?

狗奴才!”

“哎呦!县主说的是。”礼官一挥手。“关门。”

朱红色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从里到外关上了。

谢娇一跺脚。“你个狗奴才,你敢欺负我!小心本郡主砍了你。”

“是…县主。”礼官点头,“容下官提醒县主一句。

花轿出门,不能走回头路。

县主是进府,还是回八王府,端看县主的意思。”

“你个狗奴才,胆子肥了!你等着本郡主明日就进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谢娇唾沫星子都崩礼官脸上了。

礼官拿出帕子,使劲的擦擦。

满脸嫌弃。

“开门!”谢娇提着裙子,站在门口。

一抬头,看见头上的牌匾。

“为什么这是柳府?”

礼官挑眉道:“回县主,宅子是皇贵妃娘娘的陪嫁,后来给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当聘礼送给了太子妃。

这宅子自然是柳府的。

太子妃娘娘心善,得知沈大人买不起宅子,迎娶县主。

特意借给县主的。”

礼官高声道:“望沈大人同县主好生保管,里面的一草一木被损坏,都是要按价赔偿的。

请县主和沈大人进门吧!下官告辞…”

大门嘎吱吱,重新打开!

谢娇的嫁妆被一件一件抬进去,成婚送嫁妆是一天!

也是活久见了。

说是嫁妆,也不过是八王府里谢娇用的东西。

大到床榻,小到脸盆,也算是一应俱全了。

满满当当,被放在院子里。

“微臣,告退!”礼官行礼。

谢娇后知后觉的拉住礼官,“为什么?我是郡主啊!怎么可能嫁妆如此寒酸。

奶娘说,我是皇家唯一的姑娘!好东西都应该是我的。”

礼官扶开谢娇的手,“县主说笑了,比起和亲北国的长公主!

县主的嫁妆,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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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在。

二拜高堂。

喜娘看着空空如也的“高堂”。“

沈大人,您的爹娘呢?快把沈老爷,沈老夫人请出来啊!”

谢娇再一次掀开盖头,“哼…死老婆子!你不会让本郡主,给两个泥腿子磕头敬茶吧?”

喜娘讪讪笑两声。

“沈郎…?你说呢?”。

沈祁垂眸,掩盖住眼底的厌恶。“随你。”

高堂…无。

夫妻对拜。

谢娇重新盖上盖头,对着沈祁的方向弯下腰。

沈祁侧开身子,避了过去。

“沈…”喜娘闭上了嘴,关她什么事?

拜不拜全凭心意!

“送新娘子,入洞房。”

洞房?洞房是哪一间?众人面面相觑。

喜娘又问道:“伺候县主的丫鬟婆子呢?

扶县主回洞房啊!”

丫鬟、婆子们没跟过来。

她们都是八王府的奴才。王妃又没说要她们陪嫁,

今天都很有默契的,没跟来!

喜娘皱着眉头,“县主的奶娘呢?”

天上呢!

喜婆有些不会了!这…怎么搞?莫非这县主的陪嫁丫鬟,是这八个男人?

喜婆也是累了,用手一指。“你们,送县主回洞房吧!”

“是…”

“八条”仰起头,个顶个的美!美啊!

各有各的美,谢凌晨对女人随意,看天意。

男子,则不同!

“八条们”对着谢娇温柔的伸出手,“郡主殿下,咱们回房吧!”

在“八条们”看来,谢娇就是他们的神女,是他们的救赎。

让他们重拾信心,重拾阳刚之气。

“嗯。”谢娇点点头,任由八个人簇拥着回了房。

上一世高朋满座。

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七品翰林,座无虚席。

推杯置盏,直到深夜。

如今,同样的府邸,空无一人贺喜,酒席婚宴无一人准备。

漫天的霞光,给如今的沈府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光晕之下,是沈祁熟悉又不熟悉的一切。

那里少了一座泰山石,那里少了一盆十八学士、那里少了一棵梧桐树。

处处熟悉又处处陌生。

“柳眠眠,你好狠的心。”沈祁摇摇晃晃走到正房的卧室。

卧室里传出吱吱嘎嘎…

喘息…调笑声。

沈祁的手一顿,握成拳转身离开。

喉头腥甜。

“噗…”沈祁硬生生咽了下去,“荡妇,你好狠的心。”

上一世,柳家逐渐没落,他都没有动过,休妻另娶的念头。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沈祁咬牙切齿,“真是最毒妇人心。”

“沈大人,门口有人找。”守门的小厮不紧不慢走过来。

“谁?”

小厮看清沈祁的脸,后退一步。

心里寻思——这大白天的,沈大人怎么就变鬼了呢?

只见沈祁长身玉立,煞白的脸上笑容似有似无,嘴唇上一抹殷红。

眸子深沉而阴冷。

屋里的喘息声,调笑声争先恐后,传入小厮的耳朵里。

真是活春宫。

小厮恨不得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己聋了!

怡红院白天,都不敢这么大声!

嘿!

难怪沈大人面色煞白,眼冒绿光。

“娶县主,人都疯啦?沈大人,你打不过就加入吧!”小厮啧啧啧两声。

“活王八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沈祁咬牙切齿。

好似小厮再敢说一个字,沈祁就让他血溅当场。

小厮不慌不忙,“哎呦!难怪这么硌脚。”

小厮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随意舞动两下,寒光乍现。“沈大人,你刚说什么?

小人啊!脾气不好,太子殿下才让小人看宅子的。

沈大人,说话的时候,考虑考虑!

那个你们文人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三思而言,是吧?而言还是而行来着?”

“你威胁我?”沈祁确定,他前世在谢凌渊身边,从未见过这个小厮。

想来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如今这样一条狗,都要羞辱他吗?

沈祁眯着眼睛。

拳头紧握。

小厮摇摇头,“威胁?不不不!小人怎么会威胁人呢!”

唰一声。

匕首脱手,犹如一条白练蛇从沈祁颈边蹿过。

“沈大人恕罪啊!小人,没用过匕首!咋还脱手了呢!”

小厮看着沈祁颈上的一道血痕,问道:“沈大人,没受伤啊!挺好!”

沈祁指尖颤抖,脸涨的通红。

是愤怒。

是不甘。

小厮从墙上拔下匕首。乐呵呵道:“看看…现在脸色好多了!刚才跟鬼似的。

沈大人,门口有一大家子刁民。

奴才帮你打发喽,啊?”

沈祁脚步飘忽。“不用,本官自己去看。”

被拦在门外的沈老太太一看自己儿子。挥手道:“老三儿,娘在这呢!”

高门大院,红砖绿瓦的看着就养眼。

沈家十来口子,大包小包拿着自己的行李。

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比除夕吃肉都开心!

“三叔,三叔!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了吗?”

“三叔,咱们家可真气派!门口还有石狮子嘞!”

“三叔,你快带俺进去看看,以后俺住哪啊?”

“你们,你们过来了?”沈祁满嘴苦涩。

“三叔,我们去八王府了,有人说花轿往这边走了。

就来找你了。”

“进来吧!”沈祁看着众人手里的行李。

沈祁转过头又对门口的小厮道:“放本官的家人进来。”

“不知沈大人的家人,是做客?还是久住啊?”小厮看看沈家人的行李。

“如果是久住,恐怕得问过县主。”

沈祁冷着脸。“本官的意思,就是县主的意思。

你们让开。”

“是。”两个小厮对视一眼,默默退开。

人多热闹!县主八对一,也挺累的!

加上沈大人一家子,就更热闹了!

两人均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幸灾乐祸。

和熊熊的八卦之火。

怪只怪守着空宅子太无聊了,只想给自己找点乐子。

沈老太太扔下手里的包袱。

不要了,这破布烂衣服的一件都不要了。

抓着沈祁的手道:“老三儿,皇上赏赐给你这么大一个宅子啊!

我的乖乖!娶了县主就是好啊!

你快带着娘,到处转转。”

李招娣也有样学样,扔了自己手中的包袱。“他三叔啊!这宅子多大啊!比衙门都大。”

以后咱们就是京城人啦!

“嘻嘻,戏文上说的真对啊!”

李招娣咿咿呀呀的唱起来,“中状元,娶公主平步青云,做首辅。”

钱果儿迫不及待的拉着自己的男人往里走,花园、假山、奇石、“娘…快来!你看这还有鱼塘嘞!”

“等等我…”

众人扔下包袱,呼呼啦啦跑了进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家众人逛园子,一直逛到夜幕降临。

不觉得饿,真心不觉得饿!

“老三儿,这些都是咱家的了?

真好,真好啊!

娘啊!像是来过这里一样!

看哪?都熟悉!”沈老太太拍拍沈祁的胸脯,“我三儿子,就是有能耐!”

“小叔子,县主娘娘呢?带我们去拜见拜见。”李招娣摸摸肚子。“这也到饭点了,咱们吃晚饭去吧?”

吃晚饭?

听见吃饭…

沈诏咽咽口水,“三叔,三叔!有没有水晶肘子、香酥鸭?”

“三叔,那个三婶长的漂亮不?讲书人说,公主、县主宫里的娘娘都跟天仙一样?”

沈棋嗤嗤笑起来,天仙肯定有许多绫罗绸缎漂亮衣服,以后她同小婶子好。

这些漂亮的衣裳,都是她的…

还有头面,漂亮的珠花。“娘,娘…县主小婶子会不会给我珠花戴?”

沈棋拉着李招娣的胳膊,摇晃着。“娘,县主娘娘有老多、老多的金钗吧?”

李招娣搓搓手,眸光一闪,对着沈棋眨眨眼睛。

“不许瞎说,县主娘娘能给咱们是咱们的福分,不给你也不许要!

不许丢你小叔的脸,听见没有?”

沈棋看见她娘的暗示,假意乖巧的点点头。

松开她娘的胳膊,小心翼翼拽着沈祁的衣角,“小叔最疼我了,是不是小叔?”

沈祁没有说话。

“小叔,我饿!”沈伊人把刚抠完鼻屎的食指,放进了嘴里。

抬起头,吸下鼻子。“小叔,我饿!”

“呕…”沈祁又干呕起来。

“啪!”沈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沈伊人头上。

“沈伊人,不许咬手指,恶不恶心?你如今是贵女了,懂不懂?”

沈伊人揉揉脑袋,啥是贵女?“奶…贵女有饭吃吗?我饿了!”

“小叔子,二嫂也饿了!让伺候的人摆饭吧!”钱果儿扶上肚子,如今她是双身子的人,饿不得!

“老三啊!爹也饿了!”沈老爹呸了一口,一口浓痰吐在了花盆上。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牡丹花,白底蓝瓷花盆,十三两六钱银子。”

赫然是刚才守门的小厮。拿出一个小本本。

一手本,一手毛笔,小厮认真的记着。

什么十三两六钱银子?沈家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沈祁听懂了!赔偿…

一口痰,赔偿一个花盆十三两六钱银子。

犹如在噩梦中的沈祁双目赤红。

一字一句道:“我…要…见…你…家…主子。”

沈老太太心里有些慌,皱着眉问:“老三儿,你在说啥?见谁?”

谁家的奴才,会这么跟主子说话?

沈老太太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儿。

处处透着不对劲儿。

这府里,只有两个奴才,守大门的奴才。

县主也不曾出现。

今日新婚,也没有酒席。

小厮冷笑一声,“想见主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一个翰林院编修想见太子殿下?

嘿!

沈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凑近小厮,压低声音道:“我…要见柳眠眠,告诉她我知道她的秘密。”

沈祁已经逐渐,失去了理智。

他想告诉谢凌渊,柳眠眠同他有染。

她洁白无邪的后背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

谢凌渊听见。

还会不会对她宠爱有加,她还坐不坐得稳太子妃的位置。

凭什么这一世,他要深陷泥潭。

唰。

利刃出鞘。

噗嗤。

沈祁低下头,望着自己被捅的对穿的肩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柳眠眠的人?”

噗嗤。

右面的肩膀来一个对穿。

“真对称。”小厮拔出匕首,在沈祁肩膀上擦了擦!

“再瞎说!捅的就是这里。”匕首指向沈祁心脏的位置。

“你…”原来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沈祁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

沈家众人,抱在一起。

连平时里,最聒噪的沈老太太和李招娣都一声不吭。

“沈大人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沛县的七品知县。

三日回门之后,就带着县主上任吧!

沈大人是要命,还是要见太子妃,你选一个吧!”

许久,沈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去沛县。”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大人走之前把银子还了。”小厮收起匕首。

“是…”

“我们现在还,现在还。”沈老太太颤颤巍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

“壮士,别杀我们!我们现在就还。”

小厮接过银子,放在手里颠了颠。

“嗯,你是一个欺软怕硬的。

别再搞破坏了,我同我兄弟只想看热闹,不想给你们善后。

我俩只会杀人,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你们,是太子的人?”沈祁脸色如鬼。

“想知道?”小厮手拿匕首,挑眉。

“不想,不想!壮士我们不想知道。”沈老太太摇着头。

小厮慢条斯理的擦着匕首。“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人生…难得糊涂!

沈大人贵为状元,不会不知吧?”

沈祁越看小厮擦刀的动作越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沈家众人,再无一人喊饿。

小厮掏出一个瓶子。“金疮药,十两。”

“给…给你十两!”沈老太太又掏出十两银子。

小厮拿起十两银子。

转身就走,毫不留恋。“把地上的血擦干净。”

夜深人静。

“老大,沈祁说…他知道太子妃的秘密。

要不要?”小厮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知道我的什么秘密?”柳眠眠仰起头问。

“扑腾。”树上掉下一个人。

赫然就是守在朱雀街柳府的小厮。

仇久一跃而下,稳如老狗。

柳眠眠蹲在地上,拄着腮帮子。“沈祁,知道我的什么秘密?”

小厮爬起来,“小的,这就回去问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家主,我带您飞过去。”夜莺拍拍自己的滑行服。

“小姐,我带你翻墙过去。”紫荆面无表情。

“太子妃娘娘,咱们就不能走正门吗?”小厮有些无语,可以敲门啊!

“太子妃,我带你飞过去,我的轻功可以带人。”仇久抱着胳膊道。

“嗯…好!行。”

“咔嚓!”后门的锁开了。柳眠眠把金钗重新插回头上。

“进去吧!”拍拍手,深藏功与名。

“……我家小姐,就是厉害!最厉害…”海棠仰起头,把手上的钗子放在袖子里。

十两银子的金疮药果然好使,不但止血还止疼。

沈祁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醒来。

“沈状元,睡醒啦?听说你想见我,我就来了!”柳眠眠站在沈祁的床头,手里握着夜明珠。

夜明珠泛着黄绿色的光。

“眠眠?”沈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梦?

还是回到了过去?

“你怎么来书房了?谁允许你来书房的?”沈祁喃喃出声。

呵…

还没清醒吗?

如今的局面,沈祁还没清醒,还是不愿意清醒?

“听说,沈大人要见本宫?”柳眠眠一拍手。

烛火被点燃,屋里亮了起来。

“柳眠眠,你也回来了?你恨我?”沈祁看清来人,是柳眠眠无疑。

他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试探。

承认?

怎么可能…

凭什么要承认?

“回来了?对啊!”柳眠眠转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你承认了,哈哈!你承认了。”沈祁躺在榻上哈哈笑起来。

他就知道,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是她…毒妇!

两个对穿,渗出丝丝血迹。血迹不多!但疼。

小厮手法极好,避开大血管,只让人疼,不至于流血而死。

沈祁一边“斯哈”,一边笑。

哈哈…斯哈!

“这本来就是柳府啊!本宫姓柳,回来有什么不对吗?

沈状元,好生奇怪!”

笑声戛然而止。

“不要装傻…让他们出去,我有话同你说!”沈祁突然冷了脸。

“你要和本宫单独相处?”

仇久啧啧两声,一把拽住沈祁的脖颈,一提溜。

沈祁被迫坐了起来。

“啪…”一巴掌抽过去。“以下犯上,不敬君主。”

小厮捂住自己的脸,看向仇久。“老大…”他们老大居然扇人巴掌。

像个娘们一样,扇人巴掌,为什么不用匕首了?

仇久一个眼神都没给小厮。

“噗…”沈祁侧过头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夹杂着一颗后槽牙。

“沈状元,有话不妨直说!本宫千金之躯,怎可同你独处一室。”

沈祁呵呵笑两声,“太子妃娘娘,心里有鬼?才深夜前来…”

“沈状元,此话何意?

本宫听说,沈大人知晓本宫秘密!

特来问问,本宫有何秘密?”

“沈状元,会跳大神吗?可知道我的秘密?”仇久摸向腰间…

空的。

余光看向海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海棠腰间别着明晃晃的匕首。

仇久摸摸鼻子,尴尬了!

“仇久,你是谢凌渊在人牙子手里救下的。

你为报救命之恩,才留在他身边的。

我说的可对?”

沈祁信心满满,这是上一世谢凌渊亲自同他说的。

啥玩意儿?

仇久一愣儿,挑眉道:“你身上的大仙儿,告诉你的?

你那大仙儿,挺爱骗人啊!”

“不是,难道不是?”谢凌渊居然骗他?

上一世,他居然欺骗他?

“沈状元,知道奴婢的秘密吗?”海棠撇撇嘴。

上一世海棠并不是近身伺候柳眠眠的大丫鬟,沈祁哪里知道她的事!

“不知道?那紫荆姐的呢?”

紫荆面无表情看着沈祁。

上一世,紫荆并未陪嫁,沈祁都没有见过她。

如何能知?

海棠又指着夜莺,“这个呢?”

沈祁面黑如墨。

“不知道啊?这个呢?”海棠又指指小厮。

“哎呦!你的大仙儿真是不行,不是瞎说就是不知道。

难道是?”海棠恍然大悟道:“只能帮你考状元?

难怪你这种人,都能考上状元。”

沈祁望着柳眠眠,他的嘴型在说—“良辰”

沈良辰,那个才华横溢被他父亲耽误的孩子。

他有什么资格,再叫他的名字!

柳眠眠垂下眼帘,“真是无趣,埋了吧!”

那淡淡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今天的夜色真美啊!

紫荆面无表情,从袖中变出一条白翎。“是,主子。”

一步一步向着沈祁走去,寂静的夜里,每一步都走在沈祁的心上。

她真的敢?

她也能…

沈祁意识到,如今的柳眠眠早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他能掌控的人。

“太子妃殿下,微臣癔症了。

微臣之妻,谢娇县主与人厮混,不守妇道。

让微臣方寸大乱,一时说错了话,请太子妃娘娘见谅。”

不愧是当过首辅的人,能屈能伸。

“你不是说,知道本宫的秘密吗?”柳眠眠歪着头,眼中的杀意不掩饰。

沈祁上冷汗淋漓。

她真的想弄死他?

她也能。

谢凌渊把兔子一样的柳眠眠养成了狼吗?

沈祁前胸后背皆湿透,颤抖道:“是芳芝,她病逝之前放心不下旧主。

让微臣替她问太子妃殿下,一声好。”

柳眠眠斜睨着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讥讽。

真怂。

前世沈首辅,死了!

“时候到了,伺候沈状元喂药吧!”

柳眠眠声音悠悠然,如同从奈何桥上飘到了沈祁耳朵里。

紫荆从袖子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卸掉沈祁下巴!

塞进了他嘴巴里,用力一抬,药丸入腹。

“这…这是什么药?”沈祁想抠出来,可是他的手,用不了。

干呕几声,毫无作用。

“毒药。”紫荆面无表情。

“使人肠穿肚烂的药,沈大人有幸成为第一个使用者。

本宫有点小事,要麻烦沈大人。”

沈祁的黑色长发一泻而下,苍白的脸,嘴角的血迹让让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带着破碎的美感。

“眠眠,有话直说。”

柳眠眠不禁想笑。

上一世,他说——[眠眠,你我夫妻一体,你要体谅我!]

—[眠眠,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眠眠…你说户部侍郎的位置,爹爹可有人选了?]

前生今世,沈祁都清楚的知道,他的优势在哪!

如今更胜一筹,谢娇功不可没。

“打…”柳眠眠满脸厌恶。

海棠掏出匕首,“我们家小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噗嗤…海棠力气小,在“对穿”上来了个半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上的疼痛。

提醒着沈祁,柳眠眠对他毫无感情了!

他接受不了。

“怎会如此?她是何时回来的?”

沈祁想不明白。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

“老三啊!你到底咋了?告诉娘啊!”沈老太太一双三角眼都急成了倒三角。

“三啊!这宅子是太子的啊?

那守门的是太子的人,他为啥捅你啊?

三啊!你从前不是说,你同太子交好吗?”

沈祁眼里全是阴狠,交好吗?也许从未交好过!

谢凌渊身边高手环绕、说动手就动手,心狠手辣。

沈祁,前世竟是一个都不认识。

谢凌渊身边,这些深藏不露的人,是哪里来的?

有仇久、有五良,这两人沈祁上一世是知道的!

是谢凌渊用惯的奴才,身世居然是假的…

仇久眼里浓浓的嘲讽,说明他根本就不是被人牙子抓的。

什么救命之恩。

谢凌渊再骗他…

如今,又加上那两个小厮。

他们个个武艺不凡!到底是何时出现的,又从何处而来?

什么至交好友,伯乐!原来都是假的…

他这一世的青云路?

如何走上去…?

他不明白,为何上天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他为何要重生?

沛县…发配吗?知县。

恐怕到死,他都只是穷乡僻壤的知县。

意识到这一点,沈祁的喉咙好像被堵住,呼吸都带着阴冷的冰碴,说不出一句话。

无法回应门外的沈老太太。

“老三啊!你说话啊!”

“娘,要不?咱们回赵家吧?”李招娣揉着肚子,“总比在这挨饿的好。”

“你要回,你自己回去!”沈老太太舍不得这富贵的宅子。

“老三儿,是不是同太子殿下有什么误会,你跟太子殿下解释解释。

有误会,说开就好了。

娘和张泼妇,吵了几十年!

临来京城的时候,

她舍不得我,还给我赔礼道歉,又随了十两银子,给我做路费。

这今个吵,明个就和好的,有的是。

你同太子殿下道个歉。”

李招娣心里寻思——就她婆婆那样的,还说别人是泼妇!

那姓张的老太婆,得知她小叔子考上状元,怕被报复,掏出十两银子,赔礼道歉。

到她婆婆嘴里变成了,今个吵,明个好,相亲相爱了。

还有家里那头老牛,牙口不好都吃不得老草了。

只能吃嫩草。

硬是让她婆婆卖了一百二十两的高价。

“老三啊!你饿不饿啊?你出去跟太子道歉啊!你把自己关在屋里是怎么回事啊!”沈老太太拍着门。

“老三,老三!你媳妇跟一堆男的在屋里…那个!那个那个!”沈老二鞋都跑丢了。

“什么媳妇?县主…?”

“对…对对!就是县主。那个主院里,七八个男人和一个矮胖有点的女子。

在屋子里,做那个那个…”

“哪个哪个?她二叔哪个?”李招娣听的这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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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二一拍大腿,“就是男女那个!”

“怎可能?那是县主啊!八王府的县主娘娘…”那是沈老太太想要的贵女儿媳妇。

沈老二一跺脚,“真的!娘……那帮人口口声声叫她娇县主,酒楼还送了一大堆的肉菜。

刚送进去。”

“老三啊!你媳妇偷人…是死的吗!”沈老太太一脚踹开了书房的大门。

沈祁眼眶乌青,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茬。有一种凌乱颓废的美感。

沈祁抬起头,“娘,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谢娇不安分,上一世她就如此…

想到身体里的毒,柳眠眠让他做的事。

沈祁不自觉抖了抖。“她是皇家的县主。

娘,你就当看不见吧!我娶的不是她,是她身后的势力。”

沈祁心思千回百转,他怎么会认命!

如今只能虚与委蛇,一边听柳眠眠的话监视谢娇的一举一动,一边再做图谋。

他上一世能扶持两任皇帝,这一世依旧能。

八王,他的岳父,有兵有封地…

可…自立为王。

沈祁嘴角一抹嗜血的笑,到时候天下英才聚集,什么样的医者找不到?

还怕一颗毒药吗?

“娘!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只有赵绵绵。

谢娇县主你就当她不存在,不要惹她就是了。

放心,那些人!我会打发的。

我心里有成算。”

沈祁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钻心的疼啊!“娘,给我上药吧!”

“哎!有成算,有成算就好!娘听你的…你是做大事的人。”

沈老太太拿出五文钱,“老二,快出去给你弟弟买碗粥。”

“哎!”

八王夫妻回京了。

谢娇要回八王府,要银子,要嫁妆!

沈祁身上有伤,眼眶乌青、唇瓣泛白,虚弱的靠在车厢里。

谢娇眼眶也一片乌青,脸上带着潮红。

“沈郎…我父王和母妃回京了,再无人敢欺负你了。

你放心,本郡主一定杀了那看门狗替你报仇。”

报仇?

胡天胡地,谢娇仿佛已经忘了他这个人!

他的仇,自己会报。

八王府的大门口,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红绸漫天,喜庆非常。

沈祁垂目,“娇娇,父王和母妃年纪已大,咱们做子女的应该多尽尽孝心。

不如咱们同父王母妃一起去封地吧!”

谢娇皱着眉头,从沈祁的怀里退出来。“封地?那地方又穷又破,没有京城繁华。

去那做什么?

要去你去,本郡主是不会去的!”

她是疯了吗?找挨骂吗?

谢娇拽拽袖子,掩盖住一身的红痕。

沈祁扭过头,假意没看见她身上的红痕。

“你留在京城,封地上的家业便都是郡王的,与你无关了!

娇娇不想,在封地做女王吗?

天高皇帝远,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家业?

谢娇抬起头,“家业,也轮不到我啊!”

“你哥若是不在了呢?我会为娇娇筹划的,你我夫妻一体。”

“沈郎,你不生我的气吗?”谢娇蹙眉,这沈祁也太大方了。

“为何生气啊!男子能三妻四妾,为何女子不能?

娇娇又不是一般的女子。他们能伺候娇娇,是他们的福气。”

沈祁说的情真意切。

“沈郎,你真好!跟我奶娘一样好。”谢娇重新依偎在沈祁怀里。

沈祁嫌恶的转过脸。

看着八王府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

柳眠眠让他监视谢娇的一举一动,难道八王府要造反吗?

正好!他可以推波助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姐?姓沈的会信吗?”

柳眠眠毫不在意,沈祁信或者不信。

信不信的重要吗?

不重要。

吃屎最重要。

谁恶心她,她就让谁恶心死!

沈祁居然还敢试探她?

真是仗着他脑子有问题,就为所欲为了!

一世不如一世。

简直是越活越糊涂,他上一世心心念念的赵绵绵,今生没有死。

为何不同她好好的过日子,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他同赵绵绵恩恩爱爱一生一世,柳眠眠也会高看他一眼。

她的不甘心。

早如清晨的露水一般,挥散在了空中。

既然走错了路…

既然,上天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改正了,重新走对就好!

各回各位,不好吗?

柳眠眠不知道…

沈祁舍不得他的青云路,舍不得他首辅的位置。

柳眠眠蹲在地上,拿木棍指指,“这几颗就很好,晒干了…

日后,每月给沈状元送上一颗,这是每月的解药。”

“是…奴婢这就收起来。”海棠伸出手,无从下手。

呕…

小内侍赶紧拦住,“太子妃娘娘!这位姐姐,奴才来收。

贵人,千万别用手碰触。

这兔子可爱,兔子屎臭不可闻。”

小内侍把兔子屎收集起来,找那圆润的形状好的。

柳眠眠捏着鼻子道:“御兽园的粪便都怎么处理?”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一般都埋在御花园里,当做作花肥,

或者加在谷粉里做成鱼饲料,喂池塘里的鱼。”

呕!

难怪皇帝从来不吃池塘里的鱼。

只让谢凌渊多吃!

呕…

“太子妃娘娘,也养花吗?”

柳眠眠想到…

沈祁君子如花般的容颜,点点头。“嗯…算是吧!”

“紫荆姐姐,你给姓沈的吃的是什么?”海棠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

可爱至极。

紫荆面无表情的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低声道:“痛经丸。”

缓解月事疼痛的。

进门之前…

太子妃突然问,他们谁身上有药。

只有紫荆有。

正好她月事来了,魏太医给她开了一些丸药。

嘿!

真真巧,正好用上了。

“……”

小内侍尽职尽责,装了一篮子的兔子粪便。

个个圆润饱满。

“请姐姐,拿好。”

海棠嫌弃的捂着鼻子,硬着头皮接过。“呕……”

凑在柳眠眠身边道:“主子,你说沈大人身上的大仙儿,知不知道他吃屎?”

柳眠眠失笑,“哪里有什么大仙儿,子不语怪力乱神。

钦天监的官员都不敢口出妄言,敢说会请神。

那沈状元,吓唬人罢了!”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他还说仇久是被太子殿下救的。

仇久说不是。”

“哦?那他是怎么到表哥身边的?”柳眠眠眉心蹙成一团。

两世,她真不知道仇久的来历。

海棠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捏着鼻子道:“他师傅临终前嘱托,让他保护太子。

我又不认识他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就没问。”

“他倒是什么都同你啊?”柳眠眠惊愕的看着海棠。

“都是哥们,不是应该的吗?”海棠骄傲的仰起头。

“呃?哥们…”柳眠眠上下打量着海棠。

哥们!

你胸部挺大啊!

海棠脸一红,“小姐,你不要瞎想!仇久练的武功,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海棠神神秘秘道:“童子功。

据说不能破功,否则武功全失。”

“瞎说的。”紫荆幽幽开口,“破功,也不会武功全失!”

“啊!狗蛋骗我?”海棠咬牙切齿。

“狗蛋是谁?”这都是什么虎狼的名字?她们太子府有这个人吗?

“朱雀街府邸,看门的小厮。”

“所以,另外一个叫什么?”紫荆脸上有一丝诧异道。

“叫猫冬啊!”

呃?

狗蛋猫冬?不知为何柳眠眠有一丝熟悉。

几个小内侍,匆匆从甬道前跑来,躬身行礼道:“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正在找您。”

御书房里。

“太子妃娘娘,到!”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柳眠眠跪地行礼。

“快起来,地上凉。”谢凌渊亲自来扶。

“去哪了?怎么额头上都是汗。”谢凌渊在身上一顿摸索。

没找到帕子,拽起自己的蟒袍袖子,擦擦!

没眼看!皇帝转过头。

“咳咳…”小兔崽子,你最好适可而止。

“咳咳…”好像谁没媳妇一样!

皇帝仔细一想,他真没媳妇,他媳妇没两天了。

“德胜,你让西郡王去行宫见见曹皇后。”

为数不多的夫妻情谊,在狗粮的作用下,爆发了。

“陪陪曹氏最后一程。”

叹口气,“曹皇后身染恶疾,哎……

祖宗有规律,身染恶疾而逝者,不得入皇陵。”

为数不多的夫妻情意,说散就散了。

都不抵一个屁的时间,长!

“是…西郡王也是至孝之人,没准曹皇后一见西郡王,病就好了。”德胜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曹皇后一见西郡王,她喊谢凌西“皇儿”,谢凌西喊她“皇伯娘。”

病可不就好了吗?

重新投胎,能有啥病?

转世为人,重新再来。

百病全消啊!

亦君亦臣,亦师亦友。皇帝和德胜公公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损…

到家了。

曹皇后满手人命的时候,压根也没寻思连孩子都混没了。

为谁争,为谁抢。

到头来都是,“皇伯娘。”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曹皇后一个六品官的女儿,用一场设计华丽入场,成为一国之后。

又孑人一身,变成“皇伯娘。”

“皇上,八王、八王妃觐见。”小内侍匆匆来报。

“宣。”皇帝坐在空空如也的龙桌前,心情颇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呦呵!皇上定睛一看,三人?老八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亲闺女?

被襄王那老不休,拉去跳舞的…那什么雪?

低着头,看不清楚。

想起襄王。

皇上嫉妒了,他天天勤勤恳恳,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一场艳舞都没看过。

还天宫!他今年忙的行宫都没去上。

呵,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襄王真是运气好的。

皇帝以为襄王聚财造反呢!结果人家聚财…只为享受。

气人!

这皇帝当的,还不如人家呢!

不宫斗也不用死,每天潇洒度日。

还吸食五石散。

那东西多贵啊!他一个皇帝都不敢碰。

穷。

王家家主都吸的一贫如洗了,装失忆骗商女,卖姑娘。

只为那一口逍遥。

想到天宫里搜出来的一百多万两银子,突然看谢凌渊就顺眼了…

顺眼许多。

“平身吧!今日有事啊?”有事赶紧说…办宫宴请客是不可能的。

“谢皇兄。”

“皇兄,臣弟有要事禀报!”

“禀报归禀报,封号不能要!”皇帝嘴一松,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

给封号就得给俸禄银子,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八王府都有一个谢娇了,不能再花钱了。

“呃!是…”八王爷有些心疼,“皇兄,国库又空虚了?”

皇帝微微一愣儿,没有啊!

习惯使然。

“启禀皇兄,臣弟罪该万死一时不察,让奸细混入府中。

请皇兄责罚。”

“你重说一遍,怎么回事?”皇帝抠抠耳朵。

召见大臣果然不能溜号。

“什么奸细。”

“皇弟府上,谢娇的乳娘貌似是北国奸细。”

八王妃行礼道:“谢娇的乳娘,打水掉井里死了,臣妇越想越觉得不对。

便命人画了她的画像,北上同王爷汇合。

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谢娇的乳娘原名葛春花。

据村民说她丈夫是个猎户,上山打猎再也没回来。

她早产生了一个女儿,高家人心善,总给葛春花一些米汤,喂孩子。

“等等…高家人又是谁?”皇帝揉揉眉心,心里寻思这老八两口子是真不会讲故事啊!

一点起伏都没有,平淡的语气,他都听困了。

颠三倒四,还有些听不懂!

“回皇上,留臣妇生产的那户人家,姓高。”

“知道了,你接着说。”皇帝蹙眉。

“葛春花放火把高家人都烧死了,然后跟着臣妇回了京城。”

皇帝看着八王两口子,——这就完事啦?说完了…

“回皇中,葛春花协同他丈夫,还杀了高家的一个女儿还有她的丈夫。”

皇帝伸手打断,“慢点说,葛春花她丈夫没死?”

八王爷一抱拳,“回皇兄,没有死!有村民看见他了。

但是如今人找不到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臣弟想着,他没准会联系谢娇…”

“老八啊!当初朕就说武将也要多读书,你偏不听!”皇帝叹口气。

皇帝在脑子里捋半天,谢娇她亲娘叫葛春花,葛春花用谢娇换了老八的孩子。

把老八的孩子扔了,让魏家捡走了。

葛春花又放火烧死了熟睡的高家人。

一不做二不休,又弄死了回来省亲的高家小女儿。

把高家小女儿和她丈夫的尸体扔到自己家,一把火烧了。

村里人只会以为死的是葛春花和她丈夫。

两个人隐姓埋名。

葛春花从此变成了谢娇的奶娘。

她丈夫不知所踪。

皇帝点点头,这样就对了。“葛春花的丈夫是北国的探子?”

“臣弟,罪该万死!应该是…”八王爷有些汗颜。

“那个…啥雪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瑞雪紧张的咬着唇,抬起头。“民女,魏瑞雪。”

瑞雪知道,她的身份会扯下皇家的遮羞布,让皇家更黑。

她心里不安。

“啪!”一只茶杯摔在了八王爷脚边。

皇上怒道:“你是不是嘚啊!这跟你媳妇长的一样一样的,一看就是你姑娘。

谢娇跟你哪像,脚后跟子跟你像啊?

谁是你姑娘都认不出来。

瘪犊子玩意儿,眼睛长后脑门子上了?

十七年了,你就没怀疑过,谢娇是不是你亲生的?

眼珠子,是喘气用的吗?”

八王爷惊奇的像一个木桩子,呆愣愣的插在原地。

他这皇兄是怎么回事?这亲兄弟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让八尺高的汉子,眼睛湿润了。

感受到了亲情。

皇帝根本没看八王爷,他只顾自己骂的爽…

“你看看,我姑娘都看出来了!没有我姑娘,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亲生姑娘!

啥也不是!”

皇帝说完老脸一红,都怪柳尚书天天我姑娘…我姑娘的。

一顺嘴…就变成我姑娘了!

你侬我侬的两人抬起头,谢凌渊蹙眉,“爹,你能不能别瞎叫?

小心我岳父找你。”

八王爷张大的嘴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才出京城几个月啊?有半年吗?

有了…

半年多了!

半年多,太子直接叫皇上爹?他皇兄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一脸享受。

“嘿嘿…”皇帝干笑两声,“你不说,朕不说!没人知道…”

哪里有皇帝的半分架子,两人好像农家父子。

柳眠眠嘻嘻笑道:“爹放心,儿媳也不说!您和我爹打架,我一准帮您。”

皇帝捋着胡子,很是受用。“好,咱们爷俩可说好了!”

柳眠眠煞有其事,点点头,“儿媳一言九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儿媳也帮您。”

八王爷看着他那个,曾经一刀一个亲兄弟的哥哥,都有点不认识了。

他想提醒他皇兄,天王老子就是您自己啊!

“哈哈哈…”皇帝笑的一点也不值钱。

彩衣娱亲,插科打诨不止谢凌渊铭记于心,柳眠眠也记住了。

一个猴,一个栓法。

两人加起来一千六百个心眼子,组团忽悠皇帝…

“行啦!奸细的事!朕就不跟你计较了。”呵呵。

“谢圣上隆恩。”八王府三人又跪地行礼。

不由得感叹,皇帝如今的脾气是真的好啊!

“老八啊!晚上朕带你钓鱼去啊!”无事一身轻。

有权、有钱、有闲。这是皇帝如今最好的状态。

如果可以,他早朝都不想去了。让一个老人家天天寅时就起床,不人道啊!

八王爷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一个武将啊!坐不住啊!“皇兄,你看看我姑娘…”

八王爷推出了魏瑞雪。

皇帝蹙眉,“是个好的,可惜了!”哎!

好好的天家女儿,颠沛流离,差点死了!

怨谁?

怨北国,怨长公主吗?

还是怨深明大义的八王妃。

要怨…

就怨大圣朝不够强大啊!

皇帝心有动容,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见大圣朝迎来盛世。

“八王义女,魏氏瑞雪温婉贤淑,容姿出众赐县主封号。”

义女!

这是皇帝最大的让步了!

“皇兄大恩大德,臣弟没齿难忘。”

砰砰砰

八王夫妻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

“嗯…以后谢娇的俸禄银子,就撤了吧!”

皇帝的原则,钱只能花一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果真,没有留饭。

“时辰到了,朕去皇贵妃宫里用晚膳了。你们都早些出宫吧!”皇帝起身。

“爹,你真不留饭?”谢凌渊蹙眉,他父皇真是越老越抠。

皇帝站定,吩咐德胜公公。“昨日钓的鱼,让御膳房做了。”

鱼?

吃不了一点!

“爹爹,儿媳府上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柳眠眠满脸抗拒。

皇帝很欣慰。

“我姑娘”很有眼力见,皇贵妃还等着他呢!

“行…你们拿回去两条,老八你也拿回去两条。

正是有籽的时候,鲜嫩。”

“是,多谢皇兄赏赐。”八王爷眼眶微红,这么多年了,终于吃上皇兄钓的鱼了。

“你愿意吃,以后都给你,别哭!”皇帝拍拍八王的肩膀。

“朕如今有的是时间,鱼多的很。”

白天!

谢凌渊疯狂批阅奏折,皇帝悠闲的,日日钓鱼。

夜钓,要取消了。

宫门口。

八王爷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提着两条鱼。

站在马车旁边,就是不上车。

“哎呦!张大人…对对!皇兄赐给本王的鱼。”

“哎呦!段大人…对对!皇兄赐本王的鱼,段大人吃过吗?

没吃过?

哈哈…”

“哎呦!王大人,皇兄知道本王爱吃鱼,赐给本王的鱼。”

“康伯爷,哼…”

“八叔爱食鱼,这两条鱼请八叔笑纳。”柳眠眠对着谢凌渊眨眨眼睛。

“嗯。”谢凌渊递上鱼。

“凌渊长大了!”八王爷很欣慰。

“八叔做东,请贤侄一叙。

瑞雪的事多亏了你,多亏了你们二人。

要不然,八叔就一直被蒙在鼓里。

认贼做女,今晚不醉无归。”

谢凌渊眼神一亮,“好,不醉无归。

八叔给凌渊讲讲赤水一战。”

八王一手提着鱼,一手搂着谢凌渊肩膀,“哈哈哈…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也罢!

凌渊智勇双全捣破天宫,也是好样的!”

叔侄两人,肩并肩上了马车。

柳眠眠抬起头,逃脱不了吃鱼的命运了吗?

呜呜呜…

瑞雪双眼含笑,拉着柳眠眠道:“嫂嫂,咱们也上车,回去吧?

我会做鱼,今日给嫂嫂露一手。”

有女万事足的八王妃,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能遇见眠眠,是瑞雪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以后万事都有八王府,站在你的身后。”

这是八王妃做出了承诺,以后八王府只支持柳眠眠和她生出来的孩子。

算是…提前站队了。

八王府的马车里…

瑞雪拿出一盒萝卜糕,“今日早晨做的,嫂嫂尝一尝。”

柳眠眠递给八王妃,“八婶先吃。”

八王妃笑意吟吟,摇摇头,“瑞雪这孩子,天没亮就起身做萝卜糕了,她说你爱吃。

快尝尝,特意给你做的。”

柳眠眠不再推脱,放进嘴里。“真好吃,还是瑞雪做的好吃。”

瑞雪眼里是化不开的感激,“嫂嫂喜欢吃,我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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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婶,不回封地了吗?”

“不回了!留在京城陪瑞雪。

魏家老姐姐身体不好!京城有御医在,也能放心。”

“我养父母,想在京城开一间卖萝卜糕的铺子。”瑞雪笑着解释道。

魏家两口子想的很简单,就想能多看看瑞雪,哪怕她是王爷的孩子。

开一间铺子,瑞雪去买糕点,总能见上一面的。

八王妃想的很简单,瑞雪的养父母想在京城开铺子,她就陪着女儿守着她养父母。

两对父母便默契的,同时选择留在京城。

“真好,我以后便能日日吃到萝卜糕了!”

瑞雪拍拍胸脯,“我还会做许多,不会做的,我也会学的。

以后…日日给嫂子做。”

柳眠眠笑着点点瑞雪的额头。“你如今是县主了,要参加春日宴,赏花会。

哪里要日日做糕点,小姑娘要多出去玩,才是!”

瑞雪咯咯笑道:“那嫂子办宴会,一定要请我。”

“好…等九月初九重阳过后,办赏菊宴。”柳眠眠点点头。

办一场赏菊宴,让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八王府还有一个雪县主。

“多谢,嫂嫂。”瑞雪眸光流转,泪花闪动。

“嫂嫂!我昨日梦见,我死在了天宫里,衣不蔽体。

尸体都被野狗分食了。”

八王妃的脸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身体止不住的微微的颤抖,捂着嘴低声道:“黄色的带着黑斑。”

黄色的带着黑斑的野狗。

柳眠眠眼神一暗,是前世吗?

“说什么呢?梦都是反的…如今天宫都没了,哪里还有野狗。

日后的每一天,都是和顺美满的。

你如今是县主,不是天宫的雪。”

八王妃摇头失笑,她怎么也犯糊涂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一场梦罢了!

“瑞雪,以后有你父王和我,再无人敢欺你。”

“是…”瑞雪悄咪咪的靠近柳眠眠。

那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天宫,琉璃碗里的葡萄,她都看的清楚。

衣不蔽体,满身伤痕。

一个颠簸,瑞雪靠在柳眠眠身上…好暖和啊!

马车停稳。

只听谢娇“嗷”的一声,“父王,母妃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八王妃听见谢娇的声音,冷了脸。

“母妃…”马车门被拽开。

“啊……”谢娇飞出两米远。

谢凌渊收回脚,“八叔,刚才是什么东西?”

“没看清!”八王爷睁眼说瞎话,下了马车。

柳眠眠的马车停稳。

谢凌渊越过海棠、越过紫荆,对柳眠眠伸出手。“太子妃,小心脚下。”

“辛苦,太子殿下了。”柳眠眠伸出手,握住。

“太子殿下,不辛苦,愿意为夫人效劳…”

两人相视一笑。

沈祁满脸阴狠。“小婿沈祁,见过岳父大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沈状元?”八王爷的眼神晦暗不明。

“正是小婿。”沈祁拱手。

“嗯…”八王爷把手中的鱼递给小厮,余光看向沈祁。

谢娇从地上爬起,委委屈屈道:“父王?”

八王爷一双鹰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谢娇。

眼中闪烁着冷漠和厌恶。自己的亲生女儿受尽苦楚,仇人之女穿金戴银。

皇兄说的对,他果然眼瞎!果然有眼无珠。

想到谢娇的亲生父亲,八王爷垂下眼,掩饰着眼底的厌恶。

不能打草惊蛇。

“一个县主,当街拦车像什么样子。”

“是…父王!女儿不知道马车里是您。”谢娇从小到大最怕八王爷。

如果她知晓车里的人是八王爷,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打开车门。

“无故回娘家像什么样子?把公婆独自留在家中。

这就是你的孝道吗?”

“是…我!儿臣想母妃了!”谢娇求助的看向八王妃。

想她?

玩笑吗?

从小到大,谢娇都未想过她…如今刚嫁人便想她了?

“母妃,娇儿想你了。”谢娇跑过去挤开瑞雪。“母妃,你想不想娇儿。

娇儿成亲,你都没回来!你得补偿我…

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母妃了。”

“好。”八王妃扶开谢娇的手,“那就不要认了。”

本来也不是。

啊?

谢娇慌了神。“母妃,女儿瞎说的瞎说的,你原谅我吧!我就是气你太久不回来。

都没人操持我的婚事,那个…”谢娇委委屈屈。

柳眠听见谢娇在告状,挑眉,嘴角是耐人寻味的笑意。“如何?”

谢娇抖了抖,改了口。“文王妃,欺负女儿。”

“胡说八道!妄议王妃,谢娇,本王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八王爷看着谢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日后切不可如此了,你已嫁作人妇,应当好好孝敬公婆。

怎可在外闲逛?赶紧回去。”

“父王…”谢娇委屈道:“父王,我的嫁妆呢?为什么库房是空的…”

谢娇言下之意,把嫁妆拿出来,她立马走。

“王爷,进去说吧!门外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八王妃蹙眉。

“八婶有家事,本宫同太子殿下就不便打扰了。”柳眠眠善解人意道。

“这…好!明日我同瑞雪去府上叨扰,希望太子妃不要嫌弃。”

“怎会…瑞雪妹妹这样可爱,本宫扫榻相迎还来不及呢!”

“我明日一早就去,嫂嫂不要嫌弃才好。”瑞雪扬起笑脸。

谢凌渊扶着柳眠眠的手,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一进门。

八王爷吩咐道:“让厨房把鱼做了,一条清蒸、一条红烧、一条麻辣,留一条明天吃!”

他们一家三口一人一条,正好!

瑞雪叫住管家,转身道:“父亲,女儿会做鱼,女儿去做吧!”

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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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爷棱角分明,刚毅的脸上有一丝动容。“鱼有腥气,让厨房的人做吧!”

“可是,我想给爹爹和娘做一顿饭。”瑞雪仍旧抬着头,满脸的孺慕之情。

“行,乖女儿去吧!”八王爷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直到眼角。

那笑意压不住藏不住。

他暗中打定主意,不管瑞雪做的好不好吃。

他都说好吃。

“是…”瑞雪的眼角也染上笑意。“娘,你先吃着萝卜糕,女儿很快就做好。”

瑞雪转身。

“啪…”迎面迎来一个巴掌。

谢娇愤怒的,眼眶通红,“你这个贱人,凭什么叫我父王…爹?

还叫我母妃为娘…

你也配!”

“啪!”巴掌声震耳欲聋。

八王爷上阵杀敌的手,一巴掌给谢娇扇到了地上。

“噗…”混合着血水吐出两颗牙齿。“母妃…”

谢娇伸出手…

八王妃满脸心痛,把瑞雪抱进了怀里。

“娘的瑞雪,疼不疼!”八王妃双手捧起瑞雪的脸。

白皙的脸上五个手指印。

“母妃,我才是你的女儿…”

沈祁看着瑞雪同八王妃相似的脸,万籁俱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娇仰起头,目光在瑞雪和八王妃脸上游离。“母妃,这是你同谁生的野种?”

野种吗?

沈祁身上的疼痛,不抵心上的疼痛。

“哈哈…”突然仰头大笑两声。

不等谢娇,他便转身大笑着离开。“呵呵…”

谢娇看着八王妃,有一个骇人听闻想法,从她脑子里蹦出来。

“母妃,她是谁?”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她不是柳眠眠的丫鬟吗?”

不要打草惊蛇。

八王妃心里默念,不要打草惊蛇。

用眼神示意八王爷,让他把谢娇扶起来,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大局为主。

八王爷望着坐地上那玩意儿,选择望天、望地,逃跑…“本王还有公文要批。”

转身离开,鱼也不吃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好好好。

八王妃要气笑了。

咽下心中的恶气,“谢娇啊!她不是丫鬟,她是我同你父王的养女,瑞雪!

今日,被圣上亲封为县主。”

谢娇顾不得脸疼,皱眉问道:“养女…她真不是私生女吗?

她为何同你如此相似?”

谢娇不依不饶,让八王妃冷了脸。

瑞雪不认八王妃为难,亲自解释道:“姐姐,我同娘有血缘关系,自然长的就像了。”

“你是我舅舅的私生女?”侄女像姑,谢娇自觉找到了真像,脸上有了笑模样。

“母妃,这事?父王知道吗?母舅知道吗?”

八王妃不说话。

谢娇眼前一亮,“母妃,舅母不知道吧?母妃这种事,你不想让舅母知道吧?

那我的嫁妆,什么时候给我?”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何况这个人又阴狠,又傻!

谢娇要突破重重迷雾的想法,又让她压了回去。

“母妃,把我的嫁妆送到朱雀街柳府去。

我才是八王妃的姑娘,你要是不想让她的身份人尽皆知。

就赶紧把我的嫁妆送过去。”

谢娇扬起笑脸,笑中带着得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明已经九月,快近十月了,柳眠眠依旧感觉很热。

还有一丝丝心烦。

可能是纪暖姐姐不在,长歌也不在。

有些思念刻在骨子里,不经意间让你想起,又莫名其妙的心情低落。

柳眠眠躺在摇椅上,摇椅放在树下。

蒲扇盖在脸上,她就静静的听着树上的鸟叫声。

“家主,沈祁一家老小坐着马车出城了,看方向是往沛县走的。”

沈祁一如既往的惜命啊!前世有人提出让首辅大人去北国和谈。

沈祁一听,病了月余。

起不来床榻,水米不进。

柳眠眠把他的终老衣服同棺材都准备好了。

随时能把他塞进棺材里…

和谈的言官刚出京城,沈祁就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不过半月又能指点江山。

呵…

“谢娇呢?”

“谢娇县主他们在八王府的马车上,紧跟沈大人的马车。”

他们?柳眠眠挑眉…这一路挺拥挤啊!

“赵绵绵呢?”

夜莺低声道:“仍旧在文昌街上卖蜜饯。”

脸上的蒲扇落地,柳眠眠抬起眸子。“她没跟着沈祁去沛县?”

“回家主,我们的人没看见赵绵绵出城。”

“如此啊!也不过如此啊!”柳眠眠捡起蒲扇,重新盖在脸上。

说好的深情呢?

说好的至死不渝呢?

说好的一生挚爱呢?

好吧!

柳眠眠知道啦!沈祁的深情,至死不渝和念念不忘。

都是用来恶心她的?

或者…是他以为的?

她不明白…

毫无阻力…

郎有情妾有意的两个人,为什么又不在一起了。

是啦!

因为沈祁没有前途,没有银子了…

明明都已经重生,为何沈祁不用自己的优势去赚银子呢?

因为他不会吗?

上一世,沈祁从未因为银子发过愁,他自然也不需要会赚银子。

银子与他只不过是数字。

柳府未没落之前,有柳府当钱袋子。

柳府没落之后,他已经是首辅。

一生中,只有年少不得志时辛苦,自从来京城、自从高中状元。

往后都不曾缺银子!

真真是妻子娶的好,荣华富贵跑不了。

如今…

没有了柳府,没有柳尚书、谢凌渊、没有秦楼、没有柳泽恩、没有宫中的皇贵妃的帮衬。

沈祁空有一身“傲骨”和“矜贵”。

世家子弟、四品以上官员看不上他。

五品以下的官员,他“矜贵”又看不上人家。

嘿…

在京中无一人相熟。

柳眠眠有时会想,如果沈祁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会不会更好一些?

学问不是假的。

寒窗十余载不是假的…

踏踏实实一步一步,也会好的吧?

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没有被官场腐蚀,没有那不甘的欲望。

会不会同赵绵绵就幸福了。

“家主?”睡着啦?

还没说完呢?

咋就睡着了么?

不行啊!

夜莺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他憋不住啊!

想炫耀,炫耀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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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呼之欲出,憋不住啊!

他也不管柳家主,睡没睡着。

自顾自道:“小人已经让人把赵绵绵给沈大人送去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县主有八人,沈大人总不能一无所有吧!

不公平。

十一人这个数字多好!

是不是?家主…?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公正。

是吧?”夜莺的小手,拽拽柳眠眠的袖子。

家主!

给点反应啊!

“咳咳…”魂游天外的柳眠眠,被夜莺这孩子给硬生生拽了回来。

手段残暴之极。

“那赵绵绵得谢谢你…谢谢你十八辈祖宗。

夜莺啊!

你别仗着年纪小,干这么多乐于助人的事,这种增加功德的事,可以让给别人。

比如仇久。”毕竟仇久武功高强,不怕被报复。

夜莺很开心,家主醒了…

“家主…我就喜欢乐于助人。

乐于助人是我们公输家的家训。”夜莺拍拍胸脯,颇有几分炫耀之意。

家训?

屁的家训…

乐于“助”人,助是助孕的助吧?

不懂就问,“为什么康伯爷府上,为何通房妾室都有孕事了?”

“不知道啊!”夜莺望天、望地、抠手指头。“春天…不是。秋天就是收获的季节。”

柳眠眠拿下脸上的蒲扇,挑眉看着夜莺。

看这孩子,还能说出什么新花样来…

夜莺扣着手指,“那个诗就是这么说的,春种一粒籽,秋收什么。。”

柳眠眠冷哼一声,“康伯爷和康世子是种子呗?种马都没他俩厉害…”

种马?

大圣朝,军营里用来配种的公马,很是宝贵也很忙。

柳家主太敢说了!喂…

夜莺抬头看树,“青峰细语姐姐,你俩不在吧?没听见吧!

不对,你俩听见了吧?

是家主自己说的!!”

不是我教坏的啊…

“啪!”一颗秋梨打在了夜莺的后背上。

夜莺看着十五米以外的梨树,低头把地上的梨子捡起来。大声道:“家主说的,种马!不是我…”

“啪…”又一颗梨子,直冲夜莺的脑门。

夜莺一个踉跄。

真憋屈,看得见躲不过是怎么回事?

这家里,打不过仇久,打不过青峰细语。

现在朱雀街上柳府的小厮,也打不过。

夜莺后悔了,应该好好学武艺的。

少年觍着笑脸,“家主,家里种梨树,是不是不吉利?

梨同离…寓意不好!”

柳眠眠失笑,“小小年纪,如此讲究,不好不好!

梨子清热化痰,是好东西…”

夜莺揉揉头,也不知道太子府里的这颗梨树是什么品种,又高叶子又密集。

打人还疼…

“咔吃…”一口,夜莺也算是报仇了。

“康伯府怎么回事?”柳眠眠把蒲扇又盖在脸上。

夜莺这孩子,吃东西嘴漏吗?还站她旁边。

崩一脸。

嫌弃。

“嘿嘿…家主你知道为何北国战马多吗?”夜莺卖关子道。

“不知道!本宫要是知道,就去养马了。”

夜莺左看右看,青峰细语藏哪里了呢?

突然蹲地上,捂住自己的头小声道:“是因为秘药…养马的秘药,倒在马喝的水里即可。

马就会交配,生崽。”

种马?

什么叫一语成谶。

柳眠眠都佩服自己啊!

“你给康伯府的井里,都倒上了?夜莺啊!你有多远跑多远吧!

太子殿下就等着那药,让太医院研究,提高大圣朝战马的产量呢!

你都给用啦?”

好样的啊!大圣朝战马数量没上去,康伯府产量上去了。

真是秋收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微臣,参见太子妃娘娘。”

“平身。”

柳眠眠看着面前的康君梧,心里寻思——白天不说人,晚上不提鬼…至理名言。

说谁…谁到。

老祖宗诚,不欺我啊!

“太子殿下不在,康世子可是有事?”柳眠眠举起茶杯。

送客…

“今日君梧前来,有一事相求。”

“求什么?给你们伯府介绍奶娘吗?本宫有心无力…不认识。”

“君梧并未在府中居住…一直住在京郊大营里。”不知道为什么,康君梧就是想为自己解释一句。

只因…太子妃是悦薇的好友。

“哦!康伯爷宝刀未老啊!”

何止宝刀未老,守寡的二房弟妹都有孕了。

“听说世子爷守寡的婶子都有孕了?伯府真是好孕啊!”夜莺掐着嗓子道。

少年雌雄未辨的年纪,穿着海棠的女装,只为看热闹。

康君梧的脸唰的一下,涨的通红神色窘迫,“有人在府中的井里下药,才…?”

下药?

就有孕,骗鬼呢?

下的子母河的水吗?

没男人,自己就怀孕了…

柳眠眠端起茶杯,“康世子,被下药了?报案请去京兆府,去大理寺,来太子府做什么?

本宫也不是青天大老爷,审不了康伯府的案子。”

康君梧解下腰间的荷包,玄色荷包上,绣着金色的大鹏,大鹏鸟振翅欲高飞。

康君梧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又小心翼翼的把荷包系在腰间。

柳眠眠看着康君梧身上的荷包,眼神晦暗。“康世子的荷包有些旧了。”

“不是荷包,是香囊!里面的香料已经失了香气,是悦薇绣的。”康君梧苦笑一声。

香囊改荷包。

该说康君梧深情,还是多情。

“呵…”柳眠眠喝口茶水,“世子夫人同陈贵妾要生了吧?”

迟来的深情,呕!比狗贱。

康君梧吞下满嘴苦涩,把手中的纸条递给海棠。

海棠小眼神滴溜转,“太子妃娘娘…

奴婢替娘娘打开,万一康世子在纸条上淬毒了呢!”

这理由?

让柳眠眠无法拒绝…

海棠打开纸条,瞳孔猛然一缩,看向旁边穿女装的夜莺。

夜莺看天、看地、抠手指。海棠气急,一脚踹过去。

夜莺不敢躲,讨好的笑道:“嘿嘿…海棠姐姐你看我干啥?”

海棠冷哼一声。

把纸条上放在柳眠眠眼前,纸条上写着——李悦薇还活着!

字迹,跟狗爬一样!跟夜莺爬的一模一样!

柳眠眠的面上不显,没有丝毫惊讶。

康君梧眼眶微红,手也止不住的颤抖——她知道?

果然…

悦薇没有死!

康君梧的声音带着不安,微微颤栗,与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

知道了又怎样?

会原谅他吗?

钱氏同陈氏又怎么办?

会吗?

最终…

“太子妃,微臣有一事想问。”他的声音微弱。

“十万两。”

嗯?什么十万两。

康世子一瞬间没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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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一个问题,本宫的价格合理。

一个问题十万两,你选择问还是不问?”

海棠摇摇头,太贵了!若是她!

肯定不问…

超过一两银子的问题,她都不配知道。

“咳咳…”夜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么问题?十万两?

七品官一个月的俸禄十五两。

十万两能养五十个沈祁,天天提问题、回答问题。

一辈子都用不完!

“康世子,不会嫌贵吧?本宫猜康世子的问题,只有本宫知道。

那独一无二的答案,十万两还贵吗?”

贵吗?

贵呢…

十万两能娶两个正妻了,聘礼能给十万两的人家,也不多!

“我没有十万两,可不可以少一点。”康君梧面露窘迫。

“不议价,本宫童叟无欺,独一份。

既然没银子,康世子请回吧!”

夜莺面露沉思,“康世子,伯夫人有银子!你何不同她要一要。”

“我…我可以写借条。”康君梧面露难色。

“欠条,康伯府写的欠条可不少。

笃定不还,这东西就是废纸一张。

本宫的答案就是十万两一口价,如果康世子拿不出,便算了!”

“柳小姐,一定要如此吗?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知道,所以只能是这个价格!你欠她的。”柳眠眠斜斜的靠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面上云淡风轻。

端起茶杯道:“海棠…送客!”

送客?

完事啦?

海棠眼睛眨啊眨,康世子这么穷吗?说不问就不问了?

磨磨蹭蹭走到康君梧身边,“康世子,请吧!”

看柳眠眠态度决绝,康君梧叹息一声。

“好…我同意!”康君梧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海棠。“劳烦姑娘,去汇通钱庄取十万两。”

夜莺眼前一亮又一亮啊!这康伯府真有钱啊!

康伯爷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康世子一出手就是十万两。

深藏不露啊!

夜莺摸摸下巴,他要把这么劲爆的消息,传递给少谷主。

“海棠姐姐,妹妹替你跑一趟吧!”

海棠咬牙切齿,“好的,劳烦妹妹了…”妹妹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咯咯咯…不麻烦不麻烦。”夜莺夹着嗓子道。

柳眠眠,“呕…”喝口水压一压。

夜莺拿着玉佩,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不到半刻钟。

康君伯的茶还没喝完,夜莺拿着十万两的银票,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太子妃娘娘,小樱回来了。”

夹…使劲夹!

直接把银票递给了海棠,一万两一张的,薄薄的十张。

海棠接银票的手,都是抖的。

十万两啊!

打五文钱的马吊,能打一万多年吧?

送到边疆,李小姐又能吃上肉了。

海棠面不改色,手抖如筛把十万两塞进袖子里。

柳眠眠眼前一亮。

垂目,不能让康君梧看出来——她贪财…

声音冷冷的道:“康世子请问吧!”

“这纸条上写着的,可是真的?”康君梧眼眶微红,脸上是化不开的深情和伤痛。

“不错,纸条上写的是真的。”柳眠眠点点头。

康君梧不敢错过柳眠眠的每一个表情,听到柳眠眠肯定的话。

他身形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眼角流出热泪。

“真的?竟然是真的…

悦薇没有死,她没有死。

悦薇没有离开我,难怪她从来不肯入梦。

原来她竟然从未离开我。”

“呸…”柳眠眠吐掉嘴里的茶叶。

“呸…”海棠轻咳一声,“嘴里有菜叶子,不是呸你啊!康世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小姐,悦薇在哪里?她如今在哪里?

我要去找他。”

柳眠眠扶扶头上的妇人鬓。“这是另外的价钱。”

十万两,只回答一个问题。

“海棠,送客!”柳眠眠哀怨地叹口气。

“什么?”康君梧犹如被钉在原地,满脸的震惊。“什么另外的价钱?”

柳眠眠挑眉,扶着头上的妇人发鬓。“本宫说了,十万两回答一个问题。

悦薇在哪里?这是第二个问题。”

柳眠眠的价格很公道,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太子妃一句话,抵三个清知府。

“求太子妃,告诉微臣悦薇在哪里!”砰一声,康君梧跪倒在地。

柳眠眠拿起一块萝卜糕,“康世子,本宫童叟无欺一言九鼎。

海棠?”

柳眠眠垂目,掩饰着她的厌恶。

海棠用力一咳。“康世子,我家太子妃说的很清楚,十万两一个问题。

康世子也是同意的。

你先问李小姐是不是活着?

太子妃回答你,——是。

第一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康世子要是还想问,就掏银子。”海棠站在柳眠眠身边,仰起头。

“对,掏银子。”夜莺附和道。

柳家主赚钱太快了,比老谷主和少谷主赚钱快多了。

嘿嘿。

少谷主只说,把李主母未死的消息告诉康君梧。

没想到!

还能大赚一笔。

真是血赚。

夜莺竖起大拇指,——我们柳家主就是财神爷。

“康世子,何必执着于悦薇的消息?

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悦薇在哪…?受着怎样的苦楚,又同康世子何干呢?”柳眠眠拿着帕子,擦擦眼角。

使劲揉揉。

眼眶通红。

“你说?悦薇在受苦?”

柳眠眠垂目点点头,她没说谎…吃不上肉没有糕点茶水!

是受苦,没毛病吧?

“她没同李伯母在一起吗?怎么会受苦…?”康君梧眼里是无尽的苦涩。

康君梧点点头,“是啊!无家无势,有谁能护着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为何要退婚?”

“呸…”柳眠眠吐掉嘴里的茶叶。

“呸…”海棠欠身行礼,“康世子!奴婢不是在呸你,是牙上有菜叶子。”

柳眠眠擦擦眼角,“康世子请回吧?

旧人旧事,万般不由人!不要放在心上了。呜呜呜……”

“她可是受委屈了?”康君梧心里如同被密密麻麻的针扎。

疼!疼的他捂住胸口。

夜莺不会了。

啥?

太子妃怎么就哭了?李主母没受委屈啊!

只要少谷主不死,谁敢让李主母受委屈啊!公输家的火炮能崩死他…

虽然火炮还没…太成功。

但是夜莺相信,只要少谷主公输长生不死,总有一日会成功。

“请太子妃告诉微臣,悦薇的下落,以前种种皆不提。

日后我护着悦薇,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二十万两。”柳眠眠擦擦眼角。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二十万两!

“本宫童叟无欺,不可失言。

这二十万两,不单单是给本宫的…”柳眠眠欲言又止。

她没有说谎啊!

是给边疆将士要的伙食费。

“太子妃,微臣…”康君梧捏着手里的玉佩。“这银子是给悦…?”

康君梧还未说完。

柳眠眠迫不及待的点点头,“悦薇如今凄苦,能帮上一些是一些儿。”

柳眠眠情真意切,没说谎!是挺凄苦的…

白日里练兵,研究兵器、巡查村落。

夜里还得陪睡!呸…解毒!

“多谢太子妃娘娘…”康君梧拱手。“太子妃恩情,微臣同悦薇铭记于心。”

夜莺双眼如牛,嘴里能塞下鸡蛋,呆愣愣的看着海棠。

“海棠姐…”

海棠翻个白眼。“闭嘴!”别哔哔赖赖的,耽误小姐赚钱!

“小樱?”柳眠眠咳嗽一声。

夜莺——小樱是谁?

我在哪?我是谁?

三十万两…?

“小樱,去帮康世子取银子吧!”

哦?夜莺点点头,他是小樱!差点忘记了…

夜莺拿着康君梧的玉佩,跑出了残影…

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夜莺拿着二十万两银票,塞在了海棠手里。

一回生二回熟,海棠依旧手抖。

面上云淡风轻,塞了两次才找到袖口,塞在袖子里。

户部收税,都没这么痛快。她们小姐,不愧是户部尚书的姑娘…

青出于蓝胜于蓝。

柳眠眠眼底都是笑意。“多谢康世子,悦薇姐姐果然没有看错人!康世子真是有情有义。”

三十万两银票,换来两句夸!没看错人…

有情有义。

康君梧面露心疼,不知道是心疼悦薇还是心疼银子,或者二者都有。

“请太子妃,告知。”

柳眠眠白皙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北”字。

“北?”康君梧蹙眉。

“她同李伯母去了北方,本宫可以发誓。”柳眠眠垂目。

边疆是不是在北方?

是啊!

没毛病啊!

二十万两换一个字,刺激!

按照公输长生的原计划,今夜,夜莺会射出一箭。

箭上会写着,李悦薇在边疆。

夜莺此刻觉得少谷主弱…真弱…太弱了!

什么…杀人诛心。

看看人家柳家主,不但诛心还赚银子。

两不误啊!两不误!

“微臣,谢太子妃娘娘。”康君梧一拱手。“他日,微臣追回悦薇,必定登门感谢。”

柳眠眠摇摇头,大可不必!“本宫同悦薇姐姐,自幼相识。

只要她好,便好!”

“多谢太子妃!”康君梧再次抱拳。

“康世子?本宫问一句,康世子想追回悦薇,是为妻还是为妾?”

为妻为妾?

康君梧脚步一顿,“她在微臣心中,永远是妻。”

心中?

“呸…”海棠翻个白眼,“塞牙了!菜叶子真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叫月入过万两?

柳眠眠一天入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哦!银票!

三十万两,是什么数字?

相当于一个县城一年的税收了。

这么说吧!

风调雨顺的话,大圣国一年的税收有四千万两左右。

看着数目庞大,实则不抗花。

帝陵都没有修葺好,皇帝要是着急咽气,都没地方埋。

康君梧是好人吗?是…

人…老好啦!

在夜莺的好人排行榜上…第一!

稳稳的。

少谷主还是别报仇了,好好养身子吧!

没事,给李主母生个孩子。

他那不痛不痒的报仇方法,让夜莺嗤之以鼻。

弱…太弱…弱。

又弱又穷。

“家主,这银钱给李主母送去吗?”夜莺已经自动忽略他的弱小的谷主了。

“不,先入宫,上交国库。”

夜莺有些不理解,自己凭本事骗来的钱,为什么要上交国库?

柳眠眠没解释。

揣着热乎的银票进了宫。

“皇上…太子妃来接太子了。”

啥?

皇帝没听清楚!接谁?

接谢凌渊?

他何德何能啊!

柳尚书冷笑两声,我的小棉袄都没接过我!居然接这臭小子!!!

他何德何能?

“皇上,微臣有事同太子商议!”意思就是商议一宿。

没接他,都别回家!

互相伤害。

“准,”皇上抬起头,收起鱼竿。“朕也一同商议。”

来啊!互相伤害…

“师兄,你妹妹能不能接朕?”

柳尚书叹口气,胖包子一样的脸,全是褶子。

这老小子又踏马叫自己师兄,一叫师兄就没好事。

想想他妹子的脾气,接你回宫?估计不能…

能送你离开吧!永远的那种…

“皇贵妃,儿时养过一只兔子,听人说兔子只吃萝卜,便日日喂兔子吃萝卜。

死了。

又喂了一只,日日喂兔子吃萝卜,又死了。

一连喂死三只,又听人说兔子要吃青菜,她依旧喂萝卜。”

这么直吗?

皇帝听懂了,叹息一声。“如今,皇贵妃好多了,还会等朕用膳了…”虽然只等一刻钟。

一刻钟一到,皇贵妃准时开吃。

好几次!皇帝走的慢了些,皇贵妃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收了鱼竿,回到了御书房。

谢凌渊已经收拾好自己随身的东西,握住柳眠眠的手往出走了。

“太子殿下等等,户部有事要禀报。

乖宝儿,你先回家吧!今日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花胶炖猪肚汤。”

皇帝往门口看看,要到饭点了,没人接他!

嘿!

“皇上,要不?让长春宫的娘娘们出来…”新鲜娇嫩的,惹人怜爱。德胜公公操碎了心啊!

皇上打个寒颤,“不必。”那帮人不是想接他…是想吸他。

长春宫空了一半,许多“常在”们都选择去边疆嫁人了。

康慈、段蕊儿和几位…

依旧住在长春宫里。嫁一个满身汗臭的军户,她们不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望使然…

身娇玉贵的康慈和段蕊儿不愿去边疆受苦,总要争一争的。

争皇上还是太子,就不知道了。

反正康慈和段蕊儿不愿意去边疆。

“爹爹…”柳眠眠笑意吟吟。

“哎…”

“哎…”

两声回答,有点较劲儿的意思。

柳尚书很是生气,“皇上,于礼不合,太子妃对您的称呼于礼不合。”

皇帝翻个白眼,“你以前打我的时候,也没说于礼不合。”

又说这话…

柳尚书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那是对练,不是打…”

“乖女儿,你快回府吧!府上做了你爱吃的花胶炖猪肚汤。

今日,爹爹同太子有要事相谈。”

“要事?”谢凌渊嘴角的弧度,从上到下。

有什么要事,是他不知道的?“爹?亲二舅,我和眠眠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

造人的大事。

“爹爹。”柳眠眠笑意盈盈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

一万两一张的,整整三十张。

叫哪个爹爹已经不重要了!

谁家孩子随手一掏,掏三十万两啊?

“康君梧给的银票。”柳眠眠双手把银票呈给皇帝。“爹爹,北国蠢蠢欲动,边疆战事一触即发,这个银子给爹爹当军费。”

柳尚书冷哼一声,整个心像泡在醋里一样…酸涩啊!

生气…

想骂人。

骂谁?自己姑娘,舍不得。

皇帝…不敢啊!掉脑袋。

太子?也掉。

德胜公公,德胜公公笑眯眯的,也没招他惹他。

“呸…这姓康的。

欺人太甚,有钱不还,自己儿子一掏就是三十万两。

败家子。”

皇帝蹙眉道:“眠眠啊!康君梧为什么给你银子?”贿赂?

“他拜托儿媳,捎给李家姐姐——李悦薇。”

“李悦薇是谁?”没听说过啊?姓李…皇帝寻思不会是冷宫那几个姓李的吧?

李悦薇?柳尚书熟悉啊!

跟他女儿玩的好的,他都熟悉。

柳尚书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是李侍郎的嫡女,跟眠眠玩的很好的那个小姑娘,同康伯府退婚的那个!

哎……早逝了。”

你看!我知道。

你当公公的不知道吧?

皇帝眼神晦暗不明,“烧给她?”

“哦?对…对…捎给她。”柳眠眠点头。

“烧…”皇帝咬牙切齿。

三十万两银子的黄纸烧下去,是要把地府买下来吗?

烧三十万两银子,都不还朝廷的银子?

康伯府…很好!

“传朕旨意,康伯府拖欠朝廷银两,七天内还清。

如若不还,没收丹书铁券。”

男扮女装站在角落里的夜莺一个踉跄,差点殿前失仪。

对柳家主的崇拜,犹如长河之水滔滔不绝啊!

告状功夫,炉火纯青。

没收丹书铁券?皇帝又叹口气,御史会不会又来找麻烦。

毕竟康伯府的祖辈,是拿康家十三条人命换的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就算了,还不上就没收伯府产业。”

“父皇,一本丹书铁券也不够分。

没了丹书铁券,康府众人还能活,没有产业就真活不了。

毕竟…康伯府人丁太兴旺了。”

“人丁兴旺?”皇帝面露不解,哪里来的人丁兴旺。

柳眠眠眸光一闪,“康府的狗,都有身孕了!

儿媳听说,康府二房的寡居夫人,都有身孕了。

陈贵妾,还真是宜家宜室,旺夫旺公公。”

“寡居夫人?”细说啊!哪个夫人…?

皇帝眼神一亮又一亮。

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每天都能扯老婆舌。

柳尚书的包子脸,阴沉的有一丝可怕。“二房的夫人,已逝的康将军的夫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尚书挺欣赏康老二的,康老二这人直,心眼直也正直。

一天天傻乐傻乐的,可惜好人不长命。

战死沙场了…

誓死不退,一命呜呼了!

柳尚书语气中泛着淡淡的哀伤,“康老二的媳妇,也有身孕了?”

柳眠眠点点头,“嗯。”

除了康白氏,康府后院的姨娘们基本都有身孕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谁的?”皇帝脸沉如墨,眼亮如星。

这话问的!

除了康府的主子,谁敢让二房的夫人有孕!

脑袋不想要了吗?

皇帝憋不住笑出声,“呵呵呵,不止老谢家没好人,老康家也没好人。

跟太祖皇帝打天下的那几个人啊?没一个好人…”

皇帝这时候乐呵了,不隐藏了。“哈哈…

德胜啊!送康才人回家伺候她母亲。老蚌怀珠得万分小心…”

“皇上,今个天色已晚!”德胜公公看看外边的天。“不如明天一早。

下朝以后,奴才亲自送康才人到康家马车上。”

柳眠眠眼睛一转,狡黠一笑。“父皇,据儿媳所知,大圣朝书中明确记载了。

宫中娘娘回家省亲。

应当是娘娘乘坐的凤辇走在最前面,两侧宫中礼官随行。

众多宫女和太监则紧紧地簇拥在其身后。

凤辇从宫中出行,一路经过玄武门西街到朱雀街,绕京中一周。

再回到娘家,才能彰显天恩浩荡。”

绕京城一周?

全京城的百姓都看见了,知道了。

康才人回家伺候孤寡老母养胎。

御史们还怎么装瞎?

恐怕,康家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皇帝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我姑娘所言甚是,德胜你立刻去办!

明日敲锣打鼓,要热闹!让会说的礼官,多说几句。”

柳尚书一拍脑袋,这一个敢说,一个敢干!

皇帝越发好说话了?

他姑娘怎么越看越像,蛊惑君王的奸臣?

皇帝有自己的小九九,康家的丹书铁券一直是他的心病。

树大坎枝。

“朕原先看着,康君梧比他爹强上一些。”

如今呢?不咋地…

皇帝看着手里的银票,——“三十万两烧给死人!败家子…”

“这钱拨给边疆军。”皇帝把手中的银票递给柳尚书。“再拿出二十万两,凑五十万两。

军费,做冬衣吧!眼瞅着又要冬天了!一年一年过的真快。”

皇帝看着手上松松垮垮的老皮,突然就伤感了。

“宫里到了年纪的宫女,该放出宫就放出宫。

宫外没有亲人的,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嫁给军户。

如果愿意,就每人给五十两银子,当做嫁妆。

送往边疆,嫁人去吧!”

柳尚书知道…

九五至尊并非皇上所愿,杀光亲兄弟也并非他所愿。

只是不得不杀,形势使然。

突然的伤感,让谢凌渊有些不适应,总觉得他父皇要憋一泼大的。

“你们夫妻早些回去吧!”老皇帝背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手,“哎…英雄迟暮咱们都老了。”

伤感!

太踏马伤感了!

柳尚书也不明白,皇帝怎么就突然失落了!

“喝一杯?咱们夜钓去…?”柳尚书也是拼了,舍命陪师弟了。

“哎,行。”老皇帝背着手,出了门。

谢凌渊乐了,“儿臣恭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人打扰。

他决定回府努力耕耘…送他父皇一个大胖孙子。

让他父皇乐呵乐呵…

父慈子孝!

夜莺在夜晚写了一封大逆不道的信!

绑在飞鹰上,放飞。[少谷主,多生孩子少说话!于报仇一事上,你没天分。]

早朝。

龙椅上空空如也。

德胜公公高喊一声,“传皇上口谕,以后由太子监国。”

众人:“谨遵圣上口谕。”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凌渊脸黑如墨,他爹果然憋了一泼儿,大的!

监国…是不能坐龙椅的,要坐在龙椅旁边的矮凳上

这一位置的安排,显示出太子代行皇权处理政务的特殊身份。

又彰显太子地位…

在皇帝的九五至尊之下。谢凌渊坐在龙椅旁边的小马扎上,大长腿无处安放。

盘腿?不雅观。

蹲着?不地道。

侧坐着?娘们唧唧的。

生无可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谢凌渊叹口气。

权利这东西,自己争夺而来的叫权利…

赶鸭子上架的叫……利用!

谢凌渊如今是一只,被他皇帝老爹利用的鸭子。

“微臣,有本启奏。”康伯爷爷拱手出列。

“说…”谢凌渊此时的心情,多少沾点不好。

语气也有些不好。

康伯爷的心情不错。

昨夜,康君梧同他说要去北方,去北方找李悦薇。

李悦薇并没有死。

李悦薇是谁?那是太子妃的闺中密友。

康伯爷很谨慎,昨日带着家丁刨了李家嫡女的坟。

李家嫡女因为是横死的,并未葬在李家祖坟里。

在城郊西山上。

孤坟一座…很是好找。

夜黑风高适合刨坟…

不到一个时辰,李悦薇的薄棺被刨了出来。

里面躺着一具腐烂的女子的尸体,陪葬品一样没有。

康伯爷带着仵作仔细辨认…

是一名生过孩子的女性尸体,二十岁左右。

绝不可能是李悦薇。

严谨的康伯爷,顿时就乐了。

“太子殿下,北国使者前来,已至大圣边境,微臣请旨前往相迎…”

迎接北国使者是托词,找李悦薇是真。

康伯爷想好了,他亲自带着康君梧去,显得有诚意!

给李悦薇一个世子妃之位。他如今的儿媳妇钱氏,皇商之女,不配为世子妃。

李悦薇的身份也不高,可却是太子妃至交好友。

至交好友,童年玩伴,比许多人家的嫡姐、庶妹关系还要好。

可当世子妃!

谢凌渊眼神晦暗不明,“康伯爷,真是忠肝义胆。”

“康伯爷,宝刀未老,”柳尚书啧啧两声。

“康伯爷,真是能者多劳啊!”翰林院张栋哼一声。

“康伯爷,大义让我等汗颜。”秦楼一拱手。

康伯爷蹙眉,这帮人怎么回事?感觉—好像—大概—貌似在嘲讽我?

“秦某听闻…康伯爷府上喜事层出不穷。

康伯爷在百忙之中,还想着为国尽力,真是忠君爱国,

是我等臣子的典范。

微臣大理寺秦楼,也请旨去边疆迎使团。”

“微臣…也请旨领兵出城迎接使团。”八王爷一拱手。

谢凌渊眼前一亮,站起身。“众爱卿所言甚是…

本太子决定带太子妃一同出城,迎接北国使团。”

众爱卿?——我们什么也没说啊!

所言?谁说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监国…

一言堂,没毛病啊!谢凌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十日之后,迎接北国使团的队伍从京城出发。

早朝过后…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唢呐开道…一曲百鸟朝凤荡气回肠。

老百姓都争先恐后的问,“是哪个贵人成亲啊?”

“怎么不见新郎迎亲呢?”

“是宫中,嫁女儿吗?”

老百姓摇头,不对啊!皇帝没有女儿啊!

礼官高喊,“康才人寡母老蚌怀珠,康才人回家尽孝。”

“老蚌怀珠,回家尽孝。”

“老蚌怀珠,回家尽孝。”

“康才人寡母,夫死有孕!康才人回家照顾圣胎。”

“夫死有孕,照顾圣胎。”

“夫死有孕,照顾圣胎。”

一个妇人插着腰,“呸…狗屁圣胎!守不住就改嫁,又没人逼她守寡。”

“就是…”

“就是…”

望门寡,大圣朝并不提倡,反倒是提倡寡妇改嫁。

不是大圣朝的君主多开明,知女子不易!

这世上哪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大圣朝的皇帝又不是女子,他不知女子之苦。

只因为北国战力太高,时不时同大圣打一场,十战八赢。

大圣朝,损伤太大了。

需要男丁参军,所以才允许女子改嫁生子。

“你们不许说我娘,我杀了你们!”康慈儿掀开帘子。

双眼通红,“都给我闭嘴,不许再喊了。”

无一人听她的,吹吹打打在京城中逛了一圈。

在御史言官的家门口,都停留好一阵子。

高御史听着外面的吹吹打打,门都不敢出,“哪个缺德的,给皇上出的主意。

太损了!”

当初御史还联名上书,夸赞康二夫人是个节妇呢!

差点就给人家立贞洁牌坊。

真是贞洁了!

高御史捂着自己耳朵,“快走吧!上孙御史家门口吹去吧!

是孙御史,要给康二夫人颁贞洁牌坊的。”

大难临头,使劲飞。

大祸临头,使劲推。

高御史——本官只是被蒙蔽了,并没有参与其中。

一路敲敲打打来到康伯府。

康慈儿一下马车就哭了,扑进康伯爷的怀里。

“大伯,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都笑话我…”

康伯爷也刚到家,一路上所遇之人都恭喜他。

给康伯爷整的老脸通红。“慈儿,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你母亲只是病了。”

“呦呵!还叫大伯,他可是你亲爹。叫大伯显得多生疏啊!”康白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底却冷得能冻死人。

康慈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颤颤巍巍叫了一声,“爹?”

康伯爷脸如火烧,冲着康白氏厉声道:“贱人,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

康白氏冷笑一声,“我是伯夫人,京城中人嘲笑你,难道能放过我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十多年都忍下来了,会在这时候忍不住吗?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也太小看我了。”康白氏眼底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厉色。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康伯爷点点头,白氏要闹早就闹了,何必等到如今。

她更想要二房的产业。

皇帝一觉醒来,眼前透着微弱的光。

“德胜,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皇贵妃翻个身…“再过两刻钟,莫雨会带人来伺候洗漱。

还可以再睡两刻钟。”

[巳时是什么概念?是上午9点到11点,皇贵妃每日睡到十点半。]

“巳时?怎么天还没亮?”皇帝以为还未到寅时。

“臣妾的帘子是遮光的!这样有助于睡眠。”皇贵妃声音中带着慵懒。

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是挺好,果真有助于睡眠。”这是皇帝近三十年睡的最久的一觉。

腰不酸,腿不疼。

精神很饱满啊!“爱妃…?每日都睡到这个时辰?

嫔妃们,不来请安吗?”

皇贵妃被窝里伸伸懒腰,“嗯…每日都睡到这个时辰。”

“……”皇帝嫉妒了。

“宫妃们?不来请安吗?”

曹氏在的时候,要求宫妃卯时去给她请安。所以皇帝才有此一问。

“不来,臣妾起不来!也不愿意看她们…”皇贵妃打个哈欠。

“她们若是非要想来,可以隔着门!给臣妾磕一个。

心意到了就行,吵醒我不行。”

皇贵妃如今越老,越理解她的娘亲。

与其让别人舒服,不如让自己舒服。

“娘娘…起床了。”随着一声敲门声。

一阵脚步声。

大宫女莫雨低声询问,“奴婢伺候皇上和娘娘洗漱?”

“嗯…”皇贵妃坐起身。

得到肯定的答案,帷幔被拉开,天光大亮。

宫女端来铜盆,铜盆里放着玫瑰花瓣。

皇贵妃坐在床边,伸出手。

大宫女用蘸着玫瑰花水的帕子,轻轻给皇贵妃擦脸擦手。

又进来一个年老的嬷嬷,手上戴着丝绸手套,在皇贵妃头上肩膀上揉捏按摩。

“嗯…”皇贵妃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给皇上也按按。”

“是…”老嬷嬷给皇贵妃按完,又换了一副真丝手套,“陛下?”

皇帝点点头,面无表情“嗯。”心里寻思——皇贵妃也太会享受了吧?

朕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嗯…”皇帝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皇贵妃用竹盐和茉莉花水刷完牙。

坐在饭桌前,“皇上,用膳吧?”

这个时辰早膳已过,午膳未到。

碧梗粥、小炒菜心、绿豆饼、还有一小蝶酱牛肉。

皇上看着菜式很开心,“这好似寻常百姓家的菜。”

“别闹,百姓家哪能吃得上牛肉。”

皇贵妃不经她人之手,像寻常百姓家中的妻子一样,亲自给皇帝盛一碗粥。

“快吃…吃完饭,臣妾同您一起去挖蚯蚓。”

皇帝失笑,“下雨天好挖。

今日艳阳高照,可不好挖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挖蚯蚓是挖不了一点。

花甲之年,六十有一,快乐的日子刚开始一天。

就被刚监国的逆子谢凌渊,施法打断了。

第一天监国把自己派出了国,直接去边疆,迎接北国使臣。

皇帝放下筷子颁布了口谕,“太子同太子妃不得出京。”

开什么玩笑,就剩一根独苗苗了…路上再让人折了去。

皇帝哭都找不到北。

那大圣国不亡,也成笑料了…“谢凌晨呢?”

德胜公公斟酌半晌道:“回皇上,文王最近于戏曲上一道上,很有研究。”

戏曲?很有研究。

懂了…又迷上戏子了?皇帝叹口气。

要是谢凌渊出事,让谢凌晨当皇帝…

这…还有个好?后宫佳丽三千,谢凌西是后宫三千。

“谢凌西呢?还在行宫?”这曹氏还挺能活的…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德胜公公一听,得?皇上着急了!

“皇上,帝陵还未修建好。”

言下之意是——皇上,你的皇陵还没修建好,皇后死了埋哪里?

“曹皇后深得朕之嫡母喜爱,百年之后便葬于先帝的妃陵吧!

也好替朕,给嫡母尽尽孝心。”

啥玩意儿?

咳咳咳…

皇贵妃不想咳嗽的!除非…实在忍不住。

让曹皇后葬先帝的妃陵去?人才啊!

老夫老妾过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年了,皇贵妃发现皇帝是个人才…

奇思妙想,百年难遇。自己的皇后。埋在先皇的皇陵。

真是省事,省心、省力。

“皇上,这不合规矩!恐御史撞柱。”德胜公公劝道。

御史们——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砰…

开瓢一个。

当初皇帝用清君侧的名义,把兄弟姐妹杀了干干净净,登基那天…

举国欢庆,御史祭天。

砰砰好几个,那时候皇帝还不好面子,死就死了。

死他人,总比自己死强一些。

如今人老,好面子了!总不想史书上他这一页,就四个字——嗜杀成性。

感谢御史言官,要不然曹皇后要位列仙班了。

“马上重阳节了。”皇帝看着殿内的菊花。

得?皇帝着急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德胜公公叹息一声。

有人着急娶妻,有人着急生子。有人着急送狠毒老妻,位列仙班。

“嗯…”皇帝很满意,重新拿起筷子。

“皇上,你尝尝这个水晶肘子。”皇贵妃给皇帝夹了一块肘子。

连皮带肉很是油腻,德胜公公皱起眉头。“皇贵妃娘娘,这个…”晚膳,不可过于油腻啊!

德胜公公还没来得及阻止。皇帝一口塞进嘴里,“香…”

“皇上,要不要汤泡饭!肘子汤泡碧梗饭…”皇贵妃问完,也不等回答。

盛小半碗碧梗饭,又盛几勺子肘子汤,递给了老皇帝。

“皇上你尝尝,这么吃可香了。”

说完,皇贵妃也给自己泡了一碗。

白嫩晶莹剔透的碧梗饭上,一勺喷香的肘子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百姓家?就这么吃…?”反正世家大族不吃汤泡饭。

真香…

“柳氏,你很好。”皇帝的嘴角翘起。

皇贵妃一口肉一口饭。“我爹教我的!他说我娘从前就这么吃,特别香。

我娘吃什么都挺香。”

皇帝吃完碗里的饭,问道:“你可是想家了?明日让柳家人进宫来看看你。安宁也要生了吧?”

皇帝叹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

“也不知道,朕还能不能抱上孙子,不如?”不如再赐几个宫女。

没等皇贵妃拒绝,皇帝摇着头。“不妥不妥,不能伤了眠眠的心。

要是驸马纳妾,朕非得打死他不可。”

皇上着急了,又不敢催促。“柳家人都是旺夫旺子的,时辰未到!时辰未到!”

很好。

皇帝把自己说服了。

“都怪朕!”皇帝有些自责,“都怪朕太忙了,冷落了贵妃。

如若不然…”哎!是不是选择多一些儿?

还至于让谢凌渊那小子拿捏吗?监国都想跑…

太子都不想干。

“臣妾觉得凌渊就很好,皇上还记不记得臣妾宫中的…敏才人。”皇贵妃垂目,抹泪。

敏才人?

皇帝面露沉思,实则一点也没想起来。

敏才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

“民间选秀进宫的。”

“哦…哦…对对!是有那么一个人。”皇帝点头,实则一点没想起来。

刚登基那几年,忙着清除异己,忙着搞钱。

选秀是选过几次,三年一次选秀。

曹皇后怕皇帝宠爱世家女子,对她后位有威胁。

有几年的秀女都出自民间。

“同你交好?那给她升升位分…”

“敏妹妹被曹皇后害死了,凌渊出生的时候。”

这话,皇贵妃说的很有歧义!

皇帝蹙眉,“你是说?你生产的时候,曹氏把敏才人弄死了?

敏才人保护你?被曹氏杀了?”

皇贵妃垂目不说话。

“德胜,敏才人你还有印象吗?”皇帝蹙眉问道。

德胜公公?屁的印象…

自己的妾室问别人?

德胜公公眉头紧锁,要是他二十六年前的鱼竿,他都能找出来。

问他敏才人?

谁认识…

皇贵妃叹息一声,满脸泪痕。

皇帝有些头疼,女人果然比钓鱼麻烦,吃吃晚膳就哭了呢?

因为他不记得什么敏贵人?

死几十年的人,他该记得吗?

皇帝站起身,有些不耐。“皇贵妃啊!朕还有奏折要批阅。”

德胜公公赶忙道:“是,还有边疆的奏折,皇上还没有批阅。”

“皇上,敏才人是良国的公主——公主昭,曹皇后杀了良国公主。

“什么?公主昭…?”皇帝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

“真的…?公主昭怎么会变成敏才人?”皇帝脑壳子更疼的,曹氏一天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

“良国内乱,公主昭流落民间,受伤失忆到了安县。

当时大圣正在选秀。

公主昭就顶替张敏进了宫,后来被封为敏才人,住在臣妾的偏殿里。”

皇贵妃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块玉佩,帝王紫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昭字。

“可怜…敏妹妹到死都没想起来她的身世,如果敏妹妹还在…”

如果敏才人还在?

大圣同良国就可建交了,可如今敏才人被曹皇后害死了。

“曹氏真是该死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县比邻良国。

“敏才人可有同你说起良国的事。”皇帝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磕到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要知道自己是公主昭,早回良国了,还能等着被曹皇后害死。”

“皇贵妃,你如何得知的?”皇帝眼里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皇贵妃早有准备,轻声喊了一声,“莫雨!”

莫雨拿出一封信,“启禀皇上,这是柳二姑娘的信。”

德胜公公伸手拿过,刚要检查。

就被皇帝拿了过去,“皇贵妃宫中,不必如此小心。”

“是。”德胜公公是小心吗?

不是!他是想先看!

毕竟他也到了……事事好奇的年纪。

什么敏才人什么公主昭的,刺激…

德胜公公悄悄挪动着右脚,身体站的笔直,黑眼珠瞄着信。

皇帝把信放在眼前,又举起胳膊到一米远。

看不清。

人老珠黄…老花眼了!

皇帝把信放到德胜公公眼前,“德胜,你给朕念念!”

德胜赶忙退后,“皇上,就刚才那距离刚好!放太近…奴才也看不清楚啊!”

嘿!

一对老花眼!

德胜公公斜着眼睛,念完了一封信。

纪暖给柳家每个人都买了礼物,每一位女性都写了书信。

信上有自己的见闻,有喜悦还有感恩。

皇帝点点头,“这柳纪柔是个好的,不枉你疼她一场。”

皇贵妃拿着帕子擦擦眼泪,“纪暖真是好孩子,臣妾有些对不住她。”

“无碍,朕看她更想当柳纪柔…暖!”

在皇贵妃看来,“死了的”前太子妃要比和离的太子妃安全一些。

和离的太子妃…

太过麻烦。

如果是和离,倘若纪暖被敌对的人抓住,用来威胁谢凌渊。

谢凌渊是救还是不救呢?

救…会被有心人说成余情未了。

不救会被说成君心似铁,无情无义。

再者,前太子妃和离去经商?好说不好听啊!

好像太子,比不过黄白之物一样!

如今王影已死,活着的是柳纪暖。

救…无可厚非!大姨姐嘛!

亲人。

皇帝拿着手中的玉佩。“她信中说的信物,便是这个?”

紫罗兰色的玉佩,可遇不可求啊!“良国有一条矿脉,也只有梁国有如此美玉。”

绿为贵,紫为尊。

“曹氏为何杀她?”皇帝的眼神晦暗不明,带着怒气。

“曹皇后杀的人,还少吗?”皇贵妃美眸微垂,“皇后命人端来的人参汤,被敏妹妹误喝了。”

德胜公公叹息,“可怜,敏才人了!不…是公主昭。如果公主昭还活着…哎!

皇上,老奴记得曹皇后的娘家表弟好似在安县当知县?”

皇帝语气里全是冰碴子,“这玉佩曹皇后可见过?”

皇贵妃上嘴皮加下嘴皮,一张一合就是瞎说。“敏妹妹,日日戴在身上,曹皇后还想讨要来着。

只是敏妹妹并未给。”

二十六七年前的事,只有她还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得,必定要添油加醋一番。

“嗯…曹氏做的出来,眼皮浅的玩意儿!”皇帝信了。

曹家是什么人家,穷的叮当响。

曹氏向来眼皮子浅。

“朕还得,曹氏年轻时向你要过羊脂白玉镯。”

“都是老黄历了,难为皇上还记得。”皇贵妃面露感动,“皇上对臣妾真好。”

不光皇帝记得,德胜公公也记得。

那时候太子谢凌渊才两岁有余,碰坏了曹皇后的手镯,曹皇后不依不饶让皇贵妃赔偿。

还必须是羊脂白玉的玉镯。

柳老夫人递帖子进宫,直接拿了十个羊脂白玉的玉镯,赔给曹皇后。

口吐芬芳半个时辰。

给曹皇后气的几度晕厥,你说柳老夫人不敬君主不敬皇后吧!

人家一个脏字没说,还带来十个玉镯赔罪。

临走…

脚一滑。

还把十个玉镯摔碎在皇后的宫门里。

给皇后心疼的,病了半个月。

想起往事,皇帝更恨自己的嫡母。

“德胜。”

“是。”德胜公公低头,他一会就派人去行宫,送曹氏升天。

皇帝把玉佩揣进了怀里,“敏才人的事不要再提,如今良国局势不明。”

南良挨着安县,是公主昭的弟弟掌权。

北良是公主昭的叔叔自立为王。

一良分两国。

如果不是实力不允许,皇帝都想趁机攻打良国了。

他怕…前脚打良国,后脚北国把大圣灭了。

得不偿失。

毕竟北国不干人事,良国还很是友好。

皇帝眸光深沉,心里寻思要不找个女人装公主昭?送回良国…

当探子?

还是找个孩子,装公主昭的孩子?

找个孩子…

这事不妥,毕竟后宫只有三个孩子,人尽皆知。

还只有谢凌渊年纪可以。

不行!

谢凌渊还得当太子。

再说!把谢凌渊送良国当细作,探子?柳家得造反…

皇帝也舍不得,谢凌渊总体来说没有不良嗜好,除了懒点…

都挺好的。

还很会娶妻,柳眠眠还很会招财。

舍不得。

把谢谢晨给出去,他倒是不心疼。

就怕良国知道谢凌晨的嗜好,一生气,打过来!

“哎!”皇帝叹口气,后悔自己孩子生少了。

娃儿到用时,方恨少!

“德胜?你说曹家的谁在安县?”皇帝蹙眉。

“曹皇后的胞弟…?还是堂弟啊!奴才也记不清楚了。”

“你说…曹氏是不是知道什么?才弄死敏才人的?”

毕竟一国的公主,一但被认回…

是不能当才人的,只能是皇后。

“德胜!曹家一并处置了吧!做的仔细一些。”

皇贵妃惊呼一声,跪地求情道:“皇上,皇后有错,曹家无错处啊!请陛下饶恕曹家吧!”

垂目,掩饰着眼里的狡黠。

想到皇贵妃幼时喂兔子的事,皇帝眼里的怀疑,浅了两分。

叹气道:“你呀!一根筋。

那曹家恐怕早就知道这玉佩的意义,曹氏才索要玉佩。

索要不成,才起杀心,只为拿到这玉佩。

这玉佩落到你手上,你身后有柳家,你娘又强悍,曹家才不敢轻举妄动。”

在皇帝的脑补下,曹家都要叛国去良国了。

皇贵妃摇头,“不是!敏妹妹是误喝臣妾的人参汤才死的。

她是替臣妾死的,真的。”

果然是一根筋。

皇帝失笑,拍拍皇贵妃的手道:“去洗漱吧!曹家,不必再为她求情了。”

皇贵妃屈膝行礼,“是。”

听皇帝吩咐道:“德胜,曹氏感染时疫,尸体焚烧,衣冠冢葬入先皇妃陵。”

“谥号呢?”

“什么谥号…?伺候先皇后要什么谥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曹皇后的尸首,被德胜公公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皇贵妃转动着手上的帝王绿指环道:“真好!灰飞烟灭。

来时无尘,走时尘。”

咚——

咚——

咚——

钟声雄厚,鼓声沉闷,从皇宫中蔓延开来…

鼓声笼罩着整个京城。

海棠紧张的仔细聆听,是皇后报丧的钟声。

语气中带着两分轻快,“小姐,是皇后娘娘驾崩了。”

吓死个人了!

“不是太后娘娘,就好!”海棠——赤果果的偏心眼子。

不怪海棠害怕,实在是太后娘娘早已过古稀之年。

海棠没寻思,上蹿下跳、赠毒药的老皇后能死!

压根就没往那边想!如今,是意外之喜。

柳眠眠吩咐道:“紫荆,快给我拿素服来,我要入宫。”

这时候不管往日恩怨如何,皇后殡天,便是大事。

小殓、报丧、大殓、成服、停灵、发引、下葬一样不能少,不能错。

柳眠眠亲自动手把身上的大红色太子妃正服脱下。

“小姐也不必伤心,曹皇后侍奉佛祖尽心尽力,被佛祖留下位类仙班,这是大造化。哈哈…”海棠说不下去了,说多了就想乐。

哈哈…

忍不住!

老妖妇一死,她们小姐正经的婆婆只剩下皇贵妃了。

皇贵妃是谁?

是她们小姐的亲姑姑啊!

姑侄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宠着小姐还不及呢!

天大的好事啊!

海棠忍不住压根忍不住,想小酌两斤…

一斤花生一斤桃花酿。

“海棠姐姐…你就别进宫了!到时候在宫里乐出来,可就不好了…

我陪柳家主进宫吧?”夜莺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响起。

“啪…”

“啊…”

“砰…”夜莺被人从树上踹下。

一人落,激起千层灰。

树上落下两个人,赫然是青峰细语。

“啊…”夜莺瘦弱的小身板又迎来两脚。

“我要使劲吃饭,学好武功!呜呜呜……”学好武功不被“欺负”。

青峰细语径直走向殿内,“太子妃娘娘,我二人与您一同入宫。”

太子妃进宫奔丧,带着太子的“侍妾”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柳眠眠换上一身素衣,头上的金钗都被取下,带着五个大丫鬟坐上了马车。

“海棠姐姐…人都说女要俏,一身孝。你看我是不是特别俏丽…”夜莺夹着嗓子道。

又臭美的,抛个媚眼!

“呕…”柳眠眠干呕一声。

夜莺捂着胸口,嘤嘤嘤道:“家主,你觉得奴婢恶心吗?”

“呕…”柳眠眠华丽丽的吐了。

吐完的柳眠眠,擦擦嘴贴心的解释道:“夜莺别误会,你只是有一点点恶心。”

夜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受伤了!

谁让柳家主是女人,他跟着不方便啊!

不跟着?

上哪看热闹去啊!

从前都是扮成乞丐蹲在太子府门口,错过多少乐子。

莫名有些羡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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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姐姐…”

海棠摆摆手,“别叫我!我怕吐。”

紫荆伸出手探向了柳眠眠的手腕。

海棠面露紧张。“紫荆姐姐,小姐生病了吗?

自从小魏太医走后,魏太医越发不上心了。

有一个多月没来请平安脉了吧?”

海棠面无表情,慢悠悠道:“号脉…会一点。

不精。”

细语声音有些颤抖,自告奋勇道:“主母,奴婢会一些。”

眨着大眼睛道:“那麻烦你了,细语!”

柳眠眠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对下人的尊重。

“不,不麻烦。”细语连忙摆手,耳尖微红。

颤抖、震惊、惊喜。

细语抬起头,看向青峰的眼神里,泪光闪动。

青峰双眼瞪大,满眼震惊。

突然跪下,同细语一起,亲吻了柳眠眠的脚背。

这是…?

疯了…

夜莺觉得青峰细语两位姐姐,比他还疯。

就显得他正常啦!

穿女装的他,正常啦!

柳眠眠差点跳起来,要不是在马车上,她就跳起来给她们看!

“主母,不要乱动…如今月份小,要加倍小心。”

紫荆撩开帘子,吩咐道:“回太子府。”

啥玩意?回去啦!

想去宫里看热闹的夜莺,满脸不愿。

“你们是说?我家小姐有孕了吗?”海棠捂住自己的嘴。“小姐有孕了?”

细语点点头,“十有八九,奴婢号脉很准…”只号脉准,医术上是不行的。

她不会说出来。

太子妃的銮驾刚出太子府,又打道回府了。

……

皇宫内。

“皇上…皇上…皇上…”德胜公公撕心裂肺。

“吧嗒!”皇帝手中的黑子掉了。

满脸不悦:“曹氏诈尸了吗?还是谢凌西造反了?”

皇上心情本就不好,黑着脸道:“曹家的事情办妥了?”

德胜公公摇头,哪里有那么快,斩草除根不需要时间啊?

杀手又不会飞,还能日行千里。

要不就干脆判曹家通敌叛国。

诛杀九族。

又怕御史言官又要面子,又想杀人。哪有那么快啊!

能赶在头七之前,送曹家人下去团聚就不错了。

一起走,有个伴!

不怕…

奈何桥上还能碰个杯…

“皇上,皇贵妃娘娘!太子府宣御医了!”

宣御医?

得病啦?

谢凌渊不孕不育了?

盼孙心切的皇帝站起身。“怎么啦?曹氏那个贱人是不是化成厉鬼,吓唬我姑娘了?”

你姑娘?

皇贵妃瞪大双眼。

心想——我家眠眠给你下降头了?

还是——你想给我哥戴绿帽子?

不怪皇帝如此在意柳眠眠,实在是柳眠眠招财。

今个一早。

康君梧还回来一百万两银票,只为请旨去边疆接“使臣。”

多招财。

“回皇上,太子妃娘娘有孕了!”德胜公公一拍大腿。

“什么?”皇帝满面红光,头上花白的头发都散发着喜悦之情啊!

死之前能看见孙子了!

嘿…

幸福来的如此之快。“快…宫里都给朕挂上红绸。”

“嗷………母后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啊?”

“嗷……等等儿臣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嗷....母后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啊!”

“嗷....母后啊!你等等儿臣啊!”

“你走了,以后让儿臣怎么办啊!”西郡王在皇贵妃的宫门口,歇斯底里的哭喊。

试图让他爹想起他。

让他爹同他共情…

一个死娘一个死老婆,多么悲惨的事情。

没准父子抱头痛哭,就能冰释前嫌呢!

都没准啊…

死马当活马医,谢凌西哭的越发大声,情真意切、感天动地。

皇帝一拍桌子,“怎么办…怎么办?他还在吃奶吗?离不开娘…

是谁让他在宫里喧哗的?除了他还有谁?”

声音乱糟糟的。

仗着他今日心情好,满皇宫乱喊?

皇帝今天心情是挺好的。

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皇太孙啊!要来了…

能招财的皇太孙,今日一来,就从康伯府招了一百万两银子。

德胜看着皇帝翘起的嘴角,有些无语凝噎。

“回皇上,是西郡王同...同前郡王妃曹氏,还有侧妃李氏、侍妾若干。”

皇帝大手一挥,“送他们走,大喜庆的日子,哭什么哭!”

送走?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都送走吗?”德胜公公问的小心翼翼,颤颤巍巍。

还送啊!

“嗯…都送走。”

“皇上,西郡王也送走吗?”那玩意虽然管不住裤腰带,但好歹是您的种啊?

“送走…别让他在宫里哭,别让朕听见!”

“是痛快的送,还是…?”德胜公公语调中带着颤音了。

他怕送走西郡王他也活不成啊!

“痛快的,让他们滚…”皇帝揉揉眉心。

“是。”

德胜公公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皇贵妃出言道:“公公,先郡王妃曹氏已经被贬为庶民,不得进宫。

西郡王过继给十三王爷了,如今在皇家的玉碟上也算不得曹皇后的亲子。

在皇宫里公然给曹皇后哭丧,实在是有违礼法。怕言官御史进言训斥于他。

公公同西郡王说,让西郡王躲着点言官御史。

在行宫、在西郡王府偷偷给曹皇后哭丧,就是了。”

“是…奴才即刻去办。”德胜公公说着即刻,却没有动。

等着皇帝下一步的指示。

他知道谁才是说一不二的主子。

就听皇帝道:“曹皇后感染时疫,是恶疾。

停灵…就在行宫吧!别在宫里哭,惊了胎。”

“那发引?”德胜公公又问道。

发引就是出殡。

送葬队伍护送棺椁前往陵墓。大圣朝会有守皇陵的天使来接应。

队伍最前面有引幡引导,然后是仪仗队,还有吹唢呐的乐人。

唢呐一路吹吹打打,亲生皇子扶灵。

棺椁通常放置在华丽的灵车上,由众多人牵引或抬着。

皇帝、皇子、大臣等跟在棺椁后面步行,或者乘坐素车。

送葬队伍所经之处,百姓往往要跪地默哀。

这是大圣朝皇帝、皇后的规格。

“引发?曹氏她也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呸……让皇觉寺的高僧来给曹氏诵诵经。”

“哎!”德胜寻思,皇上对曹氏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就听皇上道:“别让曹氏的阴魂,冲撞了我皇孙。

曹家…只杀曹姓人吧!妇女和婴儿都算了,让她们活着吧!”

如今他儿媳妇怀孕了,婴灵最纯净最虚弱,就当积德行善了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放人一命,怎么的也六级浮屠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德胜公公招招手,一个小内侍上前。

两人耳语了几句,小内侍匆匆退至殿外。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清净了。

谢凌西,就是喊的欢快。让他娘曹皇后等等他…

曹皇后要是真等他!

他得跑的比鬼都快。

当郡王无缘皇位也比当鬼要好。

外面清净了,皇帝很满意。棋也不下了,拿出一本书像模像样的看起来。

诗经。

皇帝选了几个名字,都不大满意。“谢凌渊,在做什么?让他赶紧搬进东宫。

在宫外不安全。”

皇贵妃眼色一暗,在宫内是安全,可是行事有诸多不方便。

可自古太子都住东宫。

皇贵妃看着皇帝手中的诗经道:“皇上,眠眠在宫外住着舒心,就让他俩在宫外住着吧!

多拨一些禁卫军就是了!

这宫中有什么好的,憋憋屈屈的,想回娘家都不行。

娘家人进宫,还要传召递帖子还只能待一个时辰。

还是宫外方便舒心一些,眠眠想回柳家便回柳家。

想看安宁,便去看安宁。

腿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好啊!臣妾最怀念幼时同母亲出门。

母亲带我去吃驴打滚,糯米团子吃炙羊肉。”

德胜公公擦擦额头上的汗,这皇贵妃真是敢说。

宫里住的憋憋屈屈的?

这话让阴曹地府里的曹皇后听见,非得气活了不可。

德胜公公不明白,这宫中的富贵奢华对曹皇后是蜜饯。

于皇贵妃而言,只是锦上添花。

宫中奢华与否,她都奢华。

帝王的宠爱、凤印于曹皇后而言是执念权利的象征,是她手持利刃的理由。

于皇贵妃而言,她即便没有帝王宠爱没有凤印,也一样过活。

这便是不爱老皇帝的底气。

德胜公公魂游天外,又听皇帝道:

“德胜,让人把宫里的白灯笼白布都撤下去,挂上红绸!喜庆…

今年重阳节,也不许摆菊花,牡丹都摆上,牡丹。”

转念一想,牡丹不行!牡丹牡丹?好像在招女儿…

孙女?皇帝也是想要的。

可…他们谢家毕竟有皇位要继承,还是先要孙子再要孙女。

不可操之过急。

“摆放君子兰,君子如兰气度高洁,以后做个仁慈的君王。”

“皇上,皇后新丧。”德胜公公操心啊,头发哗哗掉。

皇后新丧,挂红绸是认真的吗?

皇帝叹口气,曹氏——死都不叫人安生啊!

“皇后一向节俭,她的葬礼也不可过度奢华,一切从简吧!”

“是…”德胜点头,曹皇后是一向节俭?

当真是没看出来。

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后宫他最大。

“皇贵妃,你看这个伱字如何?”

皇贵妃翻个白眼,“谢谢伱?这名字震耳发聩。”

皇帝干笑两声,“换…不好不好。”

“皇贵妃,你看这个字如何?”

“谢耀?”皇贵妃咬牙切齿,“圣上,你是认真的吗?”

“耀?光亮也…”不好吗?

“哼。”皇贵妃冷哼一声。“圣上给文王的孩子起名叫谢耀吧!

本宫的孙子不能叫谢耀。”

搅屎棍配谢耀。

绝配。

“那这个字呢?”皇帝凑近皇贵妃道。

“谢顶?”

“噗…”德胜公公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抓抓自己的头发,往外走道:“奴才…奴才去看看太子殿下。”

告诉太子殿下,他儿子叫谢顶。

哈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眠眠,我对不起你!”谢凌渊抱着怀里的柔软,说不尽愧疚。

“嗯?表哥...你?”为什么说对不起她?难道…?

柳眠眠的拳头硬了!!!

转过头,奶凶道:“谢凌渊,你抬起头看我!”

谢凌渊抬起头,鼻头通红。“对不起,眠眠!我明明在吃药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起作用了。”

“吃...什么药?”想到上一世,谢凌渊早逝。

这么早,就病了吗?

柳眠眠的一颗心好像被无形的大手攥住,握紧—再握紧!

疼入骨髓,痛入四肢百骸。

柳眠眠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如雨滴。一串一串落下,狂风暴雨般。

“眠眠...别哭!我错了。”谢凌渊用力把柳眠眠搂紧,再搂紧。

“之前吃魏川柏做的药丸,挺有用的。

谁知道,谁知道魏川柏他爹这么没用呢!

医术不精。”

“你...你吃的什么药丸?只有小魏太医能做吗?”柳眠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药也不好用了吗?

药石无灵了吗?

柳眠眠咬着唇,“我看书上说,喝人血能延年益寿…要不?你喝我的血吧?”

柳眠眠伸出自己的手腕。

什么?

玩意儿?

“看的什么书?”谢凌渊睁大双眼。

眠眠不打马吊又开始看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了?

哪个才子佳人互相喝血的?

爱的这么深沉吗?

夫妻肺片?人血豆腐吗?

日子能过就过,过不了就喝血吗?

其实是误会。

话本子是今日才买的,柳眠眠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不是良辰。

那样荒缪玄之玄的事情,她不知道能问谁?

钦天监吗?

大圣朝钦天监的官员只会预测天气,看星象,还不大准。

问高僧吗?高僧会回她什么?一切都是缘法。

柳眠眠不知道问谁,打算买本书查一查。

就碰巧看见了一本名叫《通天秘法》

里面记载着,血中存载着人之精气,食用他人之血,可强身可健体。

柳眠眠看了两眼便扔了,她是一点都不信的。

可是…谢凌渊居然在吃药丸。

重病了吗?上一世谢凌渊才活到三十几岁啊!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什么都可以信。

“啊呜”谢凌渊一口咬在柳眠眠的手腕上,舌头轻舔。

“真香...”

“嗝~”柳眠眠把自己哭饱了。

谢凌渊用袖子擦擦柳眠眠脸上的泪水,“不许,什么书都看,你不害怕吗?

还喝血…

写这本书的是蝙蝠吗?

是煮熟喝还是直接喝?加不加蜂蜜?”

“不加,干喝!”被强制打断,柳眠眠忘了哭。

“祖母说,女子身体娇弱,最好十八岁以后再有孕。

本想着明年你就十八岁了,我就让魏川柏给我做了药丸子。”

哎…谢凌渊叹气,“魏川柏给的药丸子吃完了,没成想魏太医医术如此不精!”

人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魏太医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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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育的药?”柳眠眠小眼珠子左转右转。

“咳咳咳…”谢凌渊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暂时,暂时的!对身体无碍,停药就能生?”

“你生?表哥…果然是能者多劳啊!”柳眠眠冷哼一声,吓死她了——还以为谢凌渊要死了。

“你生,你生!眠眠能者多劳。”谢凌渊伸手,把柳眠眠揉进了怀里。

轻轻在头顶印下一吻。

“谢凌渊,你不许离开我,也不许只剩下我一个人。”柳眠眠的心砰砰砰的跳动,要冲破胸膛,呼之欲出。

她不想当太后了,不想扶持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她想白首不分离…想共白头了!

“表哥都不叫了吗?”谢凌渊的眼中流露出如同溪水般延绵的柔情。

“放心,没有人能把咱们分开。”

柳眠眠喃喃道:“黑白无常也不能吗?黑白无常也不许。

谢凌渊就是黑白无常要带你走,你也不许离开我…”

“如果我先死!魂魄也会留在人间陪你,你不会一个人。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谢凌渊声音轻哑,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如同春风,如同细雨。

柳眠眠想问,你上一世是不是在等我?等我长大,等我走向你…

可是,上一世!柳眠眠走偏了。

“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好?”柳眠眠摸着平坦的小腹。

是良辰还是那个无缘相见的孩子。

或者都不是。

“我会安安全全的生下他,他身体会很好。”

“男孩就叫良辰,女孩就叫美景。良辰美景,谢良辰、谢美景。”

很好听!

“你…说什么?叫良辰…?”柳眠眠浑身的血液犹如被冻住一般。

指尖发白,止不住的颤抖。

难道?

表哥也…?

他知道,她上一世嫁给沈祁了?知道她的孩子叫良辰、美景…

好像伤口被剥开,里面露出脓疮。

她已经把脓疮挑开,抛的远远的,不再疼却不适。

“你忘记了?你儿时总唱什么良辰美景,奈何天的。

还说以后生的孩子叫良辰、美景。”

“是—是吗?”柳眠眠身体瞬间回暖。“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谢凌渊眼神里满是疼惜。“好像是祖母教你唱的,明日回去问问祖母!

小糊涂虫,什么都忘了。”

“真的吗?我都不记得了…”柳眠眠眼里有了些许笑意,神情为之一松。

手脚慢慢回温。

“眠眠,你那时还小不记得也是正常。

我记得就好,咱们的儿子就叫良辰!谢良辰…真好听!”谢凌渊的手臂紧了紧。

柳眠眠摇摇头,“不好吧!皇家不是有族谱吗?

应该按着族谱来起名吧?”

谢凌渊一拍额头,“是单字的名。

父皇想了几个谢伱、谢耀、谢顶。”

柳眠眠的睫毛忽的一颤,声音都抖了起来。“我谢谢他!”

“哈哈哈…”

柳眠眠的头顶传来沙哑的浅笑声。“你想想—凌西—凌晨—凌渊。

我们兄弟三人,这接地府的名字。

谢伱—谢耀—谢顶。已经是很好了!!!”

伱耀顶,如光明般站在顶端。是皇帝能想出最好的祝福了。

黑暗中的钓鱼佬—

不能太过强求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太子妃有孕了!太子谢凌渊不是不举,不是天阉。

太子妃有孕,皇帝走路都带风。

好似太子妃怀的不是孩子,是招财进宝的善财童子。

是收复失地,统一三国的战神。是开创先河、开创盛世的英明君主。

老皇帝容光焕发,看谁都笑眯眯的。

好似刚死老婆的,不是他!

众大臣也无语了,皇后殡天,敲了丧钟。

居然不休朝,不让大臣命妇去哭丧?

停灵居然在行宫中,宫中一片红绸。

皇帝还笑眯眯的上朝?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康君梧跪地道:“微臣康君梧,请旨去边疆迎北国使者。”

今日,皇帝看康君梧都格外顺眼!

看谁都顺眼。

“八王谢堓

鸿胪寺官员张豫、大理寺丞秦楼、参将康君梧,领精兵五千去边疆迎接北国使臣。”

“臣等,遵命。”

这几人都是皇帝心腹,只有康君梧是消费的,用银子买的。

康君梧不在意,能去北地就行。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而飞。

为何他不独自前往边疆?

只因…他在京郊大营任职参将,不可无故离京。

“康君梧,你爹还差朝廷七十八万五千三百二十两。”有零有整,零头是皇帝加的利息。

皇帝为何如此小气。

因为皇帝要养孙子…

皇祖父,拿不出像样的礼物,多丢人!

志向远大的皇帝,必须给皇孙绝无仅有的礼物。

皇帝决定收复北国侵占的一个城池。

一个城池作为谢良辰的周岁礼物。

良辰多好听的名字,美好的星辰。

满朝文武都看着,听着!

皇帝就这么直言不讳,大大咧咧的要钱,一点不含蓄!

康君梧脸红如血,跪地道:“皇上,微臣用项上人头保证,康家一定尽力还清欠银。”

“嗯!”皇帝给德胜公公一个眼神。

德胜公公心领神会。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孙御史上前道。

一看是姓孙的老头。

皇帝的好心情瞬间没了一半,垂目道:“说吧!”

“敢问皇上一句,太子、太子妃在何处?可是在给曹皇后哭丧。

曹皇后身为太子殿下嫡母,太子不哭丧不上朝,不忠不义不孝。”

“啪…”

一个东西,冲着孙御史劈头盖脸的呼了过去。

皇帝的龙靴,还好皇帝没有脚气。

高御史默默后退一步,离孙御史远一点,离御史团都远一点。

皇帝不讲武德,还有一只御靴。

恐伤及无辜,他还是先退为敬。

“皇上!!!”孙御史看着身上的明黄色靴子,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皇帝用手一指,指着下面的官员道:“你,把柱子给孙御史让出来。

别耽误孙御史,刚正不阿、忠言逆耳、以死明志。”

在柱子旁边的官员,往旁边退了退。

让出了柱子。

再看向孙御史的目光,都带着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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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御史的头是真铁啊!

他忘记三十多年前,钓鱼佬血洗皇宫的一幕了?

皇帝的话,说到这个地步。

赶鸭子上架。

孙御史假意起身,冲着柱子爬去。

“嗖嗖…”两声。

柳眠眠袖中连弩连发两箭。

众人只见,孙御史的官袍被钉在了原地。

众人回头。

只见太子妃一身青色素衣,头戴银钗。携身穿素服的太子殿下,款款而来。

只听太子妃厉声道:“如今北国虎视眈眈,集合大军于边境,破坏和平,攻打大圣之心昭然若揭。

孙御史不替君主分忧,解决边疆之事。

只关心殿下同本宫,哭不哭丧?上不上朝?

本宫乃是小女子,也知先有国后有家,家国不在何谈忠孝。”

好一个先有国,后有家!

孙御史心头微震。

他参太子不敬嫡母,不守丧,不孝。

柳眠眠居然扯到家国天下上了。如此义正言辞的混淆视听!

真是,生了一张巧嘴!

“太子妃?这是朝堂之上,岂容女子撒野!太子不敬嫡母,不孝又于北国何干?

你的女戒…”

柳尚书怒极,骂我乖女儿,给你脸了!

一个回旋踢,踢在孙御史身上。“谁?谁推本官。”

推?能推出回旋踢。

秦楼满脸歉意,拱手道:“柳尚书见谅,下官刚才腿抽筋了!不小心撞到了柳尚书。

并不是有意推您。”

柳尚书眼前一亮,连忙摆手,“无碍无碍!下次小心一些。”

回头道:“哎呦!孙御史,本官没踩到你吧?”

翰林院张栋摇头,“不曾,不曾!我看的清楚,柳尚书一点没踩到孙御史。”

孙御史身上一个大脚印子,明显又突兀。

众人摇头,“对对…”

“没看见,没看见。”

孙御史气的双目通红,从地上爬起来。“你们欺人太甚,高御史…”

高御史看看身后的墙,心想我都退到这了…还叫我!

高御史往下蹲蹲。“孙大人,下官个子矮,并未看见!”

一瞬间,朝堂上落针可闻。

无一人给孙御史作证。

皇帝站起身,“赐坐,德胜给太子妃搬个凳子。”

“启禀父皇,儿媳是来上朝的。”起晚了,她不是故意的。

上朝,就不好坐凳子了吧?

柳眠眠双颊微红,跪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今日前来,是想给公输家要一个职位。”

柳眠眠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图纸。“这是公输家,改良后的火炮,已经初见成效。”

刚坐下的皇帝又站了起来。“呈上来,给朕看看。”

德胜公公把图纸交到皇帝手里。皇帝像模像样看了又看。

爱不释手,看不懂!

术业有专攻嘛!

“要什么职位?你说…”

柳眠眠对着段尚书微微一笑。“启禀父皇,要工部尚书一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工部尚书——正三品的大员,罢免任命都不是轻而易举,开玩笑儿的事。

正三品。

有些官员终其一生也到达不到,那个高度。

能做到六部尚书的人,哪一个不是过五关斩六将,有真才实学之人。

当初段明阳也是二甲第一名传胪出身。段家于修补宫殿修建皇陵上有些祖传门道。

段明阳便直接入职工部,一晃也有二十年了。

皇帝用着还算顺手,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工部尚书?”

“是。”柳眠眠抬起头,“就是工部尚书一职。”

皇帝眼神晦暗不明。

谢凌渊一撩袍子也跪在了柳眠眠身边,表明着他的立场。

同媳妇共进退,妇唱夫随。

皇帝看向谢凌渊的眼神突然多了一抹厉色,夹带着一丝欣赏和艳羡。

柳眠眠恰巧抬头,看清了皇帝的眼神,但是她读不懂!

心下一颤儿!

读不读得懂,她都会害怕。

那是龙位上的人,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帝。

柳眠眠的一颗心,如同树上的枯叶。被北风吹落,在空中七上八下。

可是…

尚书的位置。

她不得不要。

因为她袖口里的飞鹰传书。——家主,小人想当工部尚书,公输长生留。

在心里,把公输长生骂一百遍。

不解气。

她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当尚书?他怎么就敢开口的。

她是太子妃?不是女皇啊!

这天下姓谢!

公输长生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吗?

哼…

柳眠眠欲哭无泪,怎么办?只能尽力而为。

谁让公输长生会…用血吐泡泡呢!

恃孕而骄,她试一试。

皇帝的目光从柳眠眠身上移到看不懂的图纸上,再移到柳眠眠的肚子上。

眼中一抹厉色,归于平静,藏于深沉。

地上凉。

“平身!”皇上用眼神示意德胜公公。

德胜公公指挥小内侍搬着黄花梨的椅子,放在柳眠眠身边。

椅子上放着厚厚的羊毛垫子。

“太子妃娘娘,快坐下。”别动了胎气,跪小产喽!这肚子里的金疙瘩,可是众望所归啊!

德胜公公这心啊!都提到嗓子眼了。

尚书不尚书的,三品二品的,他不懂!

在无根之人心中,子嗣最重要。

柳眠眠起身,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向着一边倒去。

下意识的捂着肚子。

同时四双手扶住了柳眠眠。

谢凌渊、柳尚书、德胜公公和秦楼。

谢凌渊轻轻一揽,将柳眠眠拽进他的怀里。

挑眉看了秦楼一眼,低声问道:“是不是头晕,宣太医…”

柳眠眠心有余悸,拍拍胸口道:“刚才眼前一黑,吓我一跳。”

对着秦楼道:“多谢,秦大人。”

剩下的仨人都是自家人,不必言谢。

秦楼垂目,手背于身后。温和有礼道:“太子妃客气,不怪微臣唐突就好。”

柳尚书把秦楼挤开,“哎呀娘呀!乖宝儿,你可小心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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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公公也擦擦额头。“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吓出一身冷汗。

自己儿媳妇,怎么跪一下就要晕倒了呢?

身体这么虚弱吗?用不用喝点安胎药啊!

皇帝在龙椅旁边走来走去。

有点焦急…

恨不得,亲自下去看看!

一脚踢翻了谢凌渊的小马扎。

下令道:“日后太子妃进宫免跪拜之礼。”

反正这宫中能让柳眠眠跪的,也就两个人。

皇帝自觉…他同皇贵妃都不是讲究虚礼的人。

免跪,必须免跪!

“……”众人无语了,太子妃因为跪拜眼前一黑,免跪拜了?

他们眼前也一黑加一黑!

不知道能不能,也免跪拜之礼…

大家很有默契的不说话,看着孙御史。

孙御史看着高御史。

高御史把自己缩在盘龙柱后面,他不傻!

谁他娘的爱觐见就觐见,爱进言就进言…

高御史不傻,御史这行业说点皇上爱听的,拿点月例俸禄得啦!

要什么名留青史。

名留青史能当银子花吗?

高御史脚下一滑加一滑,蹲在盘龙柱下面。

视觉死角的位置。

工部尚书段明阳的眸光幽暗,一撩官袍,跪地道:“微臣,自愿辞去工部尚书一职位。

微臣在位十余年只会修建宫殿、排水、城墙、修建皇陵。”

“段尚书,不可啊!”

工部侍郎,一撩袍子也跪地了。“太子妃娘娘,段尚书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太子妃娘娘不懂朝政,女子也不可干政。”

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修建护城河,地下排水段尚书也是出了力的。”

“公输家有没有真材实料,还未尝可知啊!”

“公输家只是传闻啊!”

“这么一张纸,就说能造出传说中的火炮?老臣是不信的。”

“纸上谈兵,谁不会呢!”

“太子妃娘娘,我们工部研究战船已经研究十余年了。”

工部官员点头道:“就是…

大圣如今使用的战船,就是我们段尚书带人做出来的。”

唇亡齿寒。

大家都按部就班升职升迁,突然太子妃要安插一个人当工部尚书。

这些寒窗苦读十余年,在官场上沉沉浮浮十余年的官员,不干了!

同仇敌忾了!

这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一滴水。

这滴水,是柳眠眠抬起素手,轻飘飘扬进去的。

工部郎中又道:“太子妃娘娘,工部主事,员外郎已经是您的人了,是公输家的人了。

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太子妃娘娘一介女流,不懂工部的重要性,就不要妄加指点。”

“是啊!”

“就是…就是!这段尚书兢兢业业几十年,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就是。”

“皇上的皇陵还未修缮完呢!”

工部这话说的,护犊子的户部不干了。

户部尚书那是太子妃的爹,户部就是太子妃的娘家。

户部官员偶有摩擦,但是大是大非面前,户部利益高于个人利益。

同工部个人的情意,一笔勾销。

必须护犊子。

户部官员拱手道:“话不能这么说,段尚书是没什么大错,也没什么建树啊!”

“对对…就会修个宫墙,修个皇陵。”

“修个下水。”

“连弩——投石车——那个叫什么火炮的,会吗?”

“咱们技术不行,得认啊!公输家会咱们得学。”

“尚书之职,该让就让。”

户部的官员看向自己的老大—柳尚书…

等待夸奖。

柳尚书一张包子脸,笑眯眯的点点头——很好!

翰林院张栋出列,“皇上,以微臣拙见,不如让段尚书同公输家比试一场。

这尚书之位,能者居之。”

秦楼拱手,“臣,复议。”

门下省起居郎乃是武将,生的五大三粗,声音洪亮。

道:“有啥好比试的!就太子妃身上的弓弩,工部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做不出来啊!”

中书省起居舍人、尚书省侍郎、御史中丞等武将看着柳眠眠的袖口。

眼神炙热啊!

比看自家媳妇都炙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眠眠心里嘿嘿一笑,面上云淡风轻,可可爱爱的小脸上,端的是高深莫测。

果然有识货的,可识的不多呢!

“这个?”柳眠眠扬起小脸,把宽大的袖子撸了上去,

露出一只,绑在臂上的袖箭。“这个叫袖箭,不是弓弩。

连弩,弩机上设有直槽,内有一函可装矢十余支,

弩上有机木置于,手扳弦之上。

每射出一支弩箭,槽内便会有一矢落下。

如此往复操作可连发十余矢。

弩箭每一支长八寸,有罗型血槽可涂毒。”

柳眠眠举起自己腕上的袖箭。

“袖箭,梅针箭镞,装在发射筒里。

一筒八支,发射时扳动机关,袖箭即弹出。

射出一支后,旋转箭筒,下一支入槽,即可射下一支。

箭上亦乐涂剧毒,攻其不备,柔弱女子保命必备神器。”

两者是不同的,土包子们!

