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壮安，刘弘毅立即召开县委县政府扩大会议。
会议的主题有两个。
第一个，自然是工资改革试点。
第二个，则是干部职工集资企业和各单位劳动服务公司的处理。
这都是今年的重点工作。
首先，刘弘毅就给大伙儿公布了一个好消息。
“同志们，咱们发奖金的事，上级已经认可了。并不是错误，可以搞。”
会议室顿时发出欢呼声。
邰正阳在北都和老同志“吵架”的事，现在还是没人知道。不要说壮安县，就算是省里，知道这个情况的人也不多。
但正月初十，刘弘毅去北都开会的事情，大伙儿却都隐约知晓一些内情。
据说是有人把他们县里去年年底发奖金的事，告状告到北都去了。
这就让全县大多数干部心里都惴惴不安。
对他们这些基层干部而言，不要说告状告到北都，就算是告到市里，告到省里，都会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告到北都，那还了得？
大伙儿最担心的，还不是会不会要求他们“退奖金”，主要是担心刘书记会不会受处分，甚至会不会被调走。
真要是刘书记被调走，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先进单位和先进个人，宁愿退奖金。
和刘书记比起来，这点钱算得什么？
只要他在，壮安就会日新月异，大家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甜。还怕以后赚不到几百块钱？
而现在，刘书记不但“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亲口告诉大家，发奖金的事，上边认可了，不算犯错误，这是何等的大喜事？
“书记，说真的，你去北都开会这几天，大家都担心死了……”
宣传部长周萍轻轻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是啊，书记……现在好了，上边的大领导，还是体察下情的，知道我们基层的干部群众，日子过好一点不容易。”
财税局长李明也立马附和着说道。
会议室里都是由衷的“祝福”之言。
刘弘毅笑哈哈地摆摆手，止住了大伙儿的兴奋之情，说道：“同志们，上级领导同意我们壮安搞工资改革的试点了，所以我请大家过来，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把这个方案搞好。”
“书记，这个意思是说，咱们以后可以年年给大家发奖金？”
李明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说真的，刘弘毅到壮安之后，所有干部里边，最开心的就得数李明。
有钱的感觉真特么的好啊。
李大局长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享受着其他单位干部们的笑脸和“奉承”，明哥那个得意啊！
刘弘毅笑着批评道：“李明，出息点儿。”
“去年我们那样发年终奖，是没有办法。工资制度定死在那儿，只能另辟蹊径。现在上边不是同意让我们搞工资改革吗？”
“咱们就得把这个制度搞好，把奖勤罚懒直接落实到每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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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挠了挠头，说道：“嘿嘿，书记，你看，我把这个忘了……嗯嗯，我完全赞同书记的意见，就是要把这个工资制度搞好，这就相当于每个月都有评比，每个月都有奖励和处罚。这个效果，确实比年底一次性的发奖金更加好。”
“同志们，这几天我在北都，也请教过一些经济方面的专家，有财政部的，有人民银行的，还有我的母校庆华大学的经济学教授，都是知名学者。”
“我大概有了个基本思路。”
“我们以前搞的是等级工资，吃的是大锅饭，干好干坏一个样，只要你来上班，甭管你做了什么，反正按月拿钱。”
“这个制度完全体现不出奖勤罚懒，反倒更像是一个福利金。见者有份的那种。”
“所以我的建议是，以后我们要把工资分成几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呢，当然还是等级工资，也就是基本工资。这个还是放在第一位来考虑的，毕竟要有基本保障才行。”
“第二个，我认为应该把工龄工资单列。”
“工作时间越长，也就意味着你给单位，给集体，给国家做的贡献越多，经验越丰富，工龄工资比刚进入单位的人高一些，是理所当然的。”
“第三个呢，就是岗位津贴。”
“这个东西要有区别，要向一线和特殊岗位的同志倾斜。”
