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刘弘毅没咋出门，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打电话。
艾小雨陪着肖亚文，和表姐一起，欢声笑语地准备着年夜饭。
刘楚安则忙着去全市各个部门看望奋斗在第一线的干部职工和建设者们。
一家五口，各司其职。
所以说，这个年代的领导者和后世的领导者，思维模式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刘楚安是“正常模式”，而刘弘毅则是“挂逼模式”。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刘弘毅忙着给他所有重要的“朋友们”打电话拜年问好。
作为先知者，刘弘毅太知道“人脉”的重要性了。
在所有工作中，这一点要排在第一位。
先知者混体制，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那就是利用先知这个“作弊器”，结交最强有力的朋友，然后借助朋友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理想。那种以为凭着自己单打独斗就能一飞冲天的想法，不但幼稚而且愚蠢。
一个不会经营人脉关系的天才，对别人来说，最多就是个能利用的工具。
用完了，该丢就丢，毫无顾忌。
甚至一些不开窍的天才，在别人眼里，还是“敌人”，必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点，从刘弘毅在壮安当了一年的县委书记就表现得非常明显。
要不是早几年刘弘毅打下来那么好的基础，他哪怕再天才，壮安一年时间也发展不到今天这个样子。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楚州市，军队，给了他多大的帮助？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另外，辛安国徐启迪乃至狮城李教授一家，费萨尔王子，又给了他多大的帮助？
没有这些助力，三年时间把壮安建成样板县就是想屁吃！
所以，大年三十打一天的电话，就在情理之中了。
“弘毅，你知道吗？闹起来了……”
电话那边，辛元嘉有些忧虑地说道。
打到北都去的电话，刘弘毅第一个给徐启迪拜年，第二个电话就打给了辛元嘉。
刘弘毅心里一跳，急忙问道：“元嘉哥，怎么啦？”
“邰书记在北都，和两位老领导闹起来了。”
“啊？”
刘弘毅大吃一惊。
邰正阳上北都他是知道的，方为均跟他说过。
“怎么闹起来的？”
“嗯……怎么说呢，起因还是你们《镇南日报》那个报道，引起了北都这边的议论，几位老领导对这个事，嗯，非常不满……他们直接给邰书记打电话，请邰书记上北都来说明情况……”
辛元嘉尽量委婉地说道。
刘弘毅的眉头蹙了起来，立马就意识到方为均对他隐瞒了真相。
方为均说的是，邰书记主动去北都找老领导们汇报，现在看来，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而是老领导打电话把邰书记请过去的。
仔细想想，这个更加合理。
正常情况下，邰正阳就算要主动去北都汇报，也不会赶在年前去。
又不是什么紧急事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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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为均当时那么说，是为了不让他担心。
“元嘉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刘弘毅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总之就是老领导对你在壮安搞的那个重奖不同意，他们认为这是搞特殊化，公开腐蚀全县的干部，擅自改变工资制度和分配模式，这是方向性的错误。”
“关键是，壮安一个县这么搞也就算了，《宁州日报》和《镇南日报》还专门发了报道，对壮安这个做法表示肯定和支持，这个影响就太大了。老领导们质问邰书记，他到底想干什么！”
“弘毅，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邰书记会那么刚，他直接就说，你在壮安那么搞，是他指示的。他让你这么干的！”
“而且他当着两位老领导的面，明白说了，他不认为这样做是犯错误，他认为赏罚分明就是应该的，努力了，干出了成绩，就应该给奖励！”
“他还说，正因为镇南是战备省份，就更应该重视生产发展，只有生产搞上去，对前线的支持才能落到实处，才能减少对国家的依赖。”
“老是伸手向国家要救济，他这个省委书记脸上无光……”
刘弘毅又是震惊又是感动。
老校长对他的爱护，当真是无微不至。
“那，元嘉哥，首长们对这个事是个什么态度？”
辛元嘉说道：“暂时没有听到这个方面的消息。不过弘毅啊，你要做个思想准备，这个事肯定会闹得比较大……你那篇文章，我爸已经看过了，他是比较赞同你的观点。你放心，他会找个合适的机会交过去的，反正啊，我也认为，你这么做没错。”
“想要大力发展生产，抓好经济建设，打破大锅饭，工资改革就势在必行。”
“其实不单是你那边，庆华总公司那边，也是一样的。潘成阳校长和赵远方总经理都受到了领导的严厉批评，甚至让他们把发的奖金都追回去。”
“还好潘校长和赵老师顶住了压力，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还请了国家科学院的齐森院长去‘说情’……”
说到这里，辛元嘉突然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有趣”，也有几分“无奈”。
“弘毅啊，你知道吗，现在北都这边，大人物之间开始传出一个新词了，叫‘庆华帮’……说的就是你们庆华大学这帮人，经常不按规矩出牌，总是标新立异，不断在大方向上进行试探……”
嗯，用后世网络用语来形容，就是在某某边缘疯狂试探。
“而翻一翻过去的旧账，就能发现，其中的核心人物，既不是邰校长，也不是齐校长，更不是潘校长和赵老师，而是你，刘弘毅！”
“已经有大人物直接把矛头对准你了，公开说的，说是你这个人，年纪轻轻，鬼点子特别多，总是喜欢搞些某某主义的东西。”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派到地方去主持一个县的工作？”
“把地方的风气都带坏了。”
“建议把你调回科研单位，让你一门心思去搞研究，不要再搞这些某某主义的东西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辛元嘉转述的这段话，是有“删节”的。
某位大人物的原话是：把刘弘毅调回科研单位，控制使用。
这是直接把他当成“管控对象”了。
依旧还是过去那种“以某某为纲”的思维模式。
“当然了，弘毅，你也不要太担心，有人反对，但也有更多的人支持你，不管怎么说，你在壮安干出来的成绩是硬邦邦摆在那里的，这一点，谁都否认不了。”
“我爸的话说得再明白也没有了……”
刘弘毅急忙问道：“辛书记有什么指示？”
“我爸说，难道让人民群众的日子过得好起来，是错误的不成？我们搞改革开放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让国家富强，让人民群众的生活美好幸福吗？”
“只要这个大的方向没错，细枝末节，最多就是方法上的问题，可以改的嘛。”
“我爸说，让你安心在江口过年，不要受这个影响。”
“是，谢谢辛书记。谢谢元嘉哥！”
刘弘毅感动地说道。
有辛安国这句话，他确实安心不少。
徐启迪，辛安国是大步向前派的代表人物，在大人物群体中，也是有很大影响力的。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会竭尽全力为刘弘毅，赵远方去“辩护”。
“谢我干什么呀，哈哈……弘毅，不瞒你说，见到你在壮安干出来的这一番成绩，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去基层工作了。”
“我爸说得对，为人民群众谋福利，让大伙儿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绝对不是错误。”
刘弘毅心里一动。
作为先知者，他十分清楚辛安国和徐启迪后来的“曲折”。
在他熟悉的那批“封疆大吏”名单中，他也没见过辛元嘉的名字，毫无疑问，辛元嘉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但是和辛安国父子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刘弘毅心里对他们是非常认同的，对辛安国徐启迪都充满着敬佩之情。
他想要改变这个结果。
办法倒也是现成的，那就是“大干快上”。
以他的力量，推动经济建设快速发展，以硬邦邦的成绩来说话。
他刘弘毅，还有艾高峰，刘楚安，司马武，赵远方等人，在镇南，在静江，在江口，在庆华科技总公司干得越好，就越有说服力。
徐启迪辛安国全力支持他们，就越是理直气壮。
当然，在一些最紧要的关头，该提醒徐启迪和辛安国的，那也要提醒。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少争论，多办事。
和辛元嘉聊完之后，刘弘毅随即给邰正阳打电话。
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邰正阳应该回到了镇南。
这年头，找人老麻烦了。
刘弘毅先是给省委值班室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是邰书记去省交通厅检查工作了。又马上给省交通厅值班室打电话。那边回复说，邰书记正在和厅里的领导们开座谈会。
不过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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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刘弘毅有这样的待遇了。
换个人试试。
不要说县委书记，就算是地委书记都不管用，省交通厅才不会给那么的面子。
大约十分钟后，刘弘毅这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弘毅……”
电话那边，传来方为均的声音。
“方哥，过年好，给你拜年了。”
刘弘毅照着礼节客气了一句。
“哈哈，过年好过年好……”
方为均的语气，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跟着邰正阳这三年，方为均的气度算是培养出来了。
“方哥，我刚才听北都的朋友说，邰书记这次去北都，产生了一些争论？”
“确实有这么回事……这样吧弘毅，等到了晚上，我给书记汇报之后，你再打电话过来，直接向书记请示吧。”
在交通厅值班室，有些话肯定是不方便讲的。
“好的，辛苦方哥了。”
刘弘毅倒也不急。
其实并没有等到晚上，下午四点左右，刘弘毅就接到了邰正阳亲自打过来的电话。
“哈哈，弘毅，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人在江口，北都的事情，那是一点都瞒不住你啊。”
电话那边，邰正阳的笑声很爽朗，丝毫都看不出来，他在北都和人“吵过架”。
果然是大将风度。
刘弘毅笑着说道：“校长，过年好，给您拜年了……呵呵，是辛元嘉告诉我的。”
这层关系，他可以瞒着别人，但绝不会瞒着邰正阳。
“嗯，情况大致就是那样，工作嘛，有争论是正常的，每个人站位不同，思想也不一样。这样，你让壮安那边，准备一份详细的报告。”
“数据越清楚越细致越好。”
“把壮安这一年来的各种变化和建设成绩，都详细写清楚。”
“当然，存在的问题也要写清楚。”
“我们实事求是，不搞虚假的那一套。”
邰正阳平静地说道。
但他越平静，刘弘毅就越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很可能会提前引发“争论”了。但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那也只能迎难而上，退缩是万万不能的。
“好的，书记。”
“我在江口这边过完年，初二就回壮安。”
刘弘毅随即说道。
“嗯，好，就是有点对不起刘楚安同志了，你们父子俩，一年到头也就见这一次面……为了工作，大家都很辛苦啊。”
刘弘毅微笑说道：“校长，您不也是三年都在镇南过年吗？”
邰正阳笑道：“那不一样，我的小孩，过年的时候，都可以过来陪我。哈哈，请你向刘楚安同志转达我的歉意。”
“校长太客气了，万不敢当。”
临了，邰正阳鼓励道：“弘毅，不要有什么顾虑，相信自己走的是正确的道路。”
“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给大伙儿干实事，肯定没错！”
邰正阳的语气平静而坚决。
“是，校长！”
“请校长放心，我的信念从来都不曾动摇过。”
“那就好。”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挂断邰正阳的电话，刘弘毅没有迟疑，立即又给壮安县委值班室打电话。吩咐县委办主任韦成才，立即组织人写总结报告，三天之内，要拿出初稿。
“文字工作上，你找周萍同志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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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这么大的事，也没有慌了手脚，挂断电话之后，还去厨房帮老妈和未婚妻择菜，有说有笑的。
晚上，刘楚安回家，一家子吃团圆饭。