嘿…柳眠眠扬起下巴,余光看向康君梧,眼里皆是得意之色。

小气,记仇!

她就是这般小气。

门下起居郎,中书省起居舍人,两位武将双眼放绿光。

柳眠眠举起袖箭,歪着头。“八支袖箭,孙御史用了两支。

段尚书你要几支呢?你配用几支呢?”

门下起居郎挠着头,“他不配…他不配!微臣配。

太子妃娘娘可不可以,给微臣看看。”看着就好精好想要啊——

不知道威力如何啊!几个武将眼睛都亮了。

男人的武器和宝马就是心中的第二个正妻。

“父皇,这是公输家改良过的袖箭!小巧轻便威力却不小。”柳眠眠解下臂上的袖箭,递给旁边的谢凌渊。

谢凌渊咧着大嘴笑嘻嘻,像财主家的傻儿子。

抢了内侍的活儿,三步两步跑到龙椅前,把袖箭递了上去。

低声道:“老头,我媳妇厉害不?”一个尚书的职位,不过分吧?

皇帝煞有其事点点头,“老三,你们兄弟中你运气最好。”

谢凌渊嘴角上扬,又蹙眉道:“爹?你确定在夸我?”

三个人之中?他的优点只有运气好吗?

跟“不系裤腰带”和“大酱杵子”相比…

谢凌渊觉得自己的优点,很多!

刚要开口询问。

他爹拿着袖箭爱不释手。“这个…怎么用?臭小子过来——”

快三十岁的臭小子扬起笑脸,把袖箭给他爹绑在了手臂上。

精巧泛着银光。

杀人于无形。

皇帝抬手,对着下面的孙御史。

孙御史腿肚子一软,这—这—这—良言劝诫撞柱和射杀是不一样的啊!

“皇上,老臣不知太子妃娘娘身体不适。

刚才口出妄言,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开玩笑啊!抹毒、射杀啊!天知道公输家还能整出啥来?

工部要变天了!这大圣朝恐怕也要变天了。

去他娘的嫡长子和先皇后吧!

孙御史想名留青史,不是被射死…

俗话说——要想活的好,认错要尽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气这东西,得先有那口气啊!

柳眠眠盈盈一笑,她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呢!“都是误会,孙御史请起吧!

只是本宫身子不适,实在不能给曹皇后守灵了。”

孙御史满脸真诚,“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乃是千金之躯,理应如此。

曹皇后生前最疼爱小辈,恐她也不忍劳累太子妃。”

孙御史怂了,这袖箭连弩能做小就能做大。

到时候武将如虎添翼,攻打北国收复失地,太子妃必定名留青史。

他姓孙的在史书上是啥?

辱骂太子妃不孝的跳梁小丑吗?

捐十万两银子的曹皇后——拉倒吧!

“微臣,参西郡王不孝不悌。

虽然西郡王过继给了先十三王爷,可仍生母仍是曹皇后。

西郡王不曾哭丧,不顾生母视为不孝。”

孙御史义正言辞。

“孙御史,本宫只放了两支袖箭。”柳眠眠一指地上,“都在那了,你别怕!”

毕竟是在宫中,怎么能身带利器呢!

柳眠眠只装了两支箭,打算给众人演示演示的。

没成想,听见孙御史大放厥词。

她又在孕期,忍不了一点。

就全射出去了。

孙御史擦擦额头上的汗,“太子妃说笑了,微臣不怕!”

一点都不怕啊!

高御史悄悄站直了身子,从盘龙柱后面转出来,踮着脚尖看着孙御史——谄媚,太谄媚了!

一拱手,“孙御史所言极是…

微臣也参西郡王和文王,不孝不悌。

文王身为曹皇后养子,曹皇后病重,不在身边尽孝。曹皇后仙逝,不守灵不哭丧。

是为不孝。”

柳眠眠面露沉思,官员们越发的听话了?

谢凌渊邪魅一笑,“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儿臣想分工部为两部,一部制造弓弩、刀、枪。由公输长生担任尚书一职。

另一部分还是由段明阳担任尚书,仍旧负责修建皇陵修补宫殿一事。”

一个造武器,一个修补宫殿。高见立下,一目了然。

众人心思各异,心里寻思这两口子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啊!

有解决方法,一开始不说!非说要工部尚书一职位。

让众人站队。

如今又说再开一个工部!再立一个工部尚书。

好家伙!

那些没站队的官员,肠子都悔青了。

工部的官员,捶胸顿足啊!

这夫妻俩玩呢?——逗狗,是不是?

大圣朝的太子是属莲藕的吗?

真他娘的。

工部官员想骂人…又不敢!

段明阳脸色晦暗道:“启禀皇上,公输长生乃是微臣之子。

公输长生就是段长生。”

“……”众人!这家族辛秘,层出不穷啊!

“哦?段长生…?断长生。”柳眠眠挑眉笑道:

“段尚书真是好笑,谁会给自己的儿子,起这个名字呢?”

“据本宫所知段夫人的儿子,可不叫段长生。

段尚书的风流韵事太多,开始瞎认儿子了吗?”

段明阳脸黑如墨。“启禀太子妃,长生是微臣发妻所生。”

如今是发妻了吗?

当初…干什么去了?

柳眠眠冷哼一声,“您的发妻不是康白氏吗?白氏姓公输了吗?

段尚书真是可笑至极。

段白氏于公鸡拜堂,贞洁烈妇,天下皆知。

段尚书哪里来的发妻?看人家公输长生有能力,便信口开河吗?

想占公输尚书便宜吗?段尚书,你的脸随枫叶一起飘落了吗?”

皇帝揉揉老花眼…

有种错觉!

下面坐着的不是他的儿媳妇柳眠眠,是他丈母娘柳老夫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尚书,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

你说公输长生是你发妻所生?那白氏是继室吗?

据本宫所知,你的嫡长子比公输尚书年长。

本宫才疏学浅,请问张栋张大人,大圣朝官员可否娶两位妻子?”

“啊?”听热闹的张栋一愣儿!

被太子妃点名了?

扑通跪倒在地,“回太子妃,不可!大圣律法第四十三条,大圣朝男子不可停妻另娶。”

“咳咳…”刑部尚书咳嗽再咳嗽。显着你翰林院了呗?

律法你都背上了,显着你了!

“启禀太子妃娘娘,大圣朝吸取前朝教训,明令禁止娶平妻。

在大圣律法第四十三第二小节上,明确记载了。”

背刺和站队,这两人玩的明明白白的。

段明阳段尚书咽下满嘴的苦涩。“是微臣的妾室。

奇技淫巧,微臣从小就喜爱——

二十多年前,微臣听人说,乌蒙山附近有一飞天木鸟,便偷偷出门寻找。

半路遇险,马车坠落悬崖。微臣挂在悬崖峭壁的树上捡回一条命。

后来被长生的娘救了。

养伤期间,我们两人互生情愫,便回京成亲。

没成想白氏已经抱着微臣的牌位,先一步嫁进门。

可是在微臣心中她永远是微臣的发妻。”

孙御史一拱手,“微臣参段尚书,诱拐良家妇女。

据微臣所知,段家同白家早有婚约。

段尚书在明知自己有婚约的情况下,有未婚妻白家女。

还诱拐良家妇女,带其回京成亲。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堂堂段家子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微臣参——段明阳诱拐良家妇女。”

众人看向孙御史的眼神,各异!

心里“我艹”声一片。

孙御史你让大伙看不懂了!你的倔犟呢?

高御史只觉满口生辣,姜还是老的辣。

他怎么没想到参段尚书?

真是老太太挪腿,走慢一步啊!

段尚书急忙解释,“我…我给段家写了信,让父母退掉同白家的亲事。

我并不知道白氏已经嫁过来了…

我回家才知道,父母以为我坠崖身亡了,白氏是举着牌位同公鸡拜的堂。”

两个同样对他有情的女子。

一个是情投意合兴趣相投,一个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有情有义。

段尚书很难取舍。

柳眠眠敛眸,神色稍沉。“所以谁是妻谁是妾呢?

段大人是停妻再娶,还是诱拐良家妇女?

这是早朝,段大人让文武百官听你的感情史吗?

段大人觉得合适吗?”

文武百官听的挺欢乐的,比以往上朝刺激多了…

他们都想在兜里,揣点家中夫人的瓜子了。

皇帝压根没听段明阳的感情史,什么坠崖不坠崖的!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竿的速度。

“行啦!退朝吧!公输长生任职工部尚书一职,正三品。

谁要是不服气,就也做出个连弩来。”

哔哔叨叨的,皇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是头疼。

往日没觉得段明阳话多啊!今日一看,话真是多。

“是。”众人行礼。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送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手握袖箭,心里盘算这东西能不能射鱼。

一会去锦鲤池,试一试。

新玩具!

谢凌渊三步并做两步,往柳眠眠身边跑去。

皇帝一回头,嗷唠一嗓子。“小兔崽子,你给朕回来,奏折还没批完呢!

还想跑。”

众官员一愣儿,皇帝叫太子小兔崽子?

口气中带着亲近,就好似寻常百姓家的父子。

关系融洽。

太子地位不可动摇,众官员不动声色离段尚书远一些,再远一些。

“眠眠,同爹爹回府用早膳。”柳尚书乐呵呵的扶起凳子上的乖宝。

“太子殿下,去忙吧!微臣恭送太子殿下。”

“二舅,我也饿!”谢凌渊抓着柳尚书的袖子道。

柳尚书抽回袖子,低声道:“谁是你二舅?一边去。”

柳尚书心里带着气。

今日这么大的事,他的乖宝没同他商量。

“守口如瓶”的太子殿下,也没同他商量。

他一个堂堂户部尚书,天子近臣。

当朝岳丈,是假的吧?

不说滚,是对谢凌渊身份最后的尊重。

柳眠眠赶紧拉住柳尚书,撒娇。“嘿嘿,爹爹不要生气都是女儿的错。

女儿跟你赔礼道歉,你外孙也同你赔礼道歉。

你原谅我们,好不好嘛?”

柳尚书冷哼一声,眼里全是笑意。他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同自己孩子怄气。

只是后怕。

哪里有人跟皇帝要官职的,还是三品大员。

他的宝贝女儿,就敢!还真要来了。

他兢兢业业混一辈子,才是三品啊!

不能比啊!

叹息一声。“下不为例,万事有爹爹。

你想怎么做,就告诉爹爹,爹爹一定会做好。”

柳眠眠呜咽假哭一声,“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

有爹爹真好。

可这…官职只能她要!

恃孕而骄。

柳眠眠摸着平坦的小腹,谢良辰真厉害哟!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柳尚书…皇上宣你们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一排御医。今日沐休的,都被从被窝里拽回来了。

柳眠眠踏入御书房,一愣儿!

这是捅了御医窝了?

哦!吼!

还有京城药铺的几个老大夫。

“父皇,万…”柳眠眠站起身,差点忘记了!

她如今母凭子贵,免跪了。

皇帝摆摆手,一直御医。“快,你们排好队,挨个给太子妃号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医们战战兢兢,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这独苗苗的小苗苗难道出问题了?

看太子妃红润饱满的面相,不像啊!

仔细聆听着柳眠眠脉搏的跳动,眯着眼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太医蹙起的眉微微舒展开。

闭目沉思片刻,恨不得同柳眠眠的身体产生共鸣,感知她细小的沉疴。

“太子妃娘娘,身子…

嗷———姓魏的你踹我做什么?”

魏太医满脸不悦,低声道:“你三手指头按两刻钟了。”奶奶个腿的,“敢情你是坐着了,我们都站不住了!

一个滑脉,这么难号吗?”

魏太医腿都抖了,医者不能自医,谁站谁都抖。

魏太医如今也是扬起来了,他如今是太子近臣,那是相当近了…

敢当着皇帝的面,嫌弃同僚了!

魏太医谄媚道:“皇上,还是微臣来吧!无人比微臣更了解太子妃娘娘的脉象了。”

他偷偷换掉太子的药丸,深藏功与名。

这孩子,有他一半的功劳。

皇帝看魏太医也是多了两分亲切,这老三两口子的平安脉一向是魏家父子负责的。

毕竟魏太医还写了一本书,别管内容如何!皇帝同皇贵妃很爱看。

在皇帝心中他已经是“有学问”的人了。

皇帝一挥手,准了!

前面太医刚准备好的说辞,一句话没蹦出来,就让魏老头给挤走了。

柳眠眠的身体情况,魏太医清楚啊!

像模像样的重新把脉,“太子妃娘娘,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跳动有力,腹中胎胞安好。”

皇帝点点头,“下一个。”

“啊?”魏太医不解的看着皇上。

皇帝蹙眉,不耐烦道:“下去,下一个。”

“是。”魏太医起身站在角落里,哎!

太医院所有太医和宫外的大夫都给出了同样的说辞。

太子妃娘娘身体康健,腹中胎儿血脉充裕,发育良好。

皇帝心满意足了,物以稀为贵——柳眠眠特别贵。

“好—好—”柳尚书刚想大手一挥,每人赏赐一百两银子。

一寻思这是在皇宫里,不能越俎代庖,差点犯忌讳。

“皇上,您看…?”柳尚书疯狂暗示,挑眉、挑眉。

包子脸上,两撇眉毛上下翻飞。

君臣几十年,这默契还是有的,皇帝大手一挥。

“赏,统统有赏多发一个月俸禄。”

就这?柳尚书叹口气。

众太医赶紧跪地谢恩,“谢主隆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很懂得知足。

“皇上微臣善于保胎,让微臣负责太子妃娘娘的胎吧?”

“皇上,微臣善于调养,让微臣负责太子妃娘娘的胎。”

“皇上,微臣于小儿疾病上有心得。微臣可以…”

魏太医胡子都气飞边子了。

好家伙,他当他们是同僚,同僚都想撬他的墙角儿?

魏太医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使出杀手锏,“皇上,微臣可以让小儿回来!我们父子负责太子妃娘娘的胎。”

皇上蹙眉,揉揉眉心,“闹闹吵吵的像什么样子!太医院共同负责太子妃的胎。

等太子妃平安生子,太医院中官员,都重重有赏。”

嘿。

“谢圣上隆恩,我等一定尽心竭力。”

太医院的人面上行礼,实则都不信,什么重重有赏,不可能!

钓鱼佬最抠搜。

俸禄银子几十年如一日,一文没涨过。

八王爷被赏了几条鱼,都得在宫门口炫耀。

众太医告退。

皇上揉揉眉心,又饿又困,心里寻思去皇贵妃宫中吃点膳食,再补一觉。

春困秋乏,如今是深秋。

适合睡觉。

奏折就辛苦谢凌渊,有事儿子扶其劳。

皇上刚要抬腿,德胜公公便开口道:“皇上康伯爷和段尚书求见。”

“摆饭吧!”皇帝的脸黢黑焦绿。

得嘞!

啥?德胜公公的脚一顿,他刚要出去叫康伯爷同段尚书进来。

摆饭吧?

“眠眠可饿了?”皇帝和颜悦色道。

柳眠眠摇摇头,她是用过早膳的才来的,饿谁也不能饿肚子啊!“父皇,我——”

皇帝一抬手,“太子妃饿了,用膳吧!让他们在门口等着。”

“是,奴才这就去。”

不多时,御膳房便送来了膳食。碧梗粥、果子粥、鸡丝瘦肉粥和鸡汤馄饨、竹节小馒头。

小菜有酱瓜和酱豆角。

主菜是水晶肘子和糯米鸡和四喜丸子,还有一份羊肉炖冬瓜。

皇帝接过德胜公公递过来的帕子,擦擦手。“再上一份碧梗饭,肘子汤再上一份。”

“是…奴才这就去。”御膳房的小内侍低头道。心里寻思皇上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吗?

“用膳吧!”皇帝率先坐了下来。

一张圆桌。

这桌子,柳家人都熟悉啊!

柳尚书挨着皇帝,谢凌渊挨着柳尚书,柳眠眠挨着谢凌渊。

皇帝坐定,总觉得左手边少了些什么人,思索片刻。

“看看皇贵妃醒没醒,若是皇贵妃醒了,让她过来用膳,就说她哥哥和侄女都在。”

“哎…”德胜公公放下手中布菜用的筷子。

“奴才,这就去。”抬头看一眼皇帝,皇帝轻轻点点头。德胜公公便出了门。

康伯爷和段尚书等在门口,“公公,皇上可是传召我们了。”

两人急忙上前。

嗯?

段尚书蹙眉,仔细闻闻。德胜公公身上喷香儿?一股天香楼的肘子味?

德胜公公也蹙眉,心想姓段的拉拉个大脸,给谁看呢?

抛妻弃子,不对!

停妻再娶,也不对!

背信弃义的玩意儿!

姓孙的碎嘴子难得说对一次,姓段的就是诱拐良家妇女的骗子。

德胜公公冷哼一声,“二位大人且等等吧!皇上从早朝到现在,早膳都还未用呢!

等用过早膳就传召二位了。”

段尚书久在高位,察言观色的本事如火纯青,掏出身上的一个荷包,塞在德胜公公的手里,“德胜公公,费心了。”

呦呵!

德胜公公用手捏了捏,很满意。露出一分笑意,提点道:“曹皇后新丧,皇上缅怀皇后,心情不愉。

如若不是要紧事,段尚书就再等一等。”

死了的曹皇后被德胜公公拉出来,遛了遛。

康伯爷面色不虞,“这宫中满是红绸,公公说皇上怀念曹皇后?

骗鬼呢?果然是无根之人,上嘴皮碰下嘴皮就是瞎说。”

平日里,康伯爷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近几月他事事不顺,先是一场大火烧了半个府邸,爱妾阮氏惨死,他又损失一百万两银子。

这几日,又被康君梧那不孝子,支走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康伯爷肝火旺盛啊!

脾气暴躁,说话都带着口气啊!

德胜公公往后退了一步,味真大!

用手扇扇,“康伯爷,可是吃屎啦?嘴里口气真大…”

爽!学皇贵妃说话,就是爽!

难怪柳老夫人,长寿呢!

太他娘的,爽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夫人,曹氏暴毙了,七窍流血。”小丫鬟止不住的颤抖。

柳青儿轻呼出声,“曹氏?”

西郡王的正妻曹氏被贬为庶人了,几个孩子从西郡王嫡子变成了庶子。

管家的侧妃李茹,她爹兵部侍郎李大人被贬官,一撸到底。

李茹从侧妃变成了最低等的侍妾。

就是这么现实!!!

如今,在西郡王府里。

地位最高的是已经“死了”的柳家二小姐柳青儿。

姑姑是当朝的皇贵妃,妹妹是当朝太子妃,爹爹仍旧是三品大员。

哪怕她的名字,从柳家族谱上被划掉了。

府里众人,依旧无人敢欺负她了。

柳青儿搬进了正院,曾经曹氏住的屋子。

“你说谁?曹氏,她怎么会死的?”柳青儿咬着唇,脸色白的吓人。

感觉这屋子都不干净了,都是曹氏的鬼魂。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自己去看吧!”

柳青儿怎么会去看一个死人,还是一个人老珠黄的死人。

“禀告郡王了吗?”

“没,没有!郡王在后院给曹皇后哭丧,不让人打扰。”

哭丧?

柳青儿是一点也不信的,活着的时候没看多孝顺,死了还装上了。

“郡王又看上哪个丫头了?”

小丫鬟低垂着头,细若蚊蝇道:“奴婢不知道。”

“带路。”柳青儿起身,“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小狐狸精又把他迷住了。”

柳青儿身穿半旧不新的红色秋衣,扭着腰肢去了后院。

曾经华丽的大皇子府,如今已经凋零的不成样子。

秋日里,树下的落叶无人打扫。

柳青儿蹙眉一双半旧不新的绣花鞋,踩在枯叶上。

嘎吱吱——

荷花池中枯萎的荷花在水中腐烂。

西郡王府里,处处是腐烂的气息。

府中的礼官和内侍官都使了银子,调离了郡王府。

谢凌西每月不足一千两的俸禄,越发的捉襟见肘。

如今越发活不起了。

柳青儿哪里过…过这样的日子。

她虽然是柳家庶女,可柳家排行不分嫡庶,只分长幼。

她贵为柳二姑娘,排名在柳泽楷之下。

从出生便未缺过银子,柳泽楷有的,她都有。

嫁妆比起京中,其它人家也是丰厚的。

想到嫁妆,柳青儿又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同为柳家女儿柳眠眠就有十里红妆。

满脸愤懑。

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哪个小贱人,勾着郡王白日宣淫,给本夫人滚出来。”

前来开门的小丫鬟一身素布麻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柳夫人。”

“抬起头来。”

“啪!”柳青儿甩了一巴掌,“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你原来是在谁身边伺候的!”

小丫头顶着巴掌印道:“回夫人,奴才原是浆洗衣服的。”

屋子里传家呜呜呜呜呜呜呜的细碎的声音。

柳青儿抬起脚,一脚踹在小丫头身上。“贱人,等会收拾你。”

小丫头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敢躲,一个踉跄瘫在地上。

柳青儿撩开帘子进了内室。

犹如被石化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搞什么?“谢凌西,你抱着一头猪在这哭?”柳青儿都想自戳双目。

辣眼睛。

谢凌西从胖丫身上抬起头,眼眶通红。“柳青儿,不许对我母后无礼。”

胖丫苦着一张脸,“柳夫人,奴婢衣服还没洗完呢!”

柳青儿看看谢凌西的鼻子,又看看胖丫的鼻子,呆愣愣的问了一句。“谢凌西这是曹皇后的私生女吗?”

不怪柳青儿有此一问,已逝的曹皇后、谢凌西同胖丫。

鼻子好像女娲用一个模子捏的。

谢凌西招招手,神情无比认真。“柳青儿,快来参见母后,不许对母后无礼。”

转过头,又趴在胖丫身上撒娇。“母后,你给我讲一个故事。

不不!儿臣不想听故事了,母后给儿子唱一段小曲吧!”

“郡王,奴婢不会!奴婢要是会唱小曲就不干浆洗衣服的活计儿了。”

唱小曲挣银子多快啊!

谢凌西摇摇头,“怎么就不会呢?儿臣记得母后会唱的。

儿臣生病的时候,母后就唱过的。”

胖丫叹口气,求救般的看着柳青儿。“郡王,奴婢的衣服还没洗完呢!”

柳青儿转过头,颇有些嫌弃道:“郡王,曹氏七窍流血死了!”

谢凌西愣愣打量和分辨,好一会儿回过神,垂目眼底晦暗不明。“曹氏?哪个曹氏…

是曹家表妹吗?哪个表妹啊!”

谢凌西胡子拉碴,眼眶通红。

口水直流,整个一个癫狂的状态让柳青儿转过头。

不想看!

她不明白当时为什么鬼迷心窍,跟谢凌西有了首尾。

她不明白当初她怎么下得去嘴的。

“装什么装?谢凌西你别装疯卖傻。我问你,曹氏死了怎么办?”

“表妹怎么会死呢?是去找母后了吗?

母后…?你为什么带表妹走?不带我呢?

不带儿臣呢?”谢凌西状若癫狂,摇着胖丫的胳膊。

胖丫坐在榻上左摇右晃。有气无力道:“走…现在就走!奴婢带你去洗衣服去。”

谢凌西扑腾一声,从榻上站起来。

扑通一声,跪地道:“儿臣给柳娘娘请安,柳娘娘,怎么在这?你带三弟来找我玩了吗?”

柳青儿指着自己的脸,“谢凌西,你叫我什么?

你好好看看我,我同她长的像吗?”

柳青儿长的像张姨娘,皇贵妃长的像柳祖父。

柳祖父年轻时,那是翩翩少年郎温润如玉,貌似潘安。

女儿像父亲。

皇贵妃是结合了父母所有的优点长的,很美!

年近五十,依旧风姿绰约。

柳青儿又一拍桌子,“谢凌西,你别在这装疯卖傻,你骗不了我!”

谢凌西回过头,眼神再无癫狂。“你去洗衣服吧!我同夫人有话说。”

胖丫瞪大双眼,一刻都不停留从榻上下来,直接跑了出去。

“谢凌西,你装够了吗?”柳青儿一挥手,让小丫鬟关上了门。

谢凌西双目通红,注视着柳青儿,眼睛一眨不眨。

满嘴口气,喷在了柳青儿的脸上。

“柳青儿,在京城里的曹家人都死了。”谢凌西又补充道:“是姓曹的主子都死了。”

柳青儿后退一步,捂着嘴道:“都死了,你们曹家欠黑白无常钱了?”

死不死的,关她什么事?她又不姓曹!

柳青儿伸出手,“曹氏埋哪里?葬礼办不办?给我银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眠眠眉头微蹙,手中的黑子迟迟未下。

终于!

下定一子。

心里哀叹一声,父皇下棋这么随心所欲,这么烂的吗?

还是有意放水,不忍心赢她?

柳眠眠眉头紧锁,是顺水推舟赢了父皇呢?还是也放水呢!

太难为人了!

皇帝眉头紧锁,这小儿媳妇这棋跟谁学的?声东击西,南辕北辙?

哪个师傅教的?

没有丝毫章法,朕下这——?小儿媳妇会不会哭?

救命?来个人…

“呵呵,眠眠这步棋走的好哇!有乃父之风。”皇帝夸奖略显干瘪。

柳尚书人在户部坐,“夸”从天上来。

乃父之风。

好吗?柳眠眠抬起头,她让棋,被发现了吗?

救救我——救救我!

一盘棋,折磨疯两个人。德胜公公欠着身子,心里寻思刚学棋的稚子小童都不能这么下。

这两人玩的,有滋有味的!

嘴上说道:“皇上和太子妃娘娘的棋艺,真是——真是——不分伯仲。

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啊!”

救救我——救救我——

“启禀皇上,西郡王精神失常,好似得了魔症,疯魔了!”小内侍匆匆来报。

救命的人,终于来了!

皇帝同柳眠眠同时扔下手中的棋子。

德胜公公站直了身子,三人同时松口气。

皇帝坐直身子,“西郡王怎么了,得风寒了?”

什么风寒?

小内侍怀疑自己耳朵不好使,都没敢怀疑皇帝嘴瓢了。

“启禀皇上,西郡王疯魔了。”小内侍跪在地上,头贴着地面道。

“七日前,西郡王府的曹庶人毙了,西郡王被吓疯魔了。”

疯魔了?

皇帝一愣儿。

怎么好好的疯魔了?哭声不挺大的吗?

皇帝面露担忧。

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为数不多的孩子之一。

皇帝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关心。

“太医可去看过了?让西郡王府的人,进来回话。”

“是。”小内侍出门,没多久柳青儿跟着进了门。

皇上同柳眠眠坐在榻上,榻上的矮桌上,摆着两人未下完的棋。

柳眠眠一身素色青衣,头上只戴着两支白玉钗子,是牡丹花的形状。

柳青儿抬起头,踮着脚依旧没有看清龙椅上,奏折后面的人。

“咳咳。”德胜公公重咳两声。

柳青儿面露不舍,移开视线,跪地道:“臣女柳青儿,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臣女?

好一个臣女!

皇上面色不虞看看堆积如山的奏折,奏折后露出一抹绿色。

“西郡王如何了?”

“回皇上,西郡王疯了!他叫我柳娘娘,叫府中的一个浆洗奴婢…母后。”

“太医怎么说的?”皇帝焦急的问道。

“太医说,是伤心过度,癔症了。”

疯了?

皇帝蹙眉,面上有几分愧疚,被曹庶人的死状吓疯的?

被他吓疯的吗?

“太医可开过药了?”

“回皇上,西郡王不肯吃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吵着闹着要找父皇。”柳青儿垂目道。

“西郡王,整日不睡,臣女没有办法才入宫的。”

疯了?

听见这话,柳眠眠下意识的拿起黑子,放在棋盘上。

眼神复杂难辨。

上一世谢凌西宫变失败,被圈禁都不曾疯魔。

这一世,就这么水灵灵的疯魔了?

柳眠眠嘴边升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扭头看向奏折后面的人。

那人恰好抬起头。

四目相对…

是岁月静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听柳青儿又道:“皇上,西郡王用头撞柱子,撞墙。

他说皇上不要他了。”柳青儿从怀中拿出一块带血的帕子。

柳青儿声音平静无波,皇帝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一生只有三个孩子,虽然不喜曹皇后,但是他对谢凌西是喜爱的。

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承载着他的期盼。

要不然他不会隐瞒谢凌西秽乱宫闱的丑闻。

虽然给谢凌西过继了出去,俸禄银子却一两没减,同谢凌晨一样的。

过继出去,又何尝不是在保他的命。

皇帝站起身,“朕去看看。”又道:“让太医院的太医,一同跟着。”

谢凌西给谢凌渊送了绿帽子,皇帝总不好叫谢凌渊一同去。

作为一个父亲。

他可以看孩子上蹿下跳,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便背着手道:“许久没去宫外转转了。

德胜咱们正好趁此机会,去宫外转转。”

不知道…说给谢凌渊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还是怕谢凌渊误会他偏心,就这么突兀的解释一句。

他主要是想转转,顺便…是顺便——看看谢凌西去。

“是,皇上!”德胜公公知道,皇帝这是要微服私访的意思。

不坐龙辇,偷偷的去。

“爹,多带些御林军。”谢凌渊蹙眉道。

“知道了,还用你说!”皇帝头也不回,带着柳青儿出宫了。

御书房里,柳眠眠心绪不宁下了一子。

抬眸问道:“西郡王,会不会装疯?”

谢凌渊扔下手中的棋子,

伸手道:“正好老头子出宫了,表哥带眠眠去夜肆逛一逛。”

夜肆?柳眠眠眼若星河,满是余晖。“夜肆,天色还早?他们就出摊了吗?”

谢凌渊手上用力,柳眠眠入怀。“出摊了,给你买糖葫芦还有驴肉火烧、脆饼和糖人!

去不去?”

“去…去…咱们用不用回府换身衣服?”

曹皇后的死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半个月的守丧,已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眠眠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素色青衫。

梳着少女的发髻,头上戴着两朵绒花是铃兰花的样式。

耳上戴着珍珠耳坠,清丽脱俗,娇俏可爱。

一笑,便如那阳春三月暖,融化那积年的雪。

“表哥,走了。”柳眠眠手心朝下招招手。

谢凌渊一身翠竹色的长袍,长袍还绣翠绿翠绿的竹节,腰间系着白玉腰带。

整个一身就…很清新?!!

柳眠眠抬头望去,还好,还好头上戴着白玉发冠,不是碧玉的。

不是很绿。

“走…”谢凌渊颧骨升高,呲着大牙笑的不值钱。

海棠和紫荆跟在两人身后,两人并未乘坐马车。

而是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鬼鬼祟祟偷感十足。

女子娇俏可人,犹如未出阁的小姑娘,一颦一笑皆是灵动。

男子也算成熟稳重吧!

今日夜肆上人很多。

柳眠眠招招手,“表哥,前面有酒酿丸子。”

海棠看着前面的两人,“紫荆姐姐,小姐招手的这个动作,像不像是在叫旺财?”

海棠手心向下,学着柳眠眠的样子招招手。

“海棠,你叫我?”一身玄色长袍的仇久,抱着膀子上前问道。

海棠退开一步,蹙眉,“仇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紫荆姐姐呢?”

仇久嘴角勾起,“你紫荆姐姐说夜肆无趣,她要在家教夜莺练武功。”

“……”哦?

“不会吧?”海棠上下打量着仇久。

仇久迎上海棠的目光,又不自在的移开。

就听海棠啧啧两声,“不会是你嘴馋,非要跟来吧?”

仇久嘴上冷哼一声,“怕你吃独食,撑死。”余光不自觉的看着海棠。

小丫头嘟着脸,怎么看都好看!

仇久耳尖渐渐变得粉红。

海棠冷哼一声。

随即想到旁边的摊位,又堆起笑脸,眯着眼问。“仇久护卫,你带没带银子啊!可不可以给我买一个炙羊肉饼。”

“你没带银子?”仇久在怀里掏了掏。

怀中是空的,窘迫了。

挑眉,不自然笑道:“你没带银子?就敢跟着主子逛街?

海棠,你太不称职了。”

“给不给我买吧?”海棠学仇久的样子,抱着膀子。

买?

买也得有银子啊!

仇久,身无分文,只怪刚才走的急切。

“你都多胖了,还吃?不借,没有。”仇久浑身上下嘴最硬。

“小气。”海棠鼻子里挤出一声哼。

从袖子里拿出荷包,“婶子,给我来两个炙羊肉饼,一个放葱花一个不放葱花。

不放葱花的,放豆皮。”

柳眠眠买了两根糖葫芦,一根山楂的一根红枣的。

她咬着红枣的糖葫芦,拉着谢凌渊往回走。

历史上最没出息的太子殿下,一手拽着自己的小媳妇,一手拿着糖葫芦,腋下还夹着一盒红豆糕。

“眠眠,慢些。”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无语望天。

不想承认,这个腋下夹红豆糕,走路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呵的男人,是他们的主子。

“海棠?”柳眠眠拉着谢凌渊,冲着海棠走去。

海棠举起手臂,“小姐,奴婢在这呢!奴婢给小姐买了炙羊肉饼。”

柳眠眠举起手上的糖葫芦,“我给你买了糖葫芦。”

海棠看着柳眠眠手里红彤彤的糖葫芦,顾不得炙羊肉,直接冲着柳眠眠跑了过去。“小姐,你不能吃山楂。

哦?

哦!是红枣子啊!”

“山楂的给你!”柳眠眠指着谢凌渊手上的糖葫芦。

“谢谢小姐,谢谢姑爷。”海棠喜滋滋的接过糖葫芦。

一声姑爷,让谢凌渊扬起嘴角。“想买什么就去买,今日的花销都算在姑爷账上。”

“主子,给我五十两银子。”仇久左手拿着老板刚做好的两份炙羊肉饼,右手伸出。

什么?

谢凌渊捂着荷包,“你出门不带银子?”

心不甘情不愿从里面掏出五两银子,“省着点花。”

堂堂太子殿下,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啊!

太子殿下腰间的白玉腰带,扣下来一块都不止五两银子。

仇久嫌弃。

“爱要不要!”谢凌渊作势要收回。

五两,谢凌渊满脸肉疼。

五两能在夜肆上放开吃,吃到吐。

仇久一把抢过,大声道:“婶子,一份炙羊肉饼子加葱花加豆皮,加一份鸡子。”

“给我也来一份。”谢凌渊补充。

“我吃不完,表哥!”柳眠眠把手里的红枣糖葫芦塞在谢凌渊手里。

“婶子,我那份不要了?”

躲在人群中的暗卫,全当看不见,噗嗤…噗嗤的笑起来。

两大馋活爹!

街上人来人往,比往日要热闹一些。

“贵人,你们坐着吃!这炙羊肉饼子,凉了就膻了。”卖饼子的婶子指指旁边的桌子。

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四五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饼子,喝着羊汤。

柳眠眠拉着谢凌渊坐了下来。

“贵人,喝碗热汤。”

“谢谢婶子,婶子你这饼子真好吃。”柳眠眠咬一口,香而不腻。

“贵人,你喝口汤!这汤是用羊骨头熬的。”

柳眠眠喝口汤,听着夜肆里的人闲聊。

“这次的守丧,怎么只有半个月啊?”

“你想给皇后守丧啊?”

“嗨!闲聊闲聊嘛!”

“你们还记得不?太后殡天,也是守丧半个月。”

“听说…先太后活着的时候,对圣上不好。”

“那…这曹皇后对圣上也不好?”

“那谁知道啊!”

海棠一口汤一口饼,吸溜吸溜。

放在汤碗问道:“婶子,你们听说了吗?西郡王都疯了!”

卖炙羊肉的婶子,把饼递给仇久。低声道:

“何止听说了,还看见了呢!

前几日西郡王光着脚丫子,满大街跑,让人送回西郡王府的。”

“要说这西郡王也是可怜人,好好的嫡长子被过继出去了。”

一个食客放下碗,“呸……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这是报应。”

旁边的人劝道。“别说了,人家是贵人,是郡王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那食客老头,三口两口喝完自己的汤,抹抹嘴走了。

“他这是咋啦?西郡王惹他了?”柳眠眠把手里的饼,递给了谢凌渊。

旁边的人叹口气,“他侄女给西郡王府送菜,走着进去抬着出来的。

身上惨状,不忍说啊!

民不与官斗,官不与皇权斗,哎!”

柳眠眠托着腮,看着西郡王府的方向。

“大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没准明天一觉醒来,恶人就受到惩罚了呢!”

微微扬起的嘴角,隐藏着一份冷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黑夜归于平静,门前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微臣是御林军统领,求见太子殿下。宫中急招…”

朱红色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圣上急招,召你们入宫。”敲门声不急不慢。

是紫荆和海棠。

黑暗中柳眠眠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

秋风凉,秋风起,叶落。谢凌西可以死一死了。

上一世,谢凌渊眼角的那滴血泪,是时候偿还了。

柳眠眠重新闭上眼睛,把自己窝在谢凌渊的怀里。

海棠推开内室的门,点亮了油灯。“太子殿下,小姐!德胜公公在门外等着了。”

柳眠眠嘤咛一声,睡眼朦胧的睁开眼。

与谢凌渊四目相对。

大红色的帷幔里透着微弱的烛光。

谢凌渊满眼温柔在柳眠眠额头上印下一吻。

起身——

掖掖被角。“我去宫里看看,你接着睡!恐怕是谢凌西又惹老头子生气了。”

柳眠眠垂目,掩饰着眼底的晦涩不明,“让德胜公公,进来回话吧!他是父皇身边的红人,他能亲自来。

一定是出事了。”

是的!

出事了。

帷幔被撩起,房门被打开。

德胜公公一进门,“哎呦!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你们倒是快些穿啊!

皇上还等着二位呢!”

“砰”一声,柳眠眠又躺回床上。“公公,我祖母说孕妇不能熬夜不能起夜,不能随意走夜路。

黑的地方,人心不古,鬼多!”

“祖母说的对,孕妇的相公也要小心。”“砰。”的一声,谢凌渊也躺回床上。

“哎呦!我的两个小祖宗!西郡王要死了。”德胜公公一拍大腿。

这么说?

柳眠眠可就不困了,嘴角都是得逞的笑。

“精尽而亡了?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死法。

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柳眠眠说完,还拍拍谢凌渊的肩膀。

“谢氏皇朝又出一位名人。史书之上,必有谢凌西的位置。”

谢凌渊抓住柳眠眠的手,满眼无奈,“眠眠,轻点拍!一会儿睡着了。”

“哎呦!两位小祖宗。西郡王中毒了,要死了!”德胜公公又一拍大腿。

西郡王在那呼呼吐血,这两祖宗在那互相拍睡?

中毒?

“中毒?”柳眠眠坐起身,杏仁眼睁的愈发大,嘴巴能塞进鸡蛋。“父皇,给大哥下毒了?”

柳眠眠说完,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缩成一团道:“那我更不能去了,我怕把孩子吓掉了。”

“我又不是太医,不会治病。”

谢凌渊刚要起身,被柳眠眠一把按住。“表哥,我害怕。”

手上稍稍用力,带着一丝颤抖。

“不怕,表哥在呢!”谢凌渊连人带被子都搂进怀里。

德胜公公一拍额头,“皇上还等着两位小主子呢!

老奴一个无根之人,你俩就别刺激老奴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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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笋啊!

“西郡王发狂,皇上一不留神用袖箭射伤了西郡王。

哪知袖箭上有毒,太医束手无策。皇上让您二位进宫,问问是什么毒。”

“什么毒?”

“什么毒?”

夫妻两个异口同声。

“什么袖箭?我的袖箭…?”柳眠眠从被子出来,脑袋如同鸡窝。

“是太子妃娘娘的袖箭。”德胜公公脸色微红。

“今日出宫,皇上把八只袖箭都装上了。

西郡王突然发狂,皇上受惊,慌乱之下射出一箭。

正中西郡王肩膀,现下,西郡王正在大口大口的吐血。”

第六支的箭尾处有毒,只有连射七支箭。

第七支上膛碰到第六支的箭尾,第七支箭才会染上毒。

柳眠眠垂下眼帘,“我不知道公公在说什么,我的箭上没有毒。”

“太子妃娘娘,人老重情义,皇上不愿看着西郡王死去。”

柳眠眠起身,“海棠,快把白玉观音给德胜公公包上。

不对,不对!我库房里有没有南极仙翁的法相?

谁管寿命?不行让祖母进宫吧?

祖母会念金刚经。”

好家伙!

主仆俩一个敢说,一个敢做。海棠直接冲进库房,抱着一座白玉观音出来。

直接放到德胜公公怀里。“公公,你把这个拿回去吧!观音一定会保佑西郡王的。”

德胜手上一沉,快哭了。“太子殿下?”

谢凌渊摊手,“公公,本宫多穷你是知道的,我一个靠娘子养的人,可拿不出来白玉阎王。”

这两口子。

胡搅蛮缠,声东击西真是个中能手啊!

人中翘楚。

德胜公公万般无奈,低声道:“太子殿下,皇上也中毒了。”

“什么?”谢凌渊下床,登上靴子。“走,进宫。”

“公公稍等片刻,容本宫权起更衣。”

片刻之后,柳眠眠身着披风,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夜莺…”

半秃不秃的树上滑下一个似鸟非鸟,似人是人的夜莺。

“家主。”

“陪我进宫。”

“是。”夜莺哀叹一声,出去逛夜肆不叫他,呜呜呜进宫叫他?

大半夜的进宫,一看就没好事。

总不能进宫吃席吧?

“家主,我还饿呢!”夜莺生气了,很气!想吃糖葫芦想吃炙羊肉饼喝羊汤。

“走,宫里能吃席。”柳眠眠嘴角微微一笑,眼里露着狡黠。

“谁的席面?”夜莺人小,精如鬼。

“去了,就知道了。”

马车一路疾驰。

宫门大开,众人并未下马车。

谢凌渊策马一路疾驰,跳下马,直接冲进了内殿。

柳眠眠下了马车,提起裙摆小跑到内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咳…朕给的聘礼到日子了吗?父皇都不叫了吗?”

皇帝斜斜的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被。

为什么不躺在床上,因为他没洗脚…还中毒了!

皇贵妃不让。

谢凌西被捆在高背红椅上,吐血泡泡。

一口接一口。

把自己吐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

皇贵妃宫殿里的青石板,都染成了艳丽的红色。

皇贵妃用帕子捂着口鼻子,满脸嫌弃。

太医院的太医们,加班加点的跪在地上。

柳眠眠马上改口,“父皇,父皇你还好吗?”

皇帝苍白的手一指,“一时半会死不了,把解药给这逆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父皇你怎么中毒的?可解毒了?魏太医。”

魏太医抬起头?

说好的,太子近臣呢?好事不喊我,坏事就喊我一人?

魏太医心如死灰的出列,“回殿下,皇上中的是慢性毒药。

药的成分很复杂,微臣…微臣们还得仔细研究,慢慢斟酌斟酌,不敢贸然用药。

怕伤龙体。”

“微臣们,”被魏太医加重了。

这个大锅他自己不能背啊!背不动一点。

治好皇帝是份内之事,顶多赏赐五十两银子,了事!

治不好。

治不好嘛!他就是新皇的姻亲。

新皇的二姐夫,是他亲儿子。嘿嘿…魏太医分的清楚,亲疏远近。

站队,越近越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开门。皇帝吃了太抠的亏啊!

谢凌渊走到谢凌西面前,抬起脚,又缓缓放下。

谢凌西吐的跟血葫芦似的,他怕一脚踹死他。

“谢凌西,你居然给父皇下毒,你不忠不孝!把解药交出来。”

失血过多的谢凌西,噗嗤噗嗤小口小口吐血。

脸色苍白的吓人,“闭嘴,他不是我父皇,我没有这样的爹…”

谁家父亲能射杀亲生儿子啊!“你看看我身上,被他射的。

跟刺猬似的,呜呜呜…噗…”又一口血。

皇帝用手指着谢凌西,抖啊抖!

“咳咳…你给朕下毒,用毒针扎朕,让朕把皇位传给你!

其心可诛。”

狗屁的父子情,他就不应该去看他,这个狼心狗肺的逆子。

谢凌西仰着头,“本王是嫡长子。噗…嫡长子…噗…”

“对,西郡王是十三叔的嫡长子啊!”柳眠眠悠悠然的接一句。

“噗———————”谢凌西喷射。

“哎呀!”柳眠眠拍拍肚子,“孩儿,不怕不怕…就当是水车,血车。”

“解药,给他。”皇帝看向桌子上的袖箭。

“什么解药?父皇,什么解药?”柳眠眠睁圆了眼睛。

“袖箭。”皇帝蹙眉。

“儿媳不知道啊!夜莺。”

“小人夜莺,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夜莺跪地行礼。

皇帝蹙眉,这瘦瘦小小的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呢?“你还有个姐姐?”

又对柳眠眠道:“朕记得,上次同你入宫的是一个小丫鬟啊!”

“………”

“皇上,这袖箭上不是什么剧毒,是绝嗣。”

绝嗣还不毒吗?

柳眠眠激动的站起身,“什么?我的袖箭怎么会有毒?还是绝嗣…?”

夜莺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袖箭,递给柳眠眠。

煞有其事道:“回皇上,回家主这是奴才偷的袖箭,不是家主的常带的那支。”

“什么?”柳眠眠接过袖箭,翻过来翻过去。“哎呀!真不是我常带的。

父皇,我带的那支箭是银色的。”

柳眠眠拍拍额头,懊恼道:“都怪我,怎么没放好呢!”

“夜莺,你为何偷我的袖箭,为何抹毒药了?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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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夜莺跪地。

“回家主,奴才想用袖箭。

射段尚书的夫人——段白氏,给我公输家人报仇血恨。

公输家主的娘就死于绝嗣。就是那个段白氏下的药。”

“那西郡王又不是女子,为何会吐血,血流不止。”

这题?

这位魏太医熟悉啊!“回太子妃娘娘,绝嗣之所以叫绝嗣,是因为此药极其阴毒霸道。

毒,可以通过母体…传给腹中胎儿。

女子生产之时,血流不止,血崩而亡。

容易一尸两命。

男子中了绝嗣,若是身体有大伤口,只会血流不止。”

这西郡王吐血,是因为中箭太多,伤了五脏六腑。

可是众太医都默契的没说,因为箭是皇帝射的。

他们也不傻!

皇帝叹息一声,“把朕的解药拿出来,朕让人给你解毒。”

“绝嗣?噗…”谢凌西悬着的心死了。

“哈哈哈…你当我傻吗?这是绝嗣,绝嗣没有解药!噗…”

没人比他更了解绝嗣,他母后曹皇后给后宫一半的嫔妃,都下了绝嗣。

可是后宫人,命大!

他爹喜欢夜钓。

皇帝蹙眉,前朝秘药人尽皆知吗?

哪里秘了?

“谢凌西,你怎么会知道绝嗣的?”

“噗…你猜啊!我的好父皇,咱们一家三口很快就在下面团聚了。

噗…

谢凌渊!”谢凌西失血过多,一张脸毫无血色。

好像地狱归来的恶鬼。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谢凌渊,“你为什么不来?你难道不想嘲笑我吗?

不想看看疯子吗?啊!你为什么不来?”

谢凌西一看谢凌渊没去,他本不想行动的,想再等等…等谢凌渊。

等一网打尽。

可是转念一想,他父皇也不是善男信女,不是啥疼儿子的人。

保不齐,以后都不会来了。

他父皇又是微服私巡的,带的人不多,机会难得。

装疯卖傻,抱头痛哭,趁着他父皇扶他的时候,给了他一毒针。

刚谈条件!

他父皇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礼尚往来,送他八支袖箭。

一比八赚了。

胸前跟筛子似的。

这日子也不用过了,恍惚间谢凌西都看见了他娘。

他娘在跟他招手,身着明黄色百鸟朝凤的朝服。

谢凌渊眉头紧锁,“大哥!你又不是银票,长的又不好看!

我为什么要去嘲笑你。

再者说,柳青儿还在你府上,我实在不想看见她。”

柳青儿又被拉出来溜了溜。

“呵呵…噗…”谢凌西听不清谢凌渊的说的话,眼前一片晦暗,只有明黄色的一角。

“母后———”

“谢凌西…”皇帝大喝一声。

魏太医上前,摸脉。“皇上,西郡王还没有死。”

不过,快了!

皇贵妃凤眸渐深。“皇上,你早些休息,这里就交给臣妾吧!”

“来人,给西郡王松绑。送到曹皇后曾经的寝殿去。

魏太医,你快给西君王开些止血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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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深宫寂静的可悲,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曹皇后寝宫的屋顶上。

形成一片片斑驳的荒影,秋风夹杂着落叶。

簌簌落下。

皇贵妃转动着手上的龙石种翡翠扳指,“莫雨,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曹皇后的宫殿里,烛火摇曳。

这百年的宫殿里,哪个角落没有孤魂!

谢凌西硬生生被一口百年参汤,拽了回来。

睁开混浊的眼睛,看见明黄色的一角。“母后…”

皇贵妃头也没抬。

“本宫,可不是你的母后,你的母后,骨头渣子都化成灰了。

风一吹,都散了。

本宫奉劝大皇子,说话千万别张大嘴!不知道哪股风把你母后吹过来。”

嗖…一阵小风。

谢凌西紧闭双唇。

小风吹过——

谢凌西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说不出来一句硬气的话。

抖。

冷——

眼泪哗哗的,他感觉自己要死了。“柳—母—妃,救—救—我…

我好冷………”

冷,就对了!

皇贵妃幽幽道:“当初敏妹妹死的时候,天也是这么冷,她抖的厉害。

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儿子,啥儿子?

谢凌西,来不及思考!“柳母妃,我要是死了!父皇也活不了!”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皇贵妃一点都不怕。

捂着嘴盈盈一笑,“谢谢你哦!当皇太后可比皇贵妃舒坦。

你…人还怪好的嘞!”

谢凌西瞪大血呼啦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皇贵妃。

大意了!

“不枉柳母妃疼你一场!”皇贵妃颇感欣慰。

谢凌西头痛欲裂,缺血的头根本想不起来,啥时候!啥时候疼过他?

就坑他了…

他儿子儿媳妇都要把他坑死了!

柳家就没有好人,谢凌西无比后悔,后悔跟柳青儿春风一渡。

如今,他甚至怀疑柳青儿是卧底啊!

柳家都是魔鬼。

对他使用美人计的魔鬼。谢凌西闭着眼睛,只想静静的等死。

成王败寇,他认了。

疼麻啦!

皇贵妃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帕子上有一块骨头。

轻轻拿起,把玩。“本宫不知人有没有灵魂。

鬼有没有鬼魂。

不知道你母亲会不会,回到曾经的宫殿里。

不知道,她会不会来看你…看你如今的样子!

她会不会心痛呢?谢凌西你别怪我,怪只怪你母亲手上的血,太腥了!

得有人下去,替本宫好好给她擦擦手。”

身踏娘的擦擦手!

鬼擦什么手。

把杀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如回光返照般,谢凌西脑子清亮了。“是你?姓李的狗投靠你了?”

谢凌西已经认命了!郡王就郡王吧!

虎毒不食子,他父皇总不能连畜牲都不如,杀子吧!

是曾经的李侍郎告诉他,曹家人都死没了!皇帝要斩草除根。

他…谢凌西就是最后一根草。

长在皇帝心中的草。

皇帝不杀他,谢凌渊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位之后,也会斩草除根。

谢凌西不得不信,他母后死的憋屈,堂堂大圣朝的皇后连丧葬礼仪都没有。

宫中漫天的红绸啊!

太喜庆,让他止不住的后怕。

听了李侍郎的话。

谢凌西决定赌一把,早死晚死,都是投胎。

赢了,还有一线生机。输了就是早死几年。“姓李的狗,为什么背叛我?”

毒药是姓李的给他的,李茹她爹!

从前的兵部李侍郎,如今的李白丁。

谢凌西想不明白啊!他们才是一体的,那李茹是他的枕边人啊!

虽然他枕边人,有点多!“他…为什么背叛我!”

皇贵妃摇头,她为何要知道…李侍郎什么背叛,还有他的想法。

多脏啊!

“别人的的狗,本宫不要。只是满足他一个心愿而已。”

前任李侍郎想要带走李茹,和后宫中的几个女儿。

多可笑!宠妾灭妻的李侍郎对妾生的孩子,倒是有几分真心。

把鱼目当珍珠,珍珠弃之敝履。

“你还记得给你府上送菜的菜娘吗?她是胖丫的堂姐。

胖丫的命,就是她捡回来的。”

胖丫?

菜女?

谢凌西的脑子里,出现一个女子的面容。

不真切,恍恍惚惚。

是有那么一个送菜女不知好歹,寻死觅活的!

他是嫡长子啊!未来的皇帝啊!临幸她,是她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居然敢反抗!“呵呵…贱民。”

“这话说的。”皇贵妃把玩着骨头,仔细欣赏,“大皇子,知道屎壳郎吗?

想来大皇子也不知道,本宫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是推粪便的虫子。

曹家是往上数六辈,就是倒夜香的…

人间屎壳郎。”

你一个屎壳郎的后代,还看不上送菜的姑娘?

叫人家贱民!

脸呢?

“闭…嘴…”噗嗤,又来一口血。

皇贵妃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大宫女莫雨拽着谢凌西的头,把一碗参汤给他灌了下去。

一碗参汤下肚,缓了片刻!“毒妇,你闭嘴!我是大圣的嫡长子。”

皇贵妃气死人不偿命,“嫡长子?你这孩子,怎么还糊涂了呢?

十三爷的嫡长子嘛!柳母妃记得呢!”

站起身,“凌西啊!母妃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

什么礼物,谢凌西才不会相信皇贵妃有那么好的心!

“我不要!”

“不要,不行哦!你母后会伤心的。”皇贵妃摇摇头,把手上把玩的骨头。

放在地上,用力碾碎。又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捡起来。

“啊?柳娘娘喂你吃…吃你母后。”

什么玩意?

这句话,为何如此恐怖!

谢凌西硬生生,生出几分力气,紧紧咬着牙关。

“谁家的小孩子,真不乖!”皇贵妃伸出手,想扒开谢凌西的嘴。

哎———

好嫌弃啊!

黏黏糊糊的一嘴血,让皇贵妃无从下手。

莫雨上前,想卸掉谢凌西的下巴…

她…奈何不会!

捅咕半天!

谢凌西噗嗤…噗嗤又吐出两个大血泡。

皇贵妃心一横,把骨头渣子塞进了谢凌西嘴里。

“呸…噗!”

手疾眼快,皇贵妃直接按住了谢凌西的嘴,“别吐!这可是你母后…

你母后被你父皇烧成了灰渣子。

这点!可是好不容易捡回来。”

谁家好人,往人嘴里塞骨灰渣子?

谢凌西瞪大双眼!

眼神仿佛在说,柳家就没有正常人吗?

一命呜呼。

“胆子真小,把自己吓死了吗?”皇贵妃抬手,盖上了谢凌西死不瞑目的眼睛。

“你吃的是鸭脖子…连你娘和鸭脖子,都分不清楚吗?

啧啧啧…

你这孩子,心还真狠。”

皇贵妃擦擦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把这个放在西郡王府。”

莫雨接过。“是…娘娘!李侍郎和胖丫怎么办?”

皇贵妃一挥手,进来几个小内侍把谢凌西的尸体抬了出去。

“什么胖丫,二丫的?本宫又不认识。

李侍郎嘛!

冷宫里的李家姑娘们,即日起前往边疆,给十夫长当个妾、粗使丫头什么的。

让李侍郎跟着去吧!”

没准…还能让长歌的母亲,看看乐子!

皇贵妃打个哈欠,“本宫,真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娘娘,袖箭上的毒是太子妃有意还是无意?”

莫雨拿不准。

在她心里,柳眠眠娇娇弱弱的,不是有心计的人。

再者她又怎么确定——皇帝会偷偷带着袖箭?

西郡王又会装疯,给皇帝下毒呢?

皇帝又会用袖箭射杀亲生儿子呢!

这一环扣一环,有太多的不确定的。

“奴婢,觉得也是巧合。”还没等她家娘娘回答,大宫女莫雨把自己说服了。

啥?

皇贵妃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莫雨,你说什么呢?”

抖。

夜晚的风,太踏娘了冷了!“快走吧!困死了。”

“哎!是奴婢多心了。”

莫雨不知道,这世上巧合的多了,就是人为!

谋人谋心,斩草除根、杀人掘坟。

柳眠眠不会放过谢凌西,上一世谢凌西杀了她姑姑。

上一世谢凌西被圈禁都没疯,没阻挡他生孩子的脚步。

那府邸真真是———人满为患,父生子、子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主子比伺候的人都多!

一个丫鬟伺候五个小姐,嘿!小姐轮休,丫鬟不休。

这一世,死个娘?谢凌西就刺激疯啦?骗鬼呢!

柳眠眠是一点不信,她祖母说身体上哪一部分过于强大。

哪一部分,就会薄弱。那么薄弱的头脑,怎么会把自己逼疯!!

送谢凌西,归西!

东方泛白,晨曦微露。青色的晨雾忽远忽近、忽浓忽淡。

青灰色的天空下,宫中的琉璃瓦格外的鲜亮。

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入官道,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

一拜三叩。

艹,老皇帝又没上朝,太子坐在小马扎上。

百官心里骂娘。

他们寅时就在午门外等候,卯时才入宫。

早膳都没食,饿着肚子。

抬头看!皇上他又没来…老婆孩子热炕头。

同样都是六十岁老头,这谁心里平衡,谁受得了。

柳尚书受不了!他如今是活一天,少一天!

他也想睡懒觉,他也是花甲之年,凭什么不能赖床…

“太子殿下,微臣有本启奏,微臣近日身体不适,想告…”

告老还乡?

一宿没睡的谢凌渊支起耳朵,瞬间不困顿了。

他二舅要抛弃他?赶忙道:“准,告假五日,是吧?柳尚书…”

嗯?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柳尚书只想告假一日,好好睡一觉,体验一下睡到午时的快感。

五日,五日免早朝,不用去户部啊!

柳尚书很是欣慰。

果然是自己家人,就是好说话。

拱手道:“谢太子殿下。”

太子给岳父公然开后门,太猖狂了。

吏部尚书一咳嗽,刚想上前道——他也想免早朝,休息两日。

就见德胜公公匆匆前来,高声道:“传皇贵妃懿旨…

西郡王谢凌西,因生母曹皇后骤然离世,对皇上心生不满。

于昨日给皇上下毒。”

什么?吏部尚书同文武百官一同“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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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皇家辛秘,皇帝居然不捂着了?居然大大咧咧说出来了…

哦!

是皇贵妃说的,不是皇帝。

是皇贵妃不想给皇帝捂着,一把扯开了遮羞布?

又听德胜公公高声道:“西郡王,昨夜已被皇上射伤毒发身亡。”

什么?又饿又困的文武百官,顿时站直身子支棱起耳朵。

西郡王给皇帝下毒?被皇上射杀了…毒杀了?

父子相残?

皇帝也是厉害了,年轻时宫变杀兄去父,年老时射伤…毒杀亲子。

一阵风吹过。

文武百官都身子发寒。

这时候应该轮到御史发言了…

常言道父慈子孝…

父不慈子不孝的,没有相爱只有相杀,御史得批判一个。

百官心照不宣,余光看向文官御史们。

高御史往后缩了缩,脖子也缩了缩,肩膀上扛着脑袋,堆缩在角落里,老僧入定。

孙御史张张嘴,望天望地望自己的脚尖。

把嘴闭上了。

德胜给公公余光看着御史们,御史们看着自己的脚尖。

“皇贵妃懿旨…剥夺谢凌西,郡王头衔。

西郡王之子之女贬为庶人,即刻从郡王府搬离。”

搬离?

众人心惊。

给皇帝下毒,就死一个郡王,居然没诛杀九族。

不对!皇帝和太子也在九族之中。按理说,西郡王府应该都拉到集市斩首示众。

结果只是贬为庶人。

文武百官跪拜道:“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孙御史高声道:“皇贵妃娘娘仁善慈爱、菩萨心肠,乃是大圣之福。

皇贵妃—出身高贵,品行端正。

德艺俱佳,恭俭仁孝。

乃是天下女子典范,微臣恳请陛下,立皇贵妃娘娘为皇后。”

什么玩意?

文武百官咬牙切齿!

孙御史———

说好的刚正不阿,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呢?

你怎么说弯就弯?

不讲武德!

众人齐声道:“臣等请旨意,晋封皇贵妃娘娘为皇后。”

锦上添花,这么容易的事,他们居然被姓孙的抢先了。

好好!规谏君主就是这么个规谏?

德胜公公拿出一份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昔朕立后,望其母仪天下。

辅朕以仁,爱民如子。

然皇后曹氏,言行无状。纵子秽乱宫闱,有损皇家颜面,

朕思之慎之,不能容其过,

朕以天子之权,依照祖制,废其封号。

移出皇陵。

朕望百官子民,共遵此诏。

钦此!”

文武百官复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额头上齐刷刷滴下一滴汗。

不由得身心一松,幸亏啊!刚才没给西郡王求情,没提曹皇后的事。

多损啊!

谁见过圣旨在懿旨后面的?

玩呢?下套呗!看看文武百官里,还有谁是西郡王的余党?

又听德胜公公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皇贵妃柳氏,出身高贵,品行端庄,

才貌双全,得艺俱佳。

自入宫以来,恭俭仁孝,

贤良淑德,深得朕心。

皇后之位,非贤良淑德之人莫属,

册封皇贵妃柳氏为皇后。

朕深信,皇后必定恪尽职守,不负朕望。

钦此!”

这圣旨跟孙御史说的一模一样?

这圣旨是孙御史拟订的吧?

孙御史谄媚,太谄媚了!居然把翰林院的活给抢了。

孙御史一听圣旨内容,耳朵都木了!高声道:“老臣跟陛下,心有灵犀啊!”

“呸…”有人没忍住。

谄媚!

曾经的谢凌西的近臣—赵大人,悄悄缩在百官里,额头上冷汗淋漓。

汗水湿了鞋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日一夜未睡的柳青儿,在等死…

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声高喊道:“柳夫人,门口的禁卫军走了。”

“走了?”柳青儿从床榻上坐起来,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

“走了,也没全走!现在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守门…他们说…”小丫鬟有点说不出口。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柳青儿扬起手,又放下了。

小丫鬟后退一步,“他们说——郡王死了!府里的小王爷,和县主还有夫人们都被贬为庶人了。

那个首领让夫人们搬出郡王府。”小丫鬟说完,才想起来,柳夫人本来就是庶人。

没有级别。

郡王府里,人人平等了都是庶人和熟人。

风紧扯呼,就开抢。

西郡王的库房都被撬开了。

“这是我的!”

“是我的,你松开手。”

“这花盆是我先拿的。”

“这香炉是我的。”

“贱人,你居然抢我的珍珠项链。”

“父王,母妃!你们都在那里啊!”曹氏的女儿哭了起来。

“不要抢我的珠花,你这贱人。”

府里到处是哭声,夹杂着婴儿哭声。

毕竟,谢凌西子嗣众多,钱财不多!

柳青儿听见声音,连滚带爬从床榻上下来,“快,快把屋子里值钱的东西收拾好。

快,马上收好,我的梳妆盒。”

柳青儿把梳妆盒抱在怀里,这是她最后的家当。

“柳夫人…柳夫人救命。”夏雪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冲了进来。

夏梅怀里也抱着一个孩子。

两人三个孩子,一路哭一路跑,跑到了柳青儿的屋子。

“夫人,救命啊!府里的人都疯啦!他们说郡王死了,是不是真的?”夏雪不敢相信啊!

“那帮奴才说,说西郡王下毒了?是不是真的…?”

柳青儿死死抱着自己的妆盒,警惕着看着两人。“谢凌西死了,你们各奔前程去吧!”

奔前程?

哪里还有前程可言!屁的前程。

夏雪抱着怀里的孩子,耳朵嗡嗡作响,她后悔了!

如果当初不同谢凌西鬼混,是不是就能入三皇子王府了。

如今,就是太子侍妾了。

夏梅看向夏雪,两人在对方眼里皆看见的悔恨。

院子中传来一声厉喝,“所有人!都出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手一指,“排好队,丫鬟仆人站左边!”

“侍妾,女人站右边。”

“头儿,这帮奴才抢东西!”

一个小厮抱着青花瓷的瓶子,就要冲过去。

那武将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出一进…

怀里抱着花瓶的小厮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啪叽…

青花瓷应声而碎。

染血的长剑在小厮衣服上蹭了蹭。

“把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放回去,这是皇家的东西!你们也敢拿!

只怕你们有命拿,没命花。”

“这是…这是我们自己的!是郡王赏赐给我的。”一名侍妾战战兢兢道。

武将眼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冰冷,“只有谢罪人,没有西郡王,西郡王的东西都是皇家的。

你们的嫁妆可以带出去。嫁妆单子拿出来,本官一一比对。”

“大人,奴婢叫胖丫是郡王府里负责浆洗的。

郡王府还欠奴婢两吊浆洗衣服的钱。”

武将蹙眉。“你说…你叫胖丫,不是这府里的丫头?”

“对,奴婢没有卖身契,是做零工的。”胖丫心中忐忑道。

留下来的禁卫军,张霖眨眨眼睛,厉声道:“上面说…没有卖身契的丫头都放出去。

你走吧!”

什么?禁卫军这么好说话吗?

胖丫嘴角翘起。

“谢大人,谢大人!”胖丫胡乱的行礼,转身要走。

“等等…”张霖捡起地上的珍珠项链,拽下几颗珍珠。“两吊钱,拿着吧!”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胖丫行礼,拿着珍珠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排好队,贪墨钱财的格杀勿论。”张霖厉声道。

“是…”

柳青儿排在长长的队伍之后,身后跟着夏雪和夏梅。

就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你,把怀里的东西放下。”

柳青儿一个激灵,差点扔掉手里的妆盒。抬起头才发现那凶神恶煞的统领在同李茹说话。

李茹咬着唇,眼眸含泪,“冯哥哥,这是我的嫁妆!”

这统领姓冯是兵马司指挥使,正七品。曾经跟李家议过亲。

李茹嫌弃他官职低微,难听羞辱的话没少说…

可是如今,李茹选择忘记!她拽拽领口,露出一片雪白。

含情脉脉,欲语还休的看着眼前的人。

冯指挥低着头,眼神幽暗,语气柔软了两分。“请李姑娘,出示嫁妆单子。”

李姑娘?

李茹嘴角含笑,“是…”

她还真有嫁妆单子,毕竟她入大皇子府的时候,她爹还是兵部侍郎。

一扭腰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冯哥哥,茹儿…”

李茹还未说完,冯指挥使握住了李茹的柔荑。

李茹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浅笑,媚眼如丝。

歪倒在了冯指挥使的怀里。“冯哥哥,你好…”坏字还未说出口。

就看见自己的嫁妆单子,被抽走…被姓冯的吃进了肚子里。

咽下去了。

“啊!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李茹要疯了,这是她的嫁妆单子。

没了嫁妆单子,她的嫁妆怎么拿出府?

冯指挥使呸了一声,不紧不慢道:“来人,把李侧妃,偷拿的东西送回去。”

“是…指挥使。”

“姓冯的!你好的很!我要去告你…”李茹气的浑身发抖。

“告本官什么?你们看见李侧妃的嫁妆单子了吗?”冯指挥使,啧啧两声。

“回指挥使,没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指挥使,没有!”

五城兵马司的人伸出手,拿来吧!你——

“侧妃,小姐——”李茹身后丫鬟婆子嘴上喊的欢儿,一点不反抗,任由身上的包裹被拿走。

李茹不是一个善茬子,在李尚书府的时候,堪比嫡女。

不不!

比嫡女李悦薇还李悦薇。

但凡是李悦薇有的物件,李茹看上了,小脸一皱嘤嘤嘤哭泣…

李侍郎就会私下添补她,只多不少。

李茹有的珠钗玉镯,李悦薇却不一定有。

李侍郎宠妾灭妻,不敢在明面上,暗地里小动作不断。

只因为…

李悦薇的娘多年无所出,身下无嫡子傍身。

李茹的娘手段高明,一张嘴哄的李侍郎开心,身下又有儿子傍身,在李府形同如夫人。

母女二人在府里,人前是柔弱不能自理,受尽苦楚,受正妻“欺负”的小可怜儿!

人后,对着丫鬟婆子又是一番嘴脸,非打即骂。

李府陪嫁过来的丫鬟婆子,明面上不敢惹李茹生气,毕恭毕敬的伺候着。

实则,都没有几分真心。

象征性的拽了一下,便松了手。

噼里啪啦!

李茹的金镯子、金首饰掉了一地。

“啪…”李茹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没用的东西!”

丫鬟一时不察,被打了个结结实实,捂着脸后退一步。

缩在角落里。

李茹急忙蹲下,捞起金镯子揣在怀里。

冯指挥抬脚,踩在一只镶嵌芙蓉石的金项圈上,金子偏软直接变了形。

李茹见状,抬起头,面露愤恨道:“姓冯的,你给我放手,这是我们李家的东西不是郡王府的,你给我放手。”

冯指挥摊摊手,表示自己没用手。

“李侧妃,上面有规定属于西郡王府的东西,一样不许带出去。

下官只是公事公办,请李侧妃不要难为我这七品小官。”

“你们李家的东西?请问李侧妃,你们是哪个李家?如今的兵部侍郎可是姓孙。”

面前的人眼神戏谑…

李茹咬着唇。

片刻后——

她露出洁白的脖颈,一副柔软不能自理,在风中被摧残的小白花模样。

妩媚又温顺,跪在冯指挥使的脚边。

“往日种种,都是茹儿有眼不识泰山,请冯指挥使高抬贵手。

茹儿无以回报,任凭冯指挥使…安排。”柔弱无骨的手,在冯指挥使身上游动。

安排两字,又轻又柔如同在唇上划过的轻羽。痒痒的带着一丝诱惑。

李茹…能屈能伸,也善于曲意逢迎。

像极了她的姨娘。

冯指挥使眼神一晃儿,任凭安排?

他在所难免的动心了,如今李茹不是高高在上的侍郎府小姐,不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她可以是他脚边的泥,是榻上暖床的妾。

那种征服感让冯指挥使,心里止不住的颤抖。

这地上的东西,本就是李茹的嫁妆,人和银子通通纳入怀中,岂不是美哉!

冯指挥使动心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抬起脚给旁边的人使一个眼色。

那人眼神在冯指挥和李茹身上流转。

想起冯指挥使请他吃的烤肥肠。

那叫一个油滋滋,那叫一个香喷喷啊!

兄弟情义,顿时被勾起来。忍不住多嘴两句,“冯头!色字头上一把刀。

你如今,可是有家有业的人,做事要谨慎小心啊!”

这样的女人哪里没有啊!花街小巷一堆一堆的。拿着粉帕子迎风舞动。———客官,上楼玩啊!

“头儿,晚上弟弟陪你去花街解解乏,这样的女人可碰不得啊!

这女人邪乎,恐怕是白虎命格啊!”

小兵也是煞费苦心,白虎命格都整出来了!

啥玩意…是白虎命格?

就是白虎煞,这种女人克人啊!

冯指挥使心中的那点逸动,瞬间凉了大半。

口上还逞强道:“不许瞎说。”

“冯头,你想想西郡王!

西郡王自从娶了李茹就一路…被贬,从大皇子变成了西郡王,现在又变成了谢罪人。

死了都不入皇陵的那种。冯头,西郡王可是皇子啊!有龙气护身,你有啥?”

白虎命格?

呵!周围的人都后退一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虎命格可是要吃人的,跟谁好就克谁…

冯指挥使眼中的色欲褪去,半边身子冷的发麻。“兄弟,你说的对啊!”

西郡王那是龙子龙孙都被克死了,何况是他呢?

姓冯的眼神清明,李茹慌了神。

“你胡说八道,什么白虎命格!我是宜室宜家的命格,我同西郡王成亲,合过八字的。”

“当初,冯大哥去我家提亲,也是看过我生辰八字的。

我真是白虎命格,你还去我家里提亲?”

冯指挥使点点头。“对!白虎命格钦天监会算不出来吗?”

“你…不许瞎说!”

小兵一跺脚,“冯头,李家嫡女都被她给克死了,你怎么不听劝呢!”

李家嫡女?

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同康世子定亲的李悦薇,再一次被提起。

李茹厉声道:“胡说八道!李悦薇是被康伯府退亲,心里郁闷想不开才死的。

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克她?

我若是克她,她要死了,就不应该来这世上。”

不知何时西郡王府停着一辆马车。

手拿长刀的侍卫走进院子,高声道:“李茹,上马车了!”

上什么马车?

李茹扬起笑脸,提起裙摆跑过去。“是不是我爹让你们来接我了?我就知道…我爹最疼我了!”

“皇后娘娘有旨意,谢罪人妾氏——李茹发配边疆。

跟我们走吧!李氏。”

“发配边疆?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冯指挥使蹙眉问道。

“五城兵马司的人?”

“是…五城兵马司冯远。”冯指挥使拱手道:“参见大人。”

“嗯!”来人点点头。

“敢问大人,在何处当值。”

来人只觉冯远态度有些异样,从怀中掏出了宫中的令牌。“冯大人,可还有疑问?”

疑问?

再有疑问就是个棒槌了。

冯指挥使毕恭毕敬把令牌举过头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莫怪。”

“李罪人,走吧!”一柄长刀指着李茹。

李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露出大片的雪白。

娇滴滴的道:“大人,为何要带小女子去边疆啊!

皇后娘娘已经下旨,把我等贬为庶人,可自行归家啊?

小女子家在京城,父母皆在。”

来人咧嘴“嘿嘿”一笑。

“李罪人莫哭!你爹你娘还有你家的兄弟姐妹,都在车上。

一家团圆,想不到吧?

皇后娘娘,心善!”

李茹想说——去她娘的心善。呜呜呜……

她不敢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茹被塞进马车,马车里满满登登、热热乎乎都是李家的人。

热乎中,夹杂着不可言说的味道。

屁味、屎尿的骚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叠罗汉一般。

人叠着,味道也重叠着。

她扶正的姨娘、她宠妾灭妻的爹、她美人鱼的妹妹、宫中的李常在们。

她变身成嫡子的哥。

如今多了一个嫁妆被扣,破碎的她。

拿刀之人,划掉李茹的名字。“李茹,李家的人齐全了。”

被绑着手脚的李茹,如沙包一般被塞进车厢。

拥挤中,李茹的屁股坐在了他爹的脚丫子上。

“嗷——

脚,脚麻了。

皇后娘娘答应我的,她不能言而无信,我要见皇上!见皇上。

这一切,都是柳家人的阴谋啊!”

马车停下。

“仓啷”一声,金丝大环刀出鞘。

那人拿着刀,挑起车帘子。随即挑选一位幸运的人儿,一刀插了进去。

“啊……”杀猪声一片一片又一片。

被刀碰见的,没碰见的李家众人,都“啊…啊…”

“嘎嘎…”惊起树上的乌鸦。

另外一人,一脚踹在车厢上,“再吵!就把你们杀了喂乌鸦。”

乌鸦“嘎嘎。”仿佛在表示赞同。

“皇上你们指定见不到了!先皇要不要见一见?走快点,没准能碰见西郡王。”

“不见了!不见了!大人我说错了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曾经的李侍郎额头上冷汗淋漓。

拿着金丝大环刀的人,对另一个道:“你去…把他们的嘴堵上,我不想听他们说废话。”

另一人眼里满是不耐烦,“杀了吧!只有死人嘴严。”

“罪不至死,皇后娘娘心善。让他们在边疆好好活着吧!”

“挑断手筋脚筋吧!省得跑了,麻烦!”那人又道。

金丝大环刀的主人,点点头。“是个好办法。”

收起刀,拿出一把匕首。

银光一闪。

车厢里气味更重。

李侍郎怂道。“官爷,官爷!我们不说话,真不说话。

这见了血容易引来野兽,咱们一会不好赶路。”

“哼…”两人冷哼一声,重新赶车。

上路…

是去边疆重新开始,还是去黄泉同西郡王相聚。

李家人还是会选择的,再无一人叭叭。

除了臭一些,还是蛮安静的。

……

砰砰砰…

柳府的门环被扣响。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一条缝。

“请问…可有拜帖。”看门的小厮抬头看看天…

天上,一轮太阳高高挂起。

满脸惊恐。

“俺的娘啊!青天白日的见鬼啦!这鬼都不怕日头啦!狗哥…”小厮连滚带爬的往里跑。

“狗哥,我看见咱们家的二姑娘了。”

“嘎吱…”门又被关上了。

砰砰砰…柳青儿伸手,响了门上的兽面衔环。“开门,我就是府上的二小姐。”

“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是看门的小厮,名叫狗子的。

狗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点头哈腰道:“这位小姐可是来做客的。可有拜帖。”

“滚开,我是二姑娘!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狗子满脸堆笑,“姑娘说笑了,不是?

小人还能不认识,自家的二姑娘。”

“自家!”两字,狗子提高了声音。

“自家的二姑娘?什么二姑娘?”府上还有另外的二姑娘?柳青儿蹙眉。

“我们府上的二姑娘啊!跟着大老爷和大夫人出门子了,画山水去了。

小姐是要找二姑娘吗?那真不巧!让姑娘白跑一趟了。”

看门的小厮狗子点头哈腰,态度恭敬就是不看柳青儿的脸。

“我是府上的二姑娘,柳尚书的亲生女儿。你抬起头来仔细看看。”柳青儿想发火,又不得不耐着性子。

“小姐说笑了!奴才怎么能直视贵人。”

“我让你抬起头来,看看我!”

“是。”看门小厮抬起头,笑眯眯道:“贵人长的面善,同我家已逝的青姑娘是有些相似。

我家青姑娘爱笑,同贵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什么青姑娘爱笑,柳青儿就不爱笑。

这小厮拐着弯的说她脸臭。

柳青儿听出来了,冷哼一声,“你等着!我让我姨娘把你发卖了。”

“姨娘?姑娘说的是张姨娘吗?”小厮哈腰道:“张姨娘回老家了,已经不在府上了。”

回老家?

回张家了?张家穷的叮当响,她姨娘才不会回去!

柳青儿脑子灵光一闪,惊恐的睁大双眼。“你们把我姨娘怎么了?

我要去寿康院,找老夫人!你滚开,让我进去。

一定是柳眠眠她娘,害了我姨娘!”

张姨娘?

张姨娘活蹦乱跳的出的门,听人说看破红尘,被老夫人送去礼佛了。

侍奉佛祖。

但是!

小厮不会同她说…

死而复生的二姑娘,突然回来,准没有好事!

呸呸!

他们柳府的原二姑娘,已经下葬了。

如今柳府的二姑娘是财神爷纪暖小姐。

再回来的,只能是鬼了。

看门的小厮挡在门前,态度恭敬道:“这位姑娘真是风趣。

我们府里的姨娘痛失爱女,被张家接回去荣养了。

寿康院的老夫人,刚睡下了,不见客!

姑娘请回吧!明日,下了帖子再来。”

“滚,别让我打你。”柳青儿举起手。

小厮往后退一步,看向门口。“姑娘,别气!奴才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碧桃——柳青儿曾经的丫头,从门里走出来。

看见柳青儿,她欠身行礼。“这位小姐,老夫人让我告诉您,柳家只有突发恶疾死去的柳青儿。

没有秽乱宫闱的柳家小姐。

万里河山,千般模样。

总有小姐的容身之处,可这容身之处,不能是柳家。”

容身之处,不能是柳家?柳青儿一个踉跄。

除了柳家,谁还能给她富贵逼人的生活?

“祖母不愿意见我?同样都是孙女,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碧桃面无表情,“小姐,柳家庶女柳二姑娘已死了。”

面对旧主,她心中毫无波澜。“老夫人说,人生匆匆几十年。除去自己,皆是过客。

愿姑娘可以忘却过往,自由行走在天地间。”

碧桃拿出一个荷包。“这里是老夫人给姑娘的盘缠。”

盘缠?柳青儿伸手接过…

颤颤巍巍道:“祖母不要我了,柳家不要我了!”

柳老夫人的命令,柳家众人永远不会违背。

母慈子孝,上行下令。

碧桃行礼,“姑娘说笑了,姑娘同柳家的缘分早就断了。

愿姑娘一切安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父皇,吃苹果,这果子可甜啦!是姐姐种的苹果呦!

姐姐特意种给我吃的。”柳眠眠歪着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等待着夸奖。

目光灼灼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眯着眼睛,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宠爱。

原来有女儿是这样的感觉。

难怪柳尚书天天吹牛逼。

皇帝悟了——

那种感觉,就是想把珠宝玉器都捧到她面前!

皇帝不明白——

为何先皇—他老爹,能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

软软糯糯的女儿,既不会争夺皇位,又孝顺。

疼爱还来不及,为何要和亲!

大圣朝弯下去的脊梁,直起来就那么难吗?

皇帝叹口气——

和亲个屁!

他的女儿,是不会和亲的。皇帝此时已经忘记了,他木有女儿。

谢璇从京城哭到北国的时候,还没有眠眠大呢!

想想就可怜。

柳眠眠看着皇帝的脸,蹙眉——眉头舒展——蹙眉——眉头又舒展。

这老头,想啥呢?

帝心难测啊!

“爹爹?你吃苹果…”柳眠眠推了推装苹果的琉璃盘子。

德胜公公上前,拿出银针。皇帝摆摆手,“下去吧!”不用试毒。

德胜公公收起银针,“皇上,老奴给你试毒,这苹果一看就好吃!

哎呦!太子妃削的苹果更好看…

这是大鹅?”德胜公公伸手去拿。

“啪!”被皇帝打在他手背上。“什么大鹅,这是天鹅!”

皇帝拿起削好皮苹果,

挤出一个笑脸道:“这么好看的天鹅,爹爹都不舍得吃了。”

一口吃进嘴里,“真甜,纪柔还挺有本事的,还会种苹果。”

“陛下,柳二姑娘叫纪暖!不是纪柔…”德胜公公提醒。

真抠啊!

皇帝越老越抠。太护食了!德胜公公感觉自己都没奔头了。

皇帝天天赖床,不上早朝。

别问!

一问就是余毒未清——

皇帝子时之前,夜钓!

子时之后,睡觉!一觉睡到近午时,直接起来吃午膳。

德胜公公恨不得,当日中毒的是他自己!

不是忠君爱国,是为了休息!德胜公公花甲之年,子时之前陪着皇帝夜钓。

卯时陪着太子上朝。

哎!都是心酸。

谢凌渊坐在龙椅旁边的小马扎上。

德胜公公拿着拂尘,站在他身侧。

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坐在小马扎上,思考人生。

老奴才拿浮尘给他赶蚊子。

两人不吃不喝,挨着饿!一个在小马扎上蹲一个时辰,一个站一个时辰。

谢凌渊腰部以下,小腿肚子转筋。德胜公公小腿上,都是青筋。

谢凌渊怨气冲天,从奏折中抬起头,赌气囊塞道;

“老头,你连人名字都记不住,还好意思吃她人种的苹果?”脸呢?

什么语气!

让皇帝想起了谢凌西那个不孝子。

“谢凌渊,滚回御书房去,兔崽子!要不是…要不是…”皇帝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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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孩子!不,两个了…

好像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能把皇位便宜他?

天天拉拉个大脸,太子当的不情不愿。

皇帝眉头紧锁,“乖宝,陪着父皇和母后去御花园逛逛。”

“满地落叶,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去吧!

本宫不去。”柳皇后不喜欢看菊花。

尤其是菊花花瓣落下的样子。

“太凄凉了!”

皇帝点点头,是挺凄凉的。“这宫中人少,难免无趣了些。”

“皇上,选秀吧?”皇后眼睛一闪一闪的,两眼放光。

“什么玩意儿?”皇帝腰子一疼。

“柳囡囡,朕多大岁数了?你不知道是不是?选秀……?”不要命了吗?

皇帝还想多活几年,抱孙子呢!

柳囡囡?

柳眠眠耳根子都红了,赶忙起身。“父皇,母后儿臣…府中还有事。

那个文王妃约了儿臣打马吊!三缺一。”

告辞!

慢走,不送!

柳眠眠活了两辈子都不知道她姑姑的小名,叫囡囡。

谢凌渊手边的奏折都掉了!什么——

他娘叫囡囡…?

这是他能听的吗?

皇帝脱口而出,老脸通红,耳根子都充血了。

“朕的意思是,太后一人住在行宫,难免寂寞。”

谢凌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儿臣请旨…去行宫接太后回宫。”

皇帝的话,憋在了嗓子眼里。他想说!带皇后去行宫小住几日——几月!

行宫里的枫叶红的正好!

谢凌渊嘴角是得逞的笑,“皇祖母…去年就未回宫,儿臣同眠眠甚是想念。

儿臣带眠眠一同接皇祖母回来。

去年就未举办宫宴,今年一起办了吧?”

去年为什么没宫宴,因为家宴的时候谢凌西同柳青儿,踉踉跄跄了。

皇后被禁足,太后也未回来,没人张罗宫宴。

今年不同!

曹皇后和谢凌西死了,一个废后,一个谢罪人。

皇帝面色阴沉,“朕同你母后无事,我们去行宫接太后即可。”

“父皇,你余毒未清啊!”谢凌渊满脸真诚。

余毒未清,都不能上朝能舟车劳顿去行宫吗?

皇帝冷笑几声,眯着眼睛道:“老三啊!你这点心思都用在朕身上啦?”

父子俩斗智斗勇,皆不想上朝!

皇帝也没想过,他杀尽兄弟抢来的皇位,败给了早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告退!周氏一定等着急了…”柳眠眠跪地行礼。

嘿嘿!

她真怕被留住东宫,那谢凌渊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马吊?好玩吗?”皇帝坐直身子。

“好…好好的吧?”该说好玩还是不好玩呢?

“让周氏入宫,朕同你母后同你们一起玩。”

大可不必!柳眠眠摇头。

柳眠眠满脸惊恐,心里抗拒。“父皇,儿臣玩五文钱的,恐怕跟父皇和母后玩不到一起去。”

五文钱?堂堂太子妃,玩五文钱的?

皇帝蹙眉,“玩一吊钱的!”

皇后“噗嗤”一笑,“能耐!堂堂皇帝玩一吊钱的?玩金瓜子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臣妾未听清,请王爷再说一遍?”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周氏悦己者——无。

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琥珀色衣衫,头上只戴着一根镂空莲花宝石金步摇。

脸上一点脂粉也无,只擦了一层淡淡的香膏,脸色略显蜡黄。

要多舒适,有多节省。

要多节省,有多舒适。

周氏整个人透着黄色,让谢凌晨稍感不适。

周氏眼眸都未抬起,“你要去沛县?亲王无诏出京,王爷的胆子可真是大啊!”

头上的金步摇轻轻晃动,语气不疾不徐,态度波澜不惊。

实则——

心里冷哼一声,谁借给你的胆子?你把牛苦胆抠出来,吞了吗?胆大包天!

“王妃,本王只是通知你。”谢凌晨的眼神中,有一丝丝的嫌弃,他讨厌黄色。

“本王,不是在同你协商。让账房给我支三万两银子,本王要出去走一走。”

“三万两?”周氏美眸一瞥,余光上下打量着谢凌晨。

哪里…值三万两?

哼——

面上还是温柔高贵的笑脸,“王爷一个月俸禄一千两,还不够养你后院的那些心肝宝贝呢!

倒是跟本王妃要三万两白银,王爷您觉得合适吗?”

周氏面上浅笑,心中想吼出来——你一个月自己花多少银子,心里没有逼数吗?

幸亏会投胎,屁事不干,一年到头还有一万多两的俸禄。

要不然!饿死八百个来回了。

谢凌晨多活一年都是赚,周氏恨不得他不利于行,即刻风瘫、痿痹。

她还能省一些心,省一些银子。

“周氏,你在本王面前自称本王妃?哼…”谢凌晨脸色阴沉下来。

“三万两银子,一分不能少。”谢凌晨略感焦急,怀里的信竹韵生香,勾的他心痒难耐。

已经同皇位无缘,谢凌晨索性放开了。“友人相约,王妃体谅体谅。”

沛县有谁?

有谢娇县主,县主有“八条”

还有沈状元。

是旧情复燃还是新花怒放?

周氏没有心思考虑,天气渐冷白马书院要放授衣假了。

假期一个月左右。文王府里乌烟瘴气,迷离之音不绝于耳。

周氏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回来,她正在犯难。

儿子再耳睹目染,如果同他爹喜好相似,周氏柳真的就想死了。

“王爷,身边的两个心肝宝贝腻了吗?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臣妾劝王爷,莫要得陇望蜀,最后得不偿失。

那两位的身契还在臣妾手中,既然王爷腻烦了他们。

臣妾给王爷换两个好的就是。”

面对周氏的威胁,谢凌晨不悦,但是无法!谁让他等着周氏掏钱呢!

只能听着。

周氏怎么会给他银子,让他离京!万一谢凌晨脑子一热,做出什么强占民男的事。

再传回京城。

周氏那所剩不多的脸面,就可以直接揭下来,扔地上踩两脚了。

能过就过,不能过也不能和离。

天家没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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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又不敢害他姓名,只能好言哄道:“臣妾听闻,王爷近日颇爱听梨花先生的戏?

何不请梨花先生去庄子上唱几场?出京能有什么好玩的?

哪里有听戏,来的雅致!”

听戏?

谢凌晨委实没有想到,周氏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由点点头,带着几分夸赞。“京中女子,属你最为大度。”

周氏觉得谢凌晨的夸赞里掺着屎,让她不适。

拿帕子捂着鼻子道:“谢王爷夸奖,英雄所见略同!臣妾也觉得自己大度。”

“来人,给王爷收拾收拾即刻就去庄子上吧!”

别耽误,耽误一刻钟,周氏都不开心。

谢凌晨很满意周氏的大度。

“梦院的那几个,你打发了吧!”

“嗯。”

“谢池要回来了吧?”谢凌晨突然发问。

“是…”周氏抬起头,眼里冷光乍现,“王爷找池儿有事?”

谢凌晨瞬间怂道:“无事,只是偶然想起来,问一问。”

门外的小丫鬟匆匆来报,“王妃,皇后娘娘宣您入宫。”

“宣我…入宫?”周氏站起身,“可是有要紧的事?”

不年不节的,怎么会想起她?上一次想起她,还是宫中选妃。

选妃?

难道是给太子选侧妃?

不不。

周氏摇头。

小丫鬟抬起头。“奴婢不知啊!宫中的小内侍说…说皇上和皇后叫您入宫。”

皇上?

周氏的心,砰砰砰的跳,好似要冲破胸膛。

她同谢凌晨成亲至今为止,皇帝宣诏?

皇帝就没宣诏过她,谢凌晨爹不疼,娘不爱的。

就是皇家的孤儿,她一个孤儿的正妻。

说句好听的是二皇子妃,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皇家孤儿的正妻。

被宣诏,她不配!

周氏声音都抖了。“谢凌晨,你是不是闯祸了?谢凌晨,你要死,别拉着我!”什么大家闺秀,什么涵养。

在死面前,算个球儿啊!

周氏站起身,踮起脚一把拽住谢凌晨胸前的衣服。

“谢凌晨,你要是敢作死,我周楠怡就跟你拼了。

我先毒死你后院的宝贝们,再把你母妃的牌位烧成灰。

你不让我好过,咱们就共赴黄泉,也不算孤单。”

周氏眼神中的冷冽,让谢凌晨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周氏毕竟是他的发妻,他们荣辱与共。

生同裘,死同穴。

虽然不同床也异梦,但是谢凌晨拿周氏当亲人。

毕竟他们捆绑在一起,密不可分。

周氏一生气,他也怕!

拿出怀中的信,“周氏,本王什么都没做,本王不去了,不去沛县你放心。”

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让周氏蹙眉。

“这是那八个妖精?给你写的信?”

“是沈祁。”

“沈祁?堂堂状元郎这字,未免太不拘小节了!”

不磕碜,字体却软弱无力。

别说周氏不信,谢凌晨都不相信。一个状元这个字迹?

要不是看过沈祁的文章,谢凌晨都怀疑沈祁的学识。

“沈状元伤了右手,这肯定是沈祁的信。”谢凌晨举手道,诅咒发誓。“本王骗谁也不会骗你。

当初柳眠眠及笄,大哥让我弄死你,娶柳眠眠为正妃。

本王都不曾同意。”

周氏垂眸,放开拽着谢凌晨的手。

咬牙切齿道:“谢凌西,死的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斜坐在榻上,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地上…

地上跪着两人,两个抖成鹌鹑的人。

赫然就是文王和文王妃。

皇帝深深吸一口气,“朕…当初就不应该把你交给曹氏养。

可是,不交给她!朕又怕你活不到成年。”

“啊?”谢凌晨抬起头,眼里泪花闪动,“父皇。”

不到片刻。

泪流满面。

这泪花、泪流满面不知有几分真假,皇家无亲情,人人都是台上的戏子。

皇帝年少时忍辱负重,没少哭。

那眼泪中也没有几分真心,都是戏!

比那唱四郎探母的戏子,还情真意切。

皇帝压根不信,不信谢凌晨的眼泪。

谢凌晨酝酿着情绪,哭给瞎子看!自己险些哭抽过去。

皇帝看向奏折堆,奏折堆后面的人,咧着嘴跟他媳妇傻笑呢!

两个人一起哈哈哈!

这傻子,皇帝的眸中染上笑意。

——还好身边还有一个真心的。

柳家一向待人真诚,有柳家血脉的孩子,很好!

谢凌晨身下的青石板都湿了。

青石板也没想到在室内,还能赶上大雨瓢泼。

谢凌晨哭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就听他老爹说,“周氏,你会打马吊吗?”

周氏抹着眼泪抬起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父皇…”

“我会。”打马吊,周氏很会的。

毕竟在文王府没有争宠这一说!平静的日子里,妻妾们都能开一桌。

后来为了巴结柳眠眠,文王妃周氏生生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不管柳眠眠胡什么,她总能猜个十有八九。

“嗯,你起来吧!”皇帝坐直身子,“不用管老二,让他哭吧!”

“哎!哎?谢父皇恩典。”周氏从地上爬起来。

不用管老二?

谢凌晨骑虎难下,他哭不动了。

抽噎着停止哭声,谢凌晨往皇帝身边爬了爬。“父皇,谢娇的夫婿沈状元引诱儿臣。”

死道友不死贫道。

谢凌晨对感情,也不是什么忠诚之人,哭完以后,便把沈祁卖了一个干净。

“噗…”活了六十来年的老皇帝,被他儿子整喷了。

一口茶水一点没浪费,全喷在谢凌晨脸上了。

谢凌渊嘻嘻哈哈,谢凌晨茶如雨下。

同是皇子,不平等的待遇,让谢凌晨心里,疼痛难忍。

想造反。

也就是想想。

一没银子,二没兵。

谢凌晨举起手道:“父皇,儿臣对天起誓。儿臣对沈状元没有丝毫非分之想。

这是沈状元写给儿臣的信,约儿臣去踏雪寻梅。”

皇帝把信件放在半米开外,眯起眼睛。

“这不是沈祁的字。德胜,去内阁大库把沈祁当年的试卷拿来。”

谢凌晨心寒了,父慈子孝一点没有!皇帝怀疑他造假,都不曾怀疑沈祁?

“父皇,沈祁右手受伤了。”

“你挺了解他啊?”皇帝想到沈祁的长相,眉清目秀的。

殿试的时候他还感叹,这一届的状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榜眼、探花,只有榜眼年龄偏大一些。

寒门状元沈祁长的尤为的好。皇帝冷哼一声,“若你是坐上皇位,恐怕沈祁得官至首辅。”

谢凌晨擦擦头上的茶水,“父皇,儿臣不会。”

“不会?你对皇位有想法?”

谢凌晨抬起头,没想法?他自己都不信,是人谁不想当皇帝?

万万人之上啊!

皇帝眯着眼,“老二,也想要那个位置。”

“儿臣,没…想法!”谢凌渊晨“砰”的一声,一头磕在地上。“儿臣早晨起不来。”

“二哥,我也起不来!”谢凌渊从奏折中抬起头。

谢凌晨一愣儿,谢凌渊在给他解围?

不敢抬头,紧忙回道:“听说过,太子殿下脚力好,跑得快。”

意思是——他脚力不好,跑不快!追不上太子,不敢有非分之想。

不过一刻钟。

德胜公公手里端着一个楠木的盒子,回到了内殿。

“皇上,奴才把沈状元的试卷拿来了。”

皇帝摆摆手,德胜公公打开楠木盒子,里面是前三甲的试卷。

沈祁的字迹工整,颇有风骨。“沈大人的字?是练的柳家大爷的帖子?”

德胜公公指着一个字,“皇上,您看这铁画银钩像不像柳家大爷的字。”

像,怎么不会像呢!

上一世。

沈祁也是练过柳家字帖的,字里行间难免有柳家人的痕迹。

皇帝拿着沈祁的试卷同柳泽恩的试卷对比。

果然,字迹有些相似。

“柳大爷的字帖,一张千两。这沈大人家世不错啊!”德胜公公,貌似不经意道。

沈祁家什么条件,这屋里的几个主子,都一清二楚。

最清楚的,莫过于给谢娇办婚礼嫁妆的周氏。

周氏低声道:“沈家,全家凑不出来一千两,买不起一张字帖。

何况柳大家的字,千金难求。”

一手好字,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这沈祁的解题,颇有一些你父亲的风格。”皇帝转过头,对着柳眠眠道。

能没有吗?

上一世的沈祁的学问就是柳尚书指点的。

层层分析,句句提点。

柳尚书是谁啊?那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啊!

十句话有八句话,能说到点子上的人啊!

心腹大臣。

这一世,沈祁只要跟上一世写的一模一样,二样不差。

便可!

皇帝只觉得有一丝丝怪异——

丝毫没有怀疑柳尚书泄露考题,因为柳尚书不是准考官。

因为…他经常口吐芬芳的骂沈祁。

还有翰林院学士张栋,两人组团骂。

皇上扔了沈祁的试卷,“人品不行!”能看上谢娇,人品不行。

“他的试卷,不必收录了。”

“是。”德胜公公直接捡起地上的试卷,揉碎揣在了袖子里。

“父皇,皇兄…罪人谢凌西同儿臣提起过,这沈祁有些邪门。”

“邪门?呵…放在你府上就不邪门了?滚出去…”

“是,儿臣告退。”谢凌晨起身,溜的比风都快。

“爹爹,沈祁的手是受伤了,是我让人干的。”柳眠眠赔笑道。

啥?

“你爹知道吗?”皇帝心里震惊,面上云淡风轻。

“不知道。”柳眠眠摇摇头,“我没告诉他。”

皇帝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柳眠眠。

柳眠眠仰起头,笑眯眯的看着皇帝。

皇帝点点头,“好,以后这就是咱们父女俩的秘密。”

“本宫,不算人吗?”皇后幽幽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八万!”

谢凌渊从奏折堆里,伸长了脖子。

脖子伸出二里地,像极了许愿池里的王八。

“小兔崽子,你别看朕的牌。”皇帝一声厉喝。

“就八万没用,你留着下崽吗?留着…”谢凌渊一手拿毛笔,一手奏折。

一滴墨水,滴在了奏折上。是参工部尚书公输长生,不在京城,玩忽职守的奏折。

一位姓白的官员写的。

谢凌渊把奏折往旁边一扔,“哎呦!脏了,留中不发。”

皇帝哼一声,“你好好干活!再偷看朕的牌,弄死你!”

谢凌渊嘟嘟囔囔道:“老头你快来,弄死我!你不弄死我,你跟我姓。”

德胜公公嘴角压都压不住。

父子俩一个姓。

嘿!

“……”文王妃周氏,脑中炸出一道雷。

火花带闪电的那种。

原来——私底下父皇同太子,是这样相处的?

一点不像天家的父子。

比百姓家的父子,还亲昵。

这样?谁还有机会,谁还能有机会…

皇位,遥不可及!

毫无希望!

除非谢凌渊死了,周氏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柳眠眠的肚子。

恐怕谢凌渊身死也不行,还有太子妃肚子里的那个。

可是谁敢弄死他们二人?

谁能承受的住,皇帝的一怒?

在周氏愣神儿的时候—

皇帝冷着脸,甩出一张八万。

那张——谢凌渊让打的八万。

周氏看着自己手中的七九万…

夹八万的牌,不知道要不要胡?

皇帝点炮,她能胡吗?

“胡!文王妃你胡了,夹八万!”

文王妃回头,生无可恋道:“海棠,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文王妃!这是奴婢该做的。”海棠笑的很真诚。

“臣妾,也胡了!皇上一炮两响。”皇后推开自己的牌。

果然也是夹八万。

好嘛!皇帝叹一口气,“姑娘,你胡吗?”

柳眠眠摇摇头,推开自己的牌。“爹爹,我胡三条,夹三条。”

“给钱吧!”皇后伸出白白嫩嫩保养得当的手。

皇帝回头,“德胜,给钱。”

德胜公公笑眯眯的打开荷包,从里面数了十五颗金瓜子。

“莫雨,皇后娘娘的金瓜子,收好。”

又数了十五颗,“海棠姑娘,这是文王妃的金瓜子。”

“哎!谢公公。”海棠拿过金瓜子,小心翼翼放进周氏的钱匣子里。

哈喇子流一地。“金子就是比铜钱耐看。”

皇帝一次给出三十颗金瓜子啊!心都碎了…

“算错了!一炮双响要翻倍的。”皇后托着腮看着老皇帝。“皇上还差臣妾,五个金瓜子。”

呵呵!

给…

德胜公公又数出十颗金瓜子。

皇帝回头道:“小兔崽子,你给朕闭嘴!别让朕动用家法。”

“家法是什么?是抹脖子吗?”谢凌渊欠欠的问道。

“来人,把太子殿下请出去。”

谢凌渊双手合十,求求!“爹,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爹,儿子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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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高傲的冷哼一声,眼里皆是笑意。

德胜公公垂目,“奴才给皇上挡着,不让太子殿下看。”

说着话,就站在了皇帝身后,一副牌挡的严严实实。

之后,三家赢,一家输。

周氏的钱匣子,空空如也。

托马吊的福气,周氏被留膳了,在皇后宫中!

“天气渐冷,小郡王是不是要回来了?”

“回母后的话,是的!再过几日就到家了。

多谢母后挂念。”周氏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皇后还能记得她儿子谢池。

“明日,我同你父皇去行宫,迎太后娘娘回宫。

周氏也一同去吧!”

“是。”周氏虽然名义是太后的孙媳妇。

但是毫无感情,不明白为何皇后会让她去。

又听皇后道:“太后久居宫中,难免寂寞。膝下有几个孩子逗趣,总是好的。

你们府上…”

周氏听懂了,皇后要抬举她。

“谢母后恩典,母后大恩大德…周家没齿难忘。”周氏一激动,跪了。

“快起来吧!正用膳呢!别动不动就跪,本宫喜欢识时务的人。”

识时务?

周氏可识时务了。

“让谢凌晨去沛县,看看谢娇和沈祁要做什么?”皇帝还没有忘记,那谢娇的身份。

一个赝品,她亲生父亲可能是北国的奸细。

放长线,钓大鱼!是皇帝最爱做的事情。

“朕要知道谢娇和沈祁的一举一动。

他们后面的人,是谁?”

周氏心下微微颤抖,不确定的问。“父皇,信得过谢凌晨?”

周氏都信不过他!

皇帝放下手中的筷子,“做的好,他就是文王!做不好,他就是死亡。

他作为一个父亲,总不能让自己的子女蒙羞!朕不只有他一个儿子。

他的孩子却只有他一个父亲。

京中世家大族都绕着文王府走,以后谢池和他弟弟妹妹的婚配怎么办?

让他这个当爹的,好好想想。”

“是,儿媳遵命。”周氏这回,哭的真心实意。

皇帝叹口气,“也难为你了,朕也不知道老二是这样的。”

周氏点点头,又摇摇头。“儿媳,能成为皇家人衣食无忧,已是极好的了。”

什么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恩恩爱爱。周氏已经想开了,不在意了!

“二嫂,谢池年纪小,在白马书院可还适应?”

“谢太子妃娘娘关怀,池儿他适应的很好。”

谢池一天比一天大,半大的孩子什么不懂?

后院的是人,又不是一棵草,一棵树。

怎么可能关的住。

谢池五六岁的时候,问后院的哥哥们是谁?

周氏就把谢池送回了她的娘家,一年也只回府里几趟。

谢池回来的时候,周氏就把谢凌晨和他的“宝贝们”请到庄子上去。

可谓是,煞费苦心!

“冬季求学艰难,我大哥如今在家。家中子侄都是由他在教导。

二嫂要是舍得,可以把谢池送过去!”

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柳泽楷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先生啊!

“扑腾”一声,周氏又跪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光大亮,周氏还未睡。

烛火在莲花烛台中燃了一夜,周氏坐在榻上整整的看了一夜。

年近三十。

独守空房,她已然习惯。可,这般煎熬还是第一次。

“文王,还未回来吗?”

“回…回王妃!还没。”

周氏枯坐一夜,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舍不到孩子套不到狼。

谢凌晨是皇帝舍得的孩子,还是一个有味道的孩子。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北国使者要来了,皇帝看谢凌晨闹心,让谢凌晨回避。

通通回避,回避的越远越好。

这一点,不谋而合啊!如今周氏看谢凌晨也很是闹心啊!

她儿子要回来了,谢凌晨最好回避。

老公公和儿媳妇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谢娇和沈祁能有什么问题?周氏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皇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监视吗?

只需要眼睛就可以了,谢凌晨又不是瞎了,周氏认为他完全可以胜任。

“让南风馆的掌柜的过来一趟。”

“是。”

小丫头刚要走,周氏揉揉肚子,改口道:“等等,卯时之后再去。

外面是什么声音?”

一夜未睡,周氏的脸色并不好看。

小丫头支支吾吾道:“王妃,是侧妃和姨娘们来请安了。”

不是初一十五的,今个怎么都来了?“让她们进来吧!”

文王府的妻妾都是姐妹。

争宠?不存在的。

“王妃娘娘,万福金安。”四位侍妾一位侧妃行礼。

“嗯,相约一起来的?可是有事?”周氏揉揉额角,一夜未睡脑壳子生疼。

“妾给王妃揉揉。”一位侍妾欠身行礼。

净了手,仔细擦干手上的水渍。一双嫩葱般的手放在周氏头上揉捏。

“摆饭吧!我等伺候王妃用膳。”侧妃吩咐道。

“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几位妹妹这大清早的,上我这讨赏钱来了?”

侧妃摇摇头,“伺候主母,本就是我们份内的事。

哪里敢讨赏钱。”

周氏失笑,“就你会说,你会说话就多说一些!也能让我心情舒畅一些。”

“听闻昨日王妃同文王吵架了?可是有要紧的事?”侧妃小心翼翼的问。

心里七上八下,战战兢兢。

不怪侧妃害怕,上一次周氏同谢凌晨吵架,没过几日姚侧妃就从高台下摔落一尸两命。

谢凌晨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其实…后院的女人们,人人都心知肚明。

她们从未怀疑过周氏,患难姐妹,不会自相残杀。

真相只有一个。

谢凌晨想娶贵女,要腾出一个侧妃的位置。

姚妹妹的爹爹死的早,孤儿寡母的靠着她二叔过日子。

姚大人在她死前的几个月,因病告老还乡了。

无娘家助力的姚侧妃为求自保,求了周氏。

周氏安排她侍寝。

姚侧妃算好日子,忍着恶心,灌醉谢凌晨。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孕了!

没成想,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被谢凌晨牺牲了!

一尸两命。

这回要死的是谁?五人一点不想死。

想到谢凌晨,周氏忍不住叹息。“也算是要紧的事吧!王爷想去沛县,让我拿三万两白银。”

“就这事?”不是什么死人的事?“那…王妃和王爷进宫又是为何?”

进宫为何?

周氏想了一宿,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看似打马吊,言语中又有敲打。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皇帝是真想用谢凌晨还是想一网打尽?周氏想了一个晚上,一点头绪都没有。

“太子妃想打马吊,本宫陪着太子妃打马吊去了。”

众人放下心来,周氏隔三差五的就去太子府打马吊。

这五个人是知道的。

长舒一口气,“王妃可是赢了?”这一问,纯属凑趣。

“输了,也算赢了吧!”想到那一盒子的金瓜子,周氏很是肉疼。

“太后娘娘要回宫了,我想着把湘儿、鸿儿和池儿一同送进宫。

在太后娘娘身边尽尽孝,养个一两年,也能有一个好前程。”

“养在太后身边?”侧妃和一个侍妾惊呼出声。

谢湘是侧妃的女儿,谢鸿是侍妾的儿子。

“谢王妃恩典。”五人一同跪地。

文王府孩子少,这俩孩子又来之不易!

本是六人共同养大的,姚侧妃疫了,只剩五个人。

周氏摆摆手,示意大家起来。

叹息道:“池儿那孩子年纪小,报喜不报忧。

有那样一个父皇,在书院里指不定要受人白眼。”

谢湘能养在宫中,让侧妃喜极而泣。

擦擦眼泪。“王妃…小郡王再怎么样也是皇室之人,天家血脉。

书院的学生巴结还来不及,怎会嘲笑呢?

王妃,放宽心。”

周氏摇摇头,“只是不敢当面言论罢了,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嘲笑他呢!”

想到儿子,周氏的心犹如被塞进一颗冰糖葫芦,甜蜜又酸涩。

恐他受伤,恐他同他父王相似。

恐他同西郡王的儿女一样,被贬为庶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无遮风避雨之处。

恐谢凌晨犯浑,找死!

众人想到西郡王府,都心有余悸。

侧妃在脖子上比划一下,“王妃,咱们送王爷走吧!”

四人齐齐点头。

弄死,省心!

弄死,保平安!

弄死,大家都幸福。

周氏眼神一亮,随即迟迟没有动静。

良久之后。

才缓缓开口,“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爷毕竟是皇子,如今皇上还在。”

众人听懂了,皇上不在就可以送王爷走了。

“是,妾们不谨慎了。”众人齐齐点头。

不是!

周氏真不是这个意思。

“那个!”解释是苍白的,算了!

“王爷,明日就去沛县了。”把杀心放一放吧!

明日就走了?

侧妃扬起笑脸,“是,妾拿五千两银子,给王爷路上花销用。”

“妾有两千两。”

“妾有一千两。”

“妾也能拿出一千两。”

“妾,手紧。能拿出五百两。”

“妾,也能拿出五百两。”

这也是下血本了!侧妃一个月的月例十五两银子,侍妾十两银子。

这五人为了送走谢凌晨,也是倾尽全力,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

“你们有心了。”周氏擦擦眼角的泪水。

文王府,太和谐了。

“一起用早膳吧!都坐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用过早膳,南风馆龟公亲自上门了。

“文王妃,听说文王妃找小人。”南风馆的老板点头哈腰。

美滋滋啊!有生意…

“小人楼里新来了几个孩子,都很不错!王妃可要看看。”

周氏想说大可不必。

南风楼龟公招招手,五个十几岁的少年低垂着头,被带了进来。

“这几个年纪小,都是可造之材,王爷喜欢什么样子的,玉树临风的?

博学多才的?

还是有些野性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周氏冷了脸。“滚…”

看周氏生气,南风馆龟公赶忙打自己一巴掌。

“是是是!小人口误,口误,小人瞎说的。”

五人中,有一少年突然冲出来,抱住周氏的腿,“皇婶…救我。”

周氏被扑的一个踉跄。

“登徒子,松开。”丫鬟婆子赶忙上前,“松手!我们王妃是你能抱的吗?”

“婶婶,救我!”少年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淤青。

“谢…谢…谢旭?怎么是你?”是谢凌西同曹氏的长子。

谢旭是谁?南风馆龟公不知道。

天家郡王,他们这种生活在阴暗里的人,怎么会见过呢?

他不知道谢旭是谁,只觉得这少年长得好,身上有一股清贵之气。

没准,文王妃能喜欢。

故而带过来试试。

哪曾想!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小人不知这是您家亲戚,请王妃恕罪。”

亲戚吗?

周氏可不敢认。“来人,把他拉开。”

谢旭被众人拉开,少年眼眶通红,跪倒在地,双手扒着地上的青石板。

“皇婶!请皇婶救救侄子。”

救?

不敢啊!

周氏厉声道:“他如何会在南风馆的,从实招来。你可知道他是谁?”

龟公跪倒在地,“回王妃,小人不知道!青竹是被他娘卖进来的。

我们掌柜的看他年纪大,本不想要的。

她娘说家里弟弟妹妹多,没米下锅了。

求我们收留,我们掌柜的也是心善之人,没法才收留他的。”

谢旭趴在地上,呜呜痛哭,“我根本不是自愿的,是她们给我下了药。

婶子,她们把诵儿也卖了。婶婶不愿意救我,我不强求…求婶子救救诵儿把!

她什么都没做,我们兄妹从不曾害人。”

周氏想说,你爹谢凌西就不是好人,还想让谢凌晨弄死我!

你娘曹氏也不是好人。

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谢诵被卖到哪里了?你们是被谁卖的。”

“诵儿被卖到花楼里了,被父王的侍妾夏雪和夏梅一同卖的。

她二人骗我们,骗我们…”谢旭咬着唇,眼眶通红。

啥玩意?

被两个侍妾卖了?

曹皇后赐下的人,卖了曹皇后的孙子孙女。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周氏感叹一声,“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得孩子会打洞。

你爹心狠手辣,你娘心思恶毒。怎么生出你们两个蠢货的?”

能被家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侍妾卖了?该说什么?

说活该!

还是可怜。

“龟公,你可知这人是谁?”周氏喝一口水压压惊。

南风馆的龟公,知道了!

哆哆嗦嗦道:“是谢庶人的嫡子?!”后来一想曹王妃死前已经不是王妃了。

这嫡子也不算嫡子了。“是谢罪人的庶子。”

这花银子买个烫手山芋,接客吧?万一哪一日皇上想起这个孙子呢!

一问,在南风馆呢!叫青竹。

这——这——简直是在皇家血脉上拉屎。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他们南风馆可不敢要这烫手山芋。

“王妃,既然王妃同青竹有些渊源,小人做主把青竹献给王爷。”

这龟公也是聪明人,只说青竹,不说谢旭。

烫手山芋,直接递给了周氏。

周氏眼神一暗,她也不想要啊!她要这玩意做什么?给自己招惹祸端吗?

“你走吧!”赶紧滚。

“哎,谢王妃!”龟公带着另外四人,跑得比鬼都快。

周氏很头疼,“谢旭,你走吧!管家,给谢少爷拿五十两银子。”

谢旭眼神暗淡,自嘲的一笑,“谢文王妃。”

“你别怪我!”周氏叹息一声。

谢旭从地上爬起,伸手接过管家手里的五十两银子。

转身给周氏鞠了一躬,“谢,文王妃。”

如今谢旭的身份也不适合走正门了,他问了扫地的小厮,从侧门走了出去。

看着谢旭的背影,周氏心情低落。“梦园那帮人,让他们过来吧!”

不到一刻钟。

梦园里的十余人都被带到院子里。

各有特色。

周氏甚至叫不上他们的名字,阴柔之气扑面。

周氏感觉自己的头,又痛了!不由得考虑起来,弄死谢凌晨吧!

一了百了,省心!她怕啊!怕自己的池儿,也落到南风馆。

“参见王妃!”众人侧身行礼。

王妃一抖,居然比她这个女人还女人。

真是…

“起来吧!”周氏转过头,辣眼睛。

“谢王妃娘娘。”众人起身。

周氏本来想把他们卖回南风馆。

可是…

看见谢旭——

以己度人,想到她的谢池,文王妃又心软了。

“你们当初是怎么到南风馆的?”

众人不敢抬头,不知道文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年岁稍长的男子,低低出声。声音如同清泉,“回王妃,小人会唱曲。”

这声音怪好听的!

周氏免不了一愣儿,“唱一段儿,让本王妃听听!”

男子一身淡粉色长衫,手拿白色折扇。声音时而如山泉般清冽,而是如同清风般浅唱低吟。

男子唱完,一抱拳,“小人晚霞,献丑了。”

晚霞?一个男子叫晚霞?

“小人,小人会弹琴!弹古筝还会吹箫。”身着青衫的男子低声道。

吹箫?

有人会作画的,有人按摩的会推拿的。

有人会说书,多才多艺。

晚霞看出了王妃的疑惑。

低声解释道:“王妃可知道江南瘦马?是从小培养的女子。

我们大多人亦是,从小培养的。

小人也不知怎么入的南风馆。

记事便在江南的南风馆里了,想来是被抛弃卖到那的。”

“王妃,小人不是!小人还记得家中的爹娘,元宵节时,小人在街上同爹娘走散了。”

“王妃,小人家里是杀猪肉的,家门前有一条长长竹桥。”

“王妃,小人是被后娘卖到南风馆的。”

哎!周氏一听,都是苦命人。

突然有点同情,是怎么回事?

用海棠的话说——忒可怜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王爷,要放你们离开,你们可愿意。”放了吧!

别卖银子了!

毕竟是人命!

周氏叹口气,当日行一善,给自己儿子积福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放…我们出去?”

“不…不可能!不可能!奴家是王爷的小心肝宝贝,王爷不会那么对我的。”

“对,对,奴家不要出去。”

“奴家也不要!也不要!”

晚霞低笑一声,“谢王妃王爷恩典,只是我等不会谋生。

出府又能去哪里呢?”

爱去哪去哪!

周氏摊牌了,“你们吃穿用度,笔墨纸砚,丝竹乐器都要花银子。文王府养不起你们了…”

有几人,指甲上还用凤仙花染了色。

粉粉嫩嫩的。

还有几个天天挑食,挑事。

生气。

好废银子。

“本王妃今日心情好,赶紧收拾收拾即刻走人。文王府的东西,一样不许带。”

抠搜。

周氏昨日输了一匣子的金瓜子。

“王妃,不要赶走奴家。”

“奴家,也不要走!”开玩笑,他们一没钱财二没收益。

出府做什么?等着饿死吗?

可王妃,态度强硬。

皇权在上。

晚霞一拱手,“谢王妃娘娘大恩大德。”

“谢王妃娘娘,小人要回家找爹娘。”

“小人,也要回去找爹娘。”

走了一半,撵走一半。

梦园空了出来。

过了午时,宫里传出消息,皇帝和皇后起驾去行宫了。

没叫文王妃周氏,

说好的呢?昨天说好的带她呢?

带周氏,一同去行宫接太后娘娘呢?

周氏叹口气,敢怒不敢言。被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骗了!!!

只有周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拿上本王妃的钱匣子,咱们去太子府,打马吊!”

丫鬟低声提醒道:“王妃,你钱匣子里,没有金子了。”

“无事,太子妃府上打五文钱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氏毕竟是王妃,五文钱不在话下。

小丫头提着裙摆,匆匆来报。“王妃,王爷回来了,马车刚到门口,脸色很是不好。”

周氏觉得——这谢凌晨也是心大,被曹氏养废废了。

昨日在宫中刚被他皇帝老爹吓哭,出宫就约了梨花先生直奔庄子。

听戏!

自愈能力就是快。

周氏听见谢凌晨回来便迎了出去。拿着清晨几位姐妹筹集的银票。

她自己勒紧裤腰带又添了五千两。

割肉都没有这么疼!

五千两啊!在周氏的心里够买谢凌晨的命了。

“王爷回来了?辛苦了…臣妾已经把盘缠给王爷准备好了,王爷即刻出京吧!”

周氏态度温柔,好似贤妻良母。

一时,竟然让谢凌晨不大适应。“周氏,你再说什么胡话?本王无诏不得离京。

你急匆匆的叫本王回来所为何事?”

周氏扯开谢凌晨的外衣,把银票塞了进去。“父皇和母后准了,你出京吧!”

回头吩咐道:“管家,给王爷备车。”

“你们几个,去把王爷平日里用惯的东西都收拾好。”

“你们几个,去给王爷准备好路上的吃食。”

“你们几个,通知府上的护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护送王爷出门。”

周氏语速极快,颇为焦急。

谢凌晨心惊了,“周氏,你不会有事瞒着本王吧?”

这架势,好像送瘟神!

谢凌晨抱着抱膀子,有些无赖道:“你说清楚,怎么回事?要不然本王不去!”

周氏眸光一转,“王爷,父皇让你去盯着谢娇夫妻。”

“盯着谢娇那个蠢货做什么?”谢凌晨“嗤”一声。

周氏会同谢凌晨说吗?

压根不会啊!

这文王府里,只有谢凌晨是她的外人。

周氏垂目,谎话张口就来。“谢娇给八皇婶写信要回京,八皇婶不同意。

听说谢娇在沛县跟沈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父皇让您去盯着点,别让她失了皇家颜面。”

“不是沈祁的事?”谢凌晨面露狐疑。

“王爷说笑呢?一个状元能有什么事!”周氏拍拍谢凌晨的肩膀,像兄弟一样。“王爷不是说,沈祁邪门吗?

正好去看看,他怎么个邪门法。”

周氏挑眉。

谢凌晨觉得今日的周氏格外顺眼。“行,本王早去早回,回来陪你过年。”

大可不必。

“一切以王爷为主,这京中也不平安。西郡王刚没,王爷还是出去躲一躲的好。”

好不好——

能不能,出京都被周氏说全了!

周氏从袖中拿出那封竹韵生香的信,塞在谢凌晨怀里。

“王爷,快些去吧!再晚天气渐冷,不好上路了。”

谢凌晨越过周氏,往正院走去。“本王,明日一早再走!哪有午时赶路的?传午膳…

午膳还未用呢!”

周氏差点口吐芬,又赔一顿午膳。

面上带着得体温婉的笑容,“王爷要吃什么?臣妾这就让人去做。”

谢凌晨回过头,正好看见周氏不耐烦的眼神,“周氏,你不会想毒死本王吧!”

真想——

周氏都要下意识的点头了。嘴上道:“王爷,莫要瞎说!”

皇帝爹救你狗命。

周氏接着忽悠,“咱们少年夫妻,也算相敬如宾。没有夫妻情意,也有亲情在。

王爷就这般看待我吗?

臣妾真是百口莫辩。”

谢凌晨摸摸鼻翼。“哎!本王就随便一说!你放心,本王不会学谢凌西。

不会做对谢池不利的事。”

谢凌晨某种意义上,还是在意这个儿子的。

传宗接代。

周氏语气中有几分咬牙切齿,“王爷,有你是我同池儿的福分。”

嗯。

谢凌晨很是满意,周氏作为一个正妻,很好!

不善妒,识大体。

“嗯!梦园的那几人,处理了吗?”

“都处理了,请王爷放心。”哭着走,笑着走,反正都走了。

谢凌晨伸出手,手心朝上。

要银子。

周氏看天看地,心里想骂人。“今日,臣妾看见谢旭了。”

谢凌晨皱眉,“什么?他来咱们府上了?撵走,告诉门房不许放他进来。”

“谢旭被卖到南风馆了,谢诵也被卖了。曹氏的一双儿女都被夏雪和夏梅卖了。”

夏雪,夏梅?谢凌晨根本不记得这两个人物。

“挺好。”谢凌晨笑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日的清晨。

天空中刚升起一抹暖色,太子谢凌渊还没有疾驰在上朝的路上。

三辆马车,已经等在了文王府门口。

周氏带着侧妃和侍妾站在文王的房门口,夹道欢迎…不是!热烈欢送。

“王爷,天色不早了!早些上路吧!不不…早些出门吧!”侧妃垂下头,压制住嘴角的笑意。

“王爷,妾伺候你洗漱。”

众人七手八脚,齐心协力。洗脸的洗脸,擦手的擦手。

穿衣服的穿衣服,梳头的梳头。

戴金冠的戴金冠。

不过一刻钟,谢凌晨已经坐在了饭桌前。

一名侍妾拿着勺子,一名侍妾拿着筷子。

谢凌晨的碗里,被堆的满满登登。

“王爷,你快吃啊!”侧妃拿着勺子,恨不得亲手给谢凌晨喂到嗓子眼里去。

赶紧的。

马车已经在门口了。

一个侍妾抱着谢凌晨的被褥枕头就出了门,不假他人之手。

太急切了。

“你抱着本王的被子去哪?”

“啊?”被抓包的侍妾一愣儿,讪讪的笑道:“妾担心王爷在外面住不惯。

王爷带上用惯的东西,在外面也能住的舒坦点。”

“对对对…”众人齐齐点头。

“哼…你们不会盼着本王走吧?”谢凌晨放下筷子,冷哼一声。

众人点头,嘴上却说道:“王爷莫要胡说,我们姐妹就是怕王爷在外面住不好。

这是关心王爷。”

“王爷在外面缺什么,少什么就给家里来信,我们几个让人给王爷送去。”

节衣缩食也得送,只求别回来。

“嗯…算你们几人有良心,不枉本王疼你们一场。”

众人要吐了,疼?什么时候疼了?

一顿早膳用完。

“王爷,别忘记臣妾叮嘱你的话!”周氏压制住嘴角的笑意。

“知道了,放心吧!”谢凌晨眼神一暗。

文王府的门口。

“王爷,路上花销不用担心,一定要玩的尽兴,不用早去早回。”

“王爷,夏季的衣物!臣妾给您放在最后面的马车上了。”

“王爷,一路顺风。”

“王爷,早…早些走吧!”嘿嘿。

两个孩子被领了出来,谢湘和谢鸿。

侧妃握住谢湘的手,“湘儿,快同你爹爹告别。”

谢湘同她爹不怎么熟络,便怯生生的行礼。“湘儿愿爹爹健健康康。”

谢凌晨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女儿,眼角突然些湿润。

看见谢凌晨眼角的泪光,侧妃心里咯噔一下——这杀千刀的,不会舍不得走了吧?

还好。

谢凌晨只是蹲下身子,伸手揉揉女儿的鬓角。

谢湘刚想躲开,又硬生生的挺住了,扬起了笑脸。

谢凌晨看向谢湘的眼神,有几分怀念。“等爹爹回来,给湘儿请封郡主。”

“谢…爹爹。”谢湘真心实意的笑了。

府里的人叫她小郡主,可她不是真的小郡主,没有封号没有封地。

她人小,却懂。

“鸿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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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晨把谢鸿也抱进了怀里。“鸿儿,听你大哥哥的话!”

“是…鸿儿听话。”谢鸿不过三四岁,只会学话。

谢凌晨说啥他说啥。

“行了!本王走了。”谢凌晨挥挥手,抬脚登上了马车。

“恭送王爷,王爷一路平安,玩的尽兴啊!”众人喜笑颜开,侧身行礼。

比除夕守岁之夜还欢愉。

要不是月份不对,众人想挂上红灯笼庆祝庆祝。

这个月份委实不好,曹氏和谢凌西先后去世。

大皇子一党烟消云散。

一年多前曹氏还趾高气扬,一副准太子妃的模样。

如今尸体都被野狗分食,孩子都流落南风馆了。

真是…

一阵风吹过,周氏裹紧身上的披风。

“回去吧!管家去天香楼定两桌席面,要最贵的!”

“嬷嬷,再去太子府给太子妃下个帖子。”

“快走快走,关大门!”侧妃招呼乳娘抱起两个孩子。

热热闹闹进了门。

谢凌晨的马车,一路疾驰而行。

三辆马车,得得得——

谢凌晨撩开帘子,正巧看见天上金光一闪。

车夫嘟囔一句,“大白天的放焰火?真是钱多烧的慌。”

“在天香楼停一下,本王有些饿了!买几样小菜。”

“王爷,还不到卯时,天香还未开门啊!”车夫略有无奈,心里寻思这王爷是饭桶吗?不是刚用完早膳吗?

再说!也不顺路啊!

车夫看着城门,马缰绳一拽,马车转变了方向。

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没成想——

想不到———

天香楼真开着。“王爷,运气真好啊!”

谢凌晨挑开帘子,“运气是不错,你问问掌柜的,有没有水晶肘子。”

车夫跳下马车,进了天香楼的大门。

不多时,迎宾的小二从里面出来。“王爷,肘子还在锅上,还要两刻钟才能好。

请王爷去店里等。

今日大厨做了酱肉包子,刚出锅,肉汁鲜嫩,请王爷进店尝一尝。”

“好吃吗?都有什么馅料的?”

酱肉包子?还有什么馅料酱肉的呗!车夫怀疑自己家王爷脑子不好使。

“有小葱酱肉的,还有豆腐酱肉的。”

豆腐酱肉的?这是什么品种?车夫都没听说过。

“好。”谢凌晨下了马车,脚步急切进了天香楼。

“王爷真没吃饱啊?”车夫自言自语。

天字一号房。

晨曦笼罩下,茶香袅袅。

“文王殿下,请。”一双素手推过去一杯茶。

谢凌晨一屁股坐下,牛饮而尽。“好茶。”

“文王殿下,这可是千金难买的金山时雨,你这么喝,可就太没意思了。”

一双素手,又递过去一杯。

文王蹙眉,拿起茶杯默默品尝起来。“今日找我来,只为喝茶?”

我…

态度恭敬,不敢自称本王。

对面的人很满意,从怀里掏出金丝楠木的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天青色的玉佛,玉质不算极好。它的价值甚至没有金丝楠木的盒子高。

“你…在哪里找到的?”

“别问了,知道的越多越想哭。”

“……”

素手举起手中茶杯,“恭贺文王殿下,大仇得报。”

文王举起手中的茶杯,不情不愿,一饮而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对面的人儿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只是觉得奇怪,曹皇后寄予厚望的嫡长子,皇帝的嫡长子。

如同色中饿鬼,来者不拒,这合理吗?”

谢凌晨伸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嘴角翘起,“礼尚往来,罢了!”

“很费力气吧?毕竟要躲开曹皇后可不容易。文王殿下,有勇有谋又纯孝。”

有勇有谋?谢凌晨感觉受到了嘲讽。

“不抵太子妃娘娘,心细如发,步步为营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晨的母妃死了,死的时候已经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只等着坐稳胎之后,皇帝从行宫回来,跟皇上汇报这个喜讯。

到时候,可一跃为妃。

丽贵人,却突然暴毙了。

哪里是暴毙,六岁的谢凌晨看的明白,他母妃是被皇后灌药害死的。

当时他正躲在柜子里,想让他母妃着急。

因为他牙痛,他母妃不让他吃栗子糕。

他就甩掉小内侍,躲进绮罗宫的柜子里,偷偷藏起来,让他母妃着急。

换一个栗子糕吃。

不小心睡了过去,再醒来从柜子的缝隙里,看见曹皇后在给她母妃灌药。

曹皇后说他母妃怀的是野种。

因为他父皇去行宫两个月有余了。

可是…谢凌晨记得,他父皇去行宫的前一日,来了绮罗宫。

那日夜里,他睡在母妃的床上,半夜被嬷嬷抱走。

闻到了父皇身上的鱼腥味。

可是…曹皇后不听他母妃解释。

他母妃死了。

身下是黑红色的血,一点一点,一片一片。

好像永远流不完。

他害怕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动不敢跑出去。

在狭小的柜子里苟活。

直到……曹皇后走后。

他母妃再无声息。

“太子妃真是好谋算,一步步逼猛虎入死巷。

再让人引诱他,让他破釜沉舟。”谢凌晨举起手中的茶杯,敬一杯茶。

鼓动谢凌西造反的,出主意的,又何止李侍郎……

“唯孰能尔。”端的是高深莫测,高人模样。

“……”给谢凌晨整无语了,心里寻思——我吹捧你,你说唯孰能尔?

咋地?有无数个谢凌西让你练手呗?

熟?