“比如说搞科研的，高温作业的，危险作业的，还有一线公安干警，环卫工人这些岗位，我认为就应该比其他岗位多拿一些岗位津贴。这也是公平合理。”
“第四个，就是绩效工资，你也可以理解为奖金。但比奖金更灵活，更有可操作性。”
“奖金，只有奖没有罚。”
“当然，你也可以说，没有拿到奖金，就等于亏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但也有部分人特别容易知足，他们不眼红别人发了奖金，只要自己工资按时足额拿到就行，不想和人去争。”
“哎，对于这种人，他的工作激情不高，完成本职工作的时候积极性不行，就是我们俗话说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呵呵……这种人，你不罚他，他就不会振作起来，把自己工作干好。”
“所以这个绩效工资呢，就包括了奖和罚两个方面。”
“也是新的工资制度最重要的调节手段。”
“第五，则是特别奖金单列。”
“嗯，这个特别奖金，其实已经不能完全算作是工资里边了，但既然涉及到钱，而且也会经常性的发放，那就放在今天一起来讨论。”
“前边已经说到了绩效工资，为什么要把奖金这一块再提出来呢？”
“这是因为，绩效工资的调节幅度有限，不足以表彰一些特殊的，重大的贡献。”
“比如说，一个普通职工，一个月拿满绩效，可以到手六十块，另一个偷奸耍滑的，工作吊儿郎当，把他绩效全部扣除，他到手四十块，这个区别按比例来算，已经很大了。扣掉足足三分之一的工资。但撑死了也就是二十块钱的差距。”
“所以，还要加一个奖金单列的制度。”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然，我这只是一个初步建议，同志们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这就是讨论啊，言者无罪，问题谈得越透彻越好。”
“大家集思广益，才能搞出一个好的工资制度来。”
会议室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凡是涉及到钱的事情，大家总是比较关心的。
虽然在座的大多是副县级干部，少数正科级，在小小的壮安县，那是妥妥的高薪阶层，相比普通职工，领导们的工资要高出一倍以上，甚至两三倍。
可是领导们近来也感觉钱不够花。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市面上物资极大地丰富了起来。
逛一次楚州商品城，能花光一个副县长俩月工资你敢信？
以前觉得每个月百把块钱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根本花不完。
你也不能顿顿大鱼大肉地造吧？
衣服鞋子都是那几种式样，那几种颜色，新衣服和旧衣服，区别并不太大。可是现在，服饰也开始变得多样化，春秋有夹克，夏天还各式短袖衫。
这都要花钱啊。
可不就觉得工资不够了吗？
刘书记提出来搞工资改革，尽管还不清楚能够涨多少工资，但肯定会涨一些。如果工资还和过去一样，只是换个花样，拿出一部分来做绩效，方便“扣钱”而已，那不是坑吗？
刘书记眼下在壮安威望如此之高，绝不会干这种“自坏名声”的事儿。
必须得涨工资。
以权谋私神马的，不是说绝对没人敢搞，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领导干部，还是很敬畏党纪国法的。全县统一涨工资，多拿钱，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刘书记说了，这可是经过北都那边大人物批准的，可以搞试点。
“书记，那个，工资的额度怎么定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一位副县长试探着问道，满脸都是希冀之色。
这位副县长年纪较大，家口多，负担重，日子过得比较紧吧，他特别关心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嘛，我觉得要辩证地来看待。”
刘弘毅含笑说道。
他当然知道同志们心里怎么想的，都指望着他给涨工资呢。
他也想涨。
但到底怎么个涨法，这中间还是很有说道的。
直接简单粗暴地“加钱”，那肯定不是，在上级领导那里，你说不过去。哪怕就算是试点，你也得有涨工资的理由，而且还必须得过硬。
“首先，我们得把物价的因素考虑进去。”
“目前咱们国家实施的这个等级工资制度，已经搞了将近三十年。基本上工资没有涨过，除非你升职，担任更高的领导职务。到两三年前，我认为这个工资还是合理的。因为我国的物价一直极其稳定。”
“工资没涨过，但物价也没涨过。”