原本如果刘弘毅和艾小雨没有过来，这顿年夜饭，刘楚安肯定就在基层和同志们一起吃了。他在楚州的时候，就是这个“传统”。
这次是儿子儿媳千里迢迢从镇南赶过来陪他们过年，自然只能“破例”了。
吃完饭，父子俩去书房谈工作，肖亚文和艾小雨还有表姐三人在客厅看电视闲聊。
嗯，明年春节，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就要正式开播了。
公允地说，最开始那几届晚会，还是很好看的，也捧红了不少的演员和歌曲。
当然了，八十年代娱乐方式缺乏，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当进入信息大爆炸时代，一台晚会，无论主办方多么努力，口碑每况愈下也是必然的。
非战之罪！
“爸，可能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父子俩在书房坐下，刘弘毅给老子敬了一支烟，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说道。
刘楚安微微一蹙眉头，不过还是先就着刘弘毅手里的火机把烟点着了，这才问道：“什么情况？”
“我下午给辛元嘉打电话，他跟我说，邰书记在北都和人吵架了……”
说着，将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刘楚安有些生气地说道：“这些人，怎么回事嘛，见不得人好？让群众过上了好日子，给干得好的人一些奖励，犯的哪门子错误？”
还把堂堂省委书记请到北都去“兴师问罪”。
刘弘毅摇摇头，说道：“爸，话是这么说，关键还是很多人脑子里那弯子没能转过来。我们的国情，自古以来，就是不患寡患不均的。”
“现在全国大多数地方，才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少数偏远地区，甚至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我们这几个地方太出挑了，自然会引发一些担忧。”
所谓我们这几个地方，自然指的就是楚州，壮安，江口，大宁，庆华科技总公司了。
“贫富均衡突然被打破，速度太快的话，确实会引发思想上的混乱。这可能就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共同富裕。”
“那不可能……”
刘楚安立马说道。
“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长短呢，全国那么多人，情况各不相同，地方也各不相同，怎么可能做到完全的共同富裕？只能是先富带动后富。”
“对，但是这个先富带动后富，也是很有讲究的。”
“爸，重点在这里。”
“我相信，不管是谁，都不会反对让群众的日子过得好起来，让国家富强起来。这个大前提是一致的，现在的重点就是，先富带动后富怎么落实。”
“这中间必然会发生的思想混乱，怎么预防，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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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这个方面，我们需要下点功夫去研究一下。”
“这个事，我可以请潘成阳校长帮忙，在庆华找几位社科专家，专门研究一下这个课题，拿一份有分量的研究报告出来。”
“同时，江口这边也可以搞一搞。市委研究室那边，正好对口。”
刘楚安想了想，说道：“这个研究搞是可以搞，但想要出成果，恐怕不是朝夕之功。从邰书记这个吩咐来看，他预料可能在过完年后，北都那边，就会有所动作了。”
“我估计啊，到时候极有可能会让你和赵远方同志，直接去向领导陈述自己的理由。”
“所以邰书记让你赶紧准备一份报告。”
“用事实和数据来说话，最有说服力。”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弘毅笑得有几分“欣慰”，自己老爸一直都是个忠厚人，这几年快速升迁，刘弘毅还有点担心他的“思想境界”跟不上，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刘楚安在政治上的悟性非凡。
已经能很清楚地看到高层博弈的许多本质了。
“但这个研究还是要搞。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任何人和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的。但在这个发展的过程中，上上下下的思想都会面临着一个逐渐转变的问题。类似的争论，不会只有这一次，也不会很快就见分晓。”
“理论这块阵地，我们不能忽视。”
“有了完备的理论基础，今后再面对这类争论时，就有底气得多了。”
“爸，江口这边，在宣传舆论这一块，还得跟上。我们不但要埋头拉车，更要抬头看路。”
“江口发展的速度这么快，有很多值得宣传的东西。各行各业，我们都要树立典型。我在壮安，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思路。”
“但是壮安太小了，名气不显，哪怕我在那边做得再好，影响力始终不够。”
毕竟壮安只是一个偏远省份的贫困县，全国可能都没几个人听说过这个县。江口不一样，是报纸上电视上经常报道的经济特区，在全国知名度极高。
“楚州速度”“壮安速度”，在报纸上都刊登过，但始终未能变成一个全国“通用”的口号。
这个历史荣誉，最终可能还是会落在“江口速度”头上。
在刘弘毅的记忆中，“江口速度”那真是大名鼎鼎，在很多正式的文件中都出现过。
“江口速度，我们要提出这个口号。”
“与此同时，我们还要想办法打响另一个口号，那就是江口精神。”
“所以我建议，从明年开始，江口这边可以搞一个大规模的评选活动，活动名称就叫做‘最美江口人’。把各行各业的先进工作者之中最典型的代表选出来，大张旗鼓地进行表彰和宣传，为经济特区打造一种精神支柱。”
“爸，江口作为经济特区，本身就有着政策优惠，很多东西，在其他地方搞就是惊世骇俗，但在江口，却是允许试点的。”
“这个先天优势，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
“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双丰收，这才是最美江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年初二，刘弘毅和艾小雨登上前往大宁的班机。给艾高峰和陈爱萍拜年，同时最终敲定一下他和艾小雨的结婚日期。
虽然现在国家已经在提倡晚婚晚育，尤其是体制内的干部，有一条内部掌控的结婚年龄线：男满25周岁，女满23周岁。
但刘弘毅没打算响应这个号召。
没的把自己憋坏了。
至于生育小孩，倒是可以考虑晚上几年，这个问题不大。
虽然北都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是很乐观，刘弘毅已经做好“大辩论”的心理准备，但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壮安那边，他已经安排好人写总结报告。
实际上，县里的年度总结报告，阳历年初就已经出台了的，这是体制内的标准流程。各区县都必须把年度总结报告提交给市里。
只不过那个报告，在数据上还不是很细致，侧重点和这次北都“大辩论”的要求也不完全符合，需要再改一改，加一些更加具体的数据进去。还需要做成幻灯片。
嗯，其实就是后世常用的PPT。
眼下没那个技术条件，只能用幻灯片来将就了。
对目前壮安县委县政府的办事效率和能力，刘弘毅还是信得过的。尤其文字工作还有周萍这个笔杆子把关，刘弘毅更加不是很担心。
结婚是人生大事，刘弘毅觉得不能太马虎，委屈了艾小雨。
班机准点在大宁机场降落。
市委办安排了一个车到机场来迎接。
陈爱萍带着艾谷雨亲自随车来了。
艾谷雨已经四岁，虎头虎脑的，脸上婴儿肥尚未完全消退，看上去有点憨，可招人稀罕了。艾小雨一见，一颗心就跟化了似的，不管不顾，上前一把就搂了起来，在弟弟圆嘟嘟的小脸上鸡啄米般亲了无数口。
姐弟至亲，那种源自血脉根子里的亲近，让艾谷雨一点都“不认生”，哪怕一年没见着姐姐，抱着艾小雨的脖子，“姐姐姐姐”叫得可甜了。
这下艾小雨更加手忙脚乱，急着打开行李箱，往外掏玩具。
那真是好东西，艾小雨在江口的时候，专程去给弟弟选的。
江口紧挨维多利亚，许多好玩意儿，在内地都看不到，江口那边有一条街，很多这种稀罕物件。艾小雨又完全不差钱，可劲儿的买，给弟弟和继母的礼物，差不多装了半个行李箱。
艾谷雨顿时就欢呼起来。
看到这姐弟俩在机场就“聊”得热火朝天，陈爱萍心里头也是着实高兴，嘴里说着什么“小雨你别惯着他”，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
“萍姨。”
县委书记小刘同志，自然不能像未婚妻那样孩子气，笑着跟陈爱萍打了招呼。
和艾高峰结婚五年，陈爱萍的“大领导夫人”气度算是彻底养出来了，在打扮上也不敢太年轻，尽量往成熟稳重那个方面靠。
饶是如此，因为她自身的底子实在是好，长相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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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毅啊，楚安市长和亚文姐，身体好吧？”
眼见姐弟俩直接在接机大厅玩起了遥控小汽车，陈爱萍索性也不急了，跟刘弘毅先聊一会。
这年头的机场，远不像后世那样人山人海的，倒是能放开了玩。乘坐飞机的人非富即贵，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倒也没什么人好奇地“围观”看热闹。
陈爱萍平时表现得很低调，从不张扬，市内都很少有人知道她是省委副书记、大宁市委书记的夫人，这会儿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上来寒暄问好之类的。
刘弘毅急忙答道：“挺好的，谢谢萍姨关心。”
陈爱萍说道：“哎呀，以前在楚州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找亚文姐商量，这心里就特别踏实。现在他们去了江口，千里迢迢的，见个面都不容易，真的很想念亚文姐……”
这话吧，小半是客套，一大半倒是真情实意。
这人的思想肯定是跟着地位来转变的，以前在干校的时候，陈爱萍是未婚，心理上把自己定位为年轻人，是肖亚文的晚辈。后来嫁给艾高峰，当了几年的“首长夫人”，心态上自然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已经认同自己是肖亚文真正的同辈人了。
不过对肖亚文的尊重倒是一点都没变。
刘弘毅笑道：“我妈也是那样的，一天天的念叨，还是在楚州的时候，日子过得自在，吃什么都有滋有味。没事就能跟你聊天说话，到了江口，连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都没有啦……”
陈爱萍也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不是一样？就说这个吃的吧，还得是楚州的口味更习惯一些。至于说到跟人聊天说话，更是同病相怜了……大宁这边的同志，每个人都对我很客气，但真想说几句悄悄话的时候，你就发现，根本找不到人……我每个星期都给亚文姐打电话。”
“对了，弘毅啊，你和小雨，打算什么时候去把结婚证扯了？你应该已经满了二十二周岁吧？”
瞧这话问的。
都已经当了一年的县委书记，“老岳母”还得先问他是不是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
提到这个话头，刘弘毅一点都不腼腆，笑着答道：“就今年吧，劳动节之前，肯定先领证。至于什么时候办酒席，待会再商量。”
“这事啊，还得征求艾伯伯和您的意见呢。”
陈爱萍笑道：“别问你艾伯伯，他满脑子都是工作，自己小孩过生日都不记得，谷雨都骂他是坏爸爸……嘻嘻……这样，这事啊，就该我和亚文姐来商量。”
“哎呀，你们这父子翁婿三人，全都是忙工作的，全都是家国天下，问你艾伯伯，还有楚安市长，等于白问。这些事儿啊，那还得是我们两个内当家的来操心。”
“你放心，这个事，就我和亚文姐来做主了，肯定能给你们办得漂漂亮亮的。”
“你和小雨远在镇南，平时身边也没个家乡人。就应该早点儿把婚结了，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老岳母”的身份，那是拿捏得相当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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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女儿女婿千里迢迢，从江口到大宁来给他老人家拜年，他老人家愣是不在家。据说是去“万华广场”检查物价情况去了。
万华广场就在火车站那边，刘弘毅提议搞起来的，静江省第一个正式的城市广场。
有了这个城市广场，整个大宁的城市档次，瞬间就提了上去。
加上搞起来好几个大型批发市场，当初刘弘毅给大宁设计的“全省物流贸易集散中心”的城市定位，算是彻底立起来了。
因为有楚州和大宁两个城市的带动，静江省其他地区和城市，改革开放的步子虽然没有迈得像楚州大宁那么快，但相比起其他省份的大部分地区，依旧要算是比较拔尖的。
你要说明珠，北都，南方这些大都市发展得好，人家“不眼红”。
那不是应该的吗？
除了羡慕，倒也没有其他想法。
但大宁楚州就在身边，发展得如此迅猛，人民群众的生活节节攀升，干部职工的待遇也大幅度提高，这个是真的“羡慕嫉妒”。
这种榜样的带动力量非常强大。
大多数周边地区，都开始大干快上。