谢凌晨不知道,柳眠眠上辈子垂垂老矣的时候,得了一种病,一种老人病。

记不得早晨,海棠端来的是小米粥还是臭豆腐!

往日的一幕幕,却异常的清晰。

无数的场景在脑子里,反复的出现。

柳眠眠就用余下、为数不多的时间慢慢的琢磨。

看…

唯孰能尔吧!

瞎寻思,有时候也有好处。

指不定就能用上,装到了!

“原先竟没发现,太子妃如此能吹?”

“原先竟没发现,文王殿下如此悲惨!”扎心—

“……”

“太子妃,何时开始布局的?从十万两白银开始?”

“文王殿下,何时开始布局的?从夏雪还是夏梅?”

“砰!”谢凌晨不慎打翻了茶杯。

紫荆面无表情,又给谢凌晨倒满一杯。

“太子妃娘娘真是心细如发,我能问一句吗?太子妃娘娘是怎么发现的?”

柳眠眠挑眉,“她二人是曹皇后千挑万选的,应该心腹之人。

不应该以死明志,证明谢凌西清白吗?

为什么会怕死?

异口同声,毫不犹豫地说出大皇子勾股之间有一个黑痣!

合理吗?”

柳眠眠给自己倒一杯茶,气死人不偿命,问道:“是不是,不合理?”

再说!动情之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常人谁会在意一个黑痣?

独特吗?

“夏雪有孕,不想死不行吗?”谢凌晨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目光触及,紫荆手腕上的连弩!银光乍现。

呵!

呵呵!

眼底的凉意,就华丽丽的消散了呢!

“夏梅的弟弟,被她后娘卖到了南风馆。”谢凌晨拍拍胸脯,“我救出来。”

柳眠眠被逗笑了——夏梅谢谢你哦!

从群狼窝救到了狼窝。

“只因为一句话,就暴露了?”谢凌晨觉得自己死的冤枉。

“还有柳青儿和谢凌西幽会的地点,绮罗宫。

谢凌西怎么会孤身一人在绮罗宫呢?

给他放风守门的人呢?不会没人给他守门吧!

柳青儿都知道,留下丫鬟碧桃守门呢!

恐怕谢凌西留的人,被人引走了吗?

是你的人引走的?”

柳眠眠又给谢凌晨倒杯茶,“让本宫猜猜,是文王知道碧桃回去给我通风报信,将计就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文王殿下,本宫说的对吗?”

对。

太对了。

就是不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谢凌晨出游的好心情,都被柳眠眠这阴阳怪气的风,吹散了。

眼神幽暗,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告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再不走,就要郁闷死了。

柳眠眠扣上金丝楠木的盒子,扔给谢凌晨。“报酬!”

谢凌晨手忙脚乱的接住,塞进了胸口。

“谢太子妃。”

“当初在春日宴上,是你撞我下水的。”

我艹,听着柳眠眠肯定的口吻,谢凌晨心虚的点点头。

“太子妃,当日之事…”

“是谢凌西让的?本宫懂!”

“啊?啊!对对对。就是他。”谢凌晨长舒一口气。

谢凌晨脚下抹油,刚要走。

就听柳眠眠问道:“谢旭,是你让人卖到南风馆的?还有谢诵…?

我艹!

谢凌晨一步窜出一米。“告辞,太子妃。”

谢凌晨脚下生风,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感觉被扒光了。

车夫看王爷两手空空的从天香楼出来,赶忙上前。“王爷,食盒呢?”肘子呢?

“吃了!”谢凌晨面色不善,登上马车。

“王爷?出城吗?”

“出城!”

马车哒哒哒,谢凌晨长舒一口气。

从怀里掏出金丝楠木的盒子,佛公嘴角含笑,悲天悯人。

谢凌晨把佛公拿出,“艹…曹氏,你真是该死。”佛公背面沾着陈旧的血渍,已成黑褐色。

盒子里还贴着一张符。

是什么符?

镇鬼符吗?谢凌晨早已经过了爱哭的年纪。

眼眶通红,闪着嗜血的疯狂。

他恨,他恨自己不是谢凌渊。如果他是谢凌渊,便不会遭受这么多苦楚。

想到谢凌渊,谢凌晨微微的抿着嘴,眼神幽暗。

“脆梨,又甜又脆的翠梨。”

“脆饼,嘎嘎香脆的脆饼。”

“糖葫芦,糖葫芦,三文钱一串的糖葫芦。”

马车经过闹市。

马车里忽明忽暗,光影斑驳。谢凌晨看着面前的金丝楠木盒子,看着盒子里的佛公。

佛公在笑,他在哭。

眼泪无声。

他发现已经不记得,母妃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是高鼻梁还是矮鼻梁。

这一路走来,他没有同盟,又有同盟。

“可是下早朝了?”

“回王爷,下早朝了!”

“在城门口,等一等。”

“等谁啊?王爷,后院的公子们都被王妃打发了!”等不来了。

“卖了多少银子!”谢凌晨眼神一亮。

“没…没卖银子!让他们自行离开的。”

谢凌晨咬牙切齿,“败家婆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门口的茶棚里,秋风瑟瑟的。“小二,再来一壶茶水。”

“贵人,小人的茶不好喝,贵人还是少喝点吧!”都喝三碗了,有这么饥渴吗?

“你怕本王不给钱吗?”

本王?

王爷啊!哪个……?小二一抖,是哪个王爷?长的这么好看,是那个文王啊!

小二哥拽拽身上的衣服,随即反应过来,自己长的丑!

嘿嘿!看不上他!

安全。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烧水沏茶。

王爷,小人的茶就是茶叶沫子。您看…”小二哥想说,要不王爷别喝了!

“挺好喝的,比金山时雨好喝多了!”

千金不换的金山时雨,喝着憋屈。

小二哥憋屈了!金山时雨是个啥子?

“王爷,咱们走吧!”车夫看看太阳,再不走就要吃午膳了。

这午膳是在路上吃?还是回文王府吃?

敢情王爷不饿了!刚吃完早膳就去天香楼吃水晶肘子。

一个水晶肘子全造完了!

他们这帮赶车的,连一个酱肉包子都没吃上啊!

又喝了一壶茶,谢凌晨都要尿了。

“走,赶路吧!”谢凌晨顶着一张水肿的脸,坐进马车。

马车刚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上来两个人赫然是谢凌渊和仇久。

看见两人,谢凌晨眼色一暗。“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碰见段尚书,浅聊了几句,二哥莫怪。”

“呵呵!不敢不敢!太子殿下。”谢凌晨忍不住的嘲讽。

“还未恭贺二哥得偿所愿。丽贵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嗯。”怀里的金丝楠木盒里顶的心口疼。

“求太子殿下一件事,谢旭和谢诵,太子殿下不要过问。

如果父皇想起他俩,太子殿下帮我遮掩一下。旁人我不动,只要他俩。

怪只怪他俩身上有着曹家人的血。”

“二哥,你看我是多管闲事的人?看来我在二哥心中,人品不错啊!博爱呗?”谢凌渊嘴角翘起,眼中毫无笑意。

谢凌晨无奈啊!“我怕周氏,坏我的事。”

“二哥,可以同皇嫂说清楚,夫妻一心,总比各自猜忌的好。”

谢凌晨想想—同周氏夫妻同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可拉倒吧!”

谢凌渊摇头,“不要学我母后说话。语气不对!你可——拉倒吧!语调是这样的!”

仇久翻个白眼,“主子,有事说事,早膳还没吃呢!”还调皮上了。

“回城?一起吃点?”谢凌渊挑眉。

“太子,我们王爷吃过啦!刚吃完肘子,他不饿!”车夫赶忙回道。

他可不想驾着马车,再回文王府!

没那胆子。

文王妃送王爷出来,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王爷再杀回去,王妃能磨刀霍霍向王爷。

“王爷,咱们上路吧!马上就要午时了。王爷你还得赴约呢?别让沈大人等着急了。”

谢凌晨想到沈祁,嘴角露出一抹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该赶路了,太子殿下请回吧!

你我的合作,到此为止了!”

谢凌渊慵懒的靠在马车上,勾着唇。“怎么以后就是竞争关系了吗?”

“二哥,有些秘密烂在肚子里才安全。

世人都说死人的嘴,才能保守秘密!你说呢?二哥。”

谢凌渊的目光淡淡的扫在谢凌晨的身上。

谢凌晨皮子一紧,头皮发麻!好像看见了他父皇。

“我是皇子,也有野心!你别让我有机会。”谢凌晨嘴角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嘴硬道。

“如果二哥想要大圣的江山,尽管拿去。

责任大于天,无事一身轻。”谢凌渊似笑非笑。

于他而言,皇位——

谢凌晨听谢凌渊的语气,不像在说笑,他沉默片刻,垂下眼帘。

良久后抬眸,“皇位给我?沈祁要当首辅,你同意吗?”

“他…不行!”谢凌渊啧啧两声。

“家花没有野花香,文王很懂啊!”仇久抱着膀子,嗤笑一声。

谢凌晨摆摆手,“春宵一刻值千金,早朝一般不用上。

我要是继承皇位,父皇棺材板都盖不住。”

“文王一路顺风,本宫就不打扰了。”

“咕噜。”—谢凌渊,饿!

“duang…”一声——谢凌晨的肚子。

水满则溢。

谢凌晨“呕~”,“恭送太子殿下。”

车夫一刻不敢停留啊!鞭子在空中啪啪作响。

一阵尘土飞扬,谢凌晨在车厢里东倒西歪。

吁!一声。

马车停了,谢凌晨直接撞到了桌子上,吐出一口水。“你脑袋不要了,谁教你这么赶车的…”

磕肿了!“呕…”

谢凌晨捂着头,欲哭无泪啊!

“回王爷,路边有三位公子。”

谢凌晨眼睛一亮,什么公子。撩开帘子一看,嘿!

都是曾经的心肝宝贝啊!有两人是周氏送的,沈祁加强版。

有一人,赫然是身着淡粉色外衫的晚霞。

“你们三人,为何在这?”谢凌晨眼睛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本王不是说,让你们在庄子上等我回来吗?”

都说有了新人忘旧人,谢凌晨也不是啥好人。

少年盈盈一礼,便如山间的明月般,有万般星辉倾泻而下。

“王爷,王妃怕您路上孤单,特意让我二人前来照顾。”

谢凌晨点头,“你二人,上车吧!”

看向另外一人,蹙眉道:“晚霞你又怎么回事?不在府里好好待着。”

“回王爷,太子殿下怕王爷路上无人照顾。特意让小的前来。”

懵逼了吧?

文王!

谢凌晨一拍桌子,“踏娘的,老三夫妻!活该他俩当太子啊!

谁能玩的过他俩啊!

这踏娘的京城,谁爱回来谁回来!本王老死在外头,也踏娘的不回来了!

你们仨,看什么看!上车。”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晚霞前辈,您先请。”

“两位公子,请!”

“前辈,您先请。”

“两位小公子,先请。”

谢凌晨一看,好嘛!三人还谦让上了。

待三人上车…坐好,车夫仿佛吃了定心丸。

手中的鞭子也不虎虎生威了。整个人都平静了,不紧不慢的驾着马车,慢悠悠走在官道上。

整个人,就是放松!

“晚霞,你一直都是谢凌渊的人?自幼同父母走散,被卖进南风馆,悲惨的身世呢?”是信口雌黄的吗?

满嘴故事…

编的挺好啊!

谢凌晨差点感动了,他感动的后果就是,如今不敢动了!

晚霞的声音如同一汪清泉,娓娓道来。“回王爷,同父母失散是真的,被卖到南风馆也是真的。

晚霞不曾欺骗王爷。”

“那你怎么不说,你是谢凌渊的人?”谢凌晨感觉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

他忘记了!

他没有真心,这种东西。

昨日,还吩咐周氏处理梦园。把他们都换银子呢!

谢凌晨对待感情,比蟹黄酥还酥,渣的都捡不起来了。

晚霞也不戳破,微微一笑,声音如清泉落入山涧般,带着一丝低沉。

“王爷,也不曾问过啊!”

“如果,本王问你呢?”

“那小人,也不能告诉王爷。”晚霞低头一笑。

嘿嘿!

着实,没想到。

三个人,两人是正妻送来的监视他的,一人是弟弟送来的眼线。

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能活一天是一天。

咋整!

对付活吧!

“停车,本王要下车。”谢凌晨一声吼。

车夫头也不回,使劲抡鞭子。“王爷,这时候可不行,回去了啊!”都跑出二里地了。

心里又多了几分焦急。

“停车!本王,要出恭。”谢凌晨俊脸一红。

吁!吁!吁!

马车停稳,谢凌晨火急火燎的跳下马车。

官道上尘土飞扬啊!“呸…”一嘴灰。

蹲这拉?多少有点不美观吧!

好歹谢凌晨还是一个王爷,这点脸面还是要的。

第二辆,第三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上面的侍卫一哄而上,围住了谢凌晨。

出门在外,必须时刻保护王爷的安全。

“你们三个下来,给本王挡着些。”

三个小宝贝,变成挡屎的了!不…不…挡谢凌晨的。

三人下了马车,拿出一块绿色的帘子,三角站位把谢凌晨围在中间。

“噗…”毫无形象可言。

“最毒妇人心,她肯定给本王下泻药了。”呜呜呜…

一肚子的水,一泻千里。

今日出城的人,也是大饱眼福了,带着文王府标识的马车,停在官道上。

不远的树林里。

一群护卫围着三人,三人拿着绿色帘子。

噗嗤嗤…库嚓嚓…嘣起一片飞鸟。

“老哥,咱们文王这是咋啦?松了?”后面马车的马车,悄咪咪问道。

车夫赶忙捂住他的嘴,“别胡咧咧,脑袋不要了!文王这是…?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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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比划着,“天香楼的肘子,那么大个!都被文王自己造了。”

“多大啊!俺也没吃过啊!天香楼贵人云集的,菜不便宜,老弟我没吃过。”后面的车夫挠挠脑袋。

车夫讪讪笑两声,他也没吃过!

都是肘子,听说天香楼的,格外好吃!

丢人不丢脸。

车夫嘴硬道:“那是相当好吃了,要不然小魏太医能一天买三嘛!”

聊起小魏太医,有人问道:“小魏太医去哪了?这几次府上请平安脉,都是别的太医来的。”

不怪众人惦记小魏太医。

“小魏太医人好,好人啊!”车夫感叹一声。

“小魏太医不止人好,手还松,让他扎两针,他就给扎两针,一文钱不收。”

看病多贵啊!不收钱的大夫就是好太医。

“就是!要是小魏太医在,文王殿下也不至于…这么臭。”

“今天是什么风?”

“西北风…”

西北风管饱。呕……

被车夫们惦记的、手松的小魏太医,此时此刻像一只小肥羊,被绑在柱子上。

小厮雄黄和丹参被绑在另一根柱子上。

“泼…”一瓢凉水透心凉,魏川柏从里到外心飞扬。

只听面前的络腮胡子,无比熟稔道:“韦公子,别来无恙啊!”

中了迷药的小魏太医,头嗡嗡的疼,好像眼前有一万只蜜蜂在飞来飞去。

韦—魏—韦,络腮胡子有些大舌头。

小魏太医晃晃脑袋,“大叔,你认识我?”

眼前是一个村庄。

炊烟袅袅升起,鸡、鸭、鹅还有大黄狗,大黑狗都在地上溜达。

狸花猫趴在树杈上舔着爪子,村民在忙来忙去。

都挺和谐,不和谐的只有小魏太医和他的两个小厮。

“大叔,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魏太医后悔了,早知道听车夫的,走官路了。

非要走近路,还没有雇镖局随行。

“大叔我看你不像坏人,想来咱们之间有误会。”

络腮裤子摇摇头,大舌头啷叽的问:“你是不是姓韦?”

小魏太医蹙眉点点头,“大叔,我是一名…”

络腮胡子眼神一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还有炭笔。

“你姓韦,就没有误会!快给你爹写信。”

“我爹欠下的风流债?”不怪小魏太医如此想,魏太医这辈子都没出过京城。

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说的通俗点,就是吃喝拉撒都在京城,跑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冀州。

一辈子没得罪过人,除了情史就没有复仇史。

什么玩意儿?风流债…?络腮胡子拧着眉头。“你在说什么玩意?赶紧写。

别磨蹭,我还要回去吃午饭呢!”

说到午饭。

小魏太医的肚子,也会咕噜噜,“咕……”

“写什么?你绑着我,我怎么写?”

络腮胡子招招手,“铁蛋,快过来!把韦公子解开。”

树上的狸花猫,伸伸懒腰。“喵~”

小魏太医闭上了眼睛,“赶紧睡,赶紧睡,这是梦!”聊斋啊!这是…

小魏太医感觉身上一松,一个东西怼着他的屁股。

“噩梦速速醒来,急急如意令。”小魏太医嘴里嘟嘟囔囔,脑门子疼的,一跳一跳的。

“韦公子,要赎金的时候,能给我要两串糖葫芦吗?吸溜…”

吸溜…超长的鼻涕被小孩,吸回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公子?”

小魏太医一侧头,看见一个鼻涕过河…

拿袖子擦鼻涕的小男孩,大约六七岁。

想也没想,小魏太医从怀里掏出手帕,一抬手把小男孩的鼻涕擦了。

“手帕送你了。”

“咕噜噜…”是小魏太医的肚子。

饿!!!

小男孩拿着帕子,双眼瞪的溜圆儿。

不可置信啊!这当官的,居然不嫌弃他?不嫌弃土匪?

“孙伯,这韦公子是好人,跟他爹不一样啊!咱们别杀他了吧!”

小魏太医脸一黑!——还得死呗?媳妇没追上,就死在不知名的村里了?

要不是腿上绑着绳子,小魏太医要跪了。

“壮士,纸笔!你念我写,我配合,你放心!

千万别弄死我,我媳妇还没娶上呢!”小魏太医态度良好。

媳妇还没娶上?

络腮胡子蹙眉,韦县令他儿子小妾都一十八个了,还有个别名叫十八钗。

怎么就没有娶妻呢?

络腮胡子点点头,大户人家没有娶正妻,就是没娶妻。

懂了!

“好,先不杀你。”络腮胡子很满意韦公子的识时务,觉得眼前的韦公子也算一个俊杰。

毕竟,识时务为俊杰嘛!

“我念,泥写!”

“好,壮士放心,我肯定好好写。”小魏太医一手拿炭笔一手拿纸。

说是炭笔,只不过是烧黑的木棍子。

木棍,小魏太医着实不会用啊!

“壮士,有没有毛笔和桌子?

要不你放开我?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一定不会跑。”

这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络腮胡子一愣儿,“如今,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都是都是值得炫耀的事了?”

“壮士,莫在意这些细节,你只要相信,我肯定不会跑就行。”

“铁蛋。”络腮胡子喊一声。

“哎!”铁蛋解开小魏太医绑在腿上的绳子。

小魏太医终于能同树,分开了!

“跟我来吧!”络腮胡子背着手,“别想着跑,你跑不出去的,我们村在山上。

没有人带你下山,你找不到路,山上还有狼,别瞎跑。”

“哎哎!我惜命着呢!”小魏太医真是怕死。

此刻小厮雄黄和丹参也幽幽转醒。“少爷…?咱们这是在哪?”

“在梦里,快睡吧!”魏川柏冷哼一声,两个没用的小废物。

不知道谁是少爷,睡的比他还死。

“少爷,这不是在梦里。”雄黄看着身旁的大黄狗。

看着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少爷,是食人族吧?咱们不会遇见食人族了吧?”

“咳咳…”络腮胡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我们是强盗,是土匪。”络腮胡子看向小魏太医。“不吃,色中饿鬼,骚气!”

络腮胡子不说还好,一说!雄黄和丹参都抖了…

完啦!完啦!他们主仆三人——危!

他们不骚气!

“我不吃人,我只吃糖葫芦。”铁蛋拽拽小魏太医的袖子。

行!

小魏太医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点头,“赎金里,我会写明要一车糖葫芦,行不?”

“中。”小孩咧嘴嘿嘿一笑。

络腮胡子带着小魏太医来到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门口挂着晒干的菜干和萝卜干。

架子上还有正在晾晒的萝卜。

小魏太医肚子,“咕噜噜…”从怀里拿出一串铜钱,放在架子上。

从架子上拿下一块半干不干的萝卜,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韦公子,给。”小孩从兜里掏出半块油饼。“给你吃。”

“谢谢,我吃这个就行!”小魏太医举起手里的萝卜条,“冬吃萝卜夏吃姜,不老医生开药方。

这萝卜化痰。”

络腮胡子看向小魏太医,眉头紧皱,有一丝怀疑。

“秀才,借你的笔墨纸砚一用,还有桌子。”

挂着菜干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

身穿素色布衣。“你别糟蹋我的东西,贵着呢!”

“别小气,就用一点。”络腮胡子指着小魏太医,“看见没?这是韦公子,他爹有钱!

赎金!赎金分你五两银子。”

面色苍白的秀才,点点头。“行!进来吧!”

家徒四壁。

不,也不能这么说,要说穷也不对。

房梁上还挂着腊肉,墙壁上挂着晾晒好的菜干。

还有风寒的小鱼干。

“咕噜噜…”是小魏太医的肚子在抗议。

“快写,写完给你吃饭。”络腮胡子凶道。

“白银三十万两,放在蛇头山角下。”

啥玩意儿?

三十万两,魏川柏脸都绿了,把他爹骨头渣子卖了,都不值三十万两。

“写啊!”络腮胡子看他迟迟不动笔,都着急了。

“我家没有三十万两!”虽然挺难为情,但是不丢人。

又不是贪官。

十万两紧一紧,卖卖草药还能弄出来。三十万两想都不要想…

“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爹做官都二十多年了,肯定有。

赶紧写,写五十万两。”

小魏太医把手中的毛笔一扔,“你还是杀我,吃肉吧!”

五十万两,纯属难为人。

“舍命不舍财?你这就不对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络腮胡子拍拍小魏太医的肩膀,

“话是一点错没有,问题是我没钱。”一点没装!

“咕噜噜…”

络腮胡子蹙眉,“秀才,给韦公子整点酒菜!”

“韭菜,我不吃韭菜。秋季干燥火大,不宜吃韭菜。多谢壮士…”吃韭菜流鼻血,媳妇没追到呢!

络腮胡子一笑,“你这纨绔子弟,还挺懂礼仪的。”

纨绔子弟?

小魏太医反驳道:“本官是大圣朝好青年。”

不多时,白脸秀才端着两张葱油饼。“家里只有这个。”

“万分感谢。”小魏太医一拱手,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完一张,便不再吃了,剩一张留给雄黄和丹参。

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白面书生。“饭钱。”

白面书生摇头,“用不了这么多?”贪官之子,都这么谦逊有礼吗?

“麻烦公子,再给我三碗热水。”

“哎!等会儿啊!”白面书生又进了厨房。

络腮胡子拍拍小魏太医,“你这个人,好似还不错,可惜投错胎了!为啥姓韦呢?”

“因为我爹姓魏啊!我爷爷也姓魏啊!我没得选择…”

小孩高喊一声,“叔?你姓魏啊!不姓韦吗?”

“吸溜……”“我的糖葫芦没啦!呜呜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别哭啊!哎呀我的娘…你这孩子哭的真脏。”小魏太医面露嫌弃。

拽着自己的袖子给鼻涕孩儿,擦了擦!

满脸嫌弃,嘴上却温柔无比。“我给你开两副药,你喝完就不流鼻涕了。”

络腮胡子面露惊讶,“弄啥子?你不姓韦啊?你爹不是知府吗?那个贪官韦青天吗?”

“我姓魏,名叫魏川柏是个大夫。”魏川柏留个心眼,没敢说他是太医,怕络腮胡子跟他要钱。

必须装穷。

他是真没银子,银子还得追媳妇,跟媳妇跑商呢!

铁蛋一拍络腮胡子的大腿,“完啦!胡子叔你们绑错人了。”

“你的马车从京城来的?马车上为什么带着官府的标识。”

“我有一个重要的病人来了胶州,我追她来的。马车上有官府的标识,是怕有人抢马车。”

没寻思,有人专抢官府标识的车。

失误啊!

络腮胡子挠挠后脑勺,有点尴尬了。“路引呢!拿出来我看看…”

“在包袱里,我的包袱在马车上。壮士,我的马车呢?”

“你的银子,放怀里?路引放车上?为什么不揣怀里?”络腮胡子眼神躲闪。

“路引,你们没看吗?”

络腮胡子被看的不自然,转过头,“不认字,不行吗?娘腿的…”

“你们抓错了,放我走吧!我不姓韦,姓魏。”

“老子不管你叫魏什么,反正不能放你走,万一你下山,带官兵来剿匪怎么办?”络腮胡子摆摆手。

“哪里有土匪,壮士我没看见!放我们主仆三人下山吧!”魏川柏摇头。

“我们这么大的土匪村,你看不见吗?”小鼻涕孩挺起胸膛。

好大!

真没看见!

不说是土匪村,魏川柏以为是乡村一日游呢!

“有没有可能是——山中有一村,复寻,不见!”

所以这是一场梦,放他下山吧!媳妇还没找到。

他守口如瓶。“壮士,我这人只有一个优点就是嘴严。”

什么玩意?不见!复寻,不见的!

络腮胡子眉头紧锁,“老子听不懂,你说的什么玩意!等天黑吧!天黑送您们三个下山。”

白面书生面露疑问。“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进城采买去了,不用等他们回来商量商量吗?

这人可靠吗?不会带官兵来吧!”

可不可靠的,看面相挺可靠的!

从前又不认识,刚见第一面谁敢保证。

“好像…不是啥坏人。”络腮胡子嘟嘟囔囔。

魏川柏在白纸上写下两张药方。

一张递给鼻涕孩,一张递给白面书生。“一张治流鼻涕的,一张补气补血的,你这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能温养着。

索幸没有大碍,只是比常人虚弱一些,夏季晒晒太阳。”

“是…好人。”络腮胡子肯定了。

“铁蛋,让人把他的书童放了,晚上送他们下山。

那个…把马肉端过来一些,毕竟是魏大夫的马,让他吃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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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夜幕降临。

山风拂过枯树,一阵沙沙声。这里的天,比京城暖和,叶子并未全部掉落。

山上没有一丝火光,下山全靠摸索。

在魏川柏第二十次摔倒后,络腮胡子相信了!

魏大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是在骗人。

腿脚也不咋好使。

“壮士,不能点个火把吗?”魏川柏拿出钱,买个火把。

“魏大夫,你回去之后给自己开点药吧!眼神咋还不好使呢?”

络腮胡子递过去一个棍子。“你们握住那一头,跟着我走。

不能点火把!

你们会记住路的,到时候我只能杀人灭口了。

大哥我这是为你好,懂不?”

“壮士哥,有东西咬我腿,”魏川柏欲哭无泪了。

“那是山上的虫子,没事咬不死人,你忍忍马上到山腰了。”

“……”

风在咆哮,狼在叫。魏川柏每走一步都在摸黑。

“壮士哥,狼不会来吃咱们吧?”

月光不知何时被浮云遮盖,伸手不见五指,山间只有四人的呼吸声。

雄黄和丹参已经后悔了,在京城喝香的喝辣的,他俩为啥要跟着少爷出来?

少爷出来追柳二小姐!

他俩追谁?

追黑白无常,还是夜叉!

“丹参,你还在吗?”雄黄颤颤巍巍道。

“丹参…丹参…说话啊!”

丹参也哆嗦道:“嘘!别叫我!我娘说黑夜里有人叫名字,不能回答。

会被恶鬼抓替身的。”

“丹参,我是雄黄。”

“别说话,我娘说黑夜里说话会破气的,容易被鬼盯上。”

“少爷,你在前面吗?说话啊!”

“你俩能不能别说话,能不能别讲鬼故事!”魏川柏拽拽身上的衣服。

“马上就到官道上了,别着急。”络腮胡子的声音幽幽传来。

“不着急!不着急!壮士,我们不着急。”

着急也不敢说!

月光从云层中露出一角,魏川柏能看见络腮胡子的后脑勺。

高低起伏。

他们在山里深一脚浅一脚。

不知过了多久,络腮胡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了…

点亮一个火把递给魏川柏。“往前走,就是官道了!魏大夫后会有期。”

“谢谢,壮士。”捡回一条命,魏川柏由衷的感谢。

“我回去了,你路上当心。”

“好,后会有期,谢壮士不杀之恩。”

“小魏太医,醒醒!醒醒!”

魏川柏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定睛一看,又一看:“纪暖?”

眼前的人一身男装,脸色比在京城时黑一些,眉毛也粗一些。

魏川柏还是能一眼认出。

“纪暖?我在做梦呢!这是哪里啊!”怎么就重逢了呢?

星星点点的阳光落在纪暖的脸上,魏川柏想伸出手。

他不是在山上赶路吗?怎么做梦了呢!

面前的人蹙眉道:“你怎么出京了?还睡在马车里?不怕遇见土匪吗?”

遇见土匪?

魏川柏点头,“遇见了,他们还吃了我的马,我的路引也不见了!”

魏川柏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车厢里宝蓝色的包袱。。

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放着路引的包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嘶嘶…”

“嘶嘶…”是马鸣声。

魏川柏捂着头坐起来,撩开帘子。

一匹枣红色大马,给他拉车的马!魏川柏下意识的蹙眉。

他的马,还在!那昨日,络腮胡子给他吃的马肉,是怎么回事?

路引也还在?

奇怪,真奇怪!

“啪!”一个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

疼麻了!“嘶!”魏川柏捂着脸。

纪暖眸中一沈,随即“噗嗤。”笑出声。

“小魏太医,这是什么新的治病方法吗?”

脸太疼了,魏川柏捂着脸,眼睛都是点点星光,“不是梦!”

“纪暖,你怎么在这?是你救了我吗?我…”要以身相许。

“唔…”剩下的话,被纪暖用手捂在嘴里。

“不是我!是郭魁。”又解释了一句。“他有媳妇了。”

以身相许,不了!

纪暖松开手,把身上的皮囊水袋递给魏川柏,“喝口水吧!也不是郭魁救的你。

我们有事出城,碰巧遇见的。”

魏川柏接过水袋,仰头咕咚咕咚喝一大口。

这是柳纪暖的水袋?魏川柏舔舔唇瓣,舔舔壶口,心虚的看一眼柳纪暖,耳尖微红。

“……”柳纪暖眼神中略带嫌弃,转过头。

没眼看!

魏川柏一大口一大口,一小口一小口,“嗝~”

一壶水,喝的一滴都不剩,脸红如霞。

“噗嗤!”“小魏太医你是牛吗?喝水治病吗?”

说到病,魏川柏握住纪暖的手腕。时而皱眉,时而眉头舒展,而是又皱眉。

“严重了吗?”柳纪暖眼神一暗,略带紧张。

严重了吗?没有。——但是魏川柏不能这么回答她。

“严重了,柳纪暖!你有按时服药吗?讳疾忌医,你出门不带大夫,还不通知我?

柳纪暖,这是你的生命,你怎么能当儿戏?啊!”怒吼出声。

“嗝~”

魏川柏轻咳一声,“咳。”咽下这一声“嗝。”

喝水喝多了!舔舔唇!目光不自觉的盯着柳纪暖的唇。

“砰…”柳纪暖一脚踹开马车门。

跳了下去,“既然小魏太医没事了,就赶紧回京城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柳某还有要事在身,后会有期。”

轻轻一跃,翻身上马。对着马车外的郭魁、南栀道:“咱们走吧!”

“是,柳二爷。”两人翻身上马。

郭魁抱拳道:“小魏太医,告辞!小人郭魁,后会有期。”

南栀一身天青色男装,也抱拳道:“小人南栀,小魏太医后会有期。”

魏川柏碎了,啥玩意就后会有期了。

他才追上柳纪暖,就后会有期了。。

魏川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跃下马车,一把拽住柳纪暖的马缰绳。“柳纪暖,本官同你一起走。”

“嘶…”柳纪暖身下的黑色骏马蹬着蹄子,它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

鼻子里喷出热气,马眼盯着魏川柏。

柳纪暖拍拍骏马,“旺财,听话!”

旺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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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不是狗吗?

魏川柏刚想说出口的话,就鬼使神差的变成了,“旺财,不是尚书府的狗吗?”

“它叫旺财?”魏川柏摸摸旺财的狗头,呸!马头。

旺财放下马蹄子,安静下来,眼神也变得随和了!

在旺财的心中——这是一个熟人?

“有事吗?小魏太医!”柳纪暖用力一拽。“松手,小魏太医。”

“柳纪暖,咱们算朋友吗?”魏川柏眼眶微红。

“柳纪暖,你说!咱们算不算朋友?你离京不通知我?

假死不通知我。

我是你的大夫,你的专属大夫。”

“你随礼了吗?”柳眠眠暖一愣儿。“我出殡,你随礼了吗?”

魏川柏眼神躲闪,“没有!你又没死,随什么礼!”

“那咱们就不算朋友!礼都不随,扣死你得了。”柳纪暖略带嫌弃。

“你的小厮去河边打水了,你在马车等他们吧!我真的还有事。”柳纪暖一拽缰绳。

“驾…”

旺财还没有跑出去,魏川柏一把抱住了旺财的马腿。

好人谁抱马腿!

魏川柏就抱。

旺财转过头,威胁道:“嘶嘶~”

柳纪暖在一匹马的脸上,看见了愤恨,和窘迫。

“松手!”柳纪暖举起马鞭。

魏川柏摇头,“你带我一起走,本官是来给你看病的。”

“不需要,我爹娘给我找大夫了。”说到爹娘两个字,柳纪暖异常的温柔。

眼里的柔情,差点让魏川柏沦陷其中。

可惜这柔情不是对他。

“他医术肯定不如我!”魏川柏大言不惭道。

“医术尚可,擅长解毒。”柳纪暖也害怕自己活不长,他如今怕死,怕的要命。

她想看眠眠的孩子长大,想给爹娘养老,想在祖母身边尽孝。

想看谢凌渊登立为帝,想看自己的妹妹登基为后。

想看万里江山,想看百年盛世。

柳纪暖不舍得死。

“那正好,本官同他学习学习、讨教讨教。活到老学到老,要精进技艺。

川柏可以拜他为师。”

话都被魏川柏说了。

柳纪暖蹙眉,“小魏太医,这里的条件不如京城。我稍后要做的事,有些危险。

你不适合留在胶州。”

魏川柏不知道柳纪暖在装傻,还是在变相的拒绝他。

她不喜欢他…

这样的认知,让魏川柏胸口憋闷,一抽一抽的疼。

那疼从胸口慢慢延伸到四肢百骸,魏川柏的脸色变得苍白。

魏川柏满嘴苦涩,“是太子妃娘娘,让微臣来给柳二小姐解毒的。

柳二小姐,不会辜负太子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吧?”

不会。

柳纪暖不会。

她眼睛里有了笑意,“眠眠,她信里怎么没说?”

魏川柏抬眸看着柳纪暖眼里的喜色,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情路曲折,山路十八弯。

“本官是太医,能出京一定是有公事。

太医不可随意出京,本官能来胶州,就是受了太子同太子妃娘娘的指派。”

柳纪暖看向魏川柏,眼里带着审视。

良久。

柳纪暖叹口气,松口道:“你骑马跟上吧!”

“本官不会骑马。”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从小顺风顺水,在医术上天赋极佳的魏川柏,自卑了!

骑马,不会。

柳纪暖看向郭魁,“郭魁,麻烦你带带他。”

郭魁在马背上对着魏川柏伸出手,“小魏太医,上马!我带你…”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郭魁下马,走到魏川柏身边,双手用力直接给他提上了马,然后坐在了魏川柏身后。

半圈着魏川柏。

“驾…”

两人共乘一骑。

魏川柏像小媳妇一样,被郭魁圈在怀里。

“驾…”柳纪暖和南栀紧随其后。

“郭壮士,我的水袋、水袋在马车里。”魏川柏顾不得窘迫,喊道。

那是纪暖的水袋啊!

有纪暖的味道啊!

“没事,你的小厮会带过来。”郭魁哈哈大笑。——看热闹,真开心!

看着三匹马疾驰而去。

小厮雄黄和丹参从树后出来。

“丹参,咱们去哪?”

“跟上去啊!快!一会追不上了。”

“丹参!你说昨晚是梦还是遇见鬼了?土匪窝在哪?”

丹参抖了抖。“问过公子,再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四哥?什么四哥,我四哥也在睡觉呢!别叫我…”柳眠眠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黢黑的屋里。

天还未亮。

天不亮,不约!

孕期嗜睡,柳眠眠翻个身。“呼…”

海棠挠挠柳眠眠的手心,打个哈欠道:“小姐,四少爷在门外。”

呵呵…

“四哥,上朝走错地方了?让府里的马车给他送过去,别叫我!”柳眠眠把手藏在被窝里。

嘿嘿。

海棠掰着手,算日子。“小姐,是不是安宁郡主要生了?”

要生了?

生。

柳眠眠直愣愣坐起身,“是吧?快给本宫换衣服。”

她此刻没觉得不对劲,生孩子找她做什么?

她又不是稳婆。

不过半刻钟。

柳眠眠穿戴整齐,房门被打开。

柳泽恩在院子里已经转了一十八个圈圈了。

脚下生风,嘴里嘟嘟囔囔。

“四哥,你怎么了?可是安宁?”难产?柳眠眠摇摇头,把坏念头摇出脑袋。

看见自己疼爱的妹宝儿。

柳泽恩好似看见的救星。“眠眠!安宁她好像生病了!她这两天偷吃药,保胎药!”

安宁生病了?吃保胎药?

柳眠眠坐着马车,去了公主府。

路上疾驰的马车,里面坐着上早朝的官员。看见太子府的马车,都纷纷避让,让太子府的马车先行。

一路疾驰,到了长公主府门口。

守门的小厮看见太子府的马车,直接打开了大门。“恭迎,太子妃娘娘。”

柳眠眠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一手提起裙摆,一手拖着不显怀的肚子——小跑。

“眠眠,小祖宗你小心点!”柳泽恩吓出一头冷汗。

“小姐,小心肚子。”海棠跺脚。

众人,紧随其后。

公主府,柳眠眠很是熟悉。

穿过长廊,穿过花园。

柳眠眠手里拿着夜明珠,钻进了假山里,“安宁?”

“眠眠?”假山的石壁上靠着一个人。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你有没有出息,从小到大,一有事就躲这里?”柳眠眠轻车熟路把夜明珠卡在石壁上。

“我…”安宁哽咽,咬着唇。哽咽道:“眠眠,北国人要来了!”她梦到,她同母亲都死了。

柳眠眠靠在谢安宁身边,“嗯,所以呢?”

所以?

所以要回北国了!谢安宁好不容易要止住的泪水,又止不住了。

她张开手掌,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颗药。“这是我娘的药,北国使团进京的那日,就是我娘服药的那日。

我才知道,我娘把北国的玉玺带回来了。

北国的玉玺。”

“请收下小女子的膜拜,姑姑真是能人!”柳眠眠差点没跪了。

“眠眠,这玉玺是开启北国宝藏的钥匙。

我娘说,北国皇室有一个埋宝之地,这历代相传的玉玺,就是钥匙。”

“咳咳咳…”跪了,已跪!站立不了一点。

柳眠眠手里被塞进一个东西,不大!与其说是玉玺,更像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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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宁捂着肚子,靠在柳眠眠身上,“这是我父王找到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娘也不知道。

他们都没看见真的玉玺,只看过画像。北国玉玺,已经丢了六十年了。

得玉玺者,得天下。”

“北国玉玺这么厉害?”柳眠眠拿起来仔细欣赏,实在看不出特殊之处。

“吹牛皮呗!”谢安宁擦擦眼泪。“北国蛮夷,就是得到天下,统一三国也不知道怎么管理。”

“说的对。”柳眠眠把身上的披风解下,系在安宁身上。

“咱们把玉玺藏起来,让他们使劲找,找不到急死他们。”

谢安宁摇摇头,“他们应该是知道了,或者是有所怀疑,才一直要我和娘回去。”

“眠眠,我不想回去!我不是北国人,我是大圣的子民。”

安宁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落在柳眠眠身上,落在柳眠眠的心上。

大圣啊!

有安宁的家人,有她的知己好友。有她的泽恩哥哥!

还有他们的孩子。

“你是大圣的郡主。”柳眠眠想说,不会送她回去的。

可是…

上一世。

长公主死后,安宁孝期刚过,便踏上了北国的领土。

回来的,只有她破烂不堪的尸身。

残缺的面容。

柳眠眠心疼的厉害,抱住安宁道:“安宁,有我在!不会让你回去的。

你信我吗?”

安宁点点头,“我信。”心里却一点不敢信,北国兵强马壮,鞑子骁勇善战。

怎么保住她呢?

用大圣百姓的命吗?用长歌的命吗?

谢安宁不愿意,不愿让柳眠眠为难,不愿让长歌身死。

“真的吗?那就回去吧!我腿都麻了,早饭还没吃呢!”柳眠眠扶正谢安宁。

“我四哥,都要吓哭了。”

“啊?”谢安宁眉头紧锁。

咬着唇,“眠眠,我尿裤子了!”

柳眠眠低头,自己绣花鞋都湿了。“虎妞,那是孩子的胎包破了。”

“海棠、紫荆快来啊!”柳眠眠扭头就喊。

狭小的假山里,第一个冲进来的不是腿脚麻利的海棠,也不是武功好高强的紫荆。

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柳泽恩。

“眠眠,你嫂子怎么了?”柳泽恩,堂堂探花郎要哭了。

眼眶通红。

“尿我脚上了。”柳眠眠低头看自己的绣花鞋。

“眠眠,你刚才还说是包浆水,是胎包水!不是尿。”谢安宁额头上冷汗淋漓。

却不肯喊疼。

“安宁,我扶着你出去!”柳泽恩冲着外面大喊,“快去叫醒稳婆,去宫里请御医。

去蒹葭院请长公主。”

把安宁扶出假山,柳泽恩抱起安宁就往房里跑,紫荆护在他身侧。

“眠眠,你慢点走!别摔了。”

柳眠眠回到假山里,取下夜明珠。

“哎呀!”

手一抖,夜明珠落地,轱辘到角落里。

“小姐,让我来,让我来!”海棠冲进来,蹲下身子,往前够了够。

“小姐,里面有一个小球。”海棠伸手够出,摊开手心。“小姐,是一颗药丸。”

“我的天啊!奴婢还以为是谁丢的珍珠呢!”海棠甩手要扔。

“给我吧!”柳眠眠解下腰间的荷包。“放这里。”

海棠拿出帕子包起来,“主子,还可能是老鼠屎。”

用力闻了闻。“是药,有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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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泽恩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天气并不暖和,柳眠眠手里抱着汤婆子。看着他四哥头上冒白烟!

比新蒸的包子,还热乎。

“娘,让我进去吧!”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柳泽恩心里没底。

“娘,你让我也进去吧!娘…”柳泽恩拍着门。

“嘎吱!”门被打开,柳泽恩刚要冲过去,被长公主谢璇一把拽住。

“男子不能进产房,不吉利,你回书房坐着去!”

柳泽恩摇头。

“我娘生眠眠的时候,我爹就进产房了,眠眠也挺吉利的。”柳泽恩傻乎乎道。

“……”

谢谢你啊!四哥!还觉得我挺吉利!

柳眠眠磨牙道:“咳咳!四哥,你给爹娘报信了吗?”

“还…没。”

柳泽恩在院子里转悠两个时辰了,脚下的千层底都磨掉一层。

就忘记报信了!

长公主哄道:“泽恩啊!你快去回柳府报信,生孩子没有这么快的!”

柳泽恩点头,“对对对,我娘生眠眠,生了一天一夜。”

当时年幼的柳泽恩就守在门口,蹲了一天一夜。

谁叫也不走!

知道的是,她娘给他生妹妹。

不知道的!以为他娘给他生祖宗呢!

寸步不离,守在门口。嘴里就念叨着要妹妹。

如今柳泽恩仍旧是,寸步不离,守在门口。

“安宁,你还未吃早膳!饿不饿啊?”柳泽恩扒着门缝道。

“安宁,你别怕!太医和大夫都在。京城里医馆的老大夫,我都让人请来了。”

“安宁,你说句话!”

不怪他如此紧张,实在是柳夫人生柳眠眠的时候,太可怕了!

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

险些一尸两命。

当时府里众人腿都吓麻了,如今柳泽恩的腿也是麻的。

“砰!”门被推开,稳婆拉拉着一张大脸,“郡马爷,你能不能从院子里出去?

郡主刚要眯一会儿,就被你喊醒了!

刚要眯一会,就让你喊醒了!”

柳泽恩瞬间愣住,眼眶有些红。“安宁,在生孩子!为什么要眯一会儿?”

“生孩子急不得!孩子得从上往下走。

依老奴的经验看!得过了申时才能生出来。”

稳婆有些无语了,这柳郡马太磨人了。

嘟嘟囔囔两个时辰了,一点不口渴。

这要是她儿子,她非得把他嘴巴缝上,不可!

可惜不是!

柳尚书的儿子,太子妃的哥哥,长公主的女婿。稳婆不敢缝,只能默默忍耐。

“四哥,你回府去接爹娘吧!”别在这嘟囔了。

“不行!我要守着安宁。”柳泽恩摇头。

女婿对女儿如此的上心,长公主谢璇本应该高兴欣慰。

但是…此刻!她脑袋疼,一蹦蹦的疼。

柳眠眠脑袋也痛,“四哥,你和大哥不相伯仲。”

眠眠揉着太阳穴,“姑姑,咱们两人回屋喝杯茶吧!”

长公主谢璇本不想回屋,只想守着她女儿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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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泽恩进不去产房,她能啊!

柳眠眠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姑姑,聊一柱香的。”

长公主谢璇看清药丸,药丸在太阳下泛着一丝诡异的暗红色。

这是北国的毒药,名字很好听叫胭脂。

可以让人无痛无觉的死去,服药之人,脸上会浮现出淡淡的胭脂色。

此药,因此得名。

“聊。”随便聊。

长公主看向柳泽恩,“你小点声,不要打扰稳婆。一会你爹娘就来了。”

爹娘?

柳泽恩不怕啊!又不是他祖母。

“安宁,你吃不吃红糖团子?”

长公主谢璇拧着眉头,好气又好笑。“你进去吧!一会儿安宁生的时候,你再出来。”

柳泽恩嘿嘿一笑,如傻子一般。“谢谢娘,娘你最好!天下第一好!”

“柳夫人呢?”长公主幽幽道。“不是天下第一好的娘?”

难题!?

柳泽恩嘿嘿一笑,“岳母是天下最好的岳母,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

都好。”

柳泽恩轻手轻脚,冲进了产房。

柳眠眠突然灵光一闪!保胎药?

“紫荆,你叫魏太医过来!给安宁郡主把把脉。”

两人来到内室。

长公主谢璇屏退左右,伸手道:“眠眠,这是姑姑补身子的药,还给姑姑吧!”

“掉地上了!不能用了…是海棠在地上捡起来的。”

谢璇貌似不在意道:“那…那姑姑扔掉就是了!”

“这药好香,像药香又像花。”柳眠眠作势放在鼻下,要闻闻。

“眠眠。”

柳眠眠的手腕,被长公主一把握住。“药不能乱闻,是药三分毒。

你如今有孕,要万般小心。再说!这药都脏了,掉地上了。”

“姑姑再给我一颗新的吧?”

哪里还有新的?谢璇只有一颗。

别的药,十几年前都跑丢了。

柳眠眠松开手,药丸掉落。谢璇迅速捡起来,揣在袖子里。

柳眠眠从袖子里拿出玉玺,放到桌子上。

长公主谢璇看清桌上的东西,仿佛跌入冰冷的河水中,全身冰冷,只有一颗心在跳动。

“姑姑,这是假的吧?”柳眠眠把玩着手里的玉玺。

长公主张张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叹息一声,“这是真的,假的那个在你父皇那。”

啊?

柳眠眠如遭雷劈,碎掉了!“姑姑,好谋算!”

长公主谢璇苦笑一声,“除了安宁,本宫谁都不信。

天家哪里有什么兄弟情义,都是假的。姑姑只求安宁能平安。

如果没有这枚玉玺,皇帝不会接我回来。

这枚玉玺,是安宁的护身符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腿长、腰细、屁股大,好生养。

柳老夫人说的,都对啊!

合谷穴,三阴交穴还有另外几个穴位。魏太医金针一扎,不过午时刚过。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公主府。

男孩六斤八两,身上皱皱巴巴、黏黏糊糊,小脸哭哭唧唧。

柳泽恩腿一软,跌坐在产房门口。

柳府众人也等在门口,当接生婆抱出孩子,众人喜悦的脸上,多少带着点失望。

又是一个带把的。

柳母抱着她的第八个孙子,“老四,快把孩子抱给你岳母看看。”

“哎!”柳泽恩从地上爬起来,麻利的接过襁褓中的儿子,放在臂弯里。

那姿势要多熟练有多熟练。

要多标准有多标准,赶上有经验的奶娘了。

奶娘伸出去的手,又收回去了。

柳泽恩从小就是奶爹,看大了柳眠眠,抱大了几个子侄。

带孩子,不在话下。

柳尚书府人丁兴旺,夫人们只管生,带孩子自有柳泽恩和奶娘。

如今,探花郎也算是“学以致用。”

“娘,你看!你看!他在看你。”柳泽恩把怀里的孩子塞给长公主。

“娘,我进去看看安宁。”

不等众人反对,柳泽恩长腿一迈,进了产房。

接生婆“哎呀”一声。

“我的娘啊!郡马爷,里面还没收拾完呢!生孩子的血污秽啊!不吉利。”

柳泽恩笑道:“嬷嬷此言差矣,一抹红光迎麟儿,这血怎么会污秽?是再纯净不过的。”

再者,他不嫌弃脏!就想看看那个给他生儿育女的女子,现在好不好?

问她一句,疼不疼!

稳婆看向柳母。“夫人,屋里的血脏,男人见血光,会影响仕途的。”

柳母转过身,——你看我理你不?

劝不住,劝不住一点!

稳婆闭嘴了。

“赏。”长公主轻轻一招手。

嬷嬷端着黄花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只二十两的银元宝。

每一只银元宝上还贴着红喜字。

稳婆眼睛都直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都给她吗?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一人二十两白银。

众人跪地行礼。“谢长公主殿下,谢柳尚书、谢柳夫人。”

“亲家,可给孩子取名字了?”长公主看向柳母,柳母看向柳尚书。

在犄角旮旯的柳尚书,终于被众人想起来了。

柳尚书放下手中的茶杯,“长公主有所不知,柳家小辈的名字,我们是不过问的,让小两口自己起吧!

小八的名字,让安宁自己费心吧!不是下官和夫人不上心,而是柳府家风如此。”

一般文官府上,都是老祖宗赐名的,柳府则不同,自己孩子自己起名。

实在想不出来,就找钦天监。

钦天监也是没底线,五十两一个名。一般这种想不出名字的,都是武将之家。

武将之后,要上战场名字既要有煞气,能震慑敌人又要同生辰八字,相辅相成。

柳府虽为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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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因为柳老夫人懒。

懒得想。

什么抱孙不抱子,在柳府根本不存在,自己的孩子自己带。

谁带跟谁亲。

“是的!长公主莫要多心,小七允止的名字就是海氏自己起的!”

“高山允止,真是好名字。”长公主夸赞道。

柳母失笑摇摇头,“止,停也!海氏不想再生了。”

生了五个臭小子都没搏来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海氏已经失望了。

失望透顶。

打算封肚。

在旁人家,不想要的女娃娃,在柳府视若珍宝。

“停也?”长公主谢璇一愣儿,抿嘴笑起来,眼里却有泪花闪动。

羡慕。

如果有来世,长公主也想当柳家的女娃娃。

只因她是女子,便不得不和亲,远赴他国受尽苦楚,夜不能寐。

在北国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靠在墙角手握匕首,不敢睡不敢死。

她那时恨自己,为何不是皇子。

还好后来遇见了她的光,可那道光只短暂的一闪,便湮灭了。

北国的女子是货物,是财产是父死子继、兄死弟继的附属品。

谢璇是尊贵美丽的附属品。

在北国的日子,不堪回首,那是一柄利刃,会划破胸膛遍体鳞伤。

长公主谢璇不自觉的摸着脖颈上的项链,那里放着刚捡回来的毒药——胭脂。

“亲家,安宁嫁到你们柳家,我就放心了。

安宁,那孩子从小就胆子小,又不爱说话。若是犯错了,你多担待一些。”

抛去尴尬的血统因素,柳母是真心喜欢安宁的。

听见长公主谢璇的话,柳母眸光渐深。

不由得握住长公主的手,“我们安宁性子好着呢!哪里会犯错,海氏喜欢她的,公主放宽心。

咳咳……”

“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也安心了!”

听见长公主谢璇叫她姐姐,柳母失笑。“臣妇这年纪,放在旁人家都能当老祖宗了。

托我们家老祖宗的福,还能装装小辈。”

柳母今年已经五十有七,在别的府上,可不就是四辈同堂的老祖宗。

想到柳老夫人。

长公主谢璇眉眼间,也染上笑意。“姐姐一点看不出年纪,看着也就四十多岁,可当不成那稳坐高台的老祖宗。

我瞧着府上的老祖宗是大福之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托公主吉言,臣妇也盼着老祖宗能长命百岁。”

八十多岁的柳老夫人——

天天累的要死,喘气累的慌,走路累的慌,打瞌睡都累。

每天都盼着重新投胎,黑白无常来接她。

她儿媳妇上嘴皮子加下嘴皮子,还想让柳老夫人活一百岁。

柳老夫人听见,都得碎了。

活不了,一点!

这时候安宁的大丫鬟桃枝,匆匆跑来。

行礼道:“长公主、柳夫人,郡主请太子妃娘娘,给小少爷赐名。”

太子妃?

太子妃在哪里呢?

在蒹葭院的房里,睡的跟小猪一样儿!

春困秋乏夏打盹,何况一个小孕妇呢!

忍不住,她根本忍不住。

坐在高脊软椅上,柳眠眠困的往下出溜儿。

换到榻上,身子一歪直接睡着。

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的海棠,手里的糕点都掉了。

赶忙把柳眠眠扶上了床,柳眠眠迷糊糊道:“申时叫本宫起来。申时!安宁生孩子。”

谁知道!

刚过午时,安宁郡主一使劲,孩子在肚子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挤压出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摇篮中的婴儿,小脸通红,像一只小猴子,皱皱巴巴。

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在睡梦中还吧唧着小嘴。

有些丑,柳眠眠却不觉得丑!她趴在摇篮边上,细细的看着,满眼喜爱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眠眠,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安宁斜靠在床上,头上戴着抹额,看见柳眠眠进来,便伸出了手,“眠眠,你当姑姑的,给孩子起个名字。”

啥?

柳眠眠呆愣愣的伸出手,反握住安宁郡主的手。

后知后觉的问:“四哥,你没给孩子起名字吗?”

柳泽恩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柳眠眠。

略带宠溺道:“安宁,都不喜欢,还是眠眠决定吧!”

好嘛!

这两人给柳眠眠生的孩子。

柳眠眠接过两张纸,仔细挑选。“景行行之,柳允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四哥四嫂你们觉得呢?”

安宁点点头,看向襁褓里的孩子。——只要是眠眠选的,都好!

这孩子!有姑姑庇佑,哪怕没有娘亲在身边,也会一生顺遂的吧?

一定会顺遂的。

柳家会护住这个孩子,安宁郡主的眸中,带着几分担忧和不舍。

这孩子比她长的好,更像大圣的人。

柳泽恩笑道:“安宁,你看!眠眠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咱们的孩子就叫允景,小名八两。”

“好,允景很好。”一滴泪划过脸颊,安宁转过了头。

她不舍,不舍柳泽恩、不舍八两、不舍娘亲、不舍眠眠。

“娘说,女子生完孩子就会多愁善感,果然不错。”柳泽恩嘿嘿一笑,拿袖子擦掉了安宁脸上的泪水。

柳眠眠翻个白眼,从袖子里拿出帕子。“四哥,你同表哥两个人凑不出一张帕子吗?”

谢凌渊用袖口,柳泽恩也不用帕子,用袖口。

安宁郡主脸色一红,“怨我,我自从有孕便没给泽恩哥哥绣帕子。”

哦吼?

柳眠眠如同醍醐灌顶,她从未给谢凌渊秀过帕子!

嘿嘿!柳眠眠脸色一红。

不是忘记了,是她的绣技难以拿得出手。

次日清晨。

“夜莺,这个拿出去做一百个。”柳眠眠把装玉玺的荷包递给夜莺。

“一百个?家主,什么东西需要一百个??”夜莺急不可耐的打开荷包。

一个小印章?

啊!

“我就听说,卖赝品赚钱,还是家主聪慧。

可是!公输家没人会做假古董啊!”夜莺声音越来越小,“术业有专攻,这项真不会。”

不会吗?

大意了——

“海棠,请金惠福的白师傅来一趟。”

金惠福的白师傅曾经同柳眠眠打赌,输掉一套掐丝头面。

听见太子妃召见。

白老头急忙放下手中未做好的活计,飞奔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不敢让太子妃等。

“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白师傅低垂着头,不敢瞎看。

恭敬有礼。

“白老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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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头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否认道:“小人就是一个做首饰的师傅,不是老板!”

“价值不菲的掐丝头面用来打赌?白师傅还说自己不是老板吗?”

完咯!被识破了!

白老头摸摸脑袋,摸摸鼻子,摸摸胡子。手不闲着,慌乱太慌乱了!

“嘿嘿,养家糊口,养家糊口。”

柳眠眠悠悠的喝口茶水,似笑非笑看着白老头,“哦?”

“爱好!嘿嘿,爱好!个人爱好。”

“白老板姓白,康伯爷和段尚书的夫人也姓白,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柳眠眠纯属好奇。

白老头眼神一暗,略带嫌弃。“毫无关系。”喝口茶又道:“人心险恶,太子妃娘娘还是跟同龄人玩吧!”

面对白老头善意的提醒,柳眠眠闻到了“辛秘”的味道~

“白老板,这个东西给本宫做一百个。”柳眠眠拿出玉玺。

豪气的往桌子上一拍。

一百个?嚯!

“一百个印章?刻阅字?”白老头可听说了,太子殿下不愿意上朝,不愿意批奏折。

以后批阅奏折都印——阅?

白老头拿起玉玺,“这上面的图腾,不像是大圣的东西啊!”

“有困难吗?”柳眠眠挑眉问道。

“有困难,老头子我不做赝品,童叟无欺!不能砸自己家招牌。”玉玺被放下。

“不能做?还是不会?”柳眠眠蹙眉。

“不做赝品,是老头子的原则。”白老头眼里灵光一闪。“太子妃娘娘告辞。”

白老头说告辞,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屁股好似粘在椅子上,盯着桌子上的小玉玺。

“宫里有工匠,太子妃娘娘舍近求远找上老头子,我?

说明这东西很重要,而且不能让人知道,对不对?

这东西似玉非玉,似石非石,这京城啊!老头子敢保证除了我,没人能做出来。

但是…老头子我啊!是个有原则的手艺人,头可断,血可流,原则不能丢。”

柳眠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

“修棋子用的粘液,用它换不知可否。”

一个太子妃,权大通天!明明可以威逼,偏偏用利诱。

明明可以以势压人,偏偏好言好语相劝。

白老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达官贵人,牛鬼蛇神没见过!

这里面地位最高的,就是这位年纪最小的太子妃。

偏偏最为和善。

大圣将兴!指日可待。

白老头眼冒绿光,点点头。贤妻富三代,太子殿下要富了。

捋捋胡须,答应的痛快,没有一点扭捏。“可,行!给老头找一间屋子。”

又看向海棠道:“姑娘,拿笔墨纸砚,老头我把要用的东西写下来。

这辈子也是值了,能住一回太子府。”

“白老伯,你原则没的挺快啊!两句话原则就丢了?”海棠啧啧两声。

拿来笔墨纸砚,给白老头磨墨。

“嘿!原则值几个钱?那玩意儿该丢就得丢。”白老头手下不停。

一会,便写了满满一张纸。“去金惠福,让掌柜的给你配齐。

让脸生的小厮去。

他若问起我,就说我去访友了。”

海棠疑惑道:“老伯,你不回家报声平安吗?”咋就要住下了呢?

“孤家寡人,跟谁报平安?跟鬼吗?快点派人去取,别耽误时辰。”

白老头站起身。

拿起桌上的瓷瓶,塞入怀里,“算了!娘娘派个小厮跟着我,我亲自回去取,顺便跟掌柜的交代一声。”

柳眠眠眸中是得逞的笑意,送给北国一百个赝品!不知道他们欢喜,否?

能不能打开,宝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蹄泥泞,踏雪有痕,霞光万道好似立足山巅之上。

马是银鞍白马,马上之人英姿挺拔秀欣,柳叶甲泛着银色的寒光。

乌发一丝不乱的束在头顶,未戴头盔。

脸上戴着雄鹰的精铁面具,面具寒光冷冽,遮挡住了眉眼,只留抿紧的薄唇。

骨骼分明的修长的手指紧握一柄长剑,剑身滴着鲜红色的血。

此人,周身一股肃杀之气。她身后是鞑子的尸体。

下马、抱拳行礼:“末将镇北军李长歌,参见八王爷!”

八王爷端坐在汗血宝马上,面露欣赏。“李长歌?可是李老将军的孙子?”

“正是。”李长歌仰起头。“末将来迟,请王爷恕罪。”

“无妨,是本王突发奇想!

要从险峰而上,没想到遇见了狼群,又遇见了从边境偷袭过来的鞑子。”

天气渐冷,越往北越冷。八王爷为了尽早赶到庆县,便带着康君梧同秦楼和一百精兵抄了近路。

哪曾想,有些点背,又有些幸运。

点背是夜晚赶路,遇见雪狼群,下山狩猎,先是同狼群打了一架。

幸运是——雪山上碰见了鞑子军,人数还不少有五百来人。

又血战一场,总算拦截住了,避免了百姓伤亡。

八王爷伸手一指,“李小将,康世子康君梧向那边去了。”

“麻烦李小将了。”

李长歌抱拳,眼里毫无波澜。“是,末将领命。”

翻身上马,“一三小队,随我去营救康世子。”

“是。”李长歌带来的骑兵纷纷上马。

策马而去。

看着远去的众人,八王爷对着秦楼的方向伸出手,“秦大人啊!快过来,扶本王下马。”

八王爷早已力竭,但是面子不能丢。

也是个要脸面的中年人。

不能承认,自己老了!

上马必须是威风凛凛,虎虎生威的八王爷。

下马!认怂。

秦楼看着李长歌远去的背影,蹙眉。

秦楼起身,伸手扶住。“王爷慢一些。”

康君梧到北疆的战场,才知道北国鞑子的凶狠。

一身蛮力,招招致命。

京郊大营里,那些日常的操练,好似小儿过家家。

康君梧咬紧牙关,手中的长剑已卷刃。“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见到悦薇。”

“世子,你先走我们垫后。”

“世子,一会儿你往八王爷身边跑。”

他的亲卫只剩三人,四人被二十个鞑子军包围。

康君梧嘴角的血,仿若擦不净。“我跟你们拼了,啊!”

鞑子们哈哈的大笑,“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圣人。”

一柄长刀向康君梧砍去,康君梧侧身,一个翻滚险险避过。

他心下微凉,万念俱灰。

“嗖!”长箭破空。

诸葛连弩直射,手拿长刀之人。

中!

一箭没入肩膀。

马上之人,凌空踏起,手中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如游龙穿梭。

一道银光,凌空一挑。刚才还嚣张的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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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面上雄鹰面具,寒光冷冽。“康世子,让开!”

康君梧还是很识时务的,拿着卷刃的剑,退至一旁。

毕竟。

怕死——

银剑乱舞,银色的盔甲血红的披风同身着黑甲的鞑子,战成一团。

一声长哨!

空中一雄鹰飞过。

“闪开。”李长歌厉声道。

“是。”骑兵纷纷避让。

不知落下何物,“轰隆”一声,地面炸出一个坑。

鞑子哪见过这等神物,躲闪不及直接趴在地上。

“杀!一个不留。”随着李长歌一声令下,骑兵手握长枪。

一道银光雪中起,长刃已吞鞑虏血。

康君梧愣愣的看着手持长剑的人,只觉得无比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样惊艳的人,他若见过,必不会忘!

“康伯府世子,康君梧!敢问将军大名。”康君梧抱拳道。

“镇北军,李长歌。”

康君梧听见李长歌的声音,那种熟悉的感觉更甚。

不由得蹙起眉头。

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他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

“李将军,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不必。”李长歌走到鞑子身边,一个用力拔出自己的箭。

那种熟悉之感觉,挥之不去。

康君梧不死心的问道:“长歌小将军可是李老将军的孙子?

将军,可见过李老将军的孙女李悦薇?”

“不认识。”李长歌用鞑子的衣服擦擦自己的箭矢。

很好,擦的很亮。

“搜尸。”

“是。”骑兵纷纷下战马,把鞑子尸体扒了个溜干净。

身上能用的东西,全扒!

不能用的烧火。

看着光溜溜的尸体,骑兵很满意。“小李将军,尸体怎么办?烧了吗?”

“留着喂狼,也算是死后积德了。”李长歌翻身上马,冷哼一声。

“驾。”

一声长哨,长空中一只鹰俯冲而下。

康君梧双眼瞪大,焦急喊道:“将军,小心!”

李长歌伸出右臂,一只雄鹰缓缓降落。

“收队。”

“是,将军。”

康君梧再次出声。“小李将军,可否给我们两匹马。”

“康世子,此乃战马。”李长歌蹙眉。

意思是战马认主,他骑不了!

嗯?

“多谢小李将军了。”康君梧拱手。

好吧!娶媳妇能变笨吗?还是睡多了,会变笨?

原来康君梧能听懂人话啊?为何如今不能了!

李长歌蹙眉,跟陈媛儿睡觉会变笨吗?

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可能是!

“你们两个,把马让给康世子。”李长歌叹口气,看向身后的兵。

啥?

被点到名字的士兵一愣儿。

随后不可置信道:“将军?你同这个发霉柿子有仇啊?”

“多谢。”康君梧对骑兵拱手道。

很是谦逊、很是有理。

“好吧!”骑兵翻身而下,跃上了战友的马背。

“驾!”李长歌轻夹马腹,身下的战马,嘶鸣一声。“接八王爷,回营。”

“砰。”

“砰砰。”

李长歌一回头,四人落下马下。两匹战马,嘶嘶叫的欢快。

呃!

睡觉,果然变笨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国的使者团,已经在北国同大圣朝的边境驻扎了。

商定三日后,两国会谈,迎接北国使者进大圣。

未到八月雪满天,北疆芳草已尽。

如今近十二月,边疆更是狂风凛冽,寒凉刺骨。

“阿嚏!”康君梧推开厚厚的门帘,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一股冷冽的寒意,布满全身,他一个踉跄裹紧身上的大氅。

“嘎吱、嘎吱!”身后的脚印,瞬间被风雪掩埋。康君梧艰难的走到军帐前。

“小李将军,在里面吗?”康君梧问执勤的士兵。

执勤的士兵对这个京城来的软脚虾贵人,多少有点比鄙视。

听说..能从马上掉下来!

呵。

他又抬头看看天,北风哀嚎,大风呼脸。

士兵看着康君梧身上的大氅,略带鄙夷。“康世子,李将军都休息了,康世子也回去休息吧!”

康君梧蹙眉,“在休息?那就是在。”抬起手,自己拽开了房门。

听见门口的声音。

在看兵书的李长歌,拿起书桌上的雄鹰面具,戴在脸上。

“康世子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正襟危坐道。

毕竟相识多年,李长歌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边疆寒冷,入夜更甚,康世子晚上还是不要出行的好。”

李长歌语气中的关心,让康君梧愣在原地。

凝神望过去。

少年坐在铺着虎皮的床榻上,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本发黄的兵书。

手边还有冒着热气的茶杯。侧脸剪影被烛火映照的格外清冷。

“李将军!康某睡不着,想同李将军畅谈一番。”康君梧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跳的厉害!

啊?

睡不着,想找人畅谈?

李长歌蹙眉,脸上有些不悦。

她并不想深更半夜,同康君梧畅谈,康君梧又不是猪肉,又不是银子!

凭什么,不睡觉陪他畅谈?

在这北疆,一身肉都抵御不住严寒。

畅谈闲聊都是费体力的,聊的多,饿的快!

“康世子,末将能睡着!明日卯时还有操练,就不招待康世子了。”李长歌拿起手边的兵书,不再看门口的人。

炉中柴,烧的啪啪作响。

康君梧并未出去,他关上门,静静的坐在炉火旁。

“李将军,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没用?康家嫡子嫡孙从未上过战场。”

康君梧自嘲一笑,“还险些死在北国人的刀下。”

李长歌抬起头,拧眉问道:“康世子这话让末将如何回答?”

“实话实说,我想听实话。”康君梧拿起脚边的柴,放进了炉中。

“就像这柴,有些只配烧火有些可做家具,做船。”康君梧又自嘲一笑,“我就是那烧火的。”

李长歌放下手中的书。

不明白!李长歌揉揉眉心。

这货——莫不是烧火中毒了?

她为何听不懂,康君梧在说什么?

无病呻吟?

“康世子武艺高强,京中人尽皆知,何必妄自菲薄!”李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歌的语气,平静又疏离。

十几年的感情啊!

从从金钗之年到碧玉年华,康君梧是李长歌的全部。

少年慕艾,她也不能免俗。

那段感情,不是李长歌说忘就能忘掉的。

可——比起生死!

那些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通房姨娘又算的了什么?

爱与不爱,那些意难平!

早已经被北疆的寒风吹的灰飞烟灭。

被北疆的风雪掩埋在雪山之下。

李长歌摸着身上的软肋甲,释怀一笑。

“康世子的剑法精巧,特点是轻快、敏捷、洒脱。剑气如风。

适合比武打斗,却不适合战场。北国鞑子身强体壮,不能强攻,要攻击不备,找准时机一招致命。”

李长歌看着康君紧锁的眉头,又补了一句。“战场杀敌,不能有炫技。

一招一式,皆要命。

稍有不慎,就得重新投胎了。”

康君梧苦着一张俊脸,“怎么会?一招一式,皆要命?”

“康世子,京郊大营不是真正的战场。你们剿匪,剿的都是大圣子民,不会拼的你死我活。

战场是不同的,北国的鞑子只想杀人。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都是以命相搏的。”李长歌说完,便不再看康君梧。

原来心心念念,放在她心尖上的人。如今还不如五花三层的红烧肉。

红烧肉,实惠解馋!

李长歌咽下口水,舔舔嘴唇,拿起手边的热茶一饮而尽。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没给客人倒水喝!

“哦!康世子喝茶吗?”

康君梧仿佛陷入沉思,如老僧坐定般,不发一言。

好嘛!

修闭口禅了?李长歌站起身,从箱子里拿出茶杯。

给康君梧倒满一杯茶。“请喝茶。”

待客之道,李长歌还是有的。

“多谢,李将军。”茶水入口,康君梧表情一僵,迟迟没有动静,缓缓开口道:“好茶,可是金山时雨?”

千金难买的金山时雨吗?

“正是金山时雨,康世子见识非凡。”

这金山时雨是北良国送的,送给公输家的。

请公输家出山,去北良造武器,北良必以国士之礼相待。

白要谁不要?

白给谁都要。

公输长生这个铁公鸡,路过的大雁都恨不得挨个拔毛,放血吃肉。

更何况是,自己撞上来的北良国君。

狮子大开口,要了不少好东西。

这价值千金的金山时雨,就要了两斤。

李长歌前些日子,给远在京城的柳眠眠捎回去许多。

也不知道收到了没有?

想到柳眠眠,李长歌有些饿了——好想吃水晶肘子,和八宝鸡。

康君梧慢慢品尝,果然纯正。“外形形似发髻,条紧略扁,色泽绿润。

其香气浓郁,带有花香。是好茶,不可多得的好茶。”

茶杯也不简单,用一整块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杯,通体莹润。

这样的茶,这样的茶杯。

他们康伯府也是喝不起的,用不起的。

家世显赫,武功高强。让康君梧起了结交的心思。

夸赞道:“李将军,茶道上颇有讲究,真看不出来还是一名儒将!”

研究吗?

从前当李悦薇的时候,颇有研究如数家珍。

如今嘛!只要解渴,便好!

“康世子谬赞了!没什么研究,是朋友所赠。”不要都不行的那种。

看见李长歌唇边,无可奈何的笑。

康君梧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心跳的厉害。

“康某,想同李将军讨教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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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

李长歌想学着兵痞子的口吻,大喊一声——讨教个粑粑啊!

这死冷寒天的,讨教?他奶奶个熊的,找罪受吗?

寒风刺骨,懂不懂啊?

真是有好日子,不会过!在屋里喝茶水看书,不好吗?

真是的。

李长歌对着手哈出一口热气。“康世子,无事就回去吧!”

康君梧直勾勾的望着银色的雄鹰面具,他突然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

为何让他心跳如雷?

那种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

“李将军,为何戴着面具?”

为何?

李长歌略有不悦。

死冷寒天的,谁愿意戴面具?

冻脸,找罪受吗?

还不是——京城来的熟人太多,她不得不隐藏一下。“丑陋不堪,脸上有疤痕!”

有疤痕?

面具下露出的皮肤细腻,嘴小巧红润,带着一丝冷冽。

让康君梧倍感熟悉。

“小李将军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康君梧拧着眉头,“身形很像。”

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李长歌平坦的胸部。

随即又摇摇头。“也不太像。”那人饱读诗书,性子如秋水芙蕖。

不像就不像?看胸口做什么?

变平了呗!

埋汰谁呢?

从前的李悦薇只会羞红了脸,如今的李长歌只会拿起剑。“康世子,请!”

切磋。

来…

外面寒风凛冽,北风飘雪。

李长歌长剑出鞘,身姿如松,剑光如雪,长剑在寒风中嗡嗡作响。

“康世子,请!”

康君梧退掉身上的大氅,拔出随身佩剑,长剑轻挥,舞动中剑身嗡鸣。

康君梧的剑招所到之处,美不胜收犹如漫天雪地,一幅画卷缓缓展开,山川河流,鸟语花香、北国风光尽在剑尖之下。

忽而一转。

剑光所到之处,犹如惊涛骇浪,浪拍礁石。

“噹!”两柄利刃相撞。

康君梧只觉寒光一闪,面前之人疾如雷电。

他——头上玉冠应声而碎。

李长歌快剑如风,没有一招一式多余。剑气逼人,剑光如电,找准时机一招制敌。

“康世子,承让。”李长歌收起长剑,立于身后。

脚不自觉的的轻轻跺,——太他娘的冷啦!这虎逼。

冻不死他!

李长歌屏气凝神,松一口气、吸一口气。

高喊一声,“病秧子?你在做什么?”

肉味?

好香的肉味!

隔壁屋子的门,被打开。少年脸色苍白,身着银白色鹤羽大氅,斜斜的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白白胖胖的包子。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起来做点吃食,不知…?”

少年还未说完,他手中的包子已经易主。

“吃。”李长歌一手长剑一手包子。“还有吗?纯肉的吧?我不爱吃素。”

没等公输长生回话,李长歌挤开他,直接冲进了屋。

独留康君梧在雪地里。

正所谓情义千斤,不抵肥肉四两。

还必须是五花三层的。

李长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屋,惊呼一声,“酱肉包!”“病秧子,你可太行了吧!”

大半夜蒸包子,这是哪里来的好人啊!

李长歌嘴里塞一个,手里拿两个。嘟嘟囔囔道:“你等我一起吃啊!我去给外…和祖父送两个。”

嘴一快,差点喊成外祖父。

再露馅,就不好了。毕竟李老将军只有李悦薇一个外孙女。

没有外孙子。

李长歌拿着热乎乎包子,在风雪中往主帅帐篷的方向,狂奔!

康君梧看着倚在门口的人,眸光骤然缩了一下。“段表弟?”

少年眼中厉色一闪,眼里满是冰寒之意,举起右臂。

“嗖!”利刃破空而出。

康君梧只觉面前银光一闪,速度之快他躲闪不及,举起长剑。

额头上一滴汗,滑落。

“砰”利刃钉在他脚前。

“手滑了,康世子没吓到吧?”少年直起身子,脸上的苍白之色褪去,带着一丝红润。

“段表弟,你做什么?”康君梧面露不解,“你要杀我?”

公输长生举起一根手指摇一摇。那样子要多贱有多贱!

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错、错、错、本大人工部尚书公输长生。”

正三品的大员,康伯府传承到康伯爷这一辈,已经是从三品了。

世子没继承伯府之前,更是无品级。

所以在京中大营任职的康君梧,也要尊称公输长生一句——公输尚书。

公输长生贱了吧唧的模样,让康君梧这个“正人君子”皱了眉头。

“你娘是公输家的人?”

公输长生皮笑肉不笑道:“康世子,是用肺子说话吗?”

“车姨娘,叫公输蕊?”康君梧皱眉。

“咱就说,一个肺子能说出两句废话,康世子也是能人啊!”

“公输家的姑娘,怎么会给段尚书做妾?”

这句话问的,多少有点扎心。

扎公输长生的心。

公输长生也不理解他娘,那个未见过的娘。

他出生,她死。

好好的公输家嫡女,唯一的嫡女,跟一个男人私奔。

这个男人,还是姓段。

姓什么不好?非要姓段。

“你婶子还给你爹做妾呢?你怎么不问问,你二婶?

听说你二婶有孕在身?”公输长生一拱手,“提前恭贺康世子,子孙…呸!弟妹满堂。”

人生得意须尽欢,扎心来得特别欢。

“段表弟,我在同你相谈。”

公输长生“得了吧搜”道:“相谈不欢,有什么好谈的?本官与狗无言....”

与狗无言?

康君梧谦谦君子,伯府世子,前途无量。

从小到大谁不恭维他?上一次被骂,还是在太子府。

公输长生的语气,让他莫名的熟悉。

蹙眉劝道:“都是亲戚,何必言语带刺,长生?”

“嗖!”利刃出鞘,不偏不倚钉在刚才的箭矢旁。

两支箭矢,排排坐。

“康世子见谅!本官病入膏肓,手抖——难自控。”

手抖。

嘴里说着见谅,一点见谅的意思都没有。

挑眉看着康君梧,似笑非笑。

贱味十足。

“听说康世子的妻妾都要生了?提前恭贺康世子了。”

“我!”康君梧咽下口中的浊气。“家中,只有妾室有孕。”

看着远处的身形,公输长生突然大声喊道:“啧啧啧!贬妻为妾?

康世子,居然贬妻为妾!”你听见了吧?长歌。

贱味十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长歌脚下,呲溜一滑儿,差点坐在地上。

这大半夜,夜深人静!许多帐篷熄灭的烛火又亮起来,——有敌袭?

待听清内容,大“艹!”一声。

——贬妻为妾

——康世子,居然贬妻为妾。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公输长生的声音,贯穿附近所有军帐。

这时候,他气也不喘了!也不吐血了,还有点中气十足的意思。

一个千夫长睡的迷糊的,站起身。

打开门:“你奶奶个熊的,大半夜不睡觉喊啥嘞!”

“糠柿子,又是个啥子玩意啊?”

“糠世子,你大半夜在这,鬼叫鬼叫滴?想要谁的命啊?吓死老子嘞。”

巡逻的小士兵,赶紧上前,低声道:“千夫长,康世子是京城来的大官。”

啥?大官?

千夫长庞大的身躯,抖了一抖,睡意醒了大半,“那个掉下马的,康世子?”

巡逻小兵点点头,低声蛐蛐道:“刚才跟小李将军比武,头上的玉冠都被小李将军打碎了。”

“不自量力!”千夫长嘿嘿一声关上了门。接着睡——

边疆的将士,头都拴在裤腰带上。

命都是一刀一刀拼出来的。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慕强!谁拳头硬,听谁的话!

康君梧不知道,他简简单单的华丽丽从马上掉下来,已经成为笑柄了。

好几十个人对战二十个北国鞑子,打不过?最后死的剩四个了,真熊。

打不过鞑子,抱着他跳崖一换一都不会?

怂。

“呸!老子就是抱着北国狗跳崖,也不能认怂。”躺在床上的千夫长嘟嘟囔囔。

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了,杀三个赚大发了。是镇北军人人信奉的信念。

李长歌一路小跑,雪花带冰片。“病秧子,你鬼叫什么?闭嘴。”

公输长生捂着胸口,软软的靠在门框上。哆哆嗦嗦从怀里拿出一颗药,哆哆嗦嗦放进嘴里。

脸色苍白,眼里是化不开的伤痛:“长歌,康世子骂我娘。”

李长歌冷哼一声,磨牙道:“你猜,我信不?”

公输长生口一张一合——酱肉!

什么?还有酱肉。李长歌转过身,“康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

这么浅显的道理,康世子没听过吗?”

康君梧蹙眉——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

这么糙的话,康世子真没听过!“李将军,我并未骂公输尚书的娘。

我们只是闲聊,公输尚书还问候了我二婶。”

哎呦!

没看出来康世子也是一个,会告黑状的!

公输长生倚着门框,手捂着胸口,“长歌,我胸口疼。”

“哼,装吧!你就装吧,谁能有你会装啊!”李长歌直接冲进屋子。

肉包子,她来了!

男人,哪里有肉包子香。公输家同白家的爱恨情仇,自己解决去吧!

康君梧看着李长歌的背影,若有所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抬腿跟了上去。

公输长生直起身,伸手拦住。“康世子,这么晚来别人家做客?不好吧!”

“想看看本官同长歌的爱巢吗?”

“咳咳…”李长歌华丽丽地呛了。

“哎!多大的人了,吃个包子还能被呛到。”公输长生把自己的茶杯递过去。

“慢点吃,没人同你抢。锅里还温着五花肉呢!都是你的…”

都是你的,四个字让公输长生说的婉转又暧昧。

李长歌隔着面具,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落在康君梧眼里,好似情人之间的调情!

“你们是那种关系?”康君梧的语气里略带嫌弃。

“李将军,你身为李老将军的孙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嫌弃又带着痛心疾首。

“京城中好女子多的是,你何必勉强自己和他人?”

“康某回京,可以给将军保媒。”

公输长生看着李长歌喝光了杯中水。

贱嘻嘻摆手道:“不劳康世子费心,我们回京自会去护城河边…救两个!”

护城河边?

被戳的康君梧冷了脸,他厌恶公输长生,莫名的厌恶。

不知为何,又舍不得离开这里——

一个喂饭,一个吃饭。

屋里满是咀嚼的声音,无人同康君梧说话。

康君梧便打量起公输长生的住处。

床榻上铺着一张白熊皮,皮毛洁白如雪。

床榻尤为的大,睡两三人都不成问题。床榻下还铺着一张雪狼皮的脚垫。

包着金边的金丝楠木箱子。

红木的桌子,四角也用金子包着,精铁的锅碗。

康君梧的目光被墙角的仙鹤烛台吸引。

烛台不过成人手掌大小,通体纯金,仙鹤背上的白羽却是真的鹤毛。

根根分明,异常精巧。仙鹤嘴上叼着一朵莲花。

莲花栩栩如生。

康君梧的脚,不由自主走到烛台旁边,伸手拔下仙鹤口中的莲花。

莲花离口,鹤背上的烛火瞬间熄灭,没有一滴火光溅落。

巧夺天工。

公输长生不急不慢,从被窝里拿出一个鸭蛋大小的夜明珠。

补足了屋里的烛火光。

然后开骂道:“你踏娘的有病吗?人家用膳你熄灯?

我娘死的早,没教过我礼义廉耻。

你娘也死的早吗?”手那么欠呢!

“这是段尚书给你的?”康君梧爱怜的看着手里的莲花。

他儿时去段家,看见如此精良之物,心生喜欢。便撇下脸面同小姨母讨要。

小姨母就把这仙鹤烛台赠予他,他拿回府,爱不释手恨不得天天搂着睡。

结果——

被他姨夫段尚书知道后亲自上门讨要,又要了回去。

康君梧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公输长生面露嫌弃,“你喜欢就给你了!公输家有的是!”

莲花重新被放入仙鹤口中,烛火亮起。

“不必了,只是想起一些儿时往事。”

“哦。”不要算了,省了!

公输长生拿出帕子,面带讨好的笑,“长歌,你别动我给你擦擦嘴。”

康君梧突然间眼睛…很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康某想同李将军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不认识。”公输长生拿起筷子,夹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想也不想就回怼康君梧。“不认识。”

“来,长歌!这块好。”贱兮兮道。“张嘴,啊!”

李长歌蹙眉,并未张口。

太贱,她忍受不住。

太油!

李长歌放下筷子,举起茶杯。“末将认识的人不多,恐怕帮不上康世子的忙。”

端茶送客。

“康某打听的人,小李将军一定认识,是你的表妹李悦薇。”

李长歌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她不明白康君为何打听她?

作为李悦薇的她,已经死了。

李长歌不知道,公输长生知道啊!

始作俑者,投放小纸条的公输长生放下手中的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康君梧。

康君梧被公输长生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便轻咳一声,转过了头。

只听公输长生贱兮兮道:“上坟烧纸也轮不到康世子,康世子是闲得蛋疼吗?

打听人家姑娘的事,有失君子之风吧!

本官有老熟人,他常来看本宫,等他再来的时候,本官替你问一嘴。

问问李悦薇投胎到哪了,可好?”可好两个字,说出来还带着颤音。

李长歌重新拿起筷子,对着红烧肉挑挑拣拣。

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不想理!

谁都不想理。

“老熟人?什么熟人?”康君梧心下一惊。

有一个想法从心里砰的一声,蹦出来——段长生也认识悦薇?

他的悦薇那么好,段长生会不会做横刀夺爱的小人?

公输长生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拜你小姨母所赐,本官同黑白无常是比邻好友。

下次他们再来?本大人,替你问问他们,李悦薇投胎到哪了!”

同黑白无常是好友?

一周病两次,一次三天一次四天。

可不是——

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是好友嘛!

没准判官崔珏看到他的名字都觉得亲切。

生死簿上属于公输长生的那页,死亡日期都被改了好些次。

估计段长生的娘,在地府求爷爷告奶奶,头都磕破了。

只为让她儿子长命百岁,多活一些时日。

李长歌想到柳眠眠的话,想到大圣的太平盛世,边疆同生共死的兄弟。

公输长生——若死?

死了?他死了?投石机怎么办?还没做好的火炮怎么办?火药怎么办?

李长歌大喝一声,“公输长生不许瞎说。”

“呸!呸!呸!我瞎说的,再不瞎说了!”公输长生举起手。

“我再瞎说,就让我媳妇不理我。”

仰起头对着康君梧挑挑眉。

贱了吧唧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李长歌不再看他,转头问道:“末将能问一句吗?康世子怎么知道李悦薇没死的?”

康君梧还是有点心计的。

他知道——同太子妃三十万两的交易,是一个字不能说的。

为啥?因为太子妃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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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已经得罪太子妃了,他们康伯府同东宫的关系不能再僵了。

不能了——

康君梧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荷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

李悦薇眼神极好,只一瞥就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主要是字少、缝大好看!

——上面写着李悦薇还活着。

没头没尾的就这一句。

李长歌眼里厉色一闪而过,随即又归于平静。

平静无波道:“悦薇表妹已经嫁人了,康世子不必再挂怀了。”

嫁人?

康君梧的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在烛火的加持下,竟然比公输长生的脸还苍白无力。

公输长生暗叫一声不好。

装作挠痒痒,在自己身上左抓右抓,实则迅速按住腋窝下的大脉。

久病成医,公输长生还是懂一些的。

他瞬间脸色惨白,一副随时见阎王的样子。

虚弱无礼,满脸冷汗、嘴唇苍白。

公输长生垂眸,嘴角似笑非笑的翘起。

比惨?康君梧你不够格。

毕竟他公输——段长生!是真惨!

“公输长生!”李长歌顾不得其它,直接拽开公输长生的胸口。

掏出药瓶打开喂他一颗药丸。

还贴心的给他拍拍后背。

公输长生的后背被她拍的啪啪作响,感觉要断——段长生了!

“病秧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去叫军医。”

“长歌,你在意我吗?”

李长歌刚要转身去叫军医,就被公输长生拉住,“长歌,你在意我吗?”

公输长生这个芝麻汤圆,知道李长歌一定是在意他的!

他的火药、大型连弩、投石机、还有太子和太子妃梦寐以求的火炮!

还都只是雏形,它们离不开他。

她离不开他,大圣朝也离不得他。

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哪里有“价值”二字来的实在!

李长歌不出所望的点头,“在意!你快别说话了,我扶你去榻上躺着。”

怎么会不在意呢!

驱除鞑虏,收复失地。——她真的需要他。

在意!

比在意自己都在意!李长歌恨不得分他二十年寿命。

不…十年。

分给他十年寿命,十年时间投石车、火炮、火药应该能造出来的吧?

想到这些东西,这些花钱如流水的东西。

它们好像吞金兽。

李长歌也明白了,为何一开始的连弩射程只有一米?

因为公输家的钱财,都让老谷主公输恒给长生买药了!没钱制造改进连弩。

那一米的射程只是公输长生的爱好。

如果不然——

连弩这东西,公输家都不会研究。

因为费钱,要一遍一遍制造改进。

弩身用到的木材,公输长生就试了几十种,弹性好且不易变形的木材。

这些木材要能够承受弓弦的巨大拉力,保证连弩的结构强度和稳定性。

做出几十个连弩,最终才选定用桑木做驽身。

驽机、箭头是精铁制造而成。

精铁是普通的铁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质地坚硬。

一支短短的箭矢需要一名经验丰富的铁匠,三天三夜的捶打,打磨淬火步骤一样不能少,一样不能错。

方能成型。

银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李长歌叹口气,一两银子逼倒英雄汉。

“康世子,想知道李悦薇的下落?”

“她——不曾嫁人吗?”康君梧抬起头,苍白的唇间有了一丝丝血色。

“不曾。”李长歌斩钉截铁。

不曾?康君梧脸上的喜色蔓延开来,眼角也有了些许笑意。

起身拱手道:“请李将军告诉康某,悦薇的下落。”

李长歌勾起嘴角,“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康世子可愿意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十万两银子。

不是一百两一千两银子,是十万两。

李长歌以为他是谁?太子妃吗?康君梧心里的那点熟悉、慌乱都被十万两打散了。

他眼中厉色一闪,甚至带着愠怒。“李将军,莫要开玩笑。”

李将军?李长歌自嘲一笑。

当她戴上面具,再不是那个温婉贤淑的李悦薇,再不是京城第一才女。

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侍郎府嫡女。

他,便不识。

相逢不相识,终成陌路人!

豆蔻年华的梦,彻底的碎了。

李长歌扬起笑脸,“康府百年功勋之家,不会连十万两银子都没有吧?”

还真…可能没有了!

康善人。

公输长生躺在床榻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憋笑,太难受了!

他想告诉李长歌,这几个月花费的银子,都是康伯府捐赠的。

康伯爷——“大慈。”康君梧——“小善。”

他们父子——“慈善。”

公输长生都想去寺庙,给康家父子二人供奉一个长生牌位。

早晚三炷香。

公输长生脸色也不白了,也不喘了。

“本官多嘴一问,康世子找李小姐有事?”

康君梧不愿多说,只是点点头。要事?

再续前缘,成亲生子的大事。

公输长生坐起身,嘴角是鄙夷的笑,“康世子,当初未成婚先迎娶贵妾,至李家小姐为何地?”

“康某不能见死不救。”康君梧眼神一暗。

“如果陈小姐不是文王妃表妹?不是陈家嫡出小姐?

康世子还会救吗?”

康君梧蹙眉,“会,康某救人同身份地位无关,只关乎性命。”

同身份地位无关?

公输长生眼中的鄙夷,少了一分。“康世子出门不带小厮,不带护卫吗?非要亲自下水救人?”

康君梧摇头,“康某那时正在当值,并未带护卫,身边只有一名小厮。

小厮不会泅水。

当时康某并不知道那女子是陈家小姐,我不能见死不救。”

这叫什么?康伯爷歹竹出好笋?

康君梧正直的发蠢?

公输长生又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人还怪好的嘞!救人家姑娘又搂又抱。

你忘记自己有未婚妻了吗?”

康君梧满脸不赞同,“我如何能见死不救?”

公输长生扶额,眸光深深。“康世子,不怕未婚妻误会吗?为娶妻先迎贵妾进门,让李小姐如何自处?

李小姐身为太子妃知己好友,自然为太子一派。

陈贵妾是文王一派。

康伯爷私下里同废王—西郡王交好。

你们伯府一手算盘劈拉吧啦响,三个派系都占全了?

真是开大、开小、都不输啊!”

李长歌打量着公输长生,说这么久,连喘都没喘!

咬牙切齿道:“病秧子,你又装病?”

啊?

完啦!

难怪老祖宗说,多说多错!果然是老祖宗诚,不欺我!

公输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生一捂胸口,倒在榻上。“哎呀———

本官只是为李小姐发声,同仇敌忾了。

如今,那口气散了!心口疼…咳咳…”

康君梧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我们康家只忠君爱国,不涉足党争,公输尚书莫要胡说八道!

为悦薇发声,你又是她的谁?凭什么为她指责于我?

悦薇那般善良,只要我解释清楚,她会原谅我的。”

李长歌点点头,康君梧说的不错,她已经原谅他的。

本是陌生人,何苦乱人心!再见已是陌路。

陌路之人,何来仇恨!

她如今心里装着家国天下、装着边疆的白雪皑皑,再无一丝一毫的地方—

能放下一个康君梧了。

见识过高山的人,不会再回到后宅了!

更何况?

李长歌看着榻上的公输长生,她如今还得救人一命呢!

七级浮屠。

打了一个哈欠。“康世子不给银子,就请回吧!

死冷寒天的,不想听你逼逼叨叨的,末将同公输大人也要休息了。”

同公输大人休息了。

公输长生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往里面让了让。

拍拍身边的位置。

同公输大人休息了?

康君梧不由得心口一疼,目光在李长歌和公输长生身上游走。

略带嫌弃道:“身为李老将军之后,小李将军怎可自甘堕落!”

康君梧痛心疾首,太痛心疾首了。

公输长生贱兮兮一笑,眼里却无太多温情。“我们的事,就不劳烦康世子费心啦!”

李长歌起身,拿起门边的佩剑。

拱手道:“告辞,康世子有功夫情情爱爱无病呻吟,不如好好练武。

多杀两个鞑子,保家卫国。”

这话说的,让康君梧面露窘迫。“今日康某有伤在身,可否请李将军一日后,再同康某比试一次!”

听见康君梧的话,李长歌转过身。“康世子,毫无意义的比试能证明什么呢?

输赢又能证明什么?

赢了我,也只能证明你武艺高强。

又有何用呢?

我的武艺不是为了比试,而是保家卫国。”

李长歌不等康君梧反应,直接打开门,“嗷…好冷!”

从温暖的室内到室外,李长歌的盔甲的精铁面具,好像冻在了身上。

忍受不住一点!“阿嚏…”

不知何时。

西北风刮大雪,雪已经到了小腿肚子。

整个军营只有三个屋子烧的是炭火,其余的人都烧柴。

只有公输长生的屋子烧的是无烟的银丝炭。

烧柴火的好处就是,不加柴火炉子就灭了。

想到她屋里的炉子,恐怕早就灭了,能冻死人。

李长歌一跺脚,“康君梧这个倒霉催的,非得找我比武。

下次再找我比武,非得踹他两脚不可。”

推开房门,“阿嚏…”何止炉火灭了,烛火也早就灭了。

屋子里冷的跟冰窖一样!

苦谁不能苦自己,冻谁不能冻大腿。

李长歌关上门,又推开了隔壁公输长生的门。

进门一愣。“那个?康世子还没走呢?”

公输长生嗤笑一声,“康世子,一起睡吗?”

康君梧看着去而复返的李长歌,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康世子,请回吧!”李长歌真的是困的厉害。

眼泪狂飙。

看康君梧纹丝不动,李长歌叹息一声。

“康世子,十万两白银,价钱不能变,你耍赖我也不能让步!”

李长歌也想要钱,买银丝炭烧火。

谁懂啊!

是真踏娘的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时候不知道公输长生是发疯还是争宠,突然来了一句,“长歌,咱们出门去看雪、看月亮吧?”

李长歌解披风的手一顿。

看雪?

看月亮?

“你有病啊?快吃药吧!死冷寒天的看月亮?

没事吧!

嫦娥从月亮上下来,都得冻成冰雕!”

李长歌天天同兵痞子们混在一起,她还能说出更难听的。

不!她还能更不拘小节。

“康世子快回去睡吧!

你屋里的被褥都是新换的,没有士兵用过,保证没有皮屑和臭脚丫子味。

再不睡觉,一会天亮了。”李长歌纯属善意的规劝。

不是她困!

李长歌坐在榻上,脱掉军靴,只留厚厚的羊毛长袜。

拽掉膝盖上的狼皮护膝,对着手上“哈…”口热气。

公输长生起身下地,拿起桌上的手炉重新加了炭,递给李长歌。

李长歌自然的接过,捧在手心里,坐在榻上眼皮打架。

什么花前月下,看雪看月亮?通通都没有。

因为冷。

整夜赏雪,为何啥?挨冻吗!

北疆只有泼水成冰,没有整夜的看雪看月亮,除非不要命了。

呼出的气是暖的,吸进去的气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这么冷的夜晚,李长歌只想睡觉,在暖和的被窝里。

康君梧突然抱拳,单膝跪地,“李将军,我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便要跟着使团回京了。

请你告诉我悦薇的下落。”

刚要眯着的李长歌,被吓的一个激灵。“十万两,我现在就能带你见她。”

原来没觉得康君梧这么烦人啊!

李长歌蹙眉,“十万两,我带你去见李悦薇,今晚就能见。”

“咳咳…”公输长生坐起身,他也不困了!

从被窝里掏出夜明珠,看的清楚些。

“李将军,可是说真的?”康君梧欣喜若狂,“悦薇就在军营里?”

“在。”李长歌很是肯定。

康君梧脱下腿上的高靴,解开小腿上的束带,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

从里面掏出一张银票,“我没有银子,只有银票,不知道可不…”可以。

康君梧还没有说完,李长歌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

日入十万两,比当初康伯府给的彩礼都多。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李悦薇在面具下挑挑眉,——自己这么值钱的吗?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李长歌顾不得穿鞋,也顾不得弄脏羊毛棉袜。

直接蹦过去,从康君梧手中拽出银票。

也不嫌弃臭,仔细翻看起来。

纸张?厚度、颜色、纹理、质感都对。

又举起来对着烛火,看银票的夹层,掌柜的签字,印章水印。

代号、图案微雕!细致入微。

主打一个仔细。

“康世子莫怪,我从未见过十万两的银票,自然要仔细一些。

防微杜渐嘛…不对不对!

小心驶得万年船。”

公输长生忍不住失笑,先是嘻嘻然后嘿嘿再哈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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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康伯府的世子,不会骗人的。”

李长歌点点头,“我没说他骗我,只是没看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

这得买多少头猪,吃多少顿肉啊!

“病秧子,让你的人采买些猪肉和鸡鸭回来!咱们大伙也改善改善伙食。

让炊家子们做汆白肉。你不是会做豆腐吗?

再做几板豆腐呗?”李长歌眼睛锃亮,比面具还反光。

公输长生用帕子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

康君梧一心找未婚妻。

他未婚妻一心想吃汆白肉!!!

康君梧想再续前缘,李长歌只想坑他钱!

公输长生看着一整晚披头散发的康君梧,大发慈悲的道:“康世子,箱子上有发带。

你先把头发,束起来吧!一会还要见李小姐呢!”

康君梧拱手,“谢公输大人。”

他此时此刻觉得段长生人品还算可以,还会替他人着想。

待束起发。

康君梧又蹙眉道:“这个时辰,悦薇还不曾睡觉吗?”他怀疑自己被李长歌骗了。

公输长生看着…手拿着银票笑嘻嘻的李长歌,点点头。

肯定道:“放心吧!李将军从未失言过。”

李长歌确定无误后,拿起银票仔细叠好,放在自己的软肋甲里。

甲在人在,人在钱在。

摘下面具,一转身,“康世子,好久不见!”

惊喜不惊喜?

公输长生斜靠在榻上,“哈哈…本官就说李将军从不食言吧!”

“悦薇?”康君梧如梦初醒,砰的一声打开门。

一只鞋子还未穿好,直接跑了出去。

李长歌眼疾手快,直接锁上了门。“咔嚓!”

打个哈欠,灭了烛火。“睡觉,明日还有晨练。”

端的是荣辱不惊。

“尚书夫人,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嘛?”公输长生不想睡,莫名的不想睡。

李长歌拍拍身上的软肋甲。“今天就不脱了,怕丢!”

“快睡吧!明天康君梧反悔,跟我要钱,咱们就说他梦游了!没看见他的钱!

这军中都是我的兄弟,没人给他作证。”

公输长生把夜明珠放回盒子里,盖上。“哈哈…”

“呼呼。”李长歌沾枕头就睡,睡梦中嘴角翘起。

公输长生支起身子,在黑夜中看着李长歌的脸。

李长歌长了一张宜室宜家的脸,公输长生翘起唇角。

他突然很喜欢,摸着胸口的起伏跳动——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他突然想活的久一些,更久一些。

“还好你不喜欢我,我如今可没有十万两银子了,

你不知道火炮多废银子。”

公输长生有些无语,大圣朝的皇帝扣的要命。

听说皇陵还未修好,皇帝都不敢死。

死了没地方埋。

公输长生又觉得大圣朝的皇帝,也不容易。

建朝已久,沉疴难起。

造军船啊!太子妃娘娘的心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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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穿上战甲推开门,走出去的便不再是李悦薇。

是那个君当长歌行的李长歌,是威风凛凛的小李将军。

是上阵杀敌铁马金戈的小李将军。

今日则不同。

晨光微曦,小李将军揣着热乎的银票,一步三跳走到了老将军的帐前。

“小李将军早上好!”守门的将士喊道。“小李将军,今天很高兴?”

“没错没错,今天早上特别好。”李长歌嘴角的笑都压不住。

踮起脚,跳一下,拍拍将士的肩膀。“长高了不错,今天给你们加菜汆白肉。”

小将士咽下口水,“真的吗?”

李长歌眸光一闪,“真的。比真金还真,京城来的康世子给镇北军捐了十万两的军费。

用于改善伙食。”

康世子捐银子,改善伙食?守门的将士心里有点愧疚,嘿嘿一笑。

“康世子真是好人,俺们再也不叫他…落马蛋子!”

落马蛋子?李长歌点点头。“嗯,毕竟是京城来的贵人,还是要尊重一些的。”

“长歌?进来。”屋里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

“是。”李长歌刚要进门,转头对着小将士招招手:“附耳过来。”

七尺壮汉的小将士像小媳妇一样,弓着身子低垂着头。

凑近李长歌,低声道:“小李将军,有事吗?”

李长歌吩咐几句,小将士咧嘴一笑。“好好,末将马上去办。”

看着小将士跑远,李长歌拍拍软肋甲—银票—里面有银票。

“祖父。”李长歌笑意吟吟,推门进屋。

老将军看见李长歌脸上的笑容,心里“咯噔一声”。

这孩子见到姓康的那小兔崽子就这么开心吗?

老将军叹息一声,如今这局面可咋弄啊!

新欢旧爱集聚一堂?

“长歌啊!心情很好啊?”李老将军抓抓灰白的头发,愁的直挠头。

“祖父,你可别拽头发了总共都没几根了。

都拽没了,威风凛凛的李老将军就是个秃瓢。”

“哼。”李老将军冷哼一声,手从头上拿下来。

捋着胡须,开始拽胡子。

“祖父有何烦心的事?”李长歌献宝似的拿出银票。“何以解忧,唯有银票。”

“这点银子你留着自己花吧!还至于……至于!”

待看清银票上的数额,李老将军一拍脑袋,“至于,太至于了。

长歌啊!你昨天夜里捡钱了。”

捡钱?

可不就是捡钱了嘛!

这要是十万两的白银,一宿捡不完、根本捡不完!

“康世子捐赠的善款。”李长歌蹙眉——善款?可以这么说吧?

老将军拧着眉头,心里寻思这老康家人有这么好心?

“听说过款给寺庙的,捐给庵堂的,没听说过捐给军队的!”

老将军把烛火拿进一些,钢印、水印、掌柜的签字、代号图案。

看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是真的?”

突然拿银票的手一哆嗦,差点没烧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不会是他给你的聘礼吧?”

李长歌纠正道:“祖父!捐赠的善款。”

老将军拿着银子,爱不释手。当初他给姑娘的嫁妆都没这么老多。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武将出身。

人家一出手就是十万两,他一出手—不是石头就是布。

还有一手老茧。

“这康伯府真是有钱啊!一出手就是十万两,这是要给咱们军营重塑金身啊!”

李长歌挑眉道:“祖父,重塑金身?你当自己是大罗金仙啊!”

老将军面露凶光,“我要是大罗神仙就好了。

老子一挥手!

把你爹那个杂种变到我身边,老子我左一拳右一拳,把他狗头打爆。”

李长歌摇头失笑,“祖父又瞎说,他远在京城呢!”

“长歌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庆县看看你娘。”老将军把银票叠的四四方方、板板正正,放进怀里。

起身踱步。

对着门外喊道:“把军需官给我叫进来。

老头子要多买些肉,给我家长歌补补身子。”

提到肉——

李长歌伸出手。“祖父,一千两银子。”

“什么一千两银子?”老将军捂着胸口,吹胡子瞪眼道:“给我了,就我是的。”

李长歌拍拍腰间不存在的荷包。“我已经让人去镇上买肉了,中午加餐吃汆白肉。”

又拍拍胸脯,“我—李长歌垫的银子。”

伸出手,“祖父?”

“给给,祖父给你两千两银子。”老将军刚要说,再给你买个漂亮的钗子带。

就看见李长歌身上的软肋甲,闪着冰冷的银光。

胸前一马平川。

他一个娇娇嫩嫩的小外孙女就变成男人了。

“艹踏娘的老康家!”伸手取下挂着的银枪。

“老子找康世子切磋切磋去。”

咬牙切齿,咬牙切齿。手指的关节嘎巴嘎巴作响。

“祖父,康君梧身上有伤。”李长歌赶紧挡在门前。

“你心疼?”

李长歌往右一步,让开了门。“您请,能得老将军指点是康君梧的福气。”

“哼。”老头冷哼一声。

老当益壮的年纪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老将军手握银枪,一脚踹开了康君梧的房门。

“砰!”木门应声而碎。

呼呼的北风刮进了康君梧的屋里和心。

康君梧坐在榻上,茫然的抬起头。

脸色苍白满眼的红血丝,“外祖父。”声音沙哑的厉害。

“噹!”银枪砸地。

“别这么叫老子,你不配!

滚出来出来跟老头打一架。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

互不相干。”

康君梧咽下满嘴的苦涩,“外祖,悦薇和段长生他们是——是什么关系?”

“你看见的关系。”老将军银枪一指。

可枯坐一夜的康君梧想站起身,试了几次!腿麻了——

“李老将军,我想从军。”

老将军撇撇嘴,“康世子,你在京郊大营任职,莫不是傻了?得了呆病健忘了?”

“君梧想加入镇北军。”康君梧仰起头,眼里泪光闪动。

“老将军,从前还是如今我都配不上她。

她从前通透如明镜,如今如明月高悬庇护一方百姓。

而我…而我!不配康姓。

只限于男女情爱中无法自拔,是我配不上她。”

康君梧眼眶猩红,“是我—配不上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将军骄傲的仰起头,“你这几句话,还真说对了。

你配不上我家悦薇,她在逆境不自哀,在困境不弃。如——”如啥来着…?

老将军想不出来了,毕竟他是一个武将,没看过文人的书。

如什么玩意?

刚才康君梧说如…如啥月亮?

啥月亮都对,老将军觉得自己的外孙女比月亮还好看。

老将军眨眨老花眼,眼里带着一分欣赏。

毕竟康君梧给镇北军捐金身了,这一分欣赏来自于十万两!

要是康君梧还能拿出十万两,他还能欣赏一分。

捋捋胡子,夸赞下:“歹竹出好笋,你比你爹强。

你爹武将家的嫡子长孙连战场都不敢上。

天天蹲在京城救女人,生孩子。”

老将军想到康伯府的康老二,叹息一声:“你二叔还算个爷们!

可惜他没有儿子,无人承他衣钵。”

老将军手握银枪,转身就走了。心里寻思——看你会说话的份上,先放过你。

康君梧因为自己的嘴,少挨一顿毒打。

中午。

军营里的士兵都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汆白肉,不限量的那种。

白菜、豆腐、还有五花三层肉,一起炖在铁锅里。

白烟升空,热气腾腾。

香气四溢。

康君梧端着自己的铁饭碗。

看着碗里七八片的五花三层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这样的膳食很糙,他从不曾吃过。

这样的吃食,在他眼里无异于猪食,无异于泔水。

“落—康大人您吃啊!”旁边的人兵尴尬一笑,差点喊说落马蛋子!

康君梧舔舔唇道:“你们平日里就吃这个?”他实在无从下口。

“那哪能啊!”小兵摇摇头。

康君梧松一口气,他就说嘛!这样的猪食怎么吃?

小兵摇摇头,“平日里有饼子和菜汤,打仗的时候才能吃肉!平日不打仗,哪里能吃上这么好的肉!”

“多谢康世子。”小兵万分感激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多谢康世子。”

“多谢康世子。”

“多谢康世子。”

“多谢康世子。”

众人端着铁饭碗,都仰起头高声喊道:“多谢康世子。”

眼里没有戏谑没有调侃,有的是真挚的感激。

康君梧一头雾水,不解的问旁边的小兵,“你们为什么谢我?”

小兵咽下口中的肥肉,舔舔嘴唇,眼里都是感激。“康世子你真是好人。

给我们捐十万两银子,这个冬天我们有肉吃了。”

十万两?

悦薇把十万两拿出来,给镇北军改善伙食了!

十万两如果给家中的庶妹们,或者京中的贵女们,她们只会买金钗买珠宝首饰。

他的悦薇都捐出来,给将士改善伙食了!

此刻。

康君梧觉得自己好渺小。

他对面的小兵,身材黑瘦黑瘦的,脸上还有冻疮,手上也有。

“你——你杀过鞑子吗?”

小兵骄傲的仰起头,“杀过好几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杀过好几个?

康君梧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嗓子里,让他胸口涨的疼。

“你这么瘦,怎么做到的?”康君梧心中苦涩,眼里带着一丝崇拜。

小兵嘿嘿一笑,“不要命呗!在战场上只有不要命,才能活着。

我们头说,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杀三个赚大发了。”

小兵放下碗,拍拍胸口,骄傲道:“我就杀了三个鞑子,赚大发了。嘿嘿…”

嘿嘿。

这一声“嘿嘿”,黑在了康君梧心里。

小兵看向康君梧,“康世子!你的汆白肉不吃吗?”小兵舔舔唇。“我们伙夫的手艺特别好。”

康君梧浑浑噩噩的抬起手,拿着筷子扒拉一大口。

入口咸的要死。

五花三层的猪肉,白的多红的少一口咬下去,又带着一丝丝的腥味。

腥味不大,可这腥味在康君梧的嘴里却逐渐放大。

呕!他险些呕出来。

又大口喝一口汤,才咽下口里的菜。

“好吃吧!”小兵询问道。

康君梧使劲咽咽口水,压下恶心之意。委婉的回道:“有些咸。”

“吃咸点才有力,平日里伙夫都不舍得放盐。”小兵又咕噜噜喝一大口汆白肉的汤。

“你们李将军平日里,也吃这样的菜吗?”康君梧心下一痛。

段长生就是用包子和红烧肉,骗走了他的悦薇!

“康世子,你问哪个李将军?我们军中姓李的将军有三人呢!”

“小李将军,李长歌。”李长歌三个字,好像一根针扎进了康君梧的心。

康君梧的前胸后背,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平日也吃这些吗?”如同猪食的食物。

她一个京中贵女,吃穿住行无一不精细,她怎么吃的下!

小兵皱眉,心里寻思这康世子怎么要哭了?

脸怎么煞白呢?

冻脚?凉气入侵?正所谓寒从脚底来。

小兵看向康君梧的鞋。回道:“那当然啦!小李将军都是同我们一起吃饭的。

康世子,你是不是冻脚啊?你去军需官那取双棉鞋吧!”

小兵伸出自己的脚,“我们今年发的棉鞋,可暖和了。

都是新棉花做的。”

新鞋的军费,也是康君梧捐赠的——三十万两。

康君梧是不是好人?是。

“康世子,你不爱吃吗?”小兵看着康君梧手里的铁饭碗,“再不吃,一会就冻上了。”

“我——没什么胃口。”康君梧食不下咽,他从出生从未吃过这样的食物。

突然想起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那给我吧?别浪费。”小兵目光灼灼的看着康君梧。

康君梧点点头。

小兵拿过碗,咕噜噜一瞬间光盘…光碗。

“康世子,你真是好人。”

好人吗?

康君梧也觉得自己挺好的,救了陈媛儿,陈媛儿又有孕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如今——怎么也有十四级浮屠了。

以后陈媛儿孩子生孩子,孩子生孩子,子子孙孙无穷尽。

他康君梧就是在世活佛。

绿帽子王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康世子你为什么不和官员们一起吃饭?

他们的饭菜都是单独做的,我看见了,都是四菜一汤。

跟我们吃的不一样。”

小兵也看出来了,这个康世子根本吃不下美味的汆白肉。那又何必勉强呢?他不懂啊!

康君梧斟酌再三道:“我想来投军,从小兵做起。”

投军?

偷听康世子说话的将士们,都抬起头——他们不信,一丁点都不信。

京中贵人来投军?

还想从小兵做起,体验生活吗?

好日子过够了?山珍海味吃噎住了?绫罗绸缎穿起皮了?

上北疆来受苦?

还是心上人跟人跑了,心灰意冷了?

没苦硬吃?

一名骑兵忍不住笑道:“咦?弄啥嘞?康柿子甭开玩笑嘞!你这细皮嫩肉的人啊!

可受不了这个苦喂!”

旁边的人也忍不住唠唠叨叨道:

“你们这些贵人啊!别说打仗喽!天寒地冻滴,尿尿都是问题。

冬天拉粑粑能冻掉屁股。尿尿能结成冰…

还是回京城做世子,来得轻松自在。”

旁边的人放下碗,苦口婆心的劝道:“就是!康世子你是好人,俺们劝你一句,你呀不适合留在北疆啊!

你眼里木有狠劲!杀鞑子要狠,不死不休的那种狠。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咱们一退缩,他们就冲上来杀你咯!

鞑子才不会惯着你嘞!

你看看俺多狠,俺跟你说我再杀两个鞑子,就是十夫长嘞!

十夫长,朝廷就给俺发媳妇嘞!”

“呸!狗剩子你想的还挺美滴,十夫长还给你发媳妇,发屁滴媳妇。

百夫长、千夫长才发媳妇滴。”

狗剩子一梗脖子,“小李将军说,明年开春太子妃娘娘就给咱们找媳妇。

还有那认识字的呢!”

旁边的人,“呸!人家认字的能看上你?看上你啥?看上你睡觉打呼噜,好像地龙翻身一样响?”

“哼!”狗剩子冷哼一声,“赶明个俺就跟公输大人学字去。

明年开春肯定能找到媳妇,俺可疼媳妇了,发的银子都给她。啥活也不让她干。”

——“哈哈!媳妇还没影呢!你就吹上了。”

——“分,明年让将军给你分个膀大腰圆的。”

“康世子你娶媳妇了没有!”小兵问道。

“肯定娶了啊!人家是世子还愁找不到媳妇吗?”

“那康世子,你媳妇长的好看不啊?”

“京城贵女,肯定漂亮!跟仙女似的吧?”

“康世子,你几个媳妇几个妾几个通房丫头啊!跟俺们说说呗?”

媳妇?正妻吗?

康君梧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脸,是李悦薇的脸!

浅笑安然。

她是人间最美的春色,是康君梧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苦笑一声,“有一妻一贵妾,没有通房。”

“啊!”

“啊!”周围“啊”声一片。

狗剩子羡慕道:“俺也想成亲,等沐休回家,就让俺娘请媒婆去说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狗剩子,你不等朝廷分媳妇了?”

——“狗剩子,你不说你有娃娃亲吗?骗我们呢?”

狗剩子摇摇头,“没骗人,我们村里的葛春花她家姑娘。”

“编的有鼻子有眼,那你媳妇呢?”

狗剩子惋惜道:“还没满月,被火烧死了。”

“骗人。”

“狗剩子骗人。”

康君梧貌似不经意的问:“小李将军平日里,同你们聊天吗?”

——“那当然啦!小李将军一点架子都没有。”

——“俺们都是兄弟。”

——“别看小李将军长的瘦小,在战场上猛的呦!天神附体。

张三是不是?”

叫张三的点点头,“是是,小李将军的剑快的跟闪电似的。”

“小李将军,身法也快。”

“就是长的矮点。”

“就是矮点,不耽误找媳妇。”

“听说小李将军有未婚妻!”一个小兵低声道。

康君梧捂着胸口,苦笑一声。想告诉他们,那么优秀的小李将军,曾经是他的未婚妻。

定亲许多年,他竟然不知道她武艺如此高强。

一招一式没有拖泥带水,只有剑走游龙。

一招制敌。

她温婉贤淑的后背还有更美的身影。

他们康伯府失去了什么?

康君梧站起身,浑浑噩噩的走了出去,不知不觉来到李长歌得门口。

敲门,“小李将军,你在吗?”

巡逻的小兵赶忙跑过来,热情道:“康世子,小李将军不在屋里。”

小兵扬起笑脸,笑的一脸谄媚。

颧骨升高。

托十万两银子的福,如今军营里的将士对康君梧都特别的亲热。

看见他,两眼冒绿光。

康君梧觉得李长歌在为他着想,让大家记得他的恩情。

对他…一片良苦用心。

其实李长歌是怕他反悔,把银票要回去,先下手为强。

恭维他、忽悠他、万一还有下一个十万两呢!

这都说不准,事在人为。

凭本事忽悠银子,不丢人。

日入十万两白银,发家致富能吃一冬天得肉,岂不美哉?

康君梧往前走几步,又敲响了公输长生的门。

巡逻的小兵喊道:“那个康世子啊!公输大人也不在屋里头啊!”

康君梧眸色幽暗,“他们两个一同出去的吗?”晚上在一起不够?白天也要在一起吗?

“小李将军去附近村里转转,巡逻去了。

公输大人。”巡逻小兵低声道:“公输大人身体不好,不能跟着小李将军去巡逻。

那村里离军营好几十里嘞!公输大人走不到那,走半路没准就冻死嘞!

他去做武器去了。”

巡逻的小兵一指远处的高台,“看见那了吗?公输大人可厉害了,要做投石车。”

巡逻小兵又叹息一声,“公输大人,人可好了就是身体不好。

可惜了!”

康君梧望着远处的高台,眉头紧锁。

高台太远。

他只能看见公输长生白色的衣角。

“李长歌、公输长生。”

康君梧再次觉得他配不上李悦薇,除去家世他康君梧一无所有。

“谢谢你。”康君梧同巡逻的士兵道谢。

“康世子真是好人!”巡逻小兵乐呵呵道。

康君梧神色一变。

他如今觉得“你真是好人!”这句话,越听越刺耳。

两日后。

天气异常的晴朗,北国使者团从边境进入,到了庆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国使团

为首的人男人,身材魁梧健硕,硬生生比秦楼和公输长生和康君梧高出一个头还多。

他皮肤略黑、高颧骨、脸部的下颌线如同刀刻斧凿般棱角分明。

眼眸成褐色,目光阴鸷如同吃人的野兽。“鄙人—平圣王卓烈。”

平圣王几个字,说的尤为大声。

卓烈是当今北国王的亲弟弟,一母同胞的那种。

当今北国王杀太子抢到皇位后,就赐封自己的亲弟弟为平圣王。

从【平圣】二字就能看出来,此届的北国王和他弟弟是有雄心壮志的。

想踏平大圣国土或者咬掉大圣国一块肉。

“八王,好久不见啊!怎么不认识本王了?老友见面不值得高兴吗?”

十几年前八王爷去北国接回长公主谢璇之时,同卓烈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卓烈还未成年,身子还未长成,没这么高大壮硕。

十几岁的孩子,眼里是嗜血的光芒,如同野兽。让八王爷谢堓记忆深刻。

八王嘴角翘起,眸光幽暗。“卓烈王,许久不见!你长个了,四肢愈发发达了。”

鄙人!平圣王?

真是又谦虚、口气又大,也不知道是那个大圣的先生教他的?

平圣王卓烈听见八王爷的话,似笑非笑。

这大圣的八王爷再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大圣有句话——人至暮年,身渐挛缩。今日一见八王,果然如此啊!”

一个嘲笑对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个讽刺对方人老皮松骨头缩缩。

面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嘴上说着剑拔弩张的话。

一时间,两国随行官员皆不敢发出声响。

屋里剑拔弩张。

白鹤羽衣少年一撩袍子,跪地。

表面态度恭敬道:“微臣段长生参见——逼人拙劣王爷!”

逼人拙劣?

平圣王卓烈一双眼睛如鹰般锐利,死死盯着公输长生,“你是谁?”

公输长生态度更加恭敬道:“微臣工部尚书之子,段长生参见逼人拙劣。”

大圣的官员们嘴角翘起,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压不住一点!好一个逼人拙劣!

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找扇——扇巴掌的扇!

无知者无畏啥都敢说!

等等这小子说的什么?段长生,工部尚书之子段长生?

坑爹?

他玩坑爹这一套?

大圣随行官员低下头,都为工部段尚书捏把冷汗。

“逼人拙劣?好一个工部侍郎之子,真是后生可畏啊!”反应过来的平圣王卓烈冷哼两声。

“八王爷?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八王?八王爷正满地捡乐子呢!

“逼人拙劣”—想笑不能笑的八王爷,憋的也很辛苦。

因为一句话,八王爷都有一丝丝欣赏公输长生了。

“啥?本王不明白拙劣王的意思啊!

本王一介武夫,读书少不知道拙劣王,是何意思?”

八王爷谢堓面露不解,“哎呀”一声。“秦楼秦大人,你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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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名的秦楼嘴角含笑,态度恭敬。“回王爷,鄙人是对自己的一种自谦,只有本人可用。

所以拙劣王可以说逼人,段大人却不可!”

公输长生一拱手,态度更加恭敬。“请拙劣王恕罪,本人从小离府。

有娘生没爹教。

四书五经皆不会,并不知道逼人——本官不能用,只能拙劣王用。”

逼人——傻逼人!

不解释还好,让公输长生这么一解释。

八王爷更乐呵了,这小病孩真会说话!

拙劣王身边的侍卫拔出腰间弯刀。

弯刀直指公输长生,大怒道:“你找死!”

公输长生仿佛被眼前的弯刀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往后退了一步。

仰起头天真的问,“拙劣王,本官哪里说错了吗?”

那天真的样子,好像村口的二傻子,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平圣王卓烈面色不虞,一挥手,“你下去吧!不要跟傻子论长短。”

“是。”护卫收起弯刀。

卓烈王冷哼一声,面露凶光道:“段尚书…本王记住了。真是教子有方,本王去京城会一会他。”

公输长生扬起笑脸,苍白的脸都红润了。“谢卓烈王。”

这谢--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意思了。

嘿嘿。

坑爹啊!

平圣王卓烈如鹰般的眼睛盯着公输长生,有疑惑有审视。

良久。

移开目光,看向八王爷谢堓,“八王爷不尽尽地主之谊?带本王逛逛吗?”

八王爷冷着脸,“卓烈王说笑了,军营里有什么好逛的。”

逛逛?在军营里逛逛?

把军事布局图给你看看呗?

村口的二傻子公输长生仰起头,“下官带王爷去逛逛吧!”

“啊?”卓烈想到了八王谢堓会拒绝,他只是随口一说,试探大圣和八王爷的底线,罢了!

着实没想到大圣的官员会有人同意!

脱口问出:“你的官位?是你爹花钱捐的?”

秦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收敛,拱手道:“王爷高鉴。”王爷说的对。

平圣王卓烈看向公输长生的目光里,带着鄙夷和嫌弃。

嘴上却夸赞道:“你很好,有你是你爹的福气。”

这不就不谋而合了嘛!

公输长生眼含泪水,相见恨晚啊!“英雄所见略同,本官也觉得,我爹有我,是他的福气!

拙劣王真是段某的知己。”

大圣随行的官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爹真是有福气!

福气冲天。

直冲天灵盖的那种,福气!

众人齐齐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恨不得一人抓一把瓜子。

坐着看!公输尚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公输长生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印章。

“下官把这枚印章,送给拙劣王!希望大圣和北国亲如兄弟。”

“不必了!什么东西本王没有!”平圣王卓烈定睛一看,还真没有。

玉玺。

他们北国的玉玺!

平圣王目光不离公输长生手中的玉玺,“那就多谢段大人了。”

眼冒绿光。

如若绿光有温度,公输长生的手都能烫伤。

公输长生嘿嘿一笑,更像村口的二傻子。

“本官就说拙劣王同我一见如故。

你身为王爷恐怕不好随意要一个臣子的礼物。”

公输长生满脸真诚道,善解人意道:“要不?拙劣王也赐给微臣一个信物吧?”

公输长生胡搅蛮缠,不按常理出牌的劲儿,随行的官员都见怪不怪了。

毕竟他们的太子殿下,天天都游离在常理之外。

他们只恨,今日没买瓜子。

有一把瓜子,也不至于干站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平圣王卓烈委实没想到啊!这二傻子会跟他要礼物!

北国人同大圣人着装不同,北国寒冷,北国人常穿棉衣,还会用雪狐、雪狼皮等物做衣。

穿戴厚重,腰间不方便佩戴香囊和玉佩。

一般男子,腰间只佩戴一柄匕首长短的弯刀。

平圣王卓烈的腰间,也挂着这样一把弯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

弯刀给傻子?平圣王卓烈很心疼。

可是二傻子手里的玉玺,更让他心动。

平圣王拽下腰间的弯刀,刚要扔过去。

就看二傻子一晃悠,险些平地摔倒。

平圣王卓烈的心,也跟着晃悠一下。“格老子的,你站稳点别把玉…玉印章摔了。”

“多谢拙劣王关心。”二傻子公输长生嘿嘿一笑,手又抖一下。

平圣王卓的心,又惊一下!

众官员齐齐蹙眉,一个印章而已?为何拙劣王如此在意,如此上心?

北国没有玉石吗?这么穷了吗?

不能啊!

随行官员看向平圣王手中的弯刀,上面镶满了宝石。

不像穷的样子啊!

八王爷目光深邃,眼里皆是狂风暴雨。

他想把公输长生抓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可是!

北国使团都在,他不好贸然行事。

忍无可忍,平圣王亲自温柔的把弯刀塞进了公输长生的手里。

公输长生还是懂事的,随即奉上印章。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平圣王险些拿不住。

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枚玉玺同画卷上的一模一样。

那张画…早如斧凿刀刻般刻在了他脑子里。

玉玺上的每一个纹路,每一个凸起,他都一清二楚。

这是玉玺!

如熊般健壮的卓烈止不住浑身颤抖。

强行压制住激动的心,貌似不经意的问:“段大人,这印章本王很喜欢,能否问一句,段大人从何处得来的?”

平圣王这态度,和颜悦色要多好有多好,他同北国王说话就这态度。

公输长生在平圣王心中的地位,蹭蹭蹭往上涨!

从二傻子变成了段大人。

段大人一拱手,“回禀王爷,我爹给的。”

平圣王眼里阴云密布,“本王记住你爹了。”

公输长生眸光一闪,“能得王爷赏识,是我爹段尚书的荣幸。”段尚书三个字,声调加重。

平圣王卓烈眼中戾气一闪,“好一个段尚书。”

他们在北国掘地三尺没找到的东西,在一个尚书手里?

“有机会,本王要认识认识这位段尚书。”

“是我爹的荣幸,荣幸!”公输长生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八王爷眼中精光一闪,心里只觉公输长生不简单。

只听公输长生又道:“拙劣王爷,本官陪王爷参观下军营吧?”

还有这等好事?

平圣王卓烈瞳孔微微一缩,嘴角带着笑意,“麻烦段大人了。”

这句段大人,真心实意。

平圣王一拍手,“来人!给段大人取一些小礼物。”

不多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圣王的两名随从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北国王爷公然贿赂大圣朝官员。众人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一时间齐齐看向八王爷。

八王爷无视大家的目光,一心只思考,公输长生手中的玉玺哪里来的呢?

众人一看!身份最高的八王爷都默不作声。

随行官员也装起了死人。

康君梧刚要出言,秦楼一个侧身挡住了康君梧。

平圣王卓烈一指箱子,“这些赐给你。”

“谢拙劣王恩赐。”公输长生态度虔诚,比上坟烧香都虔诚。

箱子被打开,一箱子的石头白的、紫的、绿的、红的和如水般透色的。

公输长生定睛一看,都是原石,品质还不太好!

嘿!看来各国的皇帝、王爷都挺抠的。

心里嫌弃的要死,面上不显,“谢拙劣王恩典。”

态度要多谄媚有多谄媚,那小白脸笑的要多甜有多甜。

平圣王卓烈决定,日后留这个二傻子一命!

“走吧!”

一声怒呵:“等等!段长生你身为大圣子民,怎可献媚北国人。”康君梧气的眼眶通红。

“你要忘本吗?你怎配当我大圣子民。

军营重地怎么能让带北国人出入闲逛。”

平圣王卓烈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一双如野兽的眼睛盯着康君梧。

“你想找死!本王不介意送你去喂雪狼。”

康君梧在如熊般强壮的平圣王面前,像一个小鸡崽子。

北国人有天生的优势。

他们身强,体又太壮了,大圣朝对北国毫无胜算。

“无妨!我爹造了点小东西,本官带王爷看看。”二傻子公输长生的语气里有几分炫耀。

随行的官员都开始装鹌鹑,不声不响。

心里都开始寻思——回京对自己家孩子都再好一些。

报应这东西,会猝不及防!防不胜防就呼脸上。

人在京中坐,报应天上来!

“你爹是工部尚书?”平圣王卓烈话是对公输长生说的。

嗜血的目光始终落在康君梧身上。

他身上的弑杀之气,让康君梧想要逃…

卓烈是从尸海中走出来的,如今三十多岁,可死在他手上的大圣将士…数不过来!

康君梧身为伯府世子,从未上过战场,气势上不能相比。

一种战栗感…直冲天灵盖,康君梧有一种感觉!如果在战场上,他恐怕已经死了。

“拙劣王爷,请。”不知何时公输长生已经打开了门。

“王爷此次前来是和谈的,大圣和北国咱们两国如今是盟友。”谄媚还是谄媚。

这般谄媚取悦了平圣王卓烈。“哈哈…小友所言极是。”

从二傻子到段大人到小友。

康君梧看着段长生的目光带着痛心疾首。“你配不上悦薇。”

康君梧说这话?公输长生就不爱听了。

他眼神锐利如刀,嘴上贱了吧唧:“你配,你配!你最配!呸…”

平圣王卓烈走出门,又回头看向康君梧,嘴边是嗜血的笑:“我记住你了!”

待北国人全部走出去,屋里空无一人。

康君梧跌倒在地。

公输长生带着众人来到一处空地。

空地上放着一黑色长铁桶。平圣王卓烈有些不悦,他想看军营,看军势布局图。

“小友这是什么?”平圣王卓烈语气中带着不耐。

“我爹段尚书做的小玩意儿!”段尚书加重。

“咳咳…这个东西可好玩了!王爷你把这个点燃。”公输长生指着一根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平圣王卓烈殿下,微臣这里有火折子。”秦楼上前,递上火折子。

态度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不知道的!