“但是这两三年来，情况变了。我们搞改革开放，生产的物资多了，在客观上会刺激物价上涨。尤其是以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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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手里有了闲钱，就有更多的消费欲望，也会刺激物价上涨。”
“物价涨了，工资也应该涨一点。”
“这是其一。”
“至于具体应该上浮多少，这个我们要有依据，不能凭猜测。”
“李明，这个事情，由你们财税局牵头负责。你们搞个调查组，好好调查一下这几年物价上涨的情况，拿一份报告出来。作为工资调整的依据之一。”
“记住，必须要实事求是，你们这个报告，必须经得起复查和检验。要是虚假浮夸，那你李明要负责任。”
刘弘毅严肃地说道。
这也是他一贯的严谨作风。
李明跟他打了一年多交道，早已对他这个工作作风了如指掌，当即答道：“请书记放心，这事交给我了，肯定不敢弄虚作假。”
“第二，就是工龄工资这一块，大家可以多考虑一下，应该定什么样的标准。”
“在这一点上，在座各位都比我更有发言权。”
众人脸上都露出“理解”的笑容。
刘弘毅职务最高，权力最重，可要说资历，那他绝对是在座诸人之中最浅的那一个。
“我的意见呢，是既要突出老同志的贡献，差距也不宜拉得过大。”
“赵老主席，这一点，就要辛苦你来把关了。”
刘弘毅转向政协赵主席，客气地说道。
赵老主席是目前壮安县班子里年纪最大的一位，接近六十岁，已经到了要离休的年龄。并且处事公正，在县里有着较高的威望，尤其在老干部群体里，有较高的号召力。
“也要请赵老主席组织一个小组，以老干部和职能部门的专业干部为主，大家一起来讨论一下，这个工龄工资，应该怎么定。”
“拿一份报告出来，要有理有据，这也是我们搞工资改革的依据。”
赵老主席慨然受命，说道：“好的，刘书记，这个工作交给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论年纪，他差不多可以说是刘弘毅的爷爷辈了。
一开始的时候，对刘弘毅是否能够当好这个县委书记也是存疑的。但经过这一年多来，刘弘毅的种种表现和施政举措，老主席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壮安的变化这么大，群众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好，干部队伍风气焕然一新，干劲十足，让人瞧着就心中欢喜。作为“老壮安”，赵老主席对刘弘毅早已经从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坚决支持和拥护。
“接下来就是岗位津贴和特殊职务津贴。”
“这一块，请宝山县长亲自领头来搞，应红同志你协助。”
“宝山县长，应红同志，请你们两位记住，这个岗位津贴和特殊职务津贴，一定要贯彻向一线干部职工和技术岗位，危险岗位，辛苦岗位倾斜的原则。”
“这一点，要请同志们给我们的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做好思想工作。”
“不要有什么意见。”
“周萍同志，你们宣传部门，要预先做好宣传的准备，要配合好这次工资改革试点工作。”
周宝山、韦应红、周萍急忙连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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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效工资和奖金。”
“我的建议是这样的，前边说的基本工资，工龄工资，岗位津贴，都还比较好搞，基本上按照原先的工资结构来。”
“但绩效工资这一块，我认为，应该是新增的。”
“为什么要新增这一块呢？”
“理由也是有的。”
“首先，就是我们确实干出了一些成绩。这些成绩，是全县干部群众一起，共同取得的。换句话说，这就是绩效。”
众人都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
每个人都是需要得到认同的，领导干部也不例外。
这是“心理刚需”。
刘弘毅来壮安一年时间，确实给壮安带来了极大的改变，但实话实说，大伙儿也确实比过去累得多。每天晚上都“陪着”刘弘毅工作到九点十点且不说，单是刘弘毅对干部们，尤其是对领导干部们的严厉要求，这个心理压力可是巨大无比的。
而现在，刘书记总算给大伙儿说了一句“公道话”。
这么拼命干，而且出了成绩，很大的成绩，那就确实应该得到奖励。
钱不钱的还在其次，主要就是得到认可。
“我可以负责任地对大家说，今年，我们的财政收入肯定还会有大幅度的增长，再翻个一两番，问题不大。我们有那个财力来搞这个绩效工资。”
