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踌躇了半天才寻到合适措辞:“这半个月辛苦了吧?”
忽然被关心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眸子慢慢扬起来,轻快地扫了初阳一眼后又看回卷子,手上紧捏了半节课的笔都渗着汗水。
“不辛苦。”他说。
初阳四处看了一圈,大部分同学还没走,被安排留下来做值日的同学正拿着扫把懒懒散散地游。他小心地凑近明来,用大概只有明来听到的声音说:“你是怕七班看不起你是吧?”
明来用另外一只手把卷子撤回到自己桌上,看着讲台上正在胡乱擦着白板的人说:“我是怕对不起你。”
好了,心脏又迅雷不及地惊跳了。
初阳忽然觉得,其实他们总是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然后毫不避讳地讲出口。好像心中一个念头冒出来,就不会再有其他杂念,我要和你在一个班,就一定要在一个班,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在一个班。
现在我觉得对不起你了,就要想尽办法弥补。
包括回应你的喜欢,只要觉得我也可以喜欢,就不再犹豫了。让那些杂念都随风而去,逝在上一个冬天吧。
在对目标的肯定方面,他们是相似的。
所以在初阳又提出一起学习进步到半期能进前二十的时候,明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
初阳真的太忙了,忙去上学校给他们安排的生物竞赛辅导班,忙给明来补习他自学那段时间没抓住的重难点,忙他们班的合唱排练,还要忙监督卫生情况。
忙到眨眼之间,艺术节到了。
他早早就给宋先凌打了电话,宋先凌给的回复是他们教育部的会派人下来视察,不过不是艺术节这天,而是半期考前一天。
“我的意思是,今天是以家长的身份来参加展览活动。”初阳语气和表情满是失落与愤懑,这怨气怼在嗓口,每讲一个字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他一样。
“那你也得给我时间吧?我有一次假有多难你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等一个机会又有多困难?”讲完这句,初阳已经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了。他捏紧拳头扶着墙,胸口上下起伏,但他还是不想放弃,“展览你不喜欢的话,到时候你还可以来看我合唱。”