还以为…站在秦楼面前的是他心爱之人,不是身强力壮如熊的拙劣王。

平圣王卓烈蹙眉——这大圣人不会有阴谋吧?

一个两个的都是当奸臣的好苗子啊!

溜须拍马,还挺让人舒服的。

平圣王卓烈接过火折子,顺着公输长生指的地方,点燃线头。

他也想看看这黑桶是什么东西。

只见黑桶中崩出一道光,向着远处的山头而去。

只听惊天动地“砰——”的一声,天地间为之一震。

大圣的随行官员,北国的随行官员和护卫如同心有灵犀般,通通跌倒在地。

跌作一团。

远处一座小山在一声巨响后,夷为平地。

天空中升起一团白烟,分不清楚是烟还是雪。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气味。

“小兔崽子这是做什么?”八王爷跌坐在地上。

请神了吗?一座小山能顷刻间灰飞烟灭!

非神力不可为。

公输长生捂着嘴,轻咳两声。“咳咳…我爹做的小玩意。”今日说话太多,他有些嗓子疼。

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放在舌上,几个吞咽间才稍微好一些。

王八爷站起身,想大喊一声我信你个鬼!

段尚书只会抹墙、造房子。

“你爹?”平圣王卓烈眼神如同要吃人一般。“你爹?”

暗杀…明杀!

此刻在平圣王心中通通想了一遍。段尚书这样的人才,平圣王卓烈不打算让他,活在大圣!

“本王才想起来,国内还有要事等着本王处理。就此别过!”

“平圣王?不跟使团进京了?”八王爷嘴角翘起,略带嘲讽。

平圣王卓烈蹙眉深思,他要回国都,把玉玺送回去。

还要把今天的事情,跟他皇兄禀报。

更要派出杀手,刺杀段尚书。

“十日后,本王的皇叔会带使团出使大圣,八王爷请稍等他几日。”

拳头决定硬度。

不可一世的平圣王卓烈都会说请了。

一天之内,学会礼!

平圣王卓烈来不及思考,仅仅带着几名贴身护卫,从边疆策马狂往北国国方向狂奔。

——

“设宴、军营中设宴!本王出银子。哈哈……”八王爷谢堓很是高兴。

“有此神器必将踏平北国。”

秦楼扶额,斟酌再三低声道:“王爷,真的火炮还未造好。

这只是是假的,用来迷惑平圣王的。”

什么?八王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深地法令纹,都耷拉了!抬头纹清晰可见,一瞬间老了三岁不止。

他还想有生之年,干翻北国,把新仇旧恨一起算一算呢!

“你猜的?还是公输长生同你说的?”沮丧了。

“是微臣猜测的!恐怕是有人在山下提前埋好了大量的火药。

这边铁球腾空,那边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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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退平圣王,这么大的喜事,今夜静悄悄的,没有庆贺。

秦楼猜测真正的火炮还未做好,今日只是虚张声势。

“王爷不必如此沮丧!

今日同公输大人一见,微臣觉得公输大人有勇有谋,并非池中之物。

这火炮终有一天能成。”

八王爷哀叹一声,“本王不是怕我活不到那天,是怕公输长生活不到!

他比他爹强。”有勇有谋,要身强体壮有谋略,要啥都有谋略。

“哎!微臣也怕。”秦楼叹息一声。

见微知著的秦楼,真相了。——火炮没做好!今天的假的。

“微臣告退。”秦楼拱手行礼。

“小秦且慢,陪本王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是。”秦楼扶额,“王爷,这是微臣的房间。”

“哈哈哈,不耽误喝两杯。”王八爷很是欣赏秦楼。

一壶酒过后。

秦楼有些微醺,八王爷谢堓啥事没有。

他平日里都喝烧刀子,入口辛辣的烈酒。

如今这酒他喝的没滋没味。

看秦楼有几分醉意,他试探的问道:“小秦啊!你家中可有妻妾了?”

妻妾?

秦楼的心中闪过一个身影,娇俏可爱的人。

随即摇摇头,浅浅一笑,“回王爷,儿时家中长辈给订过一门亲娃娃亲。”

“定过亲事了?没听说你成婚了啊?”啥玩意!八王爷失望了。

秦楼是何等的聪明,那天宫的瑞雪如今变成八王府的雪县主。

八王府的谢娇从郡主变县主,还被送到了沛县。

种种迹象,秦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秦家不适合瑞雪,瑞雪身份再高也不能成为宗妇。

再者,他对八王府的瑞雪毫无感情,不认识。

秦楼装作不知,笑回道:“还未成婚,秦某未婚妻感染疾病不幸身死。

秦某同她自幼相识,感情极深…

理应给她守孝。”秦楼儿时的确有未婚妻,感情好不好就靠他一张嘴。

“哎!你也是性情中人。”八王爷拍拍秦楼肩膀。

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再不说这个话题。

酒过三巡。

八王爷转身回了自己屋子,秦楼眼中醉意…皆无!

秦楼的小厮关上门,低声道:“主子,奴才听见康世子在隔壁哭。

主子带奴才去看看呗!”

秦楼给自己倒一杯水,“康君梧不是住军营吗?今日怎么回这了?”

小厮后知后觉,没给自己主子倒水,嘿嘿一笑。“不知道啊!

哭的嗷嗷的!跟…跟哭坟似的。”

“走吧!”秦楼拿起披风。

“主子,奴才给你披上。”得偿所愿,能看热闹的小厮眼中立马有活儿了!

主仆二人走到康君梧房门前。康君梧正好开门出来,眼眶通红。

“秦大人,喝一杯吗?”康君梧声音沙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康世子,本官今日着实喝不下了。”秦楼态度温和有礼。

康君梧这个人至善至蠢,他并不喜欢。

都说一叶知秋,康君梧这人四季不分。

挡都挡不住他的蠢,他比那蒙眼睛的驴都较真。

康君梧面露悲切道:“那就不耽误秦大人了,我去找公输尚书。”

听到康君梧的称呼,公输尚书?秦楼失笑。

果然拳头够硬,称呼变得够快。

公输长生凭借一己之力,教会两人何为“礼。”

秦楼伸手一拦,“且慢!康世子,公输大人的身子恐怕喝不得酒。”

估计也不愿意同你喝酒。

康君梧突然低声道:“他死了,他们都死了!他们都被公输尚书害死了。”

康君梧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狗剩子,他再杀两个鞑子就是十夫长了,他还没娶媳妇。

还有那个小兵,我还没问他的名字。

他们一行十二个人都死了。

明明前两日,我同他们才吃上汆白肉。”

明明他们还向往着以后的生活。

“我要去问问公输大人,他凭什么?”康君梧甩开秦楼的手,面露厉色。

他说发疯就发疯,着实把秦楼吓一跳。

心里不由感慨,他同康君梧都是会投胎的。

一出生便不用为生计发愁。

这康君梧比他还会投胎。

他还需走一步想三步,步步为营,步步算计,自己活的都累,身后秦家是助力,也是负担。

每说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

康君梧至善至蠢,他这样的人在秦家,家产都保不住。

奈何人家是康伯府嫡子

无奈一笑。

秦楼用力一推,反手关上了房门,屋里只留秦楼同康君梧两人。

秦楼的小厮一跺脚,趴在门缝上。——他也想进去听,谁懂啊!

只听康君梧吼道:“连你也要拦着我吗?我只是想要问问他…”

秦楼面上如沐春风,眼里却带着一丝鄙夷。

“问公输尚书什么?康世子当研制火炮像娶妻纳妾那么简单吗?

公输长生走两步都要喘一喘的人,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平圣王?你还不懂吗?

这大圣朝的和平,还能维持多少年?十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

“这大圣不只是皇室的大圣朝,也是百姓的大圣朝!”秦楼吼出这句话,自己微微一愣儿。

唇边是绽开的苦笑。

他们世家大族尤其是秦家,爱国是真!忠君是假!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

谁在位辅佐谁,爱国?爱谁的国也不一定。

如遇乱世全族避世,盛世而出,方保世家大族兴盛不衰。

可如今喊出这句话,秦楼的胸膛微颤,整个心变得火热,他想看大圣…长盛不衰。

“公输长生只是用自己的方法,稳住了当今的局面。”

那样的一座小山埋着十二个引爆点。如今也埋着十二具英魂。

边疆寒冷,引线太长火苗容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灭。为保万无一失,需要十二人守在各自的引爆点。

待空中亮色一闪而过,他们便点燃引线。

“为什么是他们?”康君梧艰难出声。一路保护他的护卫死了,他认识的将士也死了。

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压得康君梧喘不过来。

秦楼被康君梧吼的一愣儿,随即露出鄙夷的神色,“康世子不应该当伯府世子,应当剃度出家当京中佛子。

他们身死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公输尚书的错。

公输尚书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不及他,你也不及。

如果有选择,回到点引线之前。康世子可愿替他们其中一人受死?”

秦楼说完一番话,不等康君梧回答,开门欲走。

“我愿意,秦大人我愿意。”康君梧喃喃出声。

秦楼的手停在门上,“康世子,保家卫国是将士的职责,以血肉之躯,换大圣太平盛世。

今日牺牲之人他们不曾悔,也不曾惧。

他们身后站着他们的亲人,有他们想保护的人。

我儿时听过一句话,是你二叔说的。

若国破山河断,吾愿死后化山河,守吾国寸土寸地。

你二叔战死后,康家英魂已断。”

秦楼打开门。

小厮一个踉跄“咚”的一声倒地,迅速爬起来。“嘿嘿,少爷洗脚水给你打好了,嘿嘿!”

秦楼吩咐道:“嗯,你去给康世子要一壶酒。”

“公子,别喝了太晚了。”跟傻子喝酒容易被传染。

“康世子需要一壶酒,好好洗洗脑子。”

“哦?”小厮悄咪咪看向康君梧,嘟嘟囔囔道:“那一壶可能不够。”

“少爷,你快回屋吧!洗脚水奴才都给你打好了。”小厮挤眉弄眼。

“少爷,咱们秦家可没有爵位,经不起折腾。”小厮苦口婆心。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跟康君梧一起玩啊!人家有爵位有丹书铁券。

死不了,玩不起自己。

丹书铁券,免死金牌一样的存在。

“康伯爷那个啥康二夫人,都没事。没被惩罚没被皇上申饬。”小厮啧啧叫声,挑眉道。

皇上没申饬。

就是让内侍敲锣打鼓的,把康二夫人的女儿康慈送回了康伯府。

美其名曰,伺候有孕的母亲,床前尽孝。

本来一碗堕胎药就能解决的事,这下满朝文武人尽皆知。

全京城百姓,有一个算一个。

都搬着板凳,手握瓜子等康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瓜熟蒂落,呱呱坠地。

这也算——吃上现成的瓜了!

康二夫人也是两难,想死没活够,想流不能流。

人生在世千般难,她今年特别难。

康府二爷,多值得敬佩的一个人啊!

死了好几十年了,坟头草都黄了,又绿了!

康二夫人老蚌怀珠,再一举得男。康二爷也算是儿女双全,喜当爹。

小厮年纪还小,藏不住事。当着康君梧的面,险些“呸”出声。

不耻!

康伯爷太不地道了。

“康世子,有句话不知道秦某当说不当说。”秦楼叹息一声。

他的性子不是多嘴之人,可——

他突然想提醒一句,想多嘴一句。

看见恶人撞南墙,只能拍手叫好。看见傻子撞南墙,总想提点一句。

“康世子的秉性和脾气,虽说同康伯爷有些相似,但骨子里更像康二爷。

秦某听说康世子习武多年,身手了得。”

秦楼喜欢说半句留半句,正所谓话不说满。“一切选择,端看康君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少爷?康世子能懂吗?”其实小厮想问他家少爷,说那么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给他解释解释啊!他脑子不好使,听不懂啊!

秦楼面无表情,推开自己的房门。“彼之懂与不懂,于吾何涉焉。”

推开门,屋里的炭火还未灭。

“洗脚水呢?”

屁的洗脚水,屋里连鬼影子都没有。

“嘿嘿,洗脚水凉了奴才去给您换一盆。”小厮讪讪道。

地上空无一物,哪里来的盆!

秦楼冷冷吐出三个字,“扣月钱。”

“少爷你饿不?我让厨房给你下碗阳春面?”

秦楼眉头微蹙。

小厮心里寻思——得嘞!少爷今日不想吃阳春面。

又问道:“少爷你喝疙瘩汤不?

疙瘩汤可好喝了!这庆县的人都爱喝,热乎乎的。里面还放着鸡蛋和香油。”

小厮悄咪咪打量自家少爷,少爷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那就是——行。

“奴才这就让厨房给你做一碗,让他们多放香油多放鸡蛋。”

小厮为了保住他每个月的一两银子,也是拼尽全力了。

不多久,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端到了秦楼面前。

“少爷请用,奴才去给您打洗脚水。”

不等秦楼吩咐,小厮又噔噔跑了出去。

为每月一两银子,也是拼命了。

不怪小厮太拼命,实在秦楼对他太好。

一个月一两银子太高。

秦家庶女一个月也是一两的月钱。

小厮掐指一算,四舍五入自己等同于秦家庶女。

嘿!

奴才的身子,主子的待遇,他懂得珍惜。

小厮端着温热的洗脚水,小心翼翼的上楼。

没注意,楼梯对面冲出来的身影。

“砰。”的一声,水盆脱手。

一整盆的洗脚水结结实实都泼在了康君梧的身上。

小厮吓了一跳跪地道:“请康世子恕罪,请康世子恕罪。

小人没看见你。”

康君梧摇摇头,“不怪你,是我冲出来撞的你。”

“康世子你真是个好人!”小厮真心实意道。

“砰”的一声,八王爷的房门被打开。

八王爷胡乱的披着披风,“康君梧、秦楼同本王去趟军营。”

八王爷正睡的昏天暗地的,梦到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砰的一声从床榻上掉下来。

咬牙切齿道:“本王怎么把玉…印章的事情忘了。”

康君梧的湿身还未干,就被塞进了马车。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马车疾驰的声音尤为突出。

秦楼坐在马车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官靴子——他的脚还未洗!

多半今日也洗不上了。

秦楼挪挪脚…离滴滴答答的康君梧远一些。

“康世子你衣服冻上了,阿嚏~”秦楼裹紧身上的披风。

康君梧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夜色道:“秦大人,康某有事请教!”

秦楼蹙眉,“康大人不冷吗?冬日吹冷风,你有心事?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康大人说出来,让本官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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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一吹,秦楼嘴冻瓢了。他想说让本官替你参详参详。

康君梧放下帘子,低声道一声“好。”

不知道一路上秦楼同康君梧说了什么。

十日后

在京城的老皇帝接到了一封奏折。

一封飞鹰传书的奏折。

写了满满一篇子。

这大冷的天,差点没把传递书信的雪鹰累死。

雪鹰飞到太子府上空,头一歪掉在了夜莺头上,雪鹰就差口吐白沫了。

夜莺头都破了,头破血流。

直接被雪鹰砸晕了。

一天之内,太子府一失二鸟。

雪鹰要是会汉语,高低骂康君梧一刻钟。

无奈它只会鸟语。

皇帝拿着手里的一页纸,这玩意说是奏折它是信。

说是信…人家还这么写的。

陛下:

臣启奏陛下。当今之世,局势多变,军队之强乃国家安稳之保障。

这开头写的!

让皇帝一愣啊!以为自己梦游的时候,封康君梧做封疆大吏了。

罗里吧嗦一大推,没屁搁楞嗓子就一个事。

皇帝把手中的纸一扔,“这个傻逼,朕的雪鹰比他的命都值钱。

这康伯府都啥人,不是情圣就是虎逼。”

德胜公公在旁边大气不敢喘,真正做到了人景合一。

他即是花盆,花盆即是他。

老皇帝已经忘记了雪鹰是人家公输家的小宠物,不是他的。

他们皇宫只有鱼。

“这个虎逼!”想到奄奄一息的雪鹰,皇帝还是不解气。

“德胜,把康伯府的那对夫妻,还有康二夫人给朕叫来。”

有火不能憋着,必须骂出去。

骂人…虎逼就是解气。学柳老夫人…就是舒坦。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德胜公公一挥手,召开伺候茶水的小内侍,吩咐两句。

“德胜啊!你说康君梧这人是不是虎逼…嗯?”

德胜公公点点头,“皇上说的都对。”

德胜公公眼观谢凌渊,鼻观心。

如老僧入定一般——心里感叹,还是太子殿下心中有丘壑啊!

皇帝骂这么大声,太子殿下都毫无反应。

这才是一国皇帝该有的风范啊!

此时的谢凌渊拿掉耳朵里的棉花,从奏折山中抬起头。“德胜公公,你有事禀报啊?”

帝王风范?

嗯?

德胜公公满脸堆笑,“太子殿下!都批一上午奏折了,歇歇吧。

喝口茶水。”

皇帝捡起地上的信,对着谢凌渊凶道:“看什么看,你也想过继出去?”

谢凌渊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奏折,嘟囔道:“我倒是想。”

临近年关,各地的请安折子,如同雪花般纷纷而来。

堆积如山。

皇帝是一个高需求老宝宝。

他要求太子要逐字逐句的批阅,还不能只写一个“阅”字。

每篇奏折最少批注二十字以上。

要雨露均沾。

这是谢凌渊在世上的二十六个年头,才知道雨露匀沾是这么用的。

这个词用在前朝后宫皆可。

他老爹又给他上了一课。

“爹,不去钓鱼吗?”谢凌渊伸伸胳膊。

“朕要坐在这里,看着你。”皇帝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又指着谢凌渊。

“爹,我肯定不偷懒!”谢凌渊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谢凌渊只会把奏折带回太子府,批阅。

皇帝冷哼一声,指着奏折道:“北国使者进京之前,把它们批阅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康伯府的三口子,没有叫起。

谢凌渊从奏折堆中抬起头,揉揉额头。

康伯府三口子齐齐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坐在榻上,自己同自己手谈一局。“起来吧!”

又对着康伯爷道:“你儿子的奏折,你自己看看吧!”

奏折?

哪呢?

康伯爷找了一圈,没看见啊!

德胜公公抬起下巴示意,“康伯爷往地上看。”别怀疑,就是那张带脚印的纸。

康伯爷拿起“奏折”,看向前三句,他差点没跪了。

“陛下:

臣启奏陛下。当今之世,局势多变,军队之强乃国家安稳之保障。”

话是没错。

可这…这口气!这用词。

还以为军机大臣写的呢!康伯爷都不敢这么写。

参与军政?有几个脑袋啊!康伯爷手抖啊!

通篇看完,康伯爷发现只有前三句能看。

一、康君梧上书退还世子之位。

二、请求把自己过继给他二叔。

三、他请求在边疆从军。

不知道康君梧同秦楼蛐蛐的啥,蛐蛐完就写了这么一张奏折。

秦楼深藏功与名。

康伯爷恨恨的瞪着手中的纸,咬牙切齿道:“白氏,你生的好儿子。”

康君梧去边疆迎接使团,康伯府是花了银子的。

康伯爷满心欢喜,以为一个儿子去,回来两个人。

儿子儿媳大团圆,从此往后,他们康伯府也是太子一脉了。

如今的局势一面倒,让康伯爷有心无力,不得不踏入谢凌渊的阵营。

他恨啊!皇帝为何不多生几个。也让他有的选择…

他们康家世代都是纯臣,到他们父子这辈成了蠢臣。

同太子关系,都不怎么着!他儿子的一刀真是白挨了。

他恨不得冲进皇宫,踹碎皇帝的鱼竿。

塞给皇帝两儿子。

“这事?是朕下旨还是你们伯府自行处理啊!”老皇帝眼神暗了暗。

就差直接说,他懒得管康家的事。

康伯爷在官场晃晃悠悠几十年,什么没见过!

他又不是真傻!

随即拱手行礼道:“皇上,微臣自行处理即可。”

“行,你们自行处理!别辜负康君梧的一片赤子丹心。”

康伯爷双腿气的打颤,想大喊一声屁的赤子丹心。

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一下成康老二的了。

他算计二房的钱财,他是为了谁?

如今好了!

康君梧没通过他,直接继承二房了。

皇帝看着康二夫人,“康老二他媳妇,你抬起头来。”

皇帝纯属好奇,就是想看看她长啥样?

倾国倾城啊?

康二夫人心下一颤啊?她莫名害怕,捂着肚子抬起头。“臣妇参见皇上。”

脸色有些黄,眼眶子有些青,还不如康白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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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在康伯爷和康二夫人身上流转。“你真是不挑食啊!

英雄救美还不够啊!”

“皇上,微臣一时鬼迷心窍做了荒唐事,请皇上恕罪,”

皇上一愣,脱口而出。“朕又不是康老二,你不用同朕道歉。”

“本朝提倡寡妇改嫁。”皇帝的话只说半句。

康二夫人却听明白了,让她从二房滚出去!

“臣妇,谢主隆恩。”

“砰。”一声康白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第二日上朝。

当朝太子谢凌渊,坐在小马扎上宣布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

“康伯府世子康君梧,归还世子之位,过继给康伯府二房。”

第二个好消息,“康二夫人同康二爷和离。”

“这两件事是康君梧所求,本太子念其心一片赤诚,特于准奏。”

啥玩意?众官员都愣了!齐齐觉得康君梧脑子有问题。

不是有问题也是有大包。

伯府世子啊!熬死他爹,他以后是伯爷,从三品的官职。

多少官员,一辈子都到不了从三品。

这小子一张嘴要把自己过继出去?

这是傻冒烟了吗?

二房?二房能有什么,二房的夫人都是康伯爷的了。

康伯爷!康伯爷此时此刻要疯了。

这太子玩针对啊?

说好的自行处理呢?

自行……不懂吗?

康伯爷跪地道:“太子殿下,昨日皇上让微臣自行处理家事。

您是听见的呀?”

太子转身。

龙椅空的,德胜公公的位置空的。

无人能证明啊!

昨天他塞棉花了,啥也没听见啊!

可君无戏言。

谢凌渊坑爹道:“这是圣上口谕。”

口谕?康伯爷两相一比较,更倾向于太子的话,他信太子。

自觉被皇帝晃点了。

太子殿下长这么大,谁也没杀过,是靠运气上来的。

大皇子活的好好的非要效仿亲爹、超越亲爹、刺杀亲爹!

一命呜呼了。

二皇子,不提也罢!

三皇子殿下,白捡一个太子之位。

皇帝在太子这个岁数时,把族谱都杀穿了。

康伯爷看看脚下,他站的这块青石板。血迹刷半个月,都没刷干净。

两相一比较,说话不算数的肯定是皇帝。

“微臣,谢主隆恩。”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要不是没有兵权,康伯爷说啥也得造反。

一天之间嫡子变侄子,族谱都得撕掉重写。

弟妹变贵妾。如今康伯爷也觉得自己口味是真重。

皇帝说的都对啊!

“各位爱卿,还有本要奏吗?”谢凌渊看向身边的小包子。

小包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微臣有事启奏。”工部尚书出列。

“微臣请旨,前往边疆。”

请旨去边疆?谢凌渊蹙眉。“段尚书,皇陵还未修建好。宫中的修葺,还要有赖段尚书。”

“微臣请求告老还乡,微臣德不配位,在位几十年毫无建树。

请求辞去工部尚书一职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渊摩挲着手上的龙石种翡翠扳指。

眼神幽暗,晦涩不明。

以退为进,还是以进为退?段尚书在修葺宫殿上的造诣,确实无人能及。

公输家擅长机关术数,于刷墙刷漆换房梁一道上,不行!

段尚书这人当丈夫不怎么样,当工部尚书还是可以的。宫中修葺从不以次充好,账目透明。

监管严格,能力很强。

虽手艺跟公输家无法比拟。

毕竟公输家有着上百年的传承,一般人也是比不了。

可…公输家避世而居,不轻易出山。

如今这一辈,公输家就剩两人。

这两人!

哎!老弱病残四字皆占。

传承说断就断,古人言:麻绳专挑细处断,公输家处处细。比那小儿手腕上的红绳都细。

在一个帝王眼中,臣子宠妻灭妻还是宠妾灭妻都是小毛病,只要不闹出人命,都是小事。

臣子要有能力,爱宠爱谁宠爱谁。

十根手指还分长短,世人皆有喜好,帝王看中的是臣子能力。

谢凌渊眼神暗了暗,代入他爹的立场。

想到他老爹的宗旨。

只有累死的骡子,没有放跑的驴。

段尚书既然对不起公输长生的娘,那就在这个位置上给他儿子发挥余热吧!

工部尚书告老还乡,公输长生必然要从边疆回来任职。

谢凌渊眸光一闪,只说半句,“段爱卿年岁尚轻。”

年岁尚轻?

孙御史眼神一亮,太子说段尚书年岁尚轻?

出列,拱手道:“段尚书的年纪,正是为国出力的好时候。

何谈好告老还乡啊!

就是老朽也虚长你两岁,还兢兢业业的任上。

段尚书莫要谦虚,身为大圣子民理应报效国家,为国尽忠。

如朝廷命官都如段尚书一般,只图自己安逸,都提前告老还乡。

朝廷恐无人可用,国将不国。不用北国出兵,咱们自己就灭国了。”

闻音知雅意,孙御史如今耳朵特别好使,一天掏八回。

就怕听不见太子的隐形召唤。

真不是孙御史谄媚,太子殿下不需要他谏言规劝啊!

太子殿下,手干净啊!

太子府还乐善好施啊!

修护城河京城排水、自掏腰包修路建树是不是?都是功绩。

还把公输家扒拉出来了,弓弩都整出来了。

打不过就承认对方优秀,果断加入。

吹捧君主不丢人,吹捧老皇帝才丢人。

唯一能谏言的就是——太子殿下起太早,每日都太辛苦了。

孙御史抬起头,看向谢凌渊的目光满眼心疼。

目光比老皇帝都慈爱。

高御史迈出去的脚,还没收回来,就被孙御史抢先一步。

他不知道咋接着孙御史的话往下编,悻悻然的收回腿,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

一个工部尚书告老还乡,到孙御史嘴里,都要引发亡国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段尚书就是……

段尚书但凡敢撂挑子不干,走出大殿一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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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尚书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启禀太子殿下,微臣只是想去边疆看看火炮。

微臣一生醉心奇技淫巧,奈何天资有限。

一直不得其法。”段尚书咽下口中的苦涩,又道:“想去北疆同公输尚书请教请教。”

高御史抢先一步拱手道:“段尚书:

人各有能,亦各有职。

为臣者,当忠君之事,尽辅弼之责;

工当致巧,以成器物;各守其分,各尽其职,则天下治矣。

段尚书于致巧上无建树,就应顺应天命。

专研修葺。”别想没用的,好好搞你的建筑刷墙。

孙御史点点头,面露欣赏,“高同僚所言甚是啊!”

高御史谦虚道:“不及孙御史。”

两人相视一笑,从互相看不顺眼一跃成亲密同僚。

王八看绿豆了!

段尚书眸中暗了几分,“太子殿下,北疆寒冷。

段…公输尚书身子不好,让公输尚书回京吧!

微臣愿意辅佐公输大人。

再者,京中也安全一些,可保公输尚书的安全和火炮的安全。”

谢凌渊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既然段尚书自觉德不配位,在位几十年毫无建树。”

谢凌渊说完这两句,段尚书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了解皇帝的,皇帝虽然弑杀,也是个惜才爱才的。

他家那点事在皇帝心里,根本不算事。前李侍郎宠妾灭妻,皇帝也不曾因为宠妾灭妻训斥他。

李侍郎被罢官,是因为站队谢凌西,参与夺嫡。

他一直是忠君的,纯臣。

可…太子殿下常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

段尚书焦急道:“太子殿下,微臣。”微臣这是以退为进。

他没有坏心思啊!他就是想参与到研制火炮的工程中去啊!

他也想名留青史。

若不是热爱机关术数,他年轻时也不会独自离家,千山万水的独自去寻找公输家。

段尚书只是想偷师,心思很单纯。就是想偷师,看一看。

“太子殿下,正所谓上阵父子兵。”

此时的段尚书还不知道,他已经人在家中坐,祸从北国来了。

只见德胜公公走到殿前,

“传圣上口谕,准工部尚书段琢告老还乡。

工部侍郎崔玉泉,晋升为工部尚书。”

神游天外的崔玉泉一愣——他升官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尚书下台回家,北国使团重新出发。

由北国王的皇叔——安定王卓宇带队。

安定王是北国先皇的小儿子,生母不详。

——

元日宫宴。

因为太子妃有孕,今年的元日宴,格外喜庆。

宫中红绸铺地,红灯挂檐。

四品以上官员及夫人嫡女皆可赴宴。

抠搜的皇帝,也是出血大方一把。

宫中灯火辉煌,宛如白昼。这一夜的烛火银子钱,就够皇帝心疼两日了。

好在宴会上所用的瓜果蔬菜是不用银子的,是柳二姑娘柳纪暖庄子上产出的。

秋日摘下,放在冰窖里,如今拿出来也如新鲜的一样。

桌上铺着细白的绢布,上面摆放着白瓷雕花的瓷器。佳肴珍馐摆满桌案。

水晶肘子、四喜丸子、八宝鸡、香酥鸭都是由天香楼的大厨操刀。

宫中办宴会,一应花销都是白嫖。

除了烛火银子。

皇帝看着桌子上的菜色,很是满意。

免费的就是最对的。

御膳房里高厨子的锅铲子,都抡出了火星子。

上下翻飞。

一道菜一道菜的出,必须都色香味俱全。

同行是冤家,御膳房的大厨感到了危机感,想干翻高厨子,本想给他使使绊子。

一看高厨子不要命的架势,默默的拿起一旁的帕子给他擦擦汗。

当太子妃的厨子,还玩命?

惹不起啊!

乐师们拨弄手中的琴弦,与管乐齐鸣。

文武百官听着乐曲,看着歌舞,吃着天香楼的菜品。

为首的舞姬一身薄纱红裙,面附金色面纱,如绸的腰肢,婀娜多姿。

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睛,魅惑又勾人。

纤纤玉手翻转,赤足跳跃,便带着无尽的风情。

舞姬望着主位上的人,媚眼如丝。

众人顺着舞姬的眼神望去——

皇上在给柳皇后夹菜,低声耳语,柳皇后的笑容僵在脸上,拿帕子擦了擦嘴。

有位夫人道:“皇上同柳皇后的感情真好。”

“是呢!”

皇帝看着舞姬的眼神——勾引他?吃掉他?

皇帝的手一抖,五两银子一杯的酒…撒了!

突然腰子一疼,女人太费钱!

“皇后,把宫中乐人都送北疆去吧!你看她们跳的什么玩意?

养她们多费银子。”这是随便能养的吗?

这是皇宫不是襄王的天宫。老皇帝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荷包。

他穷,他不配!

当一个皇帝。

开始高瞻远瞩有远大理想之后,他开始节省了!!!

平圣王、平圣王。

老皇帝如坐针毡,必须节省开支。

征兵费银子,却不能加税。征兵加赋税,百姓会苦不堪言。

内忧外患就是亡国的前兆。

皇帝叹息一声,在心里给先皇一顿问候,都要骂诈尸了。

柳皇后挑眉,“本宫拿自己银子养的。”

皇帝点点头,那没事了,谁还没点小爱好呢!

媳妇花银子行,他自己是一文不能花的。

白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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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一个转身,足上金铃声清脆又勾人。

皇上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这玩意哪来的?”

“襄王的皇宫里啊!她们是无家可归的女子。”柳皇后看的津津有味,咽咽口水。

“你皇叔比你会享受。”

皇帝低声道:“谁把她们送进皇宫来的?明天赶紧把她们送走。”

“眠眠啊!”

“……”皇上看向坐在下首的谢凌渊。

谢凌渊头也不敢抬,这是他敢看的嘛!

柳眠眠身边的瑞雪轻声道:“嫂嫂,红袖跳的真好!”

“是很好!”何止是好,她一个女子都要咽口水。

场中乐声戛然而止,舞姬退场。

殿外,只见一如水般的女子,头戴丝绒百合花,一身青纱白裙,手拿一朵绢纱白莲花。

犹如人间仙子,仿佛踏月光而来。

她朱唇轻起,低低吟唱,“卿卿可采莲,悠悠君上弦。”

声音空灵犹如仙音,殿中升起白雾,青纱白裙的女子犹如从仙境中走来。

面容清冷绝尘,身段妖娆绝美。

“青莲姐姐,今日也很美。”瑞雪微微一笑,眼里泪光闪动。

“嫂嫂,其实我跳的也很好。”

此时。

殿外内侍高声道:“长公主谢璇驾到——”

从不参加宫宴的长公主,今日却难得的进宫了。

一身石榴红的宫装,头上戴着有些旧的芙蓉石头面。

芙蓉石的小兔子头钗,芙蓉石的珠花。

芙蓉石的颜色娇嫩,粉粉嫩嫩适合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臣妹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臣妹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笑道:“平身吧!你就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不要老窝在公主府。”

“是。”长公主谢璇起身,扶下头上的芙蓉石头面。

待皇上看清长公主谢璇头上的头面,脸上的笑容一僵,眸光一深。

垂目掩饰着眼底的哀痛。

柳皇后笑道:“皇太后年纪大了不愿意来回折腾,今年便不回来了。”

看向谢璇的目光中带着疼惜,起身对老皇帝行礼道:

“皇上,长公主的发髻乱了,臣妾带她去整理一番。”

“去吧!”皇帝叹口气。

皇后离席,青莲的歌声重新唱起。“卿卿可采莲,悠悠君上弦。”

不多久,德胜公公行至柳眠眠身后,“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传召二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瑞雪乖巧的回到八王妃身边,坐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皇后宫中,长公主谢璇倔犟的跪在地上。

看见柳眠眠同谢凌渊进来,她慌乱的站起身,擦擦脸上的泪水。

“眠眠,怎么过来了,可是找你母后有事?”

柳皇后擦擦眼角的泪水,“本宫让他们二人来的。”

长公主谢璇便知道瞒不住了,便走到柳眠眠身边,拉住她的手道:

“眠眠,你知道牵羊礼吗?当初大圣朝的谢璇就是北国的那只羊。

姑姑想体面的死去,你把胭脂还给姑姑吧!”

北国使团越来越近。

元日,天时地利人和。

安宁同柳泽恩带着八两回柳家了。长公主谢璇觉得自己能死一死了。

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这残破之身还能为安宁多争取些时日。

她觉得足够了。

她穿戴整齐,特意换上红装戴着豆蔻年华时最喜欢的头面。

打算去见她的母妃——

见她的爱人。

没成想一颗药丸下肚,躺在床榻上左等不死,右等也不死。

小腹一热,月事来了。

长公主谢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颗药不是胭脂,好像是缓解月事疼痛的药。

元日宴。

长公主只能深夜来讨药,明日她女儿就回公主府了,再没有机会吃药了。

安宁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她。

柳眠眠从荷包中掏出一物,放在长公主手上。

长公主低头一看,险些叫一声祖宗。

趴在柳眠眠耳边,低声道:“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被你父皇知道,要掉脑袋的。”

柳眠眠打开荷包,又拿出一枚——又拿出一枚——又拿出一枚。

长公主手心里满满当当放了五六个玉玺。

谢璇看向谢凌渊。“太子?”

谢凌渊眸中渐深,“皇姑姑…不管如何,你同安宁都要回北国。”

长公主谢璇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柳皇后厉声,又带着宠溺道:“你这孩子!都要当爹的人了,还吓唬你姑姑!”

长公主后知后觉的看向皇后,不知道怎么解释手中的玉玺。

她拿假的玉玺糊弄皇帝哥,皇帝哥的儿子做了一堆假玉玺?

砰的一声,谢璇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恕罪,谢璇罪该万死。

请饶恕安宁吧!只送我一人回北国即可。”

谢璇举起手中的玉玺,“我把玉玺带回去,放过安宁。”

谢璇从来都不信皇帝,天家无情!她如今只信自己同安宁。

对柳泽恩和柳眠眠也有半分信任。

她拿出玉玺是示好,同太子示好同柳家示好。

等她死后,仍可保安宁平安。

她死,安宁守孝三年。

便可多拖延三年不回北地,拖着拖着把皇兄拖死,

安宁可能就不用回去了!

她想以身死,换安宁平安。

她从未想过把玉玺交给北国君换安宁平安。

平圣!

她作为大圣人不会把玉玺交出去。比起皇兄她更不信北国君主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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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谢璇擦擦眼角的泪,刚要开口就听柳眠眠说道。

“姑姑,公输长生已经把玉玺给平圣王卓烈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发现玉玺是假的了。

不过,没关系咱们还有一百多个,可以都送给他们。

礼仪之邦,不能小气。”柳眠眠从谢凌渊的袖子里又掏出两个玉玺。

为什么是袖子呢?

因为谢凌渊无人给他绣荷包,他又不带绣娘绣的。

细看一下,玉玺几乎都一模一样。

只能说白老头手艺高超。

“姑姑你要相信父皇,他不会让你安宁被带走的。”

长公主谢璇摇摇头,“眠眠你不知道,谢家就没有好人。

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江山重要。”

柳眠眠看着谢凌渊黢黑的脸,问道:“那个——姑姑!万一有好人呢!”

长公主谢璇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找补道:“太子殿下是不同的。

他未经历过腥风血雨,仍旧能保持一份初心。

眠眠是个有福气的,太子殿下也一定会初心不改。”

不解释倒好,一解释谢凌渊脸黑如墨。

叫太子妃是—“眠眠。”

叫“凌渊”是太子殿下。亲疏远近高见立下。

还说他初心不改?

只有谢家人受伤的事界达成了。

谢凌渊臭着一张脸,“姑姑你听说过五石散吗?”

五石散?

谢璇愣愣的问:“襄王,天宫?不是被销毁了吗?”

“没销毁,在我手里。”谢凌渊扶着柳眠眠坐下。

谢凌渊眸光深邃,“姑姑,你说五石散这么昂贵的礼物,北国君主会不会喜欢?”

“………”谢璇已经不知作何反应。“会……会的吧?”

柳眠眠眼里满是疼惜,“姑姑若是想死遁也可以,不用真的身死。

安宁还小,八两也还小,你舍得她们吗?”

【还有一部分,我明天补全。今天有点头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公主换了套红缎牡丹绣花金色长裙,头戴红宝石福字簪。

鬓边别着一朵精致华贵的牡丹花,花蕊是由水头极好的黄翡所制。

足上的锦缎绣花鞋上,镶嵌着硕大的珍珠。

整个人金光闪闪,富贵逼人。

老皇帝看着长公主谢璇头上的珠钗头面。从刚才的哀痛变成了哎…痛!

无人可知啊!

谢璇这一身行头,是皇帝吩咐内务府给柳皇后新做的。

银子——他出的。

这玩意儿着实不便宜!

皇帝不确定啊!是柳皇后是借给谢璇的?还是赐给谢璇的?

能不能要回来?

派谁去要呢?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这点脸面还是要的,肯定不能亲自去。

让谢凌渊去…

他娘借出去的,他去要,没毛病!

有事嫡子服其劳—

皇帝哀叹败家媳妇,太败家了。

年近六十二老皇帝想找人告状。目光不自觉的往尚书府家眷的方向看去。

眼睛使劲踅摸。

柳尚书他师兄……没来!

德胜公公低声提醒,“皇上你忘记了?柳尚书夫人身子不适…告了假。”

柳尚书夫人身子不好,两口子都没来。

柳老太太已经八十多了,参加宫宴这么光宗耀祖的事,已经吸引不了她。

她已经过了虚荣的年纪。

柳府其他人都没有品阶了。

哦!还剩一个探花郎柳泽恩,他从五品,品阶不够进不来。

皇帝叹口气,“忘了。”

老皇帝心疼啊!办元日宴太费衣裳。

柳囡囡你知道这套衣服和头面多贵不?

衣服的金丝薅出来,都得有一斤。

更不要说头面了!头面上一颗颗的红宝石,比他吐的血都红。

还有那鞋,那鞋子上的东珠是从德仁皇太后凤冠上扣下来的,意义非常。

寓意着时时刻刻把老妖妇踩在脚下。

总共就十几颗东珠。

皇帝眼角微红,恨不得捶胸顿足。

长公主谢璇看见皇帝通红的眼角,险些没有落下泪来。

她突然…有些相信柳眠眠话了,皇上还…不那么坏?

随即,谢璇又摇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测。

谢家就没有好人。

这关心的眼神,微红的眼眶都是做给文武百官看的。

对!

谢璇被自己说服了,

长公主谢璇摸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皇上为何一直盯着臣妹。”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头?

欺君之罪被发现了?

想即刻弄死她?谢璇站起身,“皇上,臣…”

谢璇请罪的话,还未说出口。

只听战鼓齐鸣,咚咚咚!

四周的烛火被熄灭,只留四盏琉璃灯,在大殿四角。

昏暗的灯光,不辨方向,

众官员拥挤在一团,“有刺客吗?”

“快来人护驾。”

“救命,有刺客抓我腰。”

“有刺客抓我脚。”

“保护皇上。”

皇上?皇上坐在宝座上纹丝未动。

孙御史拨开身上的人,往前蹭去。孙夫人拽住他的官服,“相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去哪?”

孙御史咬牙道:“快松开,我去救太子妃殿下。”

“太危险了,相公。”孙夫人摇头。

“富贵险中求…站队要站好!呸!”孙御史蹙眉,嘴一快把内心想法说出来了。

“忠君爱国,死而后已。”拽回自己的官服,拿起桌上的铜酒壶。“君子六艺,本官也是练过的。

小小刺客,不足为惧。”孙御史使劲往太子妃的方向扑腾。

海棠和紫荆一左一右护着柳眠眠。

海棠看见扑腾而来的孙御史。

手里还拿着个酒壶,海棠蹙眉道:“小姐,有个老头来敬酒了?”

是敬酒吧?

要不然,为何拿着铜酒壶呢?

摸黑给太子和太子妃敬酒?

海棠年岁小,没见过,真没见过。

柳眠眠一孕傻三年,最近说话都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海棠叫她起床,她听成海棠给她洗个桃。

刚才在内殿又同长公主谢璇说了许多话,烛火一灭,柳眠眠困了。

听见海棠说,有个老头来敬酒了。

柳眠眠端起自己的酒杯,里面装着红枣水。

“砰。”跟孙御史碰了一个。

“请。”柳眠眠是一个亲民的太子妃。

孙御史愣了,什么情况?太子妃怎么就干了?

孙老头寻思半天,打开酒壶一饮而尽。

主打一个……陪一个!一口闷。

柳眠眠放下酒杯,“大人好酒量,海棠给大人倒满。”

海棠很贴心又给孙御史拿了一壶。

来护驾的孙御史又干了一壶。

“酒逢知己千杯少,大人真是海量。”海棠又递一壶。

此时大殿中央升起一道光。

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披头散发跌跌撞撞跑到大殿中央。

带着无尽的绝望和伤痛道:“鞑子兵杀进来了…”

她满脸的血痕,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鼓声如倾盆大雨,咚咚敲打在心上。

一名鞑子军手拿长弯刀,一脸淫笑从殿外跑来,“跑啊!你再跑啊!看你往哪跑。”

女子绝望的摇摇头,“我不跑了,爹娘死了哥哥死了家都没了,还跑什么?能跑到哪里去?

我的丈夫被你杀了,我的孩儿被你摔死了。

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你们等等我,慢些走!奈何桥上等等我。”女子起身一头撞在柱子上。

尸身缓缓滑落,眼睛却始终未闭上。

鞑子呸了一声,“晦气。”鞑子提着刀转身就走。“挨家挨户搜,不能放过一个女奴。”

鼓声缓缓,如泣如诉。

十二个身影高声道:“吾身虽死,愿吾之血化为山河,保国之寸土寸地不受铁蹄践踏。”

“小人杀一个鞑子保本,杀两鞑子个赚了,杀三个鞑子赚大发了。”

“死小人一人,换吓退鞑子。值得!”

“值得!”

“值得!”齐齐的十二声,响彻整个大殿。

“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

“告诉俺媳妇,让她改嫁吧!我…回不去了。”

“别告诉我祖父,我死了,反正他也活不久了。我在地下等他。”

“弄啥嘞,俺是英雄了。”

“我…我没什么想说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保家卫国,誓死不退。”

翰林院张栋之女张之遥呜呜哭出声。“不要!不要死…

求求你们,都不要死。”

殿内烛火点燃,犹如白昼。殿中的人已然退场。

孙御史泪流满面,手中的酒壶滴酒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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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庆的日子,皇帝给他们看这个?

皇帝面无表情,他也是头次见——元日宴这个节目的!

说好的莺歌燕舞,欢聚一堂呢?

如今是哭成一堂,皇帝蹙眉,居高临下看向众人。

这里面有几人真哭,有多少人假哭,谁又能分的清楚。

内宅妇人往往更狠心手辣。

身居高位的大臣,早就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惺惺作态。

人人都是角儿。

皇帝目光移向康白氏,康白氏哭的梨花带雨。

跟旁边夫人说着康府忠君为国的事迹,说着康家二爷。

康伯爷也眼眶通红。

皇帝目光转向柳皇后,“囡囡,恐怕让你失望了,不是所有人家都姓柳。”

在皇帝心中柳家都是好人,都好的发傻。

世家大族,心冷似铁,邦硬!

给他们看这个?

对牛弹琴嘛!他们能感动吗?

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啊!没听过那句话吗?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柳眠眠擦擦眼角泪。

起身跪地道:“父皇…北国狼子野心,北疆战士保家卫国,铮铮铁骨。

身去好儿郎,再归是英魂。

儿媳愿捐赠十万两白银,以做军费。招兵买马抵御外族入侵。

我大圣土地,寸土不让。愿大圣朝长盛不衰。”

这让人感动的杀猪盘,柳眠眠接下了。

抛砖引玉,她可做砖。

哪里需要哪里搬。

孙御史跪地还不忘举起酒壶,“敬太子妃娘娘。”

也不知道是敬仰…还是敬酒。

“微臣家中…?”孙御史跪在地上。目光看向他夫人,他家里有多少银子,真是不知道啊!

中馈都是他夫人在管理。

孙夫人擦擦脸上的泪水。“臣妇捐一万两银子。”

孙御史一个月三十两的俸禄银子。

一万两银子也就是,孙御史不吃不喝二十七年。

孙御史不差事,也不差钱。世家大族底蕴丰厚。

“微臣再捐一万两。”站队嘛!孙御史懂。

皇帝眸光一闪,“姓孙的,你梦游呢?还是没睡醒。”

这傻x天天喊着撞柱,喊了有…十年?差不多二十年了。

一个月三十天,谏言二十八天。

今天还大出血捐钱了?皇帝挑眉往下看去,都怀疑姓孙的变成女子了。

居然多愁善感,感同身受了!

孙御史咬着后槽牙,皇帝一张嘴没一句好话,他想谏言。

六十二岁花甲之年,可以不必长嘴了。

孙御史不敢说出口,只敢自己腹诽。

“皇上,微臣也是大圣子民,理应为国出力。”孙御史说完这句话,又在心里骂皇帝一个来回。

艹,他说错话了!

什么叫大圣子民,理应出力?

这话…把满朝文武和同僚都装进去了。

他们但凡捐赠两万两以下的,都得自己好好寻思寻思——自己是不是大圣子民。

同为御史。

高御史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姓孙的。

他高家满门清流,书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香门第,只有书香。

什么…惺惺相惜王八看绿豆,今日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别问!问就是两万两银子,他就倾家荡产。

果然来自同僚背刺最致命。

清水衙门的还有翰林院,张栋一个月只去一次天香楼。

一次最多点两菜,还得一荤一素。

如今掏出两万两白银?着实有点费劲,喘气困难。

彼时张之遥哭的梨花带雨,“爹爹,咱们家捐三万两。”

张栋险些喊出来,——你看你爹像三万两不?

张之遥哽咽道:“爹爹,女儿的嫁妆可以少一些。国将不国,女儿要再多嫁妆也无用。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张之遥声音不大,架不住四周无人说话。

少女沙哑的声音被皇帝听见了,皇帝点点头——还有个傻的!

他还怪喜欢这孩子的。“张家姑娘,你很不错!”

张栋心下一颤,想起选秀事件。不错?

张栋看向他女儿,娇俏可爱心地善良,花骨朵。

老牛吃嫩草?

跪地道:“微臣愿意捐三万白银,以解边疆之急。”

皇帝眼神一亮,“张爱卿,你也很不错。”

自从他不上朝,这帮官员能听懂话了,也爱听说了。

“朕很欣慰啊!”皇帝点头。

此时已经加价到三万两白银了。

十万两在两万两之间,随意捐赠。

六部尚书七人,缺席两人,侍郎十二人,均到齐。

元日宴共四十一位官员,缺席两人。

工部尚书公输长生在边疆,户部尚书告假。

柳皇后从金红凤袍袖中拿出一张写满名字的纸和一根螺子黛。

螺子黛沾着酒水,孙御史和张大人的名字上画圈圈。一个写二,一个写三。

捐银子的画圈圈,不捐银子的画叉叉。

“皇后啊!红笔应景。”

年到花甲,皇帝才发现柳皇后比钓鱼有趣。

柳皇后点点头,“臣妾下一次,准备朱砂。”

还有下一次?皇帝嘴角翘起。

这群臣就像地里的韭菜,割完一茬,还有一茬。

常割常新。

康伯爷看向康白氏,低声问道:“咱们府里还有多少银子?”

康白氏抹着眼泪,“府里没有银子了,只剩下我的嫁妆了。

伯爷不会要我的嫁妆吧?”

康伯爷低声道:“你回去让钱氏拿两万两银子出来。”

康白氏在心里呸一声,嘴上嘲讽道:“伯爷要花侄媳妇的嫁妆?

自古以来…没有大伯花侄媳妇银子的道理吧?

伯爷,你说呢?”

说个锤子,康伯爷冷着脸。“要不是你这毒妇,烧死了阮氏,我怎么会没有银子用!”

康白氏翻个白眼,低声道:“阮姨娘会产银子吗?伯爷你疯了不成!”

康伯爷?真是要疯了。

如今康家只有二房有钱,二房的银子都是康君梧的了。

成功不拐弯。

此时殿外进来一名“小丫头,”就是刚刚被鞑子兵逼迫撞柱的。

夜莺——“小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替我家主子,工部尚书公输长生,捐赠八万两白银,以表其忠君爱国之心。”

踏娘的,尚书级别的加价到八万两了。

不捐就是不忠心,有异心。

不忠君爱国。

多损。

新上任的工部尚书崔玉泉身影一晃,嘿!八万两。

心里把段尚书骂个半死。

元日宴——共收入一百零二万白银。

一年的税收。

皇后看着生死簿道:“皇上真是高瞻远瞩,四品以上无寒门。”

都能拿的出银子,真好。

皇帝摸着银票道:“寒门不舍得花银子,他们的路太长,走不到朕的面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很满意如今的生活,柳家女子,人人带财。

柳囡囡的财运是被曹氏那个衰神压制住了——皇帝猜测到。

曹氏一死,便招财了。

皇帝不知道,这不叫招财叫抢夺不义之财。

柳家——家学渊源。

柳皇后划出几个人,吩咐莫雨道:“把樟木箱子里的物件,给这几位官员送去。

就说是圣上和本宫给他们嫡女的添妆。”

皇帝余光一扫,正好看见了张栋的名字。

还有几位官员,都是出自书香世家的。

“囡囡啊!他们清流人家也不是都清,孤本价格不菲。

有的可值千金。”别被骗了呀!

柳皇后又拿出七万两的银票,“劳烦德胜公公给小樱送去,还给公输长生。”

皇帝蹙眉,“且慢。”吃出去的肉,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德胜公公站着没动,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这钱,有来无回。

“嗯?”柳皇后侧目。“皇上,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用来钓鱼的。

其余的钱用作军费。”

皇帝蹙眉,豪绅——公输长生?钓鱼——钓钱。

话是如此,皇帝不想还钱,亲儿媳妇的钱都未还呢!

皇帝一抬头,亲儿媳妇靠在榻上睡着了。

皇帝低声道:“谢凌渊那个小兔崽子呢?宴会上就不见踪影了。”

柳皇后双眸微微一沉。“替臣妾去庙里上香了。”

哦!皇帝便不再问了。

皇帝低声吩咐。“海棠,紫荆扶你们主子去东宫休息吧!”

海棠和紫荆如今也是有排面的人了,名字都被皇帝记住了。

“让她在这睡吧!一会凌渊就回来了。圣上乏了?就回宫休息去吧!”柳皇后开始撵人了。

皇帝眨眨眼睛,用龙袍擦擦眼角的眵目糊。“不困。”

“皇上,奴才听说公输大人的身子不好?”德胜公公低声道。

皇帝“哼”一声,“你会医治啊!”

有起床气,还有睡觉气。

德胜公公也困啊!低声道:“皇上,奴才记得内务府还有几棵好参,还有一些名贵的药材。”

皇帝眼前一亮,“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药,你看着办吧!

让太医院的小魏太医送去,朕记得他金针用的不错。”

小魏太医?

小魏太医追你前儿媳妇去了。小魏太医——莫要惦记他。

德胜公公舔舔唇,求救的看柳皇后一眼。

柳皇后在算银子,拿着本子勾勾画画。

德胜公公斟酌开口,“小魏太医告老还乡了。”

夫妻双双把家还,还乡!没毛病吧!

“???”皇帝抬起头。“啥玩意儿?”

“二十岁几岁告老还乡了?魏家不是京城人士吗?”

皇帝捋着胡子道:“让他爹走,把他换回来。”

“皇上,魏川柏给纪暖看病去了。”柳皇后幽幽开口。

“哦?”太医离京他居然不知道,皇帝目光一暗。

“皇上,柳二小姐。”德胜公公指指桌子上的银票。

“小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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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票。

柳纪暖做买卖缴税,宫中的蔬菜瓜果梨桃…

内务府的开销少了一些,寥胜于无。

省钱是硬道理。

皇帝点点头,“无妨,给柳纪柔…暖看病是大事。

让魏太医去一趟边疆,给公输长生好好看看,调理调理。”

哀叹一声。“孙太医、刘太医、张太医还有那个钱太医都去。”

皇帝扎心道:“魏太医书写不错,治病有待加强。”

又想了想,“让魏太医留下吧!出书最重要。”

冬季,冰钓太冷,花甲老人不抗冻。

乐趣只剩两个——看谢凌渊批奏折,看魏太医的话本子。

此时。

谢凌渊带着满身的寒意,还有身上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回来了。

进门未跪地请安,喊着万岁万万岁,而是同百姓人家的孩子一样——

傻笑道:“爹娘,你们怎么没去睡?等我呢?”

皇帝打个哈欠,低声道:“小兔崽子,你死哪去了?”

“出宫办点事。”

“细说。”如今皇帝掌控欲很强啊!独生子,眼珠子——他啥都想知道。

谢凌渊眼神躲闪道:“去庙里上香,又去柳府跟老祖宗说了两句话。”

皇帝嗅嗅,“你身上血腥味怎么回事?”

谢凌渊眼神幽暗,他老爹类犬。

低声道:“有两个眼线,被儿子处理了。”

“眼线?”皇帝坐不住了,“谁的眼线?”谢凌晨,八王独子还是北国,还是谢凌西的子嗣?

谢凌渊一死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皇帝眸光渐深,心中杀意已起。

皇帝眼中的关怀让谢凌渊心中一暖。

笑道:“儿子未坐宫中的马车,同仇久骑马去的。

没准不是眼线,而是见财起意的路匪。

都已经处理掉了,父皇不必担心,仇久武功不错。”

“你下次带着护卫队,真要出事可让朕同你娘怎么活?”皇帝说完这话,自己也一愣。

“行了,抱起你媳妇回家吧!”

谢凌渊行礼,“是。爹娘儿子回去了。”

未叫醒柳眠眠,便要伸手去抱。

紫荆抢先一步,用披风把柳眠眠裹好直接抱起,出了殿门。

放在软轿上。

柳眠眠有孕,正是嗜睡的时候,一路颠簸也未醒。

到了明月居仍旧被紫荆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谢凌渊面露欣赏,“紫荆,下个月涨月例。”

“不必,奴婢没有花银子的地方。”紫荆面无表情道。

“……”

柳眠眠睡的小脸通红,谢凌渊亲亲她的额头。

吩咐二人,“本宫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照顾好小姐。”

便转身出了门。

太子走后,海棠出门看向光秃秃的树,上面没有仇久。

海棠回到内室,把匕首找了出来,放在了身上。

紫荆出言提醒道:“不必如此。

青峰细语在暗处呢!这明月居前前后后有十几个高手在。”

“用……用不上我吗?”海棠磕巴道。

“嗯。”紫荆眼里笑意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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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多少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内侍小包子提着灯笼走在谢凌渊的前面,仔细照着前路。

夜风吹来淡淡的血腥味。

小包子忍不住开口,“主子,叫府医过来,把身上的伤再处理一下吧?”

“无事,不是本宫的。”谢凌渊淡淡开口。

太子府里外星沉月落。

谢凌渊推开书房的门,书房中空无一人。

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圣舆图。

他走到舆图前轻轻一推,暗门打开。

面前出现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柴油灯。

谢凌渊伸手取下油灯,便向下走去。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走到尽头,忽的眼前一亮,眼前的密室亮如白昼。

密室中有三个喘气的,谢凌渊来了之后,就要变成两个了。

仇久扔掉手中的小皮鞭,“主子,问出来了是你舅父派来的人。”

谢凌渊脸色一冷,刚想伸腿踹去,想到仇久身上的伤。

摸摸鼻子,收回了腿。

只冷声道:“你舅父!

我舅父在家打马吊呢!打一两银子的。”

仇久嘻嘻一笑,“不愧是户部尚书,打的真大啊!一晚上就赢八万两白银。”

八万两,没毛病。

仇久一指柱子上的两个血人,“你叔爷派来的人。”如今的北良王。

三十多年前良国内乱,一分为二,南良同北良。

如今的南良王单名一个澜字,同公主昭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

当年姐弟俩被他们叔父追杀至边境。

公主昭当即脱下弟弟皇子澜的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

让皇子澜换上了她的衣裳,当时两人才十一二岁,雌雄莫辨的年纪。

公主昭顺利引开了追兵想用身死换弟弟澜…活!

公主昭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没死。

不幸运的是想不起来她姓甚名谁了。

堂堂公主流落街头,变成小乞丐了,每日跟野狗抢食。

幸运的是遇见好心的张家人,变成了张家小姐身边的小丫鬟。

那一年选秀。

张家小姐张敏的名字赫然在列。可…张敏已有心上人,张家父母也舍不得女儿。

于是公主昭就变成了张敏,替张敏入了宫。

缘分让她住进了柳妃的侧殿。

缘分叫曹皇后。

因为公主昭张敏没有银子打点,没上炮儿!

抠搜。

就被分到了当时的柳妃身边。皇后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让她们内斗。

没成想柳妃没带刀,她俩处的还挺好。

一人失忆傻乎乎的,一人是真豁达。

时间久了,两人也如亲姐妹一般。让柳妃在四方天地里多了点乐趣。

让公主昭也多了一个姐姐。

谢凌渊眼神一暗,对着仇久道:“你信吗?”

仇久坐在凳子上,翘着着二郎腿晃悠悠道:“不信啊!”

两名血人嘴里呜呜呜,想说话。

奈何嘴里塞了汗巾子。

谢凌渊也翘着腿,坐在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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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笑非笑道:“死侍的嘴可不会跟裤腰带一样松,什么都顺嘴往外秃噜。”

柱子上绑着的死侍一脸茫然,这大圣太子在说什么?

什么裤腰带?什么秃噜…

“你们要在被抓的一瞬咬破嘴里的毒囊,彰显对主人的忠诚。”谢凌渊一把拽掉一名死侍嘴里的汗巾子。

“你说点啥吧?”

死侍——没听懂!怎么说。

这人谁啊?肯定不是太子,谁家太子如此说话?

来地牢培训他们的?

怎样当一名合格的死士?

他侧过头,对着自己同伴道:“情报有误,他根本不是大圣太子。

咱们找错人了,没想到大圣太子如此谨慎,还有替身。”

他的同伴看向仇久。

仇久往后一靠,“斯哈!”靠到背上的伤口了。

没好气道:“看我干啥玩意儿,我是太子呗?

你们赶紧交代,不交代就赶紧自尽,别耽搁人睡觉。”说完仇久还打个哈欠。

死侍一看,这两抖腿的哪个也不像一国太子。

目露悲怆道:“算我们兄弟倒霉,今日找错了人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十八年后,再报效王爷。”头一歪,嘴角流下一串黑血。

谢凌渊淡淡开口,“一会把尸体扔进茅坑里,让他带着味道投胎。

看他家王爷还认识他不?”

仇久点头。“好的,好的。”太损了。

另一名活着的死侍,“呜呜呜…”

谢凌渊拿掉他嘴里的汗巾,“你有话说?”

死侍略带决绝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去祭奠公主昭?

你们给太子带个话,北良王誓取太子狗命。”

仇久看向谢凌渊点头,“好的,已经带到了。”

就是说…这传话速度快不快吧?

死侍吐血雪道:“你们是太子的替身还是幕僚?还是哪家的庶子?

我想做个明白鬼。”

仇久嗤笑一声,“有木有可能?我家主子真是太子。”

太子殿下顶着一张面如冠玉的脸,翘着二郎腿在用手擦眼屎——眵目糊。

死侍略带嫌弃,“太子殿下会连帕子都不用起吗?你以为我们良国人蠢钝如猪吗?

这么好骗。

太瞧不起我们良国人了!”

太子殿下真没帕子。

皇帝也没有啊!

一脉相传,不会刺绣啊!

跟谁说理去?

谢凌渊打个哈欠,“惭矣,望恕之。”不好意思哈!“给大圣百姓丢脸了。”

死侍泪流满面,血泪呼一脸。刺杀这么个替身,折了二十多个人。

仇久挑眉,“兄弟,你觉得太子殿下应该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死侍的脑子里浮现一个身影,雍容闲雅的身影。

脱口而出,“拂竹皇子那样的。”

拂竹皇子?谢凌渊同仇久对视一眼。

仇久眼神一暗,啧啧两声。“腐竹?

你们皇子口腹欲挺重啊!”

死侍脸色红温,双目赤红。“呸!不学无术!微风拂竹你们都未听过?”

谢凌渊眼神一闪,“啥微风腐竹,新品种啊?

你们良国卖的吗?”

“噗…”死侍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死侍咬牙切齿,“南良太子殿下,拂竹太子微。如清风明月一般的人物,你不许侮辱他。”

仇久啧啧两声,挑眉对谢凌渊道:“同为太子,你被认成太子替身?

腐竹…是清风明月。”

又一拍大腿,调笑道:“比不过啊!太子殿下你啥也不是!丢大圣的人呐!”

“所以,你是皇子微的人?嗯?”谢凌渊似笑非笑。

“噗…”死侍又来一口血。

被套话了——

死侍的内心——(互动请宝子们补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渊点燃了一根香。“香燃尽,你再不自杀本宫就动手了。”

良久。

死侍也不磕毒药,就愣愣的看着谢凌渊。

谢凌渊耐心耗尽,拽起仇久的衣服擦擦手。

“本宫不愿杀生,你服毒自杀吧!”

一朝太子——专职劝死!

死侍眉头紧锁,不言不语。沉默是金,心如死灰。

香燃尽一半。

仇久站起身,伸伸胳膊,伸伸腿腿。

他坐过的高背红椅上,染了一片血红。

“兄弟,哥哥送你上路。”仇久向后腰摸去。

匕首?哦!送人了。

仇久矮身捡起地上的鞭子,“两个选择,服毒还是被抽死?”

谢凌渊蹙眉,“本宫不想见血。”眠眠闻到血腥味会吐。

“忘记了。”仇久撸起袖子,“兄弟,我掐人快狠准。

不必害怕,十八年后你没准还得死在我手上。”

骨骼分明的手掐住了死侍的脖子。

“唔”死侍双眼瞪出,如青蛙一般,伸谢舌头,艰难吐出两个字。“九哥?”

酒歌?

“啥玩意?死前还想唱一段,嘲讽我?”仇久手上用力。

谢凌渊起身,握住了仇久的手腕。“他说九哥。”

嗯?仇久松开了自己的手。

“咳咳咳…”死侍声音沙哑道:“九哥,我是小黑子。”

小黑子?仇久蹙眉,什么玩意?小黑子小绿子。

死侍流着泪,“九哥!

你看看我,我是药王庙里的小黑子,你忘记了吗?

你胳膊上的疤痕是被我咬的,你还记得不?”

仇久眸光一深,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疤痕。

带着贱贱的笑:“那就是仇人喽,仇人见面你死我活。”

死侍急切道:“九哥你说笑了!

那时候世道艰难,没有你…我们几个孩子也活不久。

我们都很感激你,九哥你后来去哪里了?”他不提咬人的事了。

谢凌渊眸光渐深,“认识,旧相识?”

死侍点点头,“是啊!儿时的兄弟。”又转头对仇久道:“久哥,你为何在大圣啊?”

“叛国了不行吗?”仇久重新坐下,翘着二郎腿。

谢凌渊幽幽开口,“你们腐竹皇子为什么杀本宫?他在南良我在大圣,井水不犯河水。

他总不能是心血来潮,想看看大圣朝太子的血,是什么颜色吧?”

死侍眼神一闪,“我们皇子喜欢的姑娘,被北良王捉走了,北良王要杀你。

我们皇子也是无可奈何。”

谢凌渊拿过仇久手中鞭子,在手中把玩。

“北良王同本宫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识。

为什么要杀本宫?你这理由,本宫不接受。”

死侍垂目,眼神躲闪,“小人地位卑微,不得而知。”

死侍又抬起头,满脸真诚道:“小人可以去打听,小人可以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良臣择木而栖。”

良臣?谢凌渊蹙眉,这死侍心还不小,志向远大啊!

还想当良臣!

仇久转过头贱兮兮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主子他说你是木头。”

谢凌渊坐直身子,犹如柳泽楷附体。严肃道:“你们良国死侍的信念,这么不坚定吗?

这是不对的。

人要言而有信,从一而终。

背弃旧主,不忠不义不孝。”

死侍双目微红,心里恨的要死,这大圣太子好像傻。

“太子殿下—

小人同九哥自小相识,可以一同为太子殿下效力。”

死侍眼神很真诚,“太子殿下,请你相信小人!

为表忠诚,小人可以带你们去剿灭良国潜伏在大圣的细作。”

谢凌渊唇边一抹笑,剿灭细作?

诱敌深入?

他信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如今很懂。

今天都钓一次鱼了,不能次次当诱饵啊!

谢凌渊点点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很好,本宫喜欢真小人。”

手中的长鞭脱手,铁质的鞭把,没入死侍胸口。

死侍吐出一口鲜血,“你…你武功好高。”

谢凌渊起身。“谢谢你哦!”谢谢你夸赞。

“虽然本宫对你很动心,但我祖母说别人的狗不能要。”

屋里四人,两个喘气的。

仇久满脸惋惜,“怎么不把他留下来,引蛇出洞?”杀了挺可惜啊!

谢凌渊伸个懒腰,“良国想杀我的人,闭着眼睛都能数过来。

有什么好引蛇出洞的。

养子为患!舅舅的报应来了。”

养子为患?

仇久嘴角一抽。

可不就是养子为患嘛!

南良王逃亡的时候伤了子孙根,成年之后陆续从宫外抱回了几个男婴。

分别养在皇后、贵妃和嫔妃的名下。

皇子之中呼声最高的,分别是皇子微、皇子钰。

本来这两人争夺皇位,争的好好的。

只要熬死便宜父皇,一切皆有可能。

结果墙透风了,吹出了南良王亲外甥的风。

把众人的心吹的哇凉哇凉的。

皇子的养母们心里都门清的!她们的儿子都是路边捡来的,跟皇帝毫无关系!

娘亲舅大!亲情大过天啊!

以后皇位是谁的,都不一定了。

领养儿子的嫔妃们,都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几十年养了个寂寞,养头猪都出栏了。

皇位飞了。

如今她们只有一个想法,停止内斗。

先弄死那个横空出世的外甥。

猫有猫道,狗有狗路,这些年来她们都不走寻常路。

经过四处打探总有一些眉目。皇帝亲外甥在大圣的消息不胫而走。

还好嫔妃们不知道,到底是谁!

谢凌渊前些日子,特意露出了马脚。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谢凌渊转动手上的龙石种扳指。

翘起唇角,“我的武艺也算小有所成了,辛苦值得。”

仇久很认同,皇子之中谢凌渊武艺最高。

因为——谢凌西和谢凌晨不会。

仇久撇撇嘴,“你那叫辛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还辛苦?辛苦的是我同五良。”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日不停歇。

仇久叹口气。“童子功啊!”

仇久突然有些伤感道:“主子,皇上想看看你。”

仇久口中的皇帝是南良王澜。

他活的窝囊,属于半个傀儡皇帝。

当初南良王为同他叔叔抗争,为得到各方势力的支持—

广纳后宫,来者不拒。

于是南良的皇宫里,很微妙的形成了一种平衡。

幸亏南良王,病了!

要不都得累报废。

谢凌渊点点头,“嗯,等北国事了就回去。”

又指着柱子上的两人,“先把这两玩意扔茅坑里去。

还跟我玩心眼?

哎!我可是从小被娘骗到大的呀!”

谢凌渊提起油灯,吩咐道:“处理干净些,我去念念佛经。

别让他们冲撞了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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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登基以来,假期最长的一次。

太子是个好人。

文武百官都在考虑怎么谏言,让皇帝退位让贤。

怎么谏言能不用花银子,从前跟皇帝说话废命,如今说话废银子。

从前是——有银子没命花,如今是——人没死没钱了。

两个都挺难受的。

康伯爷的小妾们顿顿稀粥和萝卜条,但凡见点荤油都算硬菜。

京中哀声一片,闭门不出。

元日后走亲戚?别闹!拿什礼尚往来?让老皇帝知道家中还有余钱…还得了?还得薅。

近日。

赵家果铺旁边又开了一家酱菜铺子,生意特别红火。

来买酱菜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婆子丫鬟。

天香楼的楼上,达官贵人一个没见。

花街柳巷,摇曳生姿的美娇娘们都开始轮休了,上二休五。

皇帝的薅羊毛,给文武百官薅秃噜皮了。

柳眠眠踏着大雪回柳尚书府了。

马车一路嘎吱吱…

谢凌渊呼噜震天响,一身香烛味好像在佛前,跪了八百年上了八百炷香。

好像寺院的铜钟成精了。

柳眠眠忍无可忍,叫停马车。“仇久!你上前面来坐。”

柳眠眠同海棠紫荆坐在了一起,车上还有秋月和秋霜。

仇久也是没想到啊!有一天能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

如坐针毡,呼噜震天。

秋霜往旁边蹭蹭,“启禀太子妃,奴婢和秋月下去走吧?”

柳眠眠看着海棠道:“外面雪大,会湿了鞋袜。你今日穿的如此好看,弄脏了岂不可惜?”

秋霜低垂着头道:“奴婢想穿的好看一点。

回去给爹娘看看,让他们放心。”

秋月、秋霜低垂着头。同太子妃坐在一辆马车上,让她们不适。

如今的太子妃,不是柳府的五小姐了。

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五小姐,也不是看话本子的五小姐。

砰的一声,秋霜跪在地上,秋月也紧随其后。

海棠看着地上的两人,缩着身子好像两只小鹌鹑。

还是淋雨的那种。

傻傻的问道:“小姐,奴婢用不用跪啊?”

“你说呢?”柳眠眠被海棠逗笑了。

海棠打个哈欠,摇摇头,“奴婢没犯错,不想跪。”

柳眠眠眸光一闪,“秋霜秋月为何跪?”

秋霜低垂着头道:“奴婢不敢同主子同坐。”

她不敢说尊卑有别,太子妃是君是主她是奴。

她怕把海棠装进去,如今也看明白了海棠同紫荆一样,海棠同紫荆同她于秋月不一样。

从前在柳家是五小姐宠她们。

如今太子妃不待见她们。

就听柳眠眠道:“如今你们还想做侍妾吗?”

秋月秋霜惊恐的抬起头,齐齐摇头。“太子妃娘娘,奴婢没钱。”

原来想当侍妾暖床的丫头也行,就是想有银子花,当人上人。

如今?皇帝是个抠逼。

后宫中的嫔妃,不掏银子的都送到边疆成亲生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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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秋月两人一合计,拉倒吧!边疆太冷,她俩宫寒。

老老实实在府里找个人嫁人吧!

两人听着震天响的呼噜声,心里寻思——太子不是好归宿啊!

秋月磕巴道:“太子妃娘娘,奴婢…奴婢同柳大勇两情相悦,他…他同奴婢提…提亲了。

奴…奴…奴婢答应他了。”磕巴的小脸煞白。

秋霜想磕头,结果“砰”一头磕在紫荆腿上。

“奴…奴婢?”秋霜抬头看着海棠。

多少有几分小心翼翼。“海棠妹妹,我嫁去柳瑞家你不会怪我吧?”

海棠被问的一愣。“啥?我啥要怪你啊?

柳瑞家的儿子人很好,恭喜秋霜姐姐。”

“同喜同喜。”秋霜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谢谢你。”

柳瑞家的不喜欢她,希望海棠做她儿媳妇。

秋霜都知道的。

可是她引诱不了太子,还引诱不了一铁憨憨吗?

于是…柳瑞家的已经去她家提亲了。

“本宫给你们每人一百两的添妆,愿你们往后过的顺遂。”

“谢太子妃娘娘。”砰。秋霜又磕海棠腿上了。

“谢太子妃娘娘恩典。”砰一声秋月磕秋霜身上了。

海棠拍拍荷包,“两位姐姐大婚一定要请妹妹,妹妹也有添妆。”

“是,肯定不能忘了妹妹。”秋霜秋月赶忙点头。

马车一路到了柳府。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呼噜噜……呼噜噜……”

“呼噜噜……呼噜噜……”

谢凌渊同仇久呼噜震天,主仆界的泥石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微臣恭迎太子殿下。”

柳泽楷自谦之时,称自己草民,愠怒之时称微臣。

他曾是京城中年纪最小的解元。

师承柳老爷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只是无心朝堂故而当了教书先生。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柳泽楷对着太子府马车道。

柳泽博和柳泽恩看一眼他们大哥,悄咪咪的跟上了柳尚书。

跟爹不跟爷,没错吧?

风紧扯呼,脚下生风。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

柳尚书府门口,一人一马车终是扛下了所有。

护卫们和车夫眼观鼻鼻观心,齐齐老僧入定神情肃然。比正月里祭拜祖先还肃然。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

两炷香后,柳泽楷拽开了马车门。厉声道:“谢凌渊,你给我出来!”

只见谢凌渊扑棱一下站起身。“砰…”撞到了马车顶。

晕晕乎乎脱口而出:“大表哥我马上写马上背,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①

柳祖父死的早,柳大老爷和夫人跑的快,柳尚书又忙。

柳祖父咽气之前,拉着柳泽楷的手道:“楷儿啊!帮祖父看好这个家,看好凌渊。”

谢凌渊一直被看的很好,柳泽楷亲给自启蒙。

谢凌渊四岁时,柳泽楷18岁。

柳祖父给柳泽楷启蒙,手把手的教。柳泽楷给谢凌渊启蒙,手把手的教。

传承,一个不能落,一个不能少。

还好皇子要住宫中,不必时时相处,要不然?两人之中,有一人得疯。

谢凌渊小小年纪过上辛苦的日子。

午时之前,在宫中听皇子太傅谆谆教诲。

午时之后,听柳府大表哥谆谆教诲。

空余时间还要练武。

皇子太傅教授功课点到为止,皇帝舍不得银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道理是一样的!一毛不拔还想吃小灶?

呵!

太傅也不傻!

柳府教授的课程都是干货,柳尚书三元及第不是闹着玩的。

柳泽楷的言传身教,逼叨叨,一度让谢凌渊厌学了。

谢凌渊甚至一度怀疑,这世间最苦的差事就是——“皇帝”

会的少群臣忽悠你。

会的多?都是皇帝了,为什么要全会…

柳泽楷教诲“欲善其事,先利其器。”打铁还需自身硬,无须扬鞭自奋蹄。

谢凌渊只想问?我为啥要打铁啊!

仇久迷迷糊糊掏出身上的小皮鞭,“有刺客?主子你先走。”

头皮的疼痛感让谢凌渊瞬间清醒。

头疼道:“我…我也走不了。”

柳泽楷低声怒道:“谢凌渊你给我下来,当街在马车上鸣鼾,像什么样子!”

行走的寺庙铜钟,一身香烛味的谢凌渊跳下了马车。

满脸堆笑,讨好道:“大哥莫气,唯此一回,后勿复为。”

柳泽楷冷脸道:“太子殿下乃天下学子之师,世家大族之表率。再不可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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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渊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对对对。“大哥说的都对。”

“请太子殿下同微臣去书房。”柳泽楷态度恭敬,仍气的不轻。

谢凌渊眼前一黑,赔着小心:“大哥今日是…回门家宴。”

“臣同太子殿下有要事要谈。”考教功课。

柳泽楷很是生气,柳泽楷要开小灶上课。

谢凌渊赔笑道:“大哥!祖母还在寿康院等着咱们呢!”

“祖母不待见你。”柳泽楷神情严肃。“同我去书房。”

不待见我?谢凌渊点点头,“大哥说的对。”你爱咋说咋说。

“大哥有木有可能,我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祖母是不待见你?”谢凌渊嘟嘟囔囔。

柳泽楷躬身道:“太子殿下,请。”生气归生气,礼仪不能错。

“有劳柳先生了。”谢凌渊态度温和有礼,嘴角的笑都恰到好处。

有礼贤下士的温和也有上位者的矜贵疏离。

“嗯。”柳泽楷很是满意。

看着柳大哥点头,谢凌渊如释重负。

一不留神秃噜嘴,“大哥书院哪日开学?”

柳泽楷嘴角翘起,“微臣告假了。海氏高龄产子恐伤了身子,微臣在家多陪陪她。”

提到海氏,柳泽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气质儒雅,让人如沐春风。

谢凌渊有些恍惚,“大哥这一笑,好像祖父。”

柳泽楷摇头,“比不得祖父,祖父年轻之时被世人誉为云城公子,学富五车才貌双全。

岂是草民能比拟的!”

谢凌渊眸中一亮,草民?

哎?不生气了?

“祖父去的太早,我…”谢凌渊看一眼柳泽楷马上改口。

“祖父去的太早,本宫都要忘了,忘记祖父的样子了。

祖父给本宫做了一个木马?”

柳泽楷面露怀念,“嗯,那时候你还小,想骑大马。

祖父怕你摔了,就亲手给你做了一匹小木马,只有半人高。

还是祖母画的图纸。”

谢凌渊眸中一暗,“本宫记得是一匹枣红色的小木马。”后来被谢凌西给烧了。

嫉妒他有,他无。

从此谢凌渊再不敢把柳府的东西带回宫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书房,谢凌渊腿肚子转筋。

用袖子擦擦眼角,“大哥!本宫想祖母了,本宫先走一步。”

柳泽楷看着书房的门,“祖父给你留了东西。”

柳云城给这便宜外孙留了东西,若是便宜外孙能问鼎,便拿出来。

若是不能,便付之一炬。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凌渊迈出去的腿,又不情不愿的收了回来。

两人进入书房。

仇久打着哈欠站在门口,寻思寻思…纵身一跃跳到临近的树杈上。

居高临下,小风嗖嗖的!困意全消。

居家必备解困神器——西北风。

柳泽楷进入书房,拿下墙上的一幅画。

画上一红衣女子躺在牛背上,嘴里叼着一棵草。

看不清女子的模样,只觉得她活的肆意潇洒。

柳泽楷把画放在谢凌渊手里,“拿好了!要是弄坏了?祖父晚上就得去找你。”

谢凌渊嘴欠道:“祖父孩子都得好几岁了。”

柳泽楷摇头,“不能!他说他在奈何桥边等祖母。

不会去投胎的。”

谢凌渊叹口气,祖母——祖母更不敢死了!

①这句话出自《大学》,原文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渊双手捧着画,仿若世间珍宝。

感动吗?不敢动。

白天大哥考教学问,夜深人静祖父入梦考教学问,可还行?

终是白天黑夜都不能休息了。“小渊啊!祖父问你大学之道在于明德是何意啊?”

——谢。

画后是一方方正正的暗室,不大只能放下一个盒子。

柳泽楷伸手拿出黑盒子,放到桌子上。

拿出帕子擦擦手,确定手上无一丝一毫灰尘后,郑重的接过了画,又挂了回去。

反复调整位置。“祖母的画像必须对着书桌,确保祖父一眼就能看见。”

祖父搁哪呢?

不是在奈何桥桥上,苦苦等了十来年了嘛!

谢凌渊拽拽身上的披风。“阿嚏…大哥

让你说的我有点冷。”

“阿嚏…阿嚏…”树上…耳力极好的仇久,也被吓冷了。

昨天晚上他俩刚送走二十来个人。

柳泽楷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啪”一声,打开了黑盒子。“看看吧!这是祖父留给你的。”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祖父的疼爱有没有?没有。

谢凌渊以为是一沓银票,结果是一沓身契,还有书信。

“这是…我x。”看见上面内容,谢凌渊忍不住爆粗口。

“啪…”柳泽楷一巴掌呼在他背上。

“请太子殿下恕罪,微臣情难自控。”柳泽楷是儒师从不打人,除非忍不住。

不怪谢凌渊骂娘啊,一沓纸庶舅和庶姨们的卖身契,任谁见了不得高喊一声……刺激!

让自己姑娘儿子签卖身契?

谢凌渊举起大拇指,“我都不知道该夸祖父绝情还是有情了。”

对庶出子女绝情,对嫡出子女有情!

“想什么呢!他们本来就不是柳府血脉,只是祖父在外面抱养的孤儿。”

“啊?”真刺激——

“祖母知道吗?”谢凌渊握着手中的身契。

“祖母不会在意。”柳泽楷摇头,“或许猜到了。”

“祖父说祖母不应该是内宅女子,是他困了她一生!可他不悔。”

原话是——不后悔遇见她,不后悔困住她。

不能执手,相忘于江湖,柳家云城做不到!必须强行牵手。

谢凌渊拍拍柳泽恩的肩膀,“大哥你同祖父很像。”

柳泽楷“啪…”一声打掉谢凌渊的手,“别埋汰我,我没纳妾也没有庶子。”

“……”

谢凌渊后知后觉的发现,没有他庶出三舅的身契。“没有三舅的身契?三舅是祖父的亲生孩子?”

“是。”柳泽楷点点头。

谢凌渊满脸歉意,“大哥!刚才是弟弟说错话了。”

柳泽楷脸色不虞。“请太子殿下谨言慎行。”

柳泽楷又崇拜又看不上祖父。

只有祖父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谢凌渊懂了。“所以三舅被过继出去了?”

柳泽楷点点头。

书房久不来人,并未点炭炉子。柳泽楷拽拽身上的披风,把身契抽走露出一封信。

“请太子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过目!阿嚏…”

信上的火漆还在,谢凌渊惊讶道:“大哥没看过?”

“殿下把微臣当什么人了?阿嚏…”柳泽楷打开书房的门。

“殿下慢慢看,微臣去寿康院等你。”

柳泽楷严厉却不傻。

兄弟情义师生关系都被西北风吹散了。

不是银子…不着急。谢凌渊把信件和卖身契重新放回黑盒子里。

对着树喊了一声,“仇久收好。”

“殿下不好奇信件上的内容?”柳泽楷点点头,“不急不躁这样很好。”

“谢大哥夸奖。”谢凌渊抿嘴一笑。

好奇啥啊?

祖父情史——还是—[小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怎么看?写完烧给我,祖父在奈何桥上等。]

谢凌渊抖了一抖。“大哥,咱们同去。”

——

寿康院中。

柳老夫人歪在榻上,一名眼生的婆子守在旁边。

地上还跪着一人。

赫然就是已经“暴毙的”太子府侧妃柳青儿。

“砰…”“祖母救救青儿!”柳青儿一头磕在木板地上。

柳老夫人似笑非笑,“钻狗洞?青儿你可真是出息了。如果不是被旺财发现,你还想做什么?

在井水里投毒?还是埋一封通敌卖货的书信?诬陷柳府有不臣之心?

说出来听听,让老娘开开眼界。”

柳青儿茫然的抬起头,“什么?投毒,书信?”

她居然没想到?…啊。

柳青儿垂目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弄死吧!”柳老夫人指着地上的人。

“是。”婆子撸起袖子,手指咯咯作响。

老老夫人眼里的冷漠无情不作假。

让柳青儿害怕,这样的祖母她从未见过。

柳青儿看着越来越近的婆子。

大喊出声:“祖母我是你和祖父最疼爱的孙女啊!你不能这么对我,祖父会怪你的。

他会来找你的!”

“老身左青龙右白虎牛头在胸口,我会怕他?”柳老夫人嗤笑一声。

婆子越走越近。

柳青儿退无可退,门口也守着两个膀大腰圆壮硕的婆子。

踏娘的手里还拿着匕首。

柳青儿泪流满面了,“祖母,我才是你最亲近的孙女啊!

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咱们都是张家人。”

柳老夫人摇摇头,“你自己又蠢又毒别带上我,此张非彼张。

你的张——不是我张落尘的张。

你们张家的恩情,柳云城那虎逼已经还完了。我不在欠你什么了。”

什么此张非彼张?

柳青儿一句也听不懂,她才知道祖母叫张落尘。

柳祖母的眼神,犹如在看死人。“你同你娘不一样,你娘是真蠢,你是又蠢又狠。

祖母老了!也许哪一天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

不想给柳家留着祸害和隐患。

你知道吗?二丫头。

我已经给过你三次机会了。

凌渊不是狠心的孩子,只要你好好的,自然有一份好前程。

你呢?送他一顶帽子?还是绿的。

还跟曹氏的儿子搅和在一起。”那是他的杀母仇人啊!

“你有嫁妆后半生也无忧,为何要钻狗洞回柳家?”

脸生的婆子一双手快如闪电,柳青儿两只胳膊瞬间脱臼,耷拉下来。

柳青儿还来不及痛喊,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药丸。

瞬间就没了声音。

柳老夫人厉声道:“二丫,好好搜搜。”

“是。”脸生的婆子一顿摸索,还真摸出一包药。

“当家的是浪里仙。”顶级春药。

给柳祖母气笑了,“青儿真不愧是张家的子孙,一脉相承!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钻狗洞,就为了睡男人。

谢凌渊又不是天上谪仙人,睡了他?你能飞升成仙吗?

还是能长生不老?

你都对不起柳云城那死鬼,对你的期望。”

柳老夫人捂着头,“给她送回张家,让张家人好好看着。”

“呜呜呜!”柳青儿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送回张家?

叫二丫的婆子抬头问:“当家的?不弄死她吗?让她活着乱蹦哒?”

婆子的铁拳嘎嘣嘣作响。

柳老夫人翻个白眼,弄死?

这玩意儿好歹身上流着她的血,那血量——比蚊子都多。

刚才吓唬她罢了!害人性命这方面…柳家人都怂。

别人家是假仁慈,柳家是真下不去手。

柳老夫人没好气。“你当是杀鸡呢?说弄死就弄死,你问过鸡吗?

鸡只想下蛋,不想死。”

柳青儿就是那只想下蛋,不想死的鸡。

她吃了助孕药有备而来的,那药极贵让她花光的所有的首饰银子。

柳老夫人一捂头,“赶紧把她送回张家,让她自生自灭吧!

闹眼睛。”

“哎!”婆子给门口的人一个眼神。

那婆子收好匕首,从后腰里掏出一个麻袋。

一抖落儿。

就把瘫成一团的柳青儿塞了进去。

掏出麻绳一系,抡起来就扛在了肩膀上。

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行云流水,比码头扛沙包的还利索。

“当家的?用不用派人看着她?”

柳老夫人揉着太阳穴道:“看着!她敢跑回来腿打断。”

“是。”婆子扛着麻袋就往外走。

路上还碰见了来请安的众人。

柳青儿在麻袋里听见众人的声音,反倒是不敢闹腾了。

不是怕丢人。

是怕死。

婆子砰一声,把麻袋扔在地上。跪地道:“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被摔的柳青儿一声不吭,主要是想吭声,也喊不出来。

柳眠眠眉梢微挑,嘴角上扬,眸中带着一丝狡黠。“你是祖母院里出来的,扛的什么?”

婆子低声道:“狗洞里钻出来一只野狗,老夫人让奴婢处置了。”

柳母一只野狗,挡在了柳眠眠面前。“那快去吧!”

“是。”婆子背起麻袋走的飞快。

望着婆子的背影,柳眠眠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宝儿…你笑什么?”柳母蹙眉望着婆子的背影。

嘟囔道:“这婆子怎么眼生呢!”

白氏紧忙回道:“娘!是前两个月新买的,平日子就在寿康院伺候。

一共买了三个婆子,两个小丫鬟。”

“哦!我说眼生呢!”柳母不在意道。

众人进门,柳老夫人已经歪倒在榻上,打着哈欠。

半眯着眼睛道:“二丫!我先睡会,眠眠她们来了叫我。”

叫二丫的婆子没回话。

柳眠眠快走两步,笑意盈盈道:“祖母安康。”

柳老夫人睁开眼睛,慈爱的看着柳眠眠。

目光落在她的腰间,点点头。“胖了。

如今满朝文武百官割肉瘦,只有我家眠眠胖。

不错。”

柳母赶忙提醒道:“母亲!眠眠有孕了你忘记?”

柳老夫人仔细看看,有孕了?

哎呀娘啊!真忘记了还以为大孙女吃胖了呢!

“人老犯傻,真忘记了。”

算算年龄,虽然没到十八岁。不过骨骼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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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先爱己再爱人,生完这个缓一缓,别伤了身子。”

柳眠眠依偎在柳老夫人身边。撒娇道:“是,祖母最好。”

柳老夫人哈哈一笑,“莫要自恋——

不止对你,祖母对柳家女人都说过这句话。”

海氏笑道:“小妹!祖母同我也说过。”

白氏笑意盈盈,“小妹!祖母同嫂子也说过。”

“眠眠…祖母同我也说过。”安宁郡主羞红了脸。

柳眠眠挽着柳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祖母是世上最好的祖母。”

柳老夫人眼神一闪,用手点点柳眠眠的额头。

对着几人道:“你们几个回去吧!我同眠眠有话要说。”

“是。”众人行礼,刚要离开。

柳老夫人喊道:“等等,告诉泽楷我睡了。”

“母亲放心,老大他同太子殿下去书房了。”

以柳老太太对柳泽楷的了解,根本放心不了。

“你们几个,午膳时就不要来寿康院了。

祖母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牙口也不行了。

咱们就各吃各的吧!”

白氏捂着笑道:“祖母嫌弃我们就直说。

孙媳昨日还看见祖母磕榛子呢!

怎么就牙口不行了,祖母这口牙!活到一百岁也不成问题。”

牙活到一百岁?

成精的牙?

柳老夫人一捂头。“樱凝啊!

你快别说话了。

让白院长听见,他得气死。”

众人嬉笑出了寿康院。

柳老夫人眉头微蹙,又舒展开,眸中还有几分骄傲。“柳青儿的事,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柳眠眠垂目,她就知道瞒不过祖母。

她也没想冒着。

“柳青儿住在梨花小巷里,那里居住的女子多是行商的妾室。

孙女只是买通了她隔壁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只是跟她提了一嘴。”

“你呀!”老夫人叹口气,“行啦!你去白老头那看看吧!我眯一会儿!”

“一会回来,用午膳。”

“是。”柳眠眠屈膝行礼。

留午膳?祖母并未生气。

柳眠眠走后,柳老夫人歪在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

有蓝天白云、还有青草的芬芳。

红衣少女躺在老黄牛的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老黄,我想吃沙爹味的牛肉干。”

“敢问姑娘?可否给学生一杯水。”青年一身月牙白衣衫,头戴玉冠。

长的人模狗样的!

落尘抬眼,似睡非睡道:“老公牛没有奶!有红牛你要吗?”

“姑娘,学生想要一杯水!”白衣青年拱手。

落尘鼻子动了动,“你有锅碗瓢盆吗?马上就要下雨了!你接好。”

想要水,有的事!

少女白皙的手,拍拍身下的黄牛。“老黄,要下雨了!回家吧!”

老黄牛抬起头,好似听懂了一般,咽下嘴里的青草。

甩动尾巴,慢慢悠悠往一个方向走去。

落尘从牛背上坐起身,伸个懒腰。“快点走,马上就要下雨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老夫人擦擦嘴边的口水,小声嘀咕了一声:“又做噩梦了。”

解开绣着灵猴献桃的荷包,从里面摸出小镜子照一照。“那虎嘚!在梦里怎么没变老?”真气。

想怒摔镜子,出出气!一寻思还得传给眠眠,又悻悻然的放回荷包里。

碧桃听见屋里的动静,挑了帘子进来。“老夫人,喝温茶水还是蜂蜜水?”

“都不喝,给我来杯热水。”热水治百病。

治百病等于驱邪避凶,趋吉避凶等于避柳云城。

“是。”碧桃把热水递过去。“有些烫,老夫人你慢点。”

“你不懂,烫一点辟邪。”柳老夫人“斯哈斯哈”的喝起来。

辟邪?碧桃关切道:“老夫人可是做噩梦了,下次小憩留奴婢在屋里伺候吧!

老夫人再做噩梦,奴婢可以叫醒老夫人。”

碧桃真是怕,怕老夫人睡过去。

柳老夫人叹口气,“你们站着我躺着?你们但凡抹抹眼泪,我都不敢醒过来。

都得装死,配合你们!”

碧桃跺脚道:“老夫人老祖宗!奴婢那天不是抹眼泪,是…是擦眼屎。”

柳老夫人喝完水,摆摆手。“不必解释!

一个擦眼屎,两个还擦眼屎?你们吃啥了,火那么大?

年纪轻轻的赶紧成亲吧!

去去火。”

听见成亲去火的话,碧桃羞红了脸,退至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老夫人看着打帘子进来的人,又说道:“还有你?大老远的跑来卖身?”

婆子就是孙二娘,她眼角抽抽。“卖身?”

哦。

说卖身也没毛病,黑虎山擒拿手孙二娘水灵灵的把自己卖了。

还挺便宜的!

柳泽博的夫人白氏一看孙二娘身强体壮,体格子比柳府护卫还壮实。

就给她十五两银子的高价。

孙二娘回价三两银子!她觉得自己不值十五两银子。

白樱凝也没见过这样的,还自己往下砍价的!

孙二娘哭震天响、汗流浃背啊!

孙二娘哭的震天响,周围的丫头婆子汗流浃背。

都寻思这孙婆子,好像不是在哭,是在表演龙吟虎啸。

孙二娘给自己编了一套悲惨的身世,什么还没出生爹娘就死了。

刚一出生家里的猪也都死了,反正就是孤家寡人,可怜至极。

家里的蟑螂都死干净了。

白氏樱凝听的汗流浃背,怀疑这婆子是天煞孤星转世。

她还没出生爹娘就死了?棺材子加遗腹子吗?

这人是…?仇人派来克她们柳家的?

这多少银子都不能买啊!白给都不能要…

孙二娘眼看自己演砸了,报出了柳老夫人的名号,拿出了老夫人的信物。

白氏樱凝看着手里的信物问道:“你家有适龄女子待字闺中吗?”

又是一个张姨娘?

孙二娘?待字闺中?待字是有几个。

闺中?

都漫山遍野的瞎跑,不算闺中吧?如今跟着柳二爷瞎跑,不算闺中。

肯定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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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樱凝害怕啊!害怕又来一个挟恩图报的张姨娘。

三两银子孙二娘把自己卖了。

同她一起来的两个婆子,一寻思不能比当家值钱啊!

两人一合计,值二两。

三个人卖了七两银子,收获了五两的银锭子和二两的碎银子。

当天晚上三人就买了七两银子的猪头肉和卤肉牛,一顿全造了。

撑得嗝噶的,从此在柳府当婆子了。

柳老夫人叹气,“你们回山上去吧!别守着我这僵死之人了,让我多活两天。”

一顿饭二十个馒头、十个菜。

柳老夫人看的是——眼角有泪花,嘴角有口水。

看人吃饭香,她食欲大开,奈何她八十岁的肠胃不配合。

只能独自擦掉,这让人伤心的口水。

泪水是…寿康院的伙食费蹭蹭蹭往上涨,还不是她吃的。

三十多岁的婆子撒娇道:“太奶奶,你身边没人不行。

我留下来照顾你正好。”

孙二娘按辈分得叫柳老夫人一声太奶奶,叫柳眠眠一声姑,没有啥血缘关系。

只怪柳老夫人当初在山寨里辈分太大。

孙二娘她爷爷叫柳老夫人落尘姑姑。

以至于——

劫富济贫、叱咤风云的黑虎山大当家孙二娘不止要叫柳眠眠姑,还得叫紫荆一声姑。

还得喊紫荆一声姑,谁懂啊!

清风寨的人际关系就是,没有血缘关系,还都是亲戚。

不是亲人更似亲人。

七大姑八大姨,没有血缘都是姨。

你大爷我大爷,全村都是二大爷。

孙二娘祖辈生孩子早,年纪挺大辈分最小。

柳老夫人一捂头,“你是我祖宗,你撒娇就撒娇别跺脚。”地动山摇。

“你撒娇都对不起,你吃进去的八个馒头。”

孙二娘一掐腰,“太奶奶你厚此薄彼。”

柳老夫人揉揉太阳穴,“挺好!来了两个月还会用厚此薄彼了。

比你爹强。你爹只会说奶奶个熊滴。”

“祖奶奶,你头疼?我给你按按。”孙二娘伸出手。

“那我明天就得出殡,等不了一天。”柳老夫人往床里挪挪。

躲避…

一点不想让孙二娘碰到。“二丫啊!你爹呢?”咋不管管你呢?

孙二娘拿起桌上的核桃,“太奶奶你又忘了,我爹都死好几年了。”

孙二娘无子无女无牵无挂,只有两个兄长。

她运气不好。

她兄长娶的媳妇、生的孩子都不待见她,嫌弃她打打杀杀,舞舞喳喳。

柳老夫人脑壳疼,“真忘了,人老真不行。”

“你回去帮帮纪暖。”

孙二娘一愣儿,什么纪暖?随即反应过来:“纪暖?柳二爷啊!”

孙二娘摊开手,手里全是核桃仁碎。“劲大了!”

又拿起一个,“我岁数大了,得享享清福了。

东奔西跑的日子,我过不了。”

“嘎嘣。”一声,又碎了。再拿一个。

柳老夫人看的嘴角抽抽,“你这不是擒拿手啊!你是铁拳孙二娘啊!

手比砖头都好使啊!”

“对哦!”孙二娘把核桃排成一排。“砰…砰…砰”挨个爆头。

“砰。”一下,柳老夫人的心嘚瑟一下。

“二丫!我让你吓得心痛。”柳老夫人捂着胸口。

孙二娘把核桃仁仔细挑起来,吹掉上面的碎渣。

双手捧到柳老夫人面前。“太奶奶,吃核桃仁。”

憨憨的表情同儿时一模一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老夫人刚把核桃仁扔进嘴。

孙二娘当啷来一句:“吃核桃仁补补脑子,省得你脑子不好使总忘事!”

说她没脑子?

柳老夫人嘴里的核桃仁咬的嘎吱嘎吱。“二丫!你在外行走也这样?

说话不过脑,顺嘴瞎咧咧吗?”

孙二娘眼神一暗。“哪里能啊!我又不傻!该装还是要装的,我精明着呢!

黑白两道谁不知道我…”柳二娘拍拍胸口,“黑虎山擒拿手孙二娘狡诈如狐。”

一顿饭八个馒头的狐狸,柳老夫人也是第一次见。

“我记得你爹…?”柳老夫人蹙眉——这个姓孙的孙子,她都忘记长啥样了!

真是时光如白驹过隙。

一眨眼…马屁股都看不见了,物是人飞啊!

飞,飞地府去了。

孙二娘怀念道:“爹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我们兄妹三人,也不是孙子孙女。

是太奶奶您。”

她爹说没有太奶奶的牺牲,清风寨的人早都死绝呼了。

柳老夫人摆摆手,“快让他放心吧!下面熟鬼多好好叙旧。

不必担心我。”

谢了。

柳老太太还不想死。

如今…天大地大她最大,这舒坦日子去哪里找?

“你出去…”把眠眠叫回来。

柳老夫人还没说完。

孙二娘虎躯一震,猛女落泪道:“太奶奶。

黑虎山都人去山空了,村口的狗都跟柳二爷走了。

你不收留我,我就无家可归了。”

“好好说话,别装哭!”柳老夫人一抖。

太吓人了。

小丫头匆匆来报,“老夫人,太子殿下和大爷过来了。”

柳老老夫人身子一歪,“告诉他们,老身已经睡下了。”

又补充道:“单独告诉老大。”

便宜外孙——孙女婿还是能看两眼的。

小丫头咬着唇,站在原地不动。

她一个月半吊钱的月例银子,不好得罪人吧?

“碧桃,你去说。”柳老夫眯眼道。

“啊?”被点名的碧桃视死如归的点点头,“好的,老夫人。”

孙二娘粗腿一迈,撩开帘子。“我去…”

“砰!”撞到了就好泽楷的身上。

孙二娘眼睛瞪大满脸惊恐,后退一步道:“请大爷恕罪。”

认错态度之快。

好像柳泽楷是什么赃东西。

柳泽楷每日晨昏定省一日不落,伺候柳老夫人用膳。

柳老夫人在他的陪伴下,身体愈发好了,脂肪肝都治好了。

柳老夫人这两个月的爱好——看孙二娘吃饭,然后酸上几句。

如今…寿康院谈楷色变。

柳泽楷只觉眼前一黑,眼冒金星。撞到石头上了吗?

鼻管里两腔热血喷洒而出。

孙二娘揉揉自己的额头,“大爷恕罪。”

一声大爷,声如洪钟。

孙二娘从小习武,长的高大健硕,只比柳泽楷矮半个头。

脑门对鼻子。

砰…柳泽楷感觉自己鼻子磕在了砖头上。

这等奴婢搁在一般人家,又不自称奴婢又撞主子,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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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泽楷看清对面的人,拍拍胸脯,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不是对他有想法的小丫鬟,清白保住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害怕,寿康院一花一草对他毫无想法。

柳老夫人坐起身,双目放光,“二丫,大爷受伤了快把他送回院子。”

儒雅的柳泽楷对上黑虎山擒拿手孙二娘,还未等柳泽楷出声。

孙二娘一招擒拿手,直接把柳泽楷扛在了肩膀头。

“是老夫人。”

孙二娘不顾柳泽楷的反抗,直接出了门。

直到再也看不见柳家大爷柳泽楷的身影。

柳老夫人一拍大腿,满脸笑意。“碧桃,把太子妃请过来。”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碧桃行礼,这个活儿她能干啊!

还未等碧桃走出门,谢凌渊便扶着柳眠眠进来了。

柳眠眠一进门便打趣道:“祖母可是消气了?”

心里却想着。

不管祖母生不生气,她都不会让柳青儿活着。

谢凌西柳青儿上一世害了谢凌渊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活不了一点。

上一世,柳青儿同谢凌西在宫外有了苟且。

这一世,柳青儿被禁足连院门都出不去。

一个想借腹生子,一个想绿了亲弟,两人唯一的机会就是新年家宴上。

再有个谢凌晨从中牵线,绮罗宫就是最好的地点。

可是柳庶侧妃暴毙了,柳青儿依旧活着。

上一世,柳青儿给谢凌渊下慢性毒药,让其身中剧毒,最后药石无灵。

一朝身死。

谢凌渊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以一人之力稳住大圣江山,修水利重民生。

他死后却被柳青儿说成不能人道,身有顽疾。

让世人嗤笑。

谢凌渊死后,襄王之孙谢卓之嫡子谢仁继位。

沈祁扶摇直上,柳府衰败已成弱势,朝堂之上只有四哥一人在苦苦支撑。

那时柳家父母早已过世,无人约束柳青儿。

柳青儿索性入了谢凌西的府邸。在里面活的也算潇洒,儿孙满堂。

可怜谢凌渊死后背上骂名。

可怜柳家从高处一跃而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再不复往日荣光。

柳眠眠垂目,掩饰着眼里的厉色,再抬头已是笑意盈盈。

柳老夫人看见柳眠眠脸上的笑容,一阵恍惚。“那时还没有你,你祖父最喜欢柳青儿。

她四五岁的时候,也算玉雪可爱。

带着红色的绒花,蹦蹦跳跳的跟在凌渊身后。

你祖父逗她,问她要不要嫁给凌渊做媳妇?

她说要。”

柳眠眠转过头看着谢凌渊。

谢凌渊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我可没同意,我没说话。

柳青儿这人,得不到的就毁掉,我可不敢碰她。

你儿时养了只小兔子,你还记得吗?”

柳眠眠摇头,“不记得。”啥兔子?柳眠眠只记得旺财。

谢凌渊拉着柳眠眠的手道:“是我送你的雪兔。

柳青儿想要,你没给她,她就把你的兔子淹死了。”

柳老夫咬牙切齿,“又毒又狠。哎!我若是早发现。”

早发现…祖母就起锅烧油了。

“早发现?她能改过来吗?祖母?”

柳老夫人冷哼,“发现的早能打她一顿。

改不过来的,切记狗改不了吃屎。”

冒昧了。

祖母骂人无差别攻击,柳青儿是狗,他们是什么?

旺财的同胞吗?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你祖父那傻缺还喜爱她,喜爱的不行。”

柳老夫人不知道,柳青儿的有一分像她,所以柳云城才喜欢她的。

柳眠眠眸光一亮。“那祖父会开心的。”

柳青儿已经在路上了,飘的快一些,已经上奈何桥了。

“眠眠,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柳眠眠微微一笑,“祖母咱们中午吃红烧兔肉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冷盘素菜十道、荤菜十道,有十全十美之意。

还不算点心汤羹,便已经满满登登一桌子。

以前柳祖父活着时,男女是分开用膳的。

海氏白氏等孙媳,是要站着伺候长辈用膳的。

长辈用完,她们方可食用。不是柳祖父苛刻,而是世家大族的规矩就是如此。

祖父一死,再到家宴还是两桌。

不分男女,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柳眠眠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兔肉,海棠心领神会。

夹了一个兔子腿,放到柳眠眠的盘子里。

柳眠眠刚要入口。

柳泽楷轻咳一声,“小五,古语有言女子有孕不易食兔。”

柳眠眠恋恋不舍,把兔腿夹到谢凌渊碗里。

“是,大哥所言极是。”咽口水。

柳泽恩点点头,便不再说话,食不言寝不语。

年近四十,依旧气质儒雅,肖似祖父云城公子。

如今…鼻头通红,鼻孔里塞着两团棉花。

“噗…泽楷!吾非笑汝,勿生疑窦也!”我不是笑你,不要多心啊!

柳老夫人可儒雅可奔放。

“祖母,食不言寝不语。”柳泽楷近四十岁的老脸,有些红。

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柳老夫人乳腺增生。

在吃饱和吃不饱中间,她选择了对付一口。

“祖母脾胃娇弱,不可过度食用肥肉。”柳泽楷又道。

娇弱?

柳老夫人翻个白眼。

她好娇弱啊!她快八十了,脾胃也八十了,那不叫娇弱,那叫不干活!

过度?排骨上小拇指大小的肥肉叫过度?

柳老夫人有一瞬间,好似梦回五十年前。

听那张俊脸逼叨叨。

柳老夫人放下筷子,使劲挤出两滴眼泪,“泽楷啊!祖母饿啊!”

“啪…”柳泽楷迎来了他老爹柳尚书的关爱。

“食餐饭而已,汝絮聒不止,何时方休乎!”吃个饭就你逼叨叨,逼叨叨的有没有完。

柳尚书想用大白话骂!

想一想还是算了吧!大白话家里丫头婆子都能听懂。

还是给四十岁高龄孩子,留点脸面吧!

哼——

转头给自己姑娘夹了一块红烧兔肉,给自己老娘夹了一块排骨。

“人生不过三万天,能活一天是一天。”

“老二,莫要学我说话。”柳老夫人夹起排骨。“老二,谨言慎行。”

“……”

众人用过午膳。

柳老夫人春困秋乏夏打盹,吃饭午饭眯一会儿。

便让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柳尚书除外。

柳眠眠刚要起身,柳老夫人来了一句。“眠眠等一等,把你侄女带上。”

众人走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众人双眼冒光?侄女?软软糯糯的小姑娘。

“侄女?哪里来的侄女?”柳眠眠肉眼可见的愉悦了。

“我就是你侄女。”声如洪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黑虎山擒拿手孙二娘,你侄女!

柳眠眠仰起头,柳眠眠比划一下!很好,她到孙二娘胸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侄女打破了她对侄女的幻想。

侄女变成了虎狼之词。

声如洪钟。

“你会胸口碎大石吗?”不知为何柳眠眠脱口而出。

孙二娘点点头,风淡云轻道:“能捏碎。”

真劲爆?能捏碎。

多好的三个字啊!海棠差点跪了。脱口而出,“你是紫荆姐姐的师傅吗?”

孙二娘点点头,“算是吧!她是我小姑。”

海棠跪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海棠有一种感觉,觉得会越来越危险。

明明她的主子已经是当朝太子妃了,三个人以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

皇帝、太后、皇后三个人。

可是她仍旧觉得很危险,太子和仇久身上的血腥之气。

那么浓重的香烛之气都遮盖不住。

还有仇久那么机警的一个人,可以整夜整夜的守在树上,都不带困的。

怎么会轻易的睡过去?

她同小姐同紫荆姐姐都闻到了血腥味。

只是主仆三人谁都没有说,紫荆姐姐进了柳府人就不见了。

海棠知道,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想变得更好,更厉害。可以保护小姐,不用被别人保护。

“你年纪大了!”孙二娘刚想拒绝,一寻思不能拒绝。

再拒绝她就得回黑虎山了。那山上鸟不拉屎鸡不去的地方。

如今更是空无一人,她回去只能吃西北风。

马上改口道:“我观小友骨骼惊奇,是练武的好苗子。

以后你便跟着为师吧!呸…以后为师就跟着你吧!

不出三年五载,必定学有所成。”

黑虎山擒拿手孙二娘扶起了海棠。

海棠有些吃惊,世外高人收徒这么随意的吗?

第一不是世外高人,只是劫富济贫的穷人。第二不是随意,是给口吃的就行。

第三能随时看见柳老夫人就行。

两下一合计,黑虎山擒拿手孙二娘又把自己转手卖了三两银子。

连包袱都没有就跟着柳眠眠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柳母看着孙二娘远去的背影都愣了,“老爷,这是张家人吗?怎么叫你爷爷?叫我祖母。”

柳母虽然年纪大,但是阅历少。

还在处变就惊一惊的年纪。

柳尚书握住柳母的手,“夫人此话说来很长。

这孙二娘才是母亲的亲戚,母亲姓张,但是此张非彼张。

柳尚书低声道:“母亲的身份是山匪。”

“山匪?”柳母捂住嘴。

柳尚书低声道:“清风寨大当家的养女,附近十八寨的军师。

就是多年前朝廷找的尘先生。”

柳母眼神锃亮啊,“土匪窝的尘先生,那个劫富济贫杀尽贪官的尘先生。

那个开仓赈灾的尘先生吗?”

柳母年过半百,发现儿时崇拜的人是自己婆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路往寿康院里走。

到寿康院门口,被告知柳老夫人睡着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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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夫人睡醒一觉,缓缓的睁开眼睛。

嗯?起猛了?柳老夫人又重新闭上眼睛。

她看见了什么?看见老二和老二媳妇跪在她床榻前。

这比大丫鬟碧桃偷偷抹眼泪还吓人!

柳老夫人仔细聆听,还好寿康院里,没有唢呐的声音。

唢呐一出谁与争锋,不是坐着听就是躺着听。

不是穿红就是戴白。

柳老夫人悄咪咪的睁开眼睛,只睁一条缝。

确定自己身上盖的是金寿福字大红锦被,不是白布。

枕头是五蝠祥云的大迎枕。身上穿的还是那套湛蓝色锦缎小袄。

这几样,哪个也不像…孝子贤孙哭灵的样式啊!

柳老夫人放下心,重新闭上眼睛。

没睡好?闭眼重睡,总比应付这两个棒槌…强!

“老爷,刚才母亲的眼皮动了。”柳母扒拉下柳尚书。

听见老二媳妇的声音,柳老夫人敢动吗?一动不敢动。

柳尚书对自己跪着这个事,很是不解!

无过错,为何要跪着?

奈何媳妇让跪着,柳尚书也不敢有怨言。

柳尚书抬头看看自己的娘,鹤发童颜,一点都不像八十岁的老人。

岁月不败美人,柳尚书很是认同。他娘是京城中的最好看的老太太。

柳尚书挪动着膝盖,撒娇道:“娘?儿子老寒腿跪不动了。”

柳尚书长着一张笑面,白白净净很是富态,笑起来都冒着热气。

像新出锅的热包子。

撒起娇来,让柳老夫人特别腻的慌。

就好像睡睡觉,嘴里被塞了一口荤油!

油!太油腻。

柳老夫人坐起身,满脸抗拒,“老二啊!你把允浩、允文叫过来。我…”养养眼睛。

柳家重孙辈的,如今正是鲜衣怒马养眼的年纪。

可以用于洗眼睛。

柳老夫人一转头,只看自己儿媳妇一双眸子亮的吓人。

嘴一快说道:“老二媳妇你快起来,地上凉!一会跪啦啦尿了!”

柳老夫人说完就后悔了,说的太不文雅了。

啥叫啦啦尿啊?老二媳妇恐听不惯啊!

柳老夫人捂着头,哎呀!脑壳疼。

老二媳妇是大儒之后,儒家十三经,仪礼、礼记是信手拈来,烂熟于心。

哎!柳老夫人叹口气。

哪知道她二儿媳妇,笑意盈盈的起身,“谢母亲关怀。”

“母亲莫要叹气,叹口气少活一须臾,母亲要活的长长久久。”

柳老夫人摆摆手,“活不了活不了一点,浑身骨头缝都疼。

人老狗都烦。”要不是最近噩梦连连,柳老夫人都想死一死。

柳尚书想到母亲的高龄,心中一痛:“娘莫要瞎说,这府中上上下下谁敢嫌弃你,我打断他的狗腿。”

柳老夫人点点头,“你们活的还不如狗。”

她心情不好,起床气无差别攻击。

如此说话?柳尚书也不敢反驳!他娘永远是他娘,

只要心情好,爱说啥说啥。

母在人生尚有来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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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渐长,柳家能兴盛,他更觉父母不易。

柳尚书夫人点头,“母亲说的是,母亲说的都对。”

她眼睛亮亮的冒着绿光,脸上还带着娇羞,如同十几岁的小姑娘,含羞带怯了!

真瘆人。

柳老夫人往床榻上缩了缩,今日所有人都不对劲!

热情的过分。

柳尚书夫人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听老爷说,母亲就是尘先生?就是那个十八寨军师臣先生?

劫富济贫杀贪官污吏的尘先生。”

柳尚书肤色轻抿下唇,手心微微出汗,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柳老夫人捂住自己的眼睛。太亮了,吓人!

“看十八寨的话本子了?”

柳尚书夫人心跳如雷,强装镇定道:“看过,从第一到第八本都看了,我还有尘先生的亲笔签名。”

“亲笔签名?尘风?”柳老夫人侧目。

这售卖亲笔签名的事,是她想出来的。

造星、追星卖签名。她拿银子救百姓,一条龙服务。

“是,儿媳花了三百两银子才买到的。”柳尚书夫人还挺骄傲。

“那你买贵了,我当初定价一百两。”柳老夫人张落尘本着不坑穷人的原则。

一张签名定价一百两银子,一个月只有三张签名。

售卖的地点不定,售卖的人也不定,饥饿营销。

只卖贵的不卖对的,不坑穷人。

柳尚书夫人摇摇头,她并不觉得贵。

因为她知道买签名的钱,都会变成善款。

“儿媳是余州知州夫人手里买过来的,她是从…哎!忘记了!

反正倒了好几手。当时官府查的紧,着实不好买。

她们花三百两买的,卖儿媳三百两,并未加钱。”

先皇执政时期,痴迷炼丹。

带着后宫嫔妃一起炼丹,玩飞升,万事不管。

什么皇子公主那就跟苗疆养蛊虫一样,放宫里使劲斗。——皇帝爹根本不在乎。

德仁太后定睛一看,机会来了!

她在后宫搅动风云,后宫一片乌泱泱。

血腥味冲天。

不受宠的皇子、公主每天一睁眼睛,都庆幸自己又多活一天。

就这种情况下——

前朝更惨,贤臣和贪官每天都干翻天。

上朝干嘴仗,下朝干仗。

碰上水灾瘟疫,全国各地的流民,都跋山涉水的往京城跑。

一进京。

发现京城的丐帮更踏娘的穷,不但穷还杀人。

因为一块馒头,一块肉你死我活。

难民一路艰辛,跑到京城送死。

哎!

哪哪都是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哀嚎遍野。

这时候清风寨横空出世,把赈灾的银子劫了。

这银子是德仁太后想放自己兜里的。赈灾是名头,一个好听的名头。

五十万的赈灾银子,到百姓手里不过五万两。

剩下的四十五万两归德仁太后。

从赈灾的官员到护卫都是德仁太后的人。

一切就绪。

打开荷包只等着装银子,银子就不翼而飞了。

三十六辆马车,满满登登的雪花银子。

全不翼而飞了。

京城里的云城公子临危受命,追回官银抓匪徒。

云城公子——匪徒没抓到,抓到个媳妇。

还给媳妇出本书…呸!出八本书——十八寨话本子。

一边抓土匪,一边给匪徒正名。

清风寨几年之间家喻户晓,被百姓称赞。

连倒夜香的都知道清风寨仁义,忒仁义。

劫富济贫。

先皇一看,这不行啊!凭什么一个山寨有这么高的声望。

德仁皇后也不干啊!五十万两白银啊!必须弄回来啊!

她荷包都打开了,没理由给别人做嫁衣啊!

帝后两人一合计,炼丹和杀皇子可以放一放了,又加派三万精兵剿匪。

忽如一夜清风去。

清风寨又归于人海,尘先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尘先生人不见了,传说还在。

迷妹也还在。

土匪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了。

——

柳老夫人略带嫌弃道:“那十八寨的话本子都烧了吧!

什么如夜盗梁王府,五鬼运财术、通晓古今借东风都是瞎写的。”

事是真的。

可…让柳云城一润笔!她都要爱上自己了。

都写出滤镜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老夫人老脸一红,嘿!你喜欢的不是我,我却坑你钱。

“老二媳妇啊!老娘对不起你。

算算年纪——

你稀罕我的时候,我正怀着柳囡囡呢!”

柳囡囡就是柳皇后,柳老夫人是个偷懒的,柳囡囡简单又甜蜜。

大道至简嘛!

“老二媳妇,世间只有一个张落尘,可却有无数有志之士,都叫尘先生。

你喜欢的不是我。”

有仗剑的游侠、卖臭豆腐的老汉、幡然醒悟的凶匪、卖脆饼的小哥。

卖葱油饼的大婶、端茶倒水的店小二。

他们可以是自己,也都可以是尘先生。

劫富济贫,伸张正义,人人都是尘先生。

柳尚书夫人满脸崇拜,“因为母亲,世人才知土匪并不都是坏人,还有劫富济贫杀贪官的义匪。”

这话对。

清风寨以一己之力让整个土匪圈内卷了。

不是清风寨多牛掰。

是其余的土匪窝都被精兵缴获了,给翻个底朝天。

耗子过冬的粮食,都翻出来了。

打家劫舍欺压百姓的土匪,被柳云城就地正法了。

柳云城也是以权谋私的,仁德太后要银子,柳云城真剿匪。

两个人也是鸡同鸭讲了,谁是鸡谁是鸭就不知道了。

京城的云城公子同仁德太后虚与委蛇,给自己绑个媳妇回家。

“老娘还是对不起你,张家那丫头…”柳老夫人叹口气。

柳老夫人叹口气,怨她想起来的太晚了。

“母亲何出此言?”柳尚书夫人面露不解。

“张姨娘如今挺好的。

元日前,良妈妈给她送了吃食和御寒的衣物,还有炭火。

张姨娘,她收养了一个孩子。”

柳老夫人点点头,“这些年委屈你了?”

“啊?”柳尚书夫人微微愣神,随即反应过来是纳张姨娘为妾的事。

“儿媳不委屈。

不说世家大族里的老爷,就说七品芝麻官。

但凡是有官职的男子,也没有守着一人过的道理。

儿媳生了泽楷后。”

柳尚书夫人看向柳尚书,目光温柔,“老爷也不曾纳妾,更是一个通房都没有,儿媳很知足了。”

“生完泽楷,我这肚子十几年不曾有动静。

公公婆婆都不曾催促。

可我心里难安。

大哥和大嫂和公公都心急如焚,却不曾催促半分。

公公的身子还越来越不好。

给老爷纳妾,延续大房香火,我也是同意的。

何来委屈一说?”

柳尚书点头,“纳张氏为妾,儿子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张家表妹拿着信物而来。言语之间,恐知道娘的身份。

这样的人,便不能放出去嫁人了。还是放在身边看着,最为安全。

反正都要纳妾,是谁都可以。”借腹生子罢了。

柳尚书夫人也笑道:“张氏只嘴上厉害罢了,当年儿媳生眠眠,难产险些一尸两命。

把张氏吓得写了一夜的经书。”

张氏只是蠢并不毒。

柳尚书又道:“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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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人品尚可。”

柳老夫人嘴角抽抽,人品尚可?“老二你说有没有可能?

张氏根本不爱吃包子?她嫌弃油腻呢?”

什么包子?柳尚书满脸疑惑。“夫人,娘说的什么包子?”

柳尚书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长的像包子。

在他自己心中,他同他老爹柳云城、他儿子柳泽楷一样都是大儒大雅之人!

一身儒雅之气。

绝不是包子。

柳尚书夫人满脸柔情的看着柳尚书,“母亲可能饿了。”

柳老夫人翻个白眼,饿你奶奶个腿,这俩个棒槌。

“没事的话,你俩就回去吧!”柳老夫人脑瓜子疼。

柳尚书夫人不想走啊!

恨不得在寿康院打地铺啊!

她目光灼灼道:“母亲给我讲讲当初的事吧?

劫官银的事,如果我父亲还活着?

他知道我婆婆就是传说中的尘先生。

不知道他该有多高兴,你们两人肯定能成为知己好友。”

此时…柳尚书夫人已经没把他婆婆当女人了,而是足智多谋的尘先生。

柳老夫人蹙眉,她同大儒相谈甚欢?

放过她吧!

一个柳云城一个柳泽楷已经可以了。

再来一个鬼,她接受不了。

婉拒。

“老二媳妇,给你爹捎个话,让他去地下找你公公去吧!

他俩能相谈甚欢。

今年烧纸,多烧点茶叶!唠嗑容易口渴。”

“……”

柳老夫人也想不明白,柳云城过世之前,仍是容姿出众老头啊!

看面相不过五十岁,气质儒雅。

怎么柳老二就长成包子了呢?白白胖胖没有褶。

柳老夫人只喜欢养眼的。

包子!看不了一点,她不饿!

——

明月居里。

紫荆带着一身的清冷之气,推开了房门。

她同海棠住一间屋子,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愣神了!

榻上斜躺着,一个硕大的人影,在嗑瓜子。

躺在床榻上嗑瓜子?

“二丫,你怎么在这?”紫荆冷声道。

“叫师傅。”孙二娘扑棱扑棱身上的瓜子皮。

瓜子皮掉在床榻上。

面无表情的紫荆大喊一声,“孙二丫,这是我的床榻。”

紫荆一瞬间破防。

要不说,能逼疯你的往往是亲人。

“你洗脚了吗?孙二丫,你就敢在我床榻上嗑瓜子?

你的脚丫子多臭,你不知道吗?”

紫荆手握成拳。“孙二丫,你给我下来。”

黑虎山擒拿手孙二娘不洗脚,叱诧江湖不洗脚。

海棠推门进来,看见紫荆回来。

喜笑颜开道:“紫荆姐姐?孙师傅是你侄女吗?”

紫荆面无表情。“不认识。”

孙二娘略带委屈。“小姑,你的擒拿手还是我教的,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别在这装,骗小姑娘有意思吗?”紫荆面无表情厉声道。

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杀人不见血的黑虎山大当家,如今像个憨憨。

紫荆不懂。

能靠憨憨傻傻讨生活,还吃的不赖、还有地位,谁杀杀打打啊!

能躺着谁拔刀啊!

黑虎山大当家孙二娘,精明着呢!

柳纪暖拿出柳老夫人的小牌牌,孙二娘就直接了拜山头,把自己家底全交出去了。

后会有期!

孙二娘收拾包裹上京城,混个活计!从土匪头子变太子府的嬷嬷。

谁敢想?吃上皇粮了。

海棠嘻嘻一笑,“紫荆姐姐,师傅以后就睡这屋了。

咱俩睡隔壁。”隔壁也是两张床。

海棠也受不了…臭脚丫子味。

紫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紫荆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衣服。

把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下来。

“小姑,你有这么多衣服?你也是发达了。”孙二娘啧啧两声。

“县令家的小姐,也就这些衣服。”孙二娘伸手摸向柜子里的衣服。

“是小姐赏赐的。”“啪。”紫荆打掉孙二娘的手。

“你穿不了,别乱动!

明日针线房的人就会来给你量尺寸,做新衣服了。”

“哈哈哈!真的啊?”孙二娘声如洪钟。

紫荆急忙捂住孙二娘的嘴巴,厉声道:“二丫…不许大声笑!

小姐如今有孕,正是嗜睡的时候。

你别吵醒小姐。”

又低声吩咐道:“装疯卖傻就给我装到底,不许吓到小姐。

出门办事,不许满身血味的回来。”

孙二娘看着紫荆换下来的衣裳问道:“小姑,你今天的事情办妥了?没杀人?”

紫荆面无表情道:“没杀,活埋的。”

孙二娘啧啧两声,“多费钱,还得买棺材。

一口薄棺还得三两银子呢!”

紫荆低声道:“没花钱,扔进谢罪人棺材里了。”谢罪人谢凌西。

“他们夫妻也算是团聚了。”

孙二娘稍微一想,便知道谢罪人是谁了。低声夸赞道:“这两口子也算团圆了。”

紫荆嘱咐道:“你…不要在老夫人面前说漏了。”

孙二娘拍拍紫荆的脑袋,“小丫头片子,我谨慎着呢!”

紫荆面无表情,拂开孙二娘的手。“你练铁砂掌了?”脑瓜子嗡嗡的。

“武艺讲究一个一通百通。”孙二娘高深莫测一笑。

紫荆想起海棠怼人的话,也学着说道:“一通百通,你吃泻药了。”

“……”

紫荆不再理会孙二娘,转身要去跟太子妃复命。

又回头对孙二娘道:“帮我把地上的衣服烧了。”

杀人穿过的衣服,紫荆怕沾了脏东西。

不敢再穿,怕冲撞的柳眠眠。

孙二娘咧嘴一笑,“里衣烧了吧!外衣拿去典当。

这么好的料子能换不少银子,还能买两只鸡。”

衣服里面加了新棉花,很值钱的。

紫荆面无表情道:“随你,只要别人不介意,你送人也可以。”

明月居正房里,柳眠眠刚刚睡醒。

小脸红扑扑的,打着哈欠坐起身。

看见紫荆进门,问道:“紫荆事情办妥了?”

“嗯,没见血腥。”紫荆面无表情的回答。

柳眠眠轻轻摇摇头,“没怕。”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的。

“沛县那边怎么样?沈状元的身子还好吧?”想到兔子粑粑,柳眠眠“呕”了一声。

紫荆点点头,“沈大人有按时服药。”

——

沛县。

小厮态度恭敬,从身上摸出一个白瓷小瓶。

从白瓷小瓶中倒出一颗风干的兔子粑粑,态度恭敬道:“大人,请吃药。”

这药有着不可言说的味道。

沈祁满脸抗拒。

他蹙眉道:“先放着吧!我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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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满脸关心,低声劝道:“大人,趁…服用吧!”趁新鲜服用吧!

这名小厮是柳府看门的小厮,仇久的手下。

沈祁很是抗拒。

小厮似笑非笑,摇摇手中的空瓶子,吃完这颗…又要晒兔子粑粑了!

哎!这看人吃屎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小厮苦恼了。

有人在主子身边伺候、有人在打打杀杀、有人在做卧底、而他在看人吃屎!

谢凌晨看着桌子上的药丸,略带嫌弃,捂着鼻子道:“沈状元,好生虚弱啊!”

沈祁眼神一暗,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意和恨意。

对柳眠眠的恨意,让他全身战栗。拿起桌上药丸,直接咽了下去。

“呕…”小厮“呕…”小厮拍着自己的胸口。——破身体,别恶心。

“你这小厮你怎么了?”谢凌晨捂着鼻子道。

“回文王殿下,小的这几天身子不适,小的先行告退了。”小厮屈膝行礼。

小厮走后。

沈祁干呕两声,把刚才吃进去的兔子粑粑吐了出来。

眼中厉色一闪,“小小把戏,还想骗过我。”

倒一杯茶水,漱漱口。

“沈状元为何又吐了出来?”谢凌晨捏着鼻子问道。

沈祁捏着手中的粑粑道:“文王可知道这是何物?”

不等谢凌晨回答,沈祁又道:“这是兔子屎。”

“刚才那名小厮是太子的人,他让我监视文王殿下的一举一动。”

呕!

文王捏着鼻子,满脸嫌弃道:“让你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所以让你吃屎?”

呕!

沈祁扔手中的兔子屎,“太子哄骗微臣,这是解药。

每月一粒,不吃则死。”

谢凌晨点点头,“这事!谢凌渊能做的出来。”

“嗯?”沈祁微愣,改口道:“其实是柳眠眠让下官监视殿下。”

柳眠眠?

谢凌晨听到沈祁对太子妃的称呼,眼神幽暗。

垂目低声道:“太子妃也能做的出来,本王信你。”

沈祁眼中有怀疑有惊喜。

良久沈祁低声问道:“文王殿下?想当皇帝吗?

微臣可以帮你。”

文王谢凌晨眼神一暗,唇边是玩味的笑,“本王若是为皇,沈大人必定官至首辅。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淡雅如烟的烛火中…

沈祁身着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衫,眼眶乌青,嘴角起皮,眼里透着满满的欲望和算计。

身体慢慢靠近谢凌晨,“文王殿下龙章凤姿,乃是群臣表率。”

谢凌晨嘴角微翘,龙章凤姿?沈祁还是很有眼光的。

群臣表率?沈祁敢夸,他就敢听。

随着沈祁慢慢的靠近,腥臭味直冲谢凌晨的鼻腔—上颚

直达天灵盖,天灵盖好似被掀翻。

沈祁又舔唇道:“沈某必定倾尽全力,助文王殿下达成所愿。”

看着越来越近的脸,谢凌晨突然想逃。

“呕…”谢凌晨从椅子上跳起,往后退了一步。

“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

谢凌晨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他是根正苗红的皇子。

虽然活的不好,好坏不挑。那也接受不了生吃兔子屎的人。

谢凌晨又后退一步——你不要过来呀!