以前一百五十万都能基本打清全县开支，现在猛一家伙涨到一千多万，甚至两千万，十倍增长。给大伙儿发点绩效工资，小菜一碟，完全负担得起。
会议室里骤然响起掌声，也不知是谁领的头。
是的，大伙儿都知道，今年的财政收入肯定会比去年高，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得出来。但到底能增长多少，那可没个准信。
现在刘弘毅直接给大伙儿交了个底，最少翻一番，有可能再翻两番。
对于刘弘毅说的话，全县干部现在深信不疑。
刘弘毅跟着鼓掌片刻，这才往下压了压双手，掌声逐渐止歇。
“我认为这个绩效工资的额度，最少应该占到总工资的百分之三十以上，才能起到奖勤罚懒的作用。差距过小，是起不到这个作用的。”
“比如说，大家基本工资都是六十块钱，那绩效工资就应该至少有二十块。干得好的，拿八十，干得一般的，就只能拿六十。要是表现很差，完不成基本任务，那还要处分。”
“绩效工资占到总工资额度，我认为，在百分之三十到五十之间，是比较合理的。”
“另外，这个绩效工资还要配合考勤制度。”
“考勤制度就不算进工资制度里边了，这个要单列。”
“考勤制度这一块呢，也要搞一个新的办法出来。制度要严，要能体现出一定的威慑力。比如说，连续旷工多少天的，那就要开除。”
“咱们不能光加工资，不严格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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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此以往，队伍就会松松垮垮的，没有战斗力了。”
最终这个任务，刘弘毅交给了县纪委书记去牵头，纪委本来就是抓纪律建设的。
“然后呢，就是奖金这一块。”
“奖金也是个重点。”
“应该怎么设计这个奖金制度，要作为一个专题项目来搞。”
“月度奖，季度奖，半年奖，全年奖，该如何设置，需要满足哪些条件？申报流程，审查流程，批准权限，都要一一落实到位。”
“这个工作，我看还是辛苦刘主任来搞。”
刘主任就是壮安县人大常委会的主任，也是县委班子成员，还是副书记兼任，算是县委主要领导之一，由他来牵头，号召力和组织力都是信得过的。
刘主任毫不犹豫，一口应承，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现如今，壮安干部们的思想早就转变了。
大伙儿不怕辛苦，不怕工作累，就怕刘书记不给安排工作。那就证明，你在刘弘毅眼里，是一个无能的，不合格的领导干部，离靠边站不远了。
“另外就是特殊贡献奖。”
“同志们，这个特殊贡献，可就很有讲究了。”
“在楚州，大宁，江口，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都已经搞起来了。”
“我们先要明确一点，什么是特殊贡献？”
“重大科研成果和技术革新，技术突破，这个肯定要算。”
“我举个例子，是我自己的事。我在庆华大学读书的时候，主持搞了一个工业自动化体系的研究，这个工业自动化系统搞出来之后，首钢是第一个应用的，花了一千万买我们的产品……到目前为止，庆华科技公司的总经理赵远方同志，呵呵，也是我的计算机专业老师，他跟我说，光这一个工业自动化系统，已经给庆华科技公司赚了两个多亿的纯利润。”
“两个多亿……”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嘶嘶”吸凉气的声音。
去年全县财政收入翻两番达到六百万，李明都高兴得“痛哭流涕”，觉得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岂知刘书记凭一己之力，就帮庆华科技公司赚了两个多亿。
这是壮安多少年的财政总收入之和？
说得简单粗暴一点，刘弘毅一个人，“吊打”整个宁州市。
“不过那个时候，庆华科技发展还没有搞奖励制度，最终我们团队拿了一万块钱的奖金，我们十几个人一起平分了，呵呵……”
土豪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是真的不差钱啊。
身为目前国内“二富”，刘书记老有钱了。
“我举这个例子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在我们壮安，出了这么一个人，他的科研成果或者技术革新，给我们赚了很多钱或者节省很多的成本，这就是特殊贡献。”
“就这样的，我们要是只给人家发一面锦旗，奖几百块钱，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不仅仅是公平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会留不住人。”