就算是那些特别保守谨慎的地区领导人，看到艾高峰刘楚安司马武等人这么搞，非但没有受到处分，反倒一个两个的不断高升，那也是坐不住了。
人都是很现实的，就算你不想发财，可身在体制内，尤其是担任了领导职务的，还能不想升官吗？
艾高峰还则罢了，好歹多年前就是地区专员，升为省领导能够理解。刘楚安六年前还只是副处级干部，转眼之间，就成了副省级经济特区的二把手，找谁说理去？
关键艾高峰刘楚安在楚州大宁的搞法，也没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很容易复制啊。
无非就是建工厂，开公司，修路，建学校，允许民间做生意，物资流通嘛。
这玩意，一学就会。
楚州和大宁能高速发展，其他地方凭什么就不行？
而全省其他城市和地区的经济活跃起来，对大宁和楚州也是一个很大的利好。
其他地方的群众手里有了闲钱，可不就要去大宁楚州进货吗？
人流物流越来越活跃，货如轮转，市面上自然就越来越繁荣。
“你看你看，小雨，我可没有冤枉你爸，他啊，就是这么一个人……”
见屋里头冷冷清清的，陈爱萍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说道。
刘弘毅心里一动，这个问题啊，还真得找机会跟“老岳父”聊几句。你不能用“老夫老妻”那种模式来对待陈爱萍啊。
刘弘毅记得曾经看过一个笑话，说是两口子蜜月旅行，妻子对丈夫说，亲爱的，咱们扮演一对老夫老妻吧。
丈夫一听，可高兴了，两手一甩，大步向前，把所有大包小包都丢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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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要的“老夫老妻”。
问题陈爱萍年轻啊，才三十几岁，和艾高峰结婚也才五年。
这就进入“老夫老妻模式”，未免太快乐点儿。
老婆是要哄的，艾书记，上点心吧！
陈爱萍要是那种爱好广泛的领导夫人，比如说喜欢照相啊，和一帮子“官太太”打牌啊，看电影什么的，那倒是不虞寂寞。
但陈爱萍偏偏是那种生活型的女人，喜欢围绕着自己小家庭转，这一点，和艾小雨很是合拍。
摊上一个“工作狂”老公，也难怪会抱怨了。
“要我说啊，萍姨，干脆我们也别在家里待着了，也去万华广场逛街去吧。没准在那儿能遇到艾伯伯他们呢。”
刘弘毅索性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这个春节，刘弘毅除了给父母岳父母拜年，另外也是打算好好陪一陪艾小雨，反正又不在壮安，没啥正经工作要干，逛逛街也挺好的。
“万华广场那边，应该也有吃饭的店子吧？索性啊，晚饭就在饭店吃，咱们工作生活两不误。”
“这……就是不知道那些饭店今天开不开门……”
陈爱萍有些犹豫。
继女和女婿大老远的从江口赶过来给他们拜年，结果却去外边吃饭，她总觉得不是很妥当，太怠慢了些。
刘弘毅笑道：“我估计应该会有饭店开门，这几天，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好韵饭店，好韵饭店是肯定开门的。”
按照刘弘毅的提议，好韵饭店早三年前就推出了“年夜饭”系列，生意火得一塌糊涂，几乎天天爆满，要预定好韵饭店的年夜饭，需要提前半个月打电话。
不过金云峰不是刻薄人，从来不亏待自己的员工。
大过年的让人加班，绝对是双倍工资，年后还能调休。
刘弘毅跟他说得明明白白：打造高端品牌，从来都不是老板一个人的事，而是全体员工共同参与，共同努力。
试想一个刻薄自己员工的老板，员工又怎么会热爱自己的工作，爱护这个品牌？
光口碑就能给你败得精光。
“好啊，萍姨，我赞成弘毅这个建议，我们逛街去，我要给谷雨买玩具……”
艾小雨嚷嚷起来，像个孩子。
本来年纪也不大，正是青春年少。
“买玩具买玩具……”
艾谷雨欢呼雀跃，拉着姐姐的手，又蹦又跳。
四岁小娃娃，那个玩性不是一般的重。
陈爱萍忍不住笑了起来，嗔道：“还买玩具啊？你看看你给他买多少玩具了？小雨我跟你说，你不能这么惯孩子……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你越惯他，他越是不听话。”
“没事没事，这不过年吗？”
“高兴！”
“再说了，我就这一个弟弟呀，我不疼他谁疼他？”
说着，一把将艾谷雨抱了起来，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转身就往外走，嘴里一叠声地嚷嚷。
“走走走，萍姨，弘毅，逛街去逛街去……我天天待在机要室，也闷坏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杠杠的，陈爱萍也不好再犹豫了。
而且艾小雨说得对，大过年的，就是图个高兴，全家大小乐呵呵的，比什么都强。
当下一家人转身出门，连把脸都没洗，直奔万华广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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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呼公司已经在大宁搞起来。
艾高峰的性格，比刘楚安要大开大合一些，换句话说，他思想更加激进，和徐启迪辛安国一样，是非常典型的“大步向前派”。
这些同志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从来不考虑自身得失，一门心思只想富民强国。
只要他们认为对国家有利，对群众有利的工作，都是毫不犹豫地去干，哪怕以自身的政治前途作为代价“压上去”都绝不退缩。
寻呼公司这么好的东西，既然在北都已经试验过了，那有什么理由不在大宁搞起来？
有了这个东西，找人是真的方便。
当然，艾高峰本人是不大可能别一个寻呼机在腰间的，他的寻呼机，别在大秘腰间。
陈爱萍出门之前，先就在家里给艾高峰秘书打了个传呼。
片刻后，电话就回过来。
陈爱萍和他确认了一下，艾高峰还在万华广场，这才赶了过去。可不能闹乌龙，他们一家四口去了万华广场，结果艾高峰已经回到家。
听了大秘的汇报，艾高峰只是点头应了一声，便继续工作。
大秘跟随艾高峰时间也不短了，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也不多说什么，转头吩咐一位工作人员，让他去地下停车场入口等着，待会陈院长过来了，就领着他们直接到这边来汇合。
市委书记巡视万华广场，可不是微服私访，带着一个不小的队伍呢，好找得很。
大秘是个心细的，特别叮嘱那个工作人员，让他对艾书记的“女婿”客气一些，那可是刘弘毅，全国最年轻县委书记，名气天大，万万怠慢不得的。
别怀疑，市委书记的秘书班子是一个不小的团队，绝不仅仅只有大秘一个人给领导服务。
大秘是抓总的。
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整个秘书一科都向他负责。
其实细论起来，领导的贴身秘书分为两种。
一种就是大秘这样的，既是秘书班子的负责人，又是大领导的贴身秘书。还有一种就比较复杂。那就是市委副秘书长专门带领着秘书班子，为领导服务，而贴身秘书另有其人。
既不是副秘书长本人，也不是秘书一科的科长。
这种关系就要稍微难以协调一些。
在外界看来，副秘书长，秘书科长和贴身秘书，都算是领导身边的人，至于谁更受重视一些，那要看领导本人的“偏好”了。
当然，贴身秘书肯定是和领导打交道最多的那一位。
很多秘书科长，副秘书长都是从贴身秘书成长起来的。
大年初二，街面上的车流量明显比初一要多得多，但也还没到特别堵车的程度。二十来分钟之后，小车就到了万华广场地下停车场入口。
秘书一科工作人员立马迎了上去。
这肯定不是艾高峰的座驾，而是市委办临时派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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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院长，刘书记，艾主任，这边请，艾书记在二楼。”
陈爱萍目前是一家医院的副院长。
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方便照顾艾高峰的生活起居而已。
当临床医生，是需要值夜班的。
医院那边，就很懂事的为陈爱萍安排了一个不太需要管事的副院长职务。这么说吧，她不想管事的时候，那就没什么事需要麻烦她。她一旦想管事，她就是院长！
工作人员也是个机灵的，自动自觉地给艾小雨加了“主任”头衔。
刘弘毅笑道：“不急，我先欣赏一下城市广场的外貌。”
规划是他提出来的，甚至整个设计图纸都经过他的审定，但图纸是图纸，实体是实体。这可是刘弘毅回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正经八百的城市广场，而且还是他一手“催生”的。
“哎呀，真漂亮……”
艾小雨也是第一次来到万华城市广场，啧啧有声。
“弘毅，当初你跟我爸说要搞这个城市广场，我还有点想象不出来，城市广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还以为跟壮安的楚州商品城差不多，现在看来，商品城还真就不能称之为城市广场呢……”
刘弘毅笑道：“商品城那是批发市场，和城市广场区别很明显。”
“嗯，这个城市广场外观很好看，远远看上去，有点像个金元宝呢……”
陈爱萍也凑趣地说道。
她和艾小雨一样，不太喜欢往丈夫的工作里掺和，不过刘弘毅对艾高峰和刘楚安的影响力，她还是清楚的。
刘弘毅笑着说道：“当初他们就是按照招财进宝这个思路去设计的，我觉得吧，这个寓意也还可以，只要不影响美观就行。就给他们批了。”
这话听得工作人员一愣一愣的。
这城市广场的设计，还是刘弘毅批的？
不是镇南的县委书记吗？
他到底算不得艾高峰身边的核心班子成员，对刘弘毅的情况，了解不多。
不过这样的谈话，不是他该插嘴的，带耳朵就行。
欣赏完城市广场的外貌，刘弘毅等人这才进入广场内部。
灯火通明，磨石地板上打着蜡，闪闪发亮的，倒也不比地板砖差了。至少开始这几年是这样的。
感觉和后世的城市广场比，还是略微差了点意思，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至少对这个年代的大宁市民而言，这是妥妥的“天顶星产物”。这个城市广场一营业，就毫不意外的成了大宁市民的“心头好”，似乎腰杆子都壮了三分。
这才像是一个大城市的样子啊！
大宁，就是敢为天下先！
最关键的是，还不仅仅是好看，各种高大上，城市广场里各种商品之齐全，更是完全颠覆他们的三观。更让大宁市民津津乐道的，是城市广场的大部分商品，不要票。
这才是最大的杀手锏！
一下子就把整个大宁市的“购买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这年头，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好东西，不要票就能买到？
所以哪怕今天是大年初二，城市广场依旧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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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书记就在那边。”
工作人员低声说道。
刘弘毅笑道：“我们先过去打个招呼，然后我陪着艾伯伯逛街，小雨你陪萍姨带着谷雨逛街。”
陈爱萍笑着点头：“嗯，我看弘毅这个安排挺好的。”
她们娘仨一起逛街才好玩，跟艾高峰一起，那还逛什么？
工作上的事，让他的“爱婿”陪他聊去，这玩意，他们爷俩才有共同话题。
“小戴，你在这里陪着陈院长他们一起逛街吧。”
刘弘毅随即又吩咐那位秘书科工作人员。
总需要一个拎包的。
工作人员连声答应，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古怪表情。
他今年二十六岁，在办公室那边，确实人人叫他“小戴”，他刚才也是这样自我介绍的，但被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小年轻如此理所当然地叫“小戴”，还是瞬间让他产生了人生如戏，特别荒谬的感觉。
刘弘毅倒是没在意他的“尴尬”，直接就过去了。
省委副书记的安保措施，相对而言，还是比较严格的，但也远远不到密不透风的程度。见到刘弘毅过来，大秘立马迎了上去。
市委办公室保卫科的同志见状，自然不会阻拦刘弘毅。
艾高峰正在一个成衣店铺里和老板营业员们“唠嗑”，询问他们是哪里人，衣服从哪里来的。
老板是个很木讷的人，面对着市委一把手，非常紧张，话都说不囫囵，倒是老板娘比较“灵泛”，告诉艾高峰，他们老家是祖陵的，衣服则是从南方，江口以及楚州那边进的货。
刘弘毅走到艾高峰身边，拿起一件藏青色的厚夹克，朝着艾高峰比划了一下，笑着说道：“艾伯伯，这件夹克和你很配……老板娘，这件衣服多少钱？”
“哎，我有衣服……”
艾高峰冷不防被他搞了个愣怔。
刘弘毅笑道：“过年肯定得穿新衣服啊。放心，艾书记，不用你掏钱，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除了大秘，随行人员很少有人知道刘弘毅的身份，但看他和艾高峰这么熟悉的样子，自然也能猜得到，应该是艾高峰那个名声极大的女婿。
除了他，就算是艾高峰的亲侄儿恐怕在这样的场合也不可能如此放得开。
面对这样的大人物，老板娘自然不敢报虚价，直接就报了个成本价，说是二十七块五毛钱。
刘弘毅的眼光很毒，挑的是她店里最高档的一件男士夹克，从江口拿的货，据说是从维多利亚那边“进口”的，哪怕在江口批发市场，这批夹克也是单独列出来的，确实是高档货。
老板娘也没敢多拿，就拿了几件，抱着试试看的心理。
过年前，卖到五六十块钱一件呢。
83年的五六十块钱，是个什么概念？