沈祁垂目,浓密的睫毛遮盖住眼中的情绪。

解释道:“文王殿下,这兔子屎名曰望月砂。

是一味中药它可以清热解毒,明目健胃消食、强筋健骨。

这药可内服可外用,对身体有益无害。

鸡的粪便叫鸡矢白。

味甘、咸,性凉,有利水、泄热、祛风、解毒等作用。用于治疗鼓胀积聚、腹内积块、胀满、还可以治疗湿热、风痹。

蝙蝠的粪便叫夜明砂。

它味辛,性寒,主要有清肝明目,散瘀消积的功效。用于青盲、雀目、夜里视物不清楚。”

谢凌晨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沈状元约本王前来,是来谈屎经的?

给本王讲药材?”呕…

看见谢凌晨眼中的嫌弃,沈祁翘起唇角,眼中是得逞的笑意。

沈祁是故意的。

故意让谢凌晨撞见他吃兔子屎,又故意在他面前吐出来。

目的就是恶心谢凌晨,让谢凌晨无从下口,保证自身清白。

沈祁想要从龙之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又不想自荐枕席,只能先污了自己。

谢凌晨略一迟疑,便猜中沈祁心思。

故意恶心他?

沈祁的这点小伎俩,谢凌晨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满眼都是轻蔑之意,“晚霞,给沈大人准备一些人中黄。

人中黄更去火。”不是爱吃这些去火的药物吗?

有的是…

人中黄是甘草,甘草研成碎末,甘草末置于竹筒内。

于人粪坑中浸渍一定时间后的制成品。

主要功效为清热凉血、泻火解毒。常用于治疗热毒发斑、丹毒等。

“是,奴才这就去。”男子身着淡粉色夹棉锦缎长衫,容姿清雅,声音如同清泉。

低声询问道:“不知沈状元喜欢吃…何年份的?”

叫晚霞的男子,态度谦卑恭敬,一点挑不出毛病。

人中黄?

沈祁眼中戾气一闪,被谢凌晨看出来了?

可看出来又怎么样?

沾屎的东西,捡起来也不会食用了。

沈祁沉着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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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看谢凌晨,谢凌晨点点头。

粉衣男子躬身行礼,“晚霞告退。”

行礼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矫揉造。不像伺候人的下人,倒是像哪家的公子。

贵气养人。

晚霞站在沈祁身边,毫不逊色。

不是晚霞突然变得出色了,而是…如今的沈祁已显颓废之象。

没有银子滋补着,再好的容颜也经不住岁月的蹉跎,岁月是两物——谢娇和穷。

沈祁看着晚霞的背影,面露沉思,“殿下身边的人有一丝矜贵之气,不像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

谢凌晨给自己倒一杯茶水,是君山银针。“晚霞自幼同家人走散流落南风馆。

许自幼出身矜贵,于沈大人不同。”

沈祁蹙眉——自幼出身矜贵?于他不同?

说他不矜贵?

沈祁面露嘲讽,“再矜贵又怎样?以色侍人的玩意儿。”

谢凌晨淡笑不语。

沈祁自信道:“文王殿下,微臣虽然出生不矜贵。

但可以让文王殿下成为这世间最矜贵的人。”

谢凌晨挑眉——最矜贵的人?

文王不想笑,但是他忍不住。娘死爹不爱,请问他怎么矜贵?拿什么矜贵?

得力的舅舅?没有。他母妃一族本就不显,早就被曹皇后霍霍完了。

得力的妻子?周氏打马吊挺得力的,点炮杠杠的。

群臣?擦,不提也罢!一个没有。

同盟?勉强说…有两个人。一个叫谢凌渊,一个叫柳眠眠。

皇位?谢凌晨不是没想过,九五至尊,万万人之上谁不心动。

可是!想想就算了。

挣不一定能活着,不挣不会死,谢凌渊不是心狠之人。

谢凌渊比谢凌西心善。

谢凌西?想到谢凌西,谢凌晨手握成拳,眼中满是狠厉。

姚氏和她肚子里的孽种,还有谢罪人,终在阴曹地府团聚了。

谢凌晨嗤笑一声,“沈大人,因何如此天真啊!无兵无权,你同本王说造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大人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面对谢凌晨的嘲讽,沈祁并未生气。

他如今没有选择。

低声道:“文王殿下,下官知一铁矿。下官知,朝廷不知。

有了铁矿,钱财同武器就都有了。”

铁矿?

谢凌晨瞳孔一缩,“可是在你的老家?沈状元怎么发现的?”

沈祁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低声道:“在北疆附近。”

“沈状元去过北疆?”谢凌晨当然知道,沈祁并未去过北地。

有此一问,只是试探。

沈祁高深莫测一笑,“不曾去过北地。沈某得天神庇佑,通晓古今。”

上天庇佑?通晓古今?

谢凌晨喝口茶压压惊,终于见到比谢凌西还自大、脸皮厚的了!

上天庇佑?庇佑你当个穷书生,庇佑你当个替补知县?

谢凌晨也是头一次,听说替补知县的!活久见。

通晓古今?不去钦天监?

谢凌晨垂目,听沈祁把牛吹上天。

沈祁胸有成竹道:“北地通州庆县附近。”

具体在哪座山上,沈祁是不知道的。毕竟信中没写,平圣王没说。

上一世割地赔款,庆县赔给了北国。

北国在庆县挖出了铁矿,平圣王还特意写信来讥讽。

这封信只有小皇帝同他看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把信件烧了。

割地赔款是他们的决策,万万不能被群臣知道,铁矿的事——恐让世人唾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大人从未去过北地,如何会得知北地有一铁矿?

老天爷托梦告诉你的?”

谢凌晨语气中略带讽刺。

“文王殿下附耳过来。”沈祁勾勾手指。

谢凌晨忍着恶心凑近,待他听见沈祁口中的话。

谢凌晨瞪大双眼犹如被雷击中。

古有雷击木,今有雷击晨。

谢凌晨面露嘲讽,“工部尚书段明阳的长子,不是他的?

这算秘密?京中人尽皆知段尚书的长子是白氏过继抱养的。”

沈祁自信的摇摇头,低声道:“段尚书长子是白氏亲生的,却不是段尚书的孩子。

文王殿下用此把柄,可以掌控白氏从而掌控段尚书。枕边风最好用。

让六部中的工部为你所用。

太子殿下有户部,文王殿下你有工部。”

沈祁说的有鼻有眼的,连段尚书长子脚底板的黑痣都说出来了。

这就让谢凌晨背脊发凉,毛骨悚然了。他敢肯定段尚书都不知道他儿子——是有“痣”青年!

谁能看人脚底板呢?土行孙吗?

谢凌晨不知沈祁多活一世。

段尚书长子段博文的身世,是他酒醉之后…亲自说给沈祁听的。

还脱掉鞋袜,让沈祁看他脚底上的福痣。

沈祁给自己倒杯茶。

君山银针——这是他爱喝的茶,香气清高,口感醇厚。

茶如其人,上一世沈祁自封为君山。

沈祁笑道:“本官知文王殿下不信,文王殿下可以派人回京,打探下虚实。

本官还知道…康世子贵妾陈媛儿生的孩子,就是段博文的。”

上一世,陈媛儿生的儿子可是当上了康伯府的世子。

康君梧战死后,陈媛儿和段博文的孩子继承了康伯府。

“陈媛儿?”谢凌晨蹙眉,这名字咋这么熟悉呢?哪个陈家?陈家的哪个姑娘,这么缺德!

谢凌晨为康君梧那傻子,流了一把同情的泪。

毕竟他俩经历相似,可以惺惺相惜一下。

他有姚氏怀谢凌西之子,康君梧有陈氏怀段博文之子。

人生在不经意间,就同步了呢!

谢凌晨刚要惺惺相惜,就听沈祁道:“陈家嫡女,文王殿下的嫡亲表女。”

谢凌晨蹙眉沉思,他嫡亲表妹?还姓陈?没有啊。

沈祁又补充道:“殿下您王妃的嫡亲表妹。”

“啊?”身份转换如此之快,让谢凌晨措手不及啊!

沈祁低声道:“康伯府同段尚书还有陈家,都可以为殿下所用。”

谢凌晨咽咽口水,忍下恶心看向地上的望月砂。

心里寻思这玩意名字再好听,还是一泼屎啊!

这望月砂…同康伯府、同段博文、同陈媛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合着?沈祁当他是收屎的呗?

收屎的也不要紧,倒夜香的也可以。

只是…

谢凌晨略带嫌弃,“沈状元…康伯府没有兵权,段尚书一个工部侍郎,陈家末等世家。

加上铁矿?”谢凌晨点点头,“能开个铁匠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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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高深莫测,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指门口。

门口?谢凌晨打开门,门口只有风吹落叶伴残雪。

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砰…”谢凌晨关上了门。

声色俱厉道:“耍本王?沈状元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你的老天爷没告诉你,你什么时候死吗?

天上的神仙,能不能挡住人间的阎王?”

沈祁淡淡一笑,指指门外:“是借东风。”

谢凌晨聆听着门外呼啸的西北风声,唇边露出一抹笑。“何为东风?”

“东风,有兵的东风。”沈祁高深莫测的一笑:“从北边刮过来的东风。

北国。”

听见北国两个字,谢凌晨差点跪了。

可他如今没跪,支持他的不是身为皇子的傲气,是门框。

谢凌晨一手扶着门框,一手颤抖。

这沈祁不愧是状元之才,不但心思活络还颇有魄力,两句话给他说——说通敌卖国了。

看谢凌晨脚下无力的样子,沈祁眼中露出一丝鄙夷。

“文王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北国求财,你求权。

同北国合作只是权宜之计。

等文王殿下登基为帝,同北国的合作可随时终止。”

随时终止?

谢凌晨踏娘的根本不信,虽然他从未参与过朝政,但是他不傻!

如今是闲散王爷,把北国鞑子引过来就是亡国之奴。

谢凌晨不傻,还相当的能忍。

隐忍二十多年,天天阿谀奉承杀母仇人,曹皇后想让他喜欢男子,他就喜欢男人。

想让他娶周氏拉拢周家,他就娶周氏。

他比狗还听话,比谢凌西还贴心,才能———

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把谢凌西引诱成一个好色之徒。

才能配合谢凌渊和柳眠眠一击致命。

谢凌晨习惯了隐忍,习惯戴着面具示人。

谢凌西想要一条听话的狗,谢凌渊想要一个安分同盟的兄长。

他都可以做。

唯独不能做北国的走狗,大圣皇室的脊梁不能再弯了。

谢凌晨的手摸向袖中的匕首。

嘴上却道:“北国兵强马壮,于他们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沈大人不会天真的以为,北国会信守承诺吧?到时候北国铁蹄入京城。

本王还能做皇帝?

还是做供人玩乐的皇帝?”

谢凌晨眯着眼,眼中杀意尽现。

袖中冰冷的匕首,让他冷静了下来。他踏娘的是斥候啊!是诱饵啊!

差点一生气,把小鱼杀了。还等着钓鱼,钓大鱼呢!

谢凌晨眼底的杀意褪去。

嘴角牵起一抹笑,重新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沈状元,想让本王当亡国之君?

你当亡国之相?”

沈祁摇摇头,“亡国?文王说笑了,微臣有信心让北国打不过来。

他们只会帮文王殿下争夺皇位,不会称霸中原。”

“说来听听。”谢凌晨压制着怒火。

“北国寒冷,农作物只有一岔。即使兵强马壮战无不胜,想攻打大圣还是难上加难。”

沈祁自信一笑,“他们的粮草供应不及。”

沈祁有这个自信,因为上一世,他死前北国都未打进来。

“等咱们的人挖完铁矿,把通州割地给他们。”

割地?谢凌晨垂目,脚底在地板上摩擦。

表达着他的愤怒,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要是脚后跟能诅咒人,沈祁都被谢凌晨的脚后跟诅咒死了。

不死也残,送他一臭脚丫加足藓。

谢凌晨忍了又忍,忍不住问道:“割地?那通州的百姓呢?”

沈祁倒杯茶,吹去上面的浮沫。

眼里带着上位者的冷漠,挑眉道:“文王殿下,通州贫困不抵京城…人口不多!

可弃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状元。”谢凌晨举起茶杯,“敬沈状元,沈状元所言甚是。”

谢凌晨以茶代酒,手一抖,茶浇在了地上,好像在敬死人。

看着地上的茶水,沈祁脸色微变。“文王殿下可是对微臣还有怀疑?”

怀疑?谢凌晨不曾怀疑,他是真害怕。

曹皇后杀他母妃,他都不敢告诉他父皇…知道为啥不?

为啥?因为他怕死。

怕他皇帝爹不信,怕曹皇后弄死他。

如今…若不是要当鱼饵,谢凌晨早想连夜跑路了。

京城危险,京城外更是危险。

常言道危险同机遇并存,谢凌晨只看见了危险和望月砂。

沈祁看谢凌晨不虞的面色,低声道:“微臣还知道太子妃柳眠眠的把柄。”

谢凌晨眸光一闪,坐直身子,亲自给沈祁倒一杯茶水。

比起皇位,还是把柄实惠。皇位要命,把柄保命。

谢凌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柳眠眠的把柄?

怎么…?她不是柳家亲女?

是柳夫人抱养的?莫非她是柳泽楷同海氏生的?

还是…”

谢凌晨摇摇头,把这几个猜测都否定了。“沈状元不是京城人士,你不知道。

柳夫人生太子妃之时,京城各大医馆皆知,太子妃身份不可能是假的。”

沈祁刚想说柳眠眠背后有一颗胭脂痣。

可以用此“痣”为引,污柳眠眠清白和名声。

谢凌渊保柳眠眠便被世人嗤笑,娶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保柳眠眠,柳尚书府便不是谢凌渊的助力,而是仇敌。

沈祁信心满满,刚要出声。

谢凌晨托腮问道:“太子妃身边的丫鬟告诉你的?

听人说柳泽恩成婚那日,沈状元同太子妃的丫头两情相悦了?

太子妃还把她赐给了你!”

“你怎知道?芳芝?”沈祁脱口问出。

听到谢凌晨的话,沈祁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尽,眼神变得复杂难辨。

唇边是耐人寻味的笑。“难怪…她让芳芝跟着我!

茉莉…芳芝?”防?

沈祁的脑子里炸开一道闷雷,柳眠眠她从那么早就防着他了?

为什么?

沈祁想问一句为什么?

沈祁身体微微发颤,喉咙发干。“胭脂痣”只要他敢说出来,便是小人行径。

被天下人唾弃。

太子妃赐下一等婢女,当朝状元却逼迫婢女说出太子妃身上特征。

而且这婢女还死了,还被“逼死了!”

沈祁只觉得嘴里苦涩难耐,比吃黄连还苦。

谢凌晨托着腮帮子,双眼放光:“沈状元,什么秘密啊?”说啊?等的这个捉急!

沈祁咽下满嘴的苦涩,说道:“太子妃不会女红。”

谢凌晨咬牙切齿——

不会女红?辛秘?人人都知道的事…叫辛秘?

惊天地泣鬼神的辛秘,只剩下惊和气了。

谢凌晨感觉自己像个虎嘚儿。满脸不悦道:“沈状元真是诙谐啊!”

沈祁诙谐,谢凌晨会谢。

谢凌晨站起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王还有事,沈状元后会有期。”

谢凌晨想说后会无期,他今日就想回京。

今日一聚,沈祁在谢凌晨的心中——

——要真才实学有望月砂,要望月砂还有夜明砂还有人中黄。

青衫白衣的学子,以后谢凌晨都避之不及。

谢凌晨看向沈祁的目光,带着嫌弃。

沈祁忽略谢凌晨的目光,急切道:“文王殿下且慢,微臣还知道许多官员的秘密。”

谢凌晨站起来的身子又弯下去了,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下了。“说。”

沈祁唾沫横飞讲了一个时辰的辛秘,两人续了四壶茶水。

谢凌晨很是满意,“沈大人不愧是状元之才。”嘴皮子溜啊!可说书。

谢凌晨又找到了新的乐子听曲、听辛秘、喝茶水!

谢凌晨正听的津津有味之时,沈祁话风一转。“文王殿下,北国使团入京便是我们的机会。”

谢凌晨挑眉:“哦?沈爱卿,本王应该怎么做?”

沈祁低声道:“文王殿下应该即刻回京,跟皇上要通州,作为王爷的封地。

再去通州庆县挖铁矿,同北国里应外合打太子殿下一个措手不及。”

谢凌晨叹息道:“本王不认识北国人,怎么同北国合作呢?”

沈祁眸光一闪:“文王殿下只要跟皇帝要了通州,剩下的交给微臣就好。”

谢凌晨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他日,本王问鼎天下。沈爱卿必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

沈祁也举起了杯。

两杯相撞,两人心思各异。

谢凌晨拱手道:“天色不早,本王告退。明日别庄扫榻相迎,再同沈状元一聚。”

“文王相邀,喜不自胜。”沈祁也拱手道:“恭送文王殿下。”

谢凌晨走后。

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健硕八尺有余,一脸络腮胡子。

左脸上还带着一道疤——从左耳到下巴,像是一条蜈蚣趴在脸上。

皮肤偏黑黄,一双眼睛同谢娇有五分相似。

沈祁看见来人冷了脸,“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把绵绵放了。”

来人呵呵一笑,脸上的伤疤愈发吓人。“沈状元急什么,怕我伤害你的小青梅?

沈状元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吧?

如若不然,也不会轻易同我合作!都是亲属,我不会伤害你的人。”

沈祁他们刚到沛县,这个男人便找了过来。自卖自身要给谢娇当马夫。

谢娇嫌弃他脸上的疤痕,撵走了他。——他便是谢娇的亲爹,葛春花的丈夫。

沈祁已经猜到这人身份,还不死心的问:“你同谢娇是什么关系?同北国是什么关系?”

男人抱着膀子道:“已经是同盟,又何必问这么多?你只要记住我不会伤害你和娇儿,便可以了。

那个叫绵绵的,你把她打发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沈祁心心念念的铁矿,如今就在柳眠眠手中。

哦?哦!不是铁矿是两座山的地契。

柳云城买一座山,不是一座山是两座。

不止通州庆县的山,还有安县的一座山。

“两座山的地契,我没看错吧?山还能买卖吗?”柳眠眠双眼瞪的溜圆。

“嗷~眠眠你掐我做什么?”谢凌渊捂着脸委屈道。

柳眠眠嘻嘻一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大的地契呢!连绵不绝的山啊!”

“祖父买山做什么?埋私房钱吗?”柳眠眠拿着两张地契晃悠悠。

谢凌渊从黑盒子拿出一封信,“我不知道,你自己看。”

哦吼!

打开信纸,柳眠眠忍不住夸赞。“祖父的字犹如笔走龙蛇,又如风卷残云般飘逸。

不愧是云城公子…云城老公子。”云城老鬼。

柳眠眠念出声,“三岁看老,青儿的秉性不适合为正妃为后。

若有一天她犯下大错,小渊看在外祖面子上,留她一命。”

柳云城能想到的错,无非就是柳青儿争风吃醋、害人孩儿性命、谋害皇嗣。

没寻思过…柳青儿这么勇!敢淫乱宫闱,直接给谢凌渊下药。

留一命?说晚咯!

柳眠眠磨墨、执笔。[祖父见柳青儿否?吾送之以下,为汝尽孝矣。]落款柳泽楷。

祖父看见柳青儿否?我送她下去给您尽孝了。

落款柳泽楷!!!

折好…放置信封中。

柳眠眠对着海棠招招手,“海棠海棠,拿去烧了。”

“眠眠信上写的什么?”谢凌渊伸手要拿。

海棠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太子殿下,奴婢叫海棠。”

“我的孝心。”柳眠眠眼神一亮。

孝心?柳眠眠点点头,她的孝心强大。

谢凌渊拿出一沓身契,交到柳眠眠手里。

目光灼灼道:“今日大哥说,祖父在奈何桥上等祖母。

如果它日我先逝,我也在奈何桥上等你。”

柳眠眠眉头一皱,等祖母?

“海棠,找几个扎纸人的师傅,扎几个纸人一起烧了。

扎的漂亮点。

别让他等祖母了,祖母要长命百岁的。”

海棠拍拍荷包:“好嘞!奴婢去城北找最好的纸人师傅,给老太爷扎一十八个大美女。

奴婢自己掏钱。”

为啥自己掏钱,因为海棠不喜柳老太爷!她只喜欢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把体己的银子都给了她的小姐,柳老太爷喜欢柳青儿。

海棠拿着信,嘟嘟囔囔道:“若是老太爷知道…

二小姐不是二小姐了,二小姐变成纪暖小姐了,他会不会被气活?

我烧纸人的时候,多叨咕叨咕,让老太爷知道知道。

让他乱点鸳鸯谱,真当自己是月老吗?”

海棠嘟嘟囔囔,声音极小,吐槽已逝的老太爷,她可不敢大声。

仇久忽的一笑。“老太爷要诈尸了。”

海棠惊恐的回过头。“我!我这么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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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今天怎么不站树上了?”

“咳。”仇久手握成拳,咳嗽一声。假装虚弱道:“受伤了,身子虚站不住。”

海棠看着仇久苍白的唇,信了几分,从荷包拿出几颗丸子:“给你。”

仇久接过黑漆漆的丸子,“这是啥?”便扔进了嘴里。

入口香甜——大枣枸杞玫瑰花的甜,还有芝麻和核桃的香,还带着一丝丝苦。

“阿胶丸子。”海棠自己也吃了一颗。“补血、补气、养血、止血的。

我们那什么之后,嗯…都吃这个。”

海棠想说…她们来月事之后都吃这个。想一想,流血和月事差不多吧?

便把荷包解下来,递给了仇久。“你没事多吃吃,对身体好,下个月…”

海棠刚要顺嘴说——下个月就不痛了。

反应过来仇久是男子,没有下个月!

改口道:“下个月你的伤就好了。”

仇久一愣儿,“这点小伤十天八天就好了,还用等下个月?”

“哦!”那省下了。

海棠刚要收回荷包,一只大手从她小手上拽走了荷包,塞进了怀里。

海棠瞪着眼睛,喃喃道:“阿胶丸子挺贵的,你要是不吃就…”能好,就把它还给我吧!

仇久嗤笑一声,“财迷。”铁血硬汉耳尖微红。

是因为丸子吗?是因为荷包,海棠亲手绣的荷包。

怀里的荷包滚烫。

仇久在身上摸索…鞭子?不行,昨天刚捅死人。

金疮药?谁家送小姑娘金疮药啊!鹤顶红?送海棠鹤顶红?

仇久摸索半天,他一个糙老爷们身无长物啊!唯一贵重的匕首,早已经给出去了!

人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仇久是玉佩、香囊、扳指到用时方恨少。

仇久看向谢凌渊——

谢凌渊身上只有一个龙石种扳指,还是他素未谋面的娘留下的,身份的象征,不能给他。

仇久摸着后脑勺,脸色微红。“那个!太子妃娘娘…你能不能赐给我点首饰?”

赐?

柳眠眠一愣,从头上拔下金凤吐珠的金钗。“给。”

仇久乐呵呵的接过,“谢太子妃娘娘恩典。”

仇久杀人的手握着金钗,递给海棠。“送你,你的丸子我不白拿。”

仔细看…仇久耳尖通红。

海棠咬牙切齿,“你占便宜没够啊?丸子都给你了,还跟小姐要金钗?

可着我们主仆拔毛吗?

你要跟我买丸子,自己不掏银子?跟我家小姐要?

呸!心眼子都让你长了。”

“……”

“……”谢凌渊同柳眠眠对视一眼。

谢凌渊眼里满是幸灾乐祸。“海棠,钗子的钱从仇久的月例银子里扣。”

“真的?”海棠拿起金钗掂量掂量。“这钗子得一千两银子吧?

仇久死之前…扣的完吗?”

扣不完!

仇久有个屁的月例银子,他从小到大都没月例,属于打白工的。

仇久叹息一声,他想老牛吃嫩草…草不开窍。

仇久打开门。

谢凌渊轻咳一声,忍住笑意问道:“你去哪?”

仇久摆摆手,“练童子功去。”别问,问多了伤心。

柳眠眠拿着信,惊呼出声:“表哥…这两座山下有铁矿和铜矿还有石漆!”

“嗯?”谢凌渊拿过信纸,哪里写的?他不曾看见。

柳眠眠指着信上的两行字。“表哥,你横着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书信都是竖着看,谢凌渊也没有想到他祖父会横着写。

而且是从一竖排第二字、二竖排第三字,依次往下写的。

竖着看是…来自祖父的叮嘱,横着看是…来自祖父的投喂。

投喂两座山两个矿。

柳云城想的很通透,如果天下尽在谢凌渊囊中,两座矿山是锦上添花。

只会让谢凌渊记住柳家恩情,柳家会更进一步。

如果谢凌渊无缘问鼎,两座矿山只会成为他的催命符,还不如随他埋入地下。

柳云城每一步棋,都放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他教柳家子孙做纯臣,柳尚书也一直听从父训,做纯臣。

柳云城却早已参与夺嫡…在柳囡囡出生之时…已想好柳府前路。

这两张地契来自于四十五年前,那时柳囡囡才刚刚一岁多。

细思极恐…

这两张地契,瞒过了先皇、略过了当今皇帝交到了谢凌渊手上。

是深谋远虑还是步步为营?

谢凌渊蹙眉道:“眠眠,你怎么会想到横着看?”

柳眠眠从妆盒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最后一点体己银子都给你,过不过的好就看你自己了。]

说是信,也只有一句话!还是横着写的。

“表哥,你看…”

谁会想到云城公子横着写信?

这封信就是落入敌人之手,敌人都得落二两泪。

通篇都是垂暮老人对子孙后代的叮咛,还怪感人滴!

谁知道在叮咛中还隐藏着两个矿?

柳眠眠稍微一想,便想通其中关节。“祖父应该教过,教过柳青儿如何看这样信。”

这封信是给谢凌渊的,也是给柳青儿的保障。

柳眠眠猜测——上一世谢凌渊不曾把信拿给柳青儿。

还好没拿。

若是柳青儿看见信,肯定就告知谢凌西了。

祖父走一步算十步,唯独没猜中柳青儿会送谢凌渊一顶绿帽子。

不但绿…还春意盎然,人尽皆知。

上一世,谢凌渊成为史书上的笑料,柳家又何尝不是笑料呢?

听到柳青儿也会。

谢凌渊眼神一暗,“柳青儿?祖父确定她会记得?

若是珠花首饰,金银财宝她会记得。祖父的教诲,恐怕都就饭吃了。”

“祖父很喜欢柳青儿吗?”柳眠眠叹口气。“时不待我啊?

柳青儿那三十二抬嫁妆都是祖父的私房银子吧?”

谢凌渊点点头,“是祖父的私房。”可…柳青儿偏偏看不上。

风月无边的云城公子不爱黄白之物,只爱古玩字画、玉器石头、还有孤本字帖。

这些东西在柳青儿眼里不值一文,不抵黄金白银,珠宝首饰来的实惠。

谢凌渊点点头,“祖父喜欢祖母,爱屋及乌才喜爱柳青儿的。

柳青儿,儿时也算乖巧。”

柳眠眠扬起笑脸,眸光一闪。“二姐啊!如今也老乖巧了!”

乖乖躺着一动不动,那是相当的乖巧。

——

春日渐暖,脚步渐缓。

北国使团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路走走停停,阳春三月才来到京城。

以为北国使者半路掉茅坑里了,北国使者上京了。

他们从北国出来的时候穿着皮大氅和狼毛大衣,如今还穿着。

可能是为了彰显身份地位,也可能是不热…

宫中灯火通明,金风玉露之夜,红绸满地…正是迎接北国使臣的宴会。

带刀护卫立于两侧,手握刀柄。

宫女们手持琉璃灯,穿梭在宫殿内,照亮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从天宫出来的仙女们,衣衫飘飘穿梭在宫殿之中。

低声浅唱,慢慢吟诵把皇宫中衬托的不似凡尘,好似仙界。

铜管乐起,编钟响宴会正式开始。

宫女手托琉璃盘,盘上放着第一道前菜翡翠拌鸡丝。

北国使团无一人不震惊,大圣竟然繁华至此?

踏娘的!

大圣官员也震惊啊!他们曾经吃过的糠算什么?算猪吗?

元日宴吃点好玩意儿,还都是众筹的。

老皇帝举起酒杯,“欢迎北国使者,欢迎安定王。

今日,朕甚为欣喜地迎来诸位远方贵宾。尔等从北地跨越万水千山而来,此乃两国友好之见证。”

安定王卓宇身形壮硕,五官分明眼眸深邃,头发略卷穿着玄色织金长衫。

他身后的护卫和北国官员仍然穿着皮毛外衫,主打一个不热。

安定王卓宇“哈哈”大笑两声,声音洪亮。

举起酒杯道:“皇帝陛下客气了。

本王此次前来是受王上嘱托,迎回本国太子妃谢璇和公主安宁,望大圣皇帝成全。

北国军队已抵达边境,时刻准备迎回公主殿下。”

迎回公主?公主的爹被你能杀了。

迎回去做什么?杀公主吗?

谢璇身着一品长公主诰命服,仰着头坐在长公主的位置上,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身体微微发颤。

她站起身,“安定王叔才来大圣,就着急带本宫回去吗?

是北国缺太后了吗?还是北国王要退位让贤。

把皇位还给我儿?”谢璇说完这句话,看向柳皇后。

柳皇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给予长公主鼓励。

安定王拧着眉问道:“你是?谢璇?”

谢璇长舒一口气,“多年未见,安定王的眼神越发的不好使了,连本宫都不认得了吗?

还口口声声说…接本宫回北国?

回去做什么?给你们治眼睛吗?”

皇帝很是满意。

谢璇在柳皇后的调教下越发会说话了,皇帝嘴角压都压不住。

假意训道:“谢璇莫要无礼,北国缺娘想要迎回你…也是情有可原。”

缺娘?

好踏娘的一个缺娘!见过缺德没见过缺娘的!

孙御史没憋住,“噗嗤”乐出声。

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孙御史才发现这个杀爹、杀娘、杀兄、杀妻、杀子的皇帝,还不赖!

他决定跟史官套套近乎,给皇帝美言几句。

写两句好话!

孙御史转过身对着高御史做口型道:“以后咱们别谏言骂皇上了,他是个人!”

高御史拿手捂着头,假装没听见。——友尽!吾念!

安定王卓宇一拍桌子,“大圣皇帝慎言。”

安定王身后的兵拔出身上的弯刀。

皇上一挥手。

宫中禁卫军齐齐露出臂上…泛着银光的诸葛连弩。

“嗖…”一支连弩破空而出,钉在安定王面前的桌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定王卓宇眯着眼睛,眼神如鹰般恶狠狠的盯着皇帝,问道:“大圣的皇帝。

羞辱我国国君?你要引发两国的战争吗?”

两国若战?大圣弱。

皇帝心知肚明,火炮是假的忽悠人的玩意儿!

可如今那承载着十二条人命的火炮,假的也要是真的,真的更要是真的。

不能露怯。

皇帝扔掉酒杯,撸起袖子,“不服来战啊!谁不战谁王八犊子。

朕就是站着死,也得拉上你们北国君主,大不了被良国捡漏。

一起把两国都灭了。

二一添作五,一半对一半,咱们谁也别跑!

老子今年虚岁六十三,比你们北国王多活二十多年。

就是到阎王爷那,老子都是赚的。”

老皇帝咬牙切齿,好像北国王把他鱼竿撅折了一样。

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

安定王卓宇整个人都不安定了。

跟老皇帝比起来,他好像来自东土礼仪之邦,老皇帝来自北国。

老皇帝这谁与争锋的气势,着实把群臣吓坏了。

孙御史都想鼓掌了,不愧是杀爹、杀娘、杀兄、杀弟、杀妻、杀子的皇帝啊!

他们都该杀啊!杀的好啊!

皇帝一点错都没有。

孙御史回过头看向高御史低声道:“明君吶!”

高御史胡乱的点着头,你说啥是啥!

高御史深刻的怀疑,孙御史是被诸葛连弩吓出阴影了。

都忘记曾经撞柱的誓言了。不谏言皇帝言行无状吗?

这搁原来,皇帝敢撸袖子,孙御史就敢谏言皇帝仪表不得体。

如今孙御史两眼放光,跟皇帝的狗腿子一样!谜之崇拜。

皇帝的白头发都在夜空中闪闪发光,好比那夜空中最亮的星。

诸葛连弩在琉璃灯的照射下,散发着冷冽的光,还泛着点绿。

安定王卓宇看向桌子上的箭矢。

这玩意儿?他没见过啊!绿的?有毒。

安定王卓宇咬牙切齿,心里寻思大圣果然卑劣。

深吸一口气,行礼笑道道:“皇帝陛下,本王只是开个玩笑。

北国同大圣是友谊之邦是姻亲,两国理应亲如一家。”

皇帝点点头:“说的好!两国亲如一家,我妹当你娘!”

安定王卓宇心里千回百转啊!脑补一部宫斗大剧,怀疑皇帝是冒名顶替的。

如今的大圣朝皇帝是土匪座山雕假扮的。

这骂人比北国的兵匪还顺滑。

长公主谢璇热泪盈眶,感动的直点头,她哥让他当啥,她当啥…

在北国生不如死、日日夜夜不敢入睡的日子,好似越来越远了。过了今日,她才是大圣的帝姬!

安定王卓宇舔舔唇,看向长公主谢璇,威胁道:“谢璇你怎么说?”

长公主谢璇的身子,下意识的止不住颤抖。

几十年了!她身上的伤疤还未消。

只听一道脆生生声音,在宫殿里响起,“本宫给各位使者准备了礼物。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献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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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的日子?群臣傻眼!喜庆在哪里呢?

都要干起来了。

柳眠眠笑意盈盈:“本宫和太子给各位使臣准备的小礼物,请安定王笑纳。”

一名身材壮硕的宫女托着托盘…来到安定王卓宇的面前。

这名宫女赫然就是龙虎山擒拿手孙二娘…是也!

孙二娘剑眉如刀,脸上画着红脸蛋,嘴唇上的胭脂红如同吃了死孩子一般!

“吓人”二字,不足以形容孙二娘此时的妆容。

孙二娘一出场,把柳眠眠吓咳嗽了。“咳咳…”

“北国安定王请笑纳。”声音如同洪钟。

安定王卓宇被吓得一个踉跄。他不是害怕,是没见过。

北国女子本就身形高大,比大圣女子壮硕一些,也不敌眼前之人啊!

没忍住问道:“你男扮女装了?”

黑虎山擒拿手孙二娘把手中托盘放置桌上,红布一掀…

一百来个——“玉玺。”摆的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

一个托盘上,一点缝隙都没有!

北国安定王又不安定了,脑瓜子嗡嗡的。他为玉玺而来,玉玺来了!

他毕竟年长,稳定心神后装作不认识一般,伸手拿起一个玉玺。“这是何物啊?”

谢凌渊站起身,“安定王,这是我们大圣流行的印章。

为表两国友谊,特赠给安定王和北国君主。”

听见印章两字,安定王咬着后槽牙。

印章?这明明是他们的玉玺,一百来个?

看着都像真的!

“不值什么钱,若是安定王喜欢?还有。”谢凌渊拍拍手。

仇久同三名侍卫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放到了大殿中央。

“啪…”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登登的“玉玺”就说惊喜不惊喜?

意外不意外?

安定王双目赤红:“这个东西,你们从何而来?谢璇是不是你…”

安定王的手摸向腰间的弯刀。

长公主谢璇挑眉问道:“安定王叔在说什么?本宫怎么了?

你是在问这个印章吗?

一个印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是南良传过来的。”

“南良?怎么可能?”安定王卓宇眯着眼睛。

如猎豹般的眼睛注视着长公主谢璇,仿佛要把她一层层剥光。

长公主谢璇于之对视道:“南良出美玉,不是南良出产的?难道是我们大圣出产的吗?

安定王给我们的矿石吗?”

安定王卓宇拿着手里的玉玺道:“这不是矿石。”

他们北国的玉玺——似石非石,从来都不是矿石!

柳尚书拱手道:“安定王可有证据证明这印章不是矿石?

我们要去南良讨个说法。

南良商人居然敢以次充好,往我国贩卖假货。”

柳尚书冲着皇帝一拱手,“我国国君…必将上书一封给南良国君。

问问他良国商人是何意?”

老皇帝点头道:“尚书所言甚是。”

北国安定王脑瓜子嗡嗡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箱子。

“谢璇,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长公主谢璇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玉玺。”

指着底部道:“印章啊!可以刻上名字或者图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定王面露凶狠,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咬合力杠杠的。

质问道:“谢璇!本王再问你一遍这是什么?”

安定王的凶狠同谢璇记忆中的样子重合,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谢璇咬着下唇。

谢璇可以怕北国、怕安定王卓宇,但是长公主谢璇不能怕!也不可以怕!

谢璇满嘴的血腥,仰起头,扬起一国公主的傲气。

“砰!”一声,琉璃盘落地。

柳皇后幽幽开口:“来人请御医过来,本宫听闻北国有一眼疾名曰:雪盲症。

本宫还听闻北国乃是蛮夷之地,一年四季两季寸草不生。

恐无草药,无良医!才致使安定王不远万里,前来求医问药。

本宫怜悯你北国凄苦,特赐你御医一名,治疗安定王眼瞎之症。”

说他瞎?

安定王心中的戾气压制不住,手握弯刀杀意在手上蔓延。“曹皇后,谁给你的底气这么跟本王说话的?”

曹皇后?

这北国皇帝的细作不尽职尽责啊!

群臣不知道——

北国的细作就是谢娇的亲娘葛春花,她死之前…皇后还姓曹。

在葛春花的描述中,北国王对曹皇后的印象是娘家不显、人还贪财。

安定王还当眼前雍容华贵,明艳动人的皇后姓曹呢!

柳皇后凤眸一挑,“谁给本宫的底气?

本宫的爹、本宫的娘、本宫身后的柳家、本宫身后的大圣子民、本宫身后浴血奋战的好儿郎。

就是他们给本宫的底气。

你再对我大圣朝长公主不敬,本宫就射杀了你!

看看一个北国的王爷,值不值得让北国出兵,让北国同大圣兵戎相见!”

“……”

孙御史不知道何时,挪到史官跟前,“缪大人,还是柳家的皇后腰杆子直啊!有骨气啊!这要是曹皇后,就给安定王跪了。”

史官拿着纸笔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写着:[北国安定王出言不逊,蔑视大圣国威。皇后柳氏不卑不亢维护大圣国威。]

孙御史贴心的提醒,“缪史官是继后…继后柳氏。”

缪史官低声道:“孙御史健忘了不成?”

缪史官专门负责记录和编撰历史的官员,虽然要记录真实。

但是——

他也是大圣朝的百姓,也慕强也想要一个有骨气不卑不亢的皇后。

曹皇后?不提也罢!

孙御史悄声问道:“缪大人,你前面几十年的记录怎么办?把曹皇后那页撕掉吗?”

缪史官收起笔,“下官只负责记录帝王,曹罪人…没写。”

曹罪人曹皇后的生平履历让他下笔如糟粕——某月某日诞下皇长子,皇长子一路成长,一路生孩子?

史官决定把曹皇后和皇长子的记录都撕掉…通通都撕掉。

缪史官憋憋屈屈当官,憋憋屈屈的记录,没寻思还能硬气起来!

射杀?

安定王卓宇眼中寒光乍现,面露嘲讽:“大圣皇帝,国宴之上岂有女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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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皇帝让女人冲锋陷阵吗?”

安定王这也是柿子找软的捏,捏不动皇后捏皇帝。

毕竟皇帝他爹以前很好捏。

皇帝拿起银酒壶,“啪”一声,扔了过去。

为何扔银酒壶,因为银酒壶最便宜!扔不坏。

皇帝掷地有声道:“女子又如何?这世间没有女子何来男子?

我大圣朝的女子,自然可随心所欲的说话!皇后的话就是朕的话。”

北国安定王冷着脸,一言不发!

有骨气的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只想给皇帝磕一个。

皇帝今日说话真硬气,比先皇强。

软骨头的大臣也想给皇帝磕一个,心里寻思一个弱国逞什么能!

康伯爷面色不虞,不知道老皇帝今日抽什么风!他低声嘟囔道:“北国要请长公主回去,给他们就是!

长公主本来就是北国的太子妃。”一个破鞋倒是挣上了。

康白氏眸中寒光一闪,突然大声道:“伯爷说的是,难得北国王对长公主念念不忘。

多难得的情分,长公主也不珍惜。”

康伯爷压低声音训斥道:“莫要胡说八道,你想害死我吗?小心我休了你!”

康白氏咬牙道:“休啊!我儿子已经不是世子了,我还怕你不成?

大不了鱼死网破。”

康伯爷低声道:“康君梧还在北疆呢!你最好期盼别打起来。

刀剑无眼,你不担心他本伯爷还担心他呢!”

康白氏面露算计,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孙二娘伸手拿起安定王面前的印章。

“卡吧…”手上一用力,小小的印章碎成几段。

安定王卓宇看着孙二娘手中的渣渣直皱眉头:“你是男扮女装的?”

孙二娘刚想报名号黑虎山擒拿手。

顿觉这是在宫宴之上,立马改口道:“奴婢太子府里,端茶倒水的嬷嬷。”

孙二娘给自己的定位很低,没说她是太子妃的侄女。

一个嬷嬷文能吓死人,武能捏爆头。

孙二娘徒手捏碎印章,把老皇帝吓一跳…感觉脑袋上的凉风嗖嗖的。

转过头看向柳皇后,低声问道:“这人谁?”真的勇士啊!

柳皇后正被北国安定王气的头晕脑胀,没好气道:“你孙女。”

“啊?”老皇帝一愣儿,这柳囡囡怎么还骂人呢!!!

谁孙女啊!

柳眠眠起身泰然道:“这就是我大圣的女子!既能端茶倒水,又能上阵杀敌。

我大圣人人皆兵,不管男女老少。

人在国在!

我大圣国不避战、不怕战、我大圣儿郎不会再躲在女子的罗裙之下。”

孙二娘拍拍胸脯,“黑虎山孙二娘誓死守国门。”

黑虎山孙二娘?

北国安定王瞳孔睁大,脸上的肌肉渐渐收缩起来,——他就知道,这是土匪窝!

八王一撩袍子跪倒在地。“吾皇圣明…微臣谢堓请求出战。

谢堓愿已身铸城池,守边疆寸土寸地,誓死不退永不降北国。”

“??”跟皇后蛐蛐“孙女”的皇帝一脸懵。——我儿媳妇说啥了?咋就请求出战了?

柳皇后在桌下踢一脚皇帝。

皇帝站起身,“准!赐八王谢堓为平北王,领军三十万驻守边疆。”

北国有平圣王,大圣有平北王。

一对一!请战!

安定王卓宇深吸一口气,突然露出一个笑脸。“皇帝陛下,刚才只是本王开的一个玩笑。

莫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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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眸光渐深。

这安定王卓宇会被这三言两语吓到吗?必然不会。

恐怕他能屈能伸,不可小觑啊!安定王只是在观望在试探…

双方都在试探彼此的态度。

大殿上琉璃灯光难掩皇帝周身雍容凌厉之色。“安定王,朕不是在开玩笑。

君无戏言,北国敢来…大圣必将迎战。

朕可以做亡国之君,可朕的百姓绝不做北国俘虏。”

朕可做亡国之君,百姓不做北国俘虏。

孙御史听的热泪盈眶,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

“缪史官…你把皇帝杀父、杀兄、杀弟、杀妻、杀子那段撕掉吧!

咱们皇帝有骨气,是个好人!”

缪史官为官这么多年,第一次烦御史!

孙御史看缪史官不为所动,花白的脑瓜子左看右看…

一转头看见高御史,做口型道:“老高,你来劝劝!”劝劝缪史官。

高御史躲在秦楼身后,没躲住!

低声对秦楼道:“秦大人如此消瘦,应该好好补补了。”

秦楼注意力在安定王卓宇身上,并未听见高御史说什么,只胡乱的点点头。

高御史一看秦楼的样子,压低声音道:“秦大人,下官有一女儿生的貌美如花。”

秦楼回神,退开一步。“下官正在守孝。”

啊?哦!哦!这回换高御史胡乱的点头。“秦大人莫要误会,本官只是有感而发。”

哎!高御史叹口气,他是真稀罕秦楼啊!秦楼前途不可限量。

秦楼声音沙哑,低声问:“高御史主战还是主降?”

主战?还是主降?能动手谁吵吵啊!当然是主战。

高御史低声道:“主战,本官银子都捐了,没理由不打。”

秦楼微微一笑,低声道:“高御史,秦某有一族弟才高八斗,同令爱年岁相当。”

秦家?名门望族。“好好”高御史点着头。

主位上的人剑拔弩张,底下的官员窃窃私语。

安定王卓宇看着一箱子的玉玺,微微一笑,“皇帝陛下,恐怕你的官员都有各自的想法。

迎太子妃和公主回国,延续两国友谊…友谊长存何必兵戎相见!

是不是很划算?

听说你们大圣人算账很厉害,那这笔账是不是很划算?”

安定王卓宇不信玉玺是南良传过来的!南良同大圣之间还隔着北良国。

他猜测这假玉玺是谢璇做的,用来迷惑他们的。

大圣人如此可恶!谢璇居然会玩心眼了?

卓宇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他有些怀念了…怀念谢璇。

安定王卓宇转过身对着文武百官问道:

“大圣的官员们,用你们的长公主换两国和平…如何啊?”

如何?

文武百官心情很复杂!不打?银子花了。

打?死伤在所难免,生灵涂炭了。

康伯爷站起身拱手道:“长公主身为大圣朝公主同时也是北国遗孀。

微臣认为…

北国想迎回长公主也是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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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安定王卓宇大笑两声。“说的好,你们大圣朝有句话叫生同衾死同穴。

本王接回太子妃,也是为了本王的侄儿。

以后他夫妻二人,能葬在一起。”

皇帝眼神幽暗看着康伯爷。心里寻思这踏娘的…这货色居然有丹书铁券?

还他奶奶腿的…是老康家的种?真是…

老皇帝词穷了。

只听柳皇后幽幽出声:“真是眨巴眼养个瞎儿子、老鹰变成夜猫子。

叫驴变成土蚂蚱、凤凰生个老母鸡一代不如一代。

康伯爷你都对不起你们康家的丹书铁券。

你枉为人子、枉为人父、

谢璇如果是你的女儿,你还会送她去北国吗?

身为武将,你躲在女子罗裙之下?你不觉得羞愧难当吗?”

“……”

群臣鸦雀无声。

孙御史一缩头低声蛐蛐道:“皇后娘娘是干御史的好料子。”

柳尚书一拍额头,仿佛看见了他老娘。——不不不!他老娘骂的更脏、更凶!

康伯爷的一张老脸,无处可挂。

他哑着嗓子道:“如果长公主是我的女儿,我会让她去北国。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为国出力,避免战争是荣耀。”

“很好!”柳皇后脸色微红。

柳尚书都不敢抬头看,他小妹一般脸不红,脸红就是生气了。

还气的不轻。

只听柳皇后道:“传本宫懿旨:康才人灵敏聪慧封为送北公主,即日起送往北国和亲。”

秦楼出列拱手道:“康伯爷…恭喜恭喜!康伯爷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乃是我辈楷模。”

康白氏似笑非笑只觉得无比好笑。

康伯爷如雷贯耳,身形晃了晃。“娘娘不可!康慈乃是二弟的独女,怎可去北国和亲。”

康白氏大笑一声,“独女?”

如今她独生子叫她“大伯娘”,康白氏也是放开了,不怕了。

康白氏恶狠狠道:“屁的独女…康慈是你同那贱人的私生女。

康老二死了六个月,那贱人怀孕五个半月。

皇后娘娘我有证据,当初给那贱人接生的婆子,我还能找到。

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皇帝厉声道:“德胜传朕旨意。”

“朕膺天命,统御四海。闻有康伯府康鹏,不思报国,行为失矩。

骄奢淫逸,与其弟妹通奸,混淆英魂血脉。

今朕为肃朝纲,以正视听,特褫夺其伯位,收其伯府。

望众卿引以为戒,忠君爱国,勤勉奉公。”

“皇上圣明。”孙御史高声喝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

跟康伯爷有一样想法的官员,都不敢吱声了。

御史都变成皇帝狗腿子了,谁还敢吱声。

殿内的诸葛连弩还亮着呢!

无一人给康伯爷求情。

皇帝看向下面的文武百官,心中的郁闷之气散了一半。

“安定王不是要迎回长公主吗?康慈…朕封她为长公主。

你带回去复命吧!她比谢璇年轻漂亮,可以跟先太子合葬!

朕听说北国人死去,都是天葬。扔于雪山之上,尸体入雪鹰之腹?

不知道吃北国太子鹰,还在不在?”

“皇上,两国开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鹰还在不在?安定王卓宇哪里知道它还在不在?毕竟…他也不会飞。

安定王卓宇冷声道:“雪鹰是天神的使者,一只强壮的雪鹰可以活七十年。

皇帝无须担心。”

本来挺神圣的天葬,在皇帝的口中一出溜,好像要给鹰开饭了。

脸黑如墨已经不足以形容安定王此刻的面色了。

心里寻思这大圣的皇室,好似一夕之间长出了胆子!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狂妄?安定王想到卓烈信中的黑火炮。

那东西顷刻之间,能把小山移成平地。

“七十年?”皇帝很满意,皇帝颔首认同:“康鹏,你不必忧心了!”

康鹏曾经的康伯爷低垂着头,“陛下,微臣…”还未说完。

康伯爷头一歪,软软的倒了下去。

若是细看,还能看见康伯爷嘴角的笑意。

为何笑?因为不用上战场了。

康伯爷有英雄情节爱救人,也只限于女子还是貌美的女子。

上战场救人是万万不能的。他惜命!

康家军功起家,康家男子一生戎马很难寿终正寝。

康伯爷从小就有一个愿望,活到老死,享尽荣华富贵。

上战场他是万万不能的,惜命。

如今的康伯府要银子没银子,要嫡子没嫡子,要房子烧一半。

要实权没实权,还要时不时的被皇帝骗银子。

还不如舍弃一身累赘,自己过的潇洒。

康伯爷想的明白,丝毫没考虑子孙后代,儿孙自有儿孙福。

反正饿不死他,康家还有许多庄子和地。

足够他后半生安稳度日了,弃车保帅也是让他玩明白了。

“微臣来救醒康大人。”魏太医背着药箱冲到康伯爷身旁。

皇帝叹息一声,“送出宫吧!救人不救魂,骨气都没了,有何好救的!

康家一门英烈,终是断送在此。”

老皇帝拿着康伯爷的脸面在地上左右摩擦,康伯爷装晕,稳如老狗。

康伯爷想的通透,骂两句又不丢命,上北疆战场那是真丢命。

名声?名声这东西跟命比起来…不值一文。

名声这东西,他不在意就是屁。捂住鼻子熏到的永远是别人。

“陛下真是风趣。”卓宇指着一箱子的玉玺道:“大圣的礼物本王收下了。

长公主谢璇回不回北国,再议,不急于一时。”

再议?

皇帝拍拍手,丝竹之乐重新响起。

一阵如雾气般的白色烟雾腾空而起,在琉璃灯的照射下美轮美奂。

宫娥手中的琉璃灯颜色各有不同,雾气也便有了不同的颜色。

一时间,宫殿里犹如仙境。

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浅浅吟唱:“朝朝长伴于暮暮,琴音诉相思…

妾之情深如海又如云。”

十几名妙龄少女头戴琉璃花冠、身着月影纱长裙、面容清冷又绝尘。

在琉璃光的映照下,犹如九天之上的月宫仙子。

为首的女子怀抱琵琶,一弦一弹尽是风情,一转一扭尽是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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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眼神微冷,却偏偏魅惑无比。让人移不开眼,深陷其中,此女正是元日宫宴上献舞的青莲。

北国的使团官员护卫们,看的如痴如醉。刚才的剑拔弩张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靡靡之音。

大圣的官员们捂着荷包,她来啦!她来啦!元日宫宴上的节目又来啦!

你两万我三万…三万五万不嫌少,五万八万不嫌多。

新上任的崔尚书捂住眼睛。不敢看!不敢看!再多看几次就喝西北风了。

人间正道是沧桑,歪门邪道是粮仓。

他们很爱大圣国,他们只想谈爱国不想谈银子。

靡靡之音…北国官员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大圣官员脸白如雪冷汗涔涔‌。

九天之上的月宫仙子舞动腰肢,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斟满手中的美酒。

美人美酒配美景,天宫再现。

北国官员看着手中的美酒舔舔唇——能不能喝有没有毒?

安定王卓宇举起酒杯,想喝不敢喝。

随即一想——大圣皇帝态度强硬土匪做派,还能给他下毒吗?

再说这酒壶酒杯乃是银子所制,银子遇毒变黑。

安定王看向手中的银杯,银杯锃光瓦亮,他放下心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圣的官员眼观鼻鼻观心,如同坐化一般。

这酒、这菜、这人同元日宫宴上一模一样,没有二样!

他们心凉如水,钱包生疼。根本不敢吃一点,只敢吃没见过的几样冷盘凉菜。

在他们的心中…凉菜不贵。

美人弹唱,轻歌燕舞,菜肴丰盛、酒香纯烈。安定王卓宇却食不知味。

他们想抓回谢璇,拿到玉玺开启宝藏攻打大圣,进入中原为王。

没成想第一步就胎死腹中了,是谁给了大圣朝勇气?是黑桶炮吗?

安定王卓宇眼神一暗,“大圣的皇帝陛下,请问你们工部尚书是哪位啊?”

卓宇说“陛下、请问”,皇帝很满意。

“工部尚书。”

“微臣在。”工部尚书崔大人上前行礼。

他心里七上八下,感觉工部尚书这位置让段明阳坐臭了…不吉利了!

“工部段尚书,久仰大名啊!”安定王卓宇眼神如刀。

如果眼神能杀人,崔尚书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安定王吃人的眼神下,崔尚书打个冷颤。

段?崔尚书一拱手:“启禀安定王,本官姓崔…崔氏崔玉泉。”

姓崔?卓宇不知道崔氏是大姓。只知道他不姓段…

故而问道:“段尚书呢?”

段尚书?段尚书不干了,自动请辞了告老还乡了。

崔尚书是文化人不能这般回答。他回道:“天地悠悠,段尚书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故而不在朝堂了。”

“不在朝堂?”更重要的事?安定王眉头紧锁,又缓缓松开,眼里的杀意却不曾消减。

“像段尚书此等无双英才,必不会轻易露面。”

说完这句话,安定王便不再看崔玉泉,仿佛崔玉泉是可有可无的人。

崔尚书躬身对着皇帝行礼,就回到了座位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只见一北国官员双眼迷离,伸手去抓身边的宫娥。

突然!“噗嗤…”吐出一口鲜血。“王爷,酒中有毒!”

安定王卓宇瞬感胸口一痛,一把掀翻桌子,“大圣皇帝,两国开战不斩来使。你居然下毒毒害本王?”

谢凌渊翘起嘴角。

[第一计:与君子先礼后兵与小人连打带踹、与强盗先恐吓再下毒陷害!]

北国等同于强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国的一位官员“噗嗤…噗嗤…”的吐血。

皇帝看北国官员吐血的姿势,“噗嗤…”一口。

“噗嗤…”一口。

咋看咋眼熟,像他的“好大儿”。像谢凌西啊!

想到“好大儿”又想到“好发妻”,皇帝的火气蹭蹭蹭往上窜。

一拍桌子道:“这帮窝囊废要是会做毒药,你们北国早就灭国了。”

窝囊废——魏太医和太医院的太医们一缩脖子,差点想口吐芬芳。

就没听说…做太医还得会做鹤顶红的。

什么医毒不分家,哪个大夫敢说自己会做毒药?

嫌弃命长吗?

魏太医——当太医要会出书、会治病、会金针、会解毒如今还要会制毒?

“魏太医?”皇帝高喝一声。“给他看看,别把屎盆子往朕身上扣。”

皇帝只是想下毒,也只是想想啊!真没付出行动。

安定王卓宇拔出随身弯刀,“大圣皇帝,你欺人太甚。”

谢凌渊起身道:“安定王稍安勿躁,你说酒里有毒?为何只有这一位随行官员吐血。

其他人都好好的呢?安定王可以感受一下,你的身体可有不适?

我大圣朝的御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只会救人不会下毒。”御医不会下毒。

谢凌渊没说…他自己不会下毒!

魏太医和太医院的老头们,看向谢凌渊的眼神都炙热了。

听听人家太子说:他们太医院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所以不会制毒。

老皇帝说他们窝囊废!!!

高见立下。

太医院众人寻思——宁可腿站废,他们都得站队。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誓死保卫太子登基。

安定王也觉得谢凌渊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看一眼北国御医,吩咐道:“你给他看看。”

北国御医上前,对着吐血的官员又拍又按。

“噗…”北国官员又吐出一口血。

北国的御医被喷了一头一脸血。他抹了一把血,闻一闻。

“王爷,这血是鲜红色的,中毒人的血应该是黑红色的。”

安定王使劲运气,想感受下自己是否中毒。

“砰…”一个屁横空出世。

魏太医拱手道:“通过此屁本官猜测——

安定王爱食肉,且肉不好克化。

脾胃运化不足,则水湿内停,湿聚而热生,湿热蕴结于脾胃。

食于斯境,不得运化如常,于肠道为湿热之邪熏蒸,遂致屁臭甚重。

譬若食物置于潮湿闷热之所,易腐臭焉。

浊气上升故而胸痛头疼。”

老皇帝点点头很是满意,这魏太医医术不行,写书行,忽悠人也行。

什么湿热上升的,安定王卓宇不懂。拿着刀指着魏太医道:“你过来给他看看,顺便给本王看看。”

魏太医放好药箱,开始给吐血的官员号脉。

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放松…端的是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大人平日里腹部偶有疼痛!”魏太医说的斩钉截铁。

“是。”吐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大人点点头,胸前的狼皮都被吐红了,好似红狼一样。

“这就对了!”魏太医捋捋胡子。“依微臣看这位大人腹部有疮疡,不易饮酒。

刚才饮酒,引发吐血。”

“为何他吐血不止?”安定王眉头紧锁。

因为中绝嗣了!魏大人会说吗?不会。

北国人吐出的血,都是在他心中开出的花。魏老头恨不得拍手叫好。

他作为一个太医,都开始喜欢前朝秘药了。

“你给他止血。”安定王双目赤红,好像肝阳亢进一般。

魏太医面上是愁容,心里乐开花。

拱手道:“本官医术不精,这位大人是内里出血,本官实在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句话真没骗人。魏太医承认了自己医术不精。

“本宫曾听说有一疫症,也会吐血。”柳眠眠挑眉问道:“安定王可是听说过?”

魏太医眼神一亮,赶紧顺竿爬道:“微臣怎么忘了!

还有疫痢…这种疫病可能会导致吐血。

皇上疫痢是会死人的,不容小觑啊!”

秦楼听见柳眠眠的话,眉心微微动了动。

随即跪地道:“启禀皇上,疫痢可致死前朝南武年间京城疫痢十室九空。

北国萧元帝年间,在都城也爆发过一场疫痢。”

萧元帝年间?安定王看向随行的大臣。“可有此事?”

大臣一脸懵,萧元帝时期的事情啊!过去一百多年,快二百年了,谁能记得啊!

大臣摇摇头,他可不敢乱说,乱说掉脑袋!

谢凌渊眼眸眯起,“来人,把安定王请入诏狱,避免疫痢扩散至京中。

引起疫症,让大圣生灵涂炭。”

“安定王,请吧!”谢凌渊嘴角噙着笑意,眼中却毫无温度。

禁卫军腕上的诸葛连弩银光闪烁,齐齐对准北国使者团。

“诸葛连弩上有百步蛇蛇毒、还有赤练蛇的蛇毒、还有银环蛇蛇毒。

具体有几种蛇的蛇毒,本宫也记不清楚了。

大圣国的御医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会下毒不会治毒。”

谢凌渊的意思是中箭必死,没人救。

安定王才发现掉入了一个圈套加一个圈套,“黄口小儿,你怎么敢?

卑鄙无耻至极。”

安定王卓宇一把拉过“小血人”厉声质问道:“他是中毒还是疫痢?”

谢凌渊骤然一笑,“是疫痢…

北国使者团身带疫症前来大圣,以身为毒为引,想使大圣陷入瘟疫之中,其心可诛。

北国安定王破坏两国友谊,带疫症入大圣。宫宴之上,强娶大圣嫔妃。

不仁不义,罄竹难书。”

强娶谁?

众大臣:“………”

老皇帝:“………”

老皇帝的目光看向谢凌渊,——这是我那傻逼呵呵的儿子吗?

群臣的目光看向谢凌渊——这是日日早朝迟到的…太子殿下吗?

那个坐在小马扎上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上嘴唇加下嘴唇颠倒是非,怎么听都好听呢!

老皇帝回过神,“来人,送安定王入诏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定王卓宇武艺高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他面露凶光举着弯刀,刀尖直指龙椅上的老皇帝。

“大圣有句古话,擒贼先擒王。抓住老皇帝,还有那个孕妇。”

孙御史高喊一声,“护驾,快去保护皇上!”他站在了谢凌渊前面。

“禁卫军保护皇上。”孙御史拿着银酒壶挡在谢凌渊和柳眠眠身前。

“高御史,你去保护皇上。”

高御史身形一顿,往皇帝身边慢慢腾腾挪去。

如果眼神能杀人,孙御史已经被高御史杀掉了。

——友尽勿念!已经说第二遍。

只听“嗖…嗖…嗖”三声,柳眠眠腕上的连弩连射三支钢箭。

“啊!”还有一声闷哼。北国使团两位幸运的人,直接倒地。

老皇帝也撸起龙袍肥大的袖子,腕上也绑着一个精巧的连弩。

别问!问就是元日宫宴上的善款,一半都花在这上了。

这精良的小连弩,大殿之上的禁卫军人手一个。

出资八万两的…尚书大臣们一个没捞着。

柳尚书嘴角翘起,露出腕上的连弩。一分钱没花!美滋滋。

翰林院张大人看着老伙伴腕上的连弩。

面上出现一分自责:“我是不是捐少了?捐多少银子,给这玩意啊?”

“这玩意给我姑娘当嫁妆,还有谁敢欺负她?”

要不说柳尚书和张大人能玩在一起去,两人是臭味相投的。

在这紧要的时刻,翰林院张栋只想要个连弩,给他姑娘当嫁妆,射女婿!

柳尚书低声道:“老张,我这个给你姑娘。”

张栋一个侧身挡在柳尚书面前,哽咽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柳眠眠抬眸,带着不可抗拒的姿态道:

“箭矢之上有剧毒,你们身带疫痢,两症一结合便无药可解。”

安定王听明白了,一个毒还能解?一时半会死不了。两个毒直接见天神了。

安定王卓宇还未活够呢!如今的北国王是他侄子,又不是他儿子。

搭上性命?不能够。

安定王把弯刀别回了腰间。咬牙切齿,嘴里蹦出来一个字。“好…”

气势汹汹四个字只剩下“气”了。

还未等抓回谢璇,开启宝藏自己就被抓了。

诏狱…

这地方都空了十来年了,老皇帝有仇当场就杀…血溅五步的那种。

诏狱这等发霉的地方,他一般用不上。

霉味夹杂着混合臭味的诏狱迎来了它“尊贵的客人”。

安定王和随行官员被“安置”在了诏狱。

护卫随从被扔进了大理寺。

北国使团来了、北国使团不见了、北国使团进诏狱了。

京城的百姓得知…北国使团前来大圣,都人心惶惶。

许多店铺都关了,非必要都不出门了。

卖脆饼的白小哥,还有卖糖葫芦的大叔,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青楼南风馆都闭门歇业了。

别问!问就是怕北国人。北国人买东西不给钱,硬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伤人。在路上看见貌美女子就抢回去。

毕竟在先皇时期,北国的使团也来过京城,给京城百姓吓疯了…

“大家莫要怕!北国使团被皇帝关进诏狱啦!”

“大家莫要怕!北国使团被皇帝关进诏狱啦!”

“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可靠!是天香楼的掌柜的说的。”

这时候只见…天香楼三楼落下一红绸。

红绸上用金漆写着盛世明君守山河,誓死不降北国狗。

盛世明君?百姓们都愣了,这盛世明君说的是谁?

是那个血洗皇宫的皇帝吗?

一名老者突然颤声道:“皇帝真是盛世明君啊!

好多年都没加过赋税、还修护城河、捣毁襄王天宫、建树修路。”

众人回过神来!

是啊!

皇帝继位不但没有增加赋税,还减少了赋税。

杀的人是沉迷炼丹的先皇,视人命如草芥的先皇太子。

这位弑父杀兄、被文人口诛笔伐的皇帝,何尝不是在用另外一种方法救国。

大道如长夜,长夜路漫漫。

通往大道的路不止一条,只是皇帝选择杀戮。

以杀治国,却从未加过赋税…杀无辜百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圣明,何愁大圣不兴!”

一夜之间京中商铺上皆挂红绸——盛世明君守山河,誓死不降北国狗。

京中百姓门上的门神,换成了红纸,红纸上写着盛世明君守山河。

皇宫中,太华湖边。

皇帝放下手中的鱼竿,“啥?你再说一遍?”

老皇帝抠抠耳朵,他怀疑耳朵出毛病了。

德胜喜不自胜,一拍大腿:“皇上~陛下~

宫外百姓给你立长生牌位了,还在家中挂着盛世明君守山河几个大字。

皇上他们终于知道,您是明君了。”

皇上?

皇帝满脸不可置信道:“朕踏娘的自己都不知道!”

望着太华湖的湖水,老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说不上是喜是悲。

半晌。

他嘴角翘起,眼里泪光闪动。“愚民、愚民!难怪先皇叫他们愚民。

朕都不信自己是个好皇帝,他们倒是信了。”

德胜公公点头,“皇上一直都是好皇帝,他们不知皇上的苦。

老奴都看在眼里的。”

皇帝点头,“德胜啊!你年岁也大了。

日后不必陪太子上朝了,身体要紧。”

德胜公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给皇帝磕一个。

幸福来的太快了,德胜公公险些没站稳。“哎呦!谢主隆恩。”

德胜公公真是站不住了。

挨着饿从天边泛白站到天光大亮,听着群臣激昂。

德胜公公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快点说,早点散。

德胜公公喜不自胜,嘴角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听皇帝感叹道:“那小兔崽子,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朕都不敢给安定王下毒,他敢!”

德胜公公心里咯噔一声,自古父子相残他可没少见。

面前这位就是个中翘楚。

德胜公公眼神一暗。“皇上,太子年幼仍需皇上从旁指点。”

年幼?

皇帝脑子里是…他儿子做小马扎那傻逼样!

是年幼!皇帝面露嫌弃道:“给他换个金丝楠木椅子。

监国太子坐着小马扎?他也不嫌弃磕碜!”

问题是…那小马扎还是偷皇帝的…钓鱼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诏狱中,无日夜。

“尊贵的客人”安定王卓宇,已经在诏狱中度过了整整五天五夜了。

那味道不可言说!

诏狱中的老鼠都不见了。

明月居内。

夜莺手拿枣糕说道:“家主可听过熬鹰?”

鹰天生凶猛且骄傲。

想让一只鹰变得听话,就要熬鹰。

“熬鹰”就是要让鹰长时间不睡觉。

以此来消磨它的野性。

驯鹰人会时刻盯着鹰,不让它有机会闭眼休息,一般需要几天几夜。

当鹰的意志被消磨,对人产生依赖后,就会逐渐服从人的指令。”

柳眠眠把枣糕推远一些,推到夜莺身边,自从她有孕便时常吃这个。

实在吃不下了!

柳眠眠蹙眉,“传信的雪鹰就这么来的?”

“那不是…雪鹰是我们少谷主从小养的。”夜莺摇头。

又低声道:“没人陪少谷主玩,他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总得找点事干。”

虽未见过面,柳眠眠对这个姐夫的印象却很好。

夸赞道:“做连弩、养雪鹰和信鸽?还会做火药,公输长生至善至纯,身有顽疾心有光。”

夜莺一愣?家主说的啥玩意?至善至纯、有光?

说的是少谷主吗?

夜莺摇摇头,肯定不是。他敢肯定…

雪鹰和信鸽是为了知道段家和康家的一举一动,做火药是为了炸死姓白的两毒妇。

连弩是为了给姓段的一个痛快!

少谷主自恃是遗腹子…就是出生爹死的那种,段尚书在他们心里是死人。

可以利用,可以杀!

“呵呵!”夜莺干笑两声。“家主…那个…”少谷主不是啥好人啊!

夜莺不敢说!“家主,防人之心不可无。”

柳眠眠先是点点头,又一脸懵的问:“防谁?你细说。”

“啊?”夜莺感觉他家主时而聪明时而傻,傻的时候特别多!

夜莺看向海棠。“海棠姐姐?”咋回事啊?

柳泽楷推门而入,“妇人孕后,其智昏昏,期以三岁。”一孕傻三年。

柳眠眠震惊的睁大双眼——怎么没人通报?她大哥为何会出现在此?

柳泽楷手中拿着一本书,仿佛看懂了柳眠眠眼中的话。

“草民未让丫鬟通报。”柳泽楷很有自知之明…

通报?他恐怕进不来。

柳眠眠叹口气,身边暗卫十人…啥用没有!

柳泽楷放下书:“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①

柳眠眠:“……”让她谨言慎行?

柳眠眠摸着隆起的肚子,“大哥,你确定他能听懂吗?”

柳泽楷挑眉:“嗯?”

柳眠眠求生欲满满,点头:“能听懂,能听懂他能听懂!”

“大哥,万一我肚子里的是女娃呢?她听这些真的好吗?”

柳泽楷拿出一书,“微臣可讲烈女传。”

柳眠眠唉声叹气,苦瓜脸!

柳泽楷叹息一声,“小五,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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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之上你太过鲁莽,万一发生意外便是悔之晚矣,你可知错?”

柳眠眠脊背挺直,瞬间坐好。“大哥,京城红绸之事是大哥所为?

盛世明君守山河是大哥所为?”

柳眠眠楷点点头:“君父君父!

先是君王才是父,你二人越过皇上私造玉玺,给安定王下毒。

皇帝追究起来,便是越俎代庖欺君之罪。

此举太过危险。”

柳眠眠垂着头嘟囔道:“祖母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能混一天是一天。

今天不想明天事,明天啥事都没有。

父皇是君也是父,年轻力壮是君王,年老重亲情是父。”

柳泽楷深深的叹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祖母善算计人心。

可是这世间最不可信的也是人心,君心难测…

眠眠可以鲁莽行事,太子妃不可以、太子不可以、小渊更不可以。”

柳眠眠蹙眉,为什么谢凌渊更不可以?

柳泽楷注视着面前的人。这个他当女儿养大的妹妹。

长在他手心的妹妹,突然间他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训孩子,结果越看孩子越可爱。

突然就下不去嘴了。

柳泽楷不由放柔声音说道:“如果祖父在,他会以你为傲。”

柳眠眠缩着脖子等着挨骂,突然被夸奖了?

“大哥,汝亦有孕乎?竟至于憨傻三载矣?”大哥,你也有孕傻三年了吗?

柳泽楷:“……”

被自己妹妹调侃的柳泽楷轻咳一声。

转过头:“草民将去寻友,太子妃在家要谨言慎行,不可再鲁莽了。”

柳眠眠面露不解:“寻友?大哥不是说…在家照顾嫂子吗?为何要去寻友?”

为何要去寻友?

“眠眠,天下之财在世家,世家之人在朝堂也在书舍。

文人雅士亦不穷。”

柳眠眠听出来了,她大哥要去薅好友们的羊毛,找学生家长们捐输去了?

又听柳泽楷道:“明日你嫂嫂带着允止回海家。

允浩允文的亲事,劳烦你这个当姑姑的多操心了。”

柳眠眠又听出来了,她大嫂要回海家搜刮银子。

允浩允文的亲事,价高者得?

柳眠眠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水,她有孕之后那眼泪就跟开闸了一样!

“大哥,长兄如父我给你磕一个。”

柳泽楷捂着头,“太子妃莫要学祖母说话,草民今日还有事就先走了。”

柳泽楷看不得柳眠眠哭,只能落荒而逃。

柳泽楷走后,青峰屋外匆匆而来。

行礼问道:“太子妃娘娘,宫中在熬鹰,娘娘可想一看?”

“熬鹰?安定王卓宇?”柳眠眠蹙眉问道。

“是。”青峰的目光落在柳眠眠的肚子上,带着些许的担忧。

太子妃很好!可是青峰想让自己的主母更强大。

只因…良国是狼窝,只有狼王才能活下去。

她同细语很喜爱柳眠眠,青峰软声道:“主母莫怕,青峰细语会陪在你身边。”

“诏狱?”

柳眠眠两辈子,都没见过诏狱长什么样子?心跳有点快。

柳眠眠看向海棠,海棠眼里满是兴奋。“小姐…走啊!”

“走…”

“走…”孙二娘眼冒绿光。“小姑,快走啊!”

紫荆面无表情的跟上。

“等等奴婢…奴婢还没换衣服呢!”夜莺在身后哀嚎着。

小少年进不去宫中!他多二两肉。

①《论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本昏暗的诏狱,如今犹如白昼。

那烛火跟不要钱一样,亮!忒亮!

若是老皇帝看见,高低喊一句“败家子”。

谢凌渊鼻孔里塞着棉花,手握小皮鞭,翘着二郎腿坐在铁门前。“安定王胃口挺好,吃的红光满面的?”

挺好?

如今诏狱里干干净净的,不见一只老鼠,是挺好!

安定王卓宇脸色铁青。

他心里有些怕了…这个大圣太子还真的想弄死他!

他以为来大圣是肥差,结果是龙潭虎穴。

“那个黑筒子是什么?”卓宇声音沙哑,嗓子冒烟。

卓宇…五天五夜愣是没喝过一口水。不是不想喝,是没人给。

谢凌渊嗤笑一声,“那是火炮不是黑筒子,也没有很多!只有个一二百台。”

屁的一二百台,两台都顶天了,射程还不够。

但是……吹牛皮!谢凌渊很懂。

卓宇冷哼一声,“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谢凌渊摸摸鼻子道:“是不是信口雌黄,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本宫一般不说谎。”因为说的谎都不一般。

谢凌渊一挥手,身后的护卫刚抬起弩箭,还未发射。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弩箭射出。是太子妃柳眠眠腕上的袖箭应声而出。

啊!”一名幸运的北国官员倒地。伤口的血跟不要钱一样,哗哗的流。

护卫行礼:“参见太子妃娘娘、参见长公主殿下。”

刚要说“平身”的柳眠眠:“呕…”吐了。

“眠眠你怎么来了?”给谢凌渊吓颤抖了。

柳眠眠往后退一步,一推谢凌渊。“表哥你快走开,你身上也染了味…呕…”

霉味混合着尿骚味还有屎臭味,还有血腥味。“呕…”

什么熬鹰?“熬鹰”太臭了,柳眠眠不惧敌人…却败给了敌人的味道。

这不可言说的味道,熏的柳眠眠天灵盖疼。捂住口鼻也无济于事。

“大哥说的对,本宫应当谨言慎行,不应该鲁莽行事。”呜呜呜……

都臭…自省了。

谢凌渊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看向青峰细语的目光带着冷意。

吩咐道:“青峰细语,你们护着太子妃先出去。”

青峰细语也没想到啊!没想到安定王一行人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这诏狱让他们霍霍的好像…猪圈。

臭不可闻!

青峰细语肠子的都悔青了,这要是把主母肚子里的小主子熏出个好歹。

北良王能把她俩皮扒了。

青峰细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请太子责罚!”

她们也没啥坏心思,就是想让主母看“熬鹰”。

顺便给主母肚子里的小主子做个胎教,毕竟北良同大圣不一样。

大圣皇帝是盛世明君,北良没有好人!

熬鹰和凶狠得从“娃娃”抓起!

没想到抓大劲儿,把主母抓吐了。

“起来吧!带太子妃出去!”谢凌渊摆摆手。

长公主谢璇用帕子捂着口鼻,咽下恶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感。

双眸亮的吓人,问道:“太子,本宫可以留下吗?呕…

你陪眠眠先上去吧!姑姑同安定王有几句话说!”

谢凌渊点点头。

虽然长公主想吐,但是她能忍得住!

仇人见面分外妖娆,如今安定王在长公主眼里就很妖娆。

“安定王很适合红色和黄色,让安定王显得俊美非凡。”

红色的是血,黄色的是屎尿。

安定王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他的狼狈在谢璇眼里分外舒心和妖娆。

长公主连嘲带讽的语气,让安定王卓宇一愣儿,面露凶光道:“谢璇好久不见!”

长公主捂着嘴,哈哈大笑。“五日前才见过,安定王这么快就忘记了?

痴傻了不成?

北国人茹毛饮血,我大圣朝的老鼠味道如何?”

安定在卓宇脸色铁青,双眼通红。

咬牙切齿道:“谢璇…老子当初应该弄死你!”

谢璇摸着腕上的连弩,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眼里是嗜血的疯狂。

“如今已经不是当初。

王叔往日不可追,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如今你为鱼肉,本宫为刀俎,你的命在本宫手上了。”

谢璇转动手腕上的连弩,“你已经中毒了!受重伤会流血不止,最后血尽而亡。

这样一支小小的箭矢,便可以要了你的命。”

谢璇一身素色轻纱长裙,头上只戴两支白玉簪子,穿的像一个未亡人。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

谢璇风韵犹存的年纪,一身孝服显得弱柳扶风,别有风韵。

安定王舔舔嘴唇道:“谢璇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吧?”

谢璇呼吸一滞,眸光晦涩。

“嗖…”一支箭矢直奔安定王面部。

安定王侧身堪堪躲过。

“噗嗤…”他身后的官员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啊!流血了!止不住!”中箭的人高声道。“我还不想死。”

“谢大妃!我是卓锦太子宫中的官员,求谢大妃救救我。”

“救你?”谢璇挑眉,“你背弃旧主投靠仇敌,本宫为何救你?”

此时角落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扔出一物。正好落在谢璇脚边。

长公主谢璇眸光一闪,一脚踢开。“什么脏东西,敢往本宫身上扔?”

那物被踢到角落里,谢璇身边的嬷嬷不动声色的捡了起来。

安定王看着血流不止的官员,想骂娘!

“谢璇,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圣想做什么?”

想要怎么样?

谢璇捂住自己的胸口,眼角通红厉声喊道:“想让你们死…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死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安定王擦擦嘴角干涸的血迹。残忍的说道:“他把你扶上大妃的位置,就不配继承皇位了。

是你害了他!害了卓锦。”

谢璇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笑,“安定王,本宫不蠢。

成王败寇皇位之争,于女子何干?都是借口罢了。

女子只是争夺权利的借口。本宫当不当大妃,你们都会杀卓锦夺位。”

谢璇莲步轻移,转身坐在刚才谢凌渊坐过的凳子上。

拿起地上的小皮鞭,皮鞭直指卓宇道:“安定王,咱们谈谈合作吧?

本宫手中有玉玺,有北国宝藏有大圣火炮。

还有太子遗孤。”

“…?”安定王瞪大双眼,声音难听嘶哑的问道:“谢璇,你要什么?”

谢璇阴森一笑,“北国皇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璇眼神一暗,那个护着她的人早已不在了,独留她在世间苟活。

她却舍不得死,她如今有女儿、有外孙、有女婿。

还有皇嫂、有太子和太子妃…勉强还有皇兄!

如今的老皇帝越来越像个人了!让谢璇有些不敢认了,有些受宠若惊…

还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亲情!

谢璇不想死了,往日在北国的经历就当被狗咬了。

柳家老祖宗说的对——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如果有!那就是迈的步子不够大。

谢璇的阴郁一扫而空,莞尔一笑。

看着腕上的连弩道:“北国的皇位是你们欠卓锦的。

卓宇…你同本宫合作,如何?

本宫承诺只要安宁登基,便把最富足的城池给你,当做你的封地。

你可以传给你的子孙后代。

只要你同意,本宫便让太医给你们解毒。”

长公主谢璇的态度很真诚,“怎么样?是留在诏狱里等死,还是当富贵的王?”

最富足的土地吗?安定王卓宇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谢璇。

想在她身上看见慌乱不安和害怕。

可是注定让安定王卓宇失望了,如今的谢璇强的可怕。

谢璇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往日无人疼惜她,她尚能小心翼翼不出错的活着。

如今…有人疼惜她!她便无所畏惧了。

谢璇挺直腰板,冷笑道:“看够了吗?安定王?”

安定王身形一晃。沙哑嗓子问道:“谢璇!是谁给你的底气?想要北国皇位?”

谢璇想说是本宫的爹!一寻思她爹是个会炼丹的软脚虾。

谢璇想说是她娘!她娘早早就被仁德太后害死了。

谢璇哀叹一声,她母妃要是投胎早,如今孩子都要上学堂了。

谢璇想说是身后的谢家!谢家一个好人都没有。

长公主谢璇突然就…好羡慕柳皇后。

她厉声道:“是本宫身后的柳家,是大圣的子民。

是本宫身后浴血奋战的好儿郎。”

安定王一愣儿,这句话有些熟悉!

他眉头紧锁问道:“你改嫁到柳家了?”

谢璇心神一荡,脱口而出,“本宫倒是想,柳家老祖宗也没生啊!”

安定王:“……”

良久。

长公主谢璇冷着脸,“这诏狱中可没有老鼠了,不同本宫合作便等着饿死。”

安定王咽咽唾沫,“你们是在熬鹰?”

熬鹰?

诏狱的大门被打开,谢凌渊冷哼一声。

鼻子上的棉花一颤乎儿。

“熬鹰?安定王莫要给自己身上贴金,本太子是在养猪。”

窝吃窝拉的猪——安定王。

安定王卓宇声音沙哑,如同吃了沙砾般:“你们大圣人…扮猪吃老虎!”

“喝水不,安定王?”谢凌渊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水袋。

五天五夜滴水未进的北国官员们舔着嘴唇,看着谢凌渊手中的水袋。

谢凌渊一指地上的两具…还算温热的尸体。“还是你们趁热喝?”

喝人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毛饮血的北国人只是喝动物血,也没人敢喝人血啊!

谢凌渊手中拿着一本书,《通天秘法》“啪…”扔进了牢房中。

“这是菜谱,你们互相传阅一下,不必拘谨。”

“王爷!”北国官员声音发颤,说好的礼仪之邦呢?

大圣国热情好客,可随意烧杀抢夺呢?

北国使团都想不到!

在大圣国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就是在宫宴上,歌舞升平还有毒!

然后就连吃五天小老鼠,刚到大圣国,把猫的活抢了!

北国官员们看着《通天秘法》身体发颤。

声音哽咽又沙哑:“太子殿下,我们不用菜谱。”

安定王舔舔嘴唇,“本王同意。”

“王爷不可啊!”一位北国官员劝阻道:“不可让大圣血脉掌管北国啊!”

安定王叹息一声,“本王也不想啊!”

“嘎吧!”安定王扭断了官员的脖子。

一面是直接死,一面是找死但不一定死。

安定王很渴,他知道如何选择。

谢凌渊嘴角翘起,“来人,开门。”

北国使团被请进了京城驿站。

驿站附近有五城兵马司的人亲自把守。

京城的老百姓听说…北国使团被放出来了,都开始人心惶惶。

结果发现——

北国使团不但脱掉了狼皮,买东西还会付银子了!

最可怕的是…还会说:“谢谢老丈!”

公输长生教会了卓烈何为“知礼…”

谢凌渊教会了卓宇和使团何为“知礼…”

强硬的是态度也是大圣的骨气!

——

老皇帝给康伯爷一家,一个月的时间,搬出康伯府。

康白氏清点着自己的嫁妆。

陈媛儿推门而入,面色不虞的问道:“婆母,你要带我同钱氏去北疆?”

康白氏点点头,“快些收拾,嫁妆钱财都带好。”

陈媛儿拿出手中的纸,“媛儿愿婆母一路顺风,媛儿就不同婆母一起了。”

康白氏接过陈媛儿手中的纸,惊叫出声:“这是休书?”

陈媛儿点点头,“对休书!请婆母替康君梧签了吧!

媛儿放心不下家中父母,便不同婆母去北疆了。”

康白氏一把扔掉手中的休书。“你这忘恩负义的小贱人。

我儿是世子之时,你自降身份为妾也要嫁给他。

如今跑的比谁都快。”

陈媛儿捡起地上的休书,笑意盈盈道:“婆母,伯府的世子同北疆的小兵,怎可同日而语呢?

要怪!只能怪我同君梧没有夫妻缘分了。

儿媳的嫁妆已经收拾好了,陈家的马车已经来了。”

陈家?二字加重了,隐隐有些威胁之意。

如今的康伯府已经不在,康伯爷成了白丁。

可是陈家还是那个陈家,虽然不兴盛也未走下坡路。

比如今的康家强了许多。

康白氏听出了,陈媛儿的威胁之意。

咬牙道:“我儿是有真本事的。他日建功立业,你莫要后悔!”

陈媛儿微微一笑,“婆母放宽心,陈媛儿不后悔。

家中已经给我说好亲事了,正五品的车骑将军。”

“好…你好的很!”康白氏咬牙切齿,替康君梧签下休书。

陈媛儿心满意足的拿着休书,笑道:“康夫人,请把安哥送回段家吧!”

康白氏厉声质问:“贱人莫要胡说,我的孙子为何要送到段家?

我自会带在身边。”

陈媛儿捂嘴一笑,“因为他是你妹妹段白氏的孙子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哥是她妹妹的孙子?康白氏一个字都不信。

怎么可能?

“珍珠,给我拿颗人参丸。”

丫鬟琥珀站在角落里,身子一抖。喃喃道:“夫人,珍珠都投胎去了。”

康白氏揉揉额角,才想起来哪里还有什么珍珠,珍珠早被她逼跳井了。

“她也是个没福气的。”

琥珀不敢应和,在琥珀看来——这康伯府里都是没福气的,爵位说没就没。

“夫人,世子夫人来请安了。”小丫鬟匆匆来报。

琥珀缩着脖子,寻思道——世子之位都没有了,哪里来的世子夫人!

康白氏蹙眉。

钱氏?

从前康白氏不喜钱氏,一个皇商家的女儿,康白氏觉得她配不上康君梧。

奈何她儿子未成婚,先有贵妾。

大家氏族的姑娘不愿意嫁进来,无奈之下只好娶了钱氏。

好在钱氏的嫁,妆实在多!

想到钱氏丰厚的嫁妆。

康白氏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让她进来吧!”

“婆母安康!”

钱氏穿着一件胭脂红长裙,头上戴着金镶宝石头面。

看见钱氏富贵的装扮,康白氏的心情又好上两分。

不管康家富不富裕,康君梧应当都是富裕的。

康白氏的脸上带着几分和颜悦色,“可是有事?嫁妆箱子都规整好了?

镖局车队都找好了?咱们去北疆找君梧,能带走的都带上。

断然不能便宜了,府中的那些个小妖精。”

“婆母放心,嫁妆已经装好了。”钱氏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盖着康伯爷康鹏的印章。

“康老爷已经替康君梧签了和离书。我来是同康夫人辞行的。”

和离?

康白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离?钱氏你一个商女,居然敢同我儿子和离?”

钱氏后退一步,解释道:“康夫人,北疆寒冷。

我从小就体寒畏冷,便不同你们一起了。”

康白氏气的指尖发白,怒道:“你家中也给你说好亲事了?”

钱氏颔首道:“是也不是。

一嫁从父,再嫁从心。

我同康世子本就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的出来他不喜欢我。

康世子去北疆追回未婚妻,从我这拿走了十万两银票。”

康白氏心中一颤,“什么十万两?可有立字据?钱氏你信口雌黄。”

“夫人,我出生在商甲之家,怎么会犯那种浅显的错误。”钱氏从袖中拿出一张字据。

康白氏伸手去抢,钱氏如同葱白的嫩手往后一缩。

“康夫人,这字据我可以给你,十万两银子我可以不要。”

还有这好事?

康白氏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要什么?”

钱氏拿着字据,“我要带走彦哥。”

彦哥是钱氏同康君梧的孩子,也是康君梧的嫡子。

康白氏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厉声道:“不行!彦哥是我儿的嫡子,不能让你带走。”

钱氏扬起手中的字据。“那就请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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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是我的嫁妆,在官府有底案的,康家赖不掉的。”

康白氏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钱氏。

脸色铁青道:“我们康家没了爵位,不是没了人脉。

百年康府姻亲遍地,容不得你羞辱!我们白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还有白家。

钱氏福身行礼,“康夫人误会了,我没有欺辱康家的意思。

那就请康夫人替康君梧归还我的嫁妆吧!

康伯爷畏战,不惜送女去北国。

如若再传出康家霸占前儿媳嫁妆的事?

康家不怕再惹皇上生气吗?不怕再被百姓唾骂吗?

帝王一怒,不知道康伯府的地契、田庄、产业还保不保得住?”

康白氏怒极反笑:“康家还有丹书铁券。

只要康鹏不叛国,田庄地契产业任谁都不能收走。

这些就不劳钱姑娘费心了。”

钱氏被讽刺也不恼,平静的说道:“求晚辈直言。

康夫人无子傍身,田庄、地契、产业又同康夫人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留些银子傍身吧!

晚辈愿意再出五千两银子,只为带走彦哥。”

钱氏放下手中字据。“十万五千两银子买一个孩子,还不够吗?”

叹息一声:“晚辈的慈母心肠就值十万五千两了,再多就没有了。”

看康白氏还不松口,钱氏又道:“日后康君梧还会再娶亲的。

让彦哥占着嫡长子的位置,恐康君梧不好说亲!”

“钱氏,你二嫁之人愿意养安哥?”

钱氏微微一笑,“彦哥是我的儿子,他想同我成亲就必须接受彦哥。”

康白氏看着钱氏的笑脸,讥讽道:

“当初我儿是世子,你们一个个的扑上来。

如今康家没有爵位了,你们一个两个立马和离改嫁,真是水性杨花!”

水性杨花?

钱氏听见这几个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想问问康白氏,凭什么女子想和离就是水性杨花?

男子三妻四妾通房无数,就不是水性杨花呢?

钱氏眼角微红,“晚辈的外祖和舅舅死于鞑子之手,晚辈的娘哭瞎了眼睛,早早就去了。

我钱家同北国鞑子有血海深仇,此仇不共戴天。

本以为康家满门忠烈,哪曾想是满门龌龊。

堂堂伯爷畏惧鞑子,只知生孩子。

这样的康家,我再忍受不了。

也不会把我儿留在此地,恐他同康伯爷相处久了,十八年后无男子血性。”

听着钱氏的话,康白氏一愣儿。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她也是天真烂漫,嫉恶如仇。

她带着满心的期待嫁进康伯府,却慢慢的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半晌。

康白氏突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两行清泪落下。

“钱氏,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我蝇营狗苟专营一生,满手鲜血。

只为康家爵位。

可到头来…

我唯一的儿子,他把自己过继了出去!!!”

康白氏这一哭,钱氏知道她同意了,同意她带走彦哥了!

“康夫人,我相信因果报应。”钱氏从袖子里掏出银票,放置桌上。

“康夫人,我会养好我自己的孩子,后会有期。”钱氏转身就走。

丫鬟、婆子、奶娘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

钱氏毫不留恋,登上马车。

百年康伯府,门前的石狮子已经污了。

“小姐,咱们去哪里?回钱家吗?”小丫鬟问道。

钱氏看着奶娘怀里的孩子,微微一笑:“去文昌街上的酱菜铺子吧!咱们先在那住些日子。

再去北疆。”

“小姐要去北疆?”小丫鬟不明白,既然要去北疆为什么要和离?

钱氏点点头:“对!北疆要不太平了,我要收屯粮食去北疆卖粮食。”

奶娘蹙眉问道:“夫人,是想低价买高价卖吗?”发战争财吗?

钱氏唇边溢出笑:“低价买低价卖,童叟无欺不加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酱菜铺子的生意很是红火。

钱氏的丫鬟婆子每天不是在卖酱菜,就是在做酱菜。

忙的不亦乐乎。

钱老爷的马车哒哒哒…

马车停在酱菜铺子门口,钱老爷下了马车,挺着肚子看着隔壁的赵记果铺的牌匾。

“管家!赵记果铺是不是沈状元家?”

同样圆滚滚身材的管家点点头。“老爷,就是沈状元家。

沈状元还欠你一千两银子呢!”

嗯?

钱老爷点点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钱老爷想到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叹口气。“我这眼睛不要也罢!

一次看走眼,两次还看走眼!”

当初钱老爷在天香楼用餐,无意中看见新科状元沈祁,那是惊为天人啊!

穷!有才能!是状元!还俊美。

简直是他心目中,赘婿的不二人选啊!

如今…沛县候补知县,谢娇县主的丈夫之一。呸!

我的老天爷!钱老板恨不得自插双目。

康君梧…伯府世子文武双全,人长的也俊朗。

如今…伯府都没了!哎!

钱老爷恨不得死一死,以死谢罪了。

管家看着自家老爷的臭脸,低声问道:“小的去赵记果铺要债?”

一千两,钱老爷还真没看在眼里。

他摆摆手:“算了!就当喂野狗了。

这赵家掌柜的,没准也是眼瞎之人。”

钱老爷挺着小肥肚,进了酱菜铺子。

赵绵绵的哥哥赵山,打开门看着旁边酱菜铺子。

对着身边的赵母道:“娘,你拿着果干去隔壁酱菜铺聊聊家常。”

“咳…咳”赵母咳嗽两声,用帕子捂住了嘴。

“隔壁的来头不小,你莫要去打听!小心招惹祸端。”

“怎么个来头不小?”赵山眼睛一亮。

赵母低声道:“那日门口来了十多辆马车,马车上搬下来近二十个红木箱子。”

他们不知道…那些只是钱氏日常用的东西,洗脸的铜盆、如厕的恭桶。

还有零零总总的东西,就装了近二十个箱子。

钱氏的嫁妆,贵重物品都放在了庄子上。

哪怕只有这几个箱子,也让赵母艳羡不已。

“如果你妹妹有这些嫁妆,就好咯!”

提起赵绵绵赵山眼神一暗,那沈祁还欠着赵家银子呢!

赵山想去跑商,奈何没有本钱。

“哎!”赵山叹息一声,“娘,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赵母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你想做什么?”

“北疆战事要起,我想去收些陈粮,再运往北疆贩卖。

只要北疆战事一起,粮食肯定涨价。

低价收高价卖,到时候能赚上一笔。”

“啪!”赵母一巴掌呼在赵山的背上。“北疆如今不太平,你可去不得!”

赵山叹口气,“儿子也知道啊!北疆如今是危险之地,去不得。

可…这京中寸土寸金。

卖果干蜜饯,不足以谋生!”

赵母叹口气,“这戏文上都说中状元、骑马簪花、平步青云、封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府巡按。”

赵山嗤笑一声,“娘戏文都是骗人的!

戏文上还说文曲星下凡中状元。

四年就一个状元,都是文曲星?文曲星就一个,哪个状元是?”

赵山怨气颇重,“沈祁这些年,可花了咱们家不少银子。”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沛县?赵山暗暗点头,他要去沛县一趟。

赵母看着蜜饯,想起赵绵绵最爱吃蜜饯,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哽咽道:“你妹妹最爱吃蜜饯,不知道你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也不给家里捎个口信。”

赵山宽慰道:“县太爷的如夫人,过着使婢差奴的好日子。

想吃多少蜜饯没有?”

赵母点点头,脸上有了笑模样。“居华屋之中,婢仆环绕,出入皆有仪仗,门庭兴旺。

算命的说你妹妹是大富大贵,官太太的命格。

沈祁是文曲星下凡,一品大员的命格。果然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状元。

还是你爹会看人,眼光毒。”

“……”

赵山拿起一包蜜饯道:“娘,我去隔壁转转。”

转什么转?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

赵山已经打听清楚了,隔壁是老板是一个小寡妇,还带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丰厚的嫁妆,风韵犹存的样貌!

“没有酱菜,店铺打烊了!”

“店铺打烊了?”赵山看看日头,还挺晒的。

“我刚才看见一个胖子进去了?”赵山往里望了望。

“胖子?”小厮一拍脑袋,“嗨!那是我们家老爷,来看大小姐的。”

“大小姐?”赵山眯起眼。“你们大小姐可是姓孙?”

小厮摇摇头,“你认错人了,我们小姐姓钱。”

赵山试探道:“钱?不是城南卖酱菜的孙家吗?”

小厮傻乎乎的摇头,“不是!我们是皇商钱家。”

皇商赵家?赵山眼中一亮。

嘴上却道:“莫要胡说,皇商钱家的姑娘嫁给康世子了,怎么会开酱菜铺子?”

小厮急忙解释道:“就是钱家的姑娘,我们姑娘同康世子和离了。

呸!呸!呸!康世子已经不是康世子了。”

赵山勾起唇角,“那我明日再来买酱菜。”

小厮点点头,“客官慢走。”

赵山走后,钱家的马夫问小厮道:“刚才在同谁说话?”

小厮看着赵记果铺,“好像是赵记果铺的掌柜的。”

赵山刚回到铺子,就听见一个声音哽咽道:“大哥,绵绵好想你。”

“绵绵?”

赵绵绵一身素色长裙,身上一点首饰也无。小脸黄瘦黄瘦的,眼眶乌黑。

赵绵绵扑进赵山的怀里,哽咽的哭起来:“大哥!”

赵母也抹着眼泪。

赵山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回来了?沈祁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山推开赵绵绵,向门口望去。

赵家铺子的门口,依旧空空如也。

酱菜铺子的门口,停着钱老爷的马车。

赵山面色一沉。

赵绵绵…

出行的马车、端茶倒水的丫鬟、伺候的婆子皆没有!!!

赵绵绵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拿着近一百两的银子前往沛县,如今穿着粗布素衣回到京城。

一百两啊!要卖多少果干蜜饯才能赚回来?

赵山眼神晦暗不明,毫无亲人见面的欣喜。

他心里盘算着…盘算着这些年花在沈祁身上的银子。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近两千两银子啊!

两千两银子,能在江南买几个身段妖娆的瘦马了!

赵山感觉自己徒鄙。

这些年,为谁辛苦为谁忙!到头来一个媳妇没混上。

“你为何独自回来了?伺候你的婢女婆子呢?”

赵山不问还好。

一问…

赵绵绵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哗哗滴!

委屈,想哭!

想骂沈老太太。

赵绵绵想说…哪里有婆子和丫鬟伺候!她什么都没有…

在沈家,只有谢娇县主身边有人伺候。

赵绵绵藏在长袖下的手,指腹上都带着细碎的伤口。

啥啥都的干!

洗衣、烧火做饭这些在赵家从未做过的活计。

如今…

赵绵绵都被迫学会了,还做的不错!

可是赵绵绵不敢同赵山说。深知赵山的为人,重利。

她有价值是官夫人,她大哥才会对她更好!反之,她不敢想象。

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更何况?

哎!她已经…

赵绵绵定定心神回道:“哥!我是跟着文王的车队回来的。

文王这人喜静,不喜人吵闹。伺候我的丫鬟婆子,便没跟回来。”

文王?

听见文王,赵山想到了那个传闻!

沈祁那张风月无边的脸,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赵山啧啧两声,望着隔壁的酱菜铺子,不再说话!

看见消瘦的女儿,赵母抹着眼泪:“绵绵,可是县主难为你了?

娘当初就不同意你去,你非要跟那人上马车。”

那人…就是夜莺。

沈祁一家同谢娇一家驱车前往沛县。

夜莺看热闹不嫌事大,来到赵家铺子,问赵绵绵去不去沛县!

如果去?就赶紧走,还能追的上。

整日抛头露面的卖蜜饯?还是做知县的如夫人,赵绵绵还是会选择的。

她毫不犹豫的穿上新做的衣裳,拿着从她娘那要来的银子,登上了马车。

赵山叹口气!

赵家…

被沈祁左一掏,右一掏,已经掏光了!

别说扬州瘦马了!就是马市上的瘦马,赵山都买不起!

赵山看着酱菜铺子的眼神,愈发的炙热!

赵绵绵眼眸微垂,目光躲闪道:“女儿只是想爹娘了,想回来看看。

县主还是很好相处的,并没有难为女儿。”

“真的?绵绵你可不要骗娘。”

“真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绵绵点头,“谢娇县主还是很好相处的,并没有难为女儿。”

难为?谢娇很忙,她没空。

赵母看着赵绵绵身上的粗布素衣,叹口气。

打开一包蜜饯,“绵绵,吃点蜜饯垫垫肚子,一会娘给你炖鸡吃。”

赵绵绵舔舔嘴唇,咽咽口水。伸手拿起一个蜜饯放在了嘴里,“好酸!娘咱们家的蜜饯…”怎么变难吃了?

赵绵绵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赵山“哼”了一声。“好酸?没放蜜蜂和糖的蜜饯,能不酸吗?

买蜂蜜和糖的银钱,都让你带去沈家了,这蜜饯自然就不甜了。

沈祁身为知县一县之首,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你却穿的如此破烂?是你如今的样貌,不得他的喜爱了?

还是…沈祁被谢娇县主厌弃了,没有实权了?”

赵山私心里,宁可信赵绵绵不得沈祁喜爱。都不愿信沈祁被县主厌弃。

赵绵绵抬起头,“大哥说话莫要阴阳怪气!

祁哥哥只喜爱我一人,从不曾变过。

我如今的样子,是因为水土不服,吃不下饭才瘦了的。”

赵绵绵扯着身上的衣裳道:“大哥在外行商,不会不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吧?”

看赵山不信,赵绵绵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请岳父大人—八王爷亲启,几个大字。

“祁哥哥如今是县老爷,又是八王府的乘龙快婿。

还同文王殿下交好,前途不可限量。

没准…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臣。”

首辅大臣?

赵母听见赵绵绵的解释,脸上有了笑模样。

“赵山,莫要瞎说!赶紧去给你妹妹买只鸡,咱们晚上炖鸡汤。

快去!快去!挑那一年以上的老母鸡,炖出来油汪汪的才香。

再买两条鱼回来。”

一只鸡近一百文钱,两条鱼也要近三十文钱。赵山心里有些不愿意。

脸上便带着不情愿。

如今的果铺铺子,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一天只能赚个十几文钱,还不如旁边的酱菜铺子生意好。

再让赵山拿出一百多文钱买鸡买鱼,他不愿意。

在他心里赵绵绵已经是沈家的人了。

沈祁一分钱的聘礼没出,反倒是他家搭上了一千多两的银子。

凭什么?

赵山伸出手,“请知县夫人赏赐小人一些银钱。”

银钱?

赵绵绵摸摸缝在里衣上的银票,五十两的银票。

是她最后的银钱,她不想拿出来。

赵绵绵眼眸一转,“哥哥想卖盐吗?

妹妹我可以求求文王殿下,说不定能弄到盐引子。”

赵山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盐引子?”

大圣朝是不许商人私自贩卖食盐的。一旦发现走私贩盐便是死罪。

商人想要卖盐,必须拿到官府发放的盐引子。

卖盐是一本万利的营生。

赵山做行商,也会偷偷贩卖私盐。风险很大,来银子却快。

“绵绵,你可有把握?”

赵绵绵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文王殿下同祁哥哥是知己好友。

只要我去求,便有几分把握。”

赵山嘴角翘起,态度温和道:“好妹妹只有咱们赵家好了。

你在沈家才能一切都好。

只要你能拿到盐引,咱们转手卖出去,便能大赚一笔。

到时候咱们四六分账。我同爹娘四,你同沈祁六,怎么样?”

赵母蹙眉,“为何…咱们不自己卖盐?要倒卖出去?”

仿佛他们赵家,已经拿到了盐引子!

赵山看着隔壁的酱菜铺子道:“娘,咱们赵家没有本钱啊!

除非…”

除非什么?赵母顺着赵山的视线望过去。

赵绵绵也顺着赵山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一富态的老头,从酱菜铺子走出来。

赵绵绵惊道:“钱老爷?给沈祁送过礼的…钱老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钱老爷,也来买酱菜吗?”

钱老爷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一脸色蜡黄的女子。

一身粗布麻衣,梳着妇人的发鬓,头上光秃秃的一支簪子也无。

俗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何况钱老爷是个商人,还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他善于察言观色,也喜欢见人下菜碟。

一身粗布麻衣的赵绵绵,穿的还不如钱家的丫鬟。

这样的女子,当街叫住一名男子。

仗着有一分姿色制造偶遇,这样的事,钱老爷见的多了!

钱老爷眼皮都没抬起来,径直走向马车。

赵绵绵看钱老爷不理她,急忙道:“钱老爷,小女子是沈大人的家眷。”

钱老爷回过头:“沈大人?沈祁?”

“对。”赵绵绵忙不迭的点头。

面上带着笑容,笑意盈盈的看着钱老爷、看着他身后的马车。

心里盘算着,盘算着钱老爷会不会再送些礼?

赵绵绵指指自家的干果铺子,“钱老爷您贵人多忘事。

上次您给沈状元送礼物,还是小女子替您转交的。”

钱老爷看看干果铺子,“哦?有这么一回事吗?”

他不记得了。

钱老爷买卖做的大,需要打点的人也多。

平日里…不是在送礼,就是在送礼的路上!

小打小闹的礼品,钱老爷都不记得了!

钱老爷绷起脸,“有事?”

赵绵绵看见钱老爷面色不虞,心里有些失望。寻思道——恐怕这钱老爷不会再送礼了。

便后退一步。“小女子无事,不打扰钱老爷了。”

“嗯。”钱老爷刚要登上马车,突然回身。“沈大人?他好似还欠我一千两银子。

你既然是沈大人的家眷,就替他把银子还了吧!”

不等赵绵绵回答。

钱老爷对着小厮道:“小闯子,你回府里去账房那,把沈状元欠条拿过来。”

什么欠条?

赵绵绵仿若被雷击中,站在原地愣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好似有这么一张欠条,一千多两银子的欠条!

赵绵绵低声道:“钱老板,我能问一句吗?沈大人何时欠了你的银子?”

何时?

钱老爷转动手上的金扳指。他…他…他忘记了!

虱子多不怕咬,债多不用愁。钱老爷的债委实不少,他欠人家,人家欠他的。

一千两的事,他记不住啊!

钱老爷看向管家。“何时?”

管家躬身道:“回这位小夫人的话,沈大人欠天香楼的饭钱。

正是一千多两银子。

我们老爷心善,帮沈大人先垫付上了。”

钱老爷点头,“对。”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赵绵绵眼珠子瞪的溜圆,一千多两的饭钱?

惊道:“他吃龙肝凤髓了吗?怎的这么贵?”

管家想翻白眼,但是他生生忍住了。

客气的回道:“这位小夫人,沈大人的家眷在天香楼连吃月余。

连吃带拿,一千两的饭钱是要的。

天香楼的饭菜不便宜。”

管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真心没觉得天香楼的饭菜贵。

比起江南的酒楼,天香楼的菜价算良心、算童叟无欺了!

“管家!你跟这小妇人去取银子。”钱老爷转身上了马车。

钱老爷的马车哒哒哒的走远。

赵绵绵急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沈大人的家眷,不是!”

管家直起身子,嗤笑一声,“我看夫人梳着妇人发髻。

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沈状元的家眷。想必你是沈状元的妾室吧?”

赵绵绵点点头又摇摇头。

好不容易从沛县回来,一回来喜提一千两银子的外债!

赵绵绵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管家看着赵记果干的铺面,满意的点点头。“这铺面也值一千两了。

到时候两家合成一家,大小姐可以开个粮铺。”

“啊!”赵绵绵惊呼出声。“你想强取豪夺?”

管家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小妇人莫要瞎说实话!

这不叫强取豪夺,叫追债。欠人钱财,还人钱财天经地义嘛!

你们是不是沈大人的亲属吗?是…就还债。”

赵绵绵想跑,却被管家带人挡住去路。

管家似笑非笑道,阴恻恻道:“小妇人,干果铺子的男子,是你什么人?

让他把自己的眼睛管好。

我钱家的大小姐,不是他能惦记的。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

赵绵绵往后一缩。

壮着胆子道:“你威胁我?我是官员家眷,你只是一个奴才。

你威胁我?”

管家满脸不屑,“官员?替补七品芝麻官?”

替补两个字,让赵绵绵愤恨不已。怒道:“沈祁是八王爷的乘龙快婿。”

管家哈哈笑两声,“乘龙快婿?小妇人不知道吧?”

屁的乘龙快婿。

“知道什么?”赵绵绵心慌的问道。

管家笑道:“八王府附近新开一家卖萝卜糕的小店。

八王府的雪县主时常光顾。

我这个奴才,有幸见过雪县主同王妃。”

赵绵绵蹙眉,八王府的义女买萝卜糕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大人欠你银子,你去八王府要吧!”

管家呵呵一笑。“八王府的雪县主的容貌倾城。

同八王妃不能说相差无几,只能说一模一样!”

管家看赵绵绵呆愣在原地。“好心”的解释道:“这还不明白?

你去茶楼听听书,茶楼里的说书人最近在讲…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管家没好意思说!谢娇就是那只狸猫。

赵绵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身形晃了晃。

她扒拉开管家,就向着八王府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

小闯子拿着欠条回来了。

管家把欠条,拍在赵父的面前。“赵老爷是沈大人的小岳父,就替沈大人把银子还了吧!”

小岳父?

岳父还论资排辈,分大小了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管家一只手摸摸八字胡,一只手盘着核桃。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猥琐的笑容。

一点都不像个好人,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几个字——不好惹。

“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别一天到晚看不该看的人,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们钱家在京城算不上富贵,我们家老爷也不是达官贵人。

但是!!!

弄倒你们这间小果干铺子,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管家“咔吧”一声,捏碎了右手中的核桃。

“三天之内,还清一千两银。”

赵山想说还不清,他凭什么给沈祁擦屁股?

管家眯着眼,打量着赵家的铺面。“还不清?

就拿铺子抵债,小是小了一些,我们钱家就吃点亏。”

吃亏?

赵山一肚子的脏话,在舌尖上过八百个来回,最终被他咽下去了。

不是不敢一吐为快,是真不敢!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何况赵山在京城之中,连蚯蚓都算不上!

钱老爷在文昌街就是地头蛇,而且还是一条滑不溜秋的地头蛇。

赵山这条小蚯蚓怂了。

他堆起笑脸,“钱管家,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人计较。

就当小人是个屁放了吧!

沈大人的债跟我家真没关系啊!我妹子只是沈大人的妾,还不受宠。”

赵山压低声音道:“这不?都让沈祁那个王八蛋给撵回来了。”

管家抿着嘴,似笑非笑:“我十几岁跟在我家老爷身边,走南闯北、上山下水。

是人是鬼我一眼便可以分清,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们家老爷啊!

不是庙堂上的财神爷,没有白扔银子的道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想不还钱,门都没有啊!”

赵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牙道:“是…是…钱管家说的是。”

钱管家“啪”的一声,把碎核桃拍在柜台上。“明日午时,我前来收账。”

明日午时——三天之内没毛病!

钱管家伸手,从袖子里又掏出两个核桃,放在手里把玩。

“回见!明日午时一千两银子。”

钱管家走到门口,回过头又道:“小闯子你留在酱菜铺子,给大小姐打打下手。

附近鬼多,警醒着点。”

“管家爷爷,钟馗杀鬼犯大圣律法不?”小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山。

骂赵山是鬼。

赵山心里直骂娘。

怀疑这尖嘴猴腮,摸胡子的钱管家,是黄鼠狼成精了!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不怕寡妇也不怕是非,就怕穷!

赵山都做好,喜当爹的准备了。

店铺名都想好了,让“黄鼠狼”一巴掌拍碎了。

钱管家看着赵山那衰样儿,嗤笑一声。“赵掌柜的,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你长没长那好牙口!”

钱管家手里的核桃一上一下,转的格楞楞的响。

赵父捂着胸口,感觉钱管家转的不是核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他的心!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资助沈祁。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赵父安慰自己——再忍忍!一切都会好的。

沈祁的学问不做假,样貌也非凡。

没有理由得不到重用,只是时间问题。

赵父态度恭敬道:“钱管家,请通融一些时日。

让赵某去亲戚家借一借,周转周转。”

亲戚?赵家还有亲戚在京城?

做事留一线,钱管家眼神一暗。

点点头:“好…三日后!一千两银子一文钱不能少。”

赵父拱手:“多谢钱管家通融,赵某感激不尽。”

钱管家袖子一甩,出了门。

赵父看着——

在铺子门口徘徊的赵绵绵,一身粗布素衣,一张脸蜡黄,好像上坟刚回来!

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快换身衣服去,一身粗布素衣像什么样子。

你爹我还没死呢!”

赵绵绵含着泪点点头。“嗯。”

“啪…”赵父转身,给赵山一巴掌。

赵山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爹?沈祁欠的银子,你打我?

真是不受待见的人,站着也遭灾。”

赵父喘着粗气道:“你惦记钱家小姐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

你但凡有沈祁的样貌才能,别说娶富商的女儿,娶县主也使得!”

赵绵绵眸光一亮,假意伸手去拦,“爹爹莫要打哥哥。”

赵父也没想真打,自己亲生儿子也不能下死手,撒撒气就得了。

还要指望儿子养老送终,便借坡下驴停了手。

“赵山,你可知错?”

赵山抬起头,冷笑一声,“请父亲告知,儿子为自己打算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我没有一张风月无边的脸吗?”

赵山一拍胸口:“我赵山,十三岁就离家行商。

走街串巷,一文钱一文钱的赚。饿了…连三文钱的肉饼都舍不得吃。

赵家的两间铺子,有一间是我赵山…赚回来的。

如今那两间铺子在哪里?

你们一声不吭的卖了老家的铺子、田地。

留下一封书信就进京寻女,可曾想过我半分?

我这些年赚的银子,要养着赵绵绵还要养沈祁。

我只想问一句,凭什么?”

赵父举起手,“你…逆子!

难道你想一辈子当小商贩吗?守着两间铺子过活吗?

当状元郎的大舅哥,委屈你了?”

状元郎的大舅哥?赵山嗤笑一声。“大舅哥?呸…

沈状元的大舅子是郡王,不是我!”

赵山看向赵绵绵,“绵绵你知道八王府的雪县主吗?”

“什么雪县主?”赵绵绵眼神躲闪。“县主,我怎么会轻易见到。”

赵绵绵垂下头,想到她刚才看见的两人,不由得咬住下唇。

淡淡的血腥味,都未让她松口。

赵山迟疑半晌,解下身上的围布。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再起身额头上红肿一片,“爹娘养育之恩,日后再报。”

赵山头也不回,径直往门口走去。

“小山,你去哪?”赵父急切出声。

赵山头也不回道:“出去赚银子,给你的好女婿用。”

赵父看着赵山的背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转头对赵母道:“夫人,你去把小山叫回来,咱们一起去柳府。”

赵绵绵咽下满口的血腥,惊呼出声:“去柳府?是柳尚书府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尚书府。

寿康院。

阳光透过树叶,丝丝洒落落在柳眠眠同柳老夫人的脸上。

柳老夫人从摇椅上睁开眼睛,从袖子里掏出帕子,一抖落,盖在自己脸上!

一气呵成。

盖个帕子而已,差点没把碧桃吓死!

孙二娘一拍大腿,“哎呦我的娘嘞!谁家晒太阳盖个白帕子?

太奶奶你要吓死谁啊?”

回答孙二娘的是,是柳老夫人的呼噜声!

得嘞!又装睡!

孙二娘大壮腿两步迈到柳老夫人右上方。

一把拽掉白帕子,用铁砂掌挡住了柳老夫人上方的阳光。

柳老夫人的呼噜声,渐停!

这时候,一名身穿藕荷色衣裳的小丫头匆匆跑进来。

看见摇椅上的两个主子都睡着,低声对碧桃道:“碧桃姐姐——

门外有有一姓赵的老爷求见老夫人。”

碧桃拧着眉心道:“姓赵?”还是老爷?

小丫鬟低声道:“他说…他是府上赵姨奶奶的亲侄子。”

支愣着耳朵偷听的孙二娘,当啷来一句。

“什么玩意儿?赵姨奶奶?谁的姨奶奶?”

声如洪钟,太踏娘的吓人啦!

小丫头哆哆嗦嗦道:“是…是老太爷的。”

老太爷?柳云城!

孙二娘紧握双手,手指咯嘣咯嘣作响。

“老毕登,他居然敢纳妾!老娘要打爆他的狗头。”

海棠翻个白眼,“师傅,老太爷骨头都化成渣子了。”怎么打爆头?

玩骷髅吗?

柳老夫人拿袖子擦擦脸上的口水——孙二娘喷她脸上的口水。

“让他进来吧!”柳老夫人坐起身。

不多时。

赵绵绵一家,被带到了寿康院。

柳眠眠刚眯着,就被叫醒了!她双眼迷瞪的坐在主位上。

人在,魂还在打呼噜。

“拜见太子妃,拜见老夫人。”赵家三人行礼。

柳眠眠——“嗯?嗯。”“哦,起来吧!”

柳眠眠身着一身靓色的锦衣长袍,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

头戴金丝宝石梳子,精致的发髻上点缀着东珠和红宝石珠花。

手腕上戴着洁白无瑕的白玉镯。

赵绵绵看着柳眠眠一身的装扮,险些挪不开眼。

真真是富贵晃瞎眼!

赵父不敢抬头,只低垂着头道:“启禀老夫人,小人是府上赵姨奶奶的侄子。”

赵姨娘?

柳老夫人已经忘记了,忘记赵姨娘长什么样子了。

依稀记得有两分像自己。

若不然也不能算计了柳云城,当了他的姨娘。

“抬起头来,我看看!”

赵父赵母抬起头。

柳老夫人粗粗看了看,“你家丫头,倒是同我家眠眠有两分像。”

柳老夫人看赵绵绵梳着妇人发髻,又问道:“这丫头嫁人了?叫什么名字?”

“民女赵绵绵。”声音中带着失落。

赵父说带她去寻亲…她以为…她以为…她同瑞雪县主一样!

是明珠蒙尘,遗落民间的尚书府小姐。

哪曾想,就这!

她是一个姨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奶的侄孙女?赵绵绵双手颤抖,指尖微凉。

“赵绵绵?”柳老夫人冷了脸。

赵姨娘原叫杜鹃,是柳云城母亲院里的丫鬟。

后来当上柳云城的姨娘,给自己改名叫赵洛宸。

真踏娘的膈应人,柳老夫人当时被膈应的够呛!

如今…

只能感叹,岁月有轮回啊!

“祖母?谁是赵姨娘?”柳眠眠瞌睡渐醒。

“你祖父的妾室。”你祖父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柳眠眠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哦?爬床下药的那个?”

“……”就老夫人用沉默回答。

这题不好回答。

赵氏已经入土为安了,柳老夫人自觉,得给死人留点脸面,她决定沉默以对。

柳眠眠蹙眉,“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啊!”

柳眠眠以为,自己看见沈祁的发妻赵绵绵会心有波澜。

结果…屁的波澜都没有!

赵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证明自己身份的信。

“小人想找府上的三老爷。”借钱。

海棠都愣啦!她是府上的家生子,都没听说过三老爷!

“啥三老爷啊!紫荆姐姐?”海棠拽拽紫荆的袖子。

紫荆面无表情道:“无关紧要的人。”

紫荆也不曾见过。

柳老夫人眉头微皱道:“老三,早已经不在京城了。他未同你们联系吗?

我记得赵氏有两个弟弟,你爹是她亲弟弟,还是继母生的弟弟?”

“回老夫人的话,我爹同姑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赵父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簪子。

万字福纹样式的簪子,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琉璃。

“这是我姑母托人带给我爹的。”

柳老夫人点点头。“这是我赏赐给她的簪子,她那时候刚生完老三。”

那时候柳老夫人闲着无聊,瞎捣鼓。

捣鼓出了红色琉璃。

正经大大的赚了一笔银子,后来被柳云城发现了。

把琉璃铺子关了。

柳老夫人语气平平道:“你若是遇见难处了,就同我说一说。

若是想见老三,怕是不容易见到了。

老三许多年未来信了,我也不知他如今在哪里?”

赵父心中一喜,赶忙说道:“启禀老夫人,小人是来借钱的。

小人的女婿借了一笔银子,如今还不上了。

小人的女婿欠皇商钱老爷,一千两银子。”

嗯?柳眠眠瞬间不困了?

什么?这一千两银子?

钱老爷?替沈祁还饭钱的钱老爷?

钱老爷跟赵家追债,赵家来柳家借钱?

很好!银子也像琉璃八宝灯一样,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本宫记得沈祁尚了县主,怎么又成了你的女婿?”

柳眠眠看着赵绵绵蜡黄的小脸,叹息一声提醒道:“赵姑娘,沈祁并非良配。”

并非良配四个字,柳眠眠用了一生去验证。

赵绵绵抬起头,眼里带着警惕和怨怼道:“太子妃娘娘,何出此言?

娘娘忘记了吗?

您还特意去猫儿胡同,偶遇沈祁。

祁哥哥,他怎么就并非良配了?”

特意去?柳眠眠一脸懵。“本宫何时去猫儿胡同,偶遇他了?”

柳眠眠看向海棠。

海棠一脸懵,“我们太子妃是去吃馄饨的。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稀罕那倒灶的玩意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海棠啊!莫要瞎说实话!实话最伤人。”柳老夫人淡淡开口。

趁人不注意,柳老夫人把一块拇指盖大小的核桃酥,塞进了嘴里。

入口酥甜,吃完一口还想吃一口。

柳老夫人舔舔嘴唇,用余光看向柳眠眠隆起的小腹。

叹口气,又悻悻然的缩回手。

又想起柳泽楷的话,人老易得消渴症,甜食不宜过多。

哎!

柳老夫人叹口气,想活着太难了!

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活着都没劲儿!

想死舍不得,想吃不敢吃,忌口!

八十多岁的老骨头,跑不动跳不高。

真是魂在前面跑,骨头在后面追。

想到赵氏杜鹃也在地下,柳老夫人把核桃酥推远了。她不能死…

厌烦的人都在地下,得努力活着啊!

别人见鬼是——“啊!鬼呀!”

柳老夫人是——“啊!滚!”

柳老夫人看着赵绵绵的脸,突然就治好了善忘症,想起赵氏长啥样了!

故而!心情不大美丽了。

柳眠眠蹙眉道:“穷不失义,达不离道。①乃是君子本色。

赵姑娘,沈祁非良人。”

柳眠眠就差直接说,沈祁是真小人!她上一世验证的。

可柳眠眠不能提起上一世,她不敢!

大道三千,杳杳云归兮。

重生一事玄之又玄,柳眠眠不敢同任何人提起。

只因先帝炼丹至疯魔,奇异之人都会被他暗中请进皇宫,被他炼成丹药。

什么口吐火龙、舌下生莲通晓古今的奇人,出口成章的总角小童,他们心头血都变成了丹药。

先皇残忍至极。

这些事,被世家看在眼里,成为世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一边吓得哆哆嗦嗦,一边啥也不敢说!

所以…

当皇帝拿起屠龙宝刀弑父杀兄,杀穿族谱时,世家之人只想拍手叫好。

啥也不知道的文人墨客天天口诛笔伐,唾沫星子满天。

组队组团骂皇帝。

先帝已死,柳眠眠仍不敢以身犯险。万一有人又想喝血吃丹药呢!

柳眠眠惜命。

“赵姑娘,沈祁并非君子。”柳眠眠嘴欠,又多说一句!

赵父和赵母震惊的看着彼此,——太子妃说沈祁并非君子?

太子妃为君,君说臣子并非是君子,那这个臣子还有出头之日吗?

赵父和赵母在彼此的眼中看见的后悔。他们想问何出此言?为何这般评价沈祁。

但是赵父赵母不敢啊!

这是太子妃,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太子妃!不容他们庶民质问。

只听柳眠眠又道:“赵姑娘,人心易变无关风月、只关银箔。”

赵绵绵眼里有一丝动摇,抬眸看着太子妃的头面,周身的装扮。

赵绵绵眼里的艳羡、贪婪一闪而过。

那丝动摇,却终归于平静。“太子妃娘娘,让我做忘恩负义之人吗?

没有祁哥哥,我已经是黄土一捧了。”

赵绵绵的话说完,屋里的人皆是一愣。庶民呛声当朝太子妃?

“砰砰砰…”赵父赵母跪地,连连磕头。“小人教女不严,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赵绵绵后怕的跪倒在地,“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说多了都是费口水。柳眠眠端起茶杯。

端茶送客。

赵家人低垂着头,倔犟的跪着。

“本宫会派人知会钱家一声,告诉钱家人…冤有头债有主。

沈祁与你们无关。”

赵父赵母跪地:“多谢太子妃,多谢太子妃。”

柳老夫人端起茶杯,“我看不上赵姨娘,老三这孩子不坏。

日后你们在京城遇见难处,可以同门房说一声。”

赵父听柳老夫人这么说,砰砰砰又磕三个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老夫人抿嘴一笑,“不着忙磕头,老身话还没说完呢!

赵氏只是府里的姨娘,还被过死老头子继了出去。”

赵父眼前一黑,他头一次听说过继妾室的,他姑得多不受待见啊!

又听柳老夫人道:“你也算不得我们柳府的亲戚。

所以我前面的话就是客道客道,你不要当真。

别真过来!有事去找老三。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使劲找找,没准就找到老三了。

还有啊!你家这姑娘听不懂好赖话。带回家管教管教吧!

侄女像姑,她同赵氏有几分相像,恐不是什么好事!”

赵绵绵双眼含泪,她不明白为何同姑祖母相似,就不是好事了?

姑祖母从卖身的丫头,一跃成为柳家的主子,怎么就不是好事?

高墙红瓦、奴仆环绕、宝石头面。赵绵绵想问…有何不好?

柳老夫人定睛一看,对面的死丫头满脸不赞同。

梗着脖子的样,跟赵氏一样一样的!

这不服输的脖子,像睡八百年焊床上,落枕了似的!

柳老夫人敛眸,脸色稍沉,她想上手给赵绵绵掰掰!

“如若你是尚书府的小姐,还会选择那个…那个…”柳老夫人看着赵眠眠。

“老祖宗,是沈祁。”海棠欠不登的提醒。

神器?柳老夫人点点头,这名字好!这名带吸血。

“神器啊?你还会选择他不?”

赵绵绵不吭声,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缩。她知道没有若是…没有如果!

沈祁是十里八乡的才子,是她最好的选择。

赵绵绵哑道:“回老妇人的话,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小女子对祁哥哥不离不弃。”

柳夫人转过头,吩咐道:“送这傻狍子出去吧!搁这演上言情剧了!”不赖看!

柳老夫人不赖看言情剧。

众人不明白柳老夫人的话。

但是不妨碍把赵氏一家三口“请出去”。

——

赵家的果干铺子里。

赵父脸色阴沉的可怕,“绵绵,你跟沈祁断了吧!”

赵绵绵惊愕的抬起头。“爹?”

赵绵绵哽咽道:“女儿已经是祁哥哥的妾了,还能同谁说亲?

同杀猪匠吗?还是同茶楼的小二?

还是给鳏夫做填房?沈祁是你给我选的,你忘记了吗?”

赵父苦笑一声。

是啊!

这沈祁是他挑选的,千挑万选的。

他资助沈祁读书,供他上京赶考。还定下了绵绵和他的婚事。

赵父深知赵家要改变门楣只有这一条路。

可如今……

太子妃说沈祁不是君子?那是什么?小人。

赵父肠子都悔青了。蹙眉道:“沈祁与从前大不同了。

如今的沈祁让爹爹都不认识了。

从前他谦逊有礼,对我恭敬有佳。

如今看我的眼神,好似看一条狗,一条给他看门的狗。

绵绵?你可知为何?”

赵绵绵红着眼角,眼神躲闪道:“祁哥哥已经是官员了,定与从前不一样了。”

赵绵绵早早就发现了,发现了沈祁的怪异。

自从入京。

沈祁喜爱精致的吃食,对精细昂贵的吃食,如数家珍。

菜汤、烙饼这些家常的吃食,他难以下咽。

喜爱精致器具、各种玉石、古玩字画通通都知晓。

对珠宝首饰更是如数家珍。

他无意间皱起的眉头,不耐的神色、眼中的鄙夷都像高高在上的世家官员。

这些都让赵绵绵心里发慌。

赵父叹口气,“绵绵,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一体。

太子妃觉得沈祁不是君子,以后沈祁便无出头之日了。”

赵绵绵急切辩解:“爹爹,祁哥哥同文王私交甚好,以后定前途无量。”

①出自《孟子·尽心上》.原文为“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父“砰”一声关上店铺大门。

哑着嗓子问道:“绵绵,你什么意思?”

被太妃否定的人,同文王交好就前途无量了?

文王又不是太子,又不可能登基?

赵父瞪大双眼:“你细说!”

“爹爹,你就别问了!我只能同你说…不必在意太子妃说什么!

祁哥哥日后定是达官贵人,前途不可限量,当朝首辅。”

赵父拧着眉。

首辅?官至一品。

一年的俸禄得八百多两银子吧?还得赐府邸。

赵父脱口而出:“不可能!皇上不会提拔沈祁当首辅,太费银子。”

一品大员多贵啊!尚书才三品,一年五百两银子的俸禄。

首辅得八百多两银子吧?呵呵!!!

猜皇帝能设立首辅不?有养首辅的银子,他做个鱼竿不香吗?

如今…尚书之上无人!

皇帝的抠搜,百姓都有目共睹。

官员一传十,十传百。

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百姓,北疆将士的粮草银子,都是他们捐赠的,跟老皇帝无关!

商户挂红绸,官员如斗牛。一个拍马屁,一个眼红。

“绵绵,不会有首辅这个官职的。”

赵绵绵低声道:“爹爹,那时候皇帝驾崩了。

文王许诺祁哥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赵父想到自己听到的传闻,关于文王殿下的传闻!

他菊花一紧。

驾崩?弑父杀君?

赵父双腿颤抖,压着嗓子又问一遍,“绵绵,你确定不离开沈祁。”

赵绵绵垂目点点头,“爹爹,我不愿意嫁贩夫走卒。

你说过我是官夫人的命格,生来富贵。”

沈祁同文王在谋划,弑父杀君谋朝篡位的大事?

赵父面露怀疑,“无兵又无权,沈祁在白日做梦吗?”

赵父眉头紧皱,面露鄙夷:“沈祁的状元之位是怎么来的?

还是沛县有金矿,被他挖到了?”

赵绵绵眼神躲闪,“爹爹,莫要问了。”

不问?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赵父赵母的脚后跟都在颤抖。

太可怕!

平平常常小老百姓,就要参与宫变,诛杀皇帝和太子了?

赵父只想改变门楣,不想变没!

他想问问啊!文王殿下有北国鞑子凶吗?

北国鞑子王,都被太子驯服啦!

如今乖的跟孙子似的,买东西还会说“多谢!”

他们身上的狼皮,都被扒下来了。

这时候造反?

赵父赵母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冲着对方点点头。

赵母眼里泪花闪动,“绵绵,你想吃什么?娘给你银子,你自己去买。”

赵绵绵仰起头,舔舔唇角:“真的吗?”

赵母点点头,“真的,你想吃什么?”

赵绵绵没看见赵母眼里的不舍。

她低着头数道:“娘我想吃八宝鸭、还想吃糯米糕、还有四喜丸子、姜汁鱼片。”

赵母从袖子里摸出两吊钱,“你去买吧!顺便去城北给你爹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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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绵绵接过两吊钱,掂一掂。唇边露出笑意,“女儿这就去。”

赵绵绵走出两步,突然回头道:“爹娘,用不用买哥哥爱吃的?”

“绵绵,你记得你哥哥爱吃什么吗?”赵父突然开口。

赵绵绵被问的一愣儿,随口道:“哥哥爱吃牛乳糕,我给哥哥买一些回来。”

她不知道,赵山吃不了牛乳糕。

此刻!