“我们不给他应得的奖励和待遇，终有一天，这种人才是会跑掉的，那就不仅仅是我们壮安的损失了，可以说是宁州，是整个镇南的损失。”
“所以，这个特殊贡献奖，一定要打破常规，一定要重奖，要奖得大家都眼红，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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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萍兴奋地问道。
作为宣传部长，周萍可“喜欢”刘弘毅了，跟着这样的县委书记，新闻报道完全不怕没有素材，没有好稿子。
比如刘弘毅提出来的这个工资改革，这个特殊贡献的重奖，这中间蕴含着多少“爆炸性”的新闻价值？可以这么说，随便写一写，都是重磅新闻，省里乃至全国性的大报，都会抢着要这样的报道。
刘弘毅笑着说道：“这个方面啊，楚州和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已经做出榜样了。”
“去年，楚州摩托车总厂一个水冷技术的创新，革新技术能手奖了五万元。”
“啊？”
“五万？”
“奖给一个人的？”
这下，大伙儿又不淡定了。
虽然是自从刘弘毅来到壮安，壮安已经成为“卫星发射基地”，时不时的就放一个卫星，但一次性奖励个人五万块，他们壮安可还没放过这样的卫星。
这样子搞真的可以吗？
“对，就是奖给个人的，而且除了这五万块现金，另外还奖励了一套新住房，一台摩托车，直接评工程师，工资涨了好几级。”
刘弘毅十分肯定地说道。
“大家不要小看这个技术革新。摩托车的冷却技术，在此之前，一直都是搞的气冷和风冷模式。这两种冷却模式，在技术上都存在一定的缺陷，影响摩托车的发动机性能发挥。”
“前三年吧，应该是1980年左右，岛国的铃木摩托车搞出了水冷技术，大大的提高了摩托车的技术性能，让铃木摩托车大受欢迎，销量大增。”
“不过岛国历来特别重视技术专利的保护，这玩意他们搞出来之后，别人想要用他们的技术，那就得掏钱买，价格不菲。”
“咱们买不起啊。”
“这位技术能手，是从大宁工学院毕业的学生，楚州通过人才引进计划挖过来的。在学校的时候，他的学习成绩就很拔尖，动手能力也很强。”
“到了楚州摩托车总厂，他愣是凭一己之力，把这个水冷技术的难关给攻克了，让楚州摩托车总厂的摩托车生产技术，一下子跃上了一个大台阶。”
“给国家节省了大量购买专利技术的外汇。”
“没说的，这样的特殊贡献，那就必须重奖。”
“在楚州，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奖三万的，奖一万的，不少。至于奖几千的，那就太常见了。几乎每个企业都有。”
“另外，在庆华科技发展总公司，我以前那个工业自动化系统项目小组的组员，我离开之后，他又把那个系统做了大改进，效率提高好几倍。去年，庆华科技公司的老总，也就是我的老师赵远方，一口气奖了他十万元。”
说到这里，刘弘毅嘴角一扯，露出一丝笑容。
“赵老师有钱任性。”
“不是，书记，你才是这个项目的开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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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立马嚷嚷起来，大为不满。
其他人便连声附和，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觉得这指定不是“亲老师”。
刘弘毅笑道：“没办法，赵老师去年一口气发了五百万的奖金出去，他自己，一个子儿没捞着，每个月还拿两百多的死工资，每次去了北都，都是让我请他吃饭。”
众人哄堂大笑，但对赵远方的个人操守，还是很佩服的。
这师徒俩还真是一脉相承。
刘弘毅在壮安，威望那么高，把壮安发展得那么好，也从来都没有占过公家一分钱便宜。
刘弘毅笑了一阵，说道：“同志们，这就要聊到今天开会的第二个议题了。就是咱们现在很多干部职工集资搞企业，还有很多单位搞了那个劳动服务公司。”
“这个情况，省委邰书记和韩省长都有明确指示……”
众人顿时都竖起了耳朵。
港真，这个问题也和在座的大多数人息息相关。
因为他们都集资了。
壮安是穷县，真正能拿出钱来集资搞企业的，大部分都是干部和双职工夫妇，工作多年，省吃俭用的，从牙缝里省出来一点积蓄。
至于民间，绝大部分普通居民和农村社员，刘弘毅到任之前，能吃饱饭就算很不错了，哪来的余钱剩米搞集资？
“邰书记和韩省长的指示非常明确，就是不允许搞。”
刘弘毅的神情和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