不料还挺畅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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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弘毅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交到老板娘手里，说道：“不用找了，你做生意，怎么也得赚一点儿，不能让你亏本做买卖。”
“来，艾伯伯，换上吧。你来调研城市广场，不在这边消费一下，起不到模范带头作用嘛。”
艾高峰从谏如流，笑着换上了厚夹克，还挺合身。
大秘在一旁凑趣地说道：“书记，这衣服穿着确实挺精神，他们这家店子，很有眼光。”
另一位略微有些谢顶的五十来岁中年男领导也笑着说道：“书记，确实精神得很……”
说着，眼神就直往刘弘毅身上瞥。
自己能猜到是一回事，最好还是能求证一下。
艾高峰笑着介绍道：“这是楚安同志的儿子，刘弘毅同志，壮安县委书记。我女婿……弘毅啊，这位是郑开泰副市长，商业贸易这一块，就是开泰同志分管的。”
刘弘毅急忙和郑开泰握手，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大家在商业广场走走看看，到了三楼，是一家家的饭店餐馆，装修方面，自然没有达到后世那样的水准，但也风格各异，足够震撼了。
眼见就到了饭点，餐馆里生意还挺不错，大多是年轻情侣或者一家子在吃饭。
“艾伯伯，看来大宁的群众，手里头也逐渐宽裕起来了。”
见到餐馆这么热闹，刘弘毅感叹地说道。
按照刘弘毅的经验，城市广场在后世，差不多是开一个火一个，对于带动全市的商业发展，效果极其显著。
但是在八十年代初期搞城市广场，是否能有这种效果，在没搞起来之前，他心里也是有一些忐忑的。
现在看来，效果拔群。
艾高峰说道：“改革开放也搞了好几年啦，我们是省会城市，要是没一点变化，那也说不过去。嗯，当初给大宁的定位还是比较清晰的，那就是综合性的中心城市。以发展商贸为主，起一个龙头作用，带动全省的商业和物资流通。”
“其他城市和地区，也要找准各自的定位，这样配合起来，全省一盘棋，整个静江的生产和经济建设，就全都活了。”
艾高峰这话，站位就比较高了，已经超出了大宁市委书记的范畴。
哪怕他是省委副书记兼任的大宁市委书记，似乎也略有些不妥。
但艾高峰自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从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被人私下议论“管得宽”。而且，传闻之中，他极有可能更进一步，成为静江省长。
那这个生产和经济建设，就是他该管的本职工作了。
片刻之后，陈爱萍艾小雨带着艾谷雨过来了，大家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挂满了东西。
父女见面，自有一番撒娇热闹。
艾高峰是性情中人，一点都不介意让人看到自己“女儿奴”的一面。
当下就按照刘弘毅的建议，在城市广场找了一家饭店，大家一起吃饭。
至于请客这种事，刘弘毅倒也没有争抢。
大秘自会安排好一切。
有些事吧，也没有必要过于小心谨慎，更没必要过于标新立异。
刘弘毅可不是那种谨小慎微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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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艾高峰兴致不错。
今天城市广场的视察，让他很高兴。
他不是头一回去城市广场，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去了。但前边两次，都不能和今天这一次相提并论。第一次去，是刚刚竣工，尚未投入使用的时候，当时还是个工地呢，很多扫尾工程在做，看不到啥东西。第二次去，则是开业剪彩，热闹是非常热闹，不过艾高峰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开业嘛，热闹红火是应该的，也是必然的。
关键还得看能不能持久。
要就是热闹这么一阵子，那这巨大的投资可就打了水漂。
今天这个视察，彻底让艾高峰放下心来。
春节期间，百业“停摆”，但城市广场热闹如火，“游人”如织，这就很让人欣慰了。
“弘毅啊，你这个点子不错，这个城市广场，是搞对了。”
翁婿俩在书房里喝茶聊天。
陈爱萍和艾小雨带着艾谷雨在客厅玩闹。
笑声不断。
刘弘毅笑道：“艾伯伯，其他几个批发市场情况如何？”
“挺好的，那边比城市广场开业更早，现在已经形成规模了。全省各地乃至邻省的许多生意人，都跑到咱们这边来进货。”
“去年十一月开始，铁路局那边，甚至给我们增开了好几趟列车，都是沟通邻省主要城市的直达快车。”
“呵呵，还是至诚书记亲自去找南方铁路局谈的呢，为了这事，他和我还跑了一趟北都，好不容易才和铁道部的领导们把这事敲定下来。”
刘弘毅笑着点头。
现阶段，长途旅行，铁路跟火车依旧还是首选。
便宜，便捷，还能带不少货。
毕竟还没有后世春运那样的“恐怖场景”。
人员没有流动起来嘛。
“现在啊，大宁的定位，基本是找准了，今后一段时间内，照着这个方案去搞就行。但是全省其他地区，除了楚州之外，该如何定位，还需要仔细筹划才行。”
说到这里，艾高峰又微微蹙眉。
他是个急性子，显然对全省其他地区的发展速度，很不满意。
刘弘毅忍不住问道：“艾伯伯，你那个事，定下来没有？”
早在去年，刘楚安尚未前往江口担任市长之时，就有传言说，艾高峰有可能更进一步，担任静江省的二把手。
在刘弘毅的记忆之中，边至诚同志担任省委一把手长达十一年之久。
但因为他的缘故，很多局部的历史走势都已经被改变了，所以边至诚同志的任职时间是否还和他记忆中一致，不太好说。
至少在原时空，艾高峰从未担任过静江省长。
艾高峰也不瞒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过年前，组织部已经找我还有至诚书记谈过，至诚书记对这个事，是非常支持的。”
说到这里，艾高峰颇有几分感慨。
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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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州担任行署专员的时候，和黄安平搭班子，黄安平是老大哥，对他非常的爱护有加。主政大宁之后，省委一把手边至诚书记，也对他爱护有加。
以他的性格，能一连遇到两位这样的老大哥，实在是非常幸运的。
否则，他工作起来，绝不可能如此顺风顺水。
“快的话，等过完年……嗯，按照至诚书记的要求，可能还是会让我兼任一段时间的大宁市委书记，直到选出合适的接替人手……哎呀，可惜楚安去了江口，要不然，他来大宁接手是最合适的。”
刘弘毅开玩笑似的说道：“艾伯伯，就算我爸不去江口，等我和小雨正式结婚之后，你们两位恐怕也不方便继续搭班子了。”
哪有两亲家一个当省长一个当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的？
上边绝不会这样使用干部。
尤其是身居要职的高级领导干部。
艾高峰不由得一笑，说道：“对了，你和小雨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搁在普通家庭，子女的婚姻那是头等大事，做父母的，恨不得一天问八回，但在艾高峰这里，好像才刚刚想起来问这一句。
倒也不怪他，关键还是他对刘弘毅太信任了。
这个女婿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甭管什么事，他自己那主意，拿得可稳当了。
根本就用不着父母去操心。
“我已经跟萍姨汇报过了，和小雨商量，计划在今年五一之前，先领证。至于办仪式的事，到时候再商量。金云峰说了，都交给他。”
艾高峰笑道：“这小子，也算是个能干的。”
他也听刘弘毅说起过和金云峰的交情，对金云峰算是比较认可。
“嗯，他其实是个天生的生意人，交朋友搞关系太有一手了。他这样的人，放在体制内，可能就有点不务正业，放在生意场上，那就是他的主场，如鱼得水，肯定能大放异彩的。”
得亏搞改革开放了，要不然啊，刘弘毅担心搞严打的时候，金云峰有可能折进去。
那个人，性格太跳脱。
“行，既然你自己有考虑，那我就不操心了。”
“我的意见呢，你们结婚之后，就早点要孩子……你和别人不一样。”
艾高峰这话的意思，刘弘毅自然理解。
他还没到法定婚龄，就已经当了一年的县委书记。以他这个上升的势头，恐怕三十岁不到，就得主持一个地区的工作了。
要是到那个时候，还没有生小孩，不免会让高层大佬心里头觉得“怪怪的”。
我国的传统就这样，总觉得有家庭有孩子的人，才算是成熟稳重。在责任心方面，比未婚未育的人更值得信任。
从客观上来讲，这个认知倒也不算错。
家庭永远都是社会的基石，是社会稳定的基本结构。
艾高峰看了下手表，说道：“时间还早，索性咱们就聊聊，全省其他地区，应该如何定位。”
即将走马上任一省之长，艾高峰已经开始站在全省的高度上来看待问题了。
现放着刘弘毅这样的“高参”在，不用白不用啊。
刘弘毅点点头，正准备开口，书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震响起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艾高峰是个工作狂，哪怕下班回到家里，大多数时候也是在书房处理公务。偶尔才会抽时间陪着妻子孩子玩几分钟，权当放松。
所以电话机直接就装在他书房办公桌上。
同事或者下属们，下班时间想要找他，只要他没有去下边检查工作，直接把电话打到他的书房，百分之九十能找到人。
“喂，你好……”
艾高峰习以为常地拿起话筒。
对刘弘毅，他不需要进行任何保密。
哪怕是超级大佬打过来的电话，刘弘毅都可以旁听。
“老艾……”
电话那边，传来边至诚的声音。
“至诚书记？”
艾高峰有些诧异，急忙坐直了身子。
他对边至诚是非常尊重的。
“听说，弘毅过来了？”
边至诚没有任何寒暄，直奔主题。
艾高峰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婿一眼，连忙答道：“是的，至诚书记，弘毅今天刚到。”
“嗯，你带他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有些事，要跟你们聊一聊。”
边至诚的声音，听上去居然略有几分焦虑。
这是比较罕见的。
作为老资格的省委一把手，一般的情况，可不会引发他这样的情绪。
而且点明带刘弘毅一起过去，毫无疑问，这个事和刘弘毅有关，也和艾高峰有关。问题是，什么事情可以把静江省大宁市委书记和镇南省壮安县委书记牵扯在一起呢？
“好的，至诚书记，我们马上就过去。”
“嗯。”
等挂断边至诚的电话，艾高峰随即起身。
刘弘毅蹙眉说道：“他们有点过分了。”
“嗯……”
艾高峰便望向刘弘毅。
边至诚的电话一打过来，刘弘毅几乎立即就联想到了其中的原因，当即对艾高峰说道：“应该还是《镇南日报》那个报道，我在壮安给干部们发了些奖金。前两天，我给辛元嘉打电话的时候，他告诉我，邰书记在北都，和两位领导闹起来了。”
“邰书记坚决不认为我们壮安这么做事犯了什么错误，并且明白告诉他们，是他指示我这么做的，如果有什么责任的话，由他来承担。”
“辛元嘉还说，有领导点名批评邰书记，齐森院长，还有潘成阳校长和赵远方老师，说我们专门标新立异，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建议把我调回科研单位，控制使用。”
“现在看来，有人不但对我意见很大，对庆华，大宁，楚州，乃至江口的做法都不认可。从根本上，他们就不认可大力发展生产，发展社会经济这个方向。”
“估计对艾伯伯你那个新任命，他们同样是不同意的。所以至诚书记才这么急着让我们过去汇报。”
“岂有此理！”
艾高峰顿时就怒了。
“他们是看不得人民群众吃个饱饭，手里有两块零花钱吗？”
“我还就不信了，把生产搞上去，把经济发展上去，让大家日子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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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弘毅摇摇头，说道：“艾伯伯，问题已经出现，那就只能想办法怎么解决了。这种事，迟早是会出现的，那就好好的辩论一场嘛。”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高峰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说得对，我还是有点着相了。我们心底无私，没什么好怕的。”
说到底，也还是性格使然。
刘弘毅自来就是“儒将”，性格没有艾高峰那么急躁。
当下翁婿俩联袂下楼，对陈爱萍和艾小雨说，要和刘弘毅一起去给边至诚拜年。
这个理由很好，十分合理。
陈爱萍和艾小雨都是非常单纯的性格，对此毫不起疑，只是叮嘱他们注意防寒保暖，就挥手作别。
作为省委排名第五位的主要领导，艾高峰住在榕湖一号院十二号别墅。
从这里步行前往边至诚居住的一号别墅，大约需要两三分钟。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号别墅门口。
因为是过年，边至诚的小孩都回来了，边至诚的大儿子边文宏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非常谦虚谨慎的一个年轻人，衣着打扮很朴素。
见到艾高峰，急忙上前两步，握住艾高峰的手，连声说道：“艾叔叔，新年好，欢迎欢迎……”
边至诚的年纪，其实和艾高峰差不多，只年长一点儿。