赵山已经拿着路引,坐着晃悠悠的小船南下了!

“你哥哥食牛乳,会长疹子。”赵母眼神一暗。

“啊?那我给哥哥买些栗子糕。”赵绵绵挥挥手出门。

在赵家赵山是走南闯北的那个,赵绵绵是被偏爱的那个。

天色渐黑。

赵绵绵才下了轿子,给轿夫三文钱。“爹娘,女儿回来啦!”

干果铺子从外面上了锁,门上的牌匾被扔在地上。

赵绵绵从荷包中拿出钥匙,“吱嘎”一声,大门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柜台上果脯和果干都不见了!

柜台上放着一张纸,写着:“绵绵,我同你娘回老家了!勿念。”

赵绵绵凭一己之力,吓跑一家人!

——

文王府里。

文王妃周氏拉拉着脸,“王爷,一路辛苦了!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吗?”

谢凌晨吃完一碗碧梗粥,把碗递给周氏。

周氏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喃喃道:“凤仙花染的指甲就是好看,粉嫩粉嫩的。”

“王爷,再来半碗碧梗粥吗?”侧妃接过碗。

她在心里叹口气,好日子过的太快了!转瞬即逝,有点抓不住。

“来一碗。”谢凌晨从怀里掏出银票,往桌子上一拍。“再给本王来个缕肉羹。”

周氏拿起银票,发现这些时日,谢凌晨居然没花银子?

“王爷?你把那两个卖啦?”

心里寻思——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到谢凌晨这是一日夫妻百两金!

啥人啊?

“花谢娇的银子。”谢凌晨接过碧梗粥,吃的斯文又优雅!

周氏翻个白眼,“谢娇的嫁妆都是我操办的,她有个屁的银子。”

屁?

谢凌晨脸色一黑,想起自己的噗嗤嗤…噗嗤

皱着一脸俊脸,没好气的道:“以后莫要跟太子妃玩,他们夫妻没一个好东西。”

“啪…”周氏一掌拍在桌子上,“谢凌晨,你若是敢谋朝篡位。

我们母子就吊死在文王府里,也省的被人鞭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晨生的俊美无双,举筷夹菜之间,处处透着矜贵和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可…

屋里六双眼睛,正妃、侧妃四名侍妾,无一人觉得谢凌晨悦目、养眼。

只觉得心中郁气难消,烦闷无比。

还不能表现出来,六人面上还得带着得体的微笑、浅笑、久别重逢的笑!

只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愉悦的日子都是稍纵即逝的。

六人的怨气直冲天灵盖!

谢凌晨放下手中的筷子,“王妃,陪本王去太子府一趟。”

怨气冲天的文王妃看着屋里的烛火道:“王爷如今已是戌时了。”

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周氏觉得谢凌晨损到家了。

“无妨!太子妃有孕谢凌渊睡不了这么早。”谢凌晨擦擦嘴。

听听这是人话吗?周氏恨不得毒哑他。

以绝后患,哑巴是不能争皇位,她们就安全了!

时间短任务重,周氏已经想好去哪里买药了。

她还来不及想怎么给谢凌晨灌下去。

谢凌晨便起身,回了内室。

一炷香之后,走出一位身着流光织锦襦裙的高挑女子。

周氏看美人的第一眼,只觉得赏心悦目,让人想拥入怀中。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太高了!

看美人的第二眼便有些不易察觉的恶心,那点恶心被周氏忽略了。

“看什么看,走啊!”谢凌晨莲步轻抬。

“呕…”周氏的脸由粉转白转青。

只觉得胃里翻涌,又忍不住的去看谢凌晨的脸。

恨不得把谢凌晨的脸撕下来,贴自己脸上。

这张脸!哼!老天爷眼瞎了,居然贴谢凌晨身上。

周氏原是恶心,如今有些嫉妒。

“快走吧!王妃姐姐,如今我是晨侍妾。”谢凌晨翘起兰花指,给了周氏抛一个媚眼。

“晨侍妾”的媚眼妩媚又动人。

呕…

媚眼…落在周氏眼中的不是媚眼,是黑白无常的勾魂刀。刀刀致命,直击灵魂深处。

呕…

文王妃周氏的心里此时只剩纯恨。

恨曹氏罪人乱点鸳鸯谱,恨自己年少无知,被谢凌晨的皮相迷住了双眼。

她想说谢凌晨你很好,御史又可以谏言了。

本来史书上没有你的一席之地,如今也能挤一挤上榜了。

周氏把史官记录的内容都想好了,废后曹氏嫡子谢凌西秽乱宫闱。养子谢凌晨就是“宫闱”。

好像两坨不明物体融合了。

周氏浑浑噩噩的被“晨侍妾”扶上了马车。

缩在角落里,这文王妃她一天也不想当了。

煎熬啊!

昨天还在天上,今天跌入尘埃。

“晨侍妾”悄咪咪的靠近周氏,低声道:“府里有北国人的奸细。”

啥?周氏眼眸一缩,居然还有更大的晴天霹雳?

“晨侍妾”掀开车帘子的一角,“那个人就是细作,还有一个没跟出来。

他不知道我是文王,一会下马车别露出破绽。”

周氏顺着缝隙看过去,看见一张憨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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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人?”周氏惊道。“他怎么可以卖国?”

“晨侍妾”食指放在红唇上,“嘘”一声,放下帘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害群之马自古有之,王妃还是太良善了。”

呕…周氏感觉“良善”两个字在谢凌晨嘴里一过,味都不对了!

都不像什么好词。

周氏放在袖中的手握紧再握紧。眼里满是愤恨,低声道:“杀了吧!”

啥玩意?就杀了?

“晨侍妾”美目一翻:“败家娘们,敌人在明我们在暗不好吗?你非要打草惊蛇?

引君入瓮懂不懂?”

败家娘们?周氏不争辩,她是挺败家的!

“你没想造反吧?文王府上下一百多口的性命,可都在王爷的手里攥着呢!”周氏看着谢凌晨的脸。

谢凌晨扶了扶头上的金钗——金累丝镶绿松石的蝴蝶金钗。

这金钗是周氏豆蔻年华之时的心爱之物。

后来就不翼而飞了。

周氏还以为丢了呢!

仙人板板的!原来被谢凌晨偷了,周氏的拳头硬了。

周氏咬牙切齿,“王爷?你若想造反就给我一个信,我还能和离。”

和离不丢人,死丢人!

周氏是个怜香惜玉的“看脸”之人,从前想杀夫避祸,如今想和离了。

谢凌晨的皇狗命也是保住了!

马车哒哒哒到了太子府门口。

周氏和“晨侍妾”相携下了马车。

车夫上前扣响门环。“文王府周王妃、晨侍妾前来求药!”

周氏面上端的是王妃的气派。

私底下咬牙切齿:“求什么药?谁府里还养不起一个府医了?你个沙币!”

“晨侍妾”弱柳扶风的靠在丫鬟身上。轻咳一声用帕子做口型道:“密语。”

好一句密语,周氏无话可说!

谢凌渊已经脱吧脱吧要睡了,身着里衣摆好姿势。

听海棠匆匆来报:“文王妃送侍妾来了!”

“送什么?”柳眠眠一愣,心里寻思周氏除了会点炮,还会送侍妾了?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无聊有人送侍妾。

柳眠眠很是愉悦。

如今太子府里寂寞的要命,只有柳眠眠同两个挂名侍妾,青峰细语。

两人还很默契的隐在树上,不轻易露面。

太子府空着两侧妃两个侍妾的位置。

京中百官装瞎,视而不见。别问为何!问就是穷闹的。

文武百官一算账,太子妃入太子府小溜两年多。

先是捐三万两修护城河,又掏银子修路,又捐十万两白银造连弩火炮。

两年…

前前后后被老皇帝刮走二十万两真金白银?

啥世家啊!

经得起这么刮啊!一般世家大族,底子浅的都得被刮秃噜皮了。

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高墙绝白银。

如此…大家心照不宣!

什么选秀、充盈后宫、给太子安排侧妃侍妾这事,没人提!没人敢提!

以至于太子府里就三女主子,两个还蹲树上。

柳眠眠孕期,抓心挠肝的无寥。

她猜测周氏送来的侍妾,一定是人美、歌甜、身段妖娆一舞动京城,可打发孤寂时间…

柳眠眠不困了:“快请文王妃和侍妾进来!”

海棠打着哈欠补充道:“启禀太子殿下,周王妃说她带晨侍妾前来求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美人袅袅如仙。

莲步轻移,流光织锦裙尾在足尖上跳动。

柳眠眠抬眸、挑眉、拧着眉头道:“妙啊!妙啊!文王殿下倾国倾城好雅兴啊!”

眸光渐亮,回头又对谢凌渊道:“祖母一定会喜欢文王殿下的。”

谢凌晨盈盈行礼,“好说!找一良辰吉日,本王去柳尚书府上拜会拜会!

让柳家老祖宗看看本王。”

谢凌晨又翘起兰花指。“听说柳家老祖宗喜欢漂亮的人。

本王可俊美可娇媚。”

谢凌渊嫌弃的目光中,泛着暖意:“二皇兄不必如此,本宫信你。”

谢凌晨心下稍安,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

他可装成小厮,可装作随从,还可以装作马夫,可他偏偏要装作女子。

是自黑也是自保。

周氏扭过头翻个白眼,心里寻思良善,太子太过良善!——谢凌晨进来都没行礼,他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的谢凌晨站起身,转个圈。

“单说仪态样貌,本王比太子妃和周氏如何?”

“咳…”柳眠眠的一口口水呛了出去。

她也是没想到啊!

作为女子要同女子比美!还要同男子比美?

“……”周氏心里口吐芬芳,想一包绝嗣给谢凌晨喂下去,看看他能不能生孩子。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还比美!谁能比过他啊!

贱!

“咳咳…”柳眠眠止住笑意,“二皇兄你最美,你全天下最美!

如同九天玄女落凡尘。”

谢凌晨轻拂鬓间,“有眼光。”

只听柳眠眠又道:“一颦一笑皆风尘。”

“……”谢凌晨放下手,娇嗔道:“年纪小果然不识货,本王这叫端庄。”

谢凌渊幽深的目光落在谢凌晨身上,眉宇间皆是欣赏。“二哥,决定好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问句,让周氏浑身颤抖。

颤抖道:“谢凌晨你有病吧?准备当女人了吗?”

谢凌晨伸出食指,放置红唇之上。

双眼迷离道:“嘘!莫急,听本郡主细细说来。”

柳眠眠捂住自己的眼睛,长叹一声:“见鬼了见鬼了!我居然觉得他真美。

文王殿下可考虑好了?其中凶险不可估量?”

什么凶险?流光织锦凶险还是襦裙凶险?

周氏支棱起耳朵,发现听不懂!完全听不懂这三人在说什么!

一屋四人只有一个傻子吗?周氏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谢凌晨莲步轻移,坐在黄花梨的圈椅上。

朱唇轻启:“我用一个消息给谢池换一个王位。”

周氏差点跪了,若不是人多,若不是在太子府,若不是时间地点皆不对。

周氏现在此刻,就想毒哑谢凌晨。

王爷给自己儿子要王位?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谢凌渊晨瞳孔微沉,“好!本宫答应二哥。”

“疯啦!”周氏站起身,“先行告退。”

打不过、杀不得、周氏想连夜出逃。

柳眠眠捂嘴笑道:“二皇嫂且慢,听听又不花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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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摇头,不花银子花命!

周氏一咬牙又坐下了,耳朵想听心想跑!

只见谢凌晨翘起二郎腿,一副高人模样。仰起头:“通州庆县的山下有铁矿。”

谢凌渊眸光一深。

“你做梦梦见的?”周氏脱口而出,“哪路神仙入梦给你的点化?你还真敢说。”

谢凌晨低声道:“沈祁,他自称得上天庇佑通晓古今,他告诉我的。”

周氏满脸惊恐,“沈祁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早生几十年就成先皇的丹药了。”

“谁说不是呢!”谢凌晨往后一靠。

柳眠眠起身去了内室,片刻之后拿着一张纸出来。“可是这个?”

“我艹。”晨侍妾蹦起。“这是地契?”地契、山的地契。

“这里面有铁矿?庆县的铁矿就是在这个山下?”谢凌晨拍拍胸口,给自己顺顺毛。

太吓人了!沈祁只说一座山下,并未说哪座山!

而柳眠眠直接拿出了地契。谢凌晨红唇半张,满脸惊恐。

心里寻思——沈祁的上天在敷衍他啊!柳眠眠才是上天的亲姑娘啊!

老三嫁的好啊!

谢凌晨看向周氏,周氏眉头紧皱,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没听懂?谢凌晨哀叹一声,人比人气死人!

又叹一声!

谢凌渊亲自给谢凌晨倒一杯茶,似笑非笑道:“沈县令想让二哥要庆县作为封地?”

“你…”怎么知道的?谢凌晨翘着兰花指擦擦头上的冷汗。“我同沈祁密谈的时候,屋里没有人。”

怕打草惊蛇,谢凌晨飞鸽传书都没敢用!

人肉背回的消息,谢凌渊还知道?

太吓人!

惊恐。

谢凌渊勾起唇角,“好,庆县作为二哥的封地,只是委屈二嫂了。

庆县是苦寒之地。不过二嫂放心,日后池儿的封地必定是富足的。”

这句话——

周氏听懂了!她的儿子以后是王爷?是有封地有俸禄的王爷。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娘娘恩典。”周氏起身行礼。

谢凌渊点点头,“二嫂无须多礼。”

“二哥庆县的铁矿已经在挖了,你知道怎么同沈祁和北国人说吧?”

谢凌晨感激的看谢凌渊一眼,“我办事你放心,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周氏。

“二皇兄打算以什么理由去北国?”柳眠眠托着腮帮子,幽幽开口。

“???”周氏。

晨侍妾低声道:“北国人想要边防布局图,我亲自送去。以谢安宁的身份。”

谢凌晨以谢安宁的身份回北国,带着边防布局图。

北国人知道他是假的郡主,是去谈判的王爷。

大圣群臣以后也会知道,他是去北国送假布防图的功臣。

替谢安宁回北国,还能卖长公主府一个好!

此举一举三得,除了有点凶险!其余的谢凌晨都挺满意。

“双面细作?”柳眠眠眼神一亮,“二皇兄不愧是女中豪杰!”

谢凌渊傲气道:“女中豪杰?本王是大圣暗探。”

“皇兄大义。”谢凌渊起身拱手。

谢凌晨穿襦裙前来,举手投足皆柔美。谢凌渊就看出了他的用心。

做好埋骨北国的准备,给谢池要了一个王爷之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晨盈盈起身,翘起兰花指娇滴滴道:“弟弟莫要客气。”

“好嘞!皇姐!”谢凌渊点头。

呕…

周氏扭过头,拿着帕子擦擦嘴角,受不了!一点也受不了!

想到王位,周氏把恶心之感又压下去了!

她唯一的儿子谢池,终于有两个娘了!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水淹文王府。

谢凌渊也扭过头,不想看谢凌晨。眼睛有点辣,太辣眼睛!

只有柳眠眠托着腮帮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谢凌晨。

目光太过炙热,让谢凌晨有些招架不住。

他夹着嗓子问道:“柳家小表妹,看见本郡主的容貌是否有些自惭形秽?”

一只纤长温暖的手,轻轻捂住了柳眠眠的眼睛。

“莫要看,于胎儿不利。”谢凌渊的语气中带着调笑。

“皇兄皇嫂慢走不送!”

“好。”周氏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语气都加快了三分:“太子和太子妃早些安置吧!

臣妇告退。”

“哎?本王话还没说完呢!”

周氏跳起来揪住谢凌晨的发鬓往外拽。“臣妇告退。”

谢凌晨弯着腰,呲牙咧嘴:“粗俗、鲁莽!给本王发髻拽散了。金钗掉了,都是银子买的。

松手,松手!”

周王妃拽着美貌的侍妾匆匆离去,后面跟着文王府的丫鬟婆子。

海棠拧着眉喃喃道:“不是送侍妾吗?怎么又带回去了?

这大高个侍妾,跳舞得老好看了。”

紫荆面无表情道:“他来求药的,药吃完了当然要回去。”

海棠皱着脸,“什么药?我怎么不知道?”府里有药吗?

树上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定心丸。”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哪里都有你,碎嘴子吗?”海棠“哼”一声。

海棠记仇,上次的阿胶枣子之仇。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周氏撩开帘子的一角,偷偷往外望去。

面相老实的男人平视着前方,像一名普通的护卫。

周氏放下帘子,低声道:“妾身多谢王爷,谢王爷对池儿的厚爱。”

谢凌晨歪着身子,故作轻松道:“本王思来想去!诱敌深入这么大的功劳,总不好当太子要皇位吧!

父皇也不能同意本王当太子。只好要个王爷之位,便宜池儿了!”

“难为王爷了。”周氏感激道:“若是王爷身死,我…”

谢凌晨瞪大双眼,忙摆手:“不用不用!”

只听周氏低声道:“我必定让沈祁给你合葬。”

“咳咳…大可不必!”谢凌晨咬牙切齿,“本王以为,我若身死你必相随呢!”

“……”周氏好似不认识谢凌晨一样,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谢凌晨的脸。

伸手摸上那张妩媚的脸,使劲、再使劲!她怀疑谢凌晨是旁人假扮的!

还生死相随?

呸!

周氏只想让谢凌晨死,她可以随礼,绝不可能相随!

人皮面具没撕下来,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周氏一手粉。

周氏看着手上的粉,欣喜道:“谢凌晨你用的珍珠粉不错啊?哪里买的?”

谢凌晨眼神一暗,“回京路上买的还有香膏,香膏好推开,香味清雅。”

谢凌晨伸出自己的手,“请王妃闻闻。”

“嗯?果然好闻。”周氏眼睛一亮,“哪家铺子?”姐妹!

“买了许多,王妃拿去分一分。本王用着不比京中的香粉差,你们几个也试试。”谢凌晨眼里有了些许笑意。

“谢王爷!”周氏嘴角翘起,“王爷梳的发髻也好看。”

“母妃最爱梳此发鬓,本王同母妃长的相似,必然也好看。”谢凌晨垂目。

无人知道——

小小的少年在无人的绮罗宫里,穿着他母妃曾经的衣裳,对镜贴花黄。

对着铜镜,一遍又一遍叫娘亲!

宽大的宫殿里无一人回应,只有若有似无的血腥。

“王爷你能给妾身也梳一个吗?”周氏眼睛都亮了。

谢凌晨挑起周氏的下巴,认真道:“不能!你脸型不适合,不会好看!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本王一样倾国倾城。”

呕!

周氏打开谢凌晨的手,转过头。低声道:“王爷,池儿当郡王更安全一些。”

谢凌晨看着周氏的侧脸,柔声道:“谢凌渊和柳眠眠两人人品尚可,可信。

他们帮过我。

非必要,本王不会背刺他们。”

“???”周氏心里呸一声,帮过你?你非必要,不背刺?必要的时候就反戈呗!

周氏直觉谢凌渊太过良善了,就应该弄死这玩意儿!

还叫他…哥?姐。

只听谢凌晨低声道:“姚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王的。

她是曹皇后派来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谢凌西的。”

“???”周氏。

许久!

周氏转过头,眼神中带着警惕道:“王爷不会骗我吧?”

谢凌晨“呲!”一声。“爱信不信!本王都没碰过她。”

“哦?”周氏脸上带着深深的狐疑。

为啥?

谢凌晨冷哼一声,“姚氏嫌弃本王赃,洞房花烛夜给本王下了药。

蒙汗药。

正好,本王也嫌弃她赃。”

“???”周氏想呐喊出声,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姚氏赃?

想想池儿,想想王位!周氏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王爷做的对,王爷做的好。

姚氏就是该死,臣妾回去就跟她们说。我们这些年都误会王爷了。”

谢凌晨点点头,“劳烦王妃了。”

“……”周氏。

文王府的大门口,马车突然住了。

周氏撩开帘子,“为何停下了?”

文王妃的丫鬟回道:“回王妃,门口有个姑娘拦着马车。”

文王妃顺着丫鬟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女子拦在路中间。

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让周氏不喜。厉声道:“撵走。”

文王靠近周氏低声道:“她是沈祁的如夫人,留着有大用。”

周氏上下打量着谢凌晨,“王爷?你这是爱屋及乌啊!”

爱屋及乌?

想到望月砂,想到沈祁,想到沈祁嘴里的望月砂。

谢凌晨:“呕…”

周氏不着痕迹的挪挪屁股,远离谢凌晨。

吩咐道:“晨侍妾有孕,见不得人受苦,请这位姑娘入府吧!”

“是。”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日后。

御书房里——

老皇帝面色阴沉看着自己的好大儿?大姑娘。

段尚书咧嘴一笑,“陛下,这回您不用羡慕微臣了。”

想要姑娘,这不来了吗?

倍漂亮,倍儿倾国倾城!

皇帝在御案上摸索,柳眠眠递上茶壶。

景泰蓝提梁白玉茶壶,景泰蓝的提梁上还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白玉洁白无瑕。

皇帝伸手接过,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嘿!

不舍得扔出去,私心里觉得谢凌晨不配!

配不上这么精致的壶。

老皇帝咬着后槽牙,伸手指道:“谢凌晨你这副鬼样子,给谁看?给死人吗?”

呸!

老皇帝把自己说死了。

他偏过头,没眼看!活着活着就生出一个二十八的大姑娘!

还溜光水滑的漂亮!

皇帝一拍桌子,“你最好编出个理由来,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谢凌晨今日又换了一身,身着湛蓝色香云纱襦裙,头戴八宝花冠。

比柳眠眠还要富贵几分。

谢凌晨抬起头给谢凌渊使个眼色。谢凌渊…没抬头。

谢凌晨只得硬着头皮道:“儿臣想代安宁表妹回北国。”

老皇帝嘴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脱口而出:“咋地?又看上北国人了?不喜欢戏子了?”

谢凌渊从奏折中抬起头,蹙眉道:“父皇,请慎言!”

老皇帝一看,得!两个逆子。

“你去北国做什么?”

谢凌晨不敢低头,怕宝石花冠掉下去,他只能仰起头回。

说着同谢凌渊商量好的说辞。“北国皇帝想约儿臣密谈。

儿臣用亲王不得出京的借口回绝了。

他们就让儿臣装作长公主的随从,跟使团回北国。

儿臣想着?”谢凌晨目光看向谢凌渊。

谢凌渊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谢凌晨又道:“儿臣想着安宁表妹孩子还小,离不开娘亲。

便由儿臣替她走一趟北国,正好同北国皇帝密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皇帝眸光渐深,“北国人同意了?”

谢凌晨看老皇帝未生气,并未回答皇帝的问话。

而是岔开话题道:“父皇,你猜谢娇的亲生父亲是谁?”

老皇帝冷笑一声,“是谁?总不能是北国皇帝吧?”

“回父皇,谢娇的亲爹有北国皇室的血统。应该是北国哪个老王爷的孩子。”

“哪个?”老皇帝眼睛一亮,有热闹听!示意德胜给倒杯茶水。

谢凌晨摇头,“不知道是哪个,反正是有皇室血脉。”

“小废物。”老皇帝放下茶杯。热闹还没听呢!就结束了!

“父皇,儿臣猜测谢娇的祖母应该是大圣人,被抢去了北国。

谢娇他爹未成年就回到了大圣,成了北国细作。”

老皇帝若有所思,“观谢娇的容貌,谢娇的祖母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北国的皇室真是胃口好,荤素不忌啊!”

皇帝面露担忧的看着谢凌晨。“老二啊!你此行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国很是危险啊!”多带点药吧!

“……”谢凌晨此时此刻想弑父杀君了。

“父皇,请慎言!”谢凌渊脸色不虞。

如今…谢凌渊是理解大哥柳泽楷,成为大哥柳泽楷。

如今…老皇帝的爱好有二,一是钓鱼,二是专研柳家文学。

如今…柳皇后也是帝师的待遇了。

谢凌晨余光看向谢凌渊和柳眠眠。

拍拍胸口的馒头道:“父皇放心,如有必要儿臣愿一命换一命!

斩杀北国皇帝首级。”

德胜公公抹抹眼泪,“文王殿下长大了。皇帝,文王殿下不愧是您的孩子。”

谢凌晨听见德胜公公的话,有点暗暗窃喜。

皇帝冷哼,“你快拉倒吧!你用啥杀啊?

北国皇帝人高马大武艺超群,一刀一个你。

你用什么杀他?用唾沫星子把他恶心死吗?”

柳尚书低声道:“皇上,请慎言。”他也受不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一句更比一句脏!

谢凌晨咬着后槽牙,一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父皇,你不行就退位让贤吧!”

谢凌晨觉得跟他父皇说话,太难了!从前是他父皇忙,见一面都难。

如今两人皆是闲人,可!!!谢凌晨恨不得他父皇哑了。

“……”

“……”

“请皇上息怒。”御书房里跪倒一片。

“父皇息怒,儿臣罪该万死。”

“父皇息怒。”

老皇帝垂目,眼里是与有荣焉是骄傲,他未生气。

“德胜,拟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序,抚御万邦。

文王谢凌晨素以贤德闻于朝野。然近日以来,察其行止,略有失当之处。

念其往日功绩,不忍重责。便赐庆县苦寒之地,为封地。

望汝能思己过,改过自新,恪尽职守,以保社稷之安。”

“谢主隆恩!”谢凌晨叩首。“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叹口气,“老二你还有什么心愿,一并说出来!”

谢凌晨抬起头,眼眶通红:“爹,我想让谢凌西的子嗣都为奴为婢,不得好死。

我母妃就是被曹罪人害死的,她害死我母妃之时,儿臣就躲在衣柜里。

那时母妃已有身孕,曹氏害死我母妃,还诬陷她感染疫症!

让我母妃死无全尸。”

看着满脸泪痕的谢凌晨,丽贵人的脸,在皇帝脑中一下变得清晰了。

“准。”

——

十日后。

长公主谢璇同郡主“谢安宁”踏上了去北国的路。

一同前往的,还有曾经在天宫跳舞的舞姬们。

阳关古道,柳眠眠站在城墙上。

瑞雪擦擦眼角的泪,哽咽道:“太子妃嫂嫂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嫂嫂放宽心,安宁郡主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瑞雪不知道,文武百官不知道!百姓也不知道!安宁郡主是谢凌晨。

真的安宁郡主,已经被接入宫中了。

长公主同北国使团的马车已然看不见。

周氏叹口气幽幽说道:“朝令夕改乃人之通病。”

周氏看着车队越走越远,绝尘而去。突然还有那么一丝丝担心和伤心。

原个盼着谢凌晨死,如今她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周氏叹息一声,“本王妃就是爱看美人,这毛病得改!”

周氏也擦擦眼角的泪水,红着眼角道:“瑞雪县主会打马吊吗?”

“……”瑞雪摇摇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会打马吊吗?那瑞雪妹妹平日里都做什么?”

瑞雪眸光一暗,“做一些糕点。”从前都要练舞供人玩乐,瑞雪不会马吊。

周氏本就心情低落,她未不察觉瑞雪的异样。亲热的挽住瑞雪的胳膊。

“二嫂子教你打马吊,太子妃很喜欢玩马吊。

瑞雪妹妹学会,可以一起玩。你、我、太子妃还有宫中的…”

周氏刚想说还有宫中的安宁郡主,想到“安宁”郡主已经坐马车走了。

又马上改口道:“还有宫里的皇后娘娘。”

瑞雪看向柳眠眠的背影,温柔回道:“好,文王嫂嫂莫要嫌弃我蠢笨才好。”

周氏嘴角带笑,眸中带着讨好。“八婶婶琴棋书画,孙子兵法无一不通。

妹妹长的像八婶,必定也是聪慧机敏的人,马吊很是好学,一学就会。”

周氏在讨好瑞雪,只因为——

八王爷谢堓带兵去了北疆,八王妃也一同去了。

三十万大军!

周氏觉得……谢凌晨回不回的来?是躺着回来还是走着回来,都得看八王叔尽不尽心应营救。

她想…如果谢凌晨能活着立功回来,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做姐妹,周氏勉强接受了!虽然只可远观,不可…

无妨!

只要他活着就行!

此时一匹白马绝尘而来,马背上的人身着红色织锦郡主朝服,头戴面纱。

行至城门口。

身穿郡主朝服的人登上城楼,越过众人,长手一伸便拉周氏入怀。

周氏身形一顿,刚要推开。只听那人低声耳语道:“周氏,今生我负你良多,只盼你来生能遇良人。

我若身死,你不要学那迂腐之人去守节,找一真心爱慕你之人,嫁了吧!

文王府就是你的嫁妆。”

不等周氏有所反应。

那人用力一抱,便松开。转身下城楼,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周氏摇摇手中的帕子,“姐妹,我等你回来!”

瑞雪面露怀疑,“文王嫂嫂同安宁郡主也交好吗?

安宁郡主不是太子妃嫂嫂的四嫂吗?”不应该抱太子妃吗?

瑞雪不曾见过安宁,故有此一问。

安宁本就性子文静,有孕之后更是闭门不出,久不示人。

同安宁郡主不相熟的人,只记得安宁郡主个子不矮,腿长。

谢凌晨不矮,腿长!肚脐眼以下全是腿。

这不?就巧了嘛!谢凌晨既是谢凌晨又是安宁郡主。

责任重大,既是王爷又是郡主,身兼两职俸禄是一。

周氏看着谢凌晨再次远去的身影,装作镇定自若道:“有孕者傻,一孕傻三年。

安宁郡主这是把我当太子妃了,一会我把安宁郡主的话,转告太子妃。

一样!一样!都一样!抱谁都一样!”

瑞雪笑而不语。

身着天晴蓝骑装的少年,抿着唇看着远去的一人一马,他面露震惊之色!

周氏招招手,“池儿,回府了!你娘…”你娘已经走远了,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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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只听你娘二字,以为周氏不舒服了,便紧张的问道:“娘你怎么了?可是头晕?”

周氏摇摇头,嘴角翘起。——呵呵!“你娘”给你建功立业去了。

谢池看见周氏嘴角的笑容,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家!他爹不正常,他娘也要不正常了?谢池觉得…他抗下了所有!

只听他娘道:“太子妃娘娘,陪我去南风馆逛逛啊!”

谢池一个踉跄,心想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娘已然被他爹染黑了!

父母俩的共同爱好,让小小年纪的谢凌承受不住!

他几乎站不稳,带着哭腔拱手道:“母妃慎言!

古人有云:

谁道东阳都瘦损,凝然点漆精神。

瑶林终自隔风尘。试看披鹤氅,仍是谪仙人。

省可清言挥玉麈,真须保器全真。

风流何似道家纯。不应同蜀客,惟爱卓文君。①

母亲乃是世家贵女,女中君子应当克制欲望,约束其身。

不可任性。”

周氏眼神一亮又一亮,嘴角的笑容压制不住,“瞧瞧!瞧瞧!我儿子多像柳家的大爷…”

周氏高兴啊!素手一挥,“今日本王妃做东,咱们先去南风馆再去逛花楼。

一应开销由本王妃买单。”

“……”谢池晃了晃。“母妃,你别带坏太子妃婶婶啊!

被我们先生知道,会训斥儿子的。”

南风馆?红楼馆?两辈子加起来柳眠眠都不曾去过这两个地方,有那么一点兴奋啊!

眼睛一亮又一亮!

——

南风馆里。

因是白日,南风馆并未营业。公子们未曾起身,都在鼾睡。

龟公打开大门都愣了,他揉揉眼睛。跪地道:“小的恭迎文王妃。”

龟公只认识文王妃。

与他!文王殿下是常客啊!文王妃还同他买过人,都熟!熟人啊!

周氏点点头,提点道:“还不快给太子妃娘娘和瑞雪县主请安?”

我艹!龟公想不到啊!

“啪!”一巴掌抽自己脸上了。使出吃奶的劲儿,顿时脸上就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哀嚎一声,“娘啊!居然不是在做梦啊!”

他连滚带爬的起身,往楼上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老板,快醒醒!老板啊!太子妃娘娘来收赋税银子了…”

“哎?”柳眠眠伸出手,“本宫又不是户部官员,不收银子!”

“砰砰砰…”回答柳眠眠的是龟公的砸门声。

“老板啊!太子妃娘娘驾到!活的太子妃。”

“啪!”门被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三十左右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挑纤细身着月牙白绣兰花的长衫,面白无须,一双桃花眼尽显风流。

“小人南风馆老板——无忧拜见太子妃娘娘、拜见文王妃娘娘、拜见瑞雪县主。”

男子一跪一俯皆让人赏心悦目。

柳眠眠眼前一亮,果然世间男子千千万,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绰约。

“平身。”

无忧老板并未着急谢恩起身,而是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

“小人敬仰皇帝陛下,想求取皇帝陛下一幅墨宝。”

无忧想的很明白,不能让太子妃白来!不知太子妃为何前来,都是他南风馆的机缘。

机缘!必须把握住!

海棠伸手接过银票,递给柳眠眠。

一沓一千两一张的银票,整整两万两银票。

柳眠眠挑眉,“问世间何为良药?

一是白银。

二是银票。无忧老板,想要什么样的提字?

天下第一风流?还是南风送雅?”

无忧抬起头,“良善之家!”

呃?南风馆?良善之家?

龟公低垂着头,嘟囔一句“老板,你是真敢想啊!真不要脸啊!”

①临江仙·赠王友道苏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良善…?”

南风馆?良善?

好像对良善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逼良为娼,善于经营!四舍五入,挑挑拣拣—“良善!”

“以本宫对皇上的了解,良善二字颇为难写!”

两万两银子,还不够老皇帝出卖良心。

良心不贵,但是两万两不配!十万两试试?

无忧勾起唇角,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像极了话本子里魅惑人心的九尾妖狐。

“小人…出不起更多的银子,如今南风馆的生意不同往日了。

今时不同往日,小人还要养着一帮人,着实拿不出更多的银子。”

南风馆的公子们从“夜夜笙歌”,变成了上两日休五日。

平日里都不练琴了,因为练了也无人听…

京城之中有银子人家和没银子人家,通通都没银子!

像南风馆这种消遣的场合—如今是门庭深深,清冷要黄!

平日里一掷千金的客人,如今是一毛不拔,更有甚者…都绕着走。

南风馆里的公子们,会的是吹拉弹唱,端的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没有生意!

无忧是日渐消瘦,从无忧变成了无肉!

周氏轻咳两声,“无忧,本王妃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本王妃是来寻人的。

听说谢旭在南风馆,让他出来。”

谢旭?无忧脸色一暗,是他想的那个谢吗?

谢旭是谁?

无忧看向龟公,龟公低眉顺眼道:“是溯风公子,小人这就带溯风公子过来。”

不多时!

谢旭便被龟公带了进来,少年身着夕岚色长衫,头戴同色发带。

谢旭一卖叫青竹二卖叫溯风。也是越来越雅致了!

儿子随母,谢凌西长的像极了曹废后。

谢旭长的好,像他娘,不像谢罪人谢凌西也不像曹废后。

谢旭自卖自身,又卖了个好价钱。

谢旭恭顺的垂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娇媚道:“小人溯风,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文王妃、见过贵人。

娘娘万福金安。”

柳眠眠并未叫起,“谢旭你祖母曹废后,害死了文王殿下的母妃。”

“是…因果报应,报应不爽!小人不敢有怨言。”谢旭不敢抬头,哽咽道。

周氏蹙眉道:“你为何还在南风馆?”

“回文王妃的话,小人自卖自身,用卖身钱替妹妹谢诵赎了身。”

谢诵长的像谢罪人谢凌西,样貌不出众在红楼里做着刷尿桶的活计!

谢旭卖了自己给谢诵赎了出来。

郡主谢诵从红楼到了南风馆,好歹不是奴籍了,但是仍旧刷恭桶。

“你倒是一个好兄长!”周氏感叹一声。

“小人不敢称好兄长,只是世间只有我兄妹二人最亲,我是哥哥理应保护妹妹。”

保护妹妹自卖自身?

柳眠眠心下动容,说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文王殿下求了圣上,皇上也允了。”

谢旭惊恐的抬起头,“皇祖父要杀我们?他…”

谢旭想到皇帝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丰功伟绩”——杀尽兄弟杀儿子。他顿感脖子以上凉飕飕的!

冒凉风…

砰砰砰…三个响头。

“小人不敢求太子妃娘娘和文王妃垂怜。

只是…谢诵还小又是女子,可不可以留她一命。”

柳眠眠点头道:“文王殿下请求皇上,让他替母报。

让谢罪人之子为奴为婢!不得好死。”

为奴为婢,还不得好死?

谢旭一愣!为奴为婢比留在南风馆好太多了…

为奴为婢,还怎么不得好死?为奴为婢只要好好干活,便衣食无忧了!!!

“砰砰砰…”谢旭又磕三个。额头上红肿一片,隐隐有血溢出。。

周氏扭过头不愿再看!“不忙磕头,我们文王府可不敢用你们!”

柳眠眠看着谢旭头上的伤口道:“为奴为婢还是当军户,你自己选吧?”

谢旭抬起头,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哽咽道:“谢旭愿为军户,杀尽鞑子!”

周氏惊讶道:“谢旭,你比你爹有血性。”

谢旭想到他爹谢凌西,想到后院的那群莺莺燕燕。

谢旭面露嫌弃:“如果有选择,小人不愿做他的儿子。

也不愿生在这乱糟糟的皇家。”

父王的花心母妃的咒骂、后院勾心斗角的侍妾,这一切都让谢旭感到厌烦!

砰一声!谢旭再磕一头,“小人愿意入军籍,愿意世代为兵守护边疆。”

“谢诵娇纵,她能吃这样的苦吗?”周氏问道。

谢旭苦笑一声,“谢诵每日二十个恭桶都刷了,这点苦算什么?

生活再臭能比屎臭吗?活着比什么都强。”

谢凌晨恨曹废后恨谢凌西,可去北国前又把往日仇恨清空了。

给了谢凌西的孩子们一条生路。

“稍后会有人送你们去北疆,你下去吧!”

砰…谢旭又磕一个头。

海棠啧啧两声,“你心眼还怪实诚的,再磕就成血葫芦了!”

海棠解下身上的荷包,递给谢旭。“这是太子妃娘娘赏你的。

去北疆买一个小院子,好好的过日子。

你不能选择生身父母,可却能选择日后的生活。

活的是好是坏,全凭自己。”

谢旭接过荷包,用手捏捏,里面放着五十两银子,

“谢太子妃娘娘赏赐,这银子算小人借的…

日后杀鞑子挣军功,必定相还。”

柳眠眠点点头,“退下吧!”

谢旭退下后。

无忧那双如清墨桃花眼深邃似潭,眼尾上扬。“小人有一事不明,恳请太子妃娘娘解惑。”

柳眠眠垂眸看着面前的茗茶,“嗯”了一声。

无忧挑眉问道:“太子妃娘娘不怕溯风骗您吗?

人为了活着,什么都做的出来,何况说谎呢!”

“本宫以阳谋设局,他以阳谋回我,不管真心与否,还是形势所迫。

他日后杀敌不作假,保家卫国不做假!便可以了。

为何…要去在意他的初衷。

本宫祖母说过——只要罪不至死,便要给人改过向善的机会。

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要知生命可贵。

世人孰能无惑、孰能无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孰能无惑,孰能无过。

无忧重新端来一壶新茶道:“太子妃娘娘,请喝茶。”

他漂亮的桃花眼半掩半露,不经意一瞥,便如春水荡漾。

柳眠眠才发现,无忧眼下有颗黑痣,极小只有芝麻粒大。

在无忧洁白如玉的脸上点缀着,让他的脸平添了几分清冷。

不复方才如狐般的魅惑。

柳眠眠蹙眉,总感觉有些怪异有些不同。

衣裳还是那身月牙白的衣衫,可是…

总觉得不对劲儿。

无忧的这张脸哪怕染上岁月的痕迹,也会让人一眼记住。

毕竟岁月从不败美人!

可…不管前生今世,柳眠眠的印象中,都未见过这张令人惊艳的脸。

是柳眠眠穷的孤陋寡闻,还是无忧这人足不出户?

柳眠眠觉得都不是!

极有可能,从前根本没有什么无忧老板。

或者…都不是!

柳眠眠余光看向周氏——周氏目光灼灼,都要流口水了!

这可有好?

柳眠眠想扶额——前有文王,后有周氏!这夫妻俩的爱好,同步了!

嫌弃他、质疑他?成为他。

柳眠眠用余光寻找谢池这孩子的身影,还好…他被送回府了!!

瑞雪低垂着头,耳尖通红。

就说无忧老板的魅力吧!他不应当叫无忧…

何该叫无边,风月无边魅力无边的无边…

柳眠眠在无忧的目光下,脸色一红。

“无忧老板,不是京城人?”

无忧浅浅一笑,好似百花齐放。

“太子妃娘娘说笑了,小人自幼同家人失散,早不记得家长在哪里了。

可久居京城,也算半个京城人士。

曾是南风馆的魁首,小人也有幸识得文王殿下。”

无忧的意思是文王可以给他作证,他久居京城。

周氏的理解是——无忧老板是谢凌晨的相好!

周氏眼神一亮,险些流下哈喇子。

咽咽口水道:“无忧老板既然是魁首,应该会许多才艺吧?

跳舞、抚琴、吹笛都会吗?”

美人不管男女,皆让人心情愉悦啊!

听见周氏的话,无忧眸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启禀文王妃,小人年岁已大韶华不在,半老残躯恐污贵人眼。

不若让馆中新晋魁首前来,给太子妃和文王妃跳一支胡腾舞。”

文王妃蹙眉刚要说什么,柳眠眠握住了她的手。“好!那就麻烦无忧老板了。”

无忧抬眸,嘴角牵起:“小人开门做生意,当不起麻烦二字,这是小人分内之事。

请太子妃娘娘同文王妃稍等。”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啪啪”拍了两声。

柳眠眠注意到无忧白皙的手上长着褐色的斑点,不多!只有两个。

可这斑点长在如玉般的手上,难免让人侧目。

无忧察觉到了柳眠眠的视线,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小人前日心血来潮,试着炸丸子,不小心手上溅到了油。

污了太子妃娘娘的眼睛,是小人之错。”

柳眠眠笑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摇头,“怎么会呢!无忧老板手如白玉,很是好看!”

就是太好看了。

长了两个老年斑!给柳眠眠吓一跳!

三十多岁的人,长老年斑吗?

咋地?

天妒红颜,赠送两个老年斑呗?

柳眠眠眉头一蹙,很快又松开。

因为她看见了另一个美人!

一名身着胭脂红长衫的男子,有棱有角俊美又妩媚、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一身红衣似透非透。

来人低身行礼,“小人红昭,拜见太子妃娘娘拜见文王妃,拜见瑞雪县主。”

琴音渐起。

红昭起身,缓缓后退几步,时而步履轻盈时而展臂一跃,又或仰身疾舞。

红昭的舞,有男子的刚又有女子的柔。

一转一跃让人赏心悦目,却不觉得过分阴柔。

红昭举手投足,柳眠眠眸光一闪,红昭手上有老茧。

老茧的位置同谢凌渊的一模一样,二样不差!

红昭会用剑?

琴音渐停,一舞毕。

柳眠眠眸中带光,假意面露痴色。“红昭,你果然适合红色。

二嫂你觉得如何?”

周氏无端打个寒颤,啥玩意儿?她觉得如何?

她觉得很好看!

无忧抿嘴一笑,“启禀太子妃娘娘,文王妃。

红昭乃是南风馆头牌,只卖艺不卖身,恐怕他不能同文王妃回府。”

周氏一愣神!她没想买啊!

这红昭这么好看,不能便宜吧?不得一万两银子啊!

这种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因为没钱。

红昭缓缓抬头,“太子妃娘娘同文王妃愿意看小人跳舞,是小人的福气。

小人自幼被卖进南风馆,无忧老板对小人有如亲子,照料良多。

小人不会离开南风馆的,若是文王妃喜爱小人,可随时来南风馆看小人跳舞。”

文王妃?

那若是太子妃呢?

柳眠捂着笑道:“海棠,你可喜欢他?”

“???”——看热闹的海棠一愣,喜欢就给买吗?

美人谁不喜欢啊!海棠她也喜欢美人啊!

海棠懵登的点点头。

柳眠眠笑道:“红昭,你可愿意入太子府?”

红昭不着痕迹的看向无忧。

无忧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嘴角翘起,“太子妃娘娘,皇上的题字?”

柳眠眠点点头,“良善之家?可。”

孙二娘砸吧砸吧嘴,“徒弟啊!你厉害了啊!要有小相公了。”

孙二娘看看自己的“胸肌”,再看看红昭的胸肌。

略带嫌弃道:“有点弱,不碍事!”

“???”小相公?

海棠眸光一转,含羞带怯咬着唇道:“奴婢就喜欢这样的,喜欢穿红衣的。”

“红昭公子,你可愿意同奴婢喜结连理?”

周氏樱桃小嘴能塞鸡蛋啊!太吃惊啦!给丫鬟买花魁啊?

谢凌晨活的还不如丫鬟啊!谢凌晨都买不起红昭。

周氏下定决心。

如若谢凌晨能活着从北疆回来,她也豪横一把,给谢凌晨买一个花魁。

就照着无忧那样的买,谢凌晨一定喜欢。

无忧眼中杀意一闪,余光打量着周氏,仿若周氏已是死人!

“无忧老板,明日太子府的人来接红昭公子,可好?”柳眠眠盈盈一笑。

“好。”无忧抬眸。

“无忧老板笑的真好看,让人如沐春风。”

“是吗?”无忧嘴角牵起一个弧度,眼里全无笑意。

“曾经也有人夸小人笑的很好看,如沐春风。”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同无忧老板约定好,次日卯时太子府管事来接红昭公子,入太子府。

一行人便出了南风馆。

周氏提起裙摆,登上了太子妃的厌翟车。

柳眠眠看周氏有些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便道:“二嫂可是有心事?对谢旭同谢诵的处罚不满意?”

周氏摇摇头,“并不是因为他俩。

而是…

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南风馆的老板有些不同寻常。”

又低声道:“他像久居高位的人,带着矜贵之气。”说完这句话周氏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

“许是看错了。

一个卖笑的玩意儿,又不是世家公子,皇亲贵胄哪里来的矜贵!”

柳眠眠同周氏不知道——

她们离开南风馆之后,南风馆的大门重新关闭。

“无忧”负手而立。

桃花眼微眯似狐,似笑非笑道:“老夫许久未来大圣,大圣越来越有意思了。”

“主子,那明日红昭可还去太子府?”

“无忧”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斑点。幽幽道:“撤出京城。”

“咱们的人都撤走?那其余的人呢?”

“无忧”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杀了,一个不留。”

——

次日清晨。

鸡还未鸣,狗还未叫。

京城街道之上渐渐有了人语声,是卖早食的小商贩。

谢凌渊起身掖掖被角,在柳眠眠额头上印上一吻。

提着鞋子蹑手蹑脚的走出内室。

低声吩咐道:“小包子,把本宫的朝服拿来。”

守夜的秋霜低垂着头,手里端着铜盆。“太子殿下,请净面。”

铜盆中水温适中,还带着有淡淡的幽香。

若有若无的香气让谢凌渊心情很舒畅。

“这水不错,赏!”赏啥没说,就赏!

赏一个字!嘿…

秋霜低垂头,解释道:“奴婢放了两滴玫瑰花露,小姐爱闻。”

秋霜怕谢凌渊误会啊!生怕说晚了,赏她两嘴巴子。

谢凌渊点点头,“听说你同秋月要成亲了,这守夜的活计就交给小丫头吧!”

“回太子殿下,守夜也没什么活计。”

活计都被太子殿下干了,端茶倒水,扶着太子妃如厕。

秋霜守夜,和秋月唠嗑或者发呆或者做针线活…都随自己。

柳府的丫头守夜,守一夜多发五文钱。

莫要小看这五文钱,五文钱可以买五个素包子,吃一碗肉馄饨。

太子府也是这个规矩,守夜的丫头婆子,每守一个夜多发五文钱。

秋霜婚期将近,她想多攒点私房银子,银子多了底气足。

柳瑞家的本来就不喜她,喜欢海棠。

想到海棠,秋霜叹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太子妃居然买个花魁给海棠当小丈夫!!!

花魁好几万两银子啊!

秋霜寻思——花魁啊!能过就过,不能过还能卖钱啊!

秋霜苦着一张脸,比苦瓜还苦。

谢凌渊吓一跳,以为秋霜还有别的心思。

忍不住敲打道:“你们主子和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宫却不是随便之人。”

不是随便之人?

不是随便之人?

秋霜的苦瓜脸变成白地瓜脸,脸上的血色褪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太子殿下知晓她从前的心思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当侍妾?想当主子?想有银子?

“砰!”秋霜跪倒在地,急忙辩解:“奴婢同柳茂两情相悦,柳茂敦厚善良是奴婢的良配。

奴婢不敢奢求其他,请太子殿下明鉴。”

今早,秋霜听见谢凌渊起身的声音,便匆忙起身去厨房打热水,她并没有捯饬自己,

如今头上还顶着一块头皮。

她这一跪,谢凌渊一低头正好看——

秋霜头上明晃晃的头皮,凌乱的头发、身着旧衣衫。

不像是要勾引他的样子?那秋霜起这么早?还给他打洗脸水?

谢凌渊受宠若惊了!

摸摸鼻子,略显尴尬。“起来吧!

小包子,告诉账房给秋霜秋月每人二十两的添妆。”

二十两?

小包子差点惊掉下巴!

二十两银子?不是二百两银子?堂堂太子爷一出手二十两银子!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界了。

从前都是一千两银票一千两银票的赏,到秋月秋霜这二十两?

小包子给秋霜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太子爷时而大方,时而小气,秋霜时而点背,时而点背!

秋霜反倒很是欣喜,磕头道:“奴婢谢太子殿下恩典,谢太子殿下恩典。”

在秋霜的视角里——一盆水洗脸水值二十两银子,真值!

这是洗脸水吗?是仙水,是发家致富的水。

在小包子的视角里——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成亲,太子才给二十两填妆?真抠。

谢凌渊抬起手,小包子伺候谢凌渊穿上了太子朝服。

谢凌渊闲庭信步走向马车。

不是他今日起的早,不怕迟到。是他以权谋私,把早朝时辰改了!

想不到吧!

早朝…往后推迟了半个时辰!不但推迟了半个时辰,还更改了沐休日。

原来是一月休二,如今是上五日休二日。

祖母的原话是…

锄禾日当午,早朝很辛苦!上完五日苦,两日我做主。

谢凌渊不理解但是尊重祖母,故而颁布下去…早朝上五休二。

四品以上官员上五休二,四品以下官员每隔十五天上一次朝。

老皇帝听见上五休二冷着脸,他等着群臣造反谏言…

毕竟从前他一日不早朝,御史们就会谏言,说他玩物丧志、贪恋女色。

就差直说——他是暴君中的昏君,是昏君中的屠夫了。

老皇帝等着御史台谏言,结果御史台带头拍手叫好。

直接给谢凌渊磕了一个。“谢太子殿下隆恩,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嫉妒了!

——

太子府大门口。

仇久身着一身大红长衫,头戴白玉冠,腰间系着白玉腰带。

别说!仇久一捯饬倒是俊逸不少,有鲜衣怒马的中年郎那味了!

中年郎!

仇久正襟危坐,冷冷的瞥一眼谢凌渊。

谢凌渊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歪七扭八的腰带。默默的正了正。

“仇久啊!昨日梦见鬼了?你打扮的人模狗样的?”

仇久轻拍红衣,“我娘昨日入梦,她老人家让我早日成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娘?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娘?”

仇久眼神躲闪,咧嘴一笑——无中生娘,懂不懂?

谢凌渊从未听仇久提过,他娘和他的亲人。

仇久的记忆中也没有娘,但是不妨碍他把他娘推出来,当借口!

人到用时,都靠编。

当初良国分裂,内战不断。造成太多的人流离失所…便有了太多的孤儿,他们被当做四脚羊。

谢凌渊身边的人,曾经都是孤儿也都是四脚羊。

被南良王澜救下了,把他们这帮孩子训练成死侍。

这帮死侍以各种名义和借口,陆陆续续被送到了谢凌渊身边。

谢凌渊虽不生性多疑,但是也不傻!颇为不好骗!

四五岁之时便不大好骗了!是柳皇后口中,不好骗的小兔崽子。

没有办法!

这帮死侍给自己编造了各种、五花八门的身世,只为留在谢凌渊身边保护他。

正所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仇久死鸭子嘴硬道:“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然有娘。”

谢凌渊啧啧两声,“初次见面,你说你是世家大族的私生子,被当家夫人追杀。

一路逃命来的京城。

你今日这么一收拾,还怪像的!”像世家大族的公子。

白玉冠、白玉腰带一上身,平添几分清贵之气。

仇久用小拇指抠抠耳朵,“啥?这是第几章第几回?故事太多我有点不记得了。”

编故事费脑子。毕竟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

谎言一多,就记不住了!

“你这脑子不行啊!吃点猪脑子补补吧!”谢凌渊抬腿登上马车。

仇久也登上马车,坐在谢凌渊身边。“小人毕竟是武夫,靠着主子吃饭,又不靠脑子吃饭。

脑子不好使正常!都正常!”

谢凌渊挑眉,“你不赶车?”

“新衣。”仇久弹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不便宜。”

新衣?大红色镂金腾云祥纹锦缎长衫?

白玉头冠白玉腰带?

“啧啧…你这不便宜的行头,在本宫书房里买的?”

“呵呵!太子殿下莫要计较这些枝端末节。”仇久谄笑道:“奴才这是物尽其用,物尽其用!

太子殿下也不穿,放着落灰多暴殄天物。”

仇久谄媚道:“俗话说有事奴才扶其劳,奴才替您分忧解难。”

这些衣裳都是南良王澜派人送来的。

每年谢凌渊生辰之时,他都会送来一套新衣。

这套新衣从南良到大圣,几经周折,才能送到谢凌渊手中。

传递不易,中通还有人为一件衣裳丢了性命。

谢凌渊摩擦着手上的龙石种玉扳指。

他觉得这样的衣裳带着人命,血腥味太重,重的让他不愿意穿在身上。

仇久不怕!他的衣裳除了黑色就是黑色,时间紧任务重,变不出来红衣。

只能借此一用!

仇久不怕!

一个合格的死侍护卫,最不怕的就是血腥味!

比起血腥味,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久更怕没媳妇。血腥味配酒…美滋滋!

谢凌渊似笑非笑,面带揶揄。“都送你,那几箱子衣裳都送你。

就当本太子提前随的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牛吃嫩草,仇久你仍需努力。”

仇久这个中年郎,手指嘎嘎作响!要不是多年的兄弟情义阻挡着他,他就要弑主了。

谢凌渊嘻嘻一笑,往后一靠。“仇久,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应当比我大吧?”

仇久也学着谢凌渊的样子,往后一靠。

臭着脸道:“我只是长的少年老成,今年不偏不倚刚十八!”

不记得年龄,便永远十八!

一点毛病都没有!

出门在外不光身份可以自己编,年岁也一样!

谢凌渊啧啧两声,“往昔未尝觉汝如此厚颜无耻也?”从前未觉得你不要脸啊?

仇久泰然自若道:“我是武夫,听不懂你说啥!”

嘿!仇久嘿嘿一笑。

此时马车突然停下。

仇久神情一冷握住腰间的长剑。

谢凌渊掀开帘子,“怎么停下了?”

护卫统领小跑过来,一拱手道:“回禀太子殿下,前面发生了凶案。”

这条街上“热闹”非常。

谢凌渊往远处望去,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路堵个水泄不通。

凶案现场,血光冲天!

围着三圈不言不语,吓破胆也要看热闹的老百姓。

谢凌渊蹙眉道:“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的人都在?”

“回禀殿下,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尹都在。

太子殿下,咱们绕路过去吗?”

“为财杀人?”谢凌渊又问道。

这附近都是商铺,寸金寸土的地段。故而谢凌渊推测是劫财。

京兆府尹遥遥一望,看见太子乘坐的铜辇。他急忙越过众人,一溜小跑。

上气不接下气。

拱手:“回…禀…殿下,是南风馆。

南…风馆里的人,从跑趟的小二到做饭的厨子,还有里面的公子都被杀了,手法残忍。

还有龟公也死了。

脸都被划花了!不像是为财,里面的钱财和贵重瓷器摆件都未丢。

应该是仇杀。”

四更天。

京兆府尹抱着新买的小妾睡的香喷喷的,就被一场命案从床上提拉起来了!

天还未亮,菜农一如往常般给南风馆送菜,在侧门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门都未开。

菜农也是个死心眼,又敲了半个时辰。

还是没人开门。

菜农才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劲!

南风馆守门的老头觉轻啊!过了四更就没觉了,比鸡起的都早。

平日里鸡还未叫,那守门老头就披着衣裳,在门口等他了!

菜农壮着胆子,踩着板车和菜筐,跳进了南风馆的院子。

不跳不知道,一跳吓半死。

南风馆里全是血,血都沾鞋,一走一掉鞋!

一楼的死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脸都被划花了,血都放干净了。比杀猪放血,放的都干净。

南风馆里全是血,血腥味伴着脂粉味!

菜农当时就腿软了,嗷唠一嗓子把附近的人都喊起来了!

人家都是午夜惊魂,菜农来个一个寅时惊魂!

——

谢凌渊眉头紧锁,“附近住户可有发现异常?”

“启禀太子殿下,南风馆里还有未用完的酒菜,里面被人下了蒙汗药。

微臣怀疑是先迷晕,再杀人。

故而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争吵声,附近住户都未发现异样。”

“微臣审问过打更的更夫,更夫说——昨夜他好似闻到了血腥味,若有若无,他也没在意。

南风馆老板经常买活猪,再请杀猪匠来杀猪。

附近的人都知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渊蹙眉,昨日眠眠刚去过南风馆,从南风馆里带走了谢旭和谢诵。

今日,南风馆便被血洗了,是眠眠无意中发现了什么?

还是单纯的情杀?

“熟人作案?南风馆上到老板下到小二一共有多少人?死多少人,数目可对的上?”

京兆府尹低垂着头,“微臣这就去查。”

京兆府尹不知道啊!他不好这口啊!从不曾去过南风馆!

不知道南风馆到底有多少人,还好官府有备案。

京兆府尹灵光一闪,“启禀太子殿下,文王殿下应当知晓。

是否请文王殿下来审理此案?”

仇久翻个白眼,文王殿下?

文王殿下穿金戴银头戴金钗,策马奔腾都没影了。

京城里还有屁的文王殿下!

“仇久,你把南风馆所有人的版籍拿过来。”

京兆府尹只见一身着红衣的男子,从太子的铜辇中一跃而下。

我艹,京兆府尹一个晃悠,险些站不稳!

画面太过惊恐,京兆府尹险些闭上眼睛。

比南风馆满地的血渍还惊恐。

他突然就同情太子妃了,这谢家王朝终是都变态了?

前有文王,后有太子!人家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到皇室这…兄弟接力,爱好相同?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吗?

京兆府尹一个踉跄,腰肌酸软双腿无力跪倒在地。

头晕目眩给仇久磕了一个。

他想喊一声,大圣朝危!

仇久被京兆府尹吓一跳,“大人,你犯病了?可是犯心疾?”

仇久矮身毫不费力就把京兆府尹拽了起来。“大人身上可带药丸了?”

京兆府尹这才发现,此人是跟在太子身边的护卫,那个常穿黑衣的护卫!

京兆府尹拍拍胸口。

他被吓飞的魂,呼啦一下就归位了!

脸上也有了血色,声音沙哑道:“多谢小兄弟,下次别穿红衣了。”

嗯?仇久拧着眉头。

红衣咋啦?

他穿红衣不好看?只能红昭穿吗?

仇久心中下定结论——京兆府尹官职大,人却瞎。

殊不知,此时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仇久。

不!

是盯着仇久头上的白玉冠。

那白玉冠在晨光照射下,泛着玉器特有的星光,上面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图案——麒麟。

这双眼睛的主人身着灰色的粗布麻衫,头戴斗笠,拄着木棍。

脸上皱纹很深,驼背弓着身子,是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人眯着眼睛,低声道:“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他在这?

此人是谁?”不会是大圣太子,太子应该穿蟒袍。

老人身边的中年人,一双桃花眼微眯…

若有所思…

他也不认识啊!只知道此人是大圣太子的护卫。

旁边看热闹的人道:

“大爷,他是太子殿下的车夫。”

“是嘞是嘞!”

“天天都赶车。”

“往常都穿一身黑。”

旁边的小媳妇低声道:“男子穿红衣也好看嘞!俺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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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叫臭酒的!有一次他来买我的包子,我听见太子殿下喊他…臭酒!”

“对对!他还买过我的驴肉火烧。”

“对对,给太子殿下赶车的车夫。”

“就是他。”

“车夫?”老人似笑非笑,“车夫?澜把他藏着这么深啊!澜那孩子学聪明了。

东西应该在他手上。”

老人的喃喃自语,引得旁边人侧目。

“大爷,你说啥嘞?”

“太子殿下的护卫,是你失散的亲人啊?”

老人嘴角翘起,眼眸中是嗜血的笑意。“是的,亲戚。”

因为激动,老人身体微微颤抖。

桃花眼的中年男子扶住老人,“爹?咱们是回去还是住下?”

“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娘。”老人笑得温柔,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

老人被他“儿子”一路相扶出了城门。

出了城,登上一辆马车。

赶车的车夫赫然就是昨日跳舞的红昭。

车厢内,桃花眼的中年男子跪倒在地。

给老人跷着腿,“主子洪福齐天,刚来就寻到了要寻之人。

南良王后果然没骗咱们。”

老年人拿下斗笠,放置脚边。伸手在怀中掏出一物,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掉落。

面具之下是俊美的面容,看不出年纪,让人一见难忘。

那人懒洋洋道:“无忧,大圣的太子妃有些意思,可惜身份太高了。

带不走呢!”

无忧低声道:“主子,找几个同大圣太子妃长相相似的人不难!

大圣太子妃不是王后。”

“啪!”

那人袖风轻飘飘一扇,只见无忧嘴角出现一道血痕。

无忧不敢擦拭嘴角的血迹。

忙磕头求饶道:“主子,奴才说错话求主子责罚。”

那人捏住无忧的下巴,抬起他的头。

似笑非笑道:“本王今日不杀生。

你要记住这世间无人能同她相比…”

那人语气一转,长叹一声:“她也说过我的笑容,如沐春风!

那孩子有点善良像她,可惜长的不像,太丑了!

好想要啊!”

无忧不敢再多嘴,不敢再问他主子想要谁?

——

明月居。

柳眠眠刚吃过午膳,便听小丫头匆匆来报。

“太子妃娘娘,京城中的青楼老板们求见太子妃娘娘。”

“嗯?谁?”柳眠眠怀疑自己在做梦。

青楼老板?勾栏瓦舍的老板?求见太子妃?

柳眠眠想见,但是她不敢!

被她大哥知道,知道她沉迷色相,非扒了她皮不可。

昨日去南风馆已经是色胆包天,胆大妄为了!

还好有文王妃和瑞雪县主陪同,有谢旭和谢诵当借口。

今日召见青楼花魁…呸!老板!实在是没有借口了!

小丫头眼神亮的吓人,比比划划道:“太子妃娘娘,她们都带银子啦!

一箱子一箱子的银元宝!”

“什么?快请。”柳眠眠坐直身子。

有银子?对付大哥的借口就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府的廊下放着一排红木箱子,箱子里摆放着一排排银元宝。

五十两一个的银元宝,摆放的满满当当。

海棠默默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排十个,一共六排。

一层是三千两白银。看箱子的深度能装四层白银吧?

一个箱子一万两白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箱子!海棠眼冒绿光。

在正午的阳光下银元宝显得万分诱人,比这世间的美味佳肴还让人垂涎欲滴。

“太子妃娘娘驾到…”

众人不敢抬头直视天颜,急忙下跪道:“参见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香风阵阵。

柳眠眠只觉眼前一亮,真是燕瘦环肥,美的各有特色。

这帮青楼老鸨,不愧是曾经的花魁。

“起来吧!”

“谢太子妃娘娘。”

柳眠眠看着白晃晃的银子,眉眼含笑道:“赐坐。”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要宠就宠送礼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看实力,平等实力的面前看财力。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花钱打仗的时候!柳眠眠见银子比见人亲。

人不认识,银子认识!

柳眠眠笑意吟吟道:“给各位老板上茶。”

“谢太子妃娘娘。”众人再次行礼。

太子府的小丫鬟们身着鹅黄色长裙,头梳双螺发髻戴着粉色绢花。

四五个小丫鬟端着茶盘,低声道:“贵人请用茶。”

茶香四溢,香气醉人。

风月场合的老板们都长了一双识人识物的眼睛。

平日接触之人有贩夫走卒,还有富商豪绅,最多的还是达官贵人。

她们一闻茶香,便知茶的年份和好坏。

众人心下微惊,不由得面面相觑。

——好茶!难得的好茶!太子妃娘娘未因她们的身份而轻视她们。

众人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收起了勾栏瓦舍的做派。

像良家妇女一般,腰背挺直,双肩平齐放松下沉,双膝并拢,两臂弯曲双手交叉。

垂目颔首,态度更加恭顺。

只听太子妃道:“众位老板,也是来求皇上墨宝的?”

柳眠眠着实没想到喜欢她父皇的人,如此之多啊!

“砰…”众人又齐齐惊的站了起来。墨宝?什么墨宝?求墨宝死翘翘。

南风馆老板求的墨宝?

良善之家?

风月场合,逼良为娼哪里有良善二字可言?

是逼良为娼,不得善终吧?

良善!良善的都灭门了。

平日里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青楼老鸨们仿若失了声,只得连连摆手。“不不不…”

不敢要皇帝的墨宝,皇帝的墨宝戾气太重!

南风馆的无忧敢买皇帝墨宝,南风馆一夜之间血光漫天都灭了门了!

她们可不敢!

那哪里是墨宝是催命符啊!是勾魂刀啊!

一名身着淡绿色衣衫的青楼老鸨期期艾艾道:“太子妃娘娘明鉴,我等不是来求墨宝的。”

“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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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糟粕之人,怎敢肖想皇帝陛下的墨宝。”

“太子妃娘娘,我等是来交税的!”

“对对对。”众人齐齐点头。

“交税?”柳眠眠自觉找到了生财之道,卖皇帝墨宝。

四个字白银两万两,薄利多销。

一个字五千两,若是富商想要皇帝手写新年对联,也可!

童叟无欺,还是一个字五千两!加量不加钱。

结果

这帮青楼老鸨是来交税的?

闹呢?交税去户部啊!

柳眠眠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眼里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柳眠眠举起茶杯,端茶送客。

“扑通”一声。

众人跪地。“启禀太子妃娘娘,我等是来补齐税款的。”

绿衫老鸨发现太子妃的脸越来越冷。

她马上改口道:“启禀太子妃娘娘,小人是来随礼的。”

一指旁边的箱子。“红楼随礼一万五千两。”

“哦?”什么礼?柳眠眠放下茶杯。

随礼还能听一听。

“随礼…”随礼?随什么礼?皇帝的生辰,圣寿节还未到,皇后的生辰?千秋节好似也未到。

咋整?

绿衫老鸨微微抬头,余光一瞥正巧看见太子妃的肚子。

灵光一闪,磕头道:“吕老祖昨日入信女梦中,他指点信女说…”

绿衣老鸨眼珠子一转,按照唱词说道:“吕老祖说天上金龙应劫下凡尘救世。

这小金龙同吕洞宾吕老祖交情颇深,两人常在天界品茶下棋。

吕老祖想念好友,特派信女前来探望。”

“……”

“……”

什么玩意?

同绿衣老鸨一起前来的众人都愣了!吕祖被拉出来当借口了?

吕祖同意了吗?

绿衫老鸨不管吕祖同不同意,反正她同意。

她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太子妃的肚子。“贱妇求金龙仙人庇佑。”

“……”柳眠眠没想到,午膳过后的加餐不是瓜果梨桃,是仙人传话啊!

如今?

送银子也这般费劲了吗?

“庇佑?怎么个庇佑法?你们能在京中开青楼,身后应有庇佑之人,为何还要求本宫庇佑?”柳眠眠摸着肚子道。

众人跪在绿衫老鸨身后道:“启禀太子妃娘娘,南风馆被人灭门了。”

灭门?海棠瞪大双眼,是她想的那个灭门吗?

“什么,那红昭呢?”

老鸨颤抖出声:“回姑娘的话,红昭也死了,他还被人划烂了脸颊,面目全非。

浑身的血都被放干了。”

“是啊!南风馆里全是血,地板都染红了。”

“最让人奇怪的是,流那么多的血,血腥味并不浓烈,还有若有若无的的香味。”

“二楼三楼的栏杆扶手上,也都是血啊!”

“南风馆里的锦鲤都死了。”

“无忧老板养的兰花也死了。”

“唯一没死的只有溯风,他被太子妃娘娘带走了。”

“他刷恭桶妹妹也没死。”

“对对对。”

“都死了?谁同你们提及墨宝一事的?”柳眠眠蹙眉问道。

“回太子妃娘娘,是昨日下午南风楼的龟公说的。”

“是!他还同我们炫耀,说皇帝陛下给他们南风馆提字了。

良善之家,四个字。”

“对,挨家挨户的通知的,就差敲锣打鼓了。”

“还说…”绿衫老鸨欲言又止道:“还说…”

海棠拧眉道:“还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咬着舌头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绿衫老鸨偷看一眼海棠,“回姑娘的话,南风馆的龟公说红昭要入太子府伺候贵人了。

日后就是皇亲贵胄了。”

秋霜叹口气,面露同情的看着海棠。“海棠节哀。”贵夫没了。

特别贵的小丈夫,没了!

“皇亲贵胄?”海棠伸出手,看着自己指腹上的薄茧。

她昨日看的真切,红昭指腹上也有茧子,很厚!

他是习武之人。

她师傅孙二娘会擒拿手铁砂掌,双掌上都是厚厚的茧子。

紫荆姐姐亦是。

仇久善剑和鞭子,只有右手有茧。故而海棠推测,红昭也是会武之人。

会武之人,死的这么容易吗?

海棠看着绿衫老鸨道:“奴婢只是太子妃的丫鬟,不是皇亲国戚。

他若是入府嫁给奴婢,也只是一个下人,不是皇亲贵胄。”

柳眠眠挑眉,“嫁给?”

海棠点点头,“对啊!嫁给奴婢啊!奴婢答应奴婢娘要招婿的。”

海棠挺起胸膛,“奴婢只能招婿不能嫁人。”

海棠脸不红心不跳,谎话信口拈来。

柳眠眠揉揉眉心,信你个鬼!

上一世,海棠不但嫁人了,还儿孙满堂。这一世,海棠的红鸾星死活不动了。

“南风馆灭门之事,自有京兆府尹受理。你们不必害怕!

南风馆灭门,不是本宫所为也不是皇家所为。”

柳眠眠叹口气,她只觉得南风馆无忧老板有些怪异,她一时间又说不清楚哪里怪异。

还有魁首红昭,身段样貌样样出色,手上却有陈年旧茧。

同样怪异。

故而,柳眠眠才一试,同无忧老板索要红昭。

可这一试一要,居然把南风馆要灭门了?

柳眠眠心下愧疚。“海棠,你带人去给枉死之人烧些纸钱吧!”

海棠还未应答。

只听绿衫老鸨道:“不可啊!太子妃娘娘!他们死的蹊跷不能烧纸钱。”

“对对对!”

“不可啊!太子妃娘娘。”

“砰!”粉衫老鸨磕头道:“实不相瞒太子妃娘娘…”

粉衫老鸨从后腰掏出一本书,通天秘法。

双手呈上,“太子妃娘娘请您过目,第三十二页。”

海棠接过书,递给柳眠眠。“太子妃娘娘,奴婢给你念吧!

看书会眼睛疼的。”

柳眠眠伸出去的手,又悻悻然的收了回去。“你念吧!”

海棠翻到第三十二页,咳咳…清清嗓子。

“肮脏之人以身恕罪需放尽一身污血,净自己身。

划其面容,以恕自身之罪。以血为引,以身为阵。求上天宽恕,以求来生做纯净之人。”

明明是烈日当空,阳光真好,京城花楼的老板们却汗毛竖立身抖如箕。

太吓人了!

南风馆里众人的死法,把她们吓到了!

肮脏之人啊?就差指名道姓的说她们了!

南风馆的人没了,就轮到她们了?

这还有个好!

“启禀太子妃娘娘,贱妇们开花楼都是混口饭吃,没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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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若是想死早就死了!我爹卖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死。

如今好不容易熬成老鸨,就想好好的活着了。”

“我们花楼里都是可怜人。”

绿衫老鸨眼泪如同水珠般落下。“贱妇年轻时同一穷秀才两情相悦,他说高中之后必来娶我。

贱妇把卖身得来的银子,都给了他,等他高中回来娶我。

一等就是五年,他杳无音讯。

贱妇偶遇贵人,贵人带贱妇来京城。

贱妇才知道那秀才已高中进士,早已娶妻生子。

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

贱妇不甘心死去,只想活的比他久,看看苍天是否有眼,他的报应会不会来?”

柳眠眠不知道苍天是否有眼,她只知道若是老鸨有银子,他父皇就能替天行道!

很有眼!

但是她不能说,有些话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说多了,会尴尬!

柳眠眠若有所思,“你们回去吧!本宫会让五城兵马司保护你们的安全。”

众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保护安全有何用啊?如今京城之人,人人装穷。花楼名存实亡啊!

姑娘们日日站在窗边摇曳生姿,过往之人低头猛走。

媚眼抛给瞎子看!

“启禀太子妃娘娘,贱妇们生意要做不下去了。”

谁能想到,京城繁华之地青楼要开不下去了!

往日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富商老爷们一掷千金。

姑娘们红绸曼舞,日进斗金。

如今…花楼的姑娘们吃饭都成问题了。

达官贵人一个不见,只有那扛沙包的张二麻子隔三差五的光顾。

还点不起姑娘过夜,只能摸摸小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柳眠眠终于懂了。

花楼的老鸨们来求庇佑不假,来求保护也不假!更是想求一条生路。

柳眠眠托腮问道:“如若不然?本宫带人逛逛青楼?”

“不不不!”众人齐齐摇头。

太子妃昨日逛南风馆,南风馆灭门了!她们还未活够。

虽然她们相信,南风馆灭门同太子妃无关!

但是也不敢让太子妃逛自家花楼。

“你们想减免赋税银子?”

减免赋税银子?这帮人不敢想更不敢说,掉脑袋!

“那你们想怎么样呢?”柳眠眠叹口气,这地上的八箱银子怎么能揣兜呢?

绿衫老鸨咬下唇角,下定决心道:“贱妇们想去江南开花楼。

江南虽不抵京中权贵多,却有不少富商。”

哎!

京城如今饿不死吃不饱!红楼那点收益,狗见了都摇头啊!

还容易一命呜呼!

老鸨想带着姑娘们想去江南闯一闯。

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江南富足之地,更是鱼龙混杂不好立于。

老鸨想一箱银子求两个事,主打一个节省。

柳眠眠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挑眉道:“听说青楼之中无秘密。”

“???”众人面面相觑。

“本宫家中有祖母,祖母唯独有一个小爱好,她喜欢听秘辛。

本宫也有一个小爱好,喜欢惩恶扬善搜刮不义钱财,惩治天下贪官污吏。”

“啊?哦。”绿衫老鸨一拍额头,“这不巧了吗?

贱妇也喜欢惩恶扬善,在菜市场看刽子手斩杀贪官污吏。”

“好,本宫以茶代酒祝你们一路顺风。”柳眠眠举起杯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慌忙起身,忙不迭的拿起茶杯。别管是谁的杯子,就先干为敬了。

粉衫老鸨颤颤巍巍喝下手中的茶。

微微张着嘴,抖着声音问道:“贱妇从今往后就是给皇家做事的探子了?”

着实没想到,这银子花的值得,给自己找个大靠山。

只听柳眠眠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着警告道:“逼良为娼之事,本宫不愿看到。

本宫祖母说:女子生来不易,一生要被迫从父从夫从子,其实最应从心。

遵从自己的心而活,遵从自己的意愿而活着。

只是这世道艰难,没有给她们选择,女子何苦为难女子。

你们若是想得本宫庇佑,为本宫所用,便要把丢弃的良心重新拾回来,不得逼迫楼中女子。

如果她们想家去,不得阻拦。

本宫望这世间再无贪官,还世间清明,来生你们再投胎为女子,便可衣食无忧不受疾苦。”

“再无贪官?”一名年老的老鸨几乎站不稳,“先皇时,贱妇家乡县令贪赃枉法,乱收赋税。

贱妇爹娘交不上赋税,把贱妇同贱妇妹妹都卖了。

十三岁那年,贱妇妹妹不愿接客被龟公活活打死了。

贱妇恨啊恨爹娘、可是爹娘和弟弟早就饿死了。恨妹妹死心眼不识抬举,留下贱妇一人复活。

恨贪官,更恨世道。”

她想…若是柳家老祖宗是先皇后,朝廷会不会不一样?

她爹娘她弟弟她妹妹或许不会惨死。

她也不会被世人唾弃,做皮肉生意。

老鸨看向天,天空中万里无云一轮圆日高悬。

天晴了。

老鸨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砰!砰!砰!”磕三个响头。“承蒙太子妃娘娘不弃,贱妇必定洗心革面,誓死效忠太子妃娘娘。”

绿衫老鸨哽咽道:“先皇炼丹要用蛇胆入药,贱妇爹爹上山抓蛇被毒蛇咬死。

爹一死家中无顶梁柱,娘被外祖再嫁到村东屠夫家。

贱妇姐弟三人皆被屠夫卖了,贱妇长的好,被卖进了青楼。

贱妇姐姐长的不好,被卖到富商家做了最下等的奴婢。

贱妇的弟弟被卖进了小官馆,没几年就被磋磨的不成样子,人没了。”

粉衫老鸨冲着绿衫老鸨,“呸”一声。哽咽道:“你个糊涂蛋,你活的这么苦,还相信爱情?

你还信那书生的鬼话,活该你被骗心骗银子。光长脸不长脑子吗?

蠢死了!”

绿衫老鸨双颊因为羞愤而气的通红,低声回嘴:“你不蠢?

你不蠢?当人外室差点被正妻打死,还被灌下绝育的药!

你那良人看你一眼了吗?转眼又包养了新的花魁。

你比那破鞋还不如…”

“咳…”紫荆面无表情轻咳一声。

“……”

顶着大太阳,老鸨们冷汗直流。完啦!完啦!一时没忍住在太子府吵吵起来了!

还好没骂娘!没掐腰骂祖宗十八代。

众人磕头道:“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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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看看日头,低声道:“小姐到午睡的时辰了。”

柳眠眠用帕子捂住嘴,打个哈欠。

“本宫静候给位佳音。

世人皆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①

可商女怎会不知亡国恨呢?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本宫想让世人知道,我大圣的商女知国耻,知亡国恨。

可以吗?”

可以。

众老鸨跪地叩头。

泣声道:“贱妇们本是红尘之中苦命人,承蒙不弃皇…娘娘不弃,必当完成娘娘交代的事。”

柳眠眠挑眉,娘娘?

皇娘娘啊?可以是太子妃娘娘可以是皇后娘娘。

这帮人把她姑姑说死了?

哎!

众人叩首躬身离开。

柳眠眠回到明月居内侍,躺在床上拿起了枕边的[一百零一夜阴谋诡计]

第三计谋——物尽其用。批注:打探消息最快的两个途径,一是乞丐二是花楼。

又批注:沓奶奶的——世间啥时候能清明?

再无乞丐,没有逼良为娼,老娘就是一普通人,真心救不过来!

艹!

———

御书房里。

老皇帝拿着手上的名单,谢凌西的子女名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谢凌西正妃、侧妃还有侍妾婢女生的孩子数量,一双手脚堪堪够用,将近二十多人!

“哼!谢凌西干啥啥不行,生孩子是头名。

这产量堪比鲫鱼甩籽。”

老皇帝甩甩手上的名单,看向德胜公公:“谢凌西他何时生的这么多孩子?”

何时?

德胜公公无语望天,他怎么知道!他也没趴谢凌西被窝看!

“回皇上,大皇子身体康健正值壮年,故而子嗣丰盈一些。

大皇子府上的婢生子都不曾上玉碟,宗人府也没记录。

奴才也是刚知道,大皇子子嗣如此丰盛。”规模庞大!

“啪”一声,皇帝把纸拍在桌子上。

“子嗣丰盛?他这是子嗣丰盛吗?这是一刻不得闲啊!

多子多扶。”扶墙的扶。

“老三,你怎么看?”

谢凌渊从奏折里抬起头,“爹,你能不能别叫我!

一会儿批完奏折,儿子还要召见京兆府尹,忙的脚打后脑勺了。”

“……”皇帝砸吧砸吧嘴嘴,“那个?老三啊!”

谢凌渊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御笔。“谢爹体谅。”

谢凌渊一指旁边的奏折,“这些就有劳爹了。”

“……”老皇帝一拍额头,面露痛苦道:“朕这眼睛,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看不清楚啊!

哎呀…

你慢慢批阅,朕不问你了。”

皇帝煞有其事的蹙眉、垂目看着纸张上名字和年龄。

谢夺十四个月。

皇上挠头这十四个月的婴孩儿,怎么为奴为婢?

“皇上,太子妃和文王妃把罪人的嫡长子和嫡长女送边疆去了。”德胜公公低声道。

送边疆?

皇帝在脑子里回想着谢旭和谢诵的样貌。

只记得谢旭长的有几分像他,长的不错。谢诵长的像曹废后,五官里四官都不错。

“他们去边疆做什么?老二的遗愿是让他们为奴为婢。”上边疆怎么为奴为婢?

“咳咳…”谢凌渊轻咳两声。

德胜公公蹙眉道:“陛下,不是遗愿!文王殿下洪福齐天,智谋过人定能安然无恙的归来的。”

“……”皇帝“嗤”一声,“智谋过人?你说的是猴子还是谢凌晨?

武夷山的猴子都比他聪慧。”

谢凌渊抬起头,“爹,二哥这些年颇为不易,你…”还是做个人吧!

①“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出自杜牧的《泊秦淮》。

“商女”指的是歌女。诗中表面是说这些歌女不懂得亡国之恨,还在秦淮河对岸唱着《玉树后庭花》这样的亡国之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晨颇为不易?

谢凌渊这傻孩子。

老皇帝满脸嫌弃,“还好你是朕的儿子,若是你是先皇子嗣。

哎!

你这沙币样!活不过三岁,在你眼中有坏人吗?”

“那我就得叫你哥!”谢凌渊头也不抬回道。

“嗯?”老皇帝没反应过来,看向德胜公公。“德胜啊!这小兔崽子说啥呢?”

“!”德胜公公苦着一张脸,好像晒干的苦瓜。

心里寻思太监这活计是越来越难干了。

本就是缺斤少两之人,还得拉架?

“回禀陛下,奴才年纪大了刚才走神了!请陛下恕罪啊!”

皇帝看看一旁伺候谢凌渊茶水的小太监,长的胖胖呼呼的。

皇帝一指,“你说,你家主子刚才说啥呢?”

小包子抬起头,用袖子擦擦嘴角不存在的哈喇子。

瞪着一双滴溜圆的眼珠子道:“皇上叫奴才?”

老皇帝叹息一声,“真是仆随主。”主子虎,一对虎,一主一仆没一个聪慧的!

看着小包子胖乎的脸,呆呵呵的样子,老皇帝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板着脸道:“来人,把这小内侍拉出去砍了。”

老皇帝嘴里喊着把人拉出去砍了,却用眼神制止了御前侍卫。

对于皇帝的“为老不尊”,御前侍卫如今也见怪不怪了。

“扑通”小包子跪倒在地,“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哦?那你说说你家主子什么意思?”

德胜公公为小包子捏把汗,皇帝就是没安好心。

“……”小包子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此时门外的小内侍匆匆来报:“启禀皇上,太子府孙嬷嬷觐见。”

“老三,孙嬷嬷是谁?”皇帝敲敲桌面。

皇帝今日心情不愉,为何?

花甲之年的老皇帝,终于碰到一个识货之人。虽然这个人是个南风馆老板。

南风馆三字,让老皇帝不喜。

但是…不妨碍老皇帝喜欢银子。

无忧崇拜他相中他的墨宝,很有眼光!

一个字五千两银子呢!五千两银子可以养柳尚书一年,是尚书一年的俸禄啊!

多写几个字,何愁国库不充盈?

老皇帝摩拳擦掌刚写完一个良字,南风馆就凉凉了。

这以后还会有人求他的墨宝吗?传出去……

谁敢求他的墨宝?

老皇帝致富的路,刚打开就被堵上了,心情能好吗?

再看向桌子上的纸,谢凌西的子女名单!老皇帝又一阵气闷。

“老三,孙嬷嬷是谁?”皇帝又问一遍。

“啊?”谢凌渊从奏折中抬起头。心不在焉道:“是儿臣的侄女。”

侄女?柳家的亲戚?“传…”老皇帝点点头。

不多时。

皇帝只见,门口出现一膀大腰圆、身体壮硕的男子?

头上有珠花!女子!

德胜公公提醒道:“皇上,此人是当着安定王面,徒手捏碎印章的孙嬷嬷。”

皇帝眼眸一亮,他想起来了!男扮女装的那个。

孙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娘指挥着众人,抬上八口箱子。跪地叩头“砰”一声。

皇帝心一忽悠,吓一跳。赶紧看看孙二娘面前的青石板。

“起来吧!”还好没碎。“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啊?”

孙二娘站起身一抱拳,“回爷爷,是银元宝。姑姑让我送进宫来。”

叫皇帝爷爷!

孙二娘傻吗?根本不傻,能行走江湖的就没有傻子!况且孙二娘在江湖上地位不低啊!

她不傻,有些关系只有装傻才能认。

“爷爷?”老皇帝双目瞪的像铜铃。他啥时候有…这么大坨孙女?

谢凌渊眼眸渐深,解释道:“孙二娘是柳家的亲戚,是柳尚书的侄孙女。”

“哦?哦!”老皇帝点头,那按辈分是该叫他爷爷!

孙二娘打开八口箱子,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银元宝。

“启禀爷爷,这是十万两白银。”

皇帝腾站起身,眼里有了笑模样。“又有人求墨宝了?这次写什么?”

“……”德胜公公低垂着头,缩着脖子,生怕老皇帝发现他在偷笑。

“是京城中青楼老板们送来的。”孙二娘声如洪钟道。

皇帝也没想到啊!

崇拜他的是这么一帮人?这帮人不应该崇拜信奉吕洞宾吕祖吗?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皇帝开始反思,自己哪里让他们崇拜呢?

皇帝自觉可以改。

自古明君都被文人墨客推崇,他被青楼楚馆推崇?

“这次写什么字?”老皇帝看着银子问道。

孙二娘嘿嘿一笑,“爷爷,这次不写字,她们没说写字,都是她们意愿捐赠的。”

“……”皇帝也是愣了!

躲在角落里的起居官也愣了!这怎么记载啊?青楼女子卖身救国?

还是青楼女子独爱皇帝?

皇帝指着银子,“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帮官员不如青楼女子有情有义。

让他们捐两万两银子,费老劲了!跟要他们老命一样!”

起居官无言以对,做官就是为了赚银子的,谁愿意倒贴啊!

“她们没提要求吗?”皇帝心情不错,想主动提几个字。

孙二娘摇摇头,憨憨的答道:“她们说吕祖入梦,让她们来随礼的。”

相传吕祖生性风流,有一红颜知己是青楼花魁。

他常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常同青楼女子谈天说地,甚至会点化她们得道成仙。

所以青楼女子会拜吕祖。

“随礼?吕祖让她们给朕随礼?”皇帝嘴角翘起。

“皇上不愧是真龙转世啊!”德胜公公满脸崇拜。

孙二娘摇头道:“那帮老鸨说昨日吕祖入梦,告诉她们一条小金龙投胎到皇家。

小金龙是吕祖好友,吕祖便让她们去探望好友。”

德胜公公高呼一声。“皇上,您是真龙天子才会引得金龙投胎啊!

您是金龙的爷爷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敢编一个敢信。

青楼老鸨敢编,皇帝就真敢信。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都不敢言之凿凿一口咬定太子妃肚子里的一定是皇子。

青楼老鸨们也只敢说小金龙入梦,因为龙也分公母。

可是…

“德胜啊!传朕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序,奄有四海。自登大宝以来,夙夜忧勤,惟恐有负上天之托、祖宗之业。

今朕深思熟虑,察诸子之中,太子嫡长子,朕之皇孙谢良辰,乃上天传召,金龙转世。

其性纯良,行止端方,有济世安民之德,具经天纬地之才。

朕遵从天命,深以为可继大统。故特册立谢良辰为为皇太孙,以正储位。

望其健康成长,敬天法祖,爱民如子,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钦此。”

起居官拿笔的手一顿,夙夜忧勤?皇帝说的是自己吗?

忧勤?忧的是国还是民,是名约勤的鱼吗?什么品种的鱼?

其性纯良,行止端方,有济世安民之德,具经天纬地之才。——就问还在肚子里的胎,怎么行为端方?没踹他娘叫端方吗?

“具经天纬地之才?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谢凌渊放下手中御笔。

谢凌渊不是嫉妒自己的孩子,只是觉得他爹太离谱太离经叛道。

“小兔崽子,你给我滚一边去。仙人的事是你能置喙的?”

皇帝背着手道:“让他们的文人墨客看看,金龙投胎为朕孙。

谁还敢质疑朕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说朕满手鲜血。

哼!朕就要告诉他们,祥瑞不进恶稔罪盈之家。

朕是以杀止乱,是大善人。天选之人真龙转世。”

德胜公公满脸堆笑紧忙道:“是是是!皇上就是真龙转世,是那些凡夫俗子不懂您。”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起居官你说呢?”

起居官颤颤巍巍道:“回禀陛下,微臣觉得德胜公公所言有理。”

这些年皇帝对他们几人还是不错的,夜钓从来不叫他陪同。这恩情得还啊!

“微臣家中供奉一百家衣,乃是惠智法师之物。

微臣想借花献佛,献给皇太孙。”

惠智法师是一个和尚,还是一个爱采药,精通药理的和尚。

他救治了不少贫苦百姓,被他救治的百姓就集合起来,一人一块布给惠智法师做了一件百家衣。

惠智法师死后,这百家衣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起居官家中的小佛堂里,正好供奉着一件百家衣。

百家衣是不是惠智的?他也不得而知,反正有股药香味。

不是真的也得是真的,这礼物寓意好,还便宜!

起居官不自觉的捂住袖中的荷包,心里寻思一件百家衣怎么也抵五千两白银了吧?

“百家衣?”行吧!皇帝又问道:“可保小儿常安,治百病吗?”

皇帝的语气大有一种,若是百家衣不能治百病,就是欺君!朕就要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死你的架势。

“……”太医院都不敢说会治百病啊!

一件衣服治百病?那是衣服吗?是七仙女的羽衣吧?

起居官自觉没有偷女人衣服的恶习,只能跪倒在地。

“微臣愿再…”捐钱?起居官在心里摇头,不对!给皇太孙不能用捐字。

“微臣愿出五千两纹银,聊表微臣之心意,恭迎金龙转世。”

从六品的起居官心都在滴血啊!出门查查黄历好了,黄历上一定写着:今日诸事不宜,不易出门。

起居官很上道,皇帝心情很是愉悦吩咐道:“笔墨纸砚伺候,朕赐你一副字。”

起居官:“……”若不是还不到三十岁,起居官都想辞官了。

这破官不做也罢,破财又要命。

起居官背脊挺直嘴上喊着“谢主隆恩”,实则要哭了!

皇帝欣慰的捋着胡须,心想还是文官好啊!

文官心有七窍一叶知秋,他点到为止,文官会自行揣测。

“德胜,把朕的紫金香炉赐给李起居舍人。”

起居官想辞官的心又被拉回来了,他变成起居舍人了?

起居舍人以后可升为中书舍人,可草拟诏书可入内阁。

“砰”一声,一头磕在青石地板上。真心实意道:“微臣谢主隆恩。”

德胜公公摇摇头,皇帝有个屁的紫金香炉啊?

那是先皇的小炼丹炉,皇帝血洗皇宫上位,继承了先皇的私库。

什么珠宝玉器,珍奇异宝基本没有。大大小小炼丹炉子一百来个。

各种丹药材料,那是左三排右三排,中间还有三排。

密密麻麻药材还带着血腥味。

皇帝也是倒血霉了,继承两排糖豆还能甜甜嘴呢!继承两排丹药,一口不敢吃!

新晋的起居舍人感激涕零,“谢主皇上赏赐,微臣回家便供奉起来。”

德胜公公低声提醒,“郝大人,御赐之物千万不可使用,一定要供奉起来。”用完以后,小心先皇半夜找你去啊!

起居舍人感激道:“多谢德胜公公提醒。”

只听皇帝道:“宣翰林院张栋和柳泽恩前来拟旨。”

“是。”

香燃未过半。

柳泽恩已经到了御书房,不是他年轻力壮跑的快,而是他住在东宫,路程近。

白天是翰林院的柳学士,夜晚便是东宫里的假内侍。

柳泽恩也是光宗耀祖了,他妹妹正经的太子妃没住东宫,他住上了。

夫凭妻贵,他跟随媳妇安宁郡主还有儿子小允景,一家三口一同住到了东宫。

东宫伙食不错,入住几日膳食中日日有鱼!

“微臣翰林院柳泽恩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过来拟旨。”

“是。”柳泽恩一脸懵瞪的写完圣旨,张栋才满头是汗的进来。

张栋已经散衙了,官服都脱了。

小内侍急招的时候,他正穿着常服跟他夫人坐在榻上挑女婿呢!

张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呼哧带喘道:“微…微臣…臣来迟请陛下恕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一挥手,“起来吧!”

喜笑颜开的问:“张爱卿啊!你听见宫外的传闻了吗?”

传闻?张栋脸色一黑!皇帝提字灭满门的传闻吗?

张栋头上的热汗夹杂着冷汗,斟酌开口道:“启禀陛下子不语怪力乱神,百姓愚昧无知。

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起居舍人一撩袍子跪倒在地,从手腕上褪下一木串,双手举过头顶:“启禀陛下,此乃崖柏木串。虽不名贵却出自高僧之手,寓意极好。

微臣愿献于金龙小仙人,皇太孙。”

金龙小仙人皇太孙几个字,咬的极重。

起居舍人明示暗示都用上了,还装作不经意的瞥一眼张栋。

翰林院张栋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有一种同僚救我狗命之感!

张栋感激的回看起居舍人,两人心照不宣、心心相惜,好似要原地拜把子!

柳泽恩又重新看一遍圣旨,皇太孙—谢良辰?谁啊?

谢良辰是谁啊?辰同晨同音!皇家不用避讳吗?

他一撩官袍,“扑通”一声也跪下了。

给孙二娘吓一跳,脱口而出,“四叔你咋腿软了?”

她手上一用力,又给柳泽恩提拉起来了!

“??”柳泽恩被蛮横的力量拽起!

压低声音问道:“谢良辰是谁?是小妹的孩子?”

孙二娘点点头,声如洪钟道:“是啊?就是姑姑的孩子,四叔你不知道吗?”

柳泽恩耳朵被孙二娘震的嗡嗡作响。

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离孙二娘远一些,更远一些。

他小妹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封为皇太孙了?还是金龙转世?

他真不知道啊?

什么时候的事?

没人通知他啊!

几个喘息间,柳泽恩便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久居官场的张栋也想到了其中的缘由。

老皇帝想要招兵买马!

得嘞!众筹募捐又要开始了。

老皇帝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万般招数废之不用,只有众筹!

只听皇帝指着地上白花花的银子道:“那是青楼女子供奉给小金龙仙人的银子。

吕祖入梦,金龙投胎皇家,顺应天命庇佑大圣。”你们掏钱。

青楼女子都知道慷慨解囊,百官怎么还装死?

青楼老鸨也没想到,她随口秃噜出的谎言,让老皇帝圆的溜圆溜圆的!

贼不走空,皇帝不白传召。张栋叩首道:“天降祥瑞,庇佑大圣。

乃我大圣之福。”

这时候张栋都不敢抬杠了,皇帝明显想敲竹杠,他再抬杠就是嫌命长!

北疆十万雄兵要扩到三十万。粮草战马桩桩件件都要花银子!哎……

张栋叹息一声,他可以体谅帝心,体谅皇帝的不容易,但是不能出资!

银子…他真心没有了!

只见谢凌渊从奏折中抬起头,放下手中的御笔。

“张大人你们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姑娘的嫁妆保住了。

张栋感激涕零,心里嘀咕着太子殿下是好人!

众人退下之后,皇帝很生气。若不是龙靴不好脱,皇帝都想脱鞋揍孩子。

谢凌渊面色一沉,低声道:“爹,我想去趟南良。”

南良?老皇帝面露深思,眼中的厉色让人不寒而栗。“你去南良做甚?送羊肉于虎口?”

一个半儿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要入南良,半个去北国?

这还有好?

“谢凌渊你要知道,主幼则国移!你在朕在柳家人无异心,若是你不在朕已死?

柳家会不会出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会不会江山易主?”

谢凌渊想说这江山万里,送她又何妨!

看到他老爹吃人的眼神,谢凌渊又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改口道:“爹,儿臣去南良有要事!”

“咋地?黑白无常在南良等你呢?”老皇帝走到御桌前,拿起桌上的奏折掂量掂量。

想拿奏折呼死他的傻大儿谢凌渊。

眼神一扫,在打开的奏折上停留片刻。惊道:“蜀地有虫灾?”

[粘虫之害,其性群聚且能迁飞。

众幼虫食尽农作物之叶,仅留叶脉,致作物不见光,遂枯黄生长受阻,乃至枯萎。]

谢凌渊点头,“今日八百里加急送入京的。”

遇虫灾粮食必然减产,就怕秋季颗粒无收。

蜀地之人便会食不果腹,哀嚎遍野。谢凌渊想先去南良,化缘!

再见一见他舅舅南良王澜。

皇帝蹙眉道。“让当地官府先组织百姓抓虫,年末朝廷再开粮赈灾。”

“爹!南良君主病重,想见公主昭的儿子。”

老皇帝冷哼一声,“让南良王赶紧死,没准还能在阴曹地府找到曹氏报仇雪恨。

他姐和他外甥都在下面呢!一家人齐心协力打曹氏。

不要手软。”

“……”谢凌渊一捂额头,“爹,慎言!”

皇帝冷哼一声,面露不悦道:“你别告诉朕!你想装成公主昭的儿子,骗南良王?

你当南良王跟你一样傻吗?你说他就能信?

没等你说服他,他就把你弄死了!”

“柳家老祖宗云城先生,走一步算五步心思缜密,算无遗策。

柳老夫人更是女中豪杰…?女中钟馗,鬼见愁!

你从小在柳家长大,怎么什么都没学到?

阴谋诡计,算无遗策呢?就饭吃了?”

老皇帝仿佛走进了窄巷。

养子…怕其阴险狡诈品行不端小人行径。

又恐他不会阴险狡诈,君子端方被小人所骗所害。

老皇帝一拂袖子,“谢凌渊你给朕老老实实在京城待着,若是敢以身犯险。

老子打断你的腿。”

“爹你的皇陵还未修好!”谢凌渊想说,爹你都没银子修皇陵了,咋还那么倔犟呢?

他去南良又不一定会死!弄些银子回来不好吗?

老皇帝回过头,冷笑一声:“小兔崽子不用你瞎操心,朕同你皇爷爷挤挤。”

德胜公公抬起头,恍然大悟啊!难怪皇帝不着急建好皇陵,原来存着这心思?

谢凌渊咽下心中的酸涩,插科打诨道:“爹?我皇爷爷一身丹药味,你能受得了?”

老皇帝叹息一声,“你一定是随你娘,还有你舅舅。

挺好!白白胖胖心宽体胖!”

皇帝那是想挤挤吗?他是想把先皇扔出去,自己躺里!

谢凌渊假意面露嫌弃道:“儿子玉树临风,不像岳父。”

皇帝冷哼,“云城先生曾是京城第一美男。

你岳父年轻之时有京中小云城之称。”三元及第,鲜衣怒马少年郎。

“你还跟我师兄比,你也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老皇帝心中,柳尚书如父如兄长。

柳尚书比他死鬼父皇强十倍,他死鬼父皇连他的名字都会叫错。

柳尚书比他那些“兄弟手足”强百倍,他那帮兄弟只想弄死他。

老皇帝落在谢凌渊身上的目光,略带审视和嫌弃:“谢凌西长的像曹氏。

谢凌晨长的像丽贵人,你是怎么长的?一点不像你娘?长咧巴了?”

老皇帝满眼嫌弃。

谢凌渊长的像老皇帝,一言一行又有柳皇后的影子,形不像神却似柳皇后。

其实仔细看,在谢凌渊的脸上,还是能找到点公主昭的影子。

但是…老皇帝根本不记得公主昭长啥样了。

他更不知道…谢凌渊是公主昭的孩子。

如果不是柳皇后说起往事,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睡过一个良国公主。

老皇帝只觉谢凌渊不会长,随了老谢家的人!

长的就不像一个好玩意儿!

“爹,慎言!”谢凌渊摩擦着手上的龙石种翡翠扳指。

心里寻思做南良的太子,会不会轻松一些?

他舅舅嘴不毒吧?

“父皇,你午膳吃的是砒霜吗?满嘴吐毒沫子。”

老皇帝用袖角擦擦嘴角的唾沫星子。“你个小兔崽子才满吐毒沫子。”

德胜公公看准时机,端上一杯菊花茶递给皇上。“皇上,您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老皇帝接过茶,一口闷。

老皇帝叭叭叭一下午没住嘴,他是真渴。

越喝越饿。

老皇帝轻咳一声道:“老三啊!会投胎还得是你啊!

你最像你娘,行了吧!

莫要辜负朕同你母后,对你的期望。”

鼓励完谢凌渊,老皇帝脚底抹油,背着手就往御书房门口走。

谢凌渊看着堆积如山的公务。

苦笑一声:“所以呢?爹同娘吃晚膳又不带我?

古人云独食难肥。”

老皇帝摆摆手,“傻孩子,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古人都是骗你,吃独食才能肥。

我和你娘有要事要商量,你就不要打扰我们了。”

谢凌渊做回御案前,收起了脸上的嬉笑玩闹,沉声道:“来人,传京兆府尹。”

老皇帝没坐龙辇,而是背着手走在甬道上。“德胜啊!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德胜公公一时没反应过来。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皇帝问哪个事?

是南风馆灭门?

还是金龙转世?

还是青楼老鸨送银子?

还是太子殿下想去良国的事?

还是虫灾?

德胜公公斟酌半晌,躬身回道:“启禀陛下,奴才不敢妄议朝政。”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朕是问你太子的事?”

德胜公公一拍额头,“皇上是怕…”

老皇帝缓缓点头。

只听德胜公公道:“皇上是怕,太子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

皇上放宽心。

太医都说了太子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皇太孙。”

老皇帝蹙眉低声道:“太子会不会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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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公公一拍大腿,“哎呦!我的陛下啊!

若是太子不是皇后所生?

柳尚书怎么会把嫡女下嫁给太子呢!还是以侧妃之位入府的。

陛下,想想你当初…”

当初…

老皇帝想起往事,老脸一红。当初他纳柳囡囡进宫,还挨他师兄一顿毒打。

皇帝眉头舒展,“你说的对!那小兔崽子没挨揍,肯定是柳家亲子。”

“是是是。”

“德胜,那老小子怎么样了?”

德胜公公给柳皇后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回陛下,他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自然是好的。”

皇帝眸中的愧疚一闪而逝,“朕对不住柳囡囡。”

姻亲是最好的同盟。

那时…皇帝需要一个家世显赫的妃子来压制曹废后。

可是他的屠刀太血腥太亮,吓得世家之女无人敢入宫为妃。

什么富贵险中求?世家之女生来富贵,她们根本不用冒险。

皇帝无奈之下,选择不做人。

按照柳囡囡未婚夫的喜好,给他在扬州定了一个娇滴滴的“小表妹”。

两个人不负皇帝所望,滚到了一起,还珠胎暗结了!

柳囡囡的未婚夫还试图瞒天过海,一边纳“表妹”一边娶贵女。

那皇帝能让吗?必然不能。

皇帝一个指示,柳囡囡未婚夫的“小表妹”便把有孕之事,闹的满城风雨。

柳家退了亲,皇帝顺理成章下了圣旨…召柳氏嫡女入宫为妃。

挨柳尚书一顿毒打。

德胜公公低声劝道:“这事同陛下无关,是他同皇后娘娘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那扬州来的小瘦马相貌、才情、家世都不及皇后娘娘半分。

是他眼睛瞎,拿鱼目当珍珠。

怨不得皇上。”

皇帝眸中杀意一闪而过,低声道:“他配不上柳囡囡,柳家女子都有与生俱来的傲气。

德胜,朕驾崩之日就是他灭门之时。

朕不希望同皇后生嫌隙。”哪怕是死后。

“是。”

——

直到月色低垂夜阑人静,谢凌渊坐着轿辇从皇宫中出来,他都没混上晚膳。

不是不饿,也不是御膳房罢工。

是无胃口!

堂堂太子用膳,才四菜一汤!四菜一汤就算了!

糖醋鱼、红烧鱼、鱼丸汤、凉拌鱼皮和鱼脍。

这深深的父爱让谢凌渊从头腥到尾!

到了宫门口谢凌渊从轿辇上下来。

待他看清车夫的脸,稍微一愣神,便抬脚登上了马车。

如果此时此刻沈祁在这,他一定能认出这个车夫。

他是五良。

“可是那边有事?”车厢里谢凌渊压低声音道。

“王好像要不行了,主子要回去随礼吗?”

仇久歪着身子又道:“五良已经撤回来了。

主子,咱们就当不知道吧!让南良那帮狗互相咬。

反正咱们在大圣,安全的很。”

看谢凌渊不语,仇久又道:“你就是回去,你舅舅该死也得死。”

“仇久、五良。他怕我忘记仇恨,忘记良国。”

仇久挨近谢凌渊,挑眉道:“主子,你别听南良王放屁!我和五良可以改名!

啥仇恨啊!过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

这时候南良都要打乱套子了,傻子才回去呢!”

谢凌渊不动声色的挪挪屁股,跟仇久拉开距离。“别学海棠说话。”

突然。

谢凌渊同仇久眉头一皱,马车“吁”一声停下。

谢凌渊吩咐道:“出城。”

“是。”

马车哒哒哒往城门口跑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车哒哒哒,驶出城门口。

“吁”一声,马车在一空旷之处站定。

谢凌渊从马车中一跃而出,斜斜的靠在车厢上。

一拱手道:“是哪里来的朋友,在摆龙门阵?

跟随本太子一路了?别夹着尾巴躲起来,是爷们就出来比划比划!”

谢凌渊手中寒光一闪,拿的正是仇久的大宝剑。

仇久一身红装拿个小皮鞭,站在谢凌渊身侧。

躲在暗处的人窃窃私语,“老大?大圣的太子是土匪出身啊?他还会武功啊!

这是太子吗?”

躲在暗处的人眉头紧锁。“闭嘴!小心被他们听到。”

只听“嗖”的一声。银光一闪一支箭矢钉在他身边的树上。

“哎呦喂!手滑嘞!没事下一支一定射死。”仇久高举手腕上的连弩。

仇久此人,听力过人!可听墙角可听机密,还可听声辩位…

黑暗中,有人从树后走出。“小人参见大圣太子殿下。”

谢凌渊接过护卫手中的火把,往前一照。“兄台半夜装黑无常呢?

黑衣、黑鞋、黑袜、黑面罩?你还差一白舌头。”

谢凌渊一挥手,二十四金甲护卫便提刀围住了黑衣人和他的人。

一群黑衣人!

谢凌渊啧啧两声:“你们把成衣馆的黑衣服都包圆了?

多少银子买的?

下次行刺本宫的时候说一声,本宫可以卖成衣。

童叟无欺,保准便宜!”

“老大,大圣太子这么能说吗?”黑衣人拽拽自己的老大。

黑衣首领一拱手,“太子殿下误会了,我等并不是来行刺的。

而是来同太子殿下谈一笔生意!”

黑衣人为显示诚意,拽掉了脸上的黑布。

这人…赫然就是南风馆掌柜的无忧。

“小人无忧,参见太子殿下。”

“无忧是谁?”五良拔出佩剑,目光看向仇久带着询问。

仇久摇摇头,“你看我干啥?好像我知道似的!”

谢凌渊看着仇久身上都红衣,挑眉道:“红昭,无忧南风馆。”

哦吼!

仇久腕上连弩银光一闪,一支箭矢直奔无忧面门。

“噹!”箭矢被无忧身边的黑衣人用长剑挡下。

无忧看着仇久头上的白主冠,大笑一声:“哈哈…小殿下要杀人灭口吗?”

小殿下是什么玩意儿?

仇久一愣儿!他还编过这段吗?故事太多,真忘了!

还好……

很快无忧就给仇久解惑了。

“太子殿下不知道吧?

你身边这位…是我们良国的小殿下,是我们王上的孙子。”

谢凌渊打量着仇久,“真不知道?”啥时候的事!

仇久仰起头,拍拍胸膛:“我这通身的气派,果然不是常人!

王上的孙子?哪个王?”

“练童子功,练疯了?”谢凌渊。

“……”五良。

仇久一指无忧。“老头,本王是哪个王的孙子?”

此时无忧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公主昭的儿子是个痴儿!

他在大圣潜伏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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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垂目道:“是北良王孙。”

仇久臭美道:“听见没?北良王孙。嗯?”

北良王?仇久蹙眉!

心想…面前这个无忧好似在玩离间计?

好嘛!

他是北良人?

谢凌渊是大圣和南良人?

五良是南良人?

二对一他输了。

仇久举起连弩,“你踏娘别信口雌黄。

你小爷我媳妇还没娶呢!

是地地道道的大圣人。”谁说都不好使,就留大圣。

仇久的愤怒落,在无忧眼里是身份被揭露后的恼羞成怒。

无忧眼神一闪,嘴角勾起。“小殿下!王上很想你。

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迎你回国的。”

谢凌渊看着仇久头上的白主冠。

嘴角泛起玩味的笑,“呵呵……据本宫所知,北良王有六位皇子。

不知道本宫的护卫是哪位皇子的儿子?”

无忧想到他们王上的六个皇子,无端打个冷颤。

“启禀太子殿下,小殿下是我们大良公主的儿子。”

仇久摸着身上的衣服,福灵心至开口道:“我娘不会是公主昭吧?”

听说过背锅的,头一次听说背娘的!

哈哈哈…

仇久愉快的笑起来,笑的得意又臭屁。

“无忧老板好眼力。

我与太子殿下比如何?谁俊美?”

无忧面色从容,心里骂娘。心里寻思公主昭…怕不是生个傻子?

跟当朝太子比俊美?问一个南风馆的老鸨?

好像要自卖自身,让老鸨估价!

无忧眼神一暗。

他想到北良王的疯癫,他又觉得面前比美的男人,正常了!

皇家之人正不正常,都靠对比!

“小王爷龙章凤姿,俊美非常!”无忧嘴角含笑,满脸真诚。

谢凌渊靠在车厢上,嗤笑一声。“他同你们南风馆的花魁红昭相比呢?”

“对对对!”仇久忙不迭点头。

无忧已经变成无语了?他已经确定公主昭生个傻子。

同大圣太子比美,同花魁比美!

无忧面无表情道:“红昭他怎能同小殿下相比。”

五良似笑非笑。“仇久,他敷衍你!”

五良心想——许久未回来,主子和仇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仇久拿起五良的武器。“无忧老板啊!做人要诚实!”

“让小王教教你怎么做人吧!”白光一闪。

谢凌渊手握长剑,低声道:“留一活口。”

霎那间,剑影交错。

三人对十几名黑衣人,金甲纹丝未动。

随着黑衣人一个一人倒下。一人喊道:“老大,你快走!他们扮猪吃老虎。”

无忧自从入大圣当细作以来,迎来送往早已不练武。

只几招他就退下阵来,边打边退。

他一双桃花眼中,尽是后悔。喊道:“小殿下,我们没有恶意!”

“呸!没有恶意会追杀我娘和舅舅。”仇久入戏了。

“我娘已死,我今日就要用你的项上人头祭奠我娘…”

娘到用时都靠借。

反正谢凌渊有两个娘,借一个又何妨!

五良拿着仇久的鞭子,抽的虎虎生威。

三人对十几人,游刃有余。

仇久剑招极其霸道又快如闪电,被仇久教出来的谢凌渊也毫不逊色。

无忧再一次震惊,“大圣太子,武功也如此之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叫以战代练?这就是。

二十四名金甲护卫望天、望地、望匪徒。

谢凌渊、仇久、五良打的大汗淋漓。

谢凌渊和仇久护为对方的后背,互为对方的眼睛。

两道寒光在两人手上犹如银蛇吐信,撕破长空。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一招一式直逼命门。

黑衣人越打越少,一名黑衣人扯着嗓子喊道:“老大,咱们被骗了吧!他们是死侍吧?绝对不是太子。

你看这些护卫都不保护他们。”

太子舞剑应如执笔花丹青般潇洒飘逸吧?

“这大圣太子是什么玩意儿?”招招都往命门上招呼。

没有炫技,全是杀意。

很快!!!

十多名黑衣人只剩下四人,三名黑衣人加无忧。

三名黑衣人把无忧护在中间。

一名黑衣人道:“老大,一会我们从那个方向冲出去,你不用管我们!赶紧跑。”

谢凌渊、仇久和五良收起武器退回马车旁边。

谢凌渊长剑上的血滴滴答答,他拽起地上黑衣人的衣服擦了擦。

回头问道:“仇久他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老大,一会我们从那个方向冲出去,你不用管我们!赶紧跑。”——仇久。

仇久看谢凌渊擦干手上的长剑。他想有样学样,刚要手中剑擦擦剑身上血。

弯腰的一刹那他想起来了,这是五良的长剑啊!

嘿!

不能帮别人干活!

仇久直起腰,把手中染血的长剑扔给五良。

五良伸手一握,握住剑柄。冷“哼”一声。

从怀中拿出一条帕子,仔细擦拭自己的长剑。

此时只听空中一个声音传来:“太子殿下,你们在这玩呢?咋还不回家啊!”

五良放下剑,拿起长鞭甩了过去。

“啪!”鞭子声划破长空。

仇久急忙喊道:“五良,手下留情。”

“哎呦我艹。”夜莺扑棱扑棱从空中掉落。

“砰!”运气极好掉黑衣人身上了。

“嗯。”还没死透的黑衣人,一声闷哼直接归西了。

夜莺从黑衣人身上爬起来,夹着嗓子道:“呜呜呜…太子殿下有人打小樱。”

他哭哭唧唧,跺着脚。

这嘎杀人呢!夜莺扭扭捏捏的夹上了!!!

五良面无太多表情,抿着唇手握长鞭,那冷冽的眼神好似在说——再夹,就弄死!

夜莺打个寒颤,颤颤巍巍道:“大哥好,奴才是太子妃手下的夜莺。呵呵……”

先自报家门总没错吧?

自报家门很有用。

五良扔下长鞭,拿起自己的佩剑手腕一翻,银光一闪长剑入鞘。

低低“嗯”了一声。

三名黑衣人护着无忧老板慢慢往后退,想趁谢凌渊他们不备逃跑。

只听谢凌渊幽幽出声,“无忧老板,不要迎你们小王爷回北良了?”

无忧脚步一顿,拱手道:“太子殿下隐藏至深,小人在京城许多年,

竟然不知道太子殿下,身怀绝技武艺如此高超,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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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求太子殿下放小人离开。

我们北良王会记住太子殿下的好!”

记好?谢凌渊冲着仇久挑挑眉。

仇久冲着五良挑挑眉。

恐怕这无忧在北良的地位,不低啊!

谢凌渊微微颔首。

他斜着身子靠在车厢上,嘴角勾起眼神中带着自得。

“有本太子在,你们便动不了仇久。”

“如果…”谢凌渊语气一转。“如果你们北良王愿意出三座城池。

本宫愿意亲自奉上我这车夫。”

谢凌渊语气轻蔑,“仇久,你莫要怪本宫。

本宫是大圣的太子,必然要为大圣考虑。三座城市本宫会心动的。”

仇久后退两步,惊恐的瞪大双眼。“太子殿下,当真如此绝情?

北良王杀我外祖父外祖母,于我有些血海深仇。

我回北良必死无疑,你居然拿我换城池?”

夜莺趁着黑暗在袖子里摸索。然后神色一变,嘟囔道:“忘带瓜子了。”

仇久身影一晃,“伤心”的捂住了脸。低声对夜莺说了一句,“一边玩去!”

“太子殿下此话当真?莫不是骗小人的吧?”无忧怀疑道。

谢凌渊讥讽一笑,“有人用三座城池换无忧老板的马夫,无忧老板会换吗?

更何况这个马车还是异国之人。”

无忧怀疑渐消。

一个人换三座城池,别说三城池就是一个城池也合适啊!

“本宫要安县相邻的三座城池。”谢凌渊从袖子里掏出一物,在仇久鼻尖一晃。

仇久捂着胸口应声倒地。

无忧并没有看清谢凌渊手中是何物。

仍旧恍然大悟道:“太子殿下也给身边的人下毒了?

果然天下帝王一般黑。”

谢凌渊面色从容的把手中之物收回袖中,“本宫是君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要他们没有异心,这便不是毒。”

无忧好看的桃花眼眯起,“太子殿下说的对。

在利益面前,一个马夫算什么?只是可怜他的忠心了。”

谢凌渊嗤笑一声,“本宫是君,你们这帮蝼蚁跟本宫谈利益?谈感情?

配吗?”

“小人以为太子殿下是不同的!”

谢凌渊嗤笑一声,“本宫皇祖父视人命如草芥,拿活人炼丹。

本宫父皇被御史称为屠夫,手中的屠刀都杀卷刃了。

你凭什么认为本宫是不一样的?

一个下人,一条命。

三座城市,数万的百姓和钱财。孰轻孰重?本宫分得清。”

谢凌渊举起手中的长剑,剑指无忧。“无忧老板回去给你们北良王报个信。

这三个小家伙就留下吧!”

二十四金甲让出一条路,仅仅供一人通行的路。

黑衣人们背对着无忧道:“老大你快走。”

无忧垂目,“咱们后会有期。”

“噗嗤!噗嗤!噗嗤!”三刀。一刀一个黑衣人,刀刀致命。

黑衣人栽倒在地,捂着欲流不止的丸子。“老大为什么?”

无忧嘴角是似有似无的笑,眼里的伤感一闪而过。“与其让你们落在他人手里,受尽折磨。

不如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它日黄泉之下,我再同你们赔罪。”

无忧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你们不死,你们的家人都得死!

你们不死,王上不会放过你们的家人。”

一名黑衣人面露恳求道:“求老大照拂下我妹妹。

求你~~

她眼睛不好,没人照顾,她活不下去。

别跟她说我死了,就说我不要她了。”

“你放心。”无忧声音中带着沙哑。

听到无忧的话,黑衣人咬破了藏在牙里的毒囊。

三人身死。

无忧拿起刀在黑衣人身上都补了一刀。

确认无一活口。

“大圣太子殿下,后会有期。”说完,他便消失在黑夜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忧生怕谢凌渊反悔,再要他老命。他脚下生风,不敢停留。

谢凌渊登上马车,挑开帘子道:“睡着了?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仇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叹息一声:“老子的新衣裳啊!”刚穿一次的新衣裳啊!

某个丫头,还未看见啊!

仇久真的愁啊!

谢凌渊放下帘子,“那箱子衣裳都给你。”

仇久不情不愿爬起身,“唯有这一身红衣能入眼。”

五良手握缰绳,“驾…”

独留仇久一人,对十来具尸体。

五良一言不发,伸手拽住身旁夜莺的后脖领……一扔!

夜莺落在了仇久身边。

平稳落地的夜莺刚要开骂,一寻思打不过啊!打不过!

看见满地的尸体,夜莺忍了!

怂!

他夹着嗓子道:“仇久哥,小樱来帮你处理尸体啦!”

———

第二日一早。

布政使司门外。

两名带刀护卫手托红木盒,从中拿出一张黄纸。

抚平、郑重其事贴到墙上。

百姓无不瞩目,“要加开恩科了吗?”

“还是要加赋税啦?”

“是不是征兵的啊?”

“选秀,肯定是要选秀嘞!”

老百姓纷纷上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序,奄有四海。自登大宝以来,夙夜忧勤,惟恐有负上天之托、祖宗之业。

今朕深思熟虑,察诸子之中,太子嫡长子,朕之皇孙谢良辰,乃上天传召,金龙转世。

其性纯良,行止端方,有济世安民之德,具经天纬地之才。

朕遵从天命,深以为可继大统。故特册立谢良辰为为皇太孙,以正储位。

望其健康成长,敬天法祖,爱民如子,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钦此。”

诏书贴墙上?

不是官文公告,是诏书!

“哪个小皇孙是金龙转世啊?”

“太子殿下的长子。”

“长子已经出生了吗?”

“还未…”

“哦!金龙好呀!金龙好呀!”

“终于让皇帝钓上来一个小金龙啊!”带刀侍卫一不留神,脱口而出。

“对对对。”百姓。

众人疑惑的看向带刀侍卫。“嗯?”

带刀侍卫脸色一黑,转身就走。“走走…去长安街上贴。”

“敢问官爷,这圣旨要贴多少份啊?”

“城南、城北、城东、城西都贴。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往各地了。”

绿衣老鸨一个踉跄,险些来个五体投地。

自己善意的谎言,会不会变成理欺君之罪?

老鸨一拍大腿,“哎呦呦!苍天有眼啊!苍天庇佑我大圣啊!”

欺君不欺君的都看君上怎么想,绿衣老鸨打算把故事再润色润色。

“你们不知道啊!那一夜奴家早早睡去了,梦里金光一闪,你们猜怎么招?”

“哎呦!怎么地啦?”旁边的姐妹配合着问。

“怎么了?”

“怎么了?”

绿衫老鸨扯着嗓子道:“金光一闪,眼前出现一位谪仙人,他身穿白色仙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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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落在我们红楼里。

奴家就问他啊!仙人可是来点化奴家的?

吕祖轻轻摇摇头,他说他是来看好友的。”

绿衫老鸨食指放于唇上,“嘘”一声。“你们猜猜,吕祖的好友是哪位神仙?”

人群中有人猜道:“可是那伏虎罗汉?”

“是猪八戒?”

“是蓝采和?”

绿衫老鸨摇摇头,挑眉道:“是一条功德无量的小金龙。吕祖说小金龙要应劫下凡,泽被苍生。”

“投胎到皇家啦?”百姓看着墙上的圣旨问道。

绿衫老鸨扬声道:“各位猜的不错,就是投胎到咱们太子妃腹中了。

吕祖让奴家替他给小金龙送点贺礼。”

“你们猜是什么贺礼?”绿衫老鸨挥舞着帕子问道。

“啥贺礼?”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绿衫老鸨仰起头,又问道:“奴家清晨起来你们猜怎么着?”

“哎呦!怎么着了?”

“你快说啊!急死个人啊!”

“奴家清晨起来啊!看见地上放着个红木箱子。奴家招来小丫头一问。

小丫头说,这箱子她也没见过。”

绿衫老鸨眸光一闪,又巧笑道:“奴家想起了吕老祖说的贺礼,就壮着胆子打开了箱子。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猜猜箱子是什么?”

“是什么?”

“是珠宝玉器?”

“是古玩字画?”

“总不能是一个白胖的大小子吧?哈哈…”

“哈哈…”

绿衫女子神秘道:“箱子里都是银闪闪的银元宝,一排一排的银元宝。

足足上万两的银元宝!”

百姓发出惊呼声。“上万两的银子啊!

这吕祖怪大方滴哦!”

“是啊!是啊!上万两啊!”

“我们家十来口人,一年累到头也剩十几两银子。”

“仙人能点石成金,吕祖咋不给金子呢?”

绿衫老鸨听见金子两字,不着痕迹的翻个白眼。

心里寻思她要是有金子,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拿着金子跑路享福去了。

去江南买个宅子,买上二三十个仆人,当老太太享福去了。

还至于去太子府寻求庇佑?

还至于在这,编故事玩吗?

一万多两银子!是她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凑齐的买命钱。

心都在滴血,谁懂啊?

结果这帮老百姓,还要金子?咋不上天嘞!

粉衫老鸨扭着腰肢道:“吕祖也入奴家的梦了。”

“哎呦?你地上也有银子?”

“你也有红木箱子?”

粉衫老鸨偏偏卖关子,低声道:“我们京城花楼姐妹啊!

都收到了银子,昨日我们已经给皇太孙送去了。”

“她说什么?”外圈的人未听清,大声嚷嚷道。

“她说啥啦?”

“哎?”

———

茶楼里。

说书先生一拍醒木,手里折扇“啪”的一声展开。

“话说…八百年凶兽饕餮,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

以人为食,百姓性命不保,人间生灵涂炭。

此时,一小金龙应运而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眠眠都懵了!

睡醒一觉,她就变成小金龙他娘了。

青楼老鸨贿赂她的借口,全京城百姓都信了,还奔走相告。

每日都有人在太子府门前静坐,美其名曰吸一口龙气。

柳老夫人还给她的胎起个名,叫金龙鱼。

她问祖母何为金龙鱼?

柳祖母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脸坏笑。

说——鱼跃龙门化金龙,金龙大战饕餮解救苍生功德无量,被上天帝为八部金龙。

八部金龙下凡投胎到太子妃腹中。

柳眠眠感觉她祖母在逗她玩…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金龙鱼?

京城百姓走路都带风,往常邻里碰见都问,“您吃了吗?”

如今邻里碰见都问,“老李大哥,你说咱们金龙鱼皇太孙能不能打败北国统一三国?”

皇胎孙还未出生,就已经被赋予了伟大的目标,脚踹北国拳打良国。

宫门口、府衙门口设立的募捐箱,给金龙军募捐。

金龙军是谁?就是北疆的镇北军。

老李将军也是要钱要军粮,不要脸面啊!

他直接上书一封,请求镇北军改名叫金龙军。

老皇帝大笔一挥,准!

从此……

大圣军?不不!是金龙军的伙食费都靠百姓众筹了。

一文两文不嫌少十两八两不嫌多,募捐箱旁边守着两位风姿绰约的花魁娘子。

只要有男子捐钱,花魁娘子便会娇滴滴的说上一句,“先生大义。”

有女子捐钱花魁娘子便会行万福礼,诚恳的夸一句:“娘子心善人美。”

捐赠与否,都靠自愿。

看花魁也不用去青楼了,价格也平易近人了!

——

沛县。

月朗星稀。

驿站的大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砰砰砰…

沈老太太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

嘴上骂骂咧咧:“敲敲敲…催命啊!”

“娘,可是八百里加急?”沈祁听见声音,焦急的推开房门从屋里跑出来。

沈老太太打个哈欠,拔掉门闩拽开门,没好气道:“大半夜的叫魂啊!”

门被打开。

驿卒拍拍身上的红衣,红衣金字,上面写着八百里加急。

“你们是什么人?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没听见吗?”

驿卒皱起眉头,“沛县的驿丞呢?”

“驿丞已经睡了,可是有事?”沈祁行至门前。

沈祁作为沛县的县令本该住在县衙。

可是…沛县有县令,人家还未到任。沈祁作为候补县令只能自己找住处。

沈家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便住进了驿站。

驿卒手中的火把往前一凑,待看清沈祁的脸,他只觉眼前一亮。

轻声问道:“大人可是新晋先驿丞?”

驿丞?

沈祁七品的县令做的憋憋屈屈。

这驿卒一句话又给沈祁降两级,成了从九品的驿丞。

这…

沈老太太能干吗?

必然不能啊!

她掐着腰,吐一口浓痰。“呸…睁开你的狗眼睛好好看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儿子是县老爷。

去你娘的驿丞。”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县老爷恕罪!敢问县老爷赶往哪里上任啊!”小驿卒赶忙道歉。

沈老太太一把抢过驿卒手上的竹筒,“哼!知道怕了吧?

我儿子是当朝状元,是当朝八王爷的乘龙快婿,是沛县的县老爷。

是当朝县主的夫君,是文王殿下的至交好友,不是驿丞。”

沈老太太急吼吼的把竹筒递给了沈祁。

“老三你快看看,可是你岳父叫咱们回京了?”

沈老太太眼冒绿光,“老三,快看看!

咱们收拾收拾回京吧!这破地方,你娘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沈老太太在老家,细算下来也没吃什么苦。

沈老太太会生啊!一连生三个儿子。

老大老二会身体壮实会种田,老三从小会读书,童生秀才都是一把考过。

沈老太太在村里都横着走,说一不二的主,村里的里正都怕她。

还有老赵家人时不时的贴补。

沈老太太的日子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余的很多!

那小日子过的是美滋滋啊!

自从来了沛县。

沈老太太的日子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啊!

这驿站里屁都没有啊!

满沛县一个会来事的人,都没有!没有一人给沈祁送礼!

从吃到喝,居然都要花银子自己购买!

这驿站中只有几匹马,不能吃不杀还得天天喂马。

县太爷的娘在驿站喂马,说出去都笑掉大牙!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候补县太爷的娘,喂马!

当朝县主的婆母,喂马!

“老三啊!是不是你岳父送来的百八里加急?”沈老太太眼冒绿光。

沈祁咽下口中的苦涩,想告诉他娘…

八王爷不是谢娇的亲爹,八王妃也不是谢娇的亲娘。

他两辈子加起来,才知道谢娇的娘叫葛春花,谢娇的爹是北国人。

还有…八百里加急不是一个王爷能发的。

沈祁牛逼哄哄的头衔,把小驿卒吓一跳。

他讨好道:“老夫人,这八百里加急是皇帝陛下的诏书,封皇太孙的诏书!”

“封皇太孙的诏书?哈哈……”

沈祁仰天长笑。“哈哈……”

笑着笑着一滴眼泪划过脸颊。

心里想到———柳眠眠啊!柳眠眠!你真是活该!活该你嫁给一个天阉的废物。

到头来,没有自己的子嗣,还要过继别人孩子!真是可怜至极。

“哈哈哈……”

沈祁仰天大笑。

“老三,你怎么啦?你别吓唬娘啊!大晚上招到脏东西啦!”“啪…”沈老太太一巴掌抡到沈祁脸上。

“老三,你醒醒!”

沈祁捂着脸,眼里仍是满满的自得。

“娘啊!有些人离开儿子之后,什么都不是!哈哈…”

小驿卒惊呆了,怀疑自己碰见男鬼打墙。

这半夜哈哈哈笑是鬼吧?

他用力掐向自己的大腿,“艹沓酿的好疼啊!”

不是鬼打墙,不是鬼打墙。小驿卒看着青衣男子旋转…转圈圈。

满院子的转圈圈。

他想提醒这位县太爷,这是诏书是公文不是一万两银子。

咋就能乐呵成这样呢?

人…多少有点大病吧?

长的这么好看,说疯就疯啊?不给人喘息的时间,随时随地发疯?

难怪状元之身,当县令了!要知道县令一般是三甲同进士出身。

还没听过说状元当县令的呢?

原来是疯子?

小驿卒想脚底抹油油,赶紧跑!

但是他的马跑不动了,趴窝了!得进驿站换马…

他想跑跑不了,只能继续看状元发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皇太孙可是文王的长子——谢池?