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很凝重，大家都紧张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忐忑不已。
这，这……不会要“查封”吧？
那可真的完蛋了……
刘弘毅轻轻舒了口气，说真的，对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有些纠结。
作为先知者，他当然很清楚，后来国家层面对这个问题的态度，非常明确。党政机关干部，不允许参与企业经营，不允许在企业持股。行政部门，不允许搞劳动服务公司，所有劳动服务公司，都要限期与单位脱钩，独立经营，自负盈亏。
问题这两个政策，还需要好些年之后才出台。
现在，这就是个灰色区域。
而且说实话，目前壮安的很多私人集资的“集体企业”，还有劳动服务公司，经营状况都很可以，不少企业已经开始产生效益了，少部分的效益还非常不错。
这对于刚刚开始发展的壮安经济，是有积极意义和进步意义的。
也确实在客观上促进了壮安的经济发展，促进了壮安的市场流通。
暂时也还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以权谋私”现象。
那可不可以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反正国家还没有出台正式的文件和政策，那就先让这些企业发展着嘛，先给壮安的经济建设做贡献再说。也能从一个侧面，增加干部职工们的收入。
等国家发了文件，再一刀切不迟。
到那个时候，刘弘毅指定已经离开壮安，就用不着他来做这个“恶人”了。
刘书记在壮安留下的，永远都是伟光正的好名声。
壮安的每个干部群众，只要提起他的名字，都会念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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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是那种会把难题丢给继任者的性格。
成大事者，善始善终。
自己造成的问题，绝不留给下任去处理。
“同志们先不要紧张，邰书记和韩省长虽然明确指示不允许搞，但也不是说非得一刀切，全部马上查封掉，还是留有余地的。”
下一刻，刘弘毅就先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大伙儿便都松了口气，眼神里又带着期盼。
刘弘毅说道：“同志们，咱们要先分析一下，为什么两位领导明确指示不允许这样子搞，我认为是很有道理的。”
“韩省长说了，我们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手里是握着权力的。我们是裁判员，不是运动员。而现在，我们自己搞集资，搞企业，参与市场经营，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无私也有私。”
“在座的各位同志，我是信得过的。你们的立场，党性都很坚定，我相信你们不会搞以权谋私那一套，也不会帮着自己开的公司去搞歪门邪道，搞不公平竞争。”
“但是你们都是县级领导干部，受党的教育多年，你们有这个觉悟我相信。谁又能保证，下边区镇公社的干部们，都有这么高的觉悟？都有这么坚定的立场和党性？”
“我看这就不见得了。”
刘弘毅斟酌着措辞，很有技巧地说道。
“财帛动人心啊。”
“当你看到那么多钱就摆在那里的时候，能忍得住不伸手吗？”
“很难！”
“所以啊，就要从根子上切断这种可能性。”
“同志们，我们去年的时候，县委常委会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也出台了暂行办法。现在看来，这个暂行办法，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啊。”
“我们出台暂行办法的时候，县里还只有两百零七家企业，现在已经变成两百五十六家了。多出来将近五十家。”
“而且大多是集资的集体企业。”
“这个主要责任在我，我没有督促落实好。”
众人心里头一紧。
同事一年，他们已经十分了解刘弘毅的性格，但凡他这么说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决心已定，接下来就要展开坚决行动了。
而在壮安，只要刘弘毅坚决要做的事，那就没人能拦得住。
“还是那个办法，第一，从现在开始，凡是干部参与集资的集体企业，一概不许搞。谁审批谁负责。哪个再批了这样的集体企业，那就追究谁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