在国内政坛，边至诚曾经一度是最年轻的省委一把手，48岁的时候就担任了静江省委第一书记。当时的艾高峰，还在阳沟农场接受改造呢。
“你就是刘弘毅书记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家教渊源，边文宏很有教养，没有丝毫高干子弟的傲气。
刘弘毅自然也是赶紧和他客气寒暄了几句。
“两位，里边请！”
等他们进屋，客厅里好些人，正在看电视，聊天说话，挺热闹的。
见艾高峰和刘弘毅进门，全都起身，微笑点头致意，但是没有多话。显然边至诚已经吩咐他们，晚上请艾高峰和刘弘毅过来，是有工作要谈。
边至诚家风非常严谨，家人决不允许假借他的名义，在外边干涉地方负责同志的工作。
省委书记是省委书记，家属是家属，分得可清楚了。
边文宏领着艾高峰和刘弘毅径直去了二楼的书房。
这还是刘弘毅第一次来一号别墅的书房，和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装修得十分端庄大气，相反，映入刘弘毅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北京炉。
就是那种封闭式的铁制煤球炉子，有一根空心管子直接通往窗外，排放一氧化碳等废气，冬天取暖简直是一绝，比什么高级的空调都要管用。
难怪屋子里非常温暖。
边至诚的书桌，是四方样式的，就架设在炉子之上，桌面上铺着手工缝制的棉布罩子，“很土”的模样。唯一称得上高档一点的用具，就是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漂亮的台灯。
一看那个式样，刘弘毅就知道，这是“楚州制造”。
边至诚穿着青色的老棉衣，脸色温和地朝他们点头，毫无封疆大吏的“富贵气息”。
见了这样俭朴的装饰，刘弘毅对边至诚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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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高峰双手抱拳，连连拱手。
刘弘毅也给边至诚拜年问好。
“哈哈，新年好新年好，拜年拜年。”
边至诚笑着起身，和他们一一握手：“老艾，弘毅，请坐请坐……”
两人就在桌子两侧落座。
艾高峰笑道：“书记，还是你这个炉子好，烤着暖和，还不怕煤气中毒……我那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好东西？还在用蜂窝煤炉子，窗户也不敢关严实了，时间长了，冻得不行……”
边至诚哈哈一笑，说道：“那你搞一个啊，哎，这还是楚州生产的呢。你批评一下司马武，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老领导，连个炉子都舍不得送，哈哈哈……”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司马武，谁能想得到，堂堂省委主要领导家，连个取暖的工具都没有，还得他们给送一个北京炉子。
在大伙儿想来，省委大领导家里，那肯定是各种高大上，什么好东西没有啊？
边文宏给他们奉上茶水，又端来瓜子花生糖果之类，摆在桌子上，这才退了出去，在外边带上房门。
聊了几句闲话，边至诚的脸色严肃起来，望向刘弘毅，说道：“弘毅，我本来就想让老艾给你打电话问一问情况的，既然你来了大宁，那正好，直接问你本人就行。你给我说说，你在壮安搞的那个奖励制度，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北都引起那么大的反应？”
艾高峰刘弘毅翁婿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是，至诚书记，情况是这样的……”
刘弘毅当下向边至诚做了详细汇报。
边至诚惊讶地说道：“一年时间，财政收入翻了两番？你们报纸上说的，竟然是事实？”
好吧，这年头，普通群众肯定是特别相信报纸的。
边至诚可就不一样了。
他看了《镇南日报》的报道，心里存疑。
身为省委一把手，他太清楚财政收入的增长有多难了。不要说翻两番翻一番，就算增长百分之二十三十，那都是极其难得的大功劳。
所以《镇南日报》报道说壮安县财政收入一年翻两番，他只当是宣传的需要。
以前还有大报报道亩产稻谷三万六千斤呢。
现在，刘弘毅亲口告诉他，这是事实。
刘弘毅笑了笑，谦虚地说道：“至诚书记，主要是因为壮安底子太薄，基础太差。所以这个增长才会特别快。像这种财政收入连年翻番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的，充其量也就是三年，多也不会超过五年……”
艾高峰禁不住看了女婿一眼，有些好笑也有些骄傲。
你这是在谦虚吗？
你知不知道财政收入连年翻番，是个什么概念？
壮安今年的财政收入是六百万，一年翻一番，三年就是四千八百万。要是连续翻五年，那就是两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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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至诚也笑了一下，随即很严肃地说道：“弘毅，你能保证，你说的都能实现？”
刘弘毅一挺胸，说道：“至诚书记，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其实今年主要是投入，所以财政收入并不能完全体现出壮安整体经济实力的增长。”
“如果仅仅从投入和产出来做对比，今年壮安其实只是保本微利。”
“今年一年，总共投入各种建设资金超过一千四百万。当然，其中包括了移民和教育投入。各个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都还在初创阶段，发展最快的，也是刚刚进入发育期。”
“但是这个基础已经打下来了。”
“现在壮安全县，有国营企业五十二家，集体企业一百三十四家，上规模的私人企业六十一家，一共两百四十七家有一定规模的企业。”
“我打算今年还要搞几个综合企业，做大做强。”
“这些企业今后几年，大部分都会处于高速发展期，创收能力远远超过去年。”
“有这个基础在，今年财政收入再翻两番，基本上是可以保证的。”
“三五年内，壮安县的财政收入超过一个亿，肯定没问题。最高预期的话，嗯，有可能超过三个亿。”
刘弘毅“很保守”地说道。
“不是……”
边至诚伸手指着刘弘毅，眼睛却望向艾高峰。
“老艾，你怎么搞的？”
“当初他去镇南，你为什么不拦着？”
这样的人才，明明是你艾高峰的女婿，你却不把他留在静江，硬生生被老邰抢走了。
艾高峰老老实实地说道：“书记，邰正阳书记是他的老校长，对他一直非常关心，爱护有加。而且还是在弘毅上大二的时候就说好了的，我们必须言而有信……”
边至诚本来也是半开玩笑，闻言连连点头，叹息着说道：“是啊是啊，邰正阳同志，对你的爱护，那真是无话可说。为了你啊，直接跟某某同志吵起来了……”
“弘毅啊，听了你说的这个情况，那我就明白了，你为什么要重奖壮安的干部职工。”
“完全应该啊！”
“是，壮安一年时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你这个县委书记占一半的功劳，但另一半功劳，确确实实应该归到全县干部职工的头上。”
“没有他们响应你的号召，努力工作，奋勇向前，你刘弘毅本事再大也不行，总不能你亲自去打螺丝钉吧？”
“我看啊，你这条路子就是走对了。”
“壮安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偏远，交通不便，基础差底子薄，人口也不多。这样的一个穷县，想要发展起来，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全县干部群众一条心，齐心协力搞生产干工作。”
“只让人干活，不给人甜头，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惊讶于老邰的不冷静，七十岁的老同志了，火气那么大……现在看来，我是完全理解他了。”
“你这样的干部，搁谁也要死保你！”
“你要是在静江，只要我边至诚在一天，谁也不能把你搞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弘毅急忙欠身为礼，对边至诚的夸奖表示感谢。
艾高峰却有点担心地说道：“书记，就怕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批刘弘毅是表，想要改变方向才是里。
果真如此的话，刘弘毅这个“始作俑者”就是最好的“靶子”，没说的，先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拿下再说。只要能拿下刘弘毅，就胜利了一大半。
到时候，邰正阳也好，边至诚也罢，齐森，潘成阳，艾高峰，刘楚安这些人，气势上先就弱了一大截。
“那不行，不能这样子搞，那是开倒车，不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
边至诚一挥手，大声说道。
这一刻，这位以厚道著称的省委书记，展现出他强势果决的一面。
“我们不能让老邰孤军奋战。”
“事实上，我们现在也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壮安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区区小县，刘弘毅再“无法无天”也只是发了几十万的奖金。和楚州大宁比起来，算得什么？
楚州年终表彰，据不完全统计，各种奖金发出去上千万。
只不过楚州的司马武和周凡新“很狡猾”，都是闷着搞，一声不吭。不要说《静江日报》报道，连《楚州日报》都没发过一篇报道，充其量就是发几条消息，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笔带过。
边至诚甚至暗示省里的统计部门，不要正式统计这些数据。
他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要知道，边至诚担任省委主要领导，已经接近十年了。
经验丰富得很！
但壮安和《镇南日报》把这个“炸弹”引爆之后，静江这边，也“苟”不下去，一旦引发“大辩论”，楚州和大宁，必然会成为聚焦的“靶子”。
“老艾，不瞒你说，今天请你们两位过来，就是有个消息要和你通个气，有关你的新职务，上边也有人不同意了。还直接去找了首长‘告状’。”
艾高峰脸色一凝。
果然如此！
“但是你不要担心，既然都已经定了的事，不是谁一句话就能推翻的。过几天，我就直接去北都，向领导汇报。”
“我们静江，尤其是楚州和大宁，发展到今天，很不容易。因为有了楚州和大宁的示范作用，其他地区，现在也开始活跃起来了，搞生产建设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
“干部群众们的干劲很足。”
“都想过好日子嘛。”
“倒是弘毅啊，你们壮安这个经验，你好好总结总结，到时候啊，拿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我看，不但你们镇南要好好学习，我们静江也要好好学习。”
“虽然我们有楚州，有大宁这样的榜样，那还不够。”
“大宁是省会，搞的大批发路子。楚州也是搞的大企业路子，偏远小县的县域经济要如何发展，楚州的几个县，我看都没有壮安那么典型。楚州的几个县，现在主要是地区在带动，单独拿一个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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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已经地改市，楚新县也改成了市辖区。
但边至诚还是习惯性地称之为地区。
“除了楚州和大宁，静江还有十几个地区，和壮安差不多情况的偏远县区，更是很多，好几十个。这些县的生产建设要怎么搞？完全可以借鉴壮安的经验。”
“老艾啊，过完年之后，组织一批干部，去壮安看一看，学习取经。”
“当年，镇南的同志来楚州学习，现在，我们也应该去镇南学习。”
“嗯，不要以大宁的名义，要以省里的名义。”
边至诚特意叮嘱了一句。
“是！”
“书记高瞻远瞩！”
艾高峰由衷地说道。
边至诚这番话，你可以按照字面意思去解读，这确实就是边至诚的真实想法，但不是全部。
边至诚还有一层意思，没有明白讲出来。
但艾高峰和刘弘毅都能悟到。
边至诚就是要表明静江省委对壮安模式的支持。其作用，就相当于《镇南日报》对壮安的报道。
因为刘弘毅到底不是静江的干部，边至诚就算想要维护他，也不能和邰正阳那样，直接跟某某同志“吵架”，那不合规矩。
所以就采取这种较为委婉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刘弘毅大为感动，站起身来，很认真地给边至诚鞠了一躬。
有这样的长辈和领导爱护，何其幸也。
说实话，尽管大家都是省委一把手，但在高层领导心目中的分量，边至诚要重于邰正阳。原因很简单，数年前那个特殊的时期，边至诚代表静江省委明确表过态。
这就是资历！
就好像五五年大授衔的时候，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红军不下校。
凡是老红军，授衔的时候还在部队工作的，最低军衔也不会低于少校。
资历非常重要。
边至诚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又以较为轻松地语气问道：“弘毅啊，你这次是在江口过年？”
“是的，至诚书记，我在江口待了几天。”
“呵呵，很有孝心。”
边至诚点头赞许。
说起来，刘弘毅对边至诚可谓非常熟悉，也非常敬佩。
这位省委书记最大的优点，就是党性极强，执行上级决定非常坚决，从不阳奉阴违。他理政静江那么多年，对于静江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工作，做出了十分重要的贡献。