还是谢凌西的幼子?”沈祁满脸笑意问道。

自说自话,自问自答。

“不管是谁?于本官都有利。”

小驿卒抠抠耳朵,怀疑自己饿的头晕眼花,以至于耳朵失聪了。

他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凉馒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许久以后,沈祁笑够了。

他伸手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诏书。

驿卒伸出手,手上握着半个馒头。“哎?你…”你怎么能随意拆公文呢?

后来一寻思他不能惹疯子县令,容易小命不保。

拆就拆开吧!

沈祁就着火光和驿站门口的灯笼,看清了诏书的内容。

[今朕深思熟虑,察诸子之中,太子嫡长子,朕之皇孙谢良辰,乃上天传召,金龙转世。]

“谢良辰?哈哈哈…”祁沈又哈哈大笑,“柳眠眠,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哈哈哈,她对我旧情难忘。”

“啪…啪!”沈老太太抡起胳膊又抽了沈祁两巴掌。

嘴里嘀嘀咕咕,“哪里来的小鬼,快从我儿子身上下来。

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

沈祁的笑声,把驿站里的沈家人都吵吵醒了。

沈祁大哥坐起身子,摸黑找自己的衣裳。

李招娣翻个身,没好气的问道:“干啥去?赶紧睡的你觉。”

李老大身形一顿,低声道:“我去院里看看!”

“看什么看!你明天不用上工啊?你不上工,你儿子喝西北风吗?”李招娣没好气。

沈老大又重新躺了下去。“上工,去上工。”

沈老大找了一份搬搬抬抬的活计,给酒楼搬东西跑堂,一个月能赚一吊钱。

这活计得休息好,休息不好爱出错,上错菜要自己赔钱。

沈老大躺在木板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低声道:“婆娘,你说老三是不是能回京做京官了?

一定是!你听他笑的多开心。”

李招娣吧唧吧唧嘴,翻个白眼。“我的美梦啊!都被他吵醒了。”

“你做啥美梦了?是不是梦见沈诏上学堂,考状元做大官了?”

李招娣回想着梦里的内容,双眼迷离。“梦见啊!我穿着绫罗绸缎,头上带着金光闪闪的金钗。

我那小脸啊!白净又透亮别提多好看了。

我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一堆婆子,你猜她们叫我啥?”

沈老大沾枕头就爱犯困,他此刻迷迷糊糊道:“叫你啥啊?”

“叫我大夫人,她们叫我大夫人!”

“呼呼…”沈老大一刹那入睡。毫无失眠的困扰。

李招娣却睡不着了!

梦太美想接上,可惜沈祁笑的太大声。

一边喊“忘不了”,一边笑。

驿站门口。

沈老太太撸起袖子,呸呸两声…

要开始手动驱魔!

她又转头问小驿卒,“你是童子不?”

小驿卒摇摇头,咽下口中的唾沫。“老太太你看不起谁呢?小人儿子都三岁了。”

沈老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刚要喊她的孙子沈诏。

只见沈祁停下笑,擦擦眼角的眼泪。

转头对小驿卒道:“这皇太孙是谁的孩子?”

小驿卒呆愣了,诏书写的清清楚楚的!皇太子嫡长子谢良辰!

小驿卒想问:看不懂吗?

大圣字这么难吗?

状元咋考上的?靠发疯考上的吗?

小驿卒垂目回道:“回大人,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子。”

沈祁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本宫是问…太子过继的谁的孩子?”

自己的啊!

小驿卒确定了,这位状元不但看不懂大圣字,还听不懂人话!

小驿卒又道:“回大人的话,皇太孙是太子妃娘娘腹中的孩子。”

“什么?不可能。”沈祁反驳。

小驿卒指着诏书。“金龙转世成小皇太孙,皇太孙还未出生呢!

京城都传开了。

沛县离京城远,中途又遇见暴雨。驿卒跑的慢了一点。”

“谁怀的孩子?”沈祁拽着驿卒的衣服领子。

好像要吃人!

小驿卒吓一跳,没寻思当驿卒还有生命危险了!

容易碰见疯子?

颤颤巍巍,“当然是太子妃娘娘怀的孩子。”

太子妃的孩子?谢良辰…

沈眠眠的孩子?谢良辰…

“噗…”半口鲜血吐出。

黑夜中,驿站的门口灯笼无风自动。

沈祁俊美的脸苍白又诡异,嘴唇阴红嘴角带血。

小驿卒“嗷……”一声,跳上马。

马累了,不想走。

小驿卒马起马鞭,“啪!”一声猛抽马屁股。

“嗷…”“嗷…”一人一马在黑夜中狂奔而去。

沈祁双目赤红,“贱人!都是贱人!

难怪,难怪谢凌渊要立他为太子?原来如此。

难怪谢凌渊要给他赐名良辰…贱人!都是贱人!”

沈祁自觉发现了真相。

黑暗的人看谁都带着黑。

沈祁此时,只觉他绿云罩顶。

双目赤红的他,突然拉住沈老太太的手。“娘,我要他们都死。

我要谢凌渊死,要柳眠眠死。”

沈老太太再虎逼也知道,当朝太子叫谢凌渊,当朝太子妃叫柳眠眠。

自己儿子又不是玉皇大帝,又不是阎王判官。

血嘴一叭叭,就让当朝太子死?让太子妃死?

沈老太太的心拔凉拔凉的呀!看着沈祁的脸,她只觉陌生。

啥时候?

啥时候被小鬼附身的呢?

是上京赶考的时候?

沈老太太头皮发麻,颤颤巍巍的问:“老三啊!咱们家东头王寡妇姓啥?”

王寡妇爱美色,天天在沈家门口晃悠,就为看一眼沈祁。

“那个贱货,姓池!”

沈老太太脸如金纸。

她心里发颤,腿上发抖。这是一个道行高深的老鬼啊!沈家原来的事,他都知道!

沈老太太头皮发麻,舌头发直。“儿…儿…儿…儿呀!天黑啦!早些睡吧!”

沈祁没注意他娘的异常,低头看着手中的诏书似笑非笑。“娘,我要让他们都死!

通通都死。”

“死…死…都抖抖抖…都死。”沈老太太牙齿发颤。

沈老太太在院子里发颤,李招娣躺被窝里发颤。

抖抖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炎热憋闷的夜晚。

李招娣脚丫子被冷汗浸润,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弄死他们?通通都死?”

弄死谁?当朝太子和太子妃吗?沈祁怎么敢说出口的呀!

这大逆不道的事,在心里寻思啊!他怎么敢喊出来的?

李招娣恨不能把鞋底子塞沈祁嘴里。

可是她不敢,她婆母沈老太太在外头呢!

李招娣有些庆幸,这驿站里只住了他们一家。

庆幸这驿站附近都没有人家。

如若不然?

这大逆不道满口胡咧咧的话,让外人听见?他们沈家今晚就可以死了。

通通都得死。

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李招娣知道老二两口子也醒了。

就是醒了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装作没听见!!

沈家明面上是沈父当家做主,实际上事事都听沈祁的。

沈祁从小就长的好,像天上的仙童,还会读书。一家人都指着他光宗耀祖,改变门楣。

大家都哄着他,供着他。

原来的沈祁嘴甜会哄人,还会抄书补贴家用!大家也愿意哄着他,供着他。

如今的沈祁…

哎!

李招娣叹口气,把冰凉的脚伸进了沈老大的被窝。

“娘嘞!”沈老大被冰的一激灵。“孩他娘你做啥?天亮了?”

李招娣也顾不得沈老大嘴臭,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嚷嚷。”

沈老大点点头。

“我问你?沈祁是不是你亲弟弟?”

李招娣没头没尾的话,让沈老大一愣儿,他呜呜的点点头。

李招娣松开她的手,“这老三是你娘生的不?”

“看你这话说的?不是我娘生的还是你生的?我亲自去请的稳婆,还有假吗?

再说!村里谁家会扔儿子啊?”

李招娣压低声音道:“沈祁长的太好了,跟你们兄弟都不像。”

“胡说!老三跟沈诏长的多像啊!他们都随我祖母。”

“是吗?”李招娣不信。

“俺爹说的还能有假啊!你快睡吧,一会天亮了还得起来做早饭。”沈老大翻个身,呼噜声渐起。

“哎!若是赵绵绵在就好了,还能给我搭把手,帮我做早饭。”

只听“砰”的一声后,院子里彻底没了动静。

李招娣吓得“扑棱”一声坐起来,推着沈老大道:“当家的你快起来看看,是不是娘把老三打了?

还是老三把娘打死了!”

李招娣不敢出去。

她被沈祁的话吓得要死,腿软脚凉小腿肚子都转筋,根本不敢出去。

又想知道发生啥事了,就撺掇着沈老大出去看看。

沈老大不情不愿坐起身,趿拉上鞋。“俺刚刚要出去看看,你不让?

现在又让俺出去,败家婆娘事真多。”

沈老大伸出双手往前摸索着。“砰…”一声,他脚踢桌角。

“嘶…这破桌子,明个我就把它拉市场卖了。”

明日就卖了它?

李招娣翻个白眼,“你弟弟要弄死太子太子妃,你要卖驿站的桌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兄弟俩咋不上天呢?”

“砰…”沈老大震惊之下,整个人扑在桌子上。

“嘶…”沈老大疼的一抽,困意都撞没了!

“当家的,你咋不点油灯?”

“点油灯?灯油、灯芯不花银子?”

李招娣眼珠子一转,“当家的咱们分家回村吧?”

“不当你的大夫人了?”

李招娣倒是想当大夫人,老想当了,只是她更惜命啊!

怕就怕有命想,没命享。

“当家的,老三好像撞邪了。他满院子胡咧咧要杀太子和太子妃。

这是能说的吗?

这话被人听见,别说他是状元,就是大将军也得被抓住杀头。”

沈老大支楞着耳朵往外听,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孩子他娘,你是不是听错了?老三是状元啊!咋会犯这混呢!”

“俺可没听错啊!不信你去隔壁问问老二他两口子?”李招娣指着门口道:“不信?你去院子里问问娘。”

沈老大不再说话。

许久。

李招娣在黑暗中招招手,“当家的,你还记得尚书府的小姐不?”

这间屋子朝向不好,屋里迎不进月光,太黑!

但是这么黑的屋,都不妨碍沈老大眼前一亮。

想起柳家小姐的嫁妆,他眼前一亮!堆叠成箱的精贵物件啊!

一件稀罕物件就能让他们衣食无忧。

沈老大咽咽口水。“哎!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老三娶的是太子妃就好了。”

李招娣“呸!”一声,“你还真敢想!你以为你家老三是观音座下的金童啊?”

李招娣想到芳芝死前,手中握着的半颗蜜饯。

又“呸”一声:“你家老三是披着人皮的狼,烂泥巴捏的金童像。

一肚子坏水。

柳小姐嫁给太子是太子妃,嫁给老三是个啥?候补县令夫人啊?”

李招娣越说声越大。

沈老大急忙捂住李招娣的嘴。“你咋这么说老三?别让娘听见。”

咋这么说?

想分道扬镳呗!李招娣怕被沈祁拖累死。

咒骂县太爷都得被抓官府里吃板子!

咒骂当朝太子呢?

李招娣想问啊!这沈老三是吃熊心豹子胆了吗?

一张嘴就弄死太子,他是有勾魂幡还是有生死簿啊?

世人都说有奶便是娘,李招娣觉得沈祁没有奶,有毒啊!

她来京城是来享福做夫人的,不是来做老妈子的。

她想有丫鬟婆子伺候,不想被当成丫鬟婆子。

“当家的,我要分家回老家!”李招娣咬咬牙。“要是娘不同意,我就去官府告发沈老三。

告他辱骂当朝皇太子、皇太孙,还要弄死太子妃。”

“你可不许瞎说啊!”沈老大又急忙去捂李招娣的嘴。

李招娣一扭头,没捂着!嘿!

“李招娣,老三是俺兄弟你敢告发他,俺就休了你。”沈老大跺脚。

李招娣在黑暗中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她就看着沈老大装。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她害怕了!她就不信沈老大不怕?

想弄死皇太子啊!那是灭族的大罪啊!

李招娣猜测——沈老大的腿都得吓嘚瑟了!

知子莫若母,知夫莫若妻。让李招娣猜对了,沈老大的腿抖的都不利索了。

李招娣假惺惺的劝道:“你当他兄弟,他拿你当兄弟了吗?

你看哪个状元的哥哥去人跑堂、搬货的?

你见过…”

“孩子他娘,你说得对!”沈老大借坡下驴。

“……”李招娣没说完的话,卡嗓子眼里了。

她翻身上床,“睡吧!明天跟爹娘谈谈分家的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方泛白,晨光微露。

“一招生死隔阴阳,至此不分贫与贵。”沈祁一身青山布衣头戴翠竹木簪,抬眸看着晨曦之光。

喃喃自语道:“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往日是我大意了,日后不会了。

天下几分。

谁胜谁负、谁输谁赢都还未有定数,谢凌渊柳眠眠咱们走着瞧。”

他嘴角含笑,闲庭信步走到大门前,缓缓打开了驿站的大门。背着手,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李招娣悄咪咪打开房门,隔壁的房门恰好也开了。

钱果儿手里提着一双破旧的绣花鞋,从门里悄咪咪出来。

妯娌两人看见对方,齐齐“嘘”了一声。

两人又一同指指柴房,又齐齐点头。

两个人唇枪舌剑、勾心斗角互相看不上十多年了,今天心有灵犀,不点就通了!

两个人四个黑眼圈,四条钻筋的腿肚子。

李招娣关上了柴房的门。“老二啊!你听见了吧?”

钱果儿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叫太子和太子妃的名讳,他真是不要命了。”

李招娣眸光一闪,“那算啥啊!老三还说太子和太子妃是贱人!”

“扑通!”钱果儿腿一软,跪了。

李招娣蹲在钱果儿身边又低声道:“老三还说要弄死太子和太子妃。”

钱果儿眼前一晕,差点没给李招娣磕一个。

“弄死太子和太子妃?也不怕风大闪到舌头。”

“供他考状元,是供出一个祸害啊!”钱果儿咬着后槽牙。

“戏文上说习得一身好本领,卖于帝王家。沈祁是要干翻帝王家啊?”

钱果儿的泪水在黑眼圈里打转。

她嘴一快脱口而出,“大嫂,我只想不劳而获享清福,不想死啊!”

李招娣一拍大腿,呜咽出声:“谁不是呢!

不瞒弟妹啊!从沈祁考上童生那天起,我就天天盼日日盼,盼他中状元娶贵女。

带我吃香的喝辣的,有享不尽的山珍海味。

奴仆成群,伺候我啊!”

“嫂子,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钱果儿拉住李招娣的手。

两人的手越握越紧,颇有一种冰释前嫌,惺惺相惜之感。

“砰砰砰…”柴房的门被敲响。

李招娣心惊胆颤的打开门。

看见脸色不悦的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眼上呼着刺目糊,刺目糊还挺黄!还长个大针眼。火上的挺大的,嘴角都起皮了。

李招娣一缩脖子,“娘?我这就去做早饭。”

别惹沈老太太了,沈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灯,特别的费油。

“等等!”沈老太太一手拿一个尿壶。两个尿壶一起递给李招娣。

“放老三的粥里。”

“娘,这带点黄的是啥啊?”李招娣明知故问。

“是你儿子的童子尿。天热爱出火,别让沈诏乱跑了。”

“那这罐里是啥啊?血啊?”

“黑狗血。”难为沈老太太在附近抓一晚上野狗。

天都亮了,才抓到一只小黑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老太太也不知道小狗道行够不够,能不能辟邪。

可…她老胳膊老腿的又不敢抓大狗。

“这放哪啊?咋放啊?”李招娣假装犯难。

“童子尿放鸡蛋羹里,黑狗血放红豆粥里。”沈老太太没好气道。“蠢货,这还用我教你吗?”

李招娣想骂娘,鸡蛋羹?红豆粥?“娘,三叔的嘴真是越来越精贵了!

还得天天吃精米,吃蛋羹?黄鼠狼托生的啊!吃这么好?”

这些话…李招娣平日里可不敢说啊!

今天,她嘴欠只为试探!试探沈老太太对沈祁的态度。

“闭嘴!”沈老太太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沈老太太一寻思——三儿子中邪了,养老送终还得靠老大两口子。

不能打,不能打。

“给我大孙子也蒸一碗鸡蛋羹。”沈老太太硬生生挤出一个笑。

李招娣挑眉看向钱果儿,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早饭时,沈祁回来了!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碗鸡蛋羹,还有一碗红豆粥。

沈家其他人面前,摆放的都是陈米粥。一碗陈米粥配上一张杂粮饼,还有一盆萝卜条。

这伙食…对于老百姓来说,已经相当可以了。

对于重活一世的沈祁来说,简直……

他端起鸡蛋羹,拿起羹匙挖了一勺子,缓缓放入嘴中。

入口的瞬间,怪异的口感让沈祁蹙眉。

“老三,好吃吗?”沈老太太小心的观察着沈祁一举一动。

想看看童子尿会不会让老三身上的鬼怪,原形毕露!

沈老太太眼神炙热啊!

比看见金银珠宝都炙热,如果她的眼神能烤鬼,鬼都化成灰了。

这眼神把沈祁吓一跳,故而问道:“娘,昨日儿子吓到你了?”

不止昨日啊!

今天大家更害怕啊!

沈老太太怕鬼,沈家众人怕掉脑袋。

几个孩子睡的死,他们啥也没听见!

他们不知者不惧,不害怕鬼也不害怕掉脑袋,害怕穷!

沈老太太额头上冷汗滑落,讪讪道:“呵呵!没有…没吓到娘!

娘知道你在帮文王做事,跟那两个人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快吃快吃吧!这鸡蛋羹好吃吗?”

沈老太太迫切的想看见,沈祁头冒白烟…

在沈祁身上的恶鬼,被童子尿烫的七窍升天!

沈祁摇头,想说不好吃!没放精盐、没放香油、没放瑶柱。

可是看见沈老太太炙热的眼神,沈祁握着羹匙的手一紧,改口道:“好吃。”

好吃?你咋还不死呢?

沈老太太欲哭无泪啊!

她眼睁睁看着半碗鸡蛋羹,被沈祁炫进肚子。

“老三你喝点红豆粥,你嫂子熬一早晨了。”

“对对对…”李招娣忙点头。

沈祁在众人的期盼下,端起红豆粥,入口便吐了出来。“噗!怎么是腥的?”

李招娣早有应对。

她举起手,手上包着一块碎布。

“都怪嫂子笨手笨脚的,割破了手。

可能清洗红豆的时候,血水流进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三啊!”沈老太太把粥往前推一推。“再喝一口,再喝一口,别浪费粮食啊!”

浪费粮食不要紧,浪费童子尿是大罪。

指望着童子尿驱魔呢!

沈老太太的眼神不只是炙热,是冒火!

沈祁看着面前的红豆粥,不为所动。

不是他不愿喝,是真的难以下咽,又腥又甜又红豆。

李招娣为了掩盖狗血味,还忍痛往红豆粥里加了红糖。

那红糖还是钱果儿出的,用来下奶的红糖啊!

钱果儿不着痕迹的踢了李招娣一脚。

“大嫂都怪你,这红豆是爹好不容易买的。是留着给老三补血的,你熬粥的时候,怎么不小心点。”

“都怪嫂子笨手笨脚的,三弟…”李招娣假装抹着眼泪。

“老三啊!对付喝了吧!再喝一口,你大嫂辛苦熬的。”沈老太太都要急冒烟了。

在沈老太太期待的目光中。

沈祁端起粥,忍着恶心喝了一口,艰难的咽下口中的粥,便再也不想喝了。

他把粥放在桌子上,“我吃饱了,爹娘你们慢慢用膳吧!”

沈老太太哪里有吃饭的心情,她都不敢错开眼,就那么“慈爱”的盯着沈祁。

沈祁在她“有爱”的注视下,咋滴没咋地!

火热的日头,火热的天。

沈老太太的心拔凉拔凉的。好像怀里揣着一颗冻白菜,一边凉一边颤抖。

沈老太太起身,“砰”一声关上了房门。“老三啊!你跟娘说说话!”

“说什么?呕…”沈祁拍拍胸口,目光看向李招娣,示意李招娣给他倒杯茶水。

李招娣腾的站起身,“老三啊!大嫂给你倒水去。”

李招娣冲进厨房,很快便端着一碗水出来了。

沈祁接过碗,猛灌一大口。“噗……”又一口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他脸上带着愠怒。

“是水缸里的水啊?”李招娣眼神躲闪。

“这水一股尿味!大嫂你自己闻闻。”沈祁瞪着眼睛,把手中的碗往前一递。

就是尿,能没味吗?

沈诏新鲜的热乎的童子尿。

钱果儿撸起袖子,“肯定是沈诏干的,大嫂你的好好管教管教他了。”

钱果儿疯狂的眨眨眼睛。

这放平时,李招娣高低刺钱果儿一句——你眼睛抽筋了?

可是今日,李招娣不但不想讽刺钱果儿,还挺感动。

平日里吵吵闹闹的妯娌俩。

今日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默契十足,只为让沈祁喝尿。

李招娣感激的一笑,“对对!肯定是沈诏干的,这小兔崽子又欠收拾了。”

沈祁——昨日才吃兔子屎,今日喝童子尿!

他脸色不虞,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大嫂,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李招娣看向钱果儿,钱果儿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将分家进行到底。

必须分道扬镳不能跟沈祁一起作死。

比起荣华富贵还是命更重要。

她俩是老百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懂皇家的弯弯绕绕,只知道文王没兵没钱的当不上皇帝。

李招娣和钱果儿虽然不识字,但是不傻!

李招娣下定决心,决定闹分家。

“老三啊!我是你亲嫂子都说长嫂如母。

我是你的长辈,每日伺候你吃喝还伺候错了吗?伺候出孽了吗?”

李招娣“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活了,沈家容不下我了!

当家的,你说句话啊!”

沈老大“啪”一声放下筷子,“老三跟你嫂子道歉。”

“哼!”沈祁嘴边升起一抹冷笑。“大嫂、二嫂和娘到底想怎么样?”

一声娘好像踩到了沈老太太的尾巴,她一蹦三尺高。

“你这妖物莫要叫我娘,我警告你快从我儿身上下来。”

沈老太太往后跳一步,“急急如立令,太上老君来显灵。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显显灵。

快快收了这个妖物。”

妖物?

沈祁回想起昨夜,沈老太太打他的那几下,只觉得气血翻涌。

“娘你在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

沈老太太呸一声。“别同我说没用的!快从我儿子身上下来!你个妖物。

我儿子不会大逆不道满口生生死死。

张口闭口要…”沈老太太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要太子和太子妃死!”

“我儿子是忠君爱国的状元。

他从小就说,要好好读书做明事理辩忠奸的好官。”

明事理辩忠奸?沈祁眼神幽暗,“娘,从小到大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我怎么会在家里说?

我自己都不信的话,我怎么会说。

这个朝廷就是黑暗的,我为什么还要明事理,帮他辩忠奸?

你不是从小就跟儿子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句话沈老太太曾经对沈祁说过的。

当时的沈祁满脸失望并且告诫她,不可再说!

知子莫若母。

沈老太太知道她儿子心思藏的深,有些话他心里有数,但是绝不会说出来!

绝不像面前的这只鬼,什么都往外说!

沈老太太不知道。

面前的沈祁早不是原来的沈祁,又是沈祁。

富贵养人,钱财让人狂妄。

柳家的钱财,早已经把沈祁养的不是曾经的沈祁了。

捧杀!

上一世几十年的富贵,就是一把温柔的杀人刀。

把曾经那个因为自卑,不得不谦逊的沈祁杀死了。

留下的沈祁——

是那个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已经习惯了众官员的吹捧的沈祁。

他不必掩饰自己的喜好,不必曲意逢迎他人。

他习惯了锦衣玉食,习惯了金口玉言,习惯了大权独揽。

上一世沈首辅说一句淮北的橘子甜,那淮北的枳便是甜橘子。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甜味却不同。

可沈祁的话犹如圣旨,他说谁是橘,谁就是橘!

权利让人盲目追捧他,别管追捧他的人真心与否,总之他们不会否定他!

忠言逆耳利于行,他却不想听,例如柳氏的话。

几十年的高位,他把今世的自己捧杀了。

可今世……再无人捧他!

沈祁心中有悔,他不应自持重活一世而沾沾自喜。

他应该谨言慎行,一步步谋划重新登上高位,再言其它。

为何…上天让柳氏也重生了?

沈祁咽下满嘴苦涩,一撩袍子跪了下去。

“娘,昨夜是儿子孟浪了,请娘、请爹、请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原谅!”

原谅?李招娣和钱果儿面面相觑。

拿什么原谅?拿命吗?

她俩不想原谅,她俩只想跑路啊!

给他生儿育女的芳芝,死不瞑目!

资助他科考的赵绵绵,不知所踪!

他还想谋反!!!

李招娣心里只有一句话,这披着人皮的夜叉,谁敢原谅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有多大胆,才能要造反?沈祁多大胆,沈家众人不敢用命猜。

李招娣和钱果儿只想共富贵,不想共皇权——黄泉!

皇权这么吓人的梦,她们小老百姓不敢做啊!

说句不好听的,这年头做梦当公主说梦话都是大逆不道,要杀头的大罪。

何况杀太子和太妃呢?疯子都不敢这么疯。

“爹、娘咱们分家吧!”沈老大举杯,一饮而尽。

他今天没去上工,就为分家跑路。

沈老大害怕啊!都说酒壮怂人胆。一碗稀粥一口酒,沈老大和沈老二依旧害怕。

还是怂。

酒是真酒,胆子是怂。

他俩那小胆子,抠出来泡酒都不够。

“你们要分家?”沈祁苦笑一声,“咱们是亲兄弟!”

上一世沈家一直生活在一起,哪怕后来娶媳妇嫁女儿。沈家人也一直住在沈府。

沈祁一个恍惚。“大哥、二哥我告诉你们,你们离开我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总比死了强!

沈老大就想撒开膀子跑回老家,避难避开沈祁!

沈老二面露纠结,搓着手。“那个老三啊!你是说真的,还是闹着玩瞎说的。”

沈祁起身关上门。

回头望着沈家人他的亲人们,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爹娘,大哥二哥我是沈祁,上一世的沈祁。”

啥叫上一世的沈祁?

沈祁把自己重生之事,掐头去尾叙述了一遍。

长话短说,短话长说。说了近半个时辰。

长话是他跟柳氏的婚后生活,那些生活在他眼里带着屈辱,便长话短说。

短话长说是沈家众人的富贵生活。沈诏中举、沈伊人嫁进世家大族。

李招娣和钱果儿成为京中贵妇,有穿不完的衣衫用不尽的首饰。

这些人依附他而活,还活的肆意潇洒,便短话长说!

“……”沈家众人。

画面太美,他们不敢信!

“老三,你说你前世娶了柳家嫡女?当今太子妃?”李招娣掐自己一把。“果然不疼,我在做梦。”

沈老大忍住疼,没吱声!

“你说天香楼也是咱们家的?”

“你说沈伊人嫁给谁了?”沈伊人是谁?

“沈诏中举了?是状元还是探花?”

“老三儿,你说我被封为诰命夫人了?”

诰命夫人?高明夫人。

沈老太太打个寒颤,问道:“那芳芝呢?你上辈子纳他为妾了?”

沈祁抿了抿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愤怒。“柳家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许纳妾!

不许有二色。”

李招娣惊讶道:“你没纳芳芝?”那芳芝死的挺冤枉的。

芳芝?

提起这个名字,沈祁眼中的怨毒不加掩饰。“我会为芳芝讨回公道的。”

“你要自杀啊?芳芝不是被你毒死的吗?”李招娣脱口而出。

钱果儿想说——驿站里有老鼠药,我去给你拿。

“你们不信我?”沈祁蹙眉问道。

谁敢不信,会编故事的厉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太太赶忙道:“信!信!我信!儿啊!娘真的是诰命夫人啊!几品啊?”

“是二品诰命夫人,我扶持新皇登基为帝,新皇嘉许母亲为二品淑媛夫人。”

“哦哦!哦!哦!”沈老太太胡乱点头。

钱果儿眸光一闪,“小叔啊!咱们中午买些酒菜,好好喝一杯!

你再同嫂子好好说说呗!嫂子身上有诰命吗?”

李招娣刚要开口,钱果儿踢一脚李招娣的脚。

轻咳一声道:“大嫂,沈诏以后有出息啊!

你可别让他疯玩了,一会儿你把他叫回来,让他同小叔念书吧!

考取功名是正事,不要耽误了沈诏。”钱果儿眨三下眼。

“哎哎!好!”李招娣咽下口中的话。

钱果儿站起身,“爹娘我和大嫂去找几个孩子,顺便买点肉回来。

咱们好好吃一顿,再说说以后该如何配合小叔。”钱果儿眨眼睛。

沈老太太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十来个铜板,一咬牙都给了钱果儿。“多割点肉回来。”

十来个铜板能割多少肉啊?钱果儿却破天荒的,没嫌弃钱少。

她挽着李招娣的胳膊,出了驿站的大门。

“沈进士的娘?”

“沈伊人的娘?”

两人同时出声,相视讽刺一笑。

“大嫂你说老三是不是疯了?我看他是想娶贵女,想疯了!”

“谁说不是!我看他是真疯了。”李招娣一低头,眼泪哗哗流。

止不住,止不住的眼泪!

不是哭沈祁,是哭她这么多年在沈祁身上花的银子。

沈家没分家,兄弟三人,两个种地供沈祁一人读书。

直到沈祁中了秀才,被赵权赵绵绵他爹看上,定下了赵绵绵同沈祁的婚约。

沈家才不用,再给沈祁出束脩银子。

但是…

平日里沈祁的吃喝花费,还是要沈家出的。

沈祁偶尔抄书补贴家用,银子也是给了沈老太太。

李招娣和钱果儿一个铜板没见到。

她俩罪是没少遭,福是没享到。

沈祁一心只读圣贤书,沈家老大、老二被迫当牛又做马!

“大嫂,老三是中邪了吧?你记不记得王家村的小秀才?”

在疯和中邪之间,沈家人更愿意相信中邪!

小秀才?

王家村四岁的痴儿不言不语、天生痴傻被他爹娘扔了,听说掉河里淹死了。

几日后,痴儿突然自己找回来了!

不但找回来了!

他还会说话了,出口成章还会吟诗作赋。

“都说他是神童转世,开智了。”

钱果儿压低声音道:“呸!他是碰见水鬼了!被河里淹死的秀才上身了。

都被官府抓去了,要烧死呢!我姑姑嫁到了王家村,她亲眼所见的。

嫂子,你说沈祁身上的鬼是啥鬼?”

是啥鬼?是不怕童子尿和黑狗血的鬼啊!

艳阳高照,李招娣硬生生出一身冷汗。

从里到外透心凉。

李招娣嘴唇漂白,面如金纸。“那…那…咋整?咱们请个道长吧?

驱魔…驱…魔!驱鬼!”

钱果儿掂量掂量手里的十来个铜板,这钱别说驱鬼了,驱人都没人来!

“嫂子,咱们回村里吧?村里有钟馗庙,应该能辟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十几文钱能买啥?能买五个肉包子或一包便宜的蒙汗药。

李招娣和钱果儿心有灵犀,急需一包蒙汗药。

蒙汗药是用曼陀罗花做的。

野生曼陀罗漫山遍野的都是,上山砍柴打猪草的人,总会顺手摘一些去卖。

一来二去。

蒙汗药价格也不高了,便宜的要命!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药。

李招娣和钱果儿很需要。

她俩买了一小包蒙汗药,能药倒两三个人。

买完药还剩三文钱,两人犯难了。

有药无酒,有酒无菜都不行,缺一不可!

蒙汗药是白色粉面,磨的还不太细腻。

这玩意放水里水会变白,放酒里酒就会变白,傻子都能看出来!

放水里放酒里都不行,得放菜里。

妯娌两人苦着两张堪比苦瓜的脸,愁眉不展!她们都不想掏私房钱买菜。

二一添作五,弄死沈祁?她俩也都不敢。

于公…杀人要偿命的,沈祁还是替补县令是官员。

于私…沈祁是她俩看着长大的,还是有感情的。

两人一合计,先跑吧!

整点蒙汗药把公婆都撂倒,让他们一家三口?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口、过去吧!

公婆加沈祁和县主家九口!

李招娣眼珠子一转,“老二家的,咱俩家回村之后呢?

爹娘的那间大屋归谁?还有老三的那间屋子怎么办?”

钱果儿亲热的挽住李招娣的手,“大嫂你家孩子多,爹娘的屋子大归你,老三的屋子归我们二房。”

“你愿意?”

“大嫂,这房子多一点少一点的,大一点小一点的都不打紧,保命最重要。”

“真的?你会这么好心?”

“大嫂,咱们是一根绳的蚂蚱,你不信我?”

李招娣不信钱果儿,这些年两人在同一屋檐下住着,没少斗法。

钱果儿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老三肯定不会回老家,老三的屋子就是她的。

她公婆嘛?就不一定了。

要公婆的屋里,容易吃不了兜着走人财两空!

钱果儿不傻。

她刚要说话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是谢娇!

钱果儿眸光一闪,眼里是满满的算计。

一个侧身,她挡住了李招娣的视线。从身上摸出二十来个铜板,塞在李招娣手里。

“大嫂,你去买几个包子,去城西那家买。

他家肉馅包子五文钱两个,比别人家便宜一文钱。”

钱铁公鸡拔自己的毛?李招娣怀疑自己在做梦。

妯娌两人十多年,钱果儿第一次给她钱。

李招娣脚底抹油。

她生怕钱果儿反悔,把铜板要回去,急匆匆转身就走。

钱果儿看着谢娇和“八条”的背影,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谢娇被“八条”们簇拥着,刚进了县里最大的酒楼。

“县主,县主。”钱果儿灵巧的越过“八条”们。

“嗯?”谢娇身穿香云纱襦裙,梳着姑娘的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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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是姑娘的发鬓呢?因为梳妇人的发鬓需要金钗压鬓固定发鬓。

谢娇从八王府带出来的金钗,都被她典当了。

养“八条”了!

如今只剩下未出阁时,八王妃给她置办的珠花了。

珠花同金钗比起来,胜在精致精巧。可是却典当不了多少银子。

今日谢娇高兴便带着“八条”们出门用膳。

为何高兴?因为她今日听说长公主和安宁回北国了!

同为皇家子嗣。

她自恃身份比谢安宁高贵,她是郡主谢安宁才是一个县主。

可……

凭什么谢安宁有娘疼,凭什么谢安宁长的比她美?

谢娇不服气。

今日她听说谢安宁回北国了,她恨不得仰天长笑。“北人放浪形骸,不知道安宁受不受得了。”

钱果儿一愣儿!放浪形骸是啥意思?

她不知道仍旧谄媚道:“只有郡主受得了,郡主受的了。”

“啪!”谢娇一巴掌扇了过去。“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接本郡主的话?

来人掌嘴。”

“郡主莫要生气,气坏身子小人会心疼的。”粉衣马上哄道。

“小人给郡主出气。”

“让小人看看,是谁敢顶撞郡主。”

“哎呀!是郡马爷的二嫂。”

“郡主是二夫人。”一人认出来钱果儿。

谢娇好似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夫人?她算哪门子的夫人?她几品啊?

一个村妇,穷村妇敢称夫人。?”

“是是是!郡主说的对。”钱果儿忙不迭的点头。

“啪!”她又给自己一嘴巴子,一面一个五指印。

打完自己,钱果儿扬起笑脸。“请郡主息怒。”

钱果儿恭敬谄媚的态度,让谢娇很是愉悦。

她翘起嘴角笑道:“嗯!你还挺懂事的,你找本郡主有事?”

“回郡主,沈祁病了。”

谢娇挑眉,“病了?那就找大夫啊!找本郡主有什么用?本郡主又不会治病。

他同二皇兄交好,让二皇兄给他找大夫!”

二皇兄?一个县主一口一个郡主自称,还叫文王皇兄?

这不僭越吗?

是县主和王爷关系好啊?还是她俩想造反啊?

酒楼里的人恨不得自己聋了,一时间吃完的没吃完的,都放下银子结账走人了!

生怕跑慢了,这八王府的县主再出“佳句”。

谢娇敢说,小老百姓可不敢听。顷刻之间,人去楼空。

“扑通”一声,钱果儿跪倒在地。“郡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你大发慈悲救救老三吧!老三是替补县令,每个月没有俸禄银子拿。

我们都要吃不上饭了,哪里有银子给他看病。”

钱果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声一声高过一声。

钱果儿名角的嗓子,苦的抑扬顿挫比李招娣会哭。

谢娇面露不耐烦。“够了,本郡主的好心情都被你这贱人哭没了。

你给本郡主闭嘴。”

谢娇拔下头上众多珠花上的一朵,扔在了钱果儿面前。

“……”哭声来的快,走的更快。钱果儿捡起地上的珠花,“谢郡主恩典。”

喜笑颜开的爬起来,“郡主就是观音菩萨在世。”

“呸!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谢娇满脸鄙夷。

“赶紧滚,别让我看见你!好心情都被你败光了。”

“是是是…马上滚马上滚!”钱果儿起身就跑了出去。

珠花很美,钱果儿来不及细看就塞进了袖子里。

典当铺。

“老板,这个能当多少银子?”钱果儿小心翼翼拿出珠花,捧在手心里。

压低声音道:“这可是皇家之物,是郡主赏赐的,能典当多少银子?”

郡主赏赐的?

这沛县就一个自称郡主的县主。

啥德行,人人皆知!

掌柜的都不想伸手接,怕有骚气!

他只是粗粗一看,眼不睁头不抬的道:“芙蓉石的珠花,二十两银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值二十两银子?你睁开狗眼好好看看!”

狗眼?

说他是狗?

掌柜的抬眸阴沉着一张脸,语气略带嘲讽:“敢问您又是哪家的贵人?”

“我是县太爷的亲嫂子,怕了吧?”

好怕啊!掌柜的嗤笑一声,“老头子我是县太爷的亲表舅。

亲嫂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县太爷的亲表舅?

钱果儿态度忽的一转,挤出一个笑脸。“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我是替补县令沈大人的嫂子,我弟妹是当朝的轿县主,八王爷的嫡女。

就是那个领兵三十万去边疆的八王爷!”

掌柜的面露不悦,“你别把八王爷和县主放一起说。”恶心!

八王爷一世英名生这么个玩意儿?倒灶的玩意!

掌柜的很是崇拜八王爷,男人嘛!都有英雄梦。

掌柜的也不例外,他是挺崇拜八王爷的!英雄嘛!

虽然八王爷家里有泼屎。

“是是是…”钱果儿忙点头称是。

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道:“我小叔子他崇拜八王爷才求娶了县主。

哪知道!县主她…哎……

我们这乡下人家无权无势的,只能由着她供着她了!”

钱果儿看掌柜的神色有些动容,摸着脸上的巴掌印道:“县主在酒楼用膳呢!让小妇人来典当这个。

老掌柜你就帮帮忙吧!”

老掌柜看清钱果儿脸上的巴掌印,叹口气。“行吧!最多给你三十两银子!

这不是宫里出来的珠花,三十两已经不少了!”

钱果儿垂目抹着眼泪,“掌柜的行行好,再加点吧!”

掌柜的不再看钱果儿,“我开门做买卖的,总不能赔钱。

死当就是三十两,已经是最高价了。活当是二十两,你活当还是生当?”

钱果儿看这老头不为所动,她也懒得装了。

语气冷了几分:“死当,我要银票。”

三十两的银票用帕子包着,钱果儿贴身放好了。

等钱果儿回到驿站,李招娣已经回去了。

二十个铜板李招娣只拿回去四个肉包子四个素馅的包子。

肉的包子五文钱两个,十文钱。素馅的三文钱两个,四个素馅的就是六文钱。

李招娣贪了七文钱,钱果儿也没吱声。

钱果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让李招娣一愣,有些心虚的问:“老二媳妇,你捡银子了?”

钱果儿拍拍身上的银票,“大嫂,你尽想美事。”

“那你咋才回来?我都到家半天了。”

钱果儿指着自己的脸,“碰见谢娇了,被她打了两巴掌。”

李招娣看着钱果儿脸上的巴掌印,唏嘘道:“打的还怪狠的。”

钱果儿眼珠子一转,“可不是嘛?嫂子你把包子给爹娘和老三送去吧!

我就不去了。”

“咱俩一起去!”李招娣不想自己去。

钱果儿眼里精光一闪而过,说道:“要是爹娘问起我的脸,我咋说啊?

说买完蒙汗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来的时候碰见谢娇了?”

“我去!”李招娣端着六个包子,敲响了沈祁和沈老太太的门。

——

次日一早。

一声哀嚎响彻驿站!

野生曼陀罗粉,蒙汗药真好使!治好了沈状元的失眠加头痛!

治好了沈老太太的焦虑、不安和害怕。她如今只剩下愤怒了。

若是能肋下生双翅,她就是愤怒的小鸟。

老大一家、老二一家偷了银子和路引跑路了,留下她和老头子对付鬼?

沈老太太觉得自己生了三个鬼,两个帮着媳妇的伥鬼,一个真鬼!

沈老头子双目赤红,抬起老寒腿,一脚踹翻了吃饭的桌子。“老三给爹雇个马车,我要回村。

打死那两个王八羔子。”

沈老太太一拍大腿,“对!快雇车!”

说时迟那时快!沈老太太买了十个馒头就登上了回村的马车。

一上马车沈老太太就老泪纵横了。

命是保住了,荣华富贵没了!

沈老太太哭够了,唉声叹气道:“他爹啊!咱们回村怎么说啊?”

沈老头也唉声叹气,“就说咱们在京城水土不服,要病死了!

老和尚说了,咱们不能离开故土。”

沈老太太拍拍胸口的一百两银票,这是沈祁给她的。

“孩子他爹,你说老三的话是真的吗?”

沈老爹老泪纵横,“真的假的重要吗?他在作死啊!你看见那个刀疤脸了吗?

我听见老三叫他岳父。”

岳父?

又把自己卖了?

沈老太太满脸嫌弃,咬牙切齿道:“肯定不是我的老三,这孤魂野鬼是个骚货!

顶着我家老三的脸,到处干恶心人的勾当。

那个文王身边一帮花花绿绿的男子,那个谢娇身边一帮花花绿绿的男子。

没有一个好东西。”

沈老头唉声叹气,压低声音道:“谢家王朝就一个好人,老三身上的鬼!还要弄死他。”

“老头子?你说老三身上的鬼会不会是北国人?”

“……”

“玄乎啊!”沈老头打个寒颤。

“那鬼说他上一世娶了柳家嫡女?老头子你信吗?”

“信个粑粑!咱家哪有聘礼能娶人家尚书嫡女啊!让老三当上门女婿吗?”沈老头叹口气。

“县主也没要聘礼。”沈老太太嘟囔一句。

“她连村里的寡妇都不如!还县主呢!”寡妇也不能一夜睡八个!

沈老太太喃喃自语:“要是老三娶了尚书嫡女,老婆子我也能拿捏住她。

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要脸面,还最重礼数,最讲究。

她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击鼓鸣冤告御状!说她不孝。

让她娘家没脸,让成为京城的笑柄。用这个威胁她,看她听不听话!”

沈老太太嘿嘿笑两声,又呜呜的呜咽起来。“我的老三啊!你怎么就被那东西占了身子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三干的事,该不会连累咱们吧?那个叫啥?叫诛杀九族?”

沈老太太扒拉扒拉沈老头。“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啊!”

“说啥?我能说啥?那就分家,给老三分出去单过。”沈家祖上是外来户,是流民。

村里的祠堂和宗族都跟沈家没有关系。

什么开宗祠从族谱上划掉名字,不存在的!没有族谱!

上一世沈祁高中状元,娶尚书嫡女,谢凌渊力排众议扶持沈祁做了首辅。

沈老头被商丘沈家“认回”充做嫡系,还给已故的沈祁他爷编了一套自幼走失的说辞。

反正沈祁他爷已死,身份都靠现编。改变出身通常只需要一场利益交换!

从此沈家也一举成了世家大族。

今生今世沈祁还姓沈,还是走马游街的状元郎!

可他不再是尚书府女婿,不是太子近臣,还天天跟在文王身侧…

商丘沈家给沈祁的评价是—不知所谓,以色侍人!

天下熙熙攘攘,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往。

想让人锦上添花得先有锦啊!如今的沈祁也有紧…紧巴巴的紧。

这个紧,让商丘沈家看不上他。

老驿丞手里提着一包糕点,敲响了驿站的大门。

“砰砰砰…”

无人开门!老驿丞眉头一皱。

驿站负责传递朝廷文书、接待往来官员和提供食宿的。

所以…

一天十二个时辰,驿站都不会关门。

老驿丞从身上搜索出钥匙,打开了驿站的大门。

“咴儿咴儿…”

“嘶嘶…”马声嘶鸣啊!

马很饿,它骂的很难听!可惜老驿丞听不懂。

老驿丞骂的很难听,可惜马听不懂!

喂完马之后,老驿丞敲响了沈祁的房门。

“砰砰砰…”

无人开门!

老驿丞不敢踹门,沈祁毕竟是状元出身替补县令。

“砰砰砰…”

又敲了一柱香的时间,老驿丞的老寒腿站不住了,它嘚嘚嗖嗖!

“沈大人,下官进来了!”老驿丞稍微一用力,推开了门。

老驿丞掂量掂量桌上的空酒壶,又闻了闻。“哎呦呵!烧刀子?

一个状元喝烧刀子,你也是穷到份上了!”

老驿丞都不喝这酒,太烈太便宜。他都喝杜康喝女儿红。

他没寻思一个状元,如此亲民喝烧刀子!

沈祁不是亲民,是真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满饮此杯。”躺在地上的沈祁嘴里嘟嘟囔囔。

老驿站拿起酒壶又闻了闻。啥杜康啊!你喝的是烧刀子啊!

喂!

“对对!杜康是解忧可沈大人喝的是烧刀子啊!

喝这酒会上头,明日会头疼的。”

老驿丞怀疑沈祁喝假酒了!

烧刀子和杜康都分不清楚了。

杜康入口绵甜,咽下后,口中会有丝丝甘甜回味,余味悠长。烧刀子辛辣,容易上头。

此时沈祁伸出右手,往空中一指,“举杯邀苍天,苍天无眼啊!

老天让我回来,为何还让她回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公平…”

沈祁嘟嘟囔囔。

老驿丞看向沈祁的头顶,顿觉沈祁头上绿的发慌。

“沈大人啊!这世上哪有公平二字啊!

你要是过不去这个坎,就再纳七个妾室。”

八个面首对八个侍妾,就公平了。

“纳妾?柳家不让本官纳妾,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恩爱两不疑。呵……”沈祁面带屈辱。

沈祁双眼迷离,讽刺一笑:“本官贵为首辅,看谁敢管本官。”

绿云罩顶让人发疯吗?

老驿丞突然有点同情沈祁,“哎!这是让绿帽子压疯了啊!

多少年了,大圣朝都没出过首辅了!沈大人莫要做美梦了。”

老驿丞伸手去扶沈祁,“沈大人,下官扶你去床上睡。”

“嗝~”沈祁打个酒嗝,抬起眼皮。“嗝~大胆奴才!不经允许私自碰触主子?

谁给你的胆子?”

老驿丞嗤笑一声,“得嘞!还真做起当首辅的美梦了?

沈首辅,老奴扶你上床上去睡。”

沈祁面露嫌弃,“让柳安过来扶我,你这老头看着让人厌烦。”

让人厌烦?

老驿丞脸色一僵,想问候沈祁祖宗十八代。

张嘴嘎巴半天,一个字没骂出来!

最终叹息一声。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嘴长在你身上,你爱说什么爱说什么!

老头子我又不少块肉!”

老驿丞看着沈祁俊美无双的脸,叹息一声。

“老奴扶您去床上睡。”

沈祁面带嫌弃的闭上眼睛,任由老驿丞拖拽。

醉酒之人很重啊!沓娘的堪比死尸。

老驿丞累的呼哧带喘,一身臭汗才把沈祁拖到了床上。

沈祁翻身嘟囔一声,“柳氏,本官的醒酒汤呢?”

“沈大人,你说什么?”老驿丞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凑近沈祁:“沈大人,你说什么?”

“眠眠,我的醒酒汤呢?”

绵绵?

老驿丞恍然大悟,沈大人唯一的小妾,叫什么绵绵的?

“沈大人,下官不曾看见你的小妾。”

沈祁醉的厉害。

他本就不善饮酒,上一世也无人敢给他灌酒。

他只能小酌几杯,不是千杯不倒之人。

今日饮酒是心里仇和愁!哪知酒入愁肠,愁更愁!

唯有杜康解千愁,他还没银子买杜康。

三壶烧刀子强入喉,入喉的是烧刀子,入肚是穿肠利刃。

三壶烈酒下肚,他早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只想酒醉不醒。

梦里啥都有!

沈祁又翻个身,正对着老驿丞。

喃喃出声:“什么小妾?本官没有小妾!柳家不让本官纳妾…

本官的妻是柳眠眠,柳尚书的嫡女柳眠眠。

唯一的嫡女柳眠眠。”

沈祁一声声的柳眠眠把老驿丞吓出一身冷汗。

他倒退一步。“我艹,你这梦做的!”堪比登基做皇帝啊?

“沈大人,何不飞天?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呸!”老驿丞一口浓痰吐在沈祁脸上。“太子妃殿下,也是你能肖想的?”

沈祁闭着眼睛嘟嘟囔囔,脸上带着愤恨:“什么太子妃?她就是一个荡妇,荡妇!

沈良辰…谢良辰!

难怪他要给我儿子和女儿赐名!”

老驿丞脚下一个踉跄,气的老脸通红。

全身颤抖道:“你枉为读书人,你居然直呼皇太孙名讳。

我要去告你!去县令那告发你。”

老驿丞刚要转身离开,只觉得后腰一凉。一柄利刃从后腰刺入腹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驿丞缓缓转身,看见一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男人抽出手中的刀,“噗嗤…噗嗤”又补了两刀。

他唇边缓缓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告官?去告天神吧!”

天神?是哪里的神仙?

“砰”一声,老驿丞来不及思考,倒地就死。

阎王急招!

——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

沈祁被一声声马鸣声叫醒!

驿站的马这两天遭老罪了,都跨界了!主动干起了公鸡打鸣的活儿!

马儿饿的…嗷嗷叫!

沈祁睁开眼睛跟另外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揉揉宿醉生疼的头,沈祁打量着地上的尸体。

“怎么回事?”声音沙哑。

刀疤脸拿起酒壶,饮一口酒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杀他?”

“我杀的?”沈祁一点印象也无,他举起手。

他手上沾血,指甲盖里都带着血迹。

他不确定的问:“确定是我杀的?”

“不确定,但肯定不是我杀的。”刀疤脸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文王快到北疆了。”刀疤微微一笑,脸上凶相毕露:“沈状元杀了人,是留在这里等官差上门?还是同我们去北疆?”

沈祁坐起身,平视着刀疤脸。“是去北疆?还是去北国?”

刀疤脸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是回北国,不是去北国!

回,回家!

我是北国人,你是北国人的女婿,自然也是半个北国人,北国才是我们的家。

北国王命我带你回去,他说定以国士之礼待你。”

“……”沈祁头痛欲裂,“多谢岳父提携,可小婿只想留在大圣。

正所谓故土难离。”

北国是猛虎,沈祁可不敢人入虎口。

他只是想借助北国之势,让谢凌晨登上帝位。

谢凌晨无君王之才能,他便可以挟谢凌晨以令群臣,重新坐上首辅之位。

重新回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沈祁满脸抗拒,他不想去北国!

他不想身先士卒,只想坐收谢凌晨带给他的渔翁之利。

毕竟!

沈祁习惯了做渔翁。

刀疤脸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随着他一笑,脸上的刀疤好似一只活蜈蚣。

沈祁嫌弃的转过头。

“贤婿莫怕,我们北国人君主礼贤下士,是位明君!”

看沈祁不为所动,刀疤脸“哈哈”大笑两声。

威胁道:“我的好女婿,官府的衙役们和驿丞的家人,马上就要找到这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何况沈祁不是天子,只是候补县令。候补县令杀九品驿丞是要偿命的。

若是前世。

一个小驿丞的死活,一条人命在沈祁眼里都不是事!

可今世,他却慌了神。

他深信柳眠眠那个毒妇,她会借此机会,要了他命。

沈祁看着地上尸体。

老驿丞脸色灰白,嘴角还有蝇虫飞来飞去。

尸体已有尸臭味传出去。

这是威胁!

沈祁怕了,他若是不同意,便会是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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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里只有他自己,他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沈祁。

他声音沙哑道:“好,我同你去北国。”

刀疤脸站起身,“走吧!马车就在门外别磨蹭了!”

沈祁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跟在刀疤脸身后,登上了马车。

“岳父,请告知小婿。为何非要小婿去北国?

小婿在大圣可以做你们的探子,帮你们传递消息,岂不更好?”

刀疤脸也不知道,他前日接到的密令就是要带回沈祁。

带沈祁回北国。

为何?他真不知道。

天神没告诉他!他的王爷爹也没告诉他!

“驾…”刀疤脸未回答。而是一个劲儿的:“驾…驾…驾…”

马车一路狂喷,沈祁颠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呕…”

“呕…”他在车厢里吐的昏天黑地。

县主的夫君和沛县县令的头衔很好用。小路引一掏,通通放行,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嘚驾!

跑出二里地后,沈祁虚弱出声。“岳父大人,你看前面有个茶摊。

小婿实在口渴难忍,想买一碗茶喝。”

“吁!”刀疤脸也有一些口渴,便停住马车。

刀疤脸刚要下去,便被沈祁叫住。“让小婿下去买吧!小婿还想小解一下。”

“去吧!”

不多时沈祁端着一碗茶,“岳父小摊上还卖包子,您吃什么馅的?”

刀疤脸喝完手里得茶,似笑非笑道:“沈状元难道不知道?

荒郊野岭卖的肉包子,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两脚羊你吃过吗?哈哈……”

两脚羊?沈祁没吃过,他只是听说过。

还是在上一世。

呕~

沈祁脸色一白,“岳父说笑了,这是大圣不是北国,没有两脚羊!”

刀疤脸舔舔嘴唇,咧嘴一笑,“是吗?放心很快就有了。

等北国打进来的那天,大圣遍地都是两脚羊!”

沈祁眸光一暗。

——

次日早朝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老皇帝头戴通天冠,冠上有二十四梁,并加金博山、蝉。

身着绛纱袍,红裳上面绣着五爪金龙、白纱中单,朱袜赤舄。

群臣一看!哦吼!

老皇帝的穿着,比登基大典那天都喜庆富贵!

众人都不敢抬头看啊!看一眼要收银子…

眼观鼻鼻观心,心关死了!

朝堂上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朝堂单指老皇帝自己。

群臣只有一个想法,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辞官吧!

官没了银子还在,日子还能过活。

若是银子没了,那就只有饿死的份了。众人想到曾经的康伯府都唏嘘不已。

人家都是杀鸡儆猴,老皇帝是杀猴儆鸡。

群臣在等,等德胜公公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今日是个好日子,群臣今日皆无事。皇帝上朝,准没好事!

德胜公公眼观鼻鼻观心,死鸭子嘴硬,一个字不说!

孙御史用余光一顿撒么,直至看见柳尚书,他才放下心来。

有拴龙绳柳尚书在,皇帝多少得收敛一点。

孙御史悄咪咪低声道:“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皇上怎么上朝了?”

高御史用笏板挡着自己的嘴,低声道:“听说长公主和安宁县主到北疆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孙御史翻个白眼。“是长公主和安宁郡主到边疆了,又不是阎王到边疆了!”

在孙御史看来,长公主和安宁郡主出使北国,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值得皇帝穿的如此骚包!呸!隆重!

皇帝嘴角的笑容,多少有点抑制不住了。

这骚包的笑容让群臣害怕啊!真是想走不敢走,想留?一点不想留。

一年到头天天上朝,入不敷出。

越努力越贫穷!!!

好几万两白银,是什么数字?

就好比崔尚书家,祖上欠国库二十万两银子,他还了。

在元日宴上,他又捐款八万两白银,一共花费二十八万两雪花银。

崔尚书里嫁嫡女,给两万两银子作为嫁妆银子。

定睛一算,这一年崔尚书府嫁了“十四个嫡女”。

嫁嫡女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十四个嫡女”只出不进,没有聘礼。

别说没聘礼,还真有!

聘礼是——获得皇帝口头嘉奖一次。

官员们仍旧在朝为官,没有告老还乡。

不是忠君爱国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是皇帝老矣!是皇帝不上朝不参政。

可今日,皇帝他今日来了?他来了!

众人想众筹给皇帝做个鱼竿。

想对公输尚书喊一句,做武器不着急,先干点正事!做个鱼竿!

北国一时半会打不过来,先哄孩子!让他别闹。

老皇帝嘴角含笑地看着每一个人,从首位的尚书一直看到从四品的光禄寺少卿。

给众人看的头皮发麻,腰肌酸软。

皇帝有些惋惜,“秦爱卿今日怎么没来?告假了?”还想手谈两局呢!

众人不想说话。

德胜公公也不知道,他也是临时被通知上朝的。

准备不充分。

老皇帝摸摸包浆的龙椅,面上有些嫌弃,拿出帕子擦擦手。

铁打的龙椅,流水的皇帝。这龙椅盘没好几个老皇帝了!

“朕记得祖皇帝还是谁来着,他有花柳病。”皇帝站起身,“还有一个得疥疮,好像还有一个得肛瘘的?”

花柳病?

疥疮?

肛瘘?

这些事可以在早朝上谈吗?

哪个国家的早朝谈这个?讨论病情?

众人余光看向孙御史,那眼神要多炙热有多炙热。

谏言啊?

孙御史谏言啊?

别闲着啊!

孙御史想装死都不成,他只能面沉如水,往前走两步。

“启禀皇上,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

就听皇帝道:“德胜啊!记得让人把龙椅换换,给老三换个好的、干净的。”

孙御史脚一滑,又滑回群臣中。

皇帝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了,“孙御史?”

孙御史抬起头,眼神炙热。“启禀陛下,微臣无事。”

“……”

老皇帝点点头:“各位爱卿,朕近日体愈差矣。

目昏不能视近,每欲观书牍,皆模糊难辨。”

皇帝的意思是他身体差,眼神不好,不能看近处的东西。奏折批阅不了。

“朕,腰损则疼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难耐,坐卧皆不安。

腿弱而乏力,行步艰难,几不能立。足恙则履地生痛,举步维艰。”

腰损则疼痛难耐,坐卧皆不安?群臣信不信?德胜公公不知道,反正他不信。

老皇帝夜钓半宿,老腰坐的倍直!不可能腰疼。

“朕且脑钝神昏,诸事皆难以思量。

朕自觉精力衰颓,力不从心,处处皆不适。”

德胜公公轻咳一声。——脑钝神昏,诸事皆难以思量?

呵!

十赌九赢!马吊王者。说自己脑钝神昏?

“朕…思及天下之重,恐有负万民之托。

故朕欲退位,以使贤能者居之。

朕之太子谢凌渊德才兼备,雄韬伟略,可保江山社稷之安稳,是万民之福祉。

汝等臣工,可有何思焉?当为社稷谋长远之计也。”

老皇帝象征性的问一问,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赶紧跪拜。

出宫的马车,老皇帝都已经准备好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趁着没死撒个欢!

他想趁着年轻出去走一走,总在一个地方钓鱼!也很是厌烦。

听说柳纪柔…暖?在安县买了一座山,山里有座矿。

老皇帝活这么大,还没见过玉石矿,他想去看看!

他想撂挑子的心,很急切。

群臣的嘴角压都压不住,想什么来什么,荷包保住了!

众人跪地叩头行礼,“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你好我好大家好!虚岁六十三的老皇帝要颐养天年了。

虚岁六十四的柳尚书还在鞠躬尽瘁,柳尚书要碎了!

辅佐完老的,辅佐小的!柳尚书心间涌出一种情绪,名曰后悔!

后悔没告老还乡!

皇帝嘴角翘起,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在位日久,今思及江山社稷之重,当择贤而立。

太子聪慧仁孝,德才兼备,堪当大任。

朕决意退位,禅位于太子谢凌渊。

望太子承朕之志,爱民如子,勤勉为政,保我大圣朝江山永固,万民安康。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再次叩首。

“平身!”皇帝一挥手。

“谢皇上。”

众大臣刚要起身,只见太子——新皇帝谢凌渊款款而来。

谢凌渊身着黑色织金的四爪金龙蟒袍,头戴金冠。

他身侧的男子一身红色织金麒麟袍,头戴白玉冠。

有眼尖的人认出,此红袍男子就是太子身边的护卫兼马夫——仇久!

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起在太子府门前系腰带,狂奔!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老皇帝心口突突,一捂额头:“闭嘴!你娘腿的别说话!”

皇帝脑瓜子疼,回头看向德胜!

德胜很冤枉啊!他才知道皇帝要退位啊!怎么告密?

才知道的事情,怎么告密?靠托梦吗?

德胜公公连忙摆手,“奴才也被皇上蒙在鼓里啊!绝对不是奴才…”告密的!

皇帝一拍额头:“柳皇后?朕同她之间,没有信任可言了!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绝不可能啊!皇上…”皇后这个时辰还未睡醒呢!怎么告密?

“谢凌渊,你有事明天再说!”先把退位诏书颁布下去,再说!

谢凌渊同仇久一撩袍子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南良王有国书呈上。”

什么玩意?谁?南良王?老皇帝抠扣耳朵,“你再说一遍!”

仇久一叩首,“启禀皇上,小人仇久为南良公主昭之子。”

“……”咳咳!

老皇帝脸色一黑,公主昭给他戴绿帽子?啥时候有得儿子?

随即反应过来!阴谋,阳谋?

谢凌渊对良国用的计谋!

皇帝欣慰的点点头,与有荣焉。——谢凌渊这小驴崽子不愧是云城先生的外孙,心眼真多!

他甚是欣喜!此儿可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谎话编多了,那就是手拿把掐、张口就来。

仇久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伤感。“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躺在破庙里等死。

是悲天悯人的二郎神庙,它却不能救我!

西北风在无情的咆哮,老鼠在啃咬着我的指甲。

我用年轻的生命在等待死亡,此时太子殿下像一束光,照亮了我。”

仇久捂着胸口,双睫沾泪。“太子殿下救了濒死的我。”

“咳咳!”老皇帝手握成拳,抵唇轻咳!——这护卫太沓娘的能编了!

“咳咳!过了…”谢凌渊轻声提醒。

“……”

满朝文武竖耳倾听,听仇久在编!

夜黑风高?皇子怎么出的宫?肋下生翅,飞出宫的?

还二郎神庙?京城就没有二郎神庙!

可……众臣无质疑。

仇久双唇颤抖,“我母亲公主昭被北良王的人追杀,她一路逃到安县。

安县的曹县令见我母亲生的美貌,欲对其不轨。

母亲抵死不从,九死一生从安县跑了出来。

母亲几经周折,身染重病忘记了前尘往事。”

“……”

啧啧啧…

众人只觉太子护卫大智若愚啊!编的漏洞百出。

临了!临了!又踹了曹废后一脚!

曹家!!!

高御史一个侧身挡住了孙御史。“微臣请旨,彻查曹县令。”

“……”居然有人信了?仇久一愣!

曹县令如今都一岁多了,还查啥啊?老皇帝没说话,摆摆手!

“仇久,你接着说。”

仇久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带着火漆的信。“我舅舅南良王澜,为表对太子殿下的感激之情。

特赠予三座城池。”

德胜公公伸手接过信,心里寻思——太子殿下和马夫演的还挺像!

“微臣有话要说!”孙御史出列。

“微臣也有话要说。”翰林院张栋出列。

“你们两个谁先说!”老皇帝接过德胜公公递过去的信。

做戏做全套,老皇帝打开信。

孙御史一拱手。“张大人先请。”

张栋同柳尚书交好,柳尚书是新皇的岳父,必须得同张栋谦让谦让。

张栋没谦让,他一点头。“多谢孙御史。”

“……”孙御史。

张栋拱手道:“第一,身为皇子不可夜不归宿。夜黑风高要改成阴雨晦冥。

阴雨晦冥的午后,你在娘娘庙遇见了前去躲雨的太子殿下。

二郎神庙在并州,京城只有娘娘庙。”

“对对对…曹县令那也可以改一改!”

“对,最好改成北国奸细。”

“对!祸水北引!”

“最好能同南良建交,共同抵御北国。”

“北国奸细,可操作性就太大了!这件事交给微臣做的。”

“建交的可能性不大,南良的皇子太多!”

“对!势力太过复杂。”

“微臣请旨同仇护卫一同前往南良!”

仇久抖着腿,抱着胳膊。——合着这帮老狐狸都不信?

“这位仇护卫的仪态,还是很像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众大臣点头。“对,自幼受尽苦楚无人教导仪态。”

“放浪不羁。”

“对对对!咱们再精细精细下仇护卫的故事。”

“微臣认为仇护卫的背景,不妨再大胆一点!”

“怎么个大胆法?”

“深受剧毒,被太子殿下救下,每个月要服用大量的名贵药材。”

“对对对!崔大人所言甚是!还能让南良王还药钱。”

“好主意,好主意!”

仇久探着头,凑近身子道:“是不是得给我配个媳妇啥的?

我这岁数没有媳妇,也不像话!”

孙御史一拍仇久胸口,为什么不拍肩膀,因为孙御史不高!拍不着肩膀!

“仇护卫所言甚是,众位同僚谁家里有适龄的女儿,拿出来用一用!”

拿出来用一用?

众人神色各异,拿嫡女舍不得!拿庶女?庶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众大臣有些踌躇。

仇久一拱手。“媳妇的人选,就不劳各位大臣费心了。

把故事编顺溜就行!字数少一点,情真意切一点。

切记短一点,严谨一些。故事太长,我背不下来!”

众官员点头。

老皇帝看完手中的信,心潮澎湃啊!

是真的信,真的信!

老皇帝只觉是上天闭了眼,瞎猫碰见死耗子,真被谢凌渊这沙币孩子忽悠到三个城池!

这是多大的运气啊!

老皇帝喜笑颜开,对着谢凌渊招招手,“好儿子,你过来。”

好儿子?

谢凌渊摸摸鼻子登上台阶,走到老皇帝身边。

老皇帝浑身透露着两个字——慈爱!“怎么做到的?跟你爹我说说!”

南良王澜重病要死了,苟延残喘的强撑着,他就想死之前看一眼唯一的亲人!

他姐姐的孩子,他的大外甥——谢凌渊!

谢凌渊作为大圣的太子,轻易不得出京,想出京要有绝佳的理由!

老祖宗三下五除二,定下这个计谋。

大圣太子亲自出使南良,送南良公主昭的孩子回国。

南良王感念大圣太子对南良的恩情,赠予三座城市。

谢凌渊眼露狡黠,那表情同柳皇后如出一辙。“爹,元日宴我替娘去庙里上香。”

皇帝面露怀疑。“他们把你当做公主昭的孩子了?”

“儿臣起初也这么认为,后来有人刺杀仇久!是北良王的人。

不知为何南良王知道了此事,就联系了儿臣。”

谢凌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东拼西凑一说,老皇帝信了。

谢凌渊又道:“恐怕仇久运气极好,同公主昭有几分相似。”

老皇帝看着仇久,回想着公主昭的样貌。

他蹙眉!使劲冥想!一点也想不起来…

老皇帝煞有其事点点头,“八成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要兴大圣啊!”

“微臣请旨,同太子殿下一同出使南良。”

皇帝看着柳尚书,摇摇头。“不可!”

户部尚书出使南良?谁干活啊!

“微臣请旨,同太子殿下一同出使南良!”

皇帝蹙眉,“崔尚书你怎么回事?工部没活了?没活你修葺皇陵去。

一个个都想往外跑!”

不是没活儿,是没钱!

崔尚书也想出门见识一番,还能省钱!

“微臣请旨出使南良!”

皇帝定睛一看,孙御史?

“孙御史,你这老么卡尺眼的样,不能死半道吧?

你要是真死半道,尸体运到京城都得臭!”

高御史侧侧身,让出了盘龙柱。

快谏言!!!

众臣有点怀念从前的孙御史,只因皇帝的嘴越发的气人!

老皇帝掐着腰,摆好舌战群儒的架势。

他此时悲喜兼集。老子禅让的诏书还未颁布下去,儿子就要跑路了!

一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三个城池老皇帝就抑制不住的想笑。

想到……要苦哈哈的上朝,皇帝就想骂人!

骂谁呢?撒撒火。

基于以往的恩怨,皇帝选中了孙御史。

皇帝等着孙御史谏言!他好开骂。

哪知道孙御史一撩袍子,“扑通”一声跪下了。

“谢陛下对微臣的关爱,微臣一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不不!不能说死。

微臣要苟延残喘的活着,看大圣在陛下的治理下,迎来盛世太平。”

“……”

“苟延残喘”四个字是这么用的?

老皇帝刚想好舌战群儒的词,咽回去了!

恹恹道:“退朝吧!”

众臣叩拜行礼,“恭送皇上…”

老皇帝背着手走下龙椅,德胜公公一扬拂尘高声喊道:“散朝……”

众大臣起身,无一人离开。散朝?散什么朝?

仇小王爷的故事还未编完,出使南良的事宜还未商量完。

群臣拉着仇久,讨论着谎话的细节。

皇帝转过身又走回殿中,他看着群臣,群臣看着皇帝。

老皇帝蹙起眉头,川字纹愈发明显。

对着小内侍道:“让御膳房给他们准备点吃食。”

“谢皇上隆恩。”

群臣委实没想到啊!皇帝能管饭。

看到菜色的时候,群臣们热泪盈眶啊!

凉菜热菜各二十道,还有一道红烧鱼。鱼是皇帝亲自钓的。

这是鱼吗?这是来自皇帝的关爱。

———

翰林院历届状元们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终于编排出一本书。

书名叫公主昭的浮生小记。一共分三个部分,讲述公主昭悲惨的一生。

“这个孟昭淮是我爹?”仇久挠挠头。

翻着浮生小记,仇久念道:“吾父武功盖世,行侠仗义,浑身是胆,然为鞑子所杀。

吾母亦为鞑子害。吾藏地窖,得免一劫。

自此,吾决意杀尽北人,为父母报仇。”———我爹武功盖世,行侠仗义浑身是胆让鞑子给揍死了,我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被鞑子杀了。

我藏在地窖里躲过一劫?

从此我下定决心,杀尽北国人,为父为母报仇?

谢凌渊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孟昭淮?恭喜恭喜你爹娘双全!”

柳眠眠捂一笑,“这帮状元写的好无趣啊!应该让写话本的人来写!

跌宕起伏,爱恨情仇的才好看。”

仇久一脸苦色,“四月初五,清明节我还得买香烛元宝祭奠他?”

无中生爹?亏了!香烛元宝不便宜!

“吾投身少林,习得一身本领。

年十六,学有所成,下山从军途中为奸人所害,身中剧毒。

途经天女庙,毒发昏迷,命悬一线。幸得上天庇佑,遇返京之三皇子。

三皇子以五百年人参,救吾于鬼门关前。”

仇久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拍,“五百年的人参?真敢吹啊!

太子殿下,你啥时候给我吃的人参?”

三皇子就不趁人参,这么贵重的东西!

海棠咔嚓咔嚓的,吃着大萝卜。

闻言。

海棠双手一用力,水灵灵的萝卜被掰成两半。

留下自己啃过的一半,剩下的一半递给仇久。“给你,人参。”

“卡吧!”仇久啃一口萝卜。“嘶”一声“这人参年份大,挺辣啊!”

又道:“启禀太子妃娘娘,浮生小记里需要一个妻子。”

柳眠眠放下手中的黑子,饶有兴致的抚摸着肚子问道:

“是浮生小记需要一个妻子,还是仇久需要一个妻子?”

仇久老脸一红,“都需要。”

“你可有人选?”

仇久目光灼灼的看着海棠,吐出三个字。“孙二娘。”

海棠伸出大拇指,“好眼光,我师傅武功高强,打遍太子府无敌手。”

“……”孙二娘手指嘎巴嘎巴作响,嘿嘿一笑:“小九子抗揍吗?”

孙二娘询问的看向柳眠眠,“可以吗?姑?”

柳眠眠点点头。

孙二娘憨憨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她双掌运气猛的向仇久挥出一掌。

仇久侧身躲过。“孙当家的,来真的?”

“胎教!”孙二娘咧嘴吐出两个字。

沓娘的谁家胎教是打抖啊!

孙二娘又挥出一掌。

仇久灵活一闪,避开这凌厉一击,脚下用力一跺,借力一跃,跃到了院中。

“啧啧啧…哎呀呀!看我黑虎山孙二娘杀你个片甲不留。”孙二娘腰沉立马,铁砂掌快速挥动。“砰砰砰……”

没有多余的动作,全是实打实的杀招。

仇久接下孙二娘一掌,震得手臂发麻。

刘瑞家的听见打斗的声音,拿着木棒就跑了出来。

看见打斗的两人,她眼冒绿光。“扑通”一声,跪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才是传闻中的铁砂掌啊!

院子里两人在打斗,柳瑞家的一人在磕头!“孙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秋霜拽拽柳瑞家的,“婶子,快起来地上凉。”没拽动。

仇久本是杀手出身,招式快准阴狠,他不敢放开手比试,怕伤了孙二娘。

十几招之后。

他发现孙二娘的招数,毫无招数可言!更是招招致命,往命门上招呼。

“小九子,你发什么呆?再这么打?老娘可不让你了!

老娘十五岁就在江湖上闯出名号,你以为靠的什么?

靠花拳绣腿吗?”孙二娘浑身气势突然一变。

大喝一声,化掌为拳。“让你见识见识清风寨的通背拳。”

孙二娘的手臂如灵蟒般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

仇久浑身气势一变,身形不再退让。大喝一声:“师傅,请赐教!”

仇久身如闪电,倾身而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咔擦咔擦”海棠啃着萝卜,从屋里走出来。

仇久身形一顿,凌风而后退,身上红衫如绸迎风自舞。

端的是玉树临风,风…风骚至极。

孙二娘拳风未至,仇久捂着胸口往后一退,闷哼一声。

“……”

“……”

“啊?”

“师傅武艺高强,仇久甘拜下风。”一句话说的娇娇弱弱。

仇久摇摇头,颇为遗憾道:“海棠,有劳你了!”

“啊?啥玩意有劳我了?”

仇久轻拍胸口,“有劳你假扮我夫人。”

海棠吐掉嘴里的萝卜,“呸!大可不必!我不爱当夫人,只爱当奴婢。”

仇久凑近海棠,悄咪咪道:“海棠你未婚我未嫁,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海棠退后一步,“别别别!咱俩差着辈分呢!”

“???”什么辈分?

海棠略带嫌弃,“你撒尿和泥的年纪,我还没出生呢!

不是差着辈分是什么?”

“……”仇久无话反驳。

老牛吃嫩草,嫩草嫌弃牛!

孙二娘啧啧两声,太子府每日都很好笑,日日不一样!

谢凌渊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海棠,仇久需要一个假妻子配合他去南良。给你双倍月例银子…”

“真的?”双倍月例?

海棠财迷道:“相公,请多指教!”

“……”

树上传来一声嗤笑,“骚包一身红,抵不过银钱二两!”

仇久从后腰掏出长鞭,长鞭一指树上。“五良,君子应当看破不说破。”

树叶无风自动,从树上飘落一男子。“我又不是君子,要切磋一下吗?”

谢凌渊从屋里出来,手抱一柄长剑。“一起吧!练武场切磋切磋。”

五良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指,“那个小姑娘你过来,我指点一下你。”

紫荆面无表情捡起地上的落叶,她素手一抖,落叶射出。

五良的一截衣摆被削落。

“姑娘好身手,可否同我切磋一番。”

紫荆摇头,“切磋你打不过我,杀人我杀不过你。

你们练的是杀人,我练的保护人。道不同!”

“砰…”柳瑞家的和秋霜一起跪了。

秋霜恨不得一个嘴巴子扇自己脸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她真是太冒昧了!

她从前还挑衅紫荆,真是在阎王的生死簿上跳舞啊!

柳眠眠临窗而立,叹息一声,她上一世到底错过多少人。

一叶障目!

上一世柳眠眠成婚没多久,柳祖母便过世了。

柳祖母的葬礼过后,寿康院伺候的人都散去了,紫荆也离开了柳家。

上一世,柳眠眠同紫荆错过了。

——

小丫头从门外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拜帖。

一看太子手抱长剑,仇护卫手拿长鞭,这不认识的护卫也抱着剑。

小丫头脚底一滑,“扑通”跪倒在地。

柳瑞家的、秋霜和小丫头三人,跪的溜直!

小丫头哆哆嗦嗦:“启…禀…启禀太子殿下。

门外有名姓钱的妇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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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是皇商钱家的姑娘。”

小丫头说完一抹眼泪,看着地上的蚂蚁。

小丫头吓哭了!

“皇商钱姑娘?可是康世子的夫人?”柳眠眠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小丫头如领大赦,赶忙回道:“启禀太子妃,就是康公子的前妻。”

“带她去花厅。”

“是…”小丫头连忙起身,撒腿就跑,跑的比狗都快。

不多时。

柳眠眠行至花厅。

只见廊下站着一身着孔雀蓝长裙的女子,她梳着姑娘的发髻,头戴成套的绿松石头饰。

女子见柳眠眠前来,盈盈下拜。“民妇,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见过皇太孙,皇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胎孙!

“起来吧!”柳眠眠坐在主位。“赐坐,上茶。”

“谢太子妃娘娘。”钱氏并未着急坐下,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张纸。

“民间都说太子妃娘娘豪爽,民妇就直言不讳了。”

钱氏把纸递给海棠,“这是民妇让人在江南收的十万旦粮食。

据民妇所知,一人一年吃850斤粮食。一旦粮食是一百斤,十万旦粮食是一千万万斤粮食。

可供一万多人食用一年。跟边疆所需粮食,比起来是杯水车薪。

但…民妇想尽绵薄之力,把这粮食赠予边疆战士。”

“赠予?”柳眠眠面露惊色。

钱氏微微一笑,“是!钱家财力有限,望太子妃莫要嫌弃。”

不嫌弃,一点不嫌弃!柳眠眠笑意盈盈道:“钱姑娘请坐,本宫不嫌弃呢!”

谁会嫌弃粮食啊!

“民妇人单力薄,无法把一万旦粮食运往边疆。”

“朝廷会派兵送粮,钱姑娘想要什么?”

钱氏抬起头,眼里有泪花闪动:“民妇可以说吗?”

柳眠眠点点头,“但说无妨。若是同康家有关,本宫也爱莫能助。”

钱氏摇摇头,“同康家无关,民妇已同康君悟和离了。

民妇想去北疆开粮草铺子。

民妇收的粮草有些多,想同运送粮草的军队同行。”

“本宫有一事不明,钱姑娘可是因为康家无爵位才和离的?”

“民妇的外祖和舅舅在北疆行商,先皇之时,北国使团入境。

民妇的外祖一家和舅父一家三十六口无一幸免,死于鞑子之手。

男子死无全尸,女子都被糟蹋皆自尽了。”

钱氏垂眸掩饰着眼里的伤痛。“民妇母亲听闻噩耗,一夜白头,哭瞎双眼。

她本就身体羸弱,不到三个月便去了。

民妇嫁给康世子,只因听闻康世子光明磊落有先祖之风。”

钱氏忍不住“呸”一声,“哪知道康家一窝子,窝囊废!”

“……”

钱氏捂住嘴,连忙跪地行礼:“请太子妃,恕民妇无状。”

“康君悟在北疆参军了,听说从小兵做起的,如今已经十夫长了。”柳眠眠道。

钱氏抬起头,面露惊讶道:“他杀鞑子了?不会是捡别人的功劳吧?”

“你这么嫌弃他?”柳眠眠赞同的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民妇以为日子跟谁过都一样,结局都是一样的。

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却必须要贤淑大度,从一而终。

我爹娘青梅竹马的情义,我娘死后,家里也继室妾室一房一房的抬。

男人的情义,也就那样!

女子作为正妻要不争不抢,要操劳家事,要纳妾给丈夫开枝散叶。

康世子未娶妻先有贵妾,又传出康家失了圣心的传闻。

世家大族权衡利弊,不愿嫁到康家为妇。

民妇却是愿意的。

反正跟谁都没感情,民妇嫁给谁都一样,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总想着…

若有一天,康君梧能上战场杀鞑子。也算是给民妇外祖父一家报仇雪恨了。”

钱氏千算万算,没算出来康伯爷居然是孬种!

还是只知道生娃的孬种!

钱氏可以忍受同康君梧没有感情的生活,却无法忍受乌烟瘴气的康家。

“民妇的银子是钱家几辈子积攒的,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赚来的。

决不能花在康家的庶子庶女身上,康君梧想贬妻为妾,康白氏想让民妇给康君梧当牛做马。

民妇才没那么傻呢!

他康家既没有爵位,又没有骨气还没有胆子,我不愿留在那肮脏之地。

我想去边疆卖粮食,找个军户嫁了。

民妇想好了,谁杀鞑子多我就嫁谁!他若是不喜欢民妇的长相。

民妇就多给他买几个妾。

江南的花魁,扬州的瘦马,只要他喜欢的,民妇都能给他买。”

钱氏抬起头,眼神明亮。“民妇花银子打听了,金龙军里有个小李将军,英勇善战还未成亲。

民妇见他就极好。”

咳咳…

柳眠眠眼神一亮。她的姐妹既可是招财童女,也可是招财童子啊!

前有康君梧掏光家底,千里寻未婚妻。

后有康君梧前妻掏光家底,千里赠军粮。

这哪里是镇北军金龙军?这是长歌军啊!

上一世李悦薇被困于内宅,错失多少钱财啊!

呸!精彩啊!

柳眠眠杏仁眼笑成了月牙眼。“小李将军喜食肉,你用肉食诱之,她准保喜欢你。”

钱氏眸光一亮,“民妇收些腊肉带过去。”

“你跟谁打听的?金龙军里有个小李将军?”

钱氏咬着下唇纠结一会,说道:“大理寺丞秦楼秦大人。

他的小厮还说……李长歌小将军英勇无比且俊美非常。”

“……”柳眠眠捂嘴失笑,赞同的点头:“秦大人,他说的都对啊!”

“钱姑娘叫什么名字?可否告知本宫?”

可否?

“砰…”钱氏重重的磕一个头。“民女姓钱名叫余娘。”

“钱余娘?那你的粮铺子叫什么?”柳眠眠只觉余娘两字熟悉。

“回太子妃娘娘,民妇想叫余安粮铺。”

余安两字一出,柳眠眠唇边荡起一抹笑。

上一世有一神秘商人开仓赈灾,开的粮仓便叫余安!

天下皆称余老板。

原来…这世间胸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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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柳眠眠,久仰余老板大名,望与君相知。”

钱余娘“砰”一声,又磕一个!她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了!

居然看见当朝太子妃起身给她行礼了!!!

要命啊!

“砰!”钱氏泪流满面,又又磕一个。

海棠瞪大双眼——完啦完啦!

小姐又要诓骗钱娘子了?上一次小姐就是这么诓骗郭魁的!

小姐叫郭魁郭壮士,郭魁就哐哐哐磕头。

铁匠铺老板都不做了,他连月例银子都不要,还给小姐赚银子。

海棠眼冒绿光的看着钱余娘。

只见钱娘子“砰砰砰…”又磕三头。

“奴家本是卑贱之身,士农工商为商户之女,地位低微。

承蒙太子妃厚爱,以国士之礼相待。奴家愿为娘娘驱使,为奴为婢毫无怨言!”

“???”这美丽的误会,让柳眠眠不知如何解释。

只是用眼神示意海棠,扶起钱余娘。

钱余娘起身,止不住心潮澎湃啊!

她没说错话吧?

——

此时。

被钱氏鄙夷的康君梧,正面露隐忍的看着前方的李长歌。

李长歌被众人簇拥着。

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千夫长,把自己缩的跟小媳妇一样跟在李长歌身后。

他搓着手嘿嘿傻笑,“将军,你那个跳起来飞蹬一脚,抹脖子那招!您在给我演示一下吧!”

千夫长一跺脚,“俺没学会啊!”他撒娇一跺脚,练武场上尘土飞扬!

“许千户,有没有可能你太高太壮飞跳不起来?”

“对对对,你别难为李将军。”

“我还有话要说…”

“还有我还有我?小李将军俺想看看新的弩。”

“还有俺,还有俺!”

“俺也想看看。”

众人围着李长歌,康君梧心中酸涩。

他挤进人群,行至李长歌身边。“长歌?”

李长歌蹙眉,看着脸色不虞的康君梧,问道:“康十夫长有事?”

“小李将军,小人有事请教。”

“请教啥啊?请教啊!你事咋就这么多事呢?”许千户嫌弃的一扒拉康君梧。

“你挺高的个儿,连我都打不过!

还天天往小李将军身边凑啥啊!”

许千户揽住康君梧的肩头,“奶奶个熊的,过来跟老子切磋切磋。”

康君梧眉间带着一丝不耐烦,“许千户,我有正事同小李将军说。”

康君梧转过头,“小李将军,我在庆县看见令尊了。”

李长歌眸光一深,一声长鸣从口中吹出,引得天空中的雪鹰盘旋。

她像兵痞子一样抖抖腿,嗤笑一声。“我婆娘真厉害!她心里有我…”

因为有她……才看不得她受委屈,把欺辱她的人从高位拉下。把她捧至云颠…

“小李将军你有婆娘啦?”

“啥时候的事啊?”

“你咋不请我们喝喜酒嘞?”

“你不来地道啊!”

“小李将军你婆娘漂亮不?”

李长歌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我婆娘是大圣最漂亮的姑娘,我儿子马上要出生了。

金龙鱼!”

康君梧看见李长歌嘴角的笑容,只觉得一阵阵的刺眼。

如果当初他不曾救陈媛儿,他娶了自己心爱的悦薇?

悦薇还是侍郎嫡女,不用在北疆受苦。

他前途仍旧光明,在北疆杀鞑子建功立业。

他应是太子连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军营附近的山上,一片郁郁葱葱。

风卷云舒。

康君梧走在前面,心事重重。

李长歌看着前面的人,有一丝不耐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若是没有事,就赶紧回练武场,康十夫长的实战还有待磨练。

在战场上不想死,就赶紧操练起来。

战场上玩的是命,不是跟你闹着玩儿!”

该说不说!

在军中耳睹目染下。

李长歌集百家所长,说话多少染上一些口音,哪里方言都会点。

软语轻音的才女变成如今的模样,康君梧还是难以接受。

李长歌忙的脚打后脑勺,一天一堆事,她实在没有空,同康君梧爬山。

李长歌想打爆康君梧的狗头。

康君梧在李长歌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对他爱意!

曾经的温柔小意,情意绵绵,好似都是他妄想出来的!

康君梧只觉喉头腥甜,他声音沙哑道:“悦薇,我在庆县看见了李伯父了,他如今过的很不好!”

“哦?”李长歌眼若星河。“然后呢?”快说出来,愉悦愉悦!

“他在城里租赁一个宅子。每日靠修城墙给的十几个铜板过活!”

十几个?

“哦?那还真是不少,价格还算公道。”李长歌语气平静无波。

康君梧面露不解。“他是你父亲?悦薇!”

李长歌抬眸,“康君梧,京城人人都道:康家世子文武双全,有昔日云城公子之风。

知慕少艾之时,我也曾那样认为。

认为你是少年英雄,你流淌着康家的血,注定会建功成就一番事业。

可如今看来柳家同康家,是云泥之别,你不及云城祖父。

李家悦薇已死,李侍郎的生活艰难与否,同我李长歌何干?”

与李长歌何干?

这样的李长歌让康君梧心惊。

她能抛弃李家,便能抛弃他,抛弃他们青梅竹马的情分!

这样的认知让康君梧止不住的颤抖,他脱口而出:

“李伯父是你亲生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说他同你毫无关系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李长歌轻轻一笑。

“康君梧,吾幸与汝退亲。道不同,则不相为谋。

天高水阔,各走一边。往日种种皆是过往云烟,不必再纠结。

李侍郎本是我外祖副将的孩子,副将替我外祖挡剑而死。

我外祖把副将之子扶上高位,下嫁嫡女。我李家对他仁至义尽,没有亏欠二字。

我李家长歌,更不曾亏欠与他。

我也不会学那仙人削骨还父!我不傻…”

李长歌还未活够,她儿子还未生出来呢!

“康小将,你若是想在我金龙军待着,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操练起来。

我金龙军不养闲人,更不养窝囊废。

你康家那窝囊废的做派,别往我军队里带。

本将军看不上。

别整天叽叽歪歪的,爱来爱去!

你银子没我多!

长的没我俊朗!

还没我能打!

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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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你那二两肉包饺子都不够塞牙缝的。

自己留着吧!

本将军看不上你!看不上你们窝囊废康家!

你要是想留在金龙军,就给我玩命操练,拿出点真材实料来!

别让本将军看不起你。”

李长歌眼里无波无澜,轻蔑一笑。“还有!别说本将军没提醒你。

别跟曾经的李侍郎走太近。他家的几个姑娘,可都是当过娘娘的人。

她们的心眼,比你的二两肉都重。”

李长歌眼睛一眯,杀意尽现。“本将军是李长歌,你记住了!

还有!不要去骚扰我母亲。”

康君梧咽下满嘴的血腥之气,愤言道:“你同公输长生,就这样吗?

没有三书六聘,你就愿意不明不白的跟着他吗?

我不嫌弃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李长歌快如闪电,侧身一踢。康君梧不备,被踢出一米远。“砰…”一声,摔倒在地。

“他便那么好吗?你这般维护他?”康君梧捂着胸口道。

李长歌咬着后槽牙,“你娘生的是胎衣吗?把你落肚子里了?

你若是会做连弩,会做火炮会做馄饨、小笼包!

我沓娘也愿意,不明不白的跟着你…

你会吗?

两国大军在边境驻扎,两国之战一触即发。你还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废料。

你在护城河救人的时候,淹傻了吧!

呸!”

李长歌转身就走。

远处一少年,身着绿色蜀锦披风,头戴碧玉冠。向着李长歌款款走去。

李长歌看着一身绿的公输长生,也想赐他一脚。

无奈!怕踢死。

只觉得刚才踢康君梧的那一脚,有点少!应该再补一脚。

李长歌越过公输长生道。“你在这装树呢?碧玉妆成一树高?”

公输长生摸摸碧玉发冠。“啊?我读书少,这句是这样理解的吗?”

“读书少就回去读书,别在这膈应人!”

此刻的李长歌只恨自己不是男子,如若是男子?她便带兵杀回京城抢夺太子妃。

还是小姐妹,懂她!

公输长生“哎呀”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李长歌身上。

“长歌,我崴脚了!你扶我一下可好?”

李长歌未回身,高声一呵:“金龙军第五小队,十夫长康君梧出列!”

“到!”康君梧站起身,立正站好。

李长歌面上无多余的表情,一指公输长生:“康君梧,过来背公输尚书回营帐。”

康君梧不是康家世子了,只是三十万人中的一人!

谁惯着他!反正李长歌不惯着。

“……”

康君梧走到公输长生身边,矮身背起了他。

公输长生趴在康君梧的背上,拍拍康君梧的头。“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康君梧瓮声瓮气道:“咱俩有啥恩怨?

是我自己把悦薇弄丢的,跟你没关系。你对悦薇好一些,三书六聘都不能少!”

李长歌脚下生风,此刻只剩下一个背影。

公输长生自嘲一笑,“我倒是想给三书六聘。

她如今是李长歌!

她已经长出了翅膀还会想回到内宅?要三书六聘吗?

康君梧你爱上的是李悦薇,我爱上的是李长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长歌的身影越来越远。

康君梧面上焦急,不由自主的小跑起来。

颠簸的路让他背上的人“咳咳”两声。

康君梧猛然站住,蹙眉问道:“公输长生,你可有事?”

“小康子慢慢走,小心前面的大石头。”公输长生拍拍康君梧的头。

“送本官,去八王爷营帐之中。”

“可以。”康君梧语气中带着略微不悦,他却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

公输长生在军中的地位,那就好比是金龙鱼的眼珠子。

哪个当兵的不想要,要一把能扣在手腕上的连弩呢?

公输长生喘一喘,全军跟着颠一颠。

“公输长生,段尚书他…”

“康十夫长,慎言啊!”公输长生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一字一句念道:“闭上你那滂臭的嘴,把死鱼烂虾的废话咽回去。”

“……”康君梧低头不语。

公输长生眸光幽暗。

想到北国使团,想到拙劣王,公输长生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康表哥说的对,父子没有隔夜仇。

麻烦康表哥给我爹带个话,本官愿意给他图纸。

我们父子齐心,其利断金。”

图纸是图纸,是不是真的火炮图纸,只有公输长生自己知道。

康君梧叹息一声,“我未说话!”

“你心中所想,本官听见了!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康表哥说的对。”

“公输尚书,我并未说话!”康君梧快走两步。

“本官亦有读心术。”公输长生拍拍康君梧的头。

康君悟低声道:“他毕竟是你父亲,你母亲已经惨死。

再不能过活来,康某相信,公输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愿看你们父子相残。

往事已过,公输尚书莫要沉迷。”

呵呵!

公输长生从康君梧背上一跃而下。

他一张脸冷若冰霜。“康大人所言甚是,若是母亲活着她也不愿见父子相残。

可她愿不愿见?

同我有什么关系?

她爱她的段明阳,我报我的仇。

你可听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不能与心爱之人厮守的苦,康世子可体会过吗?

每日都庆幸自己多活一天的滋味,你懂吗?

你母亲和姨母下药,致使我母亲身亡,我身中剧毒。

你有何资格,劝我放下往事?”

“嗖嗖嗖……”连续几声,连弩齐发。

康君梧慌忙躲闪。

仍旧躲闪不及,一支弩箭射进康君梧手臂,鲜红的血从手臂上流出,染红了康君梧的衣衫。

他捂着手臂,大喝一声:“段长生,你疯了吗?”

公输长生唇角惨白,却带着一丝笑意。“这弩箭之上,有绝嗣的毒。

康世子不必害怕,是冲淡过的绝嗣。

毕竟在曹废后那里得到的绝嗣,只剩一颗了要省着用…”

公输长生不知道,是他的小姨子柳眠眠只给他一颗,美其名曰雪鹰背不动。

康君梧双目赤红,眼里的愤恨毫不掩饰。“绝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把绝嗣抹在连弩上?段长生你是疯子!”

公输长生望着天边的云,“康表哥,你看风吹云动。

往事已过,康表哥莫要沉溺于往事。

都是亲属,你不会怪我吧?”

康君梧捂着手臂,身形一晃。“段长生,你知道中绝嗣会怎样吗?

受伤后会血流不止,会死的!你这是在杀人,你在杀人。”

公输长生看着,远处骑马而来的身影。

他漆黑的眼深不见底,嘴角带着嗜血的笑容。

“本官不知啊!你应该问康伯爷的夫人,你的母亲啊!

想必她一定知道的,因为这药就是她献给曹废后的,没准她有解药。

康君梧,世间万物逃不过因果二字。

康夫人种因,我公输家结果。”

公输长生本想放下恩怨、放下屠刀,虽然不能立地成佛,但是能讨李长歌欢心。

康君梧非得嘴贱!

公输长生这个人,不惯孩子,尤其是姓康姓段人家的孩子。

公输长生掏出袖子里的信,挑挑拣拣念道:“康君梧,你爹是孬种你娘是阴狠毒辣之人。

本官左看右看,你都不像他俩的种。

他俩在哪个茅坑里,把你捡上来的。你这浑身散发的黄色金光,让本官退避三舍。

你满口仁义道德的,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还忘却往事,原谅他人?

你这么会普度纵生,把寺庙的佛像扣下来,你坐上去!

你就是满脑袋包的如来佛祖。”

语毕,公输长生轻蔑一笑。

“闭嘴!”康君梧唯一的好手握成拳。

他不顾身上的伤势,向着公输长生挥出一拳。

“砰…”

“啊!”

康君梧的拳头还未到公输长生身上,他就被踹飞两米远。

“八王爷!!!”

谢堓骑马来寻公输长生,离老远看见剑拔弩张的两人。

谢堓弃马撒腿狂奔,生怕踹不上康君梧。

他腿抖手抖浑身都抖抖抖,举起蒲扇般的手。

“康君梧,竖子无礼!你找死!”

“下官参见八王爷,多谢八王爷救命之恩。”公输长生拱手行礼。

身形一晃,跌倒在草地上。

“公输尚书,你别死。”谢堓害怕了!

这玩意儿要是死了,大圣的武器找谁要去?

谢堓看都没看躺在地上的康君梧。他小心翼翼抱起公输长生,眼里是惊恐是心疼是害怕。

谢堓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喊:“军医!军医!”

八王爷唾沫星子肆意,喷公输长生一脸。

公输长生的长睫一动,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偏执的神色。

越是见过世间繁华,越是不肯轻易赴死。

公输长生不甘心,不甘心命短不甘心苟延残喘。

他想同李长歌长长久久,想回京城看看,看看他们的孩子。

柳眠眠的孩子是李长歌的,李长歌的孩子是公输长生的。——公输长生觉得没毛病!

他想当一个正常人,能四处走走的正常人。

有儿有女,享尽天伦之乐的正常人!

京城的一切都让他好奇,夜莺的每一次汇报,公输长生都会反复反复的读。

京城的那些人,他想结交。

谈笑有知己,红炉共煮酒。这样的生活,公输长生向往已久。

公输长生重新闭上眼睛。[康白氏,不要让我失望啊!绝嗣啊!白家有绝嗣,会不会知道如何解毒呢?]

哪怕是奢望!公输长生也想奢望一回。

他想活着。

同李长歌生死相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府里,明月高悬。

谢凌渊焚香沐浴更衣,洗掉一身臭汗味。

仇久焚香沐浴更衣,洗掉一身臭汗味。

谢凌渊一身月牙白长衫,头戴金冠。

仇久一身红色锦缎长衫,腰间系着白玉腰带,头戴白玉冠。

五良一身黑色夜行装,头戴布条。

仇久啧啧两声,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大圣太子妃娘娘,安好!”

“咳咳…”柳眠眠险些一口茶水喷在谢凌渊脸上。

她拿着帕子轻咳两声,“咳咳!南良仇久王爷,安好!

古人云三十而立,你是立不住发疯了吗?”

仇久“啪”一声打开折扇,“啪”一声又合上。对着海棠拱手道:“夫人好!”

海棠一捂双眼,“太子殿下,奴婢眼睛疼!奴婢干不这活儿!”

当仇久夫人这活!太难了。

“这扇子?”很是眼熟啊!柳眠眠询问的看向谢凌渊。

谢凌渊端起茶杯,“我的。”喝口茶解解腻。

“时辰不早了,安寝吧!”

众人行礼退去。

谢凌渊身着里衣,躺在榻上看《一百零一页阴谋诡计》

柳眠眠坐在妆台前,任由海棠给她卸掉头上的金钗珠花。

忽的肚子一坠,柳眠眠脸色一白。“海棠,叫稳婆和太医,本宫要生了。”

谢凌渊慌忙从榻上跳下来,把柳眠眠打横抱起。

一边往产房走,一边吩咐道:“拿着本宫的帖子进宫,把当值的不当值的御医都请过来。

京中医馆的大夫也一并请过来,柳家老祖宗也请过来。

那个?”谢凌渊面露纠结。低声吩咐道:“柳家大爷,柳泽楷就不要请了。”

柳泽楷?

柳眠眠吓一跳,吓得肚子都不疼了。“大哥出门访友,还未归来吧?”

柳泽楷出门“化缘”掏好友银子,化到一半。

他掐指一算,快到日子了,便驾着马车往回跑。

谢凌渊面露苦色,“前日大哥派人来报信,人已到冀州,嫂子还在娘家还没回。”

柳泽楷自觉太孙太傅一职,非他莫属。

不用月例银子,不用正二品的官职。

柳泽楷银子官职通通都不要,就要从谢良辰抓起,他好像柳云城附体。

——

皇宫中。

老皇帝披着龙袍,光着脚丫子跑老出来。“德胜你说什么?”

德胜公公刚眯着啊!就被小内侍敲醒了,他衣服还未穿好一顿小跑。

“回陛下,太子妃娘娘要临盆了。”

皇帝一边任由宫人给他穿鞋子,一边吩咐道:“快快快!快去通知柳皇后。”

别问,老皇帝为何不同柳皇后睡??

一问就是!老皇帝被嫌弃了。

两人盖着被子纯聊天——嫌弃热,嫌翻不开身!

两人想做些什么?花甲老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柳囡囡心如止水。

盖着被子纯聊天?柳囡囡还嫌弃老皇帝睡觉会放屁,还时不时的吧唧嘴!

老皇帝嫌弃柳囡囡半夜踢被子,柳囡囡嫌弃老皇帝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起来喝水。

两人一合计,养生为主各睡各屋。

“多叫几声,柳皇后睡觉有些沉。”

德胜公公点头如捣蒜。心里寻思——柳皇后那是有些沉吗?是相当的沉!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那是雷打不动。

德胜公公刚要出门,又折了回来。低声道:“皇上,冷宫之中?”

“给她们灌催产药,生女孩的就送回去,不要让她们乱说。”

“奴才晓得。”

金龙皇太孙只能是男孩,冷宫之中的孕妇,便是老皇帝给柳眠眠准备的。

柳眠眠一举得男,冷宫之中的孩子就是他皇孙的替身。

若是柳眠眠生的是女孩,冷宫中的婴儿也是替身。

“文王府上还老实吗?”

“回陛下,文王府上都很老实。小郡王拜在柳家大爷门下,已有柳家大爷之风了。”

“嗯。”皇帝点点头。“你去老三府上守着。”

“是。”

“来人,把柳泽恩给朕叫过来,他妹妹生孩子他怎么睡得着!

叫过来,陪朕下棋。”

德胜公公刚走到门口,又听老皇帝道:“皇后醒了吗?”

小内侍匆匆跑出去,又匆匆跑进来。

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的脸色,“回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带着莫雨姑姑出宫门了。”

“啊?”皇帝心碎了。

柳囡囡没叫他!压根就没想起来他。

人家坐着銮驾走了,去太子府了。他还在这叭叭的吩咐太监做这做那呢!

“德胜,咱们也出宫。”

德胜公公心里一万匹马奔腾而过。——皇后私自出宫?皇帝不但没治罪,还要追出去?

年过半百,德胜公公才发现…皇帝居然是个宠妻的!

这要搁在曹废后身上,曹废后敢出宫门,皇帝就敢锁死宫门。

再不让曹废后进来。

“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被宠的有恃无恐。”德胜嘟嘟囔囔。

皇帝蹙眉,“你叭叭啥呢?走啊!”

德胜公公苦口婆心啊!“皇上,明日还有早朝!

太子妃娘娘临盆在即,太子殿下肯定不能上朝了。

皇帝再去太子府,那明日早朝龙椅上就得空着。

御史们还得谏言。”再说也没有儿媳妇生产,老公公守门口的道理啊?

后面这一句,德胜公公不敢说!

太子殿下凭借一己之力,把自己整成了独苗苗。太子妃娘娘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德胜公公可不敢瞎说!

若不是男女有别,君臣有别!老皇帝真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看孙子之旅。

鼻子里冷哼一声,“传柳泽恩!”

柳皇后不带他,他就折腾柳家人。

老皇帝有权,任性!

——

太子府灯火通明。

夜莺心情很愉悦啊!柳家主生小主子,他想告诉主母一声。

于是他头脑发热,拿出了公输长生做的火花。

公输长生做的火花,比民间杂耍用的要好,它特别的亮还是金色的,是用来传信的。

非必要不能用!

只见一道金色火花腾空而起,照亮了太子府上空。

这时候……

打更人本该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被太子府的“金光”火花一照,他懵了!

打更人更锣一响,大喊一声。“金龙降生啦!快来看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过愚昧的!见过无知的!愚昧无知不自知的见过吗?

——

柳老夫人困的直迷糊,被柳家众人搀扶着下马车,就看见一群一群盘膝而坐,手捧莲花的百姓。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群之中,老妇老头居多。

她们口中念念有词:[金龙降生,泽被大圣。]

[金龙降世,开启盛世。]

柳老夫人第一反应是——太子府半夜发豆油了?还是发鸡蛋?

再一反应?

哦!她的老皇帝女婿又整事?他爹炼丹信妖道,他搞迷信自编自导?

柳老夫人当机立断直接跪地,念出一句春联:“金龙腾跃展雄风,盛世翱翔铸辉煌。”

众人齐齐高喊:“金龙腾跃展雄风,盛世翱翔铸辉煌。”

柳尚书一个踉跄,扑通跪在地上。低声道:“娘啊!这帮人可真能胡诌八扯!”

疯子乞丐大喝一声,“金龙降生,恐有妖孽前来造次。让老衲给金龙仙人护法。”

梵音阵阵,此时万道“佛光”从太子府上空落下。

佛光是夜莺,夜莺闲不住又放一个火花!

柳老夫人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烟花。啧啧两声:“下血本了?”还整上烟花了?

百姓们有高举吕祖像的、有高举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像的、有高举弥勒佛像的。

还有拿门神像的,还有拿钟馗像的、拿卯日星君像的。

太子府门口“众仙家”齐聚,比天庭早朝,神都齐!

柳老夫人啧啧称奇,心里寻思皇帝套路玩的深啊!

她带着柳家众人三跪九叩,进了太子府。

德胜公公来晚了,他的轿子寸步难行。

“公公,小人给你开道。”护卫拔出身上佩刀。

德胜公公一拂尘抽了过去,厉声呵斥道:“大胆!这些都是金龙仙人的信徒,谁给你的胆子对她们拔刀?

还不快快把刀收起来。”

小内侍满脸崇拜,谄媚道:“这些百姓,都是公公的人?

公公真是神机妙算,真乃神人。”

德胜公公低声道:“是柳家所为,柳尚书真乃神机妙算的神人。”

柳老夫人认为是老皇帝自编自演的,真龙降世的戏码。

德胜公公认为这些老百姓都是柳尚书找来的,是柳家的托儿!

毕竟…宵禁之后在大街上溜达静坐,是触犯大圣律法的事。

柳家和德胜公公都觉得普通的老百姓不敢,不敢触犯律法。

所以???这帮老百姓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托儿。

这么想的还有五城兵马司,还有京兆府尹的人。

于是……

小板凳小屁垫坐的满满当当。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的人只当看不见!

太子府门前梵音阵阵。

德胜公公登上轿子,摸摸篮子里的小婴孩皱皱巴巴的脸。

低声说道:“你小子,也是个没福气的。

只要你进了太子府,便可以被当做皇太孙的替身养大,金尊玉贵的活着。

可惜啊!本公公挤不进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胜公公撩开帘子,看着外头乌泱泱的脑袋,叹口气道:“寸步难行啊,调头回宫。”

——

此时的太子府里。

产房外众人焦急万分,谢凌渊、柳尚书和柳泽博排排蹲,蹲在产房门口。

柳尚书心里害怕,就想跟人说说话。

于是他咬牙切齿道:“柳泽恩那小兔崽子,怎么还不来!

他妹妹临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来?明日我进宫打断他的狗腿。”

“……”无人回柳尚书。

柳老夫人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小毯子,呼呼的打着瞌睡。

柳尚书压低声音,“民间有种说法,孩子出生第一眼看见谁,就像谁!

一会儿!千万别让他看见你们祖母,都挡着点!”

未来皇帝跟土匪似的,天天骂人还有好?

“嗯嗯嗯!”谢凌渊胡乱点头。

柳尚书又嫌弃道:“柳泽博,你上那边蹲着去。”看见你也没好。

未来皇帝天天写写画画的也不行!

———

产房里——

柳眠眠如同老僧入定般,慢条斯理的喝着鸡汤。

柳母和柳皇后眼泪八叉的看着柳眠眠喝鸡汤。

“要不?你俩先出去吧!”

“眠眠,你肚子疼不疼?娘来喂你…”柳母拿着勺子的手抖啊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二嫂,你出去我来吧!”柳皇后脸色如雪,嘴唇煞白。

柳眠眠看着这两个祖宗娘,愣是一声不敢吱、不敢喊疼!

怕把她俩吓哭。

稳婆试探的问一句,“太子妃娘娘,肚子可疼?”

可疼可疼了!可是柳眠眠不敢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尚可。”

柳眠眠一声不吭,四个稳婆眼神愈发崇拜虔诚。“天佑大圣,金龙太孙不愧是神胎。

老奴接生过的妇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像娘娘这样受苍天庇佑的,老奴还是头一次见呢!”

“宝儿,你疼不疼?跟娘说说…”柳母泪流不止。

柳眠眠咬着后槽牙,硬生生挤出一抹笑。“不疼…”

柳母哭哭啼啼,柳皇后脸色煞白脚步虚浮。

柳眠眠额头上的抹额都被冷汗浸透了,她仍旧一声不敢吭。

稳婆让她蓄力她就蓄力,让她缓缓劲儿,她就缓一缓。

柳眠眠唇边带着咬牙切齿的笑,全力配合着稳婆。

她最爱的长辈在身边,她不忍心让她们心疼害怕,从三更天到晨曦微光,柳眠眠一声都没吭。

除了她自己,所有都相信了——太子妃肚子里的是小金龙,金龙护母,产妇不疼!

呜呜呜……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太子府上空升起一道祥瑞红光。

为何是红光?

因为金色的火花被夜莺放完了,只能放红色的,

百姓们梵音阵阵,金刚经诵了一遍又一遍。

“是金龙皇太孙!”

谢良辰生的漂亮,白白嫩嫩头发黝黑。

“恭喜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是金龙皇太孙。”一个稳婆抱着皇太孙。

三个稳婆哐哐磕头。

“良辰,我的儿子是你吗?”柳眠眠低喃一声,闭上眼睛眯一会。

“砰!”一声。产房的门开了。谢凌渊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又踉跄的爬起来。

谢凌渊第一次当爹,没有经验。

他不明白为啥他媳妇不哭不喊,他两个娘又哭又喊。

一把搂住柳眠眠的脑袋:“眠眠,眠眠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啪!”柳眠眠一巴掌呼了过去。“刚眯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声洪亮的啼哭。

柳老夫人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她怀中多了一个白净的婴儿。

柳母满脸红光,笑意盈盈:“娘,你快看看这是良辰,你的重外孙子。”

柳尚书收回手,叹息一声。金龙鱼土匪皇帝!

柳老夫人吓一跳。

她抱着谢良辰,起身就往屋里走,边走边笑道:“开正门,发喜钱和红鸡蛋,让百姓们都沾沾喜气!”

——

“吱嘎”一声。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的向着两侧敞开。

四十八名金甲卫身着红马甲,站在大门两侧。

孙二娘身着一身红衣,脸上画着红脸蛋儿。

特别像那年画娃娃上的夜叉!

她手提一篮子红鸡蛋,高喝一声:“排好队,领太子府的红鸡蛋。”声如洪钟。

把太子府门前儿,没睡醒的、睡醒的通通都吓一聚灵!

都醒了。

疯乞丐念了一宿的金刚经,人更不清醒了,更疯了。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对着孙二娘一鞠躬:“拜见夜叉奶奶…”

夜叉?

孙二娘今日心情好,她并未生气反而微微一笑,给疯乞丐塞了两个红鸡蛋。“沾沾喜气。”

红鸡蛋昨日夜里用茜草煮的,一直在灶台上温着,如今还热乎着呢!

疯乞丐剥掉蛋壳,直接塞进嘴里。“香,真香!”

附近的百姓你推我我推你,大家都伸出手,“我…我也想要。”

“给我一个。”

“给俺两个,俺先来的。”

“砰!”孙二娘一掌拍在门口的石狮子上。

石狮子一侧的牙齿应声而碎,众人抢夺的声音也碎成了渣。

“排好队,领鸡蛋。”孙二娘声如洪钟。

众人麻溜、乖觉的排好队。

孙二娘的铁拳就是秩序。

全京城百姓奔走相告,“太子府门前发鸡蛋了!

一人两个红鸡蛋,不许重复领取。”

只见一老太太手抱着关公像,满脸堆笑道:“仙家能不能多给老妇人一个,我想给关老爷一个。”

孙二娘一寻思太子府家大业大的,也不差一个红鸡蛋。

就多给老大娘一个。

百姓又奔走相告,昨夜来的“仙家”都能多拿一个红鸡蛋。

这帮被请出来的仙家,也是不虚此行了!

别管金龙仙人是不是真的,鸡蛋是真的!

——

御书房中。

老皇帝拿起黑子,随便找个空位一下。

柳泽恩手中空空,把棋盘上的白子换个位置。

老皇帝丝毫没发现,又拿起一黑子随意一放。

德胜公公站着打瞌睡,大脑袋点的跟啄木鸟似的。

三人一宿未睡,唯一清醒只有年纪尚轻的柳泽恩。

一小内侍匆匆跑进御书房,砰一声跪倒在地:“启禀皇上,太子妃娘娘生了,生的金龙。”

皇帝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子,眼中都是困倦之后的迷茫。

脱口而出,“金龙带尾巴吗?”

“……”德胜公公吓得一激灵。有尾巴吗?谁家好人长尾巴?

又听皇帝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口问出:“有小龙角吗?”

小内侍轻轻摇头。

斟酌回道:“听莫雨姑姑说皇太孙长的玉雪可爱,一副小仙童模样。”没有犄角和尾巴!

德胜公公低声对小内侍道:“给陛下拿个湿帕子过来。”

皇帝捋捋胡子。“德胜交给你去办,弄点神迹出来。”

“神迹?”德胜公公绿豆眼都瞪圆了,他想问何为神迹啊?

“飞龙在天,游龙在水。给朕弄出点神迹来。

让工匠雕刻出一条金龙,金龙身上写上——金龙出世,大圣长盛不衰。

埋于庄稼地下,再找几个百姓挖出来。

再找人传一传,皇太孙身后有一若隐若现金龙尾!”

“……”神迹再现,群臣捐献。

“皇上,群臣都没钱了。”德胜低声提醒。

“哼!德胜啊!你年岁见长,心智反倒后退啊!

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年世家怎么可能没钱没银子!

银子就像铁门上的锈迹,今年刮完,明年还有。”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柳泽恩拱手道。

“说!”老皇帝放下手中的棋子。

“官员无银子,满足不了日常的花销。他们会不会贪赃枉法?

那样置百姓于何地?”

“傻孩子,朕不加赋税他们敢私自加赋税,就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官逼民反的事情,他们不敢做。他们贪的是富商的孝敬银子。”

“可…”柳泽恩还欲再说。

老皇帝摇摇头,“这天下的官员有清官贪官和好官,什么是好官呢?

假设有一官员,他清正廉明爱民如子,你说他是好官吗?”

柳泽恩点点头。

皇帝似笑非笑反问道:“若是他治理下的县城,百姓贫困又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呢!他还是个好官吗?”

柳泽恩眉头紧锁。——官员清正廉明百姓却朝不保夕?他不贪是好官,可又没能力让百姓吃饱饭?

皇帝叹息一声:“朕也常常在想,什么样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什么样的上位者,能让百姓爱戴让群臣追捧。”

柳泽恩吓得腿一软,“陛下,微臣是住东宫但是不想当太子啊!

皇上还是同微臣讨论诗词歌赋吧!为君之道…”一点也不想听。

德胜公公一跺脚,伸手捂住柳泽恩的嘴。“小祖宗,可不行瞎说!

当太子可是杀头的大罪。”

皇帝满脸嫌弃,“朕派你出去历练历练,冀州的…”

柳泽恩听明白了。

合着他住东宫碍事了呗!皇帝想接金孙回东宫住?他如今住东宫。

让柳泽恩住东宫是老皇帝,嫌弃他住东宫的还是老皇帝!

“启禀皇上,微臣想搬到长春宫去。”

“搬什么搬?你去冀州童县当县令,即日出发。”皇帝蹙眉道。

“那安宁?”柳泽恩也蹙眉。

“安宁什么安宁?安宁去北国了!你好好的在童县,当你的县令。

治大国犹如烹小鲜,你先在童县历练历练。”

皇帝一句话把柳泽恩整成孤家寡人了。

媳妇在东宫,儿子在东宫他在童县?

柳泽恩垂头丧气,嘟嘟囔囔:“微臣果然是骏马!跑的又远又快!”

老皇帝冷哼一声,恨其不争。“允景同良辰一同在宫中,听太傅讲课。”

柳眠眠恩缓缓的抬起头,不可置信道:“皇姑父你疯魔了?我祖父给你托梦了?

允景才半岁多,良辰才刚出生,就得听太傅授课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安宁是北国皇室血脉,北国皇女亦可当王。

泽恩啊!你有什么想法?不想去争一争?”

柳泽恩睁大双眼,争什么?

争北国皇位?大圣的皇位都没有,争北国的?

没睡醒吗?

柳泽恩终于理解了——皇家没好人,那句话的含金量了。

柳泽恩只想夫唱妇随,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想当皇夫。

也不想把媳妇分给旁人,与人共侍一妻。

他垂目道:“争什么?馒头吗?微臣不爱吃面食,吃面食易得消渴症。

皇上你年纪大了,也少吃点面食。”

皇帝一巴掌呼过去:“柳泽恩,朕在同你谈正事。”

柳泽恩只想结束这场让人不愉悦的谈话,“皇姑父,祖母说步子太大,容易闪到胯。”

“朕沓娘的是想步子小点,就怕活不到那时候!

朕力不从心啊!知天命、花甲、古稀之年。”

皇帝突如其来的伤感,让柳泽恩更想跑!“皇姑父,祖母都耄耋之年了。你…”还能活,莫要想不开啊!

“朕沓娘的要是能活到耄耋之年,就好了!”

德胜公公叹口气,别人骂人都是你踏娘的,皇帝是朕沓娘。

自骂嫡母,肥水不流外人田、大义灭亲。

哎!都是仁德太后造的孽……真是人死,债难消啊!

“启禀陛下,时辰到了要上早朝了。”德胜公公提醒道。

“柳泽恩,你回去换换衣服,陪朕上早朝!”

“微臣的品级不用上朝。”柳泽恩低声提醒。

他归心似箭,想去太子府根本不想上朝。“微臣想去看看太子妃和小外甥。

太子妃从小就怕疼。

人生人吓死人,不知道她要哭成什么样呢!”柳泽恩眼角通红:“皇姑父,你就让微臣去看看吧!”

“启禀皇上、郡马爷!”小内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

念道:“昨日二更三刻,太子府上空金光普照,梵音骤起。

今日旦,晨光微露,太子府上空红光乍现,有小金龙生于斯。

太子妃产子,未觉疼痛,未发一声,世人皆称金龙护母。”

小内侍双手呈上:“请皇上过目,这是太子府礼官的记录。”

柳泽恩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口中喃喃道:“从三更到黎明?不疼,怎么会不疼。”

柳泽恩人少阅历不少,从小就陪着他爹蹲产房外面等他娘生妹妹。

陪他大哥柳泽楷,蹲产房外面等大嫂生侄子。

陪他三哥柳泽博,蹲产房外面等三嫂生侄子。

他自己也为人父为人夫,他怎么会信,怎么肯信?生子不疼!

柳泽博喃喃自语:“我小妹怕不敢哭,怕长辈担心。怕…”

老皇帝没见过妇人生子,但不妨碍他心疼姑娘。眼尾通红:“眠眠可成大事。”

“泽恩啊!朕同你父皆年迈,不知何时驾鹤西行。

这大圣的江山是朕用命抢回来的,交给旁人朕不放心啊!

泽恩啊!你能辅佐好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表哥吗?”

柳泽恩想摇头,——不能!他表哥能带他掏蛐蛐窝。

“泽恩啊!你能辅佐好良辰吗?”

柳家的人骨子里都叛逆,随根。

此时一夜未睡的柳泽恩,听闻妹子受苦,他叛逆劲上来了。

柳泽恩叹口气:“皇姑父,祖母说莫听他人画大饼。

世人不易,做好自己。”

“……”咳咳…皇帝差点一口老痰噎过去。

此时柳泽恩又道:“一切初衷皆为热爱,不应该是勉强。

我喜爱良辰,皆因他是我外甥,我会竭尽全力辅佐良辰。”

德胜公公一听。

得!

这孩子下一宿棋生气了?他赶忙劝道:“四少爷,咱可不行顶撞长辈。”

顶撞皇帝是忤逆之罪,顶撞长辈…无罪!德胜公公很懂!

柳泽恩不是因为一夜未睡生气,也不是因为下一夜棋生气。

是因为心疼妹妹,心疼他妹妹因为一个“祥瑞”、一个“神迹”。

柳眠眠愣是一声未哭,他心疼!

老皇帝叹口气,“滚吧!去看你妹妹去吧!”

“谢主隆恩。”“砰!”磕头行礼一气呵成,柳泽恩拔腿就跑。

“皇上,四少爷心眼实诚。”德胜公公挠挠头。

“你这老东西,来当和事佬?”皇帝看着柳泽恩的背影感叹道:“也就柳家人敢同朕说实话,心无旁骛。”

皇帝展臂:“更衣,上朝。”

早朝之上。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袍上绣着五爪金龙,张牙舞爪。

龙袍以金线绣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皇帝穿新龙袍了?”

“今个这日子,是该穿新衣。”孙御史低头看看自己的新鞋。

“一会儿下朝一起?”

“一起,一起。”

“多要两个红鸡蛋。”

老皇帝摸摸袖口金龙刺绣。金龙边缘缀着华丽的流苏。

老皇帝嘴角翘起。“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等无事!”众臣行礼。

老皇帝站起身,无事…无事他也不喊退朝!

皇帝腰间系着玉带,玉质温润,镶嵌着金龙。

他脚蹬黑色高靴,靴面上也绣着金龙。

皇帝蹙眉道:“金龙降世,本应普天同庆。

只是今日朕接到飞鹰传书。”皇帝拿出一张纸,甩了甩又塞进了龙袖里。

“是谢堓写来的!公输长生的身体……”皇帝恰到好处的停顿。

皇帝看向翰林院张栋,示意张栋带个头。

张栋硬着头皮,一拱手:“微臣请旨给皇太孙讲史!

不读史,不以明治。微臣请旨给皇太孙殿下启蒙。”

张栋看着皇帝黢黑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微臣不要太傅的俸禄。”

老皇帝以公输长生的身体开局,他想要药材,名贵的药材。

群臣都心知肚明!可年份好的药材,可遇不可求。

众人硬着头皮,假装不知。

工部崔尚书假意不知皇帝心思,顺着张栋的话说道:“启禀皇上,微臣算术尚可。”

群臣紧忙道:“启禀皇上,微臣历法尚可。”

“启禀皇上,骑术尚可。”

“启禀皇上,微臣红缨枪法尚可。”

“启禀皇上,微臣书法尚可。”

秦楼一撩官袍,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微臣只会下棋。家中有一棋舍想献予皇太孙殿下。”

“秦楼,你莫要起高调,小心被群臣孤立啊!”高御史小声提醒。

群臣都赠知识,就你赠棋室?

孙御史一撩袍子,“启禀皇上!”

老皇帝一看孙御史,他脸色一变,紧忙道:“你闭…”嘴。

“皇上,微臣家中有一书舍,读书让人名理。微臣想把书舍献给皇太孙。”

“嗯?”老皇帝抠抠耳朵。“老孙头,你被夺舍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微臣…”想骂人!

孙御史神色不虞,心里寻思这老皇帝若是没长嘴,就是妥妥的明君。

“陛下言语轻佻,于朝堂之上,肆意妄言,失了庄重。此非明君所为,陛下当自省。”

“嗯。”老皇帝颔首:“这才对嘛!孙御史你装好人,让朕不适应。”

孙御史深吸一口气,转头对高御史低声道:“老高,谏言。”

高御史面无表情,哑声回道:“是个人、是个好人、是好皇帝。”

“……”孙御史脸色如墨。友尽,勿念!

老皇帝伸手一指:“高御史,你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高御史一撩袍子,跪地道:“臣斗胆谏言,金龙降世举国同庆。

望陛下加开恩科,以充朝堂,泽被天下。”

老皇帝眸光一亮,“开恩科?”

群臣眼前一亮,天下学子有苦同当,有难同当!甚好,甚好。

崔尚书拱手:“乃朝廷加恩于士子,广纳贤才之殊举也。”

吏部尚书道:“崔尚书此言有理。值此盛世,开恩科有三利焉。

其一,可显陛下求贤若渴之心,广施恩泽之意。

天下士子,皆感陛下仁心,必怀赤诚之心,尽忠报国,为陛下之肱股,效犬马之劳。”

群臣点头,犬马之劳——当牛做马。

张栋又补充道:“其二,能补正科之不足。

正科虽定期而举,但或有遗珠之憾,恩科则可网罗那些因时运不济、偶有小挫而未能于正科中脱颖而出之贤才,使野无遗贤,朝多俊彦。”

对对对!群臣点头,人多钱多力量大。

刑部尚书道:“其三,可激励士子奋发向学。

恩科之开,如百花齐放。振奋人心,使天下学子知陛下重才惜才。

必更加勤勉刻苦,砥砺品行,如此则学风益盛,人财辈出。”

“人财”两字语气颇重,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恩科?引君入瓮同皇帝选秀有异曲同工之处。

群臣质疑皇帝,成为皇帝。

群臣心里苦,不能告老还乡,只能让老皇帝转移目标。

皇帝眸光微闪,脸上笑意渐深。“众爱卿所言甚是,准奏。”

不以盈利为目的早朝,都不是好早朝!

此次早朝收益颇丰,老皇帝很是满意。

德胜公公一甩拂尘,高喊一句:“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行礼。

——

此时。

北疆上空有一黑鸟,远远望去比鹰还大。

只看黑鸟盘旋上空。

八王爷谢堓举起连弩,“也不知这个距离,能不能射下此鸟?”

“安宁郡主”一身红色织金流光锦缎长裙,头戴宝石百花冠,面上带着红色薄纱。

他眼冒绿光的看着谢堓手臂上的连弩,直咽口水。

期期艾艾道:“八王叔。”“此弩射程如何?”

谢堓浑身汗毛竖起,往后退一步。

“嗖~”不小心拉动机扩,一支箭射出。

“安宁郡主”一跺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八王叔,你看准点啊!你射偏啦!”

“艹,老谢家是造什么孽了?”谢堓一捂脑门。

“安宁郡主”一指谢堓身上的连弩,娇滴滴道:“八王叔你给安宁看看嘛!”

“你沓娘的快拉倒吧!安宁说话不这样。”谢堓往后又退一步。

此时天空中的黑影俯冲而下,一边落下一边喊:“莫要射杀,我是公输家的人。”

“安宁郡主”一拽脸上的面纱,文王谢凌晨的那“倾国倾城”的脸露了出来。

谢凌晨眼冒绿光。“公输家还有鸟人?”

“你们公输家看看本王…”谢凌晨拍拍胸口。

他一使劲儿,“噗…”馒头按瘪一个。

黑鸟脱掉身上的翅膀,面露焦急。“小人有要事,同公输尚书禀报。”

“来人。”

八王爷的亲卫队,直接把黑鸟按倒在地。

“来人,去请公输尚书!”谢堓手一指:“你…你…你们几个,抬轿子去接。

千万别让他走路,别让他吹风,公输尚书要是再病了,本王就弄死康君梧。”

“是,王爷。”

谢堓蹲在地上:“小子!如果你不是公输家的人,本王就送你去见阎王。”

事关公输长生,八王爷谢堓很是谨慎。

如今公输长生在谢堓心中的地位,直逼他儿子谢齐玉。

一炷香后。

一顶密不透风的轿子停在众人面前。

谢堓亲自掀开轿门,“长生啊!今日身体还好不?”

“咳咳…多谢王爷关心,一时半会死不成。咳咳……”

“咳咳…”公输长生面色苍白,身着青白色的斗篷。

谢堓眉头紧皱,手指握的嘎巴嘎巴直响:“康君梧,老子一会锤死他。”

“王爷,一切都是天命,微臣不怪康大人。咳咳……”公输长生摇摇晃晃下了轿子。

“秃鹫?”

叫秃鹫的人抬起头,焦急道:“小谷主,昨日京城上空连放三颗传信火花!

两颗金色一颗红色。京城方向出事了,兄弟们已经赶往京城方向了。”

三颗火花?他们在说啥?谢堓一挥手,叫秃鹫的男子被放开。

公输长生转身,他眺望着京城的方向。掐指一算,眉眼间皆是笑意。

脸上的惨白褪尽,“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来人,快去告诉李长歌将军。告诉她…”

告诉李长歌什么?众人皆看着公输长生!

公输长身眸光一转,忍不住笑道:“告诉李长歌,她也当爹了。”

士兵虽不明所以,仍然撒腿就往演武场跑去。

“八王爷,我有儿子了。”公输长生脸颊微红,眼里星光闪烁。

谢堓委实没想到,这病秧子还有点用,能整出儿子来!

拱手道:“恭喜恭喜!可起名字了?要不?本王…”本王给他起个名字吧?

“良辰…遇良辰,当美景,追欢买笑。”①

“你儿子不会叫谢良辰吧?”文王谢凌晨跪了。“公输尚书,浑身是胆啊!

本王佩服佩服啊!”

公输长生一拱手:“彼此彼此!安宁郡主。”

——

①宋·柳永《传花枝·平生自负》,意思是在美好的时光里,应当享受欢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咳咳…”公输长生咳的脸色潮红。

那平静无波的心,此刻跳的很快。

有儿子了,公输家后继有人了!他此刻已经不记得谢凌渊和柳眠眠为何人了。

这年头“要”孩子,全靠手脚和嘴快。“我公输家也是后继有人了!”

公输长生不在意有没有人给他上香祭拜,他怕公输恒无人祭拜,变成孤魂野鬼。

一种陌生的情绪强硬的冲进公输长生的心中,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谢良辰一出生就走上了人生巅峰,一娘三爹的配置。

“咳咳…传信下去!让夜莺找画师给良辰画一副画像。

不!画两幅!

一副送回公输家,一副给我送来。”

秃鹫寸步不离跟在公输长生身后,点头称“是”。

公输家后继有人?八王爷脸色黢黑。

“咳…长生啊!皇太孙是皇太子和太子妃的儿子,是皇家人。长生啊!谨言慎行啊!”

谢堓压低声音又道:“皇帝脾气不好,你年纪小身体还不好,不抗死。”

公输长生身子一晃,轻咳两声,“咳咳…”

谢堓的心一抽抽,“长生啊!要不叔……”把儿子给你?

谢堓一寻思自己的傻币儿子,比公输长生年纪还大……

那玩意儿,也当不了公输长生的儿子!

真让人恼火!

要不嫁姑娘?谢堓又叹口气。

瑞雪那软糯的性子配病秧子?让自己姑娘守活寡?谢堓又不忍心。

八王爷谢堓的眼神晦暗不明,守活寡?老魏家两口子也不能同意。

“长生啊!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谢堓想给公输长生现生一个。

没准他努努力,十月之后就有收获了!

人生嘛!生人嘛!一切都有可能。

公输长生转过头,他今日心情很是愉悦,不想…说话。

谢凌晨看向公输长生的眼神也炙热,比江南盛夏的阳光都热。

“公输尚书,本王有三个孩子,一男一女任君挑选。”

“三个孩子?一男一女?剩下的那个呢?”公输长生嫌弃的后退一步。

谢凌晨低声谄媚道:“那个?那个不行,嫡子不能过继。

实不相瞒,本王畏妻怕周氏弄死我。”

公输长生转身想走,被谢凌晨拽住了袖子。

蹙眉道:“文王殿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微臣将死之人能力有限,恐怕让文王殿下失望了。”

谢凌晨眼神炙热,手上拽着公输长生,眼睛看着谢堓。

八王爷想到他二侄子的喜好。

谢堓后退一步:“谢凌晨,你八婶脾气也不好,不该想的就别想啊!”