而在个人品德方面，边至诚也是无可挑剔。
数十年来，一直恪守着古老的传统，对人友爱，桑梓观念很重。
“嗯，江口的一些变化，我在报纸上也看到过，楚安同志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同志。等以后有时间了，我还想要去江口亲眼看一看，了解一下他们的发展模式。”
“我们静江紧挨沿海省份，在生产建设和经济发展方面，也要多从这个方面去考虑，多在这个方向下功夫。”
“我看啊，静南的几个地区，可以作为我们静江的小经济特区来搞，尽量和岭南对接，和江口对接，这样有利于我们加快发展。”
“至诚书记高瞻远瞩，这个指示非常英明。”
刘弘毅由衷地赞叹道。
“呵呵……”
边至诚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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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为均亲自带着车到机场接他们。
然后一起去邰正阳家里拜年，一起吃饭。
饭后，又去韩克英和方自牧家里打了个转，给两位领导拜年。
晚上便赶回壮安。
一到壮安，刘弘毅便直接去了“材料组”。
按照他的指示，县委办公室和县委宣传部，组织了一个材料写作小组，除了县委办和县委宣传部抽调人手之外，好几个职能局也都抽调了人手过来。
比如说县财税局，县计委，县工业局等单位，都派人过来参加这个总结报告的撰写。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省委书记邰正阳在北都和领导“干架”了，更不知道他们满心敬爱的县委书记刘弘毅同志现在面临着被调走的危险。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坚定不移地执行刘书记的命令。
现阶段，只要是刘书记下的命令，不要问为什么，赶紧去执行就是了。
威望就是这么高。
县委办这边，效率还是很高的，刘弘毅大年三十下的命令，今天是大年初三，第一版初稿已经拿出来了，现在正在做“PPT”。
县委办这边，没人会搞这个，得亏姜萍这个“文化人”在，她以前是《宁州日报》的副总编（先前笔误，写成了编辑部副主任），搞这些资料，正是她的强项。
刘弘毅到材料组，看到组员们一个个都熬成了熊猫眼，心里也有些感动。
别的不说，壮安干部队伍这个精神风貌，比起以前，那真是大不一样了。
“成才同志，让食堂那边，晚上加菜，多搞点好吃的，大家都辛苦了。”
刘弘毅低声对县委办主任韦成才说道。
韦成才同样是两只熊猫眼，连声答应，说道：“完成书记交代的任务，都是应该的，不辛苦不辛苦……我这就去跟食堂讲一声。”
说着，快步跑出去了。
刘弘毅拿着初稿看了起来，基本上，还是比较满意的。
自从他来到壮安之后，对干部队伍的要求十分严格，尤其是工作作风和工作态度，那更是不能打马虎眼，每一个数据，都要落到实处。
现在，这种严格要求，都在这份总结报告之中体现出来了。
但刘弘毅依旧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仔仔细细地核对了一些重要数据，确保真实性。
次日，当幻灯片制作出来之后，刘弘毅刻意组织了一个小会，把全县正科级以上离退休老干部请了十几位过来。
请他们检验这份报告。
目的有两个。
首先，就是要让这些老同志都能看懂。因为这份总结报告，最终都要送到同样年龄的老干部手里去。虽然彼此的身份地位天壤之别，可思维模式还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如果壮安的离退休老干部“看不懂”这份报告，那就说明，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可不能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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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志要是看不明白，他们就会发飙，而你还不能生气，必须耐着性子去解释清楚。
其次，是想看看，壮安这些离退休老同志，看了这份总结报告之后，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很好。
所有离退休老干部，都能看懂报告。
关键是罗列的数据做成幻灯片之后，非常的直观。
前后一对比，壮安县这一年来所发生的变化，一目了然。
其次，就是老干部们都赞成县里对先进工作者的重奖。
按照老干部的话说，就是干出了成绩，就要奖罚分明。以前壮安穷，没那个条件，只能精神鼓励。现在有钱了，确实应该给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眼红也没用。
与其你眼红别人，还不如今年自己加倍努力干工作，争取也评一个先进个人，也拿几百块钱的奖金。
奖勤罚懒，非常合理。
而在壮安县争分夺秒，撰写这份总结报告的时候，北都那边，辛安国和徐启迪两人，联袂来到了某个四合院，拜见老领导。
老领导精神头很健旺，穿着家具服，坐在沙发上，很放松。
“呵呵，安国和启迪来了？”
两人急忙上前，握手拜年问好。
“请坐请坐……”
“呵呵，你们两位，可都是大忙人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有什么工作要商量啊？”
两人对视一眼，辛安国说道：“老领导，我这里有一篇文章，是过年前，刘弘毅同志给我寄过来的，我看过之后，觉得有些道理，又请启迪同志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做个汇报。”
“哦，又是刘弘毅这个娃儿，呵呵……文章给我看看……”
从辛安国手里接过文件，戴上了老花镜。
“嗯，还是手写体，字很漂亮，不愧是庆华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呵呵……”
辛安国和徐启迪嘴角便浮现出一丝笑容。
不管怎么说，这个评价还是很高的，印象很不错。
“打破大锅饭，势在必行。”
“这个题目很有气魄嘛，一上来就是全局性的大问题。”
“嗯，这个大锅饭，我们搞了那么多年……从当年的实际情况出发，还是很有必要的。要稳定嘛，要解决那么多就业问题。不这样子搞，很多城市就会乱，不利于全国大局。”
“是的是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尤其这几年，回城知青和待业青年那么多，根本就安置不下来。”
辛安国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个社会治安问题，现在越来越严峻了。再不想办法，群众的意见会越来越大。”
“刘弘毅在壮安，倒是做出了很好的样板。他们县里，劳动力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不够用。二十万总人口，适龄的青壮年劳动力，也就那么多。他们现在搞大建设，还要从邻县引进一定的熟练工人。”
“这个人多了，如果继续吃大锅饭，不分个好赖，干好干坏都一样，那就相当的影响积极性了。”
“所以他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观点，要打破大锅饭，实行工资改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哦，工资改革？这可是大事……”
“现在全国绝大部分地区，都还在解决温饱问题，工资制度对生产力的制约，并不十分突出。”
辛安国说道：“但在局部地区，这个矛盾已经比较突出了。比如说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他们发展得太快了，单纯以生产力而论，他们的发展是最快的。比楚州，壮安，江口还要快。”
徐启迪插口说道：“主要是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的情况和地方不一样。不管是楚州，壮安还是江口，都有历史包袱。相对而言，江口的包袱要小一点，之前他们人口不多。楚州可是几百万人口的地区，九个县，都是基础差底子薄的农业县。壮安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偏远山区贫困县。”
“他们不仅仅要发展生产力，还要想方设法搞基础建设。”
“比如刘弘毅在壮安，就搞了一个山区移民计划，要把全县山区的一万多赤贫户全部迁移到山外，给他们建新村，建学校，让每个适龄儿童都能上学。”
“这都是纯投入。”
“庆华科技公司没有这些历史负担，而且他们背靠着庆华大学，科研力量很强，产品的科技附加值高，所以他们的发展速度非常之快。”
辛安国接口说道：“这是好事。”
“目前庆华大学和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形成了一种非常好的共生关系。科技公司依靠庆华大学的科研力量，开发出一系列的高科技产品，在市场很受欢迎，出口创汇的形势也非常乐观。反过来，科技公司赚了钱，又可以反哺庆华大学的科研项目。”
“国家这几年给庆华大学的拨款不但没有增加，还有所减少，但他们出来的科研成果，比其他大学要多得多。这个产学研一体化的路子，算是被他们走通了。另外……”
说到这里，辛安国停顿了一下。
“呵呵，安国同志，有话直说，讨论嘛，就是要把问题谈透。”
“是这样的，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那边，前不久给我打了一个报告，请求收购狮城的一家计算机科技公司，据说那是个小公司，但有一项编程方面的新技术非常的先进，单买技术人家不肯。在狮城李老先生家族的协调下，他们愿意出售整个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哦，计算机科技公司？这个可以考虑啊。”
很有兴趣。
辛安国说道：“嗯，但是对方也有条件，就是股份可以出售，但公司还得是原班人马，管理层也不能换，公司还得留在狮城，五年之内不考虑迁址。”
“呵呵，这还是信不过我们嘛……问问他们，我们的技术人员，可不可以去他们公司学习。只要答应这个条件，我看这个可以考虑。”
辛安国和徐启迪对视一眼，都十分佩服。
果然一把就抓住了重点，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好的，我这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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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安国欠身说道。
“安国，启迪，这还真是个一个新的开端……大家都在考虑怎么引进国外的资金和技术力量，帮我们搞建设，庆华科技公司居然已经走到收购国外公司这一步了。”
“呵呵，果然此一时彼一时。这就是搞改革开放的必要性。我们不但要引进来，还要想办法走出去。不但要立足于独立自主搞研发，还要想办法把别人的好技术搞到手。”
“这样，我们的发展才能够日新月异。”
“是的是的……”
辛安国和徐启迪连连点头，神色都颇有几分振奋。
“所以我认为，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的路子是对的，值得肯定。他们去年搞了个奖励制度，按照那个制度，重奖了一批研究人员，一线技术人员和生产骨干，还有销售人员。”
“总共发了有将近五百万的奖金。”
“呵呵，五百万奖金？他们现在是真的财大气粗啊。嗯，我看了他们的报告，去年赚了三个多亿的纯利润？”
“是的，三亿五千多万。”
“嗯，老邰，老齐这些知识分子，没想到做生意也有一手，搞出这么大的场面。”
徐启迪含笑说道：“他们两位，都是伯乐。”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说，一匹千里马就搞定了这一切的基础。
“能知人善用，那就非常不错了。”
辛安国把话题又引回到先前的主题上，说道：“现在有不少老同志，对庆华科技公司和壮安，楚州的搞法，很有意见。”
“前不久，鸿飞同志还专程召见了潘成阳和赵远方两位同志，把他们批了一顿，责问他们，没有文件和政策，谁让他们擅自发这么多奖金的？让他们把发出去的奖金全部追回来。”
“潘成阳和赵远方，现在很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上级的文件，但他们科技公司却是发了文件的，潘成阳同志也签字同意了。现在把奖金追回来，岂不是出尔反尔？”
“到时候一定会引起反弹，会乱套的。”
“还有刘弘毅在壮安搞的那个奖励，《镇南日报》报道之后，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某些同志看来，刘弘毅这个做法，比赵远方还要恶劣。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怎么说还是个企业，多发点奖金，造成的影响还不算多大，到底也是企业内部搞的奖励制度。但壮安那边，却是变相地改变了干部的工资水平，让壮安的干部们，工资比周边区县要高出一大截。”
“这个对比之下，造成的影响就比较大了。”
“鸿飞同志还专门请了邰正阳同志来北都，据说，沟通得不是很愉快……”
辛安国很委婉地说道。
“哦，新事物嘛，有分歧有不同的看法，甚至有争论，这个很正常。不必过于紧张。”
“这样吧，你们组织个座谈会，把相关人等都请过来，大家坐下来讨论，各摆各的道理。”
“同志们畅所欲言嘛，总是能搞清楚的。”
“这个会，到时候我也去参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辛安国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得到明确指示之后，立即开始筹备这个座谈会。
这样的座谈会，最重要的一点，当然只有一条：参会人员。
请哪些人来参会，非常有讲究。
首先，鸿飞同志，还有几位对“滥发奖金”很有意见的老同志，都要请。就是要和他们解释清楚这么做的理由。
其次，邰正阳，刘弘毅，潘成阳，赵远方肯定要请。
他们是“直接当事人”。
楚州和江口，还有其他经济特区的负责人，要不要请呢？
请了楚州和江口的负责人，静江省委和岭南省委的主要负责同志，要不要请？
此外，财政部，人民银行的专家，也要请两位。
毕竟这涉及到了工资改革，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大事，没有专业人员参加，显然是不合适的。也许请两位专家都还不够，要多请几位。
而且这些专家还不能只请“正方”，不请“反方”。
否则，老同志们要有意见了。
经过反复斟酌，又和徐启迪碰了一下，最终拿出来一份名单，给胡同那边报送过去。
很快，辛安国就得到了批复。
结果他发现，座谈会的规模扩大了许多。
批示要求四大经济特区的负责人，楚州的司马武，以及静江省委的边至诚书记，大宁市委的艾高峰同志，岭南省委的钟泰和书记，国家科学院院长齐森等同志，都邀请参会。
另外还邀请了财政部，人民银行以及研究机构的四位经济学专家，都是在相关领域大名鼎鼎的学者，在本学术领域，具备着泰山北斗般的学术地位。
加上他和徐启迪，足足二十几位。
会期定了两天。
安排在正月初十到十一。
看来，是下定决心要讨论出个结果来。
也确实应该如此。
有些问题，时局发展到了这一步，就必须有结果才行。一直拖下去，是不可取的。反倒会引发实际工作中的混乱，让一线工作的同志无所适从。
拿到明确批复，立即下发通知。
1983年2月10号，农历正月初九，与会人员纷纷抵达北都。
刘楚安也来了。
他是点名参加这次座谈会的。
为了控制会议规模，四大经济特区只邀请了市委书记参会，刘楚安是江口市长，二把手，本来并不在参会名单里。
辛安国报送名单的时候，特意将他加了进去。
因为他是楚州前任一把手，而楚州，是第一块改革开放的“试验田”。艾高峰，司马武都受邀参加会议，没理由把刘楚安给漏掉。
座谈会来宾还是安排在西郊宾馆入住，但座谈会的地点，却安排在庆华工业园。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办公大楼会议室。
这就是辛安国的一点私心了。
他就是想让这些老同志都去庆华工业园实地看一看，感受一下工业化发展得进程。
西郊宾馆距离庆华工业园还是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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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参会的老同志并不住在宾馆，他们是住在各自的家里，办公室会安排接送。
这个开会地点的安排，也得到了批准。
个别老同志虽然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再说，他们也确实有一些好奇。
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虽然“胆大妄为”，但一下子发出去五百万现金奖励，也让他们内心颇感惊讶。这是真有钱！
当然，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去年纯利润达到了三亿五千多万，他们已经听取了汇报。
只不过利润和奖金给人造成的冲击完全不同。
利润都是国家的，奖金却是发给个人，这能一样吗？
这是一个讲究奉献的年代好吧！
因为是座谈会，所以会议纪律并不十分严格。
正月初九，与会代表们入住宾馆，晚上自然是要相互交流一番的。
以三位省委书记为主，先就开了个“内部座谈会”。
岭南省委书记钟泰和同志非常谦虚，推举邰正阳来主持这个“内部座谈会”。原因也很简单，邰正阳年长。
有三位省委书记在，职务都是一样的，推举年长的邰正阳主持会议，就很合理，也不涉及到“排名”什么的，大家心里没什么疙瘩。
内部座谈会主要是赵远方，刘弘毅，司马武，刘楚安等负责具体工作的同志阐述自己的观点和意见。三位封疆大吏多听少讲。
说实话，辛安国安排的这个座谈会，看似是要给几位老同志一个合理的解释，实则很有深意。
岭南是改革开放的旗帜省份，四大经济特区，岭南一个省占了仨。
对于打破大锅饭，实施工资改革，岭南有着非常迫切的需求。实际上，三个经济特区要求“便宜行事”的报告，早就打到了钟泰和书记的案头。
钟泰和书记在地方领导同志当中，是大名鼎鼎的“大步向前派”。
几年前，尚未调任岭南的时候，就在北方某省开始进行一些打破过往规则的探索，并且取得了十分耀眼的成绩。立场方面，十分坚定。
所以请钟泰和书记前来参会，辛安国自然是有所考量的。
至于边至诚和邰正阳，就更不用说。
邰正阳为了保护刘弘毅，都跟鸿飞同志“吵架”了。而边至诚前不久，指示《静江日报》发了文章，对《镇南日报》和壮安的举措，予以声援。
这个态度，再明确不过了。
论年龄，在三位封疆大吏之中，边至诚最年轻，但论担任省委一把手的时间，却是边至诚最早。甚至比钟泰和还要早几个月。
这三位，都是最坚定的大步向前派。
由这三位“带队”，明天的正式座谈会上，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不用说，对辛安国这个安排，几位老同志心里是有意见的。分明就是想要让这些人来说服他们嘛。
如果是正常的讨论座谈，那就应该多安排一些持不同意见的同志，大家畅所欲言，那才更加合适。现在辛安国如此安排，针对性不要太明显。
问题这个参会名单，是经过审批的。
几位老同志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参加会议，要么不参加会议。
不参加会议的话，以后还怎么讲话呢？
等于自动放弃了自己的意见。
所以，其实只剩下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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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干什么呢？
参观庆华工业园。
这次参观，并没有如同大家想象中那样，戒备森严。
实际上，庆华工业园这边，除了赵远方和总经理办公室秘书科长全旭，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今天会有大人物来视察。
哪怕被安排布置座谈会的几名办公室工作人员，也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会议。
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点不紧张。
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十分从容。
当然，庆华工业园这边是有安保力量的，而且力量不弱。
这个很好理解。
工业园内，有好几个密级很高的单位。
比如说“电子二厂”。
这个听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电子二厂”，在不明内情的人想来，应该是生产收音机，收录机之类的家用电器。
因为电子一厂就生产这些东西。
但电子二厂，却有一个正经八百的警卫排，都是正规的军人，配枪的那种。只是为了不引起“混乱”，他们平时穿便衣，携带短枪。
长枪在枪库里，遇到紧急情况才会开启。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电子二厂生产的产品，是“神盾雷达”。
一年多前，刘弘毅离开庆华大学的时候，神盾雷达经历了一次迭代，型号是“神盾1改”。
而现在，电子二厂已经在生产“神盾2型”雷达。
这个神盾2型雷达，不是神盾1改的普通迭代版本，而是一种新型舰用雷达。
相比陆基雷达，神盾2型的总体积进一步降低，大大减轻了重量，为的就是能装上舰船进行试验。
不得不承认，80年代初期，我们的海军装备是非常落后的。落后到什么程度呢？作为主力潜艇的033型潜艇，居然是前苏联40年代的产品，其舰用雷达和无线电设备，甚至比民用设备都不如。
而自主研制的主力驱逐舰051型，排水量也只有三千多吨不到四千吨。
舰上空间非常有限，雷达更是我们的短板。
邱总师刘弘毅等人研制的神盾雷达，将有效地弥补这个短板。
说实在的，水面作战，比陆上作战更加依赖雷达。
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
神盾2型雷达一旦上舰，我们的大型水面舰艇的作战能力，必将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这样一个重要的工厂，安排一个警卫排，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另外，“土木工程研究室”也有重兵警卫。
如你所知，这个神奇无比的“土木工程研究室”，研究的是“军师联盟作战预测系统”。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工厂和研究室，都有同样的待遇。
大领导们前来视察，普通工厂都没有接到通知，这几个重点工厂和研究室，自然是接到通知了的，却也并不清楚来的是谁，只知道要加强警卫措施，严防意外事故发生。
上午十点左右，几台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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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几位老同志都脸色严肃。
显然，他们对今天这个座谈会的地点安排很不满意。
“干嘛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就在西郊宾馆那边开个会不行吗？方便得很嘛……”
白发苍苍的鸿飞同志不高兴地说道。
他的资历在几位老同志之中都算是最老的，所以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顾忌。
陪同的辛安国含笑说道：“老首长，我主要是这么考虑的，想要让几位老首长亲眼过来看一看，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这几年取得的成绩。”
“这是真正的从无到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典范。”
“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安国同志，你不要乱用指示，难道国家没给他们拨款吗？”
“拿着国家的钱搞建设，完成本职工作难道不是应该的？”
鸿飞同志毫不客气给他怼了回去。
辛安国认真起来，说道：“老首长，他们没有要国家拨款。国家就是给他们批了一块地。资金都是庆华大学自己赚的。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在校区那边搞了个电风扇厂和一个家具厂，生产的遥控电风扇和极简风家具，全部出口，赚了不少外汇。”
“然后，他们就是用这笔钱，开始建设庆华工业园。”
“五年时间，白手起家，搞起来这么大的一个工业园，去年实现纯利润三亿五千万。这几年，庆华工业园除了反哺庆华大学的科学研究，还上缴给国家超过两个亿的利润。”
鸿飞同志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望向辛安国。
辛安国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肯定。
“赚那么多钱，他们都生产些什么东西啊？就靠卖电风扇和家具？”
另一位老同志质疑道。
辛安国笑道：“他们生产的东西可多了。除了一开始的电风扇和家具，现在主要是生产一些科技含量比较高的高端产品。这些年，庆华大学的许多科研成果，都落到了实处，产生了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
“各位老首长，我们先去看看电子二厂吧。”
“那可是一级保密单位。”
“啊？”
几位老同志又有些犯愣怔。
一级保密单位就在这种地方？
这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怎么就和一级保密单位挂上钩了。
和他们的认知完全不符啊。
辛安国说道：“他们这里的一级保密单位，可不止这一家，还有好几家呢。各位老首长，我们先进厂房去看一看吧。等下我再给你们详细汇报。”
其实以辛安国如今的身份地位，真正有资格听他汇报的人屈指可数。只不过这几位老同志资历实在太老，辛安国在态度上十分注意，非常的谦虚谨慎。
“行，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到底生产的什么东西，还一级保密！”
几位老同志又是惊讶又是好奇，也有几分“不服气”。
等他们进入电子二厂，看到正在生产线上组装的神盾雷达，都有些震惊。
“这是什么？”
“雷达！”
“各位老首长，这就是我们国产的固态有源相控阵雷达。”
“全程自己研制，自己生产。”
“目前镇南和天南前线组建的两千多公里神盾防线，所有雷达都是这里生产的。”
“弘毅同志，你是神盾项目的副总师，就由你来向老首长们汇报这个雷达的情况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辛书记。”
刘弘毅答应一声，就上前两步，开始给老领导们介绍神盾系统的研制过程，对邱总师等人大大夸奖了一番，至于自己的功劳，则是一笔带过。