不该想的?

谢凌晨恍然大悟,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一个膀大腰圆大胡子不修边幅,一个瘦不拉几脸色惨白的弱鸡。他俩侮辱谁呢?

他想说——你俩没铜镜也没洗脚水吗?洗脚的时候,尽可量的低头看看。

用洗脚水看自己长啥样,不犯大圣律法!

谢凌晨想说——你们可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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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偏偏谢凌晨不敢说出口,

一个是他仅存在世的亲叔叔,一个风大都能吹死的病尚书。

这两人谢凌晨都惹不起,于是他挤出一抹笑容:“本王要一个连弩,射的远的能射死猛虎的。”

公输长生未搭理谢凌晨,使劲一拽袖子。

拽回袖子,他转头对秃鹫道:“把朝晖阁里的物件,都送往京城。”

“少谷主,是朝晖阁所有的物件?”

他又不可置信问一遍:“少谷主,是朝晖阁里所有的物件?

少谷主帐中,没有要送往京城之物吗?”

“朝晖阁是何物?”谢凌晨眼睛一亮。“里面可有连弩?”

“朝晖阁是公输家,历代当家人的心血所在。”秃鹫突然出声。

公输长回眸看着秃鹫,他眸光渐深,挑眉笑道:“呵!什么心血所在!

没完成的木牛流马、未做完的三十六铁甲卫士铜人傀儡、机关鼠和日行一里的木鸟。

拿去给孩子玩吧!”

“扑腾”一声,谢凌晨跪地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造孽啊!”谢堓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下沉。“老谢家要完!”

一个王爷给臣子跪了!!!

谢堓脸色阴沉如墨,“把安宁郡主扶起来。”

公输长生眸光一闪,向前两步,同秃鹫拉开两步的距离。

他伸手扶住谢凌晨的胳膊:“文王殿下,微臣扶你起来。”

谢凌晨眸光目光微微一顿。伸出手,“劳烦公输大人。”

“哎呀”一声,谢凌晨脚下一滑,向后倒去,他猛的把公输长生拉向自己。

公输长生同秃鹫拉开距离,出声道:“八王爷拿下他,咳咳…”

电光火石之间,谢堓挡在公输长生身前。

“唰!”他抽出身上佩剑。

“来人,拿下他。”

“少谷主…”秃鹫眼神中狠厉一闪而过,“少谷主,快跑他们要对你不利。”

“义父,请起。”谢凌晨谄媚一笑。“儿子有用吧?”

几招之下,秃鹫就寡不敌众,被众人暴力制服。

“少谷主,救救小人。”

“咳咳…”公输长生站起身,“微臣身子不适,此人就有劳八王了。”

“少谷主,你在说什么?”秃鹫手脚被绑住,全身上下只有嘴能叭叭。

公输长生似笑非笑,“小兄弟,派你来的人没告诉你吗?

奴不问主事,公输家的下人话少。”

秃鹫满脸不可置信,“只因为小人话少,你就怀疑小人的真假?少谷主,夜莺也话多。”

谢凌晨大手抚摸自己倾城倾国的脸。

“啧啧”两声。

“本王这张脸,倾国倾城。狗过去都得看两眼,你不看?”谢凌晨感觉被侮辱了。

“秃鹫身份低微,不敢亵渎王爷。”

公输长生低头浅笑,“你见过文王,你从京城而来。

真的秃鹫从未去过京城,也没见过文王。

这么好看的人,身着流光锦长裙,是个人都会不由自主想看一眼。

而你!”

谢凌晨捂着胸口,伸手一指:“而你!从头到尾都未看本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公输长生。”

“这能说明啥?”谢堓蹙眉,心里寻思这两小逼崽子心眼真多!

谢凌晨扶着头上的百花冠,娇滴滴道:“说明他眼睛瞎,不识货。”

“咳咳…说明他想杀本官。一心想去本官的营帐,在无人处击杀本官。”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少年身形消瘦,一张脸苍白又释然。“咳咳…我活着他便这般难受吗?”

他勾唇淡然一笑,唇上带着一丝猩红的血色。

谢堓满眼心疼,“孩子,不一定是他,万一是北国人呢?”

此时此刻,谢堓恨不得他是公输长生的爹!

他都想无中生有,高喊一声,我同你娘有一腿!

你叫我爹吧!咱们一家五口好好过日子。

他觉得段明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优秀的儿子都不知道珍惜。

真是暴殄天物!

真是个大虎逼!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谢堓羡慕的要死。

公输长生身形一晃,“他为了让我死,居然同北国人勾结吗?”

“同北国人勾结?段明阳敢同北国人勾结?”谢堓眼神一暗。

手中长剑一甩,甩到一个秃鹫。

“啊!”秃鹫大喊一声。“我招我招!别杀我!”

谢堓又一甩手中长剑。拿剑当刀甩人的,谢堓是第一人。

秃鹫身上一个大血叉,“啊!八王爷小人招了。”

谢堓一指亲卫兵,“拿帕子把他嘴堵上。”

亲卫兵在身上一顿摸索,“大老爷们谁带帕子?”

谢凌晨翻个白眼,把手中的帕子又塞进袖子里。

亲卫兵后脚踢前脚,脱掉脚上布鞋。

一阵酸爽直冲众人天灵盖!

亲卫兵伸手拽下足韈,团成一团。

秃鹫惊恐的摇头,“大人,我都招!我一定知无不言。”

“呜…”

亲卫兵韈子一塞,“便宜你了,我这是新韈子。”

黢黑酸臭的新韈子!

“呜!”酸爽的味道从口到鼻到四肢百骸。“秃鹫”在酸爽之中双眼一翻,人事不省。

“秃鹫”想过任务失败,没想过这么失败!一句话不让说。

公输长生捂着胸口道:“我知他想专研火炮,我知他想要诸葛连弩。

我不知他竟然想让我死。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微臣不怨他。”

“噗…”一口鲜血喷出,公输长生身形一晃向后倒去。

谢堓两步并作一步,接住公输长生。

公输长生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嘴角染着阴红的血。

谢堓眼角通红,嘶吼着:“叫军医,叫太医!段明阳!本王弄死你。”

说时迟那时快!谢堓一回生二回熟抱起公输长生,抬腿就往营帐跑去。

公输长生垂下去的手,冲着谢凌晨摆了摆。

“……”谢凌晨。

——

明月居里。

柳眠眠垂眸看着身边的小包子,“良辰,是你吗?”

小包子谢良辰“哼唧”一声,吐出一个泡泡。

“娘的良辰?”柳眠眠眼神一亮。

谢良辰哼唧一声,咧着嘴。“哇~”

柳眠眠眸中泪花一闪,想告诉谢凌渊,这小包子是她的良辰。

这一世,良辰是他们的儿子。

“娘的良辰?”

“哇哇哇……”

“他回应我了?”柳眠眠瞳孔骤然一缩,心扑通扑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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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渊听见哭声,猛的睁开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榻上跳起来。

在海棠和乳母震惊的目光中,谢凌渊给他儿子换完了尿戒子。

一身清爽的小良辰哼唧两声,谢凌渊把小良辰往柳眠眠怀中一塞。“咱们找娘亲,一起睡觉。”

在众人的目光中,谢凌渊不要脸的躺在了床上。

“太子殿下,不可。”奶娘张张嘴。

“有何不可?太子妃想同小包子一起睡,本宫也想。”

奶娘苦着一张脸,摸摸涨的生疼的胸口。“太子殿下,奴婢是奶娘…

太子妃娘娘,你劝劝太子殿下啊!”

奶娘心里苦啊!

她从二十多个奶娘中脱颖而出,过五关斩六将成为金龙的奶娘。

说句不好听的话,三字经和弟子规她都背会了,开口就是天地玄黄,闭口就是大学之道。

空有一身“武艺”,碰不到孩子。

每天猪蹄子炖通草,一顿都不少。可惜碰不到孩子…

奶娘心里苦啊!“太子妃娘娘,奴婢心里有愧。”

“有愧?那月例减半。”谢凌渊幽幽道。

“……”奶娘心里更苦了。

奶娘走后,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谢凌渊伸手握住了柳眠眠的柔荑,低声道:“眠眠,舅舅要死了。”

舅舅?

柳眠眠的视线从谢良辰身上转移到谢凌渊身上!

惊恐道:“哪个舅舅?可是大伯和大伯娘出事了?”

谢凌渊拿下手上的龙石种翡翠扳指,放在柳眠眠手中。“是我舅舅南良王澜。”

“你舅舅?你和仇久共用一个舅舅?”柳眠眠脱口而出。

“表哥你是南良公主昭的孩子?那仇久是我姑姑的孩子?

是我表哥?”

躺在房顶听墙角的仇久,呵呵一笑,喃喃自语:“我倒是想当柳皇后的孩子,可惜没那福气。”

比起当公主昭的儿子,仇久更想当柳皇后的儿子。

当前者的儿子,一堆人想弄死他。当后者的儿子,一堆人想保护他。

仇久不傻啊!他也想当柳皇后的儿子。

可他只敢借公主昭当娘,不敢借柳皇后。

借柳皇后?谢凌渊得放旺财咬他。

在谢凌渊的心里,公主昭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给他生命的名字,他们母子缘浅。

只能来生再续母子缘分。

柳皇后对他视如己出,不曾隐瞒他的身份,又步步为营为他筹谋。

谢凌渊的心里,柳皇后是他的亲娘。

谢凌渊揉揉柳眠眠的头,“尽瞎说!娘亲没有自己的孩子。”

“姑姑也中了曹废后的毒?”柳眠眠只觉得手脚冰凉。

“傻子,母后像祖母,她那么聪慧怎么会中毒!”

“父皇同母后相差年岁大,父皇以杀戮登基,天下人颇为微词。

曹皇后又私下联络仁德太后娘家和旧臣。

父皇便想找一个世家女子在后宫制衡曹皇后。”

制衡曹皇后?

柳眠眠惊呼出声:“所以?父皇相中了姑姑?

姑姑的未婚夫才同他表妹睡到了一起?退了亲事,入了后宫。

一切都是父皇?”

谢凌渊摸摸鼻子,“嗯!”

元旦快乐!!多多炫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凌渊欲把前因后果,毫无保留的告知柳眠眠。

“哈~”柳眠眠打个哈欠,眼神中带着疲倦,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眠眠困了?那就睡吧!”

谢凌渊给柳眠眠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待柳眠眠呼吸变得绵长,谢凌渊轻手轻脚抱起床上的谢良辰,轻轻关上房门。

听见关门声,柳眠眠睫毛微颤,一滴泪落入枕上。

奶娘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口。

看见太子殿下出来,她欠身行礼。“小殿下该用膳了…”

用膳…吃奶!

奶娘不着痕迹的挺挺胸脯,她有!太子无…

奶娘觉得自己完胜了。

此时仇久抽出腰上长剑,从房顶一跃而下。

谢凌渊眉头一蹙,“外面为何喧闹不止?”

他把小包子良辰,放在摇篮之中。

皇太孙谢良辰一入摇篮之中,小鼻子皱了皱。

“哎呦!哎呦!小殿下饿了。”奶娘从摇篮中抱起小包子。

奶娘脚底抹油,抬腿就跑,生怕太子殿下把孩子抢回去。

行至院中。

谢凌渊对着树吩咐道:“青峰细语,护好主母。”

“是,主子。”三道声音从树上传出。

“砰!”树上掉下来一人。

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人——夜莺。

夜莺从地上爬起来,盈盈行礼:“太子殿下放心,奴婢会护好小家主的。”

穿女装能站在明月居的树上,穿男装只能站前院树上。

夜莺懂得取舍,粉色更适合。

仇久啧啧两声,“小樱穿粉色,不错嘛!”

夜莺拍拍身上的灰,“仇久大哥穿红色,不错嘛!”

仇久一身织金红色长袍,头戴墨玉冠,腰间系着墨玉腰带,脚踩黑色织金长靴子。

为何是墨玉冠,因为白玉冠在夜晚不利于隐藏。

仇久颔首,眼里带着得意之色。“夜莺人小,却很有眼光嘛!”

外头的吵闹声戛然而止,仇久手中长剑入鞘。

一个小丫头匆匆跑来,低声道:“启禀殿下,太子府门外的百姓抓到一伙匪人。”

夜莺吃惊道:“门外排队领鸡蛋的老妇人们,抓到一伙歹徒。

抢红鸡蛋的歹徒?

这帮老妇人,师从何方?”

“不是抢红鸡蛋的。”小丫头摇头。

“那是来刺杀小家主的?”夜莺举起腕上连弩。“看莺爷爷——我把他射成蜂窝。”

小丫头低声道:“是来刺杀仇…仇王爷的!”

谢凌渊眸光一深,吩咐道:“把匪徒送去京兆府,今日抓土匪有功者,每人发半吊钱。”

“是。”小丫头行礼,匆匆跑出门。

夜莺收起腕上连弩,“仇大哥你改个姓吧!仇这个姓不好……

你刚当上南良王爷,就有仇家了?这个姓方你。”

仇久冷哼一声:“没大没小,叫叔!”

夜莺嘻嘻一笑,“叔,我装你儿子吧?你看咋样?”

“媳妇十八,儿子十四?”仇久整个人都麻了。

谢凌渊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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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是侧室。”

孙二娘?

仇久凭空打个寒颤。“主子,你看我的脸和孙二娘能生出夜莺吗?”

“……”

此时刚才的小丫头去而复返,她提着裙摆匆匆跑来。来不及行礼,直接跪倒在地:“启禀太子殿下,有…有…

又抓到两名奸细。”

奸细很憋屈,没成想能被一群妇人打败。

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还未掏出武器就被左三层右三层的妇人围住了。

这帮人大喊一句,“别插队,排队去。”

望着一眼望不到的队伍,奸细们问了一句,“这是在做什么?”

哪曾想就一句话,“这是在做什么?”

“啪!”奸细就被一颗石牙拍倒在地。

疯乞丐大喊一声,“呔!哪里来的妖怪!

敢在我面前耀武耀威,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疯乞丐刚说完,呼啦冲上来一群人。

奸细还未起身,还未掏出武器,就被几十人压在身下。

叠罗汉一样,奸细是最底下的罗汉。

金钟罩铁布衫都压破了,奸细吐出一口血。他努力伸出手,对着太子府的金甲护卫高喊一声。“救命…救命。”

众人行至大门口。

两名深受其害的奸细,被五花大绑绑在石狮子上。

众人井然有序的排队,领红鸡蛋。

谢凌渊身着黑色织金四爪金龙太子长袍,头戴金龙玉冠,不怒自威。

众百姓齐齐跪拜,“参见太子殿下金龙使者。”

金龙使者是什么玩意儿?谢凌渊只觉头大。

“太子殿下,老婆子我吃了红鸡蛋,身上都有劲了。”

“太子殿下,俺吃了红鸡蛋腿都不疼了。”

“太子殿下,我…我吃了金龙仙人的红鸡蛋头不疼了。”

“太子殿下,我婆娘吃了金龙仙人的红鸡蛋,有不咳了…”

“还有俺,还有俺…俺家小宝吃了红鸡蛋,都能下床了。”

“俺媳妇昨日查出有孕了。”

“俺爹吃完红鸡蛋,不…不咳血了。”

谢凌渊看向发红鸡蛋的魏太医,魏太医屁颠屁颠跑到谢凌渊跟前。

低声道:“太子殿下,微臣用补血四物汤的方子,煮的红鸡蛋。

熟地、当归、白芍、川芎。

当归补血活血、调经止痛。

白芍养血调经、敛阴止汗。

川芎活血行气、祛风止痛。

以它们煮蛋,有补血调血的功效,治疗营血虚滞症,像头晕目眩、心悸失眠、面色无华。

微臣怕红鸡蛋不好吃,还放了一些红糖。”

魏太医双眼微微眯,咧嘴一笑颇有几分得意。

“……”谢凌渊拍拍魏太医的肩膀。

“做的很好…”谢凌渊想说下次别做了。“本宫只希望他健康长大。”

魏太医拍拍胸口,“微臣懂!微臣近半年都在专研《小儿药证直诀》。”

魏太医想的很直白,自己儿子什么鬼德行,他比鬼都清楚。

他儿子魏川柏认准的事情,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认准的人,不会更改。一精十血,魏川柏惜精如命。

魏太医盼孙无望,他把目光盯上了谢良辰。

他觉得没有他…偷换药。

世上就没有小金龙,没有谢良辰…

一来二去,四舍五入!谢良辰便是他带到世上的,是他的孙孙。

这么大逆不道杀头的话,魏太医不敢说!钓鱼佬脾气不好!

他只敢默默的做——制造神迹,让金龙传说深入人心。

魏太医耳语道:“殿下放心,红鸡蛋不止有四物汤的,还有健骨汤的。

望闻问切,微臣会对症送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宫有四门,分别由带刀护卫把守。

太子府有两门。分别由疯乞丐丐帮一族和京中大娘把守。

带刀护卫每月有俸禄银子,京中大娘只需要每日一颗红鸡蛋。

仇久的“身份”公布于众,南良和北良的杀手纷纷踏至,他们人数少,武功高强。

纷纷被京中大娘斩杀于太子府门前。她们人数众多,人数众多,嘴还碎!

上午的暗号是——金龙腾跃展雄风,下午的暗号是——盛世翱翔铸辉煌。

对不上暗号的、不是京城人士的,多半都是奸细。

一个细作半吊赏银。

太子府门前打鸡血,人人摩拳又擦掌……吃鸡蛋、抓奸细、得赏银!

柳眠眠整个月子期间。

太子府门前热闹非凡,府中安全的可怕。

直到四十二日之后,柳眠眠出了月子。夫妻两人携手把谢良辰送进了宫。

——

八月二十八易远行。

今日是太子谢凌渊携太子妃出使南良的日子。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太子妃娘娘。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恭送南良小王爷,小王妃。”

谢凌渊身着金色四爪金龙蟒袍,头戴白玉金龙头冠、脚蹬金色龙纹长靴。

柳眠眠头戴黄金凤冠,凤冠上镶嵌着十二枚金珠。

身着锦缎长袍,长袍绣着百花之王牡丹。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腰带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明珠。

她的手上戴着一对玉镯,玉质温润细腻,颜色翠绿欲滴,衬得她肌肤如玉。

脚下一双蜀锦鞋,鞋子上点缀着两颗东珠。

没错!这东珠还是仁德太后凤冠上扣下来的。

老皇帝又让织造司做了两双鞋,一双给了柳皇后,一双给了柳眠眠。

寓意着……时时刻刻把仁德太后踩在脚下。

柳皇后看见鞋的时候,面色一滞。

柳眠眠不明所以。

她很是喜欢东珠鞋,还被硕大的东珠晃花了眼,故而今日穿在脚上。

柳眠眠的妆容精致,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似樱桃。

她的发间点缀着宝石珠翠。红宝石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凌渊向着柳眠眠伸出手,柳眠眠眉眼温柔,笑意盈盈把手放在谢凌渊的手中。

两人站在王车前,同众官员颔首告别。

王车是老皇帝命人打造的。出巨资打造的…

车身由金丝楠木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金龙纹图案,龙首昂扬,龙鳞闪耀。

车顶覆盖着金黄色的华盖,华盖边缘垂挂着串串明珠。

明珠……都是用仁德太后的珠宝首饰头面拆的。

车轮上都镶嵌着金边,金边都是先皇炼丹炉融的。

老皇帝还给南良皇室捎去了礼物,两盒子金丹!

太子扶着太子妃,登上华美异常的马车。

众人皆跪地行礼:

“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太子妃娘娘。”

“恭送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殿下,恭送太子妃娘娘。”

“恭送金龙爹娘…”

“恭送金龙侍者。”

京城百姓夹道相送,柳眠眠和谢凌渊有了新的名字。

金龙鱼他娘、金龙鱼他爹。

“金龙金龙!泽被苍生。”

躲在人群中的沈祁身着粗布麻衣,脚上穿着草鞋。

他紧咬着牙关,俊美的脸因为愤恨而变的狰狞。

沈祁的眼中藏着毒蛇,那毒蛇吐着信子,毒液在他的血中燃烧,让沈祁颤抖不已。

仇久是南良的王爷,是公主昭的儿子?

南良要送大圣三座城池,还要同大圣建交?

沈祁的牙,咯吱吱作响。他从不知,仇久是南良人?还是一个王爷!

沈祁只觉得,上一世活在巨大的谎言里。

这一世让他认清了所有人,他后悔了——为什么要重生回来?

“金龙腾跃展雄风。”沈祁旁边的大娘突然来一句。

“???”沈祁侧过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怨毒。

“问你话呢?少年人。金龙腾跃展雄风?”

沈祁回道:“彩凤飞舞显神韵。”

金龙对彩凤。

腾跃对飞舞。

展对显。

雄风对神韵。

沈祁不明白妇人为何有此一问,他本能的对出一句佳句。

“你说啥子?”大娘高喝一声,抠抠耳朵。

“彩凤飞舞显神韵。”沈祁不耐回道。

“应该是盛世翱翔铸辉煌。”旁边人蹙眉道。

“?”

“奸细,打他!打他!”

“打他…”

“金龙鱼们,给我打他。”

沈祁不明所以,就被大娘及其同伴按倒在地,哐哐哐一顿揍。

直到太子和太子妃的马车都出城了,沈祁才被刀疤脸救出来。

两个人跑到小巷子。沈祁满身是伤,嘴角都破了皮。

沈祁和刀疤脸一路快马加鞭赶往边疆,边疆戒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管什么路引,都不让进。

沈祁带着对柳眠眠满腔怒火和复仇的决心,被拦在了山海关外。

刀疤脸知道一条险路,可从山上渡到北国。前提是要到庆县,再爬雪山,才能从险路而上渡到北国。

阴谋诡计未设计好,便胎死腹中了。

山海关进不去,一切都白搭了。

两人只能进京,寻求文王府的帮助,刚进城门,就遇见了送行这一幕。

“岳父,京城没有咱们的人吗?还是你对我藏私。”沈祁呲牙咧嘴道。

刀疤脸冷哼一声,嘲讽道:“沈状元没有昔日好友,可求吗?”

沈祁眼中阴云密布,只觉悔恨难当。他一拳打在小巷子的墙壁上。

——

皇宫中。

太华湖中,秋水澄澈,倒映着红墙绿瓦的倒影。

一艘画舫轻轻荡漾,泛起微微涟漪,画舫上有婴孩咿咿呀呀声,还有女子轻声细语之声。

老皇帝坐在船头,如同邻家老翁一般,悠然自得道:“秋入湖中,波映残霞。”

“陛下,孩子们出城了吧?”

“艹,南良王这沙币给的太多,要不…”

“舍不得儿子?还是不愿意上朝?”女声问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使团的马车,已经走出京城地界。

随行官员有翰林院张大人、孙御史、高御史和大理寺丞秦楼,还有礼部的几位官员。

这些人相较之下比较穷,可离京。

带刀护卫万余人,其中配备连弩者有两千人。随行太医有十二人,御厨十二人,宫中宫女内侍若干人。

“小姐,会有刺客吗?”

海棠一身春辰色织金长裙,头戴紫罗兰翡翠宝石头面。脚下穿着春辰色织银蜀锦鞋。

海棠肉嘟嘟粉嫩的小脸,配上春辰之色,更显得娇嫩,更像南良小王妃。

柳眠眠放下手中的书信,叹口气:“刺杀本宫和太子的人?应当没有。刺杀仇久的?就不好说了。

南良那边传出消息,南良王有意立仇久为帝。”

“哦!那奴婢就放心了。”海棠拍拍胸口,然后又给自己剥了一粒花生。

“海棠,你觉得仇久如何?”

海棠蹙眉思考:“挺好的…

除了年纪大一点,没爹没娘、爱站树上、穿的骚包一些。都挺好的…”

“……”紫荆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

“小姐是问你,觉得仇久做丈夫怎么样?”

海棠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很快又消失不见。她摇摇头低声道:“做丈夫不行…奴婢打不过他。

奴婢也不想嫁人,奴婢要做宫中的掌事姑姑,统领六宫宫女的。”

“哦?”柳眠眠放下了手中的信。

明明上一世,海棠嫁人生子,儿女成群过的还不错。

“仇久会留在南良吧?南良没有小姐、没有紫荆姐姐、没有师傅。

那里的人,奴婢都不认识。”海棠不由自主打个寒颤:“奴婢不想留在南良。”

在海棠的心中,南良王后之位不抵大圣的掌事姑姑。

“紫荆你呢?可有喜欢的人,可有想做的事?”

紫荆擦拭着宝剑的手一顿。“想做的事?想做御前侍卫,想做李家小姐。”

想做李家小姐,李长歌那样的人!金戈铁马守护山河。“小姐,觉得紫荆狂妄自大吗?”

“紫荆,李家三代从军,李老将军镇守边疆数十年。李老将军和镇北军是李长歌的底气。”

紫荆眸光一暗。

柳眠眠清澈灵动的双眸闪动,话锋一转,“紫荆,本宫也是你的底气。”

紫荆微微一愣,眼中染上笑意:“老祖宗说过,清风寨的根可以扎在泥土里,心却要在白云之上。”

紫荆亦有远大的理想。

清风寨的女子,从来不是男子的陪衬。

此时车队停了下来,柳眠眠挑开马车帘子,向外看去。

谢凌渊的内侍小包子匆匆跑来,躬身行礼道:“启禀太子妃娘娘,太子下令休息片刻再启程。”

“嗯。”柳眠眠落在帘子。

“启禀太子妃娘娘,刚才侍卫抓了一个刺客。奴才远远的看着,那刺客好似香雪姑娘。

从前在柳二姑娘,身边伺候的香雪姑娘。”柳二姑娘几个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加重了一些。

“没看错?香雪应该在中村。”柳眠眠蹙眉问道。

“奴才离得远,并未看清。”说话留一半,小包子也不敢肯定。

小包子又低声道:“娘娘,从前在府中,这香雪姑娘就爱远远的看着殿下。

奴才瞧着,这香雪姑娘恐怕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恐怕是为太子而来…

不如…?”小包子想说不如,就当成刺客处置了吧!

小包子低垂着头,等待着柳眠眠的指示。

“你亲自去看看。若是香雪,便把人带到本宫面前。”

“是,奴才这就去。”

“太子妃下銮驾。”小内侍高喝一声。

有小内侍在地上铺上红布,红布上放好马凳。

“请太子妃娘娘下銮驾。”

紫荆和海棠率先下了马车,伸手扶柳眠眠下了马车。

柳眠眠刚下马车,便有小内侍摆好高背软椅,红木茶桌。

茶桌上还放着温茶暖糕点,时令瓜果。

不多时。

一名女子被带到了太子妃面前。

女子低垂着头,头上满是灰尘还沾着树叶子,身着灰色粗布麻衣,脚上穿着补丁的绣花鞋。

“奴婢香雪,拜见太子妃娘娘。”

“抬起头来。”

香雪抬起头,脸上画的黢黑,肚子“咕噜噜”一声。

“饿了吧!”柳眠眠指着面上的糕点和温茶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啊?太子妃娘娘不杀奴婢?”

“快吃吧!吃完就杀你。”柳眠眠笑道。

香雪傻傻的呆愣在原地,“奴婢不是刺客…”

“你想同本宫去南良?”

香雪眼中的泪水哗哗直流,脸上的黑灰都被冲开了。

她点点头:“奴婢想去找小姐,奴婢想开了!谁都没有小姐和南风重要。

太子妃娘娘,你能带奴婢去找小姐吗?”

“本宫去南良啊?”

香雪盯着桌上的糕点,舔舔唇道:“奴婢问过苦婶子,南良边境是安县。”

“小姐应该就在安县。”香雪肯定道。

海棠拿起桌上的糕点,拉住香雪的手,放在香雪手中。“快吃吧!你肚子都打鼓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

香雪一双手黢黑黢黑的,指甲里还带着泥。

香雪咽口口水道:“海棠姑娘,出门在外一个人上路,太干净活不下去。”

前方的号角吹响。

“启禀太子妃娘娘,要启程了。”

“小包子,你把香雪带到孙二娘的马车上。让人给她置办两身换洗的衣裳。”

“是,奴才晓得。”小包子躬身行礼。

柳眠眠又道:“到定州你再好好洗洗,这头发都要生虱子了。如今柳二爷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莫要给她丢人才好。”

柳二爷?

香雪黢黑的手擦着黢黑的眼泪,“柳二爷?小姐她过的好吗?”

“挺好的,天高海阔任鸟飞,山高水阔凭君越。”

香雪喃喃出声:“山高水阔?夫人活着的时候就说过,外面很大。

她求神拜佛,希望小姐能出去,能带我和随风去看一看。”

“砰”一声,香雪一头磕在地上。“劳烦公公给奴婢拿两身男子长衫。”

“男子长衫,太监服?”小包子惊道:“你不想攀高枝了?”

香雪眼神躲闪,臊的不行。耳尖红了一片,磕磕巴巴道:“奴…婢…奴…婢…”

柳眠眠眸光闪过一丝了然。吩咐道:“小包子,带香雪去后面马车上吧!”

“是…”

小包子和香雪两人退下。

柳眠眠提着裙摆,登上了銮驾。

“奴婢还以为有真刺客呢?”海棠叹息一声。

“你的擒拿手只学了皮毛。”紫荆面无表情道。

“仇久说想要武功好,刺客不能少!”海棠撅着嘴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车厢里忽明忽暗,映出两道身影。

柳眠眠轻咳一声,“海棠留在南良,你便是南良王后!你也不愿意吗?”

海棠不明白她家小姐为何又问!又问!

海棠悄咪咪道:“王后?

还有可能是死尸。升官发财死老婆的事,还少吗?

万一仇久是负心汉怎么办?奴婢打不过他,反杀都不行。

下毒?下毒也不行,上哪整毒药去,毒药又不是大白菜。

若是小姐让奴婢嫁人,给奴婢找一个能打得过的,好欺负的…”

此时车厢被敲响,柳眠眠撩开马车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捧野花,各种颜色的都有,肆意怒放。

“好看不?金龙他娘。”

“好看的,金龙他爹。”柳眠眠似笑非笑看向谢凌渊身后的仇久。

仇久一张脸,臭的要命。

马车一路疾驰,天黑之前到了定州地界。

定州的文官武官,就连九品的小驿丞都赫然在列。

呼呼啦啦几百号人,等在官道两侧。

百来号人对着王车,跪地行礼道:“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恭迎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吧!”谢凌渊身着从白马上一跃而下。

他身着棉布窄袖短衣,穿着黑色长裤,脚下一双布靴。

他为何穿着棉布窄袖短衣的骑装?因为越往南越热。

谢凌渊和仇久弃马车而骑马,微风拂过还能凉爽一些。

谢凌渊和五良两人一身骑装,比侍卫穿的还随意。

百官无一人起身。

仇久一身红装,头戴白玉冠腰间系着白玉腰带,脚上一双红色织金长靴。

百官对着仇久叩首道:“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

孙御史轻咳一声,“韩知州那边!那边!眼睛咋还不好使了呢!

太子还能跪错。”

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先敬罗衣后敬人。

韩知州一抬头,看清太子的脸。

仔细辨认…

他曾经回京述职,还是见过三皇子的。

韩知州额头冷汗滑落,赶忙叩首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

“臣等该死,求太子殿下恕罪。”

“求太子殿下恕罪。”

“嗯!”谢凌渊转身上了王车,他换衣裳去了。

嗯?

嗯?是何意?

嗯?太子只嗯一声?是何意?

众官员不敢起身。

他们心里骂骂咧咧,谁能想到一国太子穿的如此随意。

玩呢?

众人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孙御史眼神一亮,又轻咳一声:“众位同僚的眼疾,该治一治了。”

“正好…”

啥玩意正好啊?众官员心里七上八下。

他们一个地方官,上哪见当朝太子去啊!当朝太子不穿朝服啊!

他们眼睛没病啊!众官员想说是太子有病,不穿朝服。

谁能知道啊!!!

穿短袖骑白马的不一定是侍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可能是太子。

众人心里苦。

孙御史从袖中掏出一紫金瓷瓶,“我这里有皇帝陛下赏赐的丹药,可治疗眼疾。”

孙御史五根手指握着瓷瓶,在韩知州眼前一晃悠。

五根手指。

“多谢孙御史…”韩知州咬牙切齿。

“都是同僚,同朝为官理应照料。”

孙御史又走向下一官员,翘着小拇指拿着瓷瓶。

四根手指。

官员脸色一暗,拱手道:“多谢孙御史。”

孙御史眯着眼睛,拿出一颗金丹:“都是同僚,不必客气。”

孙御史对着高御史眨眨眼睛,“高兄!同僚太多,本官救不过来。”

高御史抬起低垂的头颅,不情愿的同身边的小厮耳语几句。

不到片刻。

小厮拿着几瓶丹药回来。

一圈丹药发下去,有五根手指头的、有四根手指头的、还有三根手指头的。

分别是五万两、四万两、三万两。

谢凌渊头戴碧玉冠,身着金色四爪金龙长袍、脚踩金色长靴。

他同柳眠眠相携下了马车。

孙御史治疗眼疾的金丹,正好发完!就是这么正好。

众官员:“微臣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娘娘。”

“嗯。”

众官员起身!他们花钱了,他们敢起来了。

他们这回…认不错了!血泪金钱的教训。

韩知州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躬身道:“微臣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安排了接风宴,请太子殿下赏脸。”

“有劳定州百姓和韩知州,莫要劳民伤财才好。”柳眠眠颔首道。

“是是是…”韩知州又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启禀太子妃,不劳民伤财、不劳民伤财就在微臣府上用膳。”

“如此甚好。”柳眠眠轻轻点头。

众人行至韩知州府上。

韩知州的老母和妻子还有一众儿女,皆在大门口迎接太子王车。

众人只见曲柄九龙伞三把、直柄龙伞四把、直柄瑞草伞两把等,还有白泽旗、金节、羽葆幢等。

一辆金闪闪的王车缓缓驶来。

随行礼官高声喝道:“恭迎太子,太子妃。”

韩知州捶胸顿足,刚才不喊?这时候你喊上了?

韩知州他娘领头跪地行礼:“恭迎太子、太子妃。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凌渊同柳眠眠相携而下。

宫女和内侍打着龙伞站在他们身后。

“跪拜!”礼官高喊一声。

众人跪拜。

“请起。”礼官高喊一声。

“跪拜南良小王爷同王妃。”

众人刚爬起来,又跪地道:“恭迎小王爷同王妃。”

“起身。”礼官又高喝一声。

“太子殿下里边请,微臣准备了家宴。”韩知州冷汗直流。

众人进了院子知州府,知州府中灯火通明,假山林立十步一景。

柳眠眠低声浅笑道:“本宫听说…韩知州喜欢泰山奇石?”

听说?

听谁说的啊?

韩知州腿下一软。

又跪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是下官的一些小爱好,难登大雅之堂,难登大雅之堂。

让太子妃见笑了。”

一瞬的慌乱过后,韩知州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都是同窗好友送的,不值什么银子。

泰山之上随处可见的石头,也不算什么奇石。

跟京城贵人收藏的奇珍异宝,玉石古玩字画没法比,下官就图一乐呵。”

韩知州话中有话,同窗好友送的,他未花银子购买!泰山随处可见的石头,不花银子!

不算收藏品,就图一乐呵。都没花银子,跟京官没法比没银子!

他——是清廉之人。

柳眠眠打量着韩知州。

目光又看向远方,似被奇石美景吸引,她往前走去。

奇石假山形态各异,有石块堆叠的山峰、有像蛇头的奇石,有圆润如同鹅蛋的小石。

奇石之下是青青草地,奇石之上铺着青苔。

柳眠眠眸光闪烁,不由感叹:“路途千里送石头,真是礼重情意也重。韩大人和同窗好友的感情,很是不错啊!

这样的同窗情义,让本宫也很向往。男子有同窗之情义,女子有手帕之交。”

柳眠眠回眸一笑,吃惊道:“哎呀!韩知州怎么还跪着?快快请起。

韩夫人还不快把韩知州扶起来。”

“是…”

韩夫人四十岁左右,生的圆润白皙,眼角带着细细的浅纹,长眉入鬓,眼眸之中带着一丝凌厉。

身着锦缎长裙,裙上绣着精致的芍药花,花瓣以丝线绣成,细腻而逼真,花蕊处还缀着细小的金珠,在灯火通明的夜晚,金光闪闪尤为显眼。

她腰间束着一条宽腰带,材质是细腻的织锦。

上面镶嵌着红翡翠、红玛瑙,中间还挂着一串精美的玉佩。

韩夫人矮身扶韩知州起身。“老爷,妾身扶你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她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柳眠眠眸光流转,问道:“韩夫人打扮的得体精致,这头面首饰可是定州特有的样式?”

“多谢太子妃娘娘谬赞,都是些金包银的,充场面的东西。”韩夫人眼神有些慌乱。

韩知州的目光看向他的夫人,眼中带着愠怒,他一把甩开韩夫人的手。

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道:“请太子妃娘娘见谅,拙荆出自商贾之家,没什么深沉。

喜欢穿金戴银装阔绰,请娘娘不要怪罪。”

金包银?装阔绰?

柳眠眠抿嘴一笑:“金银乃是阿堵物,可世间谁人不喜金?韩知州不必妄自菲薄,韩夫人也没有错。

自己的喜好,何错之有?”

听见太子妃柳眠眠的话,夫妻俩不着痕迹的长舒一口气,心下稍安。

韩夫人不觉得自己穿的太过招摇,京城世家夫人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的?

哪个不是珠翠满身?

韩夫人只觉太子妃年纪小,有些没事找事。

只有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太子妃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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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夫人眼垂低眸,掩饰着自己不满的情绪。

柳眠眠四处打量,“不经意”抬眸看向假山上的奇石。

惊呼一声,“那假山之上可是趴着一个龟仙人?”

龟仙人——像龟的奇石。

“臣妾前几日做一梦。”柳眠眠回眸望着谢凌渊道。

谢凌渊牵起柳眠眠的手,耐心回问道:“哦?是何梦?让太子妃记到今日。”

“臣妾梦到一龟仙人,它背上一片绿色。”柳眠眠看向韩知州。

韩知州听见柳眠眠的话,擦擦额头上的汗。

他眼中有惊讶之色,颤声道:“太子妃娘娘?下官夫人给下官戴绿帽子了?”

再看向韩夫人之时,韩知州眼中一片厉色。

柳眠眠用帕子捂住嘴,吃惊道:“韩知州莫要瞎说!

本宫只是在讲昨日的梦境,何时提起过韩夫人?

本宫昨日梦见一绿龟仙人,他说在泰山白云洞中修炼已久,马上要开眼羽化成仙。

却被人从洞中偷走,被运到此地。离开白云洞,险些坏了它的千年道行。

它日有所感,听闻本宫途径此地,想让本宫救他一救。”

“……”韩知州。

“???”众大臣—孙御史、高御史。

什么玩意?

韩知州想说太子妃装神弄鬼,什么玩意石头成精?

真是敢说!

只有韩知州自己知道,那乌龟石头,是他找人雕刻的。

什么泰山石白云洞?

在何处?

那石头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头,他让能工巧匠雕刻的,雕刻成乌龟样式。

哪有得道成仙一说?

可他不敢同太子妃直言,金龙传说早已经传至定州,金龙之母说是石头是龟仙人,它便是龟仙人。

韩知州眉峰蹙起,眸光暗沉如夜。

跪地认错:“是下官的错,是下官的错,明日下官就让人把龟仙人送回白云洞。

下官请高僧为其诵经,祝其仙人重新修行。”

柳眠眠轻轻摇头,“韩知州请起。

这事并不怨你,想来是韩知州的同窗所为。

龟仙人慈悲为怀,并未怨你,它只求本宫给它一滴金龙之血,助它羽化成仙。”

柳眠眠从袖中掏出一瓷瓶。“金龙之血,本宫已经带来。”

谢凌渊轻咳一声,掩饰着嘴角的笑意。吩咐道:“来人,把龟仙人请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舟车劳顿,请先随下官去用膳吧!”韩知州面露关切道。

“这石龟体型巨大,一时半会也搬不下来。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何不先随下官去用膳。”

韩知州眼中焦急万分,却不敢表现出来。

不疾不徐吩咐道:“管家,你带人把龟仙人请下来。”

又转身对谢凌渊道:“太子、太子妃请为大圣子民保重身体。

随下官去正房用膳。”

韩知州之母也跪地道:“请太子、太子妃为大圣子民保重身体,请太子太子妃用膳。”

韩府众人纷纷跪地:“请太子、太子妃为大圣子民保重身体,请太子太子妃用膳。”

柳眠眠娇嫩的柔荑在谢凌渊手心划了一下,两人四目相对…

她小鹿般的眼眸中带着请求,谢凌渊不由得失笑……

柳眠眠儿时每每闯祸,都是这么看着他…

例如给柳尚书的茶饼上抹臭豆腐汁,给张姨娘屋中扔癞蛤蟆。

她每每闯祸,怕被二舅母骂,便这样小鹿般的眼神看着他、看着柳泽恩。

后来…

二舅母便不让眠眠去寿康院,眠眠越来越像一个大家闺秀,不再调皮捣蛋…

此时…

谢凌渊知道他的妻子不是调皮捣蛋,定是事出有因。

他愿意为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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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带人把龟仙人请下来。”

“是。”

禁卫军三个字一出,韩知州差点一出溜跪地上。

皇帝把禁卫军都给太子了?

“太子殿下,这只是微臣家中一块普通的石头。”韩知州给定州的官员使眼色。

一官员硬着头皮出声道:“太子殿下,微臣活六十二载,还从未听说石头成仙?”莫要听妇人胡数。

定州官员又劝道:

“太子殿下舟车劳顿,理应先休息。”

“太子殿下,金龙之血何其珍贵不可随意使用啊!”

“太子殿下咱们先行用膳吧!”

此时—

定州的一位官员悄咪咪的行至孙御史身边,低声道:“孙兄,太子妃这是唱的哪出啊?”

此人是孙御史的同窗,不算好友。

孙御史挑眉道:“解救龟仙人啊!太子妃娘娘说的如此清楚,你听不懂吗?”

“……”官员深吸一口气,“孙兄,这太子妃如此胡闹,你不劝诫一番?”

孙御史眼皮一翻,“呸呸”两声:“仙人托梦的事,是你一个凡人能置喙的吗?

你多大岁数了?还在定州待着,不反思反思自己吗?

这些年你有没有努力过?”

孙御史同窗好玄一口气没上来,他想问候孙御史祖宗十八代!

一想到孙御史的家世和官职,他闭嘴了。

努力?

他一个寒门如何努力?他想揪着孙御史脖子问问他,如何才算努力?

孙御史自觉话有些重,提点道:“你不努力不是你的错,你没眼力见就是你的错!

一边待着去,只看别说话。”

同窗冷哼一声,找个角落一猫儿。

定州官员叽叽喳喳,京中官员只觉他们人傻胆子大。

太子殿下吊儿郎当,太子妃娘娘轻声软语——都是假象!!!

京城官员很懂!相当的懂!

戴着诸葛连弩上早朝,直射当朝御史,跟皇帝要尚书之位!

是一般女子能干出来的事吗?

就…柳家老祖宗的孙女,能干出来这事!

京城出来的官员无人说话,谁说话谁冒昧,谁破费!

定州官员逼逼叨叨。

谢凌渊眼神一暗,愠怒道:“跪着。”

扑通一声,跪倒一片。“太子殿下息怒。”

“请太子殿下息怒。”

孙御史见状冷笑一声,悄咪咪对高御史道:“这帮地方官,真是骨头软。”

高御史无语…

不到半个时辰。

巨型乌龟形状的石头被移了下来,还是全须全尾移下来的。

身上的青苔都未蹭掉。

柳眠眠看着地上的巨型石龟,从袖中掏出瓷瓶。

从瓷瓶之中倒出一滴红色液体,用洁白如玉的手沾着一滴红色液体,抹在石龟的眼睛上。

众人屏住呼吸。

月朗星稀,无事发生。

“请问太子妃娘娘,龟仙人可有飞升啊?”韩知州咧嘴一笑。

“是啊!这不胡闹吗?”

“就是一普通的石头,哪里有仙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殿下还未用膳,恐伤龙体啊!”

此时,不知谁嘟囔一句,“无知妇人,还金龙之母!装神弄鬼。”

“啊!谁踹我?”那人又说了一句。

秦楼身着深绿色官服,拱手道:“启禀太子殿下。”

“此人辱骂当朝太子妃,藐视皇权,按照大圣律法,理应革去官职。”

谢凌渊缓缓吐出一个字。“准。”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那人哐哐哐一顿磕头。“太子殿下,小人家中有一妹妹,长的如花似玉堪比天仙。

比太子妃美,身段比太子妃好。”

谢凌渊眼神一暗:“拉下去砍了。”

“是!”禁卫军上前。

“太…”韩夫人满脸泪痕,面露焦急刚要替此人求情,便被韩知州拽住。

韩夫人垂下头。

一个小插曲,再无官员敢说话。

“以微臣之见…”秦楼又道。

孙御史挤开秦楼,拱手道:“以微臣之见,韩知州府上风水不好,所以龟仙人无法飞升。

神迹不显。

以微臣拙见,不如把龟仙人送回白云洞再滴金龙血。”

孙老头冲着高御史挑挑眉,眼露炫耀。

好似在说…太子妃心腹大臣,非他老孙莫属!

高御史在心里呸一声,一口浓痰吐孙御史身上…软骨头!马屁精!

高御史想哭,他又没抢过孙马屁!!!

口中这不好使的舌头,不要也罢!

此时…

柳眠眠指着乌龟奇石,睁眼睛说瞎话道:“龟仙人得金龙血,已然飞升入东海。

为感谢本宫,他已把东海之宝物放于腹中。”

东海宝物?

东海宝物?

韩知州听见这几个字,抬起头望着柳眠眠。

柳眠眠嘴角露出一抹笑,“韩知州,可信?”

“下官…下官信!”韩知州面如死灰。

定州官员也面如死灰啊!他们被韩知州背刺了…

刚才被咔嚓的官员,死的很涂逼啊!

孙御史的同窗悄咪咪的蹭到孙御史身边,低声道:“孙兄大恩不言谢,此情义我记住了。”

“……”孙御史面露嫌弃。

此时众人只听太子妃吩咐道:“把龟仙人砸开…”

砰砰砰!邦邦邦!

硕大的乌龟从中间裂开,红宝、蓝宝祖母绿、珍珠金元宝、金碗金勺子从中露了出来…

璀璨夺目,满满一地宝物。

柳眠眠浅笑出声:“这龟仙人不愧是仙人,知道本宫喜金银珠宝。”

韩知州面如死灰,叩首道:“太子妃娘娘功德无量。”

“太子妃娘娘功德无量。”

定州官员这才回过味来,鬼的龟仙人!屁的龟仙人啊!

这…这…明明是韩知州的藏起来的赃款啊!

定州官员真心诚意的跪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恩大德。

臣等必将结草衔环。”

在众臣心中,太子和太子妃早就知道他们贪污之事,且有人证物证在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宝物现身那一刻,柳眠眠心中大石落地。

京中官员和定州官员面色剧变。

他们只觉太子夫妻深不可测,手眼通天知人所不知!!!

柳眠眠只知她纯靠运气,只因她袖中有一封书信,写信的人就是青楼老鸨。

青楼老鸨来定州开青楼,她信中说:韩知州小儿子一日醉酒,半夜梦话道——他爹有一龟型巨石,石中有宝贝。

石龟放于泰山石上。

韩知州每日都临窗遥望,龟型巨石!

青楼老鸨也不敢确定,韩公子此话的真假!

因为韩公子他爹—韩知州不逛青楼!老鸨不能同本人验证真伪。

青楼花魁三番五次勾引韩知州,都铩羽而归。

韩知州已经到了力不从心的年纪…家里几个小妾足矣!

青楼老鸨无奈,只能让楼中花魁陪韩公子喝酒,韩公子半夜梦话仍旧说巨龟里有宝物。

青楼老鸨便提笔写信,汇报!!

反正一个敢写一个敢验证。

一验证还真有宝贝…

“本宫和太子要你们的草,你们的环做什么?”柳眠眠眼神冰冷道。

定州官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脸色比死了三天的尸体都白…

京中官员心中一片唏嘘—我艹、我艹!!太子妃威武。

孙御史与有荣焉,扬起高傲的头颅,任由夜晚的微风吹着他嘴角的笑容。

高御史不忍直视他。

孙御史这骄傲的样子,好似被柳尚书附身了。

谢凌渊冷哼一声:“就跪在这里写,来人拿笔墨纸砚…”

写什么?

定州官员不敢问,大家盲猜是写自己的过错,检讨和贪污的银两。

很快笔墨纸砚一应用具,发放到定州官员手中。

定州官员撅着屁股。

柳眠眠眸中狡黠一闪而过,“写你们的功绩,为民做的事。”

“莫要瞎写,你们写完之后会有人拿着你们所书写的功绩,找老百姓核实。”

让老百姓评判他们的功绩?

定州一半官员只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光,浑身软弱无力,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慕黑。

脑瓜子嗡嗡滴!脸朝地屁朝天,脑袋一晕撅倒在地。

“写吧!”谢凌渊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有那机灵的小厮,定州的衙役想出门通风报信…

可?

给谁通风报信?定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不落的,都撅着腚跪在院子里。

更何况知州府前后门被堵死,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这帮想通风报信的人,插翅难飞。

知州府里灯火通明,院子里众人冷汗淋漓。

地上的珠宝玉石金砖,在烛光的映照下金光璀璨。

谢凌渊面上平静无波,冷冷吐出几个字:“一柱香。”

一炷香书写这些年的功绩?

一炷香?

想夸大其词润色润色的官员沉默了,一炷香根本润色不完。

没有功绩的官员也沉默了!一炷香根本蒙不出来。

能写完、写不完的人都沉默了。

“太子殿下,一炷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时辰不够啊!”韩知州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谢凌渊扶着柳眠眠坐在高背软椅上,他翘起二郎腿道:“本宫都写的完,你们凭什么写不完。

严以律己,严以律人。你们可听过…”

家中嫡子在白马书院读书的官员们,他们对这句话皆不陌生。

白马书院的先生便是这么要求自己和学生的。

众人心思千回百转,太子以白马书院先生自居,岂不是?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孙御史的同僚,他撅着腚悄咪咪靠近孙御史。拽着孙御史的裤腿道:“孙兄,如何写啊!”

孙御史不动声色的看向太子和太子妃,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正浓情蜜意的说着悄悄话,并未往他这边看。

孙御史拽拽高御史袖子,高御史不情不愿侧身挡住了他。

孙御史悄悄蹲下身子,低声道:“有什么就写什么,我劝你别耍小心思。

咱们这位太子妃年纪虽小,可不好糊弄。”

孙御史伸出食指,指指上天。“娘娘受苍天庇佑。”

苍天?孙御史的同僚撅着腚缩着脑袋,瞪大双眼问道:“金龙传闻是真的?”

真的?

“孙兄,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①先皇一生追求长生之道,长生之道劳民伤财。金龙他…”

孙御史同窗想说,这谢家江山还有好?先皇追求长生,劳民伤财民不聊生。

当今皇上残暴不仁,不是好人。太子殿下恐夫纲不振。

皇太孙还是婴儿,就要走先皇老路了?

听见同窗拿金龙同先皇相比,孙御史气的脸通红,红里透着黑,黑不溜秋绿了吧唧。

他咬牙切齿道:“鲍兄莫要胡言乱语,赶紧写。”写不好弄死你!

同窗脸色微变,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孙兄,下官姓许单名一个俭字。

孙兄贵人多忘事,下官同孙兄是同一批的进士。”

同窗眼里带着些许伤感。

“……”孙御史摇摇头,面露讥讽道:“许久不来往,年节不走动。还妄想本宫能记住你?

看在曾经同窗的情义上,本宫再提点你一句。好自为之…”

一柱香燃烬。

礼官大喊一声:“收。”

孙御史的同窗许俭,白纸上无字他一字未写。

他寒门出身无才又无财,想为民请命办实事,没有银子走动,上面的官员不批准。

他不能越级送奏折入京。

许俭想要银子,只能剥削民脂民膏,可他又越不过心里的坎。

碌碌无为一生,有何可写。

许俭直起脊背,他抬眸看着身侧的孙御史。

高声道:“微臣定州义昌县县令许俭,有事请奏。”

许俭混浊的眼中有视死如归,也有算计。“微臣请旨,重修义昌县堤坝。

微臣状告知府魏汀,贪赃枉法收受贿赂。

更有甚者…

他带人修筑河堤之时,所用石料、泥土、泥浆皆次充好,使河堤年年开裂,年年修补。

河堤两堓的田地,更是损失惨重颗粒无收。”

此时一微胖的官员慌忙抬起头,“请太子殿下明鉴啊!微臣不曾做过,是这许俭信口雌黄。”

知府魏汀不知道这许俭抽什么疯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他抽风?

魏汀想喊一声,许俭是内鬼!!!

只听许俭道:“微臣有证据,我义昌县的河堤就是证据。

微臣有证人,那义昌县干活的劳力就是证人。”

又一个声音响起:“微臣也要告发…”

“微臣有事请奏…”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定州官员恨不得撕掉同僚亵裤,以保全自己性命。

①唐朝李白的《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把他们分开。”

谢凌渊一声令下,禁卫军一字排开,用人墙把定州官员隔开。

“给诸位父母官,再发一张纸。”柳眠眠眼眸一亮又一亮。

她未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再发一张纸做什么?嘿!写背刺他人的大纸条…

鱼都在名曰定州的网里,他们互相撕咬。

无事时官官相护,有事时背后捅刀,毫不手软。

“请再给下官一张纸。”别人的罪名,写了一页又一页。

“我也再要一张纸。”

“还有我…”

“下官也再要一张,许俭你等着。”

“老张,你敢瞎写我弄死你。”

叫老张的人捂住自己的纸,眼神躲闪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禁卫军亮出腕上的诸葛连弩,众官员噤声。

柳眠眠回眸看着石龟腹中的金碗,金碗金灿灿。

柳眠眠有些心疼老父皇,她老父皇花甲之年,都没有金碗吃饭。

“来人!把龟仙人送本宫之物登记造册后,送入京城。”

送入京城给她老父皇吃饭!柳眠眠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微臣遵旨…”秦楼拱手道。

秦楼往出挑宝物,孙御史登记造册。

海棠望眼欲穿,羡慕的泪水从嘴边流出来…

她也想蹲地上,扒拉扒拉宝物…黄澄澄的金子,亮闪闪的珠宝。

无奈无奈!

她如今是“南良小王妃”,不能蹲地上,不能随意扒拉。

只听孙御史轻咳一声道:“金碗、金碟、金筷子、金汤匙十套。”

“南珠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呸!当地方官这么富吗?”孙御史咬牙切齿。

“南珠、上等南珠两盒,一盒十颗。”

“金砖五十块。”

“金元宝。”孙御史提着灯笼在金元宝上照了照。

金元宝上无官府的钢印,孙御史用手仔细掂了掂。“五十两的金元宝,一、二、三、”

孙御史越数越馋,眼神越来越亮,堪比夜空中最亮的星。

柳眠眠低咳两声,“孙御史克制一些。”

克制不了,克制不了一点。孙御史呲着一口大白牙,嘴巴咧到耳后根。“韩知州,你可知罪!”

韩知州你可知罪!这几个字的喜悦之情,一语难表!

若不是时辰不对,地点不对。孙御史都想唱段兰亭集序或者鹿鸣,庆祝庆祝!

孙御史对着高御史挑挑眉,他想说:晚上小酌两杯。

他嘴一瓢:“韩知州,晚上小酌两杯。”

撅腚的韩知州恨不得跳起来踹高御史一脚,他还有晚上吗?

“孙大人?”秦楼停下手中的笔。

孙御史哈哈大笑两声,那笑声处处透着愉悦。

孙御史上次这么笑的时候,还是嫡长孙出生之时。

“哈哈…碧玉珠串十条。哈哈羊脂白玉手镯十二条。

哈哈哈……呦呦!书圣真迹两幅。”

“……”秦楼默默记录。

———

谢凌渊带着众官员的功绩纸,去了府衙。

咚咚咚…府衙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前的登闻鼓被敲响,全城的百姓今晚都崩睡!

定州的百姓也没想到啊!击鼓鸣冤的人,身着四爪金龙朝服…他是当朝太子。

百姓更没想到,他们大半夜的在府衙门前,给各位官员改卷子……

改功绩?

改?改写人生。

此时定州百姓人人都是青天大老爷。

府衙门前灯火通明,上至80岁老叟下至幼童,齐聚一堂。

就是平日里祭祖,人都没这么齐。

禁卫军手握长刀镇守在侧,百姓手握红笔画圈圈叉叉。

“太子殿下,梁狗官开设赌场。”

“青天大老爷,青天太子老爷韩知州的儿子强抢民女。”

“青天太子老爷…”

“哭喊声一片。”

谢凌渊坐镇府衙,一拍惊堂木。“有冤情的写下来,本宫定然会还你们公道。

不许喧哗…”

有冤情百姓们,排队抹着眼泪,这一宿全城都不想睡。

谢凌渊在京城,京城人失眠。在定州,定州人失眠。

———

韩知州府上。

“哇哦!”柳眠眠不由得感叹出声,“你们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同僚不死啊!

同僚本是同林鸟,大难不来也得飞啊!

你们真是不顾他人死活的飞啊?”

秦楼看着厚厚的纸张,蹙眉道:“太子妃娘娘,请您把这些交给微臣处理。

夜露深重,请太子妃娘娘保重凤体。”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关心。

紫荆面无表情看向秦楼。

秦楼毫无所觉,低声道:“微臣已经命人收拾好了院子,请太子妃娘娘保重身体,移驾前去休息。”

柳眠眠仰起头,“无事!这些一会就好。”

“三年前十月,定州一月未有雨,天干物燥,天降火光引起粮仓自燃。

韩知州以粮仓失火之由,贪墨五万担粮食,可有爱事?”

柳眠眠一拍惊堂木,“知道此事,参与此事的举手。”

众官员低垂着头,无一人举手。

柳眠眠拿起手中的纸张,递给秦楼:“给禁卫军一人发一张,本宫念贪污时间和事件。

跟本宫念的内容相同的,举手并念出纸张上的署名。”

——

晨光微露。

柳眠眠睡的极其不舒服,她嘤咛一声,刚想翻个身便落带着凉意的怀中。

“回来了?问的怎么样了?唔…”她剩下的疑问,被吞入腹中。

柳眠眠再次醒来,天刚大亮。她伸手摸摸身侧的空位。

“海棠,太子殿下去府衙了吗?什么时候走的?”

海棠打个哈欠,“太子殿下回来过吗?”

柳眠眠抬起手腕,腕上有若隐若现的红痕。

柳眠眠嘟嘟囔囔:“旺财回来过,还咬我了!”

“旺财不是府上的狗狗吗?小姐你困晕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轻轻揽她入怀,用湿润的唇“吧唧”一口。

“吧唧”声太大,柳眠眠迷迷糊糊举起手。

“眠眠可是睡醒了?”声音略微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才睡几个时辰?我怎么会醒你别吵我。”柳眠眠产后嗜睡,她只想单纯的睡觉。

“好…不吵你。”谢凌渊手下动作未停。

“呜…”柳眠眠抗议的话,被堵了回去。

再醒来早已经日上三竿,柳眠眠浑身酸痛,眼角微红。她刚来得及冷哼一声,口中就被喂进一勺燕窝粥。

温而不热的燕窝粥,入口带着一丝丝的甜。

“我自己来。”

谢凌渊把碗放置边上,用帕子折成三角,垫在柳眠眠的脖子上。

又拿起银勺,从五彩琉璃碗中舀起一勺燕窝粥,喂到柳眠眠嘴边。

待柳眠眠吃完,又细心的擦擦她的嘴角。

谢凌渊带“孩子”堪比老妈子,比奶娘还奶娘。

他还有一种不顾她人死活的细心。

最后一口燕窝粥吃完,柳眠眠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表哥,出去把门关上。”

出去把门关上?

谢凌渊失笑出声,“让海棠进来伺候你洗漱?”

“嗯。”柳眠眠从枕下拿出她的一百零一页阴谋诡计。

书页翻开。

一百零一页阴谋诡计——杀猴儆鸡。

批注:杀鸡给猴子看?问猴杀鸡好看吗?猴曰有何看头!

猴子还是猴子,会因为死一只鸡而害怕吗?别闹。世人要杀鸡儆猴,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方能以杀止贪。

批注2:莫要裁员裁到大动脉。一个狗一个遛法,一个猴一个拴法。先看民心和能力再看贪污受贿金额。

什么叫裁员裁到大动脉?这句话柳眠眠不大懂。

一路上。

柳眠眠都在想——猴在哪呢?没想到青楼老鸨略微出手,她小酒一灌,弄出个“猴”。

柳眠眠一番试探,确定好韩知州是个真“猴”。

这扯不扯?

谁能想到钱埋石头里,石头放假山上,假山立于花园中。

花园中又奇石林立,谁会注意长的像龟的奇石呢?

若不是韩公子说梦话,梦话内容太坑爹。

柳眠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韩知州不走寻常路。

毕竟她老爹的私房钱,都藏在字画的画轴里,还有书房中一人高的瓷瓶里。

谁会把银钱,藏在石头里?

有这个疑问的,还有孙御史他们?

他们看定州官员互咬一晚上,自己也寻思一晚上。

是哪个大聪明给韩知州支招的?把银子藏在石头里?还被太子妃知道了?

细思极恐!

他们只觉得,当官越发的艰难了!

——

午膳过后。

以孙御史为首的官员,都很冒昧的蹲在外院。

“小姐,你猜奴婢看见了什么?”海棠拿着锤子进门。

“挨个都敲了?”

海棠长舒一口气,颇为失望道:“挨个都敲,啥也没有。”

“傻海棠,一金十银子。那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腹中的宝物也有几十万两,应是韩知州全部的家当了。

怎么会还有呢?韩知州虽然贪墨,但定州百姓的生活还算是富足。

说明他的贪的银子,多半是商贾豪绅的。而不是直接从百姓身上贪的…”

海棠蹙眉道:“那不是一样吗?韩知州贪墨商贾的银子,商贾卖的东西会变贵,还不是老百姓的银子拿?

老百姓为什么不骂他?”

“这就是韩知州的高明之处啊!”柳眠眠放下手中的书,挑眉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海棠一拍额头。“嗨!奴婢看着孙御史他们,在咱们院门口蹲着呢!

奴婢问他们可有事?他们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

“宣他们进来吧!”

“是。”

不多时,孙御史他们进门。

“臣等参见太子妃娘娘。”

“起来吧!”

柳眠眠看着孙御史和众官员的脸,好玄吓一跳。

红脸的关公?一、二、三、四、五、六。

孙御史他们晒的跟孙子似的,脸红的吓人。额头上的汗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海棠,快带各位大人洗漱一番。”

众人忙摆手,“谢太子妃娘娘。”

孙御史也觉得自己有点冒昧,热的一裤兜子汗,他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

孙御史默默的…往香炉边上靠了靠,试图把自己熏香一点。

他岔开话题道:“太子妃娘娘,微臣有一事不明请太子妃娘娘解惑。”

“大人们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谢太子妃娘娘。”众人又行礼,然后各自找位置坐下。

很有默契!众人都离柳眠眠远一些。

臭男人!臭男人!一点都不做假。上好的香囊都掩盖不住身上的汗味!

孙御史示意高御史开口,高御史低头看着脚上的靴子。

“咳咳…老高?”

高御史缓缓抬起头,“太子妃娘娘,越往南良走越热。

微臣提议让太医煮些去暑气的凉茶,咱们路上饮用。”

柳眠眠点点头,“高御史真是心细如尘,香雪你让人通知太医们。”

“是。”香雪穿着太监服。

“咳咳…石…”孙御史扒拉扒拉高御史。

“石…什么石?高御史。”柳眠眠目光中闪着似有似无的凉意。

高御史磕巴道:“哦…哦…太子妃娘娘,微臣觉得石…食物上,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微臣老家有一种馕饼,就很好储存,天越炎热越不会坏,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高御史所言甚是,那就请高御史让御厨去做吧!”柳眠眠垂眸,点点头。

“是。”高御史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微臣这就去。”

好奇心谁都有,高御史只是好奇!他不想做马前卒…

“启禀太子妃,孙御史有话要说…”高御史侧过头看着孙御史:“老孙,你快说啊!”

“……”孙御史。

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人损!

同行是冤家?友尽,勿念!

孙御史硬着头皮道:“太子妃娘娘,怎知石龟之中有金?

微臣检查过石龟,石龟身上有刀刻的痕迹,它并非天然形成的形态。”

众人附和:“微臣也发现了。”

“是是是是…微臣也发现了?”

“那龟仙人一说?”

“自然是无稽之谈,古书有记载石怪成精得十万余年。”

柳眠眠抿着唇,似笑非笑道:“大人们可听过?前朝有一密探司。

直属于帝王,他们是帝王的耳朵是帝王的眼睛。也是帝王手中的刀?”

密探?

密探司?

老皇帝何时成立的?众官员只觉前路无望,卒!

“砰…”柳眠眠一拍桌子。“当今天子的事,不劳各位大人费心。”

“扑通!扑通!”声,众人皆跪。“请太子妃娘娘息怒。”

孙御史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弑父、弑母、杀兄、杀弟、杀妻、杀子的皇帝,还有密探司?

孙御史只觉自己命大,皇帝仁慈。留他狗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启程。”

时间紧任务重,柳眠眠只想快点到南良。

不是她对南良王感情有多深,也不是财帛动人心。

而是她上有八十岁老祖母,下有不到两月的娃。

他们都在家里等着她,柳眠眠只想快去快回,风紧扯呼。

柳眠眠手指轻扣桌面,“众位大人还有事吗?

后宫不得干政,众位大人想知道的事,本宫无法回答。”没事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是。”

高御史心里乱颤——要死!要死!他居然知道了皇帝的秘密。

他浑身冷汗直流,本来就是汗脚,如今鞋里已经能抓蛤蟆了。

“砰”一声。

高御史叩首道:“龟仙人于泰山白云洞修炼千年。

它刚修炼出神识,便被韩知州破开石腹塞入金砖珠宝民脂民膏。

龟仙人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它留一分神识在人间,只等有缘人替它报仇,沉冤昭雪!”

“???”柳眠眠眼眸一闪:“哦?然后呢?”

“然后……龟仙人拼的神识具灭的下场,用最后的神识给太子妃娘娘托梦。

吐露出它腹中有宝物的秘密,和韩知州这些年所做之事。”

“哦?然后呢?”柳眠眠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心里寻思这高御史是人财啊!写话本子的人财!

“它在梦中恳求太子、太子妃娘娘为民除害,主持公道严惩恶人。

它修为已断,神识已归于天地间。自然就没有神迹可言…”

“砰…”高御史叩首。“密探司三个字,微臣今日不曾听闻。”

“……”孙御史。

“臣等,都不曾听闻。”众人叩首。

柳眠眠突然庆幸,庆幸有个“暴君”父皇,省事!太省事!

给这帮精明的老猴子,瞬间吓成了乖巧的小鸡。

杀猴儆鸡,很是有用。

“人很齐啊!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启程。”谢凌渊闲庭信步从外走来。他长腿一迈便坐在柳眠眠身边。

“微臣秦楼,见过太子妃娘娘。”秦楼一撩官服跪地道:“微臣多谢太子妃娘娘指点。”

“都起来。”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殿下。”众官员起身。

一动一股酸臭味!

那个酸爽!

谢凌渊蹙眉的道:“你们穿轻薄常服即可,不必时时刻刻穿着官服。

越往南良越热,官服厚重,容易中暑。”

“怪本宫,本宫刚出月子不易用冰。”柳眠眠后知后觉道。

众人擦汗!!!

孙御史心里寻思这不是热汗,是冷汗!被老皇帝吓的冷汗。

他连连摆手,“同太子妃娘娘无关,是微臣年岁老矣,体力不济。”

众人连连点头,身体不好想告老还乡。

谢凌渊吩咐道:“各位大人回去换常服吧!出门在外,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人眼光如浮云,你我自在如风即可!”

“殿下,官威不可丢。”孙御史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谢凌渊摇摇头:“爱民如子,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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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威在百姓之心,不在官服。”

众官员发现这太子殿下,正直的发邪!不愧是柳家的外孙子。

孙御史眼泪汪汪,他觉得自己正值六十岁壮年,还能再为太子子干二十年。

不行……还能向天再借五百年!

这个大圣盛世,他是非看不可。

正的发邪的太子,翘着二郎腿道:“你们退下吧!秦楼留下。”

“是。”

众人走后。

谢凌渊握住柳眠眠的柔荑,一根一根摆愣她的手指。

秦楼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失神。

“秦楼?”

“太子殿下,叫微臣?”

“秦楼你的亲事定了吗?”

“回太子殿下,微臣正在守孝。”秦楼无中生未婚妻。

“秦大人真是重情之人,秦大人喝茶,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柳眠眠笑道。

“多谢太子妃娘娘…”秦楼端起茶杯,茶汤入口带着微微苦涩。

“好茶。”

秦楼放下手中茶杯,拱手道:“微臣还要整理下定州官员的卷宗,就先行告退了。”

“好,退下吧!”谢凌渊握着柳眠眠的手道。

“是,微臣告退。”

秦楼从院中退出。

小厮抱着卷宗,悄咪咪的跟在秦楼身后。“少爷,太子妃娘娘真是聪慧。”

“可母仪天下之人,能不聪慧吗?”

“少爷,夫人想同崔家定亲。”

秦楼脚步一顿,他眉头微皱问道:“崔家的谁?”

“崔家的十五娘,崔家大房的嫡幼女,崔尚书的侄女。

小的替您打听过了。崔小姐琴棋书画算账管家,样样精通可当宗妇。”

“嗯。”秦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族中长辈觉得可以,就可以。”

“少爷,你当初为何不去柳家提亲。”小厮压低声音道。

小厮问完就后悔了!杀头大罪…

哪曾想?

他家少爷轻声回道:“她当初天真烂漫不适合秦家,秦家会让人失了本心。

如今的她…走一步算三步。是她又不是她…

在皇家也失了本心。”

小厮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他家少爷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是她不是她的??他家少爷说的啥?

小厮点点头低声道:“少爷你说的都对!只有在皇家才能生金龙…”

秦楼轻轻呼出一口气,“莫要再说此话,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啊?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少爷!”小厮瞪大双眼。

秦楼接过小厮手中的卷宗,低声吩咐道:“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一路上更要万分小心,一切以她安全为重。”

“……”贱!小厮不敢说。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眠眠,你觉得秦楼如何?他同瑞雪可行?”

秦楼那胶黏粘腻的小眼神,让谢凌渊很是头疼。

秦楼对眠眠的喜欢,克制隐藏的不错。

可…从前的谢凌渊,他隐藏的更不错。

一山还比一山高,秦楼那点小心思被谢凌渊捕捉到了。

稀罕他媳妇?那还得了。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谢凌渊急切的想送秦楼一个媳妇,才貌双全的贵女。

正好瑞雪很贵,贵为县主。她还同眠眠有一分相似,性子也不错。

适合秦楼,适合让秦楼移情别恋。

谢凌渊的算盘珠子崩秦楼一脸,他已经暗戳戳的想好了赐婚圣旨。

谢凌渊嘴角含笑,眼里皆是算计。他作为一个未来君主很是欣赏秦楼的能力。

但是…秦楼不能很欣赏他媳妇!谢凌渊不允许。

“眠眠,你觉得怎么样?”

“八王叔很欣赏秦楼?”柳眠眠拧眉问道。

“何止是欣赏,八王叔对秦楼的评价是秦楼有首辅之才。”

“首辅之才?首辅之位很难。”柳眠眠轻轻摇头,“秦大人身后的秦家是助力也是累赘。”

谢凌渊眸光幽深,笑意分明。“眠眠说的都对。”

“还是…不要设立首辅之位了。权力集中并不是好事。”想到上一世,柳眠眠叹口气。

上一世,沈祁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朝堂之上有谢凌渊的支持,有柳家的扶持有柳泽恩的鼎力相助,还离不开秦楼的出谋划策辅佐。

柳家的钱财、柳家的人脉、柳家的虎逼就是她!

柳眠眠欲哭无泪。

谢凌渊的亲信随从、谢凌渊的江山、谢凌渊都给了沈祁…

还好!

今生,已经拨乱反正。

柳眠眠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秦大人是秦家宗子,秦大人之妻是宗妇。

秦家族人众多,婆媳妯娌关系就难以处理。

还要管理秦家上百人内务,生辰添丁这些且不说,就是逢年过节的琐碎之事,就能累死人。

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琐事中,秦大人会不会心疼瑞雪?她们的感情又会剩下多少?”

何况他们没有感情!

“眠眠说的不错。”谢凌渊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听说秦家男子十四岁生辰一过,长辈就会赐下两名暖床丫鬟。”

通房丫鬟?

柳眠眠想问秦楼呢?秦楼房中也有人?

她眉头蹙起又松开,“我看…

只是八王叔一厢情愿,瑞雪同秦楼都未说过话。两个人郎无情妾无意的…

再者!

瑞雪的身份又经不起查,若是入秦家为宗妇,少不得要受委屈。

哪怕有赐婚圣旨在,也挡不住有心之人的编排。与其活的不自在,不如不嫁。

再者。

瑞雪谨小慎微的性子,那一屋子的通房侍妾,让她如何驾驭?”

海棠点点头:“以奴婢…呸!本王妃看!

我家小姐说的对,在八王府里天老大、地老二、瑞雪县主老三,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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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几时起床就几时起床,想做糕点就做糕点,想赏花就赏花。

秦大人是很好,可是…”

仇久一身红装从梁上翻下来。

贱兮兮啧啧两声:“哪里好?你这么个小丫头,长的跟豆芽菜似的,你懂什么是好?”

海棠垂目向下一看,脸色瞬间爆红:“你…你才豆芽菜呢!

秦大人长的好,学问高还会下棋。”

海棠仰起头,扎仇久心道:“秦大人家世好,族中亲属一大堆。

人多热闹!”人多热闹四个字,海棠说的颇重。

说起人多热闹!

如今借娘成功的仇久,最不缺人!

仇久嘴欠道:“南良有的是族亲,还都是南良皇室。

小海棠!到时候有的你忙。那个什么腐竹皇子,天残皇女的都是亲戚。

老热闹了!不比秦家差。”

“他们会给见面礼吗?”海棠眸光流转:“金元宝、南珠?我听说南良产玉石,会不会给宝玉?”

“会给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闲棍槊棒,鞭锏锤抓,毒药和刺杀。”

“……”海棠!

“不必担心,本王会护着你。”仇久拍拍自己的胸口。

海棠眼神一亮:“废铜烂铁,刀枪剑戟也是财!奴婢不嫌弃啊!

拿回大圣,融成铁水造龙鳞甲。”

角落里的香雪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了门框。

“香雪?”可是中暑了?

香雪脸色通红,晃晃悠悠道:“回太子妃娘娘。

奴才也觉得,瑞雪县主还是不嫁人的好。

中村里都是被抛弃的女子。与其嫁人被抛弃,不如一开始就是自己。”

香雪抬眸看一眼谢凌渊。

“???”谢凌渊。“点我?”

仇久抱着膀子,抖着腿道:“救人救出孽了吧?当初我就让你莫管闲事。

你非要救她们主仆三人,看看这小丫头记恨你呢!”

香雪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叩首道:“奴婢…奴才!太子殿下,奴才嘴笨奴才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小姐没有喜欢过你,所以…”所以不是被抛弃。

柳眠眠拍拍谢凌渊的手,嬉笑道:“所以啊!表哥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海棠红唇微张,磕磕巴巴道:“香…香…雪你胆子真大!太子殿下是…”未来皇帝!

海棠在心里,给香雪竖个大拇指。

真的勇士…香雪。

香雪泪流满面,她也觉得自己胆子大。

从前…想当暖床丫头,想睡太子殿下。

如今…敢对太子殿下恶言恶语了!她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太子妃,韩府小姐们跳湖了。”孙二娘站在门口高声一喝。

“后院的湖中,飘一片娘们!”孙二娘声如洪钟。

娘们?

“……”

“禁卫军不敢捞。”

能进禁卫军当值的人,除去自身相貌武功不谈,他们家世都是不差的。

韩知州之女,禁卫军们不敢捞…怕被沾上。

谁捞谁一身腥。

没有主子的吩咐,禁卫军只在水池边站一圈,静静的看着水池里的人扑腾。

柳眠眠等人走到池边时,池塘里飘着好几个。

“侄女,下去救人。”

“嘎嘎!”

“咯咯!”

“这韩知州府上的鸭子还挺肥,一会抓两只尝尝。”孙二娘向池边走去。

“师傅,那不是鸭子是鸳鸯!”海棠向着池边冲去。

海棠往河里一跳!站住了?

站住了!海棠站住了!

池塘的水堪堪到她胸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噗嗤…”

“哈哈…”禁卫军也是活久见,笑喷!

“禁卫军退下,韩家女眷自行上来吧!”

“是,太子妃娘娘。”禁卫军肩膀抖的厉害。

“哈哈!”忍不住。

凉亭的八角上挂着八只风铃,炎炎烈日之下,凉亭中凉风习习。

池塘中荷花摇动,鸳鸯成群。

柳眠眠行至池塘旁的凉亭中。“这是谁的院子?修建的不错!很是雅致,鸳鸯不也怕人。”

孙二娘一手一个鸳鸯,一个手一个韩府小姐。“走你!”

“撕拉”一声,韩府小姐的衣裳应声而裂,香肩微露。

“韩府娘子,活的这么艰难吶!这衣裳穿几年了?肩膀头子都露出来了。”

扔完最后两人,孙二娘拍拍手高声喊道:“小徒弟把那两个鸭子抓过来,咱们一会烤鸭子吃。”

露肩膀头子的庶女从地上爬起来,期期艾艾道:“太子妃娘娘,小女子想见太子殿下。”

“韩小姐,想自荐枕席?”

“嗯?”露肩膀头子的庶女拉拉身上的衣裳。

咬着唇道:“是!小女子想自荐枕席救父。”

露肩膀头子的庶女,人生的花容月貌,一双丹凤眼尽显风情,露出的肩膀肌肤如雪。

她咬着苍白的唇,唇角泛着红。让所见之人,心生怜惜。

可惜!

海棠在抓鸭子。

紫荆站在柳眠眠身后,她面无表情!

只有柳眠眠怜香惜玉。

“你父亲虽然贪墨却治理有方,也未剥削民脂民膏使定州民不聊生,反倒做了两件好事。

功过相抵,韩知州罪不至死。”

啊?露肩膀头子的庶女抬起头。

又期期艾艾道:“娘娘,小女子愿意为您所用。提携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日后愿为马前卒,为娘娘出生入死。”

马前卒?出生入死?

柳眠眠眼帘微动,低声道:“咱就说!你非要睡本宫的男人吗?”

庶女抬起头:“太子妃善妒,会被天下之人诟病的?娘娘如何堵住天下人的嘴?”

柳眠眠莞尔一笑,杏仁眼中尽是笑意:“本宫为何要堵天下人之口?

本宫的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又不是过给天下人看的。

你愿意自荐枕席,本宫不拦着你!

这世间女子,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路。”

“来人!”柳眠眠轻喝一声。

露肩膀头子只觉眼前一晃,多出两人。

“主母。”青峰细语抱拳道。

柳眠眠指着地上的人,“请太子殿下过来,就说本宫有佳人相赠。”

“是。”青峰细语面露古怪。

柳眠眠起身离开。

不多时。

青峰细语带着禁卫军回到凉亭,“带走吧!”

韩庶女丹凤眼中尽是娇媚,柔声道:“这位姐姐,可是太子殿下召见我们了?”

“你们可有擅长的?”青峰开口。

“小女子韩柔儿擅舞。”韩柔儿拽着旁边粉衣女子,“我这妹妹擅琵琶!”

“针织女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点头:“会的、会的家中有女红先生。”

“缝制衣物?”

“会一些。”毕竟官家小姐不需要亲自缝制衣物。

“种地侍弄粮食。”

众女子摇头。谁家管家小姐学这个?跟老农抢饭碗吗?

“养鸡养鸭、养猪养鹅会吗?”

穿蓝衫的女子盈盈一拜:“姐姐,奴家会养鸳鸯,这池中的鸳鸯就是小女子养的。”

“行!你很有用。”青峰面无表情道:“马车到了,把她们送出去吧!”

“送去哪里?送回京城吗?”众女眼前一亮。

细语嬉笑道:“送北疆成婚。”

——

次日。

百姓们夹道哭送,泪眼婆娑。

不是多么舍不得当朝太子离去,而是还未做够青天大人的美梦。

作为百姓,批判官员之过错,是多么酸爽的事情!!!

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定州百姓的恨不得不睡觉,日日批判贪官污吏。

看着远去的使团,总角小童哭喊一声:“我还要当青天大老爷,我要去书院好好读书考功名,当青天大老爷。

帮太子殿下抓贪官。”

“我也要去读书。”

“走,咱们去拜先先生。”

“咳咳…活的久就是好啊!还能当回判官。”直到再也看不见使团的影子,老人伸出手:“狗剩啊!扶着爷爷回家。”

“狗剩?”

“爷!我不回家我要去学堂。”

——

见过使团全员骑马的吗?

曲柄九龙伞、直柄龙伞、直柄瑞草伞,还有白泽旗、金节、羽葆幢等?都被收起来了。

禁卫军开道,他们肩宽腰细有腹肌,身着鱼鳞甲。

龙鳞甲甲片细密且相互交叠,连缀成坚固的胸甲、肩甲和臂甲,能抵御刀箭还显肩宽。

腰间是纯牛皮腰带,牛皮腰带上有暗格,暗格里放着箭矢悬,更显得腰窄。

腰间还挂着长剑与短匕。长剑剑身修长,刃口锋利,剑柄缠有红线,护手呈半月形。

短匕则小巧玲珑,可用于近身搏斗。

禁卫军手腕之上,还扣着银光闪烁的诸葛连弩。

这是什么?是鸟枪换炮。

禁卫军一身龙鳞甲和诸葛连弩,这两件装备制作出来就要上百两银子。

禁卫军身下骑黑马,黑马黑龙鳞甲,威风凛凛。

他们是奔腾的银元宝,是宫女小脸微红,心口怦怦跳的理由。

禁卫军小将,策马行至王车侧身。

他抱拳行礼道:“启禀太子殿下,附近没有驿站只有一个村子,是否要进村整顿。”

此时。

天空阴沉如墨,乌云层层叠叠,天空中时不时有金光闪闪,是大雨将至的兆头。

谢凌渊挑开马车帘子。

众人便见一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挺括一身黑色龙鳞甲,显得俊俏非凡。

海棠和柳眠眠的眼神,比天边的闪电还亮。

“这龙鳞甲真是不错,崔尚书办事得力。”

“小姐…禁卫军的龙鳞甲真精神。”海棠啧啧两声。

“二百米外有一破庙,在破庙附近安营扎寨。”谢凌渊拿出舆图道。

“是。”禁卫军打马高声道:“破庙安营扎寨。”

“咔嚓”一声雷鸣。层层叠叠云层被风吹散,变成倾盆而下的雨。

“救命啊!救命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救命啊!救命啊!”此人声音让人酥麻!酥麻入骨让人忍不住颤抖。

比酥麻鸡还酥麻。

问题是——还是男子之音!让人酥麻带有磁性的男子之音。

马车帘子被撩起,露出一双素手和五个人头。

五个人头分别是柳眠眠、海棠、谢凌渊、仇久和紫荆。

柳眠眠只觉眼前一亮,大雨如仙人泼下的水帘,外面的人如雨中谪仙人。

一身青色衣衫一身青色雨意。

“小姐,这玩意儿是真人吗?”海棠眯着眼睛问道。

“稀罕吗?”

稀罕吗?海棠眸光渐深,上一次小姐问她喜欢吗?是红昭!

南风馆有问题!红昭有问题!难道…?此人也…

海棠语气痴迷,眼中却无半分情意。

娇羞道:“谁不喜欢美丽的事物呢?奴婢也不能免俗。”

“稀罕也不行,恐怕他有毒!”“出门在外有四不碰!”紫荆面无表情道。

“啥是四不碰啊!”海棠对着紫荆疯狂使眼色,眼角抽筋。

紫荆了然!她咽下口中的话,改口道:“吃喝嫖赌,四不碰。”

“小姐!德胜公公几品啊?”海棠又轻声道。

“从四品。”

“从四品的官老爷可取一妻四妾。”海棠眸光一亮,“小姐,宫中的管事姑姑也是四品吗?”

宫中的管事姑姑没有品级。柳眠眠挑眉,“管事姑姑的品级得看皇上。”

皇上?

海棠眼珠一转,祈求道:“太子殿下,日后奴婢都不要赏赐银子了,奴婢想当从四品的掌事姑姑。”

“准,起来吧!”谢凌渊摸摸鼻子,看向仇久的目光中带着揶揄。

仇久脸黑如墨。

海棠看着身上的王妃服饰,心里“哎呦”一声!又长叹一声。

她…同美男子无缘了!

柳眠眠一拍脑门,海棠同俊美男子无缘了!

大雨滂泼,王车停于男子身旁。

柳眠眠扬声道:“不知公子可有婚配,我家有祖训不可染人因果。

若是我们救你,便染上了因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们家不能平白担上你的因果。

我看公子这…这一身伤痕,恐怕是遭人追杀吧?

我们虽是官家之人,可也不好随意插手他人之事。”

雨中的男子眼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唇角身侧都带着伤。

他垂目轻声道:“学生安成渝,家在安县。学生还未有婚配。”

“那正好,我家小侄女还未成婚。你们男才女貌还算般配,不知公子可愿意啊?”

叫安成渝的男子抬眸看着紫荆。

为何是紫荆?只因柳眠眠同海棠都梳着妇人的发髻。

车厢之中只有紫荆一人,梳着姑娘家的发髻。而且紫荆的穿着不像丫鬟。

安成渝只觉紫荆辈分小。

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姑娘面冷心热,请施以援手。”

“安公子,可是同意了?”柳眠眠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安成渝轻轻颔首:“任凭夫人吩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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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眠眠冲着禁卫军招招手:“把本宫侄女婿,送去二娘的马车上。”

仇久轻声一笑。

“是,末将领命。”禁卫军走到安成渝的身边,晃晃手上的连弩。“安公子,请吧!”

安成渝看着车上的紫荆。

“公子不要瞎看,紫荆姑娘是你姑姑。”禁卫军伸手抓向安成渝的肩膀。

安成渝唇边带淡淡的微笑,侧身躲开。

恭敬又有礼道:“军爷莫怪,学生身上有伤怕人触碰,请军爷在前带路即可!”

柳眠眠放下帘子:“五良,你带五百禁卫军在附近转转。若是碰见害本宫侄女婿的人,就地正法了吧!

我们家的人,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安成渝顿住脚步,转过头对王车。

他眼中的情绪不明,拱手道:“多谢贵人相助。”

“你是本宫侄女婿,不必客气。”

——

马车又哒哒开始前行,雨天路滑难行。

“小姐?他是?”

柳眠眠食指放于海棠唇上,眯着眼睛道:“嘘!小海棠是安成渝长的美?还是红昭长的美?”

“小姐,莫非他也是…”北良的细作?

柳眠眠掐指一算,装做高人模样:“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海棠看向仇久。“仇久,他是?”

仇久对着海棠勾勾手。

海棠挪挪屁股坐在仇久身边,眼神锃亮:“谁的人啊?”长这么好看,都舍得送来?

仇久抖着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亲戚送来的礼,收着就是。

你不是想要刀枪剑戟、斧钺刀叉熔了做龙鳞甲吗?

这人比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贵百倍!想想红昭…”

红昭?红昭值钱啊!

红昭此人,值千两白银。

海棠眼眸一亮又一亮,比车厢四角镶嵌的夜明珠都亮。

都亮的刺眼,满眼金银的味道!

海棠靠近仇久,在仇久耳边道:“能不能换千两金?”

为何在耳边?

海棠怕安成渝听见。

在海棠的认知中,能被派出来的暗卫杀手都同仇久一般——耳朵好使!

海棠在屋里放个屁,仇久在树上都能听见。

海棠以仇久度人,她怕安成渝听见。

海棠一路上嘴不闲着,除了吃就是吃,柳眠眠也宠着她。马车里都是各式各样的糕点和瓜果。

海棠吃的小嘴巴微甜,呼出的气,都带着甜腻的味道。

仇久耳尖微红。“艹太香了,你喷太子妃的玫瑰露了?”

艹?他骂我?

海棠举起巴掌:“你傻吧?玫瑰露是兑水喝的,沙币才用来喷!”

“啪!”仇久实实在在挨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海棠被自己打懵了。“我…我以为你会躲开的。”

仇久嬉笑道:“擒拿手海棠女侠,请手下留情。”

她在闹他在笑!

柳眠眠突然有一种老母亲看女婿的感觉,突然觉得仇久很是顺眼。

仇久看见柳眠眠的目光,他打个寒颤…

颤抖道:“太子妃娘娘,你再这么看奴才,奴才就下去赶车了。”

这眼神!这神情!母爱都要溢出来了!

仇久都想跪地上高喊一声,娘!!!

仇久如今有娘,是公主昭!他不想再认娘了!

虽然柳眠眠身份更高,是未来的皇后。

但…仇久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人。只因他不想认谢凌渊当爹!

仇久顶着柳眠眠慈爱把目光,嘴巴一抽说道:

“太子妃娘娘,奴才年轻之时但凡努力一些,可以生出一个你。”

“……”

“……”

“滚出去!”谢凌渊眸光一厉。仇久同谢凌渊年龄相仿,年龄是谢凌渊的死穴。

“哎!”仇久一拍自己的嘴。“臭嘴,让你嘴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儿媳妇啊!”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我王家三代单传,不能让王家绝后啊!”

“官老爷,求求你们救救我苦命的儿媳妇。”

“我儿子是金龙军,他打北国鞑子去了。求求你们救救他的孩子吧!”

大雨瓢泼,老妇人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跑到禁卫军前。

“军爷,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孙子。”

“老妇人给你们磕头了,老妇人给你们磕头了。”

“官老爷救命啊!”老妇人浑身是泥,跪在泥里哐哐哐磕头。

“吁…”王车停下。

露出一张娇嫩的脸,笑意盈盈问道:“老夫人,你的儿媳妇可是在破庙里?”

“是是是,请贵人救救我儿媳妇。”老妇人忙不迭的叩首。

“你上马车来,我们正好去破庙。”

老妇人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登上王车。

被禁卫军伸手拦下,呵斥道:“你坐后面的马车,这车也是你能坐的?想掉脑袋?”

“军爷见谅军爷见谅。”老妇人爬上后面的马车。

紫荆落下车轿子,脸上的笑意盈盈变成了面无表情。“老夫人说,世上有三种人最危险…

出门在外,要提防落单的老人、女子和小孩。

还有四警惕,警惕孕妇、警惕迷路求救的男子、警惕落水的小孩、警惕倒地的老人。”紫荆又补充道:“猎人通常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

老妇人?是女子又是老人。求救的男子…今日全来了!

海棠想到烤鸳鸯,她咽咽口水:“就没有美人计吗?鸳鸯挺好吃的…”

“嘚!驾!”仇久赶着马车。幽幽道:“女子不经踹。”

大圣太子脚踹贵女,大圣文王喜爱特殊。

大圣太子同南良仇久形影不离,从小相伴!

是形影不离,从小相伴!这消息传到北国同南良、北良。

北国皇室和南良北良皇室,都啧啧啧!呸一声!

谁还送女人过来?找踹吗?

三国皇室都觉得——太子喜欢男人,男人名曰仇久。

王车停在破庙门口,庙门上用朱红笔写着“龙女庙。”

破旧的庙门耷拉到一边。

“娘…娘…娘…”几声娘夹杂着呻吟声。

天阴沉的吓人,女人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啊!娘…”

“劳烦几位大夫。”柳眠眠坐在马车中吩咐道。

太子妃叫他们大夫,而不是叫太医?

几位太医互相看一眼,眼神一交流。齐齐行礼:“夫人折煞我等。”

“不行!不行!”老妇人挡在龙母庙门前。

“贵人,他们都是男人不能进啊!我儿媳妇是女子。”

太医摇摇头:“老妇人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儿媳妇不是女子还能是男子吗?

在我们医者面前,病人不分男女。

放心!我们不该看的都不会看。”

老妇人伸手拦在门前,她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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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你们不能进啊!

我们村里的女子被人看了身子就没活路了,要沉塘的…”

老妇人突然跪地,砰砰砰连磕头:“贵人,请你帮帮老婆子。

你们是贵人,你身上有贵气一定会保佑我儿媳妇平安生子的。”

柳眠眠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陪你进去?”

“给我一把剪刀,你们给老婆子打个下手就行。”

“打下手?”让堂堂太子妃打下手?太医们面面相觑。

再一看太子妃身上的常服,又觉得了然。

整个使团,从太子到太监都身着常服。

“老妇人,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说话?”太医怒气冲冲道。

“你们先回马车上。”谢凌渊的声音从王车上传出。

“是。”太医们登上自己的马车。

老皇帝也是下了血本了,从太子的王车到随行的马车,没有一车漏雨!

马车内部空间极大,可坐、可睡还可以在里面用膳。

羊毛花在羊身上,被薅的羊们,心情稍微舒畅一些!

柳眠眠叹口气,一脸愁容道:“老妇人有所不知,我们主仆三人都是属寅虎的。”

“属虎的怎么了?”老妇人皱着眉。

柳眠眠煞有其事道:“我们三人生辰八字重,克新生之人,不可看人生产。”

“……”

海棠探出脑袋道:“大娘,你执意让我家小姐和我进去?

若是你孙子被克死了!你不能怨我们吧!

我们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罪过罪过!”

“……”老妇人一拍大腿,哭嚎道:“我苦命的孩子啊!”

“砰!”一声,孙二娘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

她三步两步走上前,一把拽起地上的老妇人。

“别嚎了,我同你进去。别说给人接生,就是给猪接生。

给牛接生我都会,给鸡接生我也会!”

海棠茫然的看着柳眠眠,“小姐,鸡生蛋还用接生吗?”

柳眠眠一脸茫然,若是让她说带有鸡的诗词。

什么——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①

柳眠眠是会一些的,但是鸡生蛋?两辈子加一起,柳眠眠都不曾见过鸡生蛋。

海棠又茫然道:“鸡自己就能生出蛋啊!师傅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鸡难产的呢!”

孙二娘的手握成拳,嘎巴嘎巴作响:“老娘让鸡难产,鸡就得难产。

你儿媳妇生还是不生?生有生的道,不生有不生的道!”

孙二娘一抖袖子,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女郎,莫要打死她!留活口审问。”孙御史探出头。

孙御史与有荣焉,谢孙二娘也姓孙,他也姓孙!很好。

孙二娘伸手向着老夫人探去,老夫人知道自己暴露了。

她抽出腰间软剑,边打边退,又退无可退!

上万的禁卫军在呢!

“能群殴非得单打独斗?”仇久在马车上比划着孙二娘的武功招式。

仇久,他在偷师。

老妇人是死侍,武功自然不低。孙二娘力大如牛,两人势均力敌。

老妇人一吹口中哨子,发出“呜呜呜…”之音。

“快出来帮忙,我要死这了。”

①《登飞来峰》王安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风在咆哮雨在飘!

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要人没人,老妇人高喊一声,身后空无一人!

破庙的门已经关上了,她的同伴还没来。

破庙之中“哎呦!哎呦!”生孩子的小媳妇也没了声音。

“呸!”孙二娘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艹,跟杀手打架就是带劲儿!眼皮一翻就是干。

这老妖妇的功夫,挺有意思!”

“挺有意思的”老妇人吐出一口血,扶着要倒不倒的庙门。

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草菅人命纵仆行凶欺负农妇…”

这时候寡不敌众,她又是农妇了。

柳眠眠摇摇头,看老妇人的眼神好似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二娘是我侄女,不是仆人何来纵仆行凶一说?

你又不是普通的老妇,不可妄自菲薄,不可胡闹。”

“……”这宠溺的语气和眼神,让老妇人呕出一口鲜血。

“呕!”

“俺姑姑说的对,你吐什么吐!”孙二娘声如洪钟,眼如铜铃。

老妇人身形一晃,从身上倒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你们…你们官家女眷欺负妇人。”

海苔“呸”一声。“呸!农妇,农妇武功这么高?你在土里挖呀挖呀挖挖出的武功秘籍?

你这功夫,没有二三十年都练不成。”

海棠举起自己的手,“你瞧瞧我的手。手都要练废了,啥也没学会。”

“……”

“姑娘误会了,老妇人年轻时走过镖。出门在外会两手也没什么稀奇。”

老夫人看向孙二娘,“这位男扮女装的小壮士,武功更是高强。”

孙二娘擦擦嘴角的红口脂,呸一声。

老妇人偷偷往后退的脚,一顿!赶忙改口道:“这位小侄女,武功更是高强啊!”

“哼。”孙二娘冷哼一声,摆好架势。“再来!”

老妇人脸色由红转黑由黑转白。她一人对万人?出师未捷身先死。

老妇人看看满是污泥的手和衣裳,她眉头紧锁满脸疑惑。

大圣人都这么聪慧吗?还是铁石心肠?

孩子、女人、老人会让人放松警惕啊!

老妇人疑惑道:“我哪里露出了马脚?”

孙二娘傲气的仰起头:“你没读过清风寨守则,你读书少不怪你。”

清风寨守则?老妇人的确没读过。

“落单的小孩、女子、老人、好看的男子都是诱饵。

小孩和老人会博人同情,女子会卖身葬父以身为诱饵。

好看的男子会求学迷路,或者被恶人追杀。”

此刻!求学、迷路、被人追杀的安成渝被五花大绑在马车上。

孙二娘嘿嘿一笑:“清风寨第二条,见到这四种人有多远跑多远。”

老妇人想问啊!清风寨是什么个鬼地方?还有这种寨规定。

“那第一条呢?”

“第一条尘先生说的都对。”孙二娘声如洪钟道。

老妇人脑瓜子嗡嗡的,“尘先生又是谁?他没有恻隐之心吗?”

“清风寨第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条:尊重他人命运,享受缺德人生。”孙二娘傲气道。

“……”

老妇人心中千万匹马奔腾而过,若不是寡不敌众,她想一掌拍死眼前的人。

“老贼妇,你休息够了吧?”孙二娘勾勾手指,“你过来啊!黑虎山孙二娘前来讨教。”

“……”“咳咳…”老妇人一喘息,胸口一疼。

“且慢,我还有一事不明。除去清风寨规则,我到底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柳眠眠悠悠然道:“你儿媳妇都要死了,你还在意名节,还在意大夫是不是男子!

人命大于天,你没有恻隐之心。”

“!!!”

没有恻隐之心?在老妇人心里,大圣使团凑不出一个恻隐之心。

还嘲笑她无恻隐之心?

老妇人也顾不得疼,捂着胸口道:“我没有恻隐之心?

你们才没有呢!民间传言大圣太子妃金龙之母,慈悲为怀。你就这么慈悲为怀的?”

老妇人一直天:“这大雨天,我从头跌到尾。脚趾缝里都是泥巴!

太子妃娘娘的恻隐之心呢?我这般惨你不为所动!还让人打伤我。”

柳眠眠眸光一暗,露出腕上的诸葛连弩。

对着老妇人道:“尊重他人命运,享受缺德人生。

清风寨寨规,清风寨后人理应遵守。本宫如假包换清风寨嫡亲后人!

老妇人你拖延时辰,等的帮手还未来吗?”

老妇人一抹脸上的雨水,手指在脸上一顿揉捏。

片刻之后。

原本的老妇人变得妖冶动人,依旧浑身是泥土,衣衫尽透。却平添出数不尽的风情,勾魂摄魄!

柳眠眠惊愕的看向谢凌渊,“她…她…她怎么有两层脸?”

“二皮脸。”谢凌渊翘着二郎腿道。“长的太丑,遮丑用的。”

妖冶捂嘴“咯咯咯”一笑,“传闻果然是真的。

嘻嘻!大圣的太子妃娘娘,你还真是可怜。”

妖冶女子的目光,在谢凌渊和仇久之间来回流转。

“啧啧啧……王上还真是可怜。他的不好用,他侄儿的用不上。”

谢凌渊面色一凝,抬手捂住了柳眠眠的耳朵。

口中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谢凌渊一声令下,所有的禁卫军都掏出了武器。有刀的拔出随身的刀,有短剑的拔出短剑。

有诸葛连弩的嘴角上扬,举起腕上的诸葛连弩。

妖冶女子退后一步。“破庙里的孕妇是大圣人,大圣太子要草菅人命吗?

她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她必死无疑。”

谢凌渊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尊重他人命运,享受缺德人生。本宫也是清风寨后人…

再者?你确定里面的女子还在吗?”

妖冶女子脸上的笑容褪去。“你们刚才在拖延时间?”

海棠嘿嘿一笑,“许你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等同伙,不许我们将计就计吗?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海棠扶着鬓上的金钗,眼眸一挑:“哎呦呦…我们可是官!”

“嗖…嗖…”两支箭矢,直直的冲着妖冶女子的腿而去。

妖冶女子刚要跃起,被一双大手按住了肩膀。“妖妇哪里走…”

妖冶女子被孙二娘,硬生生按在了地上。

她…动弹不得,插翅难飞。

两支箭矢不偏不倚,插在了妖冶女子的大腿根上。

“……”妖冶女子是个人物,她一声未吭!

去追匪徒的五良,他此时身着一身禁卫军服,从妖冶女子身后走了出来。

他收起手中的连弩,抱拳道:“启禀殿下,破庙之中有地道,地道直通小河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何在万军之中,取南良小王爷仇久的首级?还不能伤及大圣太子。

毕竟南良的皇子们只想要皇位,不想挑起两国战争。

南良王的几位皇子夜不能寐,抓心挠肝,头发掉了一把又一把。

补肾的药喝了一碗又一碗,啥事没当,头发该掉还掉!

他们一合计,不想成为秃子就停止内战一致对外,不能让仇久入南良。

一批人秘密潜入安县,从安县入大圣。

妖冶女子就是其中之一。

妖冶女子的计谋,在她自己心中可谓是万无一失。

因为大圣太子和太子妃他们善!

金龙之母之父爱民如子,博爱众人。

这计谋是利用孕妇,引诱太子妃和南良王妃进龙女庙。

再给她俩人喂毒药,用她俩人换仇久。

为何不直接劫持仇久,因为从北良得到的消息。

仇久同大圣太子武功很高,深不可测。

用大圣太子妃换南良仇久,计谋虽然迂回,却可行。

大圣的太子妃柳眠眠是太子的嫡亲表妹,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柳家势大。

大圣太子再喜爱仇久,也不会为他弃柳家嫡女于不顾。

如果大圣太子爱仇久至深,放弃太子妃性命。

那柳家不会轻易放过仇久,大圣的百姓也不会轻易放过仇久。

大圣的皇帝和皇太孙,更不会放过仇久!

此计谋成与不成,皆是成功。

妖冶女子属实没想到——计谋不错感人肺腑,柳眠眠她属虎…

柳眠眠高喝一声:“柳瑞家的…”

只见一膀大腰圆,肥硕的婆子从马上一跃而下。

她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哎呦喂!老奴来了!老奴来了!”

柳瑞家一步三跳,跑到孙二娘身边。

她从怀里掏出汗巾子,团吧团吧往妖冶女子嘴里一塞。

嘟嘟囔囔道:“便宜你了,这汗巾子秋霜刚洗干净。”

“儿媳妇啊!我就说这汗巾子不用洗,不用洗!你偏不听。”

秋霜顶着大雨从马车上跑下来,拿出一团东西放在柳瑞家的手里。

“这是啥?”

“你儿子的臭韈子。”秋霜满脸嫌弃。

柳瑞家的满脸嫌弃。

她又毫不客气伸手从妖冶女子的嘴里,拽出自己的汗巾子。

“士可杀不可辱。呜……呕!”妖冶女子中两箭一声未吭,被臭韈子制服了。

她…呕!…呕!晕了过去。

“老奴告退。”柳瑞家的行礼。

柳眠眠点点头,“退下吧!”

柳瑞家的挺胸抬头,丝毫不畏惧风雨,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爬上了马车。

“禁卫军听令,原地休息在龙母庙附近安营扎寨。”

“是,太子殿下。”

——

庙中的龙女面目依然威严神圣,庙中已经斑驳掉漆。

车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搬下,御厨在龙女庙里起锅烧油。

一时间龙女庙喷香!喷香的!

——

“小姐,你说龙女庙是求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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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二娘看着龙女像道:“是求命的!

从前有个沙币龙女受龙王的命令,下人间来布雨。

正巧遇见进京赶考的举人,两人王八看绿豆就看对眼了。

龙女布完雨,就跟举人进京赶考了。”

海棠皱着眉头问道:“举人高中了。

龙女应该会做法吧!龙女能不能为爱给他偷试卷?这举人提前知道试题吗?”

孙二娘点头:“中了!榜下捉婿,举人被京中大官看上了。”

“然后呢?”柳眠眠抬眸问道。

孙二娘想了想道:“然后举人就骗龙女回家省亲,在省亲途中举人把龙女杀了。

还挖掉了她的双眼和舌头。

让她有口不能言,无眼辨忠奸,无法去地府找判官告状。”

“她是龙女,她没有法力吗?怎么会被凡人轻易所杀。”柳眠眠蹙眉道。

“龙女有孕揣崽了!”孙二娘高声道。

揣崽?

谁家好人形容怀孕是揣崽?龙母庙的众人皆不敢言。

只因为…孙二娘手劲太大,打人太疼。

“揣崽法力全失去。”

柳眠眠眸光一暗:“世间的女子何尝不是呢!纵有千万般能耐,想到子女便软了心肠。”

孙二娘一拍大腿,趴在柳眠眠耳边:“哎呀娘啊!

姑姑,你咋还要哭了呢?这沓娘的故事是太奶奶编的。”

孙二娘的太奶奶是柳老夫人,柳眠眠的祖母。

孙二娘三步并两步,“哈!”手上一用力,她把龙女像推动一下。

又跑到柳眠眠身边,贴着柳眠眠的耳朵道:“看见没!里面有一部分是空的,装银子用的。”

“……”咳咳!

眼泪流的很冒昧,柳眠眠的眼泪又憋回去了。

孙二娘又高声道:“嘚!接上回说…

好巧不巧!

埋着龙女的土包被大水冲进了河里,就是龙母庙旁边的那条河里。

龙女本是水中灵。

已经死了三年的龙女,她在水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们猜怎么着?”孙二娘声如洪钟。

“怎么着?”众人询问。

“龙女因为没有眼睛,找不到自己的仇人,便每日要杀一人,逼迫仇人现身。

这龙女村的村民为了保命,就给她立了庙!

还把村子名改成了龙女村,每日用香火供奉她。

祈求上苍让龙女重新长出眼睛,找出仇人。”

“……”

“哎!”柳瑞家的抹抹眼泪,拉着秋霜的手:“霜啊!要是我儿子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别忍着!

我一巴掌拍死他,给咱娘家出气。”

秋霜没理柳瑞家的。

跑到柳眠眠身边道:“小姐你听?又有人喊救命…”

众人出门。

只见!

“救命!救救我!军爷救救我们。”

“各位军爷,救救我们祖孙二人。”

湍急的河水里一老一少,在使劲的扑腾,起起沉沉浮浮。“救命!救命啊!”

小童无力的伸出小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老一少被禁卫军,从湍急的河水里拽了上来。

“小…主…子…噗!”老汉双眼含泪的看向众人。

他一眼望到头,清一水的黑甲军。人人都是身形挺拔,肩宽腰窄,头戴头盔面容英俊的男子。

大差不差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长的都挺好。

禁卫军是大圣的脸面,还是皇帝的脸面,颜值很重要长的都很俊逸。

老汉本来舒展的眉头,逐渐皱起。

他在心里疯狂咒骂——艹,哪个是仇久?

红衣白麒麟冠?红衣?红衣?目光所至无红衣。

老汉一抹脸上的雨水,叩首再叩首。

声音沙哑道:“军爷?你们是护送太子的使团吧?老汉找南良小王爷。”

仇久身着禁卫军黑色龙鳞甲,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汉。“你找南良小王爷何事?”

“军爷,老汉是南良小王爷仇久的奴才。”老汉哀嚎一声:“我婆娘是昭公主的奶嬷嬷。”

老汉双目赤红,嘴角哆嗦:“我婆娘死前一直念叨着昭公主。

老汉听说昭公主的儿子还活着,名唤仇王爷。

老汉是特意前来投奔王爷的。”

老汉从怀中掏出一物,哽咽道:“仇王爷莫忘良国国破之仇啊!”

柳眠眠捂嘴一笑,不捂嘴真是憋不住。

一天三场戏,场场不相同。

这是什么?这是有声的话本子啊!

安成渝样貌倾城谪仙人之姿态,柳眠眠都想好了!把安成渝送给谢凌晨。

妖冶的女子一颦一笑无比妖媚。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入后宫妥妥的妖妃,何该送给谢凌西。

可谢凌西死的太早!无福消受了。

柳眠眠打算把她送去北国。

主打一个南良送礼,柳眠眠照单全收。

柳眠眠目光灼灼:“我观老丈的气貌清旷,超拔于俗。”气质清新脱俗。

“谈吐不俗,老丈是良国人还是大圣人?从前在良国可有官职?”

老汉垂下头道:“回贵人的话,老汉是大圣人没有官职,就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汉。”

“那老丈可曾?”柳眠眠挑眉道:“见过公主昭?”

柳眠眠素手一指,“都说男子像母,老丈一定能在众人之中认出仇王爷吧?”

老汉刚想说见过,见过仇久画像。

画像印在他的脑中,是一刻不敢忘!

他看着眼前的龙鳞甲禁卫军,脑瓜子嗡嗡疼。

艹!都长的差不多,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如何指证?

目光所至…破庙里面和外面都是龙鳞甲卫,一个个人五人六的。

指出来?怎么指?

这玩意就跟雨水落湖泊一样,谁能分清哪一滴雨水是仇久?

红衣白麒麟冠一个没有。

老汉顿感口中的话烫嘴,改口道:“老汉未曾见公主昭,老汉是大圣人,没见过良国公主。”

柳眠眠挑眉道:“奶嬷嬷之所以是奶嬷嬷,因为有奶啊!有奶就得有孩子。

敢问老丈是奶嬷嬷的继夫吗?”

继夫?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汉第一次听说继夫。良国女子不可改嫁不可和离,要从一而终。

在良国娶二嫁之人是男子最大的耻辱,老汉感觉柳眠眠在侮辱他。

“……”老汉内心口吐芬芳。

柳眠眠挑眉问道:“太医,落水的孩子可醒了?”

太医拱手道:“启禀贵人,落水的孩子醒了。他…”

太医不知如何形容,只觉得那孩子怪异。

“那不是孩子,是患有侏儒症的成年男子。”孙二娘叼着稻草道。

老汉双眼瞪的如铜铃,嘴硬道:“你们莫要瞎说,他是我孙孙。

他今年才六岁,怎么会是成年男子?”

孙二娘望着地上的老汉,“啧啧”两声,吐掉口中的稻草。

讥讽道:“侏儒症没听说过?

就是一种无法长高的疾病,身体如同幼童,只长年岁不长个子。

曾经望月寨的四当家就是这个病,还向尘先生求过药。”

孙二娘人生阅历,很是丰富。江湖上基本没啥秘密。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老婆舌!

孙二娘此人仗义,同男女皆兄弟。知道的老婆舌又长又密。

侏儒症男子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面露急切道:“高人说的不错,小人从六岁开始就不曾长高。

高人知道此症叫侏儒症,一定有根治之法。

求高人可怜可怜我们父子二人,赠我灵药。”

老汉有一瞬的呆愣,

心里骂骂咧咧——他们背了两天词,身世背景祖宗十八代,整整两页纸,基本没用上!

老汉咬牙切齿,这小矮人擅自改词!

孙二娘嘿嘿一笑:“没有药!尘先生说用什么生长什么素的才能治好侏儒症,她不会做那个素。”

“你…”小侏儒症男子眼神一厉。

说时迟那时快,禁卫军反应快。他们齐齐举起手上的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对准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军爷?”老汉一拍大腿。“我和我儿啊!都是好人呐!”

孙二娘呸一声:“咱就说你们好好杀手不当,为啥子要戏子嘞?

一点都不像啊!你们没听过戏吗?樊梨花、醉打金枝还有那啥?金猴拜寿…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们演的一点都不像啊!

我跟你们说!

这世上的最好的戏子在内宅,内宅的女子说的比唱的好听。

明明不爱却能装作一往情深,明明恨不能弄死对方,也会笑脸相迎。

你们杀手坏人就好好的练武功,不要弄那些没用的。

练武之人能动手别逼逼,能杀人就别叨叨。

说话撒谎的事,让给别人来做!”

“哈哈…”老汉大笑着站起身。

他声音一变,声音不复刚刚的沙哑。

声音阴郁道:“姑娘所言极是,若有下次我必定不再多言。

往日只用提刀杀人,不用说这么多废话。也无人敢这般戏耍我们兄弟二人…”

老汉怒目而视的看着柳眠眠:“你胆子很大,小姑娘!”

“威胁我?”柳眠眠眯着眼,举起腕上诸葛连弩对准面前的老汉。

“老汉”哈哈两声:“山水有相逢,敢戏耍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小姑娘我记住你了。”

小姑娘?

孙二娘刚想说你瞎啊!不行就治治眼睛吧!

只见对面的老汉掏出一物。

孙二娘大喊一声:“保护我姑姑。”她一个侧身把柳眠眠搂在了怀里。

只听“砰”的一声。

一声过后,破庙里升起一团白烟。

白烟散去,老汉和侏儒男子皆无影无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惜了了…跑的都是银子。”海棠想大卖活人。

在海棠心里送上门的、都是不花银子的,都是她们的。

不得不说主仆两人,不谋而合。

仇久轻咳一声,拽拽身上的龙鳞甲道:“那两人长的丑卖不上价!”

“你…”海棠耳根一红。她喜赤红色,仇久便日日穿红。

她夸龙鳞甲,仇久便换上了龙鳞甲。

仇久的心意海棠知。

却只当不知道,她娘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她自觉自己的锅小,配不上仇久的盖。

驾驭不了的东西再好,海棠都不稀罕。

此刻。

破庙之外,雨声渐小滴滴答。

无月无星无灯火。

雨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柳眠眠望着龙女村的方向出神。

“禁卫军统领!”

“微臣在。”

“传令下去,禁卫军十二人为一小队。做任何事都不可单独行动。”

“是,太子妃娘娘。”禁卫军统领行礼道。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禁卫军统领一愣,太子妃跟他说无心睡眠?

咋整啊?他一个大老粗出门也没带安神汤啊!

禁卫军统领的年纪,今年不偏不倚是太子妃的两番多一点。

禁卫军统领不是惯孩子的人,但是他得无条件惯着太子妃。

他斟酌半会儿,开口道:“要不?微臣给娘娘唱个曲?

打发打发时辰?

太子殿下追匪徒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娘娘莫要担心。

末将先给太子妃娘娘唱个曲子。”

禁卫军统领掐着兰花指唱道:“明月照~~啊!青天啊~~”

“……”

禁卫军统领咿咿呀呀!禁卫军捂着嘴嘻嘻哈哈。

柳眠眠无语凝噎。

太医们掏出袖中的安神丸子,一口一个。

不苟言笑的禁卫军统领是宠女狂魔,还是宠人家柳尚书的姑娘?

众人想不到啊!

只有禁卫军统领知道,他宠的是女儿吗?是他未来的青云路啊!

他这个禁卫军使团统领,想把使团两字去掉。

孙二娘拿出帕子“撕拉!撕拉!”撕成了条,塞在自己的耳朵里。

仇久一捂肚子,禁卫军统领给他唱一聚灵儿!

他的尿意止都止不住,疯啦!

仇久抬脚就跑,风紧扯呼儿!

他同禁卫军统领玩不到一起去,两人不在一个曲调上。

人家唱曲是靡靡之音,靡靡之音要钱。

禁卫军统领唱曲鬼哭狼嚎,鬼哭狼嚎要命。

仇久告辞两个字都未说出口,人已经跑到了大门口。

柳眠眠高喝一声:“龙女村被屠村了吗?仇久?你把那个女的给本宫带进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美人不美人的,柳眠眠只想对谢凌晨和北国说声抱歉。

“把那个安成渝也给本宫带进来,这口恶气不出,本宫今日睡不着。”

“娘娘…”后宫不可参政啊!不能提审南良杀手!高御史还未说出口。

“砰!”孙御史抬腿一脚,不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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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高御史跪了。

高御史真是为太子妃好,这人多眼杂!应该谨慎啊!

孙御史眨眼低声道:“那一男一女不是正事,跟参政无关。

太子妃娘娘夜半无趣,找一男一女听小曲,不算个事。

是吧?各位大人?”孙御史看着烤火的几位大人。

几位大人恨的牙根都痒痒,好人都让孙御史当了!

他的刚正不阿呢?他的名留青史撞柱警世呢??

几位大人在心里呸一声,——马屁精!

嘴上却乐呵呵道:“孙御史所言极是,长夜漫漫是该听听小曲。消遣消遣…

太子妃娘娘,微臣们也无趣的紧,不由陪太子妃娘娘一边烤火,一边听听小曲。”

“可!”柳眠眠笑意盈盈吐出一个字。

“本宫承蒙诸位大人照顾,无以回报。回京之后天香楼宴请诸位大人。”

宴请?

太子妃请客吃饭?

只听柳眠眠又道:“天香楼对诸位免单一个月。”

免单?一个月?

张栋张大人咽咽唾沫,眼睛锃亮!心里寻思——这太子妃就是比她爹柳尚书大气!忒大气!

众大臣慌忙谢恩。“谢太子妃娘娘。”

秦楼拿出笔墨,“微臣愿为太子妃娘娘记录。”

记录什么?

对南良人的审问过程。

柳眠眠轻轻点头,“有劳秦大人了。”

不多时!

安成渝同妖冶女子被带到破庙中央。

柳眠眠坐在红木凳上,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二人可会唱小曲?”

这是什么问题?

人言否?

问杀手会不会唱小曲?

“不会吗?真是遗憾啊!”柳眠眠苦恼道。

遗憾啥啊?两人疯狂摇头。

安成渝嘴上堵着汗巾子,妖冶女子嘴上堵着臭韈子。

他俩如何回答?

“既然不会唱小曲,总会跳舞吧?本宫记得南风馆和青楼之人,皆会跳舞。”柳眠眠又道。

对对对!众人点头。

太子妃娘娘说的都对,衣食父母说的都对。

安成渝和妖冶女子疯狂摇头,杀手不学唱曲,也不学跳舞。

但凡两人会唱曲跳舞,都不会出现在这!直接躺平不好吗?

“微臣有一法子,可即刻教会两人跳舞。”秦楼一拱手。

“哦?”柳眠眠挑眉。

秦楼缓缓开口:“取一铁板下方放上烧红的炭火,这二人赤脚站在上面。

即刻便学会跳舞。”

“秦老弟,不愧是大理寺出来的。”孙御史满脸赞赏。

“……”真损啊!众大人点头。

这是跳舞吗?这不是铁板烧…烧脚吗?

禁卫军们也不知道从哪卸下一块铁板,反正是人多力量大。

不过一会功夫,铁板烧的通红。放块肉都能吃烤肉了…

御厨都已经后悔,出门没带腌制好的鹿肉了!若是带了肉,还能就地取材烤一烤!

“开始吧!”柳眠眠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们屠村。

她一边看跳舞一边烤肉,没毛病吧?

两人五花大绑,光着脚丫被扔上了铁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铁板滋啦啦!

御厨从猪油罐中舀出一大勺猪油,“太子妃娘娘,用不用放油?”

御厨脸上出现一抹笑,高声道:“不放油容易糊锅。”

“……”柳眠眠。

沉默便是同意,御厨大勺一抡甩铁板上两勺猪油!

滋啦啦!

猪油接触到铁板的刹那,铁板上的白烟消散了一些。

“……”众人心里一片震惊,以后万万不能得罪厨子!

热铁板猪油配两双通红的脚……

柳眠眠转过头,一拍红木扶手道:“你们杀我大圣朝无辜百姓,谁给你们的胆子?”

铁板烧!

味道有些逆天,柳眠眠无法直视。

妖冶女子呜呜呜…杀手杀人靠什么胆子?她靠的是手、是武器、是没有心。

在她心中杀人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呜呜呜…”

“你有话想说?”

妖冶女子疯狂点头点头,“呜呜呜…”她足尖轻点铁板,生生跳出了残影。

“本宫不想听。”

安成渝气沉丹田,猛然发力倾身一跃,他想用轻功逃离。

“呜呜呜…”他奋力一跃,没跃动!

“汗巾上有软筋散,小相公别白费力气了。”孙二娘呲着牙嘿嘿一笑。

“……”众人心里一片震惊,以后万万不能得罪江湖人士。

孙二娘蒲扇般的大手,一指妖冶女子:“你的臭韈子上没有软筋散。”

妖冶女子“呜呜呜呜…”心中骂骂咧咧含娘量极高,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妖冶女子腿上有箭矢的伤,如何能用轻功?

她左脚右脚、左脚右脚,脚跟脚尖不停的倒腾。

“这娘们真狠,带着伤还能跳这么快。一声没吭是个娘们!”孙二娘颔首点头,“你是个人物。”

秦楼颔首低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道:“孙家小姑娘说的不错,关二爷刮骨疗伤也莫过如此。

此女子韧性堪比关二爷。”

秦楼声音不小,院中驻守的禁卫军听的一清二楚。

禁卫军闻着诡异的香气,齐齐打个寒颤。

“……”大理寺果然无好人!大理寺丞秦大人不是人!

抽筋、挖骨、烤肉真是又残忍又香。

柳眠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御厨见状又舀一勺子猪油,倒在了铁板上,

只听“滋啦”“滋啦”几声,小味道喷香!

起锅烧油,葱花伺候。御厨出门在外没有带葱花,他扬起手撒了一把精盐。

“把人放下来,本宫今日看够了。”柳眠眠眸光一闪,打个哈欠道。

柳眠眠话音刚落,仇久气沉丹田纵身一跃抬起脚一踢。

“砰!”“砰!”两人落地。

柳眠眠高声道:“御医给两人治治伤,明天一早接着跳。”

治伤?拿什么治伤?御医冷着脸从药箱中掏出一瓶红花油!

红花油!活血化瘀、消肿止痛。常用于治疗风湿骨痛、跌打扭伤、外感头痛。

缓解疼痛和肿胀,不可用于外伤。

太医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了红花油,走向地上的两人,嘴里嘟嘟囔囔道:“此药消肿解痛,甚是对症。”

妖冶女子眼神怨毒,死死地瞪着太医。她在流血,给她用舒筋活血的红花油?

待看清妖冶女子的眼神,老太医他抖了抖。

老太医一寻思——自己老眼昏花、行将就木打不过这南良杀手。

万一以后这杀手报复他?灭他满门?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医颤抖道:“太子妃娘娘,她不能报复微臣吧?”

“报复你?莫要怕!明日就是她的死期。”柳眠眠站起身望着地上的妖冶女子道。

说到死期两个字,妖冶女子眸光一亮,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柳眠眠眉头蹙起,片刻之后又缓缓松开。“本宫竟然忘记了,你是一个杀手。

杀手不怕死。

那么本宫便不能如你所愿,让你轻易赴死。

秦大人?”

秦楼一拱手,“启禀太子妃娘娘,微臣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大人但说无妨。”

“微臣听说有一朵花,名曰美人花。这花…”秦楼看着地上的妖冶女子。“这花需用妙龄女子而做。

女子砍去四肢,用秘药让断口愈合。再把只剩头颅的女子放置在花盆中。

这女子是美人花,这瓶便是美人瓶。”

“……”秦楼身后的众人默默退后一步。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寻思以后莫要惹大理寺的人,尤其是姓秦名曰楼的这位!

柳眠眠轻轻垂下眼帘,又缓缓抬起。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秦大人学识过人,此主意甚好,本宫很是喜欢。

本宫尤为喜爱这女子的脸。

蛇蝎心肠,面目却如此艳媚,本宫真是越看越喜爱。”

妖冶女子神情迷茫,这是传闻中的金龙之母吗?

美人花瓶?大圣的官员如同恶鬼,大圣的太子妃如同罗刹。

什么慈悲为怀?果然都是假象。

妖冶女子呜呜咽咽。

柳眠眠嘴角带笑道:“明日再跳舞吧!跳着跳着腿就没了。”

跳着跳着腿……就没了!

如此恐怖的言语,大圣官员只觉太子妃有些残忍。

赵大人拱手道:“太子妃殿下,此举太过残忍。此女子有错,直接杀了就是…

太子妃此举动,有伤天和。”

孙御史抬起老腿,一个螺旋踢。

“砰!”此赵大人被孙御史从后面踹倒在地。

孙御史回头对着高御史挤眉弄眼道:“谁…是谁推本官?”

“!!!”高御史。

孙御史用手一指,“老高是不是你?你若是觉得赵大人说的不对,直接骂他就是。

你推我做什么?

赵大人他娘生他的时候…”孙御史卡壳了,他忘词了!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骂人找不词。

孙御史读圣贤书,给皇帝谏言,之乎者也很是可以!

术业有专攻,出口成脏孙御史卡壳了!

柳眠眠眸光一厉:“你娘生的是紫河车?赵大人莫非是紫河车成精了?

口吐人言,满嘴仁义道德。

此女子屠大圣一村,一村少说也要几百人。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有步履蹒跚的老人…

还有新婚的夫妻。他们的命便不是命吗?

本宫请问赵大人?若她屠你满门,你也会给她一个痛快吗?”

紫河车——胎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把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柳眠眠莲步轻起,登上了王车。

夜深人静。

赵大人叫醒了身旁的大人,低声道:“仁德太后制霸后宫和前朝,柳家嫡女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边的大臣睡意全无:“你是说柳家会位极人臣。”

“柳家已经位极人臣了!”赵大人苦笑一声。

“柳尚书已老,柳家在朝堂之上只剩柳泽恩,黄口小儿不足为惧!”

“后宫两位柳家嫡女足矣!”赵大人低声道。

“太子府上只有太子妃和两位侍妾,两位侍妾无身孕,日后大圣定是外戚专政的局面。”

“你我等后人,哪里还有出头之路?”

旁边又一个声音响起:“赵兄所言甚是。”

“通过近日相处,我观皇太子怕是对太子妃用情至深。”

“韩知州之事,你们意下如何?”

“韩知州之事!龟仙托梦你们可信?”

“必然是不信的。”营帐之中一阵叹息。

“皇上的密探司交给了太子?”

“太子告诉了太子妃?”一人低声惊呼?

“八九不离十。”

“天要亡大圣啊!三位皇子如今只剩两位,文王殿下…哎!不提也罢!”

“太子殿下太过深情,红颜祸水女子亡国啊!”

“自古情深而不寿,日后太子殿下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柳氏必然会垂帘听政。”

“必然。”几人在黑夜中默默点头。

“若是柳氏先逝,恐怕太子也会短寿。”

“……”几人在黑夜中又点点头。

“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心知肚明,最好的方法是给太子选秀。众官家女子入太子府分太子恩宠。

“太子府百花齐放,才可四方稳定。”

“皇上?皇上要银子…柳家嫡女花费不小。”

“皇上对柳氏女子,皆不同。”

只听一人道:“非也非也!此时北国虎视眈眈,太子妃身后有公输长生。

皇帝必然对她另眼相待,若是北国同大圣井水不犯河水呢?

若是公输尚书死了呢?

皇帝还会看着柳家一家独大吗?”

“你是说?”

黑暗中的人点点头:“捧杀!内宅常用的捧杀之道。

用于朝堂之上,也同样好用。咱们对柳家马首是瞻,权力归于一家!

功高盖主?皇帝还会信任柳家吗?”

“……”黑暗中有几人默默点头。

“皇帝同柳尚书有同窗情义,恐怕撼动不了。”一人摇头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帝连亲生爹都能杀!”一人道。

“……”几人无语。

“那要如何是好,为了大圣天下不落于妇人之手,我等必须要团结起来。”

大圣天下落入自己妇人之手,可!

大圣天下落入他家妇人之手,不可!

“此时不可送女入宫,等北国之事尘埃落定再说。”

“对…”黑暗之中人人点头。

他们送女入府入宫,是争宠争位置的,不是去送银子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下男子爱颜色,我不信太子殿下耐得住寂寞!咱们皆是男子,自然了解男子。”

“对对对!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那咱们…?”

一人低声道:“隐忍,一切等北国投降再议。”

“投降?你们真信大圣能打败北国吗?”一人低低的嗤笑一声。

“我们信不信有何关系?重要的是皇帝信不信?”

“皇帝信!”

“那咱们也要信,君臣一心方保平安。”

“柳家老夫人年岁已高,人老意外多!”

“柳尚书丁忧,便一切迎刃而解。”

柳尚书丁忧三年,三年过后便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

“若是柳尚书升为太子太傅呢?”

一人压低声音道:“你们莫忘忘记,太子妃的母亲身体更不好。”

“柳尚书爱妻至深,生同衾死同穴,生死相随也是可能的。”

“只留一黄口小儿,不足为患。”

一人点头:“若是大圣胜,咱们一同上书让郡马同安宁郡主回北国。

若是大圣输…”

国破山河在,换个人做皇帝罢了!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黑暗让人看不清楚脸,更分不出牛鬼蛇神。

雨水哗啦啦!掩盖住几人的密谈。

——

此时。

相隔甚远的,另外一个营帐中的几人也未睡。

孙御史翻身翻身再翻身,跟铁锅烙饼一样,就是闭眼睛翻身。

秦楼轻咳一声,低声询问:“孙大人可是有心事?”

孙御史在黑暗中睁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他低声道:“秦楼你是太子一党?还是太子妃一党?”

秦楼眸光渐深:“下官不明白,孙御史为何有此问?

太子殿下自然同太子妃夫妻一体。”

孙御史长叹一声:“柳家嫡女面上娇俏可人,却非深宅之人。

朝堂之上对本官射箭矢,同圣上要尚书之位。

到如今…

如今可以面不改色治韩知州,面不改色惩治南良之人。

她如今年岁上浅,已有如此心机!

若是年岁渐深,若年岁渐深…”会不会是下一个柳云城?

“那时候,恐怕大圣的天下将姓柳!”孙御史压低声音道。

“……”秦楼面上震惊非常,不禁发出惊呼。“孙御史莫要胡说…”

他心中却无一丝波澜。

秦楼声音急切道:“天下是圣上的天下,是大圣子民的天下。

太子妃娘娘,她只是在为大圣子民报仇雪恨。

那血腥的手段,是下官所说是下官出谋划策,同太子妃何干?

孙御史未去过大理寺,铁板和花瓶在大理寺算不得什么。

孙御史也要妇人之仁吗?学那赵大人谏言太子妃不善吗?

若是太子妃不善?秦楼便是天下罪人,理应刎颈谢罪。”

翰林院张栋打个哈欠,仿佛刚被吵醒一般。

带着不悦道:“大半夜不睡觉,你俩讨论谁犯罪啊?

秦楼啊!不是我说你啊!自从你去大理寺,你是越来越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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