这也是眼下的标准流程，万万不能自己表扬自己，必须突出集体，表扬其他同志。这才显得你谦虚谨慎，不居功自傲。
辛安国在一旁说道：“这个神盾雷达，第一阶段的原始型号，确实是邱总师他们搞出来的，不过是原型机，建在山上，有一栋房子那么大，不能移动。第二阶段的小型化实用化，就是以刘弘毅同志为主了。他带着庆华大学的计算机团队，大幅度优化了雷达的算法，为雷达小型化实用化突破了关键的桎梏。”
这就显示出领导欣赏的重要性了。
要是辛安国不喜欢刘弘毅，那这段话他压根就不会说。
你再大的功劳，领导们也不知道。
老首长们都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他们也听说过刘弘毅是个搞科研的人才，年纪轻轻就被授予“杰出青年科学家”荣誉称号，但是并没有直观印象。
站在雷达生产线之前，看着各种“高大上”，充满着科技色彩的元器件，先进技术的冲击扑面而来，立马就让老领导们有了非常直观的认识。
“我们把神盾防线在南方前线建起来之后，安浪人现在在情报战和信息战方面，被我们完全压制。尤其是镇南前线，边境线八公里之内，安浪人所有大型据点，屯兵所，碉堡和火力点，都被我们的神剑特战部队拔除得干干净净。可以说，目前在镇南前线，安浪人不要说进攻，就算是防守，也是守不住的。”
“现在他们迫不得已，在更加纵深的地带建立防线。整个东北部地区，完全被我们牵制住。这对他们造成了沉重的国防压力和经济负担。他们国小力弱，这样长期对峙，肯定支持不下去。”
“继续对峙几年，安浪国经济必然会全面崩溃，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刘弘毅十分肯定地说道。
“天南前线的话，情况稍微复杂一点。因为旧山地区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下，那是制高点。不过我们的神盾防线同样建立起来，对他们依旧具备着极大的情报优势。”
“总体而言，安浪国目前处于完全被动的态势。”
“我们在战略上占据了极大的主动权。”
一上来就讲安浪局势，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这些老领导，谁不是百战余生？
战争这个话题，永远最能拨动他们的神经。
果然，老领导们望向刘弘毅的眼神，变得温和了些。这个年轻人纵然有千般不是，胆大妄为，喜欢搞一些小动作，但最起码，在国防建设方面，他是立了大功的。
“小刘同志，你讲一讲这个海军型的神盾2型雷达。”
大领导开口说道。
对安浪国，实话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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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梁小丑罢了，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他现在更加关心空军和海军的建设。
在这两个军种上面，我们确实落后太多了。
尤其是海军，大部分主力舰艇，还停留在二战的水平。
“是，首长。”
“我和邱总师联系过，向他提了建议。目前神盾2型雷达，最主要的一点，已经不是上舰，而是要和军师联盟系统兼容。”
“根据我们的计算，2型雷达上舰，应该问题不大。我们的051型毕竟有将近4000吨的排水量。”
“但如果不和指挥系统合二为一，仅仅一座雷达，发挥的作用是有限的。”
“老鹰的宙斯盾系统，其实就是一套完备的海上指挥系统。”
“攻防一体。”
“不仅能够大大提高战场侦测能力，提高防御精度，也能大大提高舰艇编队的攻击能力。具备远程跟踪和锁定的能力，大大提高防空导弹和反舰导弹的命中率，最重要的是，整套系统可以极大地提高作战效能，缩短反应时间。”
“现在我们的051，只有六枚反舰导弹，一次齐射也无法形成饱和攻击。”
“面对着宙斯盾系统，我们的攻击力，实话说，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要生产我们自己的宙斯盾系统。短时间之内，想要赶超他们的水平，那不太可能。但至少，他们有的，我们也要有。”
“等神盾2型雷达和军师系统完全兼容，上舰之后，可以极大地提升我们水面大型舰艇的作战能力和编队指挥能力。”
“从无到有，这一步是至关重要的。”
原始神盾系统，想要和老鹰成熟的宙斯盾系统对抗，确实力有未逮。但对付那些没有安装这套系统的其他军舰，那就是降维打击，是碾压性的。
“我们的反舰导弹，在威力上是足够的。问题就在于能不能命中。只要能够提高反应速度，提高命中率，就等于大大提升了作战能力。”
“喔，这个确实很有道理。”
领导们纷纷颔首，表示对刘弘毅这番话的认可。
很简单嘛，神枪手的战斗力就比普通士兵高出好几个档次。
普通士兵开十枪也未必能打中一个敌人，神枪手却能做到一枪一个。
“现在，我们一艘051，造价大概需要1.5亿，加上神盾2型雷达和军师系统，大约还需要再多花3000万左右。但是，神盾2型系统，可以至少提高战舰一倍到两倍的战斗力。这样综合算下来，神盾2型系统，能够给海军那边省下很多钱。”
刘弘毅从来都没有忘记，今天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会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经济账”上来。他虽然只是县委书记，但他的科学家身份，让他的密级很高，可以了解许多内情。
“喔，这个思路很正确。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就是战斗力。我们要想打造一支强大的现代化军队，那就必须要有坚实的经济基础。”
“没有钱，一切都无从谈起。”
辛安国边至诚邰正阳钟泰和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几位老同志的脸上，也露出沉思的神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庆华工业园很大，一个上午的时间，肯定是逛不完的。
重点看了几个地方。
比如说“土木工程研究室”，“工业自动化系统研究室”，以及“计算机研究所”。
清一色的高科技，对老同志们的震撼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那一排排的电脑，让人“不明觉厉”。
赵远方不经意间透露出这些研究成果，给国家赚了多少钱，又投入了多少研究成本，目前追赶国际先进水平大约到了哪一步。
总之一句话：没有钱，这些都不要想搞得起来。
为的都是给接下来的座谈会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实话说，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老同志们对这一切，倒是都比较认可。但他们的焦点，集中在“共同富裕”。始终认为，赵远方和刘弘毅的做法欠妥。
是人为的制造贫富差距。
座谈会在下午一点半开始。
中饭就是在庆华工业园的职工食堂吃的。
老同志们拒绝了“聚餐”的安排，坚持要和普通职工吃一样的伙食，一方面是发扬艰苦朴素，与民同乐的精神，另一个方面，也是想要实地了解一下，庆华工业园平时都给同志们吃些啥。
职工食堂的伙食很丰富。
一碗碗的红烧肉，粉蒸肉，红烧鱼，炖牛肉，色香味俱全，非常的吸引人。
甚至还有海虾。
见到这么多的肉菜，鸿飞同志很严肃地问道：“小赵，你们这个食堂，平时都这么吃吗？现在市面上猪肉牛肉这些，供应很充足？”
赵远方急忙答道：“赵老，目前市面上肉食供应，确实比较充足。”
边至诚笑着说道：“赵老，现在广大农村搞承包责任制，取消了对生猪肉牛等家畜养殖的限制，我们静江，还有镇南这些省份，在养殖业上，都下了比较大的功夫。肉食供应，已经比前些年要好得多了。我们的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取消肉票。”
尤其是楚州，早三年前就取消肉票了。
以楚州的生猪保有量和出栏量，如果不外销，整个楚州市数百万人天天敞开吃肉，那也是无论如何都吃不完的。
邰正阳也接口说道：“赵老，镇南是战备省份，在如何发展生产上，我们受到的限制，比其他省份更多。集中力量搞大工业，我们不敢，也没有那个基础。我们只能在农副业生产和轻工业上下功夫。”
“现在，镇南全省驻军的后勤供应，除了武器弹药之外，镇南已经可以全部承担。不管是新鲜食品还是罐头食品，我们都可以全部供应，完全不必从外地调运。”
“在备战这一块工作上，我们算是基本完成了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
“现在边境线上，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枪声了，边境地区八个县，群众也基本上都能安下心来搞生产。这两年，在生产上的发展，都还是很不错的。”
“人民群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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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泰和书记笑着说道：“哈哈，在这一点上，我们岭南，还真要感谢静江和镇南的同志们，他们每天都给我们运过来许多的生猪和肉牛，还有鸡鸭羊鱼和鸡蛋鸭蛋，我们可以确保供应上维多利亚那边几百万人的需求。”
是的，维多利亚虽然还没有正式收回，但实际上，维多利亚的日常生活必需品，还有水电等，都是由岭南供应的。
至少是以岭南为主。
哪怕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得无比艰难，也从来都是优先保证维多利亚的供应。
出口创汇只是一个方面，血浓于水才是根本原因。
在刘弘毅的记忆中，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格局。
岭南一骑绝尘，静江和镇南都难以望其项背。而现在，岭南，静江和镇南，却逐渐有成为“铁三角”的状态。虽然岭南因为占据地利和政策的优势，可静江镇南的发展也不慢，至少在农副产品和轻工产品方面，给予了岭南极大的支持。
“双江大经济区”已经开始有了雏形。
这也是为什么辛安国会邀请这三位省委书记过来开座谈会的原因。
确实是息息相关，同气连枝。
“前不久，江口那边，给我们省里打了报告，要修建南江高速公路，另外，南江铁路也要进行电气化升级改造。江口还打算搞机场和港口。”
“呵呵，我正好想要给首长们汇报呢。”
钟泰和笑哈哈地说道。
“哦？要建高速公路，还要升级改造铁路，还要搞机场搞港口……老项，你们胃口不小啊。江口现在，有这个实力吗？”
大领导饶有兴趣地问道。
项书记急忙答道：“首长，是这样的，这个规划，是楚安同志和市政府的同志们提出来的，我们市委经过讨论，认为想要进一步加快江口经济特区的建设，公路、铁路、机场、港口这四位一体的交通枢纽建设，是重中之重。所以我们就给省里打了报告。”
“实话说，我们现在确实没有那个实力，全国到处都缺钱，靠我们江口一家，想要在短时间内把这四位一体的交通枢纽建设搞好，肯定有难度。”
“但是，楚安同志提出来一个新思路，那就是对外招标。”
“借鸡生蛋！”
“我听了楚安同志的全盘计划，说实在的，首长，我是叹为观止。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地方建设工作还可以这样子搞，还能想这样的办法……哎呀，实在是叹为观止啊……”
不得不说，项书记真是一个“吊胃口”的高手。
这一番话，一下子就把大家的兴趣吊得高高的，差点就忘了今天要开的到底是个什么主题的座谈会了。
连那几位老同志都是同样的心态，想要知道，刘楚安到底有何高招。
“哦，借鸡生蛋？”
“嗯嗯，这个办法好啊。我还真的很想知道，你们打算怎样借鸡生蛋。”
“这样吧，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我们站在这里，同志们都不敢吃饭了……我们也吃饭吧，边吃边聊……”
“今天啊，大家都畅所欲言，要把问题谈好，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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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讨论“乱发奖金”的问题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江口怎么搞建设了？
问题已经说了，边吃边聊，谁也没办法改变这个决定。
先说吃饭。
庆华工业园的职工食堂，已经“进化”到了“准自助餐模式”，哈哈，其实就是后世工厂的标准模式，每人一个不锈钢盘子，分为几个小格子，大格子盛饭，小格子装菜。
米饭不限量。
五分钱米饭管饱，打多少都行。
菜是明码标价，丰俭由君，但菜价都不贵。
老同志们都是一样，每人用不锈钢盘子打了点饭，买了菜。
当然，有秘书人员代劳。
年纪大了，胃口很一般，吃得也不多，今天算是体察民情。
“小赵啊，这个伙食，在价格方面，是个什么水平？”
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饶有兴趣地问道。
赵远方急忙答道：“报告首长，中等偏下水平。我们这是公家食堂，只收成本价。主要是让同志们吃饱吃好，不靠这个赚钱。”
“每个月食堂都要报账，收支平衡就行。或者稍微亏损一点，公司也会补贴。当然，亏损的时候也不多，大致能保证收支平衡。”
“呵呵，这个思想就很对头。职工食堂，就是要给大家做好服务。在这个上头打主意，佛面上刮金，蚊子腿上熬油，那就太小家子气了，不是干大事的。”
兴致很高。
自始至终，没有明确表过态。
但一言一行，以及对待赵远